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香颂厅的夜晚,杨诗敏坐在全世界的人都不能坐、只有她可以坐的宝座上,认真研究特助给她的功课,看累了,换个坐姿,舒服地跷起脚,聆听学妹演奏。
老实说,这位学妹的琴艺比范妙琳強多了。
范大同看到杨诗敏坐在吧台前托着腮帮子在听音乐,三两步就走过来找杨诗敏。他当然不会公然跟杨诗敏吵,但倚老卖老这招就够叫杨诗敏举手投降了。
“董事长。”
该来的还是逃不掉,杨诗敏听到范经理的声音,睁开双眼,严阵以待,突然又瞄到她的裙子短了些,遮不到腿大一半,她低头尽力把裙-往下拉。
杨诗敏低着头问:“范经理有事?”
范大同皱着眉,双眼从杨诗敏白皙的腿大往上移,瞪着她的头顶说:“香颂厅是西餐部的一部份,我是西餐部的经理,所以香颂的人事应该归我决定,没想到董事长一再越权,首先开恶例让杜仲德身兼二职,现在又突然辞掉妙琳,我现在讲话已经失去威信,为了重建管理的秩序,我要拜托董事长不要再管香颂厅的事情。”
杨诗敏抬起头,跟范经理就事论事。“我原本也不想换人,但是范姐小昨天说要去旅行,昨天晚上就没有来了,连您是她的父亲都不知道她要请几天假,香颂厅一向标榜百万钢琴现场演奏,她这种不敬业的工作态度已经影响整个团队,所以我才紧急找人来替代她的工作,这有什么不对吗?”
范大同说:“-是董事长,-做的决定我本来是不该有意见的,我是担心-缺乏主张,事事听从一个『酒保』的决定。”范经理口气轻蔑,瞥了正在倒酒的杜仲德一眼,继续往下说:“诗敏,-是我看着长大的,忠言逆耳,叔叔今天说这么多话,还不都是为了-好。”
杨诗敏忍着气问范大同:“范经理,那你说我该怎么做才对?”
范大同回答说:“杜仲德要当特助就去当特助,不该还占着吧台的位置不放。另外,让我告诉那位新来的琴师,她只是暂时代替妙琳的缺,等妙琳回来,她就不用来了。我已经催妙琳早点回来上班。”
杨诗敏看着这位自称在上谏忠言的老员工说:“这两件事,全是我作主答应的,我不能没有信用。”
“董事长,身为丽新股东和高级主管的我,有权利反对董事长做出这种不明智的决定。”原来范大同也是丽新的股东,难怪他总是心高气傲,对心腹人就不按公司的规章办事。
面对范经理的自私无理,杨诗敏决定冷静处理,她相信她妈妈和仲德都会这么做的。
杨诗敏深昅口气,看着范大同说:“范经理,是妙琳做事没有按照公司的章则,说来则来,说去即去,您身为经理,难道不了解这对标榜百万名琴现场演奏的香颂厅是个伤害?要是员工影响公司的权益,你身为督导上司的身分,难道不应该负责吗?”
厚道的杨诗敏呑下一句话,就是妙琳最好回去再练几年再出来表演。
没想到这段时间杨诗敏已经从当初那位生涩怯懦的女孩,变成咄咄
人的董事长。范大同找不到可以盖过杨诗敏的正当理由,这时刚好有几位他认识的客人进来向他挥手,他趁这个机会中断话题,赶过去招呼客人。
一直背对着诗敏的杜仲德笑了。他刚才故意不靠近诗敏,却很注意在听她和范大同的谈话。诗敏明显进步许多,这段曰子,他让她怨得很值得。
刚打完一仗的杨诗敏趴在桌上叹道:“整天都没有休息,好累喔!”
“想不想过去弹几首曲子?”杜仲德转过身,体贴问道。
“不了,你今天指定的功课只剩下几页就看完了。”杨诗敏撑起身体,跷着腿先喝一口果汁,然后翻开书本说:“看完今天要早点回去。”
杜仲德突然发觉有一道很奇怪的眼神一直对着诗敏看,他看了一眼那位客人,浓眉皱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他锐利的黑眸又向那位客人瞟了一下,那人眼睛仍然盯着诗敏。杜仲德不方便走出吧台,便叫林中宏替他注意一下。
林中宏端着托盘去收杯子,绕回来之后,杜仲德耳朵自动靠过去,林中宏就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杜仲德听着,剑眉倏地紧紧皱在一起。他不吭一声,把刚倒好的马丁尼交给林中宏送去给客人,然后再走到诗敏面前。
“-今天的裙子是不是很短?”
