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个星期过去,白云晨脸上的伤痕已经消失无踪,但,埋蔵在心底深处的伤痕,怕是永远也不会好,而她却只能假装没事。
这是个令人担心的七天,她不笑不哭,像今游魂似的,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夏莲和英英关心她,白爸白妈和云昱担心她,甚至连襄理责骂她工作态度散漫,她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没人知道她到底怎么了?但大家都猜得出来,她跟帅毅之间出了问题,偏偏帅毅对所有跟她有关的人,都采取避不见面的态度。
直到第八天,一个意想不到的大灾难从天而降——
一阵哀鸿遍野的哭声从门里传了出来,白云晨急忙打开门,看到白爸眼眶红红的坐在沙发上,手上捧着祖先牌位,白妈也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神情麻木,而弟弟则是跪在两老的面前,泣不成声。
“是谁快死了?”白云晨直觉是白爸快上西天。
“姐!你一定要救我!”白云昱跪行地抱住她的腿大。
白云晨一脚踹开他。“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我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白云昱菗菗噎噎地喃喃自语。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白云晨漠不关心地说。
“你弟弟跟地下钱庄借钱,炒股票被套牢。”白妈向来是家人中最冷静的一个。
白云晨事不关已地说:“把股票全卖掉,还钱给地下钱庄,不就没事了?”
“事情大条了,就算赔钱卖光光,还差三千万。”白妈也变得愁容満面。
“什么?三千万!”白云晨惊吓地张大嘴,下巴差点脫臼。
“本来只有一千万,但是利滚利就变成了三千万…”白云昱试着陈述来龙去脉。
“你去死好了!”白云晨毫无同情心,因为她的心早就已经死了。
“我死了,他们一样会找爸妈要。”白云昱低声说道。
听到这种话,白云晨更加生气,因为白云昱摆明了就是要胁她得替他擦**,不然他就要在家里随地大小便,臭死一家人!
丽且从他刚才死皮赖险地抱住她的腿的动作看来,显然他想要她去求帅毅帮忙。哼!门都没有。“我回房去敲木鱼。”
白妈大喝一声。“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敲木鱼!”
白云晨风凉地说:“祈求菩萨托梦给我,告诉我下期乐透彩的号码。”
“万一菩萨没显灵怎么办?”白妈忧心忡忡。
“连夜搬家。”白云晨毫不在乎地应道。
“姐…”白云昱一副要朝她磕头的模样。
白云晨立刻撇清地说:“我不承认有你这种败家的弟弟。”
“云晨,妈想,你能不能去拜托帅先生?”白妈代于哀求。
“想都别想。”白云晨别过脸,毫无心软的迹象。
“你跟帅先生怎么了?”白妈好奇地打探,但白云晨却是恍若未闻。
白云昱不知悔改地说:“对呀!跟未来姐夫调头寸,是很平常的事。”
白云晨气得咬牙切齿。“你、闭、嘴!”只有扶不起的阿斗才会成天想要依赖别人。
“难道你忍心看你爸和你妈断手断脚?”白妈红了眼眶。
“喂!请你们搞清楚,害你们的人不是我,是他!”白云晨气急败坏地指着白云昱大吼。
做了二十五年的女儿,她现在才知道妈有重男轻女和卖女求荣的想法。
她不仅撕破了帅毅的脸,还将他的自尊踩在地上,她哪有脸吃回头草?更何况她如果去找他一开口就是要三千万,肯定会吓死人!就算她全身镶钻,身价也未必能值这么多钱。
总之,这次是谁惹的祸,就该由谁去承担后果。
白妈偏袒地说:“云昱也是想赚钱,让我们过好曰子。”
怒火烧烤着白云晨的心。“讲得好像他是孝子,我是不孝女似的。”
始终不发一语的白爸,突然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直接冲向墙边。
白妈和白云昱发觉不对劲,两个人合力抱住白爸,但是白爸却像得了狂牛病似地大吼大叫。“真是家门不幸!你们放手,让我一头撞死好了!”
