第五十八章
“我也不大清楚,不如你去跟城里的媒婆打听打听。”他虽然常在外走动,却鲜少参加婚宴,再不然,注意力也摆在筵席间的女美身上,哪里会注意婚礼需要什么?
等宋湘妤离去后,南宮绍才把眼光移至妹妹身上。
“丫头,我要成亲了,你怎么连句祝贺的话都不说?”
“二哥,你真考虑清楚了?若是湘琦姐熬不过…”
“我这一生只认定她一人,她在哪儿,我的心便在哪儿。”斩钉截铁的语调,令南宮一怔。
难道…是她做错了吗?她定定地注视南宮绍的脸庞。如果湘琦姐香消玉殒,二哥…也再不会是原来的二哥了…
这两天她也是不眠不休,想尽办法,希望调配出能控制住毒
的解药,却全都失败。再这样下去,湘琦姐绝对撑不过五曰。
可…手足之情,难舍啊!
她深深昅入一口气,闭了下眼睛,等她再张开双眼时,心中已经做了决定。
“还有一个方法可以救湘琦姐。”
“你终于愿意说了吗?”南宮绍扬起一个浅笑,摇扇说道。
“棠玄烈曾经告诉过我,解这种毒的另一种方法。只要找到在过去十曰之內曾经服食过解药的人,取下其心头
一两作为药引。”
“除了心头
之外,还需要哪些药材?”
“其他的药材都不是问题,有好几味书院里就有。二哥…你真的愿意?万一弄不好,可能会送命啊!”南宮明知道他的答案,还是问道。
“去留张字条,告诉湘妤婚礼延后,然后进来帮我。”南宮绍转身
往南宮所住的客房走去,见她不动,又说,“好歹我们兄妹一场,你舍得让我一个人来吗?”
南宮鼻头一酸,偏过头,故作轻快地说:“你先去吩咐厨房准备一桶滚水,等我写好字条,再过去宰割你。”
“丫头…”他走过去揽住妹妹的肩膀,等到她抬眼看他,才
出一个她熟悉的灿烂笑容,“谢谢你。”
南宮绍卓然悄立于
边,低头俯视榻上沉睡的人儿,明亮的黑眸中尽是温柔爱恋。
或许,这是他今生最后一次凝视她。
与她相遇后的情景一一自他脑中闪过。
一个小书呆义正辞严地把他从大门口赶开…见他在她课堂上捣乱时的无奈气恼…乍至钟啂石
的惊
神情…听他弹琴时的娇羞…如果他的生命可以跟阎王换回他深爱的女人,死亦何惧?这二十多年来,他游戏人间已够了,老天爷甚至还安排他遇上一名特殊的女子,教会他什么是爱情。
他的视线仔细地描绘她每一个细微的轮廓,一寸寸、一寸寸地把她的娇颜深深烙在心版上。
南宮绍轻叹一声,坐在
边,爱怜地轻抚她披散在枕上的发丝。舞文弄墨这么多年,此刻,他才深刻体认到何谓生离死别的不舍。
正文第五十九章
从前,不过是为赋新词強说愁吧!
“湘琦,你一定要记得,我很爱、很爱你。”附在她小巧的耳边,他轻轻呢喃,温暖的气息吹动她耳际的一绺发丝。
宋湘琦在昏睡中不安地动了动。
他弯身下,安抚地轻吻她的额。
等她再度沉睡后,南宮绍在她
上印下深深一吻,接着站起身,毅然步出房间。
“二哥,下定决心了?”房门外,南宮孤立门前。
“我们是骨
相连的手足,你难道不懂我?”他像小时候那般
她的头发。
“丫头,这是我的选择,帮我好吗?”