“什么?”林仲德问得突然,杨诗敏一时没有听清楚,眼睛离开书本,仰起小脸问他。
杜仲德不再重问,直接告诉她说:“裙子拉低一点。对面有个
狠盯着-的腿大盯很久了。”杜仲德愈说脸色愈坏。
杨诗敏回头看,仲德所说的**向她咧开大嘴笑着,她吓了一跳,赶快转身端正坐好。
“出入这里的人向来良莠不齐,以后坐在高脚椅上要多注意,不要给
鬼白看了还不知道。”杜仲德咬牙低声说完就走回吧台央中,一边和顾客说话,一边还注意着那个让人讨厌的**。
是错觉吗?仲德刚才的语气酸味
重的!
杨诗敏弯起手肘顶着下巴,修长的手指贴在细嫰的脸颊上,随着学妹的音乐把脸颊当琴键轻轻敲着,一脸深思的表情瞧着前方。
杜仲德看她一副神游太虚的样子,忍不住又走过来问道:“累了?”
杨诗敏听到他的声音立刻回神,望着那对炯炯发亮、给她温暖的黑眸,她双眼悄悄浮起一阵氤氲。仲德虽然对她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其实随时都在关心她。杨诗敏突然腼腆的垂下脸,声若蚊蚋:
“仲德,我喜欢你。”
好巧!就在她鼓起勇气低声向仲德表白的同时,有一位姐小走过来,坐上吧台前面的高脚椅,双手轻轻拍打台子已经够引人注目了,还喊道:“仲德,给我来一杯双份威士忌!”
是谁这么扫兴?杨诗敏抬头一看,她的仲德已经双手撑在吧台,和一位修长高挑、肤皮白细、眼睛会勾人、长得像梁咏琪的女人在讲话。认识仲德之后,她不曾看过他用这种愉快的表情和女客人讲话。
“小茶,今天心情很不好?”杜仲德先给她一杯水,再问她话。
这位叫小茶的客人把水推开,勾勾手指,叫仲德把头伸过来一点,等仲德靠过去后,她伸手揪住仲德的背心,仰起美丽的脸庞看着他说:“等我喝了酒,再把心情不好的原因说给你听,你听了之后,心情也会变得跟我一样很不好。”
杨诗敏心里満不是滋味地看着那个叫小茶的女人,看她和仲德亲昵纠
的样子,不用等这位叫小茶的客人喝完酒,她现在的心情就开始很不好了。
杨诗敏咬着
等仲德像以前一样回头关心她,但仲德好像忘了她的存在。她心口涌上一阵阵的酸楚,杨诗敏用力眨着
润的眼睛,开始收拾她的书本。
仲德和那位小茶谈得好专心,连她离开都没像以前一样抬头问一下,意失的杨诗敏低着头走路,没注意到刚才在香颂厅里那个一直看她的怪男人也站了起来,悄悄跟在她后面。
杨诗敏穿过停车场,站在她的车子旁找钥匙,突然一双魔爪从她后面伸过来,用力将她抱住。
杨诗敏先是一阵错愕,接着全身寒
竖立,想跑又脚软,同时也挣脫不开对方的双臂,她急得大声喊救命。
男人用身体的重量将杨诗敏庒在车子上,一手-住她的口鼻,从她手里抢走车子的钥匙,想要打开她的车门,把她拖进车里。
杨诗敏觉得快要窒息了,拼最后一口气用力咬住-着她口鼻的手。
“哇!臭婆娘-敢咬我!”坏人痛得哇哇大叫。
杜仲德听小茶诉完苦,回头已经看不到诗敏,他把头伸向吧台外看,发现放在台子上的书和本子都收拾走了。
怪了!诗敏今天要走怎么没跟他说一声?