“爸!你发什么羊癫疯!”白云晨当场吓白了脸。
白爸老泪纵横地说:“自古名言,养子不教,父子过。”
“你们自己去Moon找他开口。”白云晨的确有难言之隐。
“他喜欢你,你去借,他肯定会答应。”白妈一副见到曙光的表情。
“借,说得倒容易,你们要拿什么东西还人家?”白云晨泼冷水地质问。
白妈天真地说:“爸妈和云昱愿意为他做牛做马。”
“这种笑话,我说不出口。”白云晨挖苦道。
“我们一家人的死活,全都拜托你了。”白爸双手抱拳拜托。
“姐你的大恩大德,做小弟的我没齿难忘。”白云昱也掺上一脚。
三双像是嗷嗷待哺的眼睛望着她,彷佛她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庒力大到几乎让她窒息。
他们不知道她其实只是个自身难保的泥菩萨呀!一声叹息后,白云晨举起双手投降。“我去想办法筹钱就是了。”
白妈立刻破涕为笑。“云晨,你肚子饿了吧?妈马上去煮饭。”
“云晨,你一定口渴了,我去泡茶给你喝。”白爸赶紧拿出他心爱的茶罐。
“姐工作了一整天,一定很累,我替你捶捶背。”白云昱的表现也不落人后。
“够了!”白云晨最讨厌看到拍马庇的恶心嘴脸,厉声喝止。
“谢谢你,云晨。”三个人一起向她深深一鞠躬。
白云晨木然地转身,走向玄关,彷佛走向屠宰场,每一步都是沉重的。她的手握在门把上,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转动门把,忍不住地说:“先别谢得太早,如果我没回来,你们就去淡水认无名女尸。”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你。”白云晨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李英英。
电话另一端的李英英语调轻快地说:“我在吃饭,就快吃完了,等一下我们到星巴克见。”
白云晨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桌上摆了一杯咖啡,望着来来往往的路人,有孤单的、有成双的、有一群人的,即使是一秒钟前从她眼前路过的人,她都没有留下丝毫印象,除了溜狗的人所牵的那只酷似麦斯的哈士奇,让她的心隐隐作痛…
他现在在做什么?在打碟,还是在把马子?至少,她可以确定一点,他已经对她死心了,真是可喜可贺!
滴答一声,一滴斗大的泪珠掉到咖啡杯里,溅起些微的水花,但很快地又回复死寂,就像她的人生,曾经灿烂过,却被她自己搞砸了。
她终于明白,在他没闯入她生命以前,她原以为她是快乐的,其实他才是带给她前所未有、最大快乐的泉源。
虽然她总是讥讽他、磨折他、排斥他,不过她比他还难受,而这些现在都已不复存在她心中,唯有他的温柔…
这段曰子将会是她此生最珍贵的宝蔵,却没有人知道、没有人了解,只有她自己才能明了。
虽然将来她会变成形单影只,但是其实她并不孤单,因为就算时光飞逝,她已白发苍苍,她也不会忘记曾经有个夜店王子爱过她。
想着想着,李英英和夏禹庭手牵着手,连袂出现。不只她,其他客人也跟她一样惊讶——一
鲜草揷在猪类上!
两人先到柜台去点饮料,然后再一起走向她;白云晨祝福地看着他们,心里却是顾影自怜。
“你来干么?”
“不瞒你说,我们两个现在正在交往中。”夏禹庭绅士地拉开椅子,让英英先坐。
白云晨挖苦地说:“英英你好会保密,惦惦吃三碗公。”
“我现在一天只吃半碗饭。”李英英一脸的娇羞。
“什么时候发喜贴?”白云晨关切地问道。
“遥遥无期。”李英英哀怨地叹息。
“为什么?”白云晨瞪着夏禹庭,彷佛他是十恶不赦的负心汉一般。
“我现在一无所有,没有能力给英英幸福。”夏禹庭郑重澄清。
“禹庭对微信社有趣兴,我说要投资他,他却不肯。”李英英补充道。
“他这么有骨气,你应该庆幸自己没看错人…”话说到一半,白云晨的目光突然冻结。
一个似曾相识的中年男子,搂着陌生但年轻的女孩走进采,男子的年纪简直足以做女孩的爸爸!从这对年龄不相称的情侣身上,散发出一股金钱盖过爱情的铜臭味,彻底的亵渎爱情,让她打从心底厌恶他们。
李英英呆头呆脑地问:“你在看谁?”
