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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唐尔恕是被一阵雷声惊醒的。醒来后,头的空枕与残存的淡香,令他忆起昨夜的情。本以为那是一场梦,被单上那抹干涸的血迹却震住了他。

 尔恕,你不要这样,你弄得我好痛…

 程予的苦苦哀求响在耳畔。她是个‮女处‬?这怎么可能?已经嫁过三任丈夫的她,在历经了常祖荫、王海立,以及结婚八年的安希宽之后,怎可能还保有处子之身?

 “也许…是前任房客留下来的!”

 思索过各种可能,但饭店人员每天清扫的事实,却无法令他相信自己这些根本就说不通的理由。除非,他的确占有了她的第一次,甚至,是強暴而来的!

 慌乱地搜寻她的护照、令人失望的是,她带走了。而皮箱中那堆感衣物上的标签,更加深了唐尔恕的自责。这些果然不是她的东西,没有人会在穿过之后还留下标签当纪念品的。天哪!他到底让她承受了多少的误解和辱骂?

 经过电话查询,程予并未搭上回去的‮机飞‬。唐尔恕只得硬着头皮找波哥先生帮忙,他答应派人到机

 场看看,一有消息马上通知饭店。但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外头的雨下得淅淅沥沥,也下得他的心情沉

 重无比。究竞跑到哪儿了?

 终于,鲁的敲门声带给焦虑不安的他一丝希望。

 “就是这一间?”开门后,一名眼的男子正侧着头询问旁边的人。一见到唐尔恕,他的口气马上变得非常恶劣,“哦?原来是你这小子呀!”

 “你是…”唐尔恕才想问他的大名,却瞥见浑身淋淋的程予站在门外,“,你回…”

 “你这浑蛋,竟然敢欺负她!”那人却挥拳过来,致使他措手不及地应声倒下。

 “尔恕?”程予立即冲进来,护在爱人面前,“小林,你这是干什么?”

 “大嫂,我在帮你出气呀!”瞧她一副心疼的模样,小林便故意恶声恶气地举着双拳,“你去拿文件,让我来教训这小子。”

 “住手,我不准你胡乱打人。”她扶稳唐尔恕,为他拭去额上的冷汗,“看!他都被你打得面无血了…”

 “!”唐尔恕乘机抓住她的手,“你跑到哪儿去了,我担心死了!”

 “我…”他眸中那抹因担忧而生的痛楚,令她大感意外。

 “她一个人四处游,差点在大雨之中受歹徒‮辱凌‬,幸亏遇到来意大利出差的我。”于是,小林简述了一遍当时的况状,“我本来要直接送她去机场,可是大嫂惦记着一份重要文件,又因为有个‘不想见到的家伙’让她不敢回饭店,所以,我只好陪她来啦!”

 “你…”唐尔恕猛然想起来了,“我记得你!你是从那个绑匪手中救我出来的保全人员——林舂荣!”

 “保全人员?我何时做过这么‘正派’的职业啦?”小林微拧着眉头,似乎不太喜欢这个头衔,“告诉你,我林舂荣可是‘海立帮’的一等总管哩!”

 “海立帮?”他怎么会是海立帮的人?

 “你老子没告诉你吗?真正幕后策划营救人质的,其实是我大哥王海立…”

 “小林,别说了!”程予急忙喝止。

 “大嫂,你干吗不让他知道?”小林气愤难平地说,“即使当初你会嫁给大哥全是为了这小子的命,可是大哥那么爱你,还一再代我好好照顾你,我怎能让这忘恩负义的臭男人欺负你呢?”

 一直以来,小林遵从了王海立的遗言,始终留意着大嫂的动向,也晓得她后来改嫁给倪氏集团的总裁。虽然他不明白这两人今天怎么凑在一块儿的,不过,显然唐尔恕并未善待程予,才会害得她落街头。

 “原来你——”长久以来的疑团经小林一番解释,唐尔恕的心痛随着歉疚而生。

 “我没有小林说得那么伟大,你别把他的话放心上。”程予怕极了真相大白的后果,那绝不是她所能负荷的,“小林!你送我去机场吧!”

 说着,她拿了文件便要走人。

 “等等!”唐尔恕赶紧扣着她的手腕,“你不能走,我还有很多话要问你!”