杜仲德心跳突然加快,他直觉抬起眼睛找刚才那位怪客人。也不见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跳进杜仲德的脑海,他脸色骤变,急急
代旁边的助手几句话,人像离弓的箭矢一样冲出吧台,往停车场跑去。
林中宏看到仲德狂疯往外跑,心想一定发生事情了,他手上的托盘来不及放下,立刻跟着仲德的路线用力追去。
快接近诗敏的车子时,杜仲德听到诗敏来不及喊完的救命声,他为诗敏的全安而心惊胆颤,一下子就冲到诗敏车子前。
杨诗敏嘴角泌血,看到仲德,白眼一翻,“放心”地昏厥过去。
杜仲德一把揪住转身想逃的男人,狂狮怒吼般大喝一声,接着一拳又一拳往恶徒身上打。林中宏用力把仲德拉开。
“你想打死人呀!我来就好。”林中宏举起手上的托盘用力往恶徒头上敲下,恶徒应声倒地。
杜仲德捡起地上的皮包,然后将昏厥的诗敏抱起来,转身跟中宏说:“中宏,我先把董事长送回办公室,这个人,”他伸脚踢了一下躺在地下的恶徒。“把他交给警卫看好。”
“放心,这里交给我。”林中宏看警卫已经跑出来了,挥手叫仲德快走,他则蹲下来替董事长把散落地上的书籍捡起来。
杜仲德看诗敏脸色苍白,
角还有血渍,他心疼得说不出话来,抱着诗敏跑回办公室,轻轻将她放进沙发里,然后走进洗手间,把手帕弄
替诗敏擦脸。
杜仲德动作轻柔,就怕触动她的伤口,等拭净诗敏
上的血渍,发现诗敏除了受到惊吓外并没有受伤,紧绷冷峻的脸才稍微放松。
杨诗敏轻轻动了一下,接着她双眼倏地睁开,惊恐的黑瞳睁得又圆又大。
“诗敏,是我,仲德。”杜仲德用力摇她。
仲德!杨诗敏看到仲德,两行热泪无声无息洒落衣襟,想起那恐怖的一刻,纤柔的身体再也止不住的颤抖。
杜仲德紧紧将诗敏搂住,脸颊贴住她柔软的秀发,/心疼万分地拍着她的背,哄小孩一样,反复说:“诗敏,不怕,我不会让-发生事情的,不怕,不怕,坏人抓起来了,诗敏,不要哭了。”
仲德终于叫她诗敏…
杨诗敏双手紧紧揪着仲德的衬衫,无声的啜泣变成放声大哭。这下,万能的杜仲德被这一波洪水淹得茫然无措,心几乎碎掉了,只好抱着诗敏左右摇晃,让她哭到自动停歇为止。
杨诗敏终于哭到不好意思了,冷静下来的她,不肯让仲德看到她肿红的眼睛,她用头顶着仲德结实宽阔的
膛跟他道歉。
“对不起,又把你的服衣弄脏了。”
弄脏无所谓,只要-不再哭就好了。杜仲德刻意用平板的声音逗她说:“洗衣费和收惊费都要-出。”
“收惊费?”杨诗敏抬起小脸,忘了不让杜仲德看到她哭肿眼睛的丑相。“是我遇到态变被吓到,又不是你被吓到!”
杜仲德凝视诗敏,她那对肿红的眼让他的心重重揪了一下。他叹了口气,说道:“我是担心-,被-吓到。”
仲德刚才声声安慰、声声唤她名字时
出来的焦急,已经镂刻在杨诗敏心坎上,她温柔而认真地问他:“仲德,你不只是担心我,对不对?”
杨诗敏期待仲德点头,但杜仲德却突然放开双手说:“董事长,-要是出了事情,我对杨夫人就很难
代了。”
一声故意划分两人距离的称呼,让杨诗敏失望地捏紧手上的手帕,她明亮的眸子看着仲德说:“手帕脏了,洗一洗再还你。”
“谢谢。”杜仲德刻意避开她的凝视。
杨诗敏转身绞着手帕,生气的自言自语:“明明喜欢,为什么不敢承认?你不知道这样会得內伤,伤心、伤肝,还伤人吗?”
杜仲德回头问喃喃自语的人:“董事长,-还好吗?”
又一声董事长!杨诗敏由失望转成愤怒,她闭上眼睛,咬牙用力说:“好,好得很!那个人被你抓起来了?”
“抓起来了,要警报吗?”杜仲德问的时候,仔细看着诗敏的表情。
警报有什么用?!察警来笔录做一做,然后坏人就可以回家了,事后她却要花好几天的时间应付亲朋,甚至记者的追问。
杨诗敏觉得疲累,头摇站起来。“算了,我要回家休息。”
“董事长,我送-回去。”杜仲德上前说。治安不好,单身女孩晚上外出尽量避免独行,尤其像诗敏这样娇弱美丽的女人。
又是刺耳的董事长!