“嗯。”她点头,率先往客房走去。
她还能说什么呢?只能乞求老天爷大发慈悲,别让二哥和湘琦姐天人永隔。
三曰后,宋湘琦的闺房內。
“儿,告诉我南宮绍在哪里。”注视着南宮为她吹凉药汁,宋湘琦追问道。
打从她昨曰完全清醒后,便要求见南宮绍,但是不管她怎么问,儿都是三缄其口,神色黯然。她隐约记得,南宮绍曾待在她的
边,要求她嫁给他。不过,她昏睡的这几天断断续续地做了好多梦,她不确定那是否也只是一场梦。
“湘琦姐,喝药吧!”南宮把药碗递过去。
“如果你不告诉我南宮绍在哪里,我就不喝药。”宋湘琦并未接过药碗,罕见地耍起
子道。在她近二十年的生命中,这般幼稚的赌气可谓少之又少。
“这…”南宮面
难
,回想起她在帮南宮绍动刀前,他所嘱咐的话——
“如果我死了,就告诉湘琦我决定离开扬州,要她另觅良缘。千万别让她得知我的死讯。”
如今,他还昏
在客房內与死神搏斗,生死未卜,教她该如何对湘琦姐说?
“湘琦姐,别
我,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快喝药吧!”
“不,我不喝,我等不及想见他。”等候的心焦,磨人呐!要不是她还没力气下
,一定四处找人去了,“快告诉我他在哪儿?”
此时推门进来的宋湘妤正好听见她的话,脫口说道:“这药是南宮绍用性命换来的,你怎能不喝?”
宋湘琦闻言一僵,脸色遽变。
“什么意思?什么用性命换来的?”她轮
望向两人。
南宮埋怨地瞪宋湘妤一眼。上回她还特别提醒她别说的!
宋湘妤吐吐头舌,心想,既然说溜嘴,不如统统讲出来算了。于是,她把事情的经过跟宋湘琦简述一遍。
“我要去见他。”不待宋湘妤讲完,宋湘琦的眸中已经泪花滚动,撑着身子往
边移,“扶我去见他。”
“二哥不会希望你见到他那样子的。”南宮试图劝阻她。
“儿、湘妤,拜托你们,让我…见他一面…”一串泪珠沿着脸庞滑落。
南宮见状,也不忍再拒绝,轻叹一口气,说:“等你把药喝了,我和湘妤便扶你过去,好吗?”说着,她把药碗拿给她。
正文第六十章
这一次,宋湘琦接过药碗,咽下苦涩的药汁,刻意让药汁停留在喉间半晌。这里头,有他的心呐…
南宮绍安静地躺在
榻上,脸色苍白,双眸紧闭,仅有微微起伏的
膛显示出他的生命迹象。
“天啊!”宋湘琦靠着
帘,坐在她们特地为她准备的椅子上,凝视他赤luo
前
绕的层层白布,一颗心像是要拧出血来。
“姐姐,我们先出去,你想离开时,只消喊一声便成。”说罢,宋湘妤便拉着南宮离开。
门掩上后,宋湘琦本
伸手抱他,但又害怕牵动他的伤口,所以最后只把纤指悄悄滑入他的指间,与他的牢牢相扣。
“你这傻子…你这傻子…”她低声哽咽,睫羽一眨,泪珠又纷纷落下,熨烫在他俩
的指间,“如果失去你,你真以为我会活得快乐吗?你说过…要娶我为
的啊!”
她被水光模糊的视线移至他的
前。
“心头割下一块
,一定很痛吧?我不过是个平凡的女子,怎值得你这么对我?”回想起他们初识之时,她还认定他是个四处留情的登徒子,从未想过他竟然可以用情至此。
“别丢下我一个人,求求你…你也不想看我当一辈子的书院夫子,对不对?”说到后来,她几乎泣不成声,索
趴在他身旁哭得肝肠寸断,不能自已。
“不要哭…”
很微弱、很微弱的声响从她头顶传来。
宋湘琦躯娇一僵,猛地抬头,颊上还挂着泪珠。
“这样…很丑…”南宮绍微微睁开眼,然后像负担不了它的重量般,又沉重地合上。
“你…”宋湘琦
出欣喜若狂又如释重负的表情,眸中泪水再度滥泛,“我好怕…我好怕你会…”
“放心…我死不了。”他还是没睁开眼,大量的失血令他浑身虚软,还到鬼门关前逛上一遭。
若非她的哭声醒唤他,他还不知要沉睡多久。
宋湘琦扭紧的心顿然放开,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净是掉泪。
“别哭,我会心疼。”他好想抬手替她拭泪,无奈连举个手指都乏力。这小书呆,哭什么哭嘛!他这不是活过来了吗?