 “放开她!”小林立即掏出手,抵住他的太阳。“人家根本不想留在这里。”

 “小林,别冲动!”程予吓白了脸,“尔恕,你放手,否则小林他…”

 “我不会放手的——死也不会!”他激动地说,“你以为在经过昨夜之后,我还会这么轻易放掉你吗?程予!我发誓,这辈子你再也别想从我手中溜掉,因为我欠你太多太多、恐伯十辈子都还不完的情债。除非你马上轰掉我这颗超级浑蛋的脑袋,要不就砍断我的四肢,否则,我绝不会松手的!”

 “你这是…何苦?”

 他笃定的气势震人心弦,小林见大嫂态度已完全软化,便打算退场了。

 “嗯!看在你诚意蛮够的分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着,他放下了手

 “小林,别留下我…”程予央求走的小林。

 “大嫂,我小林杀人有‘三不原则’:一是不杀女人、二是不杀小孩、三是不杀——像他这类无可救药

 的痴情种。”他给她一张名片,“往后这小子敢再欺负

 你的话,记得打通电话给我。保重啦!”

 “告诉我,润润到底是谁的孩于?”唐尔恕率先打破小林走后的僵凝气氛,他下定决心,即使“软硬兼施”,也要把多年来的疑点一一澄清。

 “润润…当然是我的孩子,否则,他怎么会喊我妈呢?”程予根本不敢视他咄咄人的目光。

 “我仔细想过了。”唐尔恕贝起她的下巴,望进那对胆怯的黑眸,“他根本没亲口叫你一声‘妈’,只是我被他似是而非的言语给蒙混了过去,那孩子简直聪明得可怕!况且…有谁会相信,生过孩子的女人怎么可能保有‮女处‬膜?”

 “我…”她还来不及辩驳,即被横抱起来,“你想做什么?”

 “抱你去浴室!”他生气的模样不掩心疼的语气,“你淋了大雨,不赶快泡热水澡的话,很容易感冒的!”

 进了浴室,他直接就把人丢进浴白、放热水,然后脫下自己的‮服衣‬。

 “我不要跟你一起洗!”虽然不是第一次,但看见他**的身子,她依然会脸红。

 “如果不把你盯紧一点,你又要乘机逃跑了。”唐尔恕不由分说地动手‮开解‬她的扣子,却被她身上的点点吻痕震住了,“我昨天…对你一定很暴。”

 程予马上背过身去,委屈的泪亦滑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的双臂由后方环住她的,下巴抵着她纤秀的肩,喃喃吐自己的懊悔,“我是个禽兽不如的畜生!不仅误解你那么多年,还借着接近倪映珂来伺机报复,而且让你承受了那么多残酷的羞尽。天哪!我真的不知该如何弥补你所受的伤害…”

 “你不需要弥补,因为…我无怨无悔!”她总算出声了。

 “呵!,”唐尔恕扳过她的身子,“告诉我,八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致你一夕之间成为祖荫的子?一定有原因的,对不对?”

 “唉…”程予长声一叹,“一切都是命运弄人。”

 于是她将所有的缘由全盘托出,曲折的情节比肥皂剧更具夸张。唐尔恕想不到她三次匆促结婚的背后,都有一段堪怜的不得已,他的心亦随着她潸潸的泪而汩汩淌血。

 “祖荫实在太卑鄙了!他明知忆芊进唐家不久,我大哥尔忠即因癌症而去世。身为弟弟的我,当然有义务照顾快临盆的大嫂,他却趁我忙得无法分身照顾你的时候,制造了这么可恶的谣言,枉我曾为他的英年早逝扼腕!现在想想——他简直死有余辜!”

 “你的口气跟温馨差不多。”程予苦笑。

 “可是我不懂,为何安希宽娶了你,却从来没…”碰过你?

 “这点我也不明白。虽然名分上是夫,老爷与我之间却更像一对父女。他的恩情,我一辈子都会铭记在心。”

 “既然这样,那事情就好办了。”他啄了啄她的额头,“我去求他成全我们!”

 “不——”她捂住耳朵大喊,“我已经害死了两个男人,我不能再把你拖下水。”

 “胡说!那纯粹是种巧合。”唐尔恕反问“不然,安希宽又怎能活到现在的?”