为什么她昏死过去的时候,他就能叫她诗敏?而她看着他的时候,他就不肯叫她的名字?
一向对杜仲德言听计从的杨诗敏跟他赌气,故作无所谓地说:“不要了。我不会背到一天遇到两个态变,要真这么不幸,那也是命。”说完,她拿起放在桌上的钥匙,拎着皮包转身往外走。
“董事长。”杜仲德高大的身体挡住杨诗敏,铁青着脸,伸手等着诗敏把车子的钥匙交给他。
“我不稀罕你送!”她气他不敢大方承认喜欢她,气他不懂她的心。杨诗敏用尽力气,将钥匙握得好紧好紧。
看到尖凸的钥匙歃嵌进诗敏掌心里的
时,杜仲德
口惊悸,双手轻轻包住她的拳头,低声求她:“诗敏。”
杨诗敏眼眶红了,抿着嘴
,慢慢把手张开。
杜仲德拿起钥匙,握住她要缩回去的手,心疼地看着她手心上深红色的印痕。“-何必这样?”杜仲德声音低哑。
“我讨厌你叫我董事长!我只想听你叫我诗敏,像刚才那样温柔的抱着我,我是十五岁时蒙你出手相救的诗敏,公开崇拜你、偷偷爱上你的诗敏!”杨诗敏
下眼泪,对着杜仲德任
大吼。
杜仲德用力一搂,下巴在她柔软的秀发上磨蹭。“诗敏,我是个穷光蛋,还债还了十年都还没有还清的穷光蛋。”
原来这是他不放弃任何一个工作的原因。杨诗敏双手环住仲德的
,脸偎在他温暖的
膛上,聆听他的心跳,闻他身上散发出来、令人醺醉的男子汉味道。
“我比你又好到哪里?你是个高贵的穷光蛋,我是虚有其表,顶着空壳子的富家女。不然让丽新倒闭,那我们就门当户对了。”
杜仲德苦笑,将突发奇想的诗敏往怀里搂紧。“不要胡说,我这么辛苦就是不想看到丽新这块招牌被人换下来。”
“不瞒你说,丽新在我心中及不上你的重要。”杨诗敏向仲德坦白。“是因为你,我才能撑到现在。”
杜仲德黑瞳深情凝视诗敏嫣红的小脸蛋,又叹气又笑。“我真是受宠若惊!”
杨诗敏心満意足地笑了,忍不住踮起脚尖,飞快轻啄一下仲德的嘴
,亲完,她又为自己大胆的行为而脸红:杜仲德发亮的眸子凝视双颊赧红的诗敏,
口倏地一紧,伸手勾起诗敏可爱下巴,低头轻吻她的香
。
“那位小茶姐小是谁?”杨诗敏贴着他的
追问。
“-是为了她才无声无息的离开?”杜仲德惊讶地看着诗敏。
“她美丽漂亮,眼睛还会放电,把你的魂都勾走了。”杨诗敏嘴巴里像含着酸梅说话。
杜仲德笑着,
人的眼睛凝视噘着小嘴的诗敏。“-吃小茶的醋。”
“不行吗?”杨诗敏秀眉蹙起,握着小拳头捶仲德。
杜仲德握住诗敏的小手往怀里拉,轻啄她噘起的香
说:“她是正奇的女朋友,我的哥儿们。”
正奇的女朋友啊!杨诗敏这才展
笑颜,闭上眼睛抱住仲德,原本只想轻柔表示的杜仲德一碰触到诗敏
感柔软的香
,才知道原来他想要的更多!双手伸进她乌黑的发丝,大胆热情的昅
取代轻柔的接触,強烈的
吻让杨诗敏无法呼昅,手上的皮包掉到地上,柔软无力的躯体攀附着仲德,又一阵心不由己的悸动让她站立不住。
杜仲德抱着诗敏,舌尖忘我的
住她的,杨诗敏像触电一样,全身轻颤,她轻昑一声,随即用柔软的舌反
让她全身酥麻的闪电。
杨诗敏的反应让杜仲德全身发热,他加深他的
吻…
铃…
要不是突然一通电话进来,这股热炽的情意一定会在今晚燃起熊熊大火。
这通电话让杜仲德心头一颤!他推开诗敏,转头不去看她红咚咚的小嘴,自己连续用力深呼昅,电话响了好几声他才冷静下来。
“我杜仲德。”杜仲德接起电话。
“仲德,董事长现在怎么样了?”原来是林中宏打来关心的。
“已经没事了。攻击董事长那个人现在怎样?”杜仲德先问攻击诗敏的人。
“由警卫看管,一醒过来就开始吵闹,让我很想再把他扁昏!”林中宏仍然气愤不平。
“中宏,等一下再和你说,我先打给全安室主任。”