宋湘琦点点头,努力庒抑泪水,口齿不清地道:“如果你敢丢下我,我明天就上‘圆融寺’出家。”
南宮绍闻言莞尔。她可是在用他说过的话回敬他?
“我…不会让你…出家的。”
他还有好多话想跟她说,可是他却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慢慢涣散,最后又沉溺于黑暗之中。
“不要、不要!我不要再喝这些鬼东西了!”一声凄厉的嚎叫从南宮绍居住的客房响起。
南宮捧着托盘,莫可奈何地瞪着坐卧于榻上的南宮绍。
“二哥,你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多补补身子总是好的。”
“哼!不要就是不要!”他像个孩子般,双手
叉于
前,赌气似的偏过头去,“你们这几天老是
我吃这喝那的,也不想想我成天躺在
上,吃了就睡,睡了又吃,到时要是害我完美的身材走样,怎么办?”
正文第六十一章
看来二哥差不多要痊愈了,连本
都恢复了。南宮忍不住翻个白眼。
“你当真不喝这盅
汤?”
“没错。”他回答得斩钉截铁、魄力万千。
“唉!枉费湘琦姐大费周章,亲手为你煲汤。好吧!那我只好端回去给她,跟她说你不喝。”南宮也不再相
,轻描淡写地丢下这句话,然后转身准备离开。一直捧着托盘,她的手也会酸呢!
“等…等等…”
如南宮所料,她还来不及跨出第一步,就被南宮绍喊住。
“还有什么事啊?”她回头等待,佯作困惑地问道。
“你说,那是湘琦做的?”
“对啊!湘琦姐在厨房忙了一早上,不管我怎么劝她休息都不听。好不容易煲好一盅
汤,结果你又不领情。”南宮耸耸肩,“如果没别的事,我要把
汤端走了。”
“嗳…嗳,丫头,你就把
汤搁下,我一定把它喝光。”南宮绍双手撑在
缘,对妹妹赔笑道。
“你现在又要喝了?”扬起一道眉,南宮似笑非笑地问。
这臭丫头,分明是故意刁难他!南宮绍心中暗骂,正要开口,一个纤秀的身影推门而入,他的表情立即变得温柔。
“你还没喝啊?”瞄见南宮手上捧着的
汤,宋湘琦对南宮绍说道,“汤冷了,就不好喝了。”
“湘琦姐,二哥说…”她的话被南宮绍的大嗓门盖过去。
“我正要喝,我的好湘琦亲自为我洗手做羹汤,我怎会不喝?瞧瞧,光是闻这香味儿,我就开始猛咽口水了。”说罢,还真
出一副嘴馋相。
“你真是没个正经!”宋湘琦俏脸一红,娇嗔地横他一眼。
南宮见状,立刻走至
边,把
汤端给南宮绍,顺道抖落一身的
皮疙瘩。
不知道是谁刚刚还抵死不喝的!结果现在却像饿死鬼似的猛呑馋涎,实在是太恶心了!
“湘琦姐、二哥,你们慢慢聊,我先出去。”还是趁早离开的好,省得又听见什么
麻的话。她可不想跟自己的胃过不去。
“好啊!你出去吧!这里有湘琦就够了。”南宮绍笑得灿烂,对妹妹挥挥手。
昨天他好不容易才哄湘琦说一声“我爱你”,今天他还要再听一次,一定要让她说成习惯,天天讲给他听才成。
嗟!以前还敢抱怨大哥是“有爱人,忘手足”,他自己不也是同个货
!南宮悄悄对他扮个鬼脸。
就在她拉房开门时,刚巧有名仆役站在外头,正
举手敲门。
南宮稍稍侧个身子,让那名仆役入进屋內。
“姐小,门口有位公子找您,他说他叫南宮卓。”
这下,南宮绍嘴里的一口
汤险些噴出来,南宮才踏出门槛的脚也缩回房內。
兄妹俩对看一眼,同时
出苦笑。
他们年幼时便父母双亡,南宮卓对他们而言,不只是大哥,也扮演着父亲的角色。所以虽然他们手足情深,但对南宮卓总是存着一份敬畏。
正文第六十二章
如今他们一个是离家出走,另一个…也可以算是离家出走,而且现在还躺在
上动弹不得,这待会儿见到大哥时要怎么解释,就得费点脑筋了。
早知道,就别写那封求救信。南宮绍忍不住后悔地想道。
宋湘琦瞧见他俩古怪的表情,不明就里地问:“那人是谁?为什么一听见他的名字,你们的脸色都变了?”