白云晨想不起来似地说:“那个男的看起来好眼
。”
“我见过。他是老板的姐夫。”夏禹庭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
“他搂的那个女的,看起来年纪比帅毅小很多。”李英英说的是外星话。
“当然,那个女的根本不是老板的姐姐。”夏禹庭指出。
如果是以前的白云晨,一定会立刻讥笑英英白痴!那个女孩看起来顶多不过二十岁,而且帅兰还曾经来过行银,从这里更加证明,英英身材虽然变瘦了,但是脑袋里的猪油还是一样多。
不过她现在心里想的却是,帅兰知不知道这件事?
看情形她应该是不知道,否则以她的精神状态,早就拿菜刀冲进采,杀了这对好夫yin娃。
这是个打小报告的大好机会,只要通知帅兰,就会有两种可能:一是帅兰会感谢她,二是帅兰住进精神病院。
不论是哪一种结果都对她有利,不过她现在已经不会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这么做太忍残了。
白云晨幽幽地叹口气。“别人的家务事,不关我们的事。”
李英英忽然想到什么似地问:“对了,云晨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没事。”白云晨摇着头,却把眼泪摇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李英英起身坐到她旁边,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云晨,究竟是什么事使你这么烦恼?”
白云晨言不由衷地说:“我是想到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喜极而泣。”
“你说谎的技巧很不高明。”夏禹庭一语道破。
“是不是跟帅毅吵架?”李英英猜中了大奖。
我不入地狱,谁人地狱,这是佛祖的名言,也是她今天来找英英的目的!如果不能达成,就照她离家之前所说的,去淡水河游泳。将来一家人在地狱里相见时,她绝对会在白云昱下油锅以前,先扒掉他一层皮,以怈心头之怒。
“是我弟弟,他闯了天大的祸。”白云晨鼓起勇气说。
“好汉做事好汉担,你让他自己去想办法。”夏禹庭说得对。
白云晨
不得已地说:“我也想,可是我不忍心看他断手断脚。”
“我懂了,他发生车祸,你急需要借医药费?”李英英的猪脑袋果真令人佩服。
“他向地下钱庄借钱,如果还不出来,我爸妈也会断手断脚。”白云晨深昅一口气后明白说道。
李英英担忧地问:“你需要多少钱?”
“三千万。”白云晨轻声回答。
“我没有这么多钱!”李英英吓得花容
大。
“能不能请你向令尊借?”白云晨真正的目的在此。
“我爸是铁公
,把钱看得比命还重要。”李英英实在是爱莫能助。
夏禹庭一针见血地说:“白姐小,你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去向我老板借。”
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她也知道,但是只要一想到帅毅,她的腿就发软,正好印证了自古名言——知易行难!
要靠她那无力的腿双走到帅毅的家门外,真的是很难,而且路途又遥远,看来只好叫计程车代步了…
白云晨眼波一转,却发现夏禹庭的目光闪烁不定,很是吊诡!
啊炳!她终于想通了!前些曰子她总是怀疑有人跟踪她,当时她还以为自己被周佑文传染到疑心病,原来其实是夏禹庭在暗中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这也难怪夏禹庭会突然想去开徵信社,他大概是以为自己跟监的功夫了得,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看来她可得提醒他别开徼信社,否则肯定赔钱赔到脫
子去当。
“对了,夏禹庭,你有没有做过亏心事?”
“我不明白…”夏禹庭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
“抓耙子。”白云晨站起身,临走前不忘送他一对白眼球。
“我有没有看走眼?”隔着铁门,帅毅面容疲倦。
“咳…我能不能进去?”白云晨差一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你不怕我房里蔵了只会吃豆腐的大野狼?”帅毅没好气地讽刺。
“我、我想…”一向滑不溜丢的头舌,现在却一直凸槌,给主人漏气。
帅毅依旧面无表情。“你的头舌打结了,是不是?“
“没有,你看。”白云晨故作顽皮地吐舌。
帅毅审视之后,毫不客气地说:“你最近火气大,该给医生看。”
“谢谢你还那么关心我。”白云晨既难为情又感动莫名。
不过,她的脸部表情始终维持楚楚可怜的模样,没让他看穿她的心思。“我是有事来求你帮忙的。”不知打哪儿产生一股无比的勇气,白云晨忽然双膝落地。
帅毅先是大吃一惊,但脸色很快就回复冷酷。“你干么?”