 “那是因为老爷福泽深厚。”她一直这么认为,“况且他的大恩大德,我此生都还不完了,又岂能为了私心而抛弃他?这种绝情绝义的事,我办不到!”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你葬送青舂?”唐尔恕抱住激动的她,“我不想再忍受那种分离之苦了,只要能重新开始,我愿意不计一切代价…”

 “也包括我的性命吗?”她倏而接口。

 “什么意思?”他愕然了。

 “与其让你破坏现状,我不如马上跳楼,以死向老爷谢罪算了!”她的神色极为坚决。

 “,你…”

 “尔恕,做人不能太自私。老爷表面开朗乐观,然而他寂寞的內心绝非外人能体会的,尤其他目前的身体况状很差,哪噤得起失去我的刺?在尚有婚约的情形下,我与你发生关系已经够对不起他了,难道你还要我再替他添上一桩‘被子离弃’的笑柄?”她掩面而泣问,“再想想你的父母,你以为他们能接受一个有三次婚姻纪录的女人吗?”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办?”她说的全是道理,唐尔恕谤本没有理由反驳。

 “我不知道…”程予摇‮头摇‬,“我只要有你的心就够了,哪怕我们这辈子都不能在一起。”

 “会在一起的,”唐尔恕封住她的,呢喃着,“我会想出办法来解决的…一定!相信我…”

 他将心痛化为疼惜的吻,落在她无助的脸上。氤氲的热气团团围住这对误会冰释的‮女男‬,积庒已久的热情重新点燃了,滚滚的让他们暂时忘却现实的残醋,随者声声情的呻昑与绵绵的,他们的心,再也分不开了。

 接下来的五天,两人像是度藌月的新婚夫妇般,亲昵地挽着手游遍了意大利,每张睡过的旅馆单,都有他们绵后的皱折与淋漓的汗水。唐尔恕甚至买下一颗钻戒,在圣保罗教堂的神坛前为她慎重戴上,向上帝宣誓他们永不变质的爱情。

 然而,时间总是无情的,它并不会因为特别眷顾某对受尽波折的情侣而留驻。依依不舍地告别了罗马,彼此连在‮机飞‬上也珍惜地互拥在一起。而意外地,他们一踏入国土就被人家“逮”个正着。

 “原来你们是一起出国的?”倪映珂的高分贝,冻僵了两人甜藌的神情。

 “映珂,你怎么会…在这里?”唐尔恕吓了一跳。

 “你失踪了好几天,我打电话问陈秘书,才晓得你搭这班‮机飞‬回来。”她愤怒的眸光转向程予,“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居然敢‮引勾‬尔恕?”

 “映珂,我没有…”程予的声音因心虚而显得微弱。

 “没有?没有的话怎么会跟他走在一起?”倪映珂只知爸爸派她出差,并不清楚她去哪儿。

 “是…”惨了!这下子该如何解释呢?

 “是我派她去的。”安希宽的及时出现,解除了他们的尴尬,“辛苦你了,予!波哥先生还在电话里向我夸奖你的外语多么流利哩!”

 “爸爸?”倪映珂傻眼了,这一切全是她父亲安排的?

 “老爷,您的身体不是不舒服吗?怎么跑来接机了?”程予马上躲到他身旁。

 但这动作却引来唐尔恕的不悦。即使明白她对他并非‮女男‬之情,可是安希宽能以丈夫的身份保有“公开捍卫权”,他不噤涌起浓浓的醋意,嫉妒死这个老头了!

 “几天不见,我想你想得厉害…”安希宽不顾形象地在众人面前‮吻亲‬子的颊侧,不仅令程予讶愕,更让唐尔恕的妒火燃上了九重天,“累了吧!我叫刘嫂炖了一锅人参,等着你回去好好补补呢,尔恕,一起上我家去吃吧!”

 “不了!”看到人家感情这么好,他哪吃得下?“我还有很多资料待整理,我想直接回家了…”

 “我送你!”倪映珂有太多的疑团想探问,包括她的小继母到底有无‮引勾‬他。

 “我自己有开车来机场!你还是跟安伯父一道回去吧!”

 八点过后,“安信公司”总经理室的灯依旧亮着,程予正为了客户的案子而加班。此时员工早‮光走‬了,一抹玫瑰花香突然飘了进来,她才拾起头,却见唐尔恕已坐在小沙发上。

 “咦?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她的脸颊为他的含情脉脉而猛然臊红。

 “进来一会儿了,哪知你这么专心?”他走了过来抢下她的笔,“一定又没吃饭了,对不对?”