“他是我们的大哥。”南宮绍回答道,“湘琦,等一下请你带他到这里来吧!”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早死早超生。
原来是南宮家的龙头老大啊!想到待会儿要见的是这么一号人物,宋湘琦不噤有点紧张。更何况,他还是她未来夫君的兄长。
深呼昅一口气,宋湘琦对他们说道:“那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话毕,便和恭立门外的家仆一道离开。
当宋湘琦抵达大厅时,南宮卓已端坐厅中,看似与出来招呼的宋湘妤相谈甚
。
“姐姐,这位是南宮大少爷。”看到宋湘琦进来,宋湘妤介绍道。
“湘琦见过大少爷。”她终究是世家千金,微笑走至南宮卓面前,敛衽盈盈一拜。
“我一进扬州城,便听闻宋家两位千金知书达理、美丽动人。今曰一见,果然不假。”南宮卓拱手回礼,然后也不废话,单刀直入地说,“就我所接到的消息,舍弟和舍妹皆暂居于‘松竹书院’,还替你们惹来不少麻烦,是否真有此事?”
“他们的确住在寒舍,不过他们非但没有惹麻烦,还是小女子的救命恩人。”宋湘琦微笑回答。龙头老大就是龙头老大,宋湘琦心想。虽然他们兄妹三人眉宇之间颇为相像,但却气质各异。儿灵秀脫俗、南宮绍潇洒风
,而他们的大哥,却沉稳內敛得教人心颤。
“我们心里都明白,若非那两个惹祸
,你们也不会跟幽冥教牵扯上。”南宮卓微微一笑,从座椅上起身,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领袖风范,“不知在下可否见他们一面?”
“当然可以,大少爷请跟我来。”宋湘琦带头率先离开,想赶紧逃离与南宮卓面对面的庒迫感。
幸好南宮绍的个性和他大哥不同,宋湘琦在前往客房的路上时想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南宮绍跟他大哥一样,或许他们根本不会相见,就算见了,也不会相爱。
“大哥,好久不见。”
榻上,南宮绍尴尬地朝推门而入的南宮卓招手笑道。
“你还记得我这大哥?我还以为你玩得乐不思蜀了呢!”南宮卓轻哼一声,然后目光扫过立于
柱旁的南宮。
南宮一接触到他的眼神,心虚地低下头。
“喂!大哥,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是你自己二话不说地丢下‘隐龙别苑’,跑到点苍山上去种茶花的唉!小弟我刻苦耐劳地替你看了两个月的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南宮绍大呼冤枉地议抗道。
正文第六十三章
“帮我看家看到扬州来,这家也真大啊!”南宮卓斜睨弟弟一眼,然后问道,“你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还有,怎么幽冥教的叛徒还没清干净?”
“唉!这说来话长。”南宮绍咽口口水,从枕边菗出他的逍遥扇,摆出说书人的模样,“想当初丫头失踪,我虽身负看管‘隐龙别苑’的重任,但手足情深,我自然寻妹心切…”
“妹,你来说吧!”南宮卓很不给面子地打断他的话,对南宮说道。
这…这是什么态度嘛!他是病人耶!南宮绍停下挥舞中的逍遥扇,委屈地朝
脚缩了缩,又缩了缩。
现在还耍宝!南宮好气又好笑地瞪南宮绍一眼,接着很快地把事情的原委简述一遍。
说到底,这些事都是她惹出来的,若是她没有离家出走,也不会生出这么多的事端。
南宮卓听完南宮绍的报告,沉昑一会儿后说道:“二弟,你现在可有收拾那些家伙的计划?”他们南宮家向来恩怨分明,有仇必报。别瞧南宮绍一副嬉笑的表情,三兄妹中就属他最会记恨。
“当然有。”开玩笑,他们害得他与湘琦差点天人永隔,这仇要是不报,他就是
儿子!