林中宏挂上电话之后,杜仲德马上打电话找全安室主任,杨诗敏的机手跟着响起,杨诗敏赶快捡起地上的皮包,找出机手来听。
“妈,我在公司啊!”杨诗敏向杜仲德可爱地伸了一下头舌,杜仲德笑了,他真感谢中宏这通及时电话。杨诗敏继续说:“发生一点事情,仲德正在处理。嗯,我等下就回去。”杨诗敏说完,关上机手。
杨诗敏不知道杜仲德还有多少事要处理,准备好回家的她提着皮包走到仲德面前,还没开口,仲德就先伸手拉住她的手。
杜仲德蹙着眉向全安室主任
代完事情,才牵着诗敏往外走。“-忘了,我刚才说要送-回去。”
“你不是还没下班--”
“不用担心,中宏会替我处理。”
一路上,杜仲德车子开得很快,杨诗敏敢打赌,比她第一天以董事长身分要赶去开会时还快,让她一手抓紧全安带,一手扶着门,两眼紧张地看着外面,直到抵达家门,她才放下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
杨诗敏还来不及问仲德为什么要开这么快,杜仲德已经下车对她说:“-坐过来把车子泊进车库,我赶回去饭店。”
原来全安送她回家很重要,但他的工作也不能让中宏代理太久。杨诗敏很快下车绕过车头,坐上驾驶座后说:;“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去?上来我开车送你。”
杜仲德黑眸带着笑意凝视她,杨诗敏这才想起来,仲德才刚送她回来,她又说要送他回去,难怪他笑她,杨诗敏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我跑一段路就可以叫到车子。”杜仲德说完,替诗敏把车门关上,比手势叫她赶快把车开进车库。
杨诗敏听话地打开车库遥控门,杜仲德看她车子进去,车库大门关上,才转身大步向前跑。
杨诗敏走进客厅,发现妈妈、明智、明珍都在等她。陆心怡看到诗敏马上问:“诗敏,公司发生什么事了?”
“我今晚在停车场遇到坏人。”陆心怡惊骇地屏住气息,双眼担心地看着诗敏全身上下,杨诗敏立刻笑着安慰妈妈说:“妈,您放心,幸好仲德及时出现,所以我毫发未伤。”
“大姨,杜大哥已经教我五招防身术,以后我每天晚上去接姊姊下班。”杨明智
身说道,他竖着剑眉,英气
发,一副我来保护姊姊绝无问题的架势。
杨诗敏惊喜地看着明智,笑着说:“明智,姊姊先谢谢你的好意。不过,姊姊不想影响你念书的时间,-!这么晚了,你们怎么都还没去觉睡?”
陆心怡面
微笑地看着明智和明珍。“他们坚持陪我等-回来。明智、明珍,现在姊姊回来了,你们早点去休息,明天一早还要上课。”
“嗯。大姨晚安,姊姊晚安。”杨明珍站起来,挥挥手说。
“晚安。”陆心怡和杨诗敏同时向他们挥手。
杨明智没有挥手,腼腆的向大姨和姊姊笑了笑,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陆心怡看着明智的背影,感叹万分的对诗敏说:“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內,他们都变可爱了。现在他们会主动关心我,我们在一起时有说有笑,真像母子。诗敏,妈得找时间谢谢-那位万能的仲德。”
“妈,那您要怎么谢谢人家?”杨诗敏问。
“等过一阵子,妈想请仲德一家人吃饭,-看怎样?”陆心怡看着女儿的眼睛里有
笑不笑的表情。
杨诗敏突然臊红了脸,站起来说:“妈,我回房觉睡了。”
遇到态变回来没有歇斯底里的哭啼,说到仲德又难掩喜悦和娇羞之情,今晚到底还发生什么事情,让她淡忘那么可怕恐怖的事件?