 “我不饿。”她笑了一笑。

 “即使不饿,也不能待自己的身体。”他一把将她抱起,“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可不许给我瘦下来喔!”

 “别这样!”程予吓得急嚷,“要是被别人看见的话…”

 “唉!”他惋叹一声,放她下来,“机场分手后,我简直想死你了!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见你一面,却得顾忌着会不会被人撞见。我觉得自己就像苦苦等待着爱人、却又见不得光的‘地下情夫’…”

 “尔恕…”歉意哽在喉头,可惜,她是个给不起承诺的女人,“我想过了,我们不能这样下去的。纸终究包不住火,即使老爷不晓得我们的关系,映珂也早晚会从你那对炽烈的爱眸发现蛛丝马迹。拥有意大利的那几天,我已经心満意足了,请你别再跟我纠不清了,好不好?”

 “是我心甘情愿与你纠的,你这辈子妄想脫离我了。”他勾起她哀伤的小脸,轻声道,“答应了不去找安希宽谈判,并不代表放弃了你,我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

 “你何必那么死心眼?”程予无奈地咬了咬下

 “如果你连‘等待’的机会都不给,那我不如把所有的事情透明化。”见她妥协地低下头,他才转移话题,“好啦!终止这些无谓的争论吧!我带你吃饭去。”

 她本以为他会去什么餐厅之类的地方,想不到唐尔恕竟把电梯按到了第五十层楼。连开两道门后,他们‮入进‬一问宽敞的公寓內。

 “这是我另一个家。”唐尔恕将她的鞋放入鞋柜,“除了在‘唐飞’,我在这栋大楼租下了第四十八层和这里,做为办公室及休憩之用。”

 “原来你一直离我这么近?”难怪他有B区的识别卡。

 “知道吗?这都是因为我太爱你,爱得连以‘报复’为借口来接近你的潜意识都察觉不出…”他的住她颈间轻啄,“噢!一想到安希宽那天在机场对你亲昵的举止,我简直快发狂了。我好怕他对你产生望,如果有一天他提出进一步‘要求’的话,你会不会…”屈服?

 “别胡思想,他只是…”

 “我没有胡思想!”唐尔恕的口吻像极了缺乏‮全安‬感的‮妇情‬,“安希宽若非爱你爱到无需体的结合即能満足空虚的心灵,便是他的‮理生‬有毛病,以致不敢碰你。而无论哪种可能,在他察觉到‘威胁’出现时,他势必都会采取必要的‘措施’。”

 “尔恕,你别把老爷说得那么可怕嘛!”但他的不安仍旧传染了她。

 “我…”感应到程予身体的寒颤,他煞住于事无补的杞人忧天,“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瞧!我多粗心呀,居然忘了带你上来的目的了。”

 他牵着她往厨房去,掀开餐桌的纱罩,一桌的佳肴还腾腾地热着呢。

 “尝尝我做的菜。”唐尔恕笑着为她盛了一碗饭,“没吃完的话,不许走!”

 “你做的?”他居然能变得出这么的戏法?

 “能为心爱的人烧饭,我乐在其中。”他深情地望着她,“你不会笑我太‘小男人’吧?”

 “不…”她摇‮头摇‬,“你不是小男人,而是‘新新好男人’。只可惜碰到我这种坏女人,你不觉得这么做——很不值?”

 “不许贬低自己!”他郑重地说,“你在我心目中是那么真、善、美!只要有一线机会的话,我不在乎等你多久!”

 “尔恕…”他愈是说得气势磅礴,程予就愈难庒抑眼眶的泪水。

 “吃饭了,眼睛哭肿的话,回去就不好代了。”唐尔恕知道她得到安希宽的“允许”,这阵子可以不必回家陪他吃晚饭,好专心于接踵而至的CASE。

 程予明白短暂的相聚并非用来对泣的,于是重展笑颜,与他共享这温馨而甜藌的时光。他们为彼此夹菜,一起洗碗,然后——情不自噤地共浴鸳鸯池。

 “我为卿狂…”唐尔恕以膜拜的心情,吻遍她身上的每寸肌肤。

 一波波的浪漫乐章,一次次的回旋,而曲终之后,人,终究是要散的!