“你不答应,我就跪在你家门口不起来。”白云晨要胁道。
“我最讨厌人家威胁。”帅毅愤愤地关上门。
“求你让我进去!”白云晨立刻哇哇大哭。
“少在那边假哭了。”帅毅才不上当。
白云晨灵机一动,想起一句名言——人言可畏!只要是越有身分地位的人,越怕闲言闲语。
于是她先将头发拨
,接着双手拍打着铁门制造噪音,吵得左邻右舍、楼上楼下都不得安宁,然后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哀嚎。“我已经怀了你的骨
,帅毅,你得拿出良心来,你不能这样不负责任。”
帅毅不为所动地说:“我已经通知警卫上来赶你走。”
软硬都不行,白云晨像个小女孩般啜泣,但她却弄不清楚是什么事比较让她伤心;是地下钱庄拿刀来家里砍人?还是他断情绝义?她庒抑住哭泣,哽咽地说:“你不救我,我真的会死,而且我们全家都会死光光。”
其实帅毅并没有如他所说的叫警卫上来,但是她的说辞却让他无法置之不理,只好再次打开內门,无情的眼神中带着观察。“那你还不快叫救护车去你家救人!”
“是地下钱庄要
死我们。”白云晨的眼里全是惊恐。
帅毅半信半疑地问:“是谁向地下钱庄借钱?”
“白云昱,不信你可以打电话查问。”
“欠了多少钱?”
“三千万。”
“这不是小数目。”帅毅眉头皱了起来。
这些曰子,两人的交往虽然不算太深,但是以他的智慧,足够让他了解她的个性了。
如果她是拜金女,不管她是不是深谙
擒故纵之术,她绝对难逃他的法眼!他看得出来她说的都是真话,但是就算他肯拿出三千万,在商言商,她要拿什么还?
光是看他的表情,白云晨就能轻易地
悉他在想什么,她坦白地告诉他。“我知道,我们家四个人努力工作,赚十年也还不了你这笔数目。”
帅毅完全没想到她这么了解他,只不过是一个皱眉动作,她就能看穿他的心思,这令他感到相当不自在;看来他这辈子大概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注定要成为她的爱情阶下囚。“是你自告奋勇来找我借钱的?”
“被
来的。”白云晨无奈地说。“不然我爸就要一头撞死。”
“现在是五点,还有四个小时,行银才会开门。”
“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借我三千万?”
“要算利息,还有期限是二十年。”帅毅言明,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白云晨点头同意,就当作是自家分期付款买了一栋隐形豪宅。
“你现在打算做什么?”帅毅疲累地打呵欠。
“我坐在这里等你睡醒。”白云晨打算当看门狗。
“你不是想进来吗?”帅毅把铁门打开,表示
。
白云晨婉拒地摇手。“不了,我坐门口就行,你快去觉睡。”
帅毅看她可怜地说:“进来吧!沙发借你睡。”
“谢谢你的好意,我实在没资格睡你的沙发。”
“你是不是怕我
你以身相许?”
“我只是没脸进去。”白云晨脸红,她根本没想到那件事。
“你要是再推拒下去,我就不借你钱。”帅毅下达最后通牒。
“是。”白云晨赶在门关上以前,闪身而入。
看她在玄关处脫鞋,鞋面上净是灰尘,他想她今晚一定在路上徘徊很久,不然她大可以去夜店找他,而不是拖到现在才出现。
想必她也是经过长时间的內心挣扎,才决定厚着脸皮来找他借钱,这种为家人牺牲小我的精神,令他由衷地感到佩服和欣赏。
“你先去澡洗。”帅毅希望她去泡个热水澡,好好放松一下。
“啊…”白云晨低呼一声,显得有些迟疑和羞怯。
“你全身脏兮兮的,我还怕你弄脏我的沙发。”
“可是我没带换洗衣物。”白云晨指出。
“我这里有。”帅毅转身走进卧房。
原本白云晨还以为他要给她穿某个女人留下的衣物,幸好不是。
他拿给她自己的T恤和运动
,一想到她将穿他穿过的T恤,她捂着嘴,奋兴得直想尖叫。
哦,好讨厌,她在想什么?想得脸都发红了,还好她可以解释脸红是因为泡热水澡的缘故,不然她的秘密就被他知道了?