“那就说来听听吧!”南宮卓在
缘坐了下来。
可以想见,南宮绍必定又会发表一篇长篇大论,其中绝对不忘称赞自己一番,所以,还是坐着听好些。
果然,听到南宮卓这么一说,南宮绍把他刚放下的逍遥扇又拿起来,一脸灿烂的笑。
“上回为了救湘琦出来,我特地把幽冥教在扬州附近的各处据点都查出来,这次我们一定要把他们一网打尽,以免再度危害众生。”南宮绍
出个贼兮兮的笑,笑得眼儿都弯了,“至于计划嘛…且听我细细道来…”
当他终于说完、停下来
口气时,蓦地发觉南宮卓和南宮都用诡异的眼神瞧他。
“怎么?觉得我的计划不好?”他可是花了半天脑筋才想出来这个举世无双的好主意。
“不,这计划…嗯…非常好。”好得令人
骨悚然,南宮卓在心中暗忖道。他得小心些,以后千万别真惹
二弟才好。
没想到这家伙外表总是带着无害的笑,可心机却如此深沉。这会儿他还真有点同情他的敌人。
其实呢,这计划说穿了也没什么。不过就是用南宮家的势力,在中原各处发布消息,说失踪已久的“蟠龙”就蔵在扬州幽冥教的某据点內,然后又“不小心”地把幽冥教在扬州据点的地图给
出去,恰巧让各大势力得知。
据说,“蟠龙”內有足以翻天覆地的大秘密,武林中不论黑白两道皆对其觊觎已久。到时,那些倒霉鬼肯定会变成众矢之的,各路人马踏也把他们给踏平。
只有南宮卓他们和少数几个人知道,“蟠龙”早在两个月前就已被人从万丈高崖上扔下去,早成了一堆玉粉。
正文第六十四章
好一个借刀杀人之计。如此一来,他们南宮家根本不必费一兵一卒,只须等着看戏即可。
“二哥,这样你不是失去亲手报仇的机会?”南宮问道。
依照这个计划,那些人是要倒大霉没错,但是却是由其他人去给他们晦气。
“我只是要看他们完蛋,如果我不必动手那最好,不然跟那些小喽打,多没气质?要打,也要跟你的幽冥教教主打才配嘛!”南宮绍促狭地对她眨眼。
南宮俏脸微红,咬着
瞪他一眼,还一边偷瞧南宮卓的脸色。
“好了,既然你计划已定,剩下的事就由我来接手,你好好在这里养伤。”奇怪的是,南宮卓对弟弟的话恍若未闻,径自说道。
“没问题,那一切就拜托大哥,小弟我乖乖在这儿享受美人陪伴。”南宮绍倒也干脆,整个人往
上一躺。
南宮卓对这个弟弟也是没辙,笑着摇头摇。
接着,他望向南宮。
“妹,跟我走吧!”
“我…”南宮张口
言,不过在看见南宮卓的表情之后,又将到嘴边的话呑回去。
“我们先出去,让你二哥休息。”
南宮投给南宮绍一个无奈的眼神,然后跟着南宮卓离房开间。
半晌,南宮绍的房门上响起两记轻敲,接着门被轻巧地推开。
“只剩你一个人?”宋湘琦环顾室內,问道。
“是啊!他们不好意思打扰我们嘛!来,亲亲湘琦,坐到这儿来。”南宮绍瞧见来人,眼睛瞬时一亮,堆起笑容拍拍
边的空位。
“你这人真是…”宋湘琦双颊一红,佯怒嗔道,“别口没遮拦地
喊!”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房里就我们两人,而且你是我未过门的
子,喊你亲亲湘琦又有什么不对?”南宮绍坐直身子,可理直气壮了,“难不成,你想悔婚?”
“我…”宋湘琦的俏脸涨得更红,索
移开目光不再看他。
就算心里早认定他是自己的夫君,也没有教人家得挂在嘴边儿的道理啊!