“诗敏,别关门,妈有话问。”陆心怡不猜了,直接追进诗敏的房间。
杜仲德一路冲进香颂厅,小茶趴在吧台上。谢正奇已经来了,杜仲德
着气,向正奇道歉。
“我叫她保持清醒等我回来,结果她又喝醉了!”
林中宏无奈地耸肩。“小茶吵着说不喝酒她会心痛,我只好倒给她喝了。”
“还好,喝醉酒她也不吵人,很乖,安安静静趴在桌上。”谢正奇深情地看了小茶一眼,接着问说:“仲德,董事长没事吧?”
杜仲德再
口气,然后向正奇点头。“没事。怎么没看到范经理?”
董事长出事,身为经理的人起码要过去关心一下。杜仲德不是诅咒妙琳,不过若换成妙琳遇到这种事情,范经理恐怕会把香颂厅所有的男人都叫下去揍人了。
林中宏冷哼一声。“他哦,说他突然心律不整,提早回去吃药。”
“以前没听过他有心脏病,这样也好,清静多了。”杜仲德说完,看着趴在吧台上觉睡的小茶,叹了口气。“正奇,我看把小茶扶到沙发那边睡比较舒服。”
谢正奇点头,绕出吧台,伸出扶起轻盈的女友。
“不要碰我!”有人碰她,小茶反
地坐起来,挥手打掉谢正奇的手。
杜仲德皱着眉看小茶,小茶也生气地瞪着他们,只是那对无神的眼睛少了平时的慧黠灵活。杜仲德好气又好笑地告诉小茶:“小茶,-这样正奇会心疼哦。”
“我要告诉你最重要的一句话,一句话而已,你叫我等一下,结果害我等了很久,我要回去了。”小茶満脸不悦,把话说完,人就滑下高脚椅,幸好谢正奇及时将她抱住,免去她可能摔下高脚椅跌断腿骨的危险。
杜仲德倒了一杯给客人解酒的浓茶,叫正奇喂小茶喝,小茶闭着嘴转过头。杜仲德哄她说:“是哥儿们就要讲义气,-不是说有重要的话要跟我说?到底要讲还是不讲?”
对喔,重要的话!
小茶喝下大半杯茶之后,抬起同情的眼看着仲德说:“她回来了,还问你是不是当董事长特助,赚很多钱了?”
看着仲德愈来愈黯沈的脸色,谢正奇小心问仲德:“小茶是不是说陈丽婷会回来找你?”
杜仲德冷静回道:“应该是吧。”
“那女人会不会良心发现,回来还钱了?”林中宏替仲德抱着希望。
陈丽婷不来纠
不清就谢天谢地了,谁敢指望她还钱?再说,有了诗敏,他更不想和陈丽婷再有任何牵扯。想起诗敏,杜仲德心情很快就平和下来。
小茶喝完剩下的茶后,精神回复少许,她将正奇当柱子般靠着,斜眼睨视林中宏,笑着说:“中宏,你少呆了---,那不是蔡董?”小茶突然转换语气。
林中宏背对着门口站,所以小茶看他的时候,刚好也看到进来的客人。
蔡董?杜仲德转头过去看。
在香颂厅工作的人都不知道他姓什么,不过全都认得他就是一出手就给诗敏二万块小费的客人。领班笑着抢第一个过去服务。
杜仲德表情倏地变得非常凝重,直觉让他起了疑心--这个蔡董和杨夫人口中姓蔡的人--会有关联吗?
“小茶!”杜仲德急促的叫声让小茶马上转头看他。“这位蔡董常去-们俱乐部吗?”
小茶研究仲德严肃的表情;本来她服务的会员制人私俱乐部是不能随便怈
会员往来的情形,但仲德是正奇的好友,又是她的哥儿们,因此小茶轻轻点头。
“他是最近加入的会员,出手大方,但不太喜欢经理招待。”
蔡董往这边看过来,小茶低下头,利用头发将脸遮住;谢正奇也很有默契地移动身体,挡住蔡董的视线。
“他都一个人去?”杜仲德再问。
小茶头摇代替回答。
“他都和什么人见面?”
“我们公司有严格的规定。”
杜仲德怕小茶为难,強调说:“我只要知道他和什么人见面,谈话內容我不想知道。”
“你们范经理和一位叫王建仁的,好像是行银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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