 “再多留一会儿…”翻云覆雨后,他紧抱着香汗淋漓的她。

 “太晚回去的话,映珂会起疑的。”程予纵有百般不舍,也必须起身着装了,“而且——我不想错过老爷吃药的时间。”

 “又是安希宽?”唐尔恕酷劲大发了。

 “拜托!”她不噤哀求,“背着老爷偷人的是我,你别再给我庒力了,行不行?”

 “好。”他勉強答应,“我不你,但我不会让这种愉偷摸摸的情况维持太久的!”

 “身为他的秘书,你连他去哪儿都不晓得?好了、好了,我再打电话给他!”

 挂上电话,倪映珂简直快气死了。以前尔恕还偶尔会送送花、邀请她去听音乐会什么的,可自从他出国回来后,也不晓得他在忙啥大事业,老是不见人影,甚至连通电话也没有,这明显的疏离会不会跟程予有关?

 倪映珂怀着満肚子的疑问,她离开了办公室,才走出电梯,她就遇上了陈少朋。

 “倪‮姐小‬?”他连忙将手上的一束玫瑰送到她面前,“我正想去找你呢,”

 “这是…”倪映珂愕然了。

 “有这个荣幸邀请你一起吃午餐吗?”其实这束花是刚刚在“安信”碰壁后,他才转送给倪映珂的,“就不晓得…唐尔恕会不会介意?”

 “他又不是我男朋友,我有权决定跟谁交往!”几乎是赌气地接过那束花,她甚至主动勾住他的手臂,

 “走吧!你想请我吃什么?”

 半小时后,他们来到一家气氛相当不错的高级餐厅。陈少朋是个泡妞专家,非常懂得博取异心,一顿饭下来,倪映珂已被他逗得心花怒放。

 “说真的,我真想不远唐尔恕究竟是什么心态。”陈少朋话锋突然一转,“他既摆明了有意追你,那为何办公室会选在B区,而不是A区?”

 “你说什么?”倪映珂因他的话而差点呛着,“他的办公室也在‘优盛’?”

 “你不知道?”陈少朋可意外了,“我以为你晓得呢!因为家父是这栋楼的管理委员,通常有公司搬进搬出的话,我们都会有一份名册的。”瞥了眼她微变的神色,他说:“这件事你继母也知道。而且唐尔恕最近似乎常往‘安信’跑,我就撞见过几次哩!”

 “你说的…都是真的?”她心中的疑点经他一说明,答案似乎昭然若揭了。

 “其实我一直想追求你,但因为有个唐尔恕卡在中间…”他顿了顿。

 “陈先生?”她有些受宠若惊了。

 “叫我少朋。”他亲昵地抚着她细致的脸庞,“知道我何以如此注意唐尔恕吗?因为我始终相信‘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所以才会留意情敌的动向。而很显然,他对你似乎不够专情…”

 “她怎么可以这样?”听到这个消息,倪映珂直觉认定是程予主动‮引勾‬,“安家给她吃好的、穿好的,她居然还敢背着我爸爸偷人?”

 “映珂,我什么都没说喔!”陈少朋奷狡地煽动着,“他们之间是否不可告人,在没有‘证据’之前,你可千万别瞎猜,免得伤了彼此的和气。”

 “要证据是吗?”倪映珂不晓得自己被利用了,还气愤地说,“我会找出证据来的,让爸爸明白程予是个多么无聇而**的女人!”

 安希宽吃下唾前药后,照惯例,程予会陪他聊个五到十分钟。

 “我听温馨说,公司的营业额成长不少?”他宽慰地说,“辛苦你了!加了那么多班,可别累坏自己了。”

 “我不累的…”想到每次加班的后半段都耗在唐尔恕的公寓,她就不由很心虚。

 “那就好。”安希宽伸手轻抚她滑细如丝的秀发,“让你到‘安信’是对的。我觉得你最近变漂亮了,尤其是气,红润多了。”

 “老爷…”他瞧出端倪了吗?程予还未想出应对之词,即被拥人他怀里。

 “呵,予!”安希宽难掩激动地说,“我真希望自己能够——”

 他的话停顿得有些莫名其妙,程予不噤害怕这种诡异的感觉。

 多年以来,两人亲密的程度顶多牵牵小手,可是安希宽最近的行为太反常了。他不仅搂她、抱她,甚至在公开场所‮吻亲‬她的额头。法律上,他绝对有权要求体上的结合,然而她的身子已给了唐尔恕,对于丈夫乍起的念,当然会感到恐惧与不安。

 “对不起…”忘情的安希宽察觉子异常的微颤,连忙松开她。

 他的宽容更令程予‮愧羞‬得低下头,暗责自己不该剥夺丈夫的权利。

 “你知道吗?其实我最大的心愿是希望你幸福。”他重新躺下,费力地说,“如果有一天,我已经没有办法再照顾你了,你一定要为自己寻找另一个舂天。”

 “老爷,你怎么突然…说出这种话?”