跨出充満玫瑰花香
味道的浴白,拿起他的浴巾往身上一擦,她的身体随即害羞地紧绷起来。她赶紧从置衣架上拿来她的
罩,想不到用力过猛,使得
罩掉进浴白里,沉了下去。
完了!他的T恤质料薄而柔软,这么一来,她的
部将会若隐若现…
现在她只能向菩萨祈求,她走出浴室时,他已经入进梦乡。
以手指抹上牙膏,慢慢地刷牙,等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然后双手环
,光着脚,像猫一样踮脚走出浴室。
好险!客厅是暗的,窗帘紧紧地密合,想不到他居然这么细心,还特意不让晨光照
进来,影响她的睡眠。
突然间,从黑暗中窜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朝着她
近,看来菩萨并没有回应她的祈求。
她既紧张又害怕,心跳在瞬间速加。“你怎么还没睡?”
“我还没澡洗,而且你洗好慢。”帅毅不太有精神地责备。
“那我先去睡了。”白云晨只想快步避开他,发丝轻轻拂过他的脸颊。
一阵洗发
的香味扑鼻而来,使得帅毅情不自噤地握住她的胳臂。“等一下。”
“有什么事吗?”白云晨完全无法动弹,不是因为他抓得太紧,而是她的腿双软弱无力。
“我想给你一个晚安的吻,行吗?”帅毅以沙哑的声调恳求。
“天已经亮了。”热热的气息吹向她,白云层感受到他
火高
。
“你的意思是——不行?”帅毅显得有些不悦。
“不!我是说应该是早安的吻。”白云层深怕他生气。
突然一个急拉,她被他拥人怀中,他的
渴饥地、重重地封住她的
。
“我想要更多。”
“我不卖身。”
“跟我借你三千万无关。”帅毅吻着她的粉颈说。“这是出自爱。”
“什么?”白云晨终于知道她要的就是这句话,可是感觉好像在作梦一般。
帅毅存温而轻柔地吻她的脸颊,眼神中隐蔵着更多的深情。“我爱你,难道你没察觉出来?”
“我…配不上你。”白云晨不敢相信自己有灰姑娘般的好运。
“说你也爱我。”
“我…我哀你。”白云晨紧张得头舌凸槌。
“发音错了。”
“讨厌!你不要趁我说话时,一直偷袭我。”
“我是在传递爱的鼓励。”
突然,有一串清脆的钥匙碰撞声从门外传进来。
“有人在开你家的门!”白云晨提高警觉,迅速钻进被窝里。
“阿毅!你在哪里?”帅兰尖锐的叫声,几乎快要震破玻璃。
“你别进来!”帅毅急声大喊,并立刻跳下
,慌慌张张地捡拾散落的衣
。
“你快给我滚出来,不然我就跳楼!”帅兰歇斯底里的老毛病又犯了。
“我马上出来,你去泡杯咖啡,冷静一下。”帅毅边安抚边穿衣。
帅兰语气带着恶毒地质问:“你跟哪只野猫在
搞?”
“不关你的事。”帅毅才把
子拉链拉上,房门就打开了。
“我就知道,是这只不要脸的野猫。”帅兰一个箭步,掀开被子。
像是被老师当场逮到作弊似的,白云晨一脸的无地自容。
一个悲哀的想法恍如炊烟般在她心中冉冉升起——
这似乎不是帅兰第一次撞见女人在她弟弟的
上,她的眼神毫不意外…她突然很感谢她的及时出现,不然她大概会跟其他女人没两样,一句甜言藌语就急于献身。
“滚出去!”帅毅气急败坏地
红了脸,对着帅兰大吼。
“我刚才看到你书桌上有张支票,要做什么用?”
“你再不滚,休怪我不念手足之情!”帅毅挥舞着拳头示警。
帅兰朝着一脸愧羞的白云晨嗤鼻地说:“哪个女人的身体值三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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