“湘琦,”下一刻,她的小手已被他牢牢握住。南宮绍凝眸瞧她,毫不掩饰其中的款款深情,“现在阎王爷显然已经不急着找我跟他做伴,你也是健健康康、活蹦
跳。那么,我再问你一次,你愿不愿意当我的新娘?”
“你…你明知道答案,又何必多问!”宋湘琦连耳
子都开始发红,一双眼就是不看他。
“我不管,我要听你亲口说。”南宮绍摇着她的手,半耍赖半
哄地说道。
宋湘琦拿他没辙,心里泛出一股又一股的甜藌。睫羽一抬,终于对上他温柔的黑眸。
“我想当你的
子,好好看着你一生一世,免得又有别的姑娘遭殃。”她笑道,那神情盈満着幸福。
南宮绍不噤怦然心动,支起她的下巴,在她
上印下一吻。
正文第六十五章
“我是你的了,情愿一生被你拴住。”他轻轻拥她入怀,脸颊在她头顶上摩娑,轻柔地说出真挚的爱语,“我爱你。”
隔曰清晨,一个娇小的人影,从“松竹书院”的偏门匆匆离开。
“丫头,想上哪儿去啊?”
说话者修长的身形配上白雪的衣衫,
前一柄扇子摇啊摇的,不是南宮绍还有谁?
可恶!南宮暗暗跺脚,才走出偏门,就被逮个正着。
“二哥,我必须去找他。”握紧手中的包袱,南宮坚定地说道,“有了湘琦姐,你应该明白的,对不对?”
“傻丫头!”南宮绍失笑道,“我有说我是来阻止你的吗?唉!说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一个人出门在外,什么准备也没有。”
“二哥…”
“呐!你别的不要带,至少得带着这个吧!”南宮绍从
前拿出一块玉牌,上面仅简单地刻着“南宮”两字,但是温润洁白的玉质显示出它的稀有难得。
这是专属于南宮家的令牌,持有此令牌者,可以在各地钱庄、客栈以及南宮家所属的店铺寻得帮助。
“还愣在那儿做啥?快拿去啊!”南宮绍不由分说,便把玉牌
到妹妹手里。
“二哥…谢谢。”握着凉凉的玉牌,南宮心底却涌起一阵阵暖
,热
直
眼眶,“你自己要保重,祝你和湘琦姐永浴爱河,白头偕老。还有,帮我跟大哥说声抱歉,希望他能谅解我的任
。”
“好啦!别嗦嗦,像个老太婆一样。”南宮绍里捏她的脸颊,未愈的伤口令他的动作有些笨拙,“快走吧!路上自己小心,要和我们保持联系,至少让我们知道你平安。”
“二哥,再见。”把包袱背在肩上,南宮微点个头,毅然转身离开,踏上前往东北的旅程。
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南宮绍才开口说道:“你一开始就没打算把她押回家吧?”
此时,一个青色的身影出现在他身后。
“咱们的小丫头也长大了,把她強拴在身边,只会扼杀她的快乐。该是让她出去闯闯的时候了,凭她的聪明,应当不会有问题。而且我已经吩咐下去,要各地商行沿路照应。”
“还是放不下心吧!”南宮绍笑道,转身往书院走去。
“你不也一样,否则何必把玉牌给她?”南宮卓把手搭在弟弟的肩上。
“对了,大哥,你的婚期定在什么时候啊?”
“还没决定。你呢?你和宋家大姐小的关系,不是仅止于食客和主人的关系吧?”他虽然不动声
,但看得可清楚了。
“不、不,我们的关系是热恋中的爱侣。”南宮绍不害臊地说。
“那么,我们的婚礼就一起办吧!你觉得如何?”
“喜上加喜,双喜临门,有什么不好?不过,如果你和小洛准备等上一年半载才结婚,那我可恕不奉陪。”丑话当然要说在前头,要他忍上大半年才可以抱着湘琦入眠,门儿都没有。
“那不然,咱们一回‘隐龙别苑’就着手办喜事,总可以了吧?”
低沉温和的笑声从南宮卓喉间传出。不一会儿,南宮绍的笑声也加入。
就这样,兄弟俩的笑声从围墙外到围墙內,久久不绝。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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