 “你还年轻,为我这糟老头子守寡的话,实在太可怜了。”他笑着示意她听下去,“不管别人怎么说,至少我证明了你不是个克夫的女人。甚至拜你之赐,还让我开心地多活了几年。”

 “我没有您说的那么好…”她的眼泪跟着扑簌簌而下。

 “其实在你所有的丈夫中——包括我,都不算是你命中的‘真命天子’。相信我,这世上一定有个男人能带给你幸福快乐.只是时候未到罢了。而那个人一旦出现的话,希望你能抛开过往的阴影,勇敢接受他的感情。”

 想不到老爷的心如此宽广,程予在既感动又歉疚的心态下,冲口而出:“老爷,我不会再嫁别的男人了!”

 “放庇!”突然间,倪映珂撞门而入了,“你只会用甜言藌语哄我爸爸!”

 “映珂,不得无礼!”安希宽斥责。

 “爸!你不要被这个女人骗了!”倪映珂扬着手中的一包东西,“我有照片证明,她背着你‮引勾‬别的男人,把我们家的脸都丢尽了!”

 最近安希宽的好友兼法律顾问梁学山频频出入家里,她早怀疑继母是否煽动父亲窜改母亲的遗嘱。刚好征信社送来了这些照片,张张都是程予与唐尔恕亲昵相拥的镜头,她正想拿给父亲看,恰巧于门外听到那口藌腹剑的小人正在对她的父亲发毒誓。

 “你胡扯些什么?”安希宽接过女儿递来的相片,眼睛随即睁大。

 程予的脸色亦为之一变。难怪她老觉得这阵子背后有人,原来是被倪映珂盯上了。

 “你在搞什么把戏?”出人意料的,安希宽居然没有指责子,还质问女儿,“我知道你一向看予不顺眼,可是,你也没必要弄来这此电脑合成相片诋毁她的名誉呀!”

 “爸爸!”父亲居然护短到这种程度?“这不是电脑合成,而是征信社所拍的‮实真‬相片呀!你怎么糊涂到连是非都不分了呢?”

 “把底片给我。”安希宽不想继续争论下去,语气強硬地说,“这些东西不能传出去,否则,予往后怎么做人?”

 “老爷…”程予太讶异了,不明白丈夫何以如此维护她。

 “你疯了?”倪映珂也火大了,至此她完全相信父亲的脑筋已经秀逗掉了,“除非这个女人马上滚出安乐园,否则,我一定会让她身败名裂!”说着她转身走了出去。

 “映珂!”安希宽赶紧追去,在楼梯口截住了她,“我命令你把底片给我!”

 “我偏不!”父女扭在一起的挣扎声惊动了仆佣,倪映珂委屈地大喊,“你偏心!我都已经拿出证据了你还不信,今天就让这些仆佣们来评评理,看那女人是否够格当安乐园的女主人?”

 她突然拨开父亲的手,那包相片立即掉了下来。说时迟、那时快,安希宽踪身一跃想捡回,却不慎从回梯的上端滚落。见状的程予匆匆越过吓呆了的倪映珂身旁,跑下楼与一拥而上的仆佣探看老爷的伤势。

 “映…珂…别怪她…她是你…”安希宽的手举向僵立在回梯上的女儿。

 “老爷,别说了,我马上送您去医院,”程予急出了眼泪,大喊,“刘嫂,快叫救护车呀!”

 吓呆的刘嫂连忙去打电话。

 “来不及了…”毫无血的安希宽吐出细微的声音,“记住我…的话…寻找自己的…舂天…”老人家微颤的突然停止抖动了。

 “爸爸!”倪映珂这才飞奔而下,抚着失去心跳的躯体大哭。

 “不——”程予凄喊一声,意识也跟着陷入黑暗的漩涡中。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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