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如往常,冷杰脸上挂着微笑走进办公室,但心情却已不复以往。
不仅是因为她昨晚守在病
旁边,根本就没有回家觉睡的缘故,更因为自己満脑子盘旋着松岗彻的身影,赶也赶不走,令她相当痛苦。
好几次,她想去精神科看看有没有值班医生,检查一下自己是不是得了神经病?不然她为什么会喜欢gay?
该怎么办?她双手枕在脑后,背瘫靠着椅背,双脚抬到垃圾堆的桌上,看到肮脏的高跟鞋,还有牛仔
拉链处的污渍,虽然路人都对她投以异样的眼光,但她毫不在意,她习惯任何轻蔑的眼神。
不过,她却突然放下脚,用**把椅子滑进桌下,深怕让松岗彻看到。
陆陆续续走进办公室的同事,向她道声早,她都置之不理,因为她现在心情恶劣到极点,谁敢招惹她,她就给谁看白眼球。
正当她拿起垃圾堆中的杯子,看见里面剩下昨天没喝完的隔夜茶,才刚喝了一口,肩头被人从后面猛地拍了一下,差点呛死她;她回过头恶狠狠地看是哪个凸肚短命的想害死她,只见夏美芳笑昑昑地说:"昨天,有人看到你坐进总经理的车里。"
"是哪个多嘴的人看到的?"冷杰目
杀气地
问。
夏美芳面有难
地咬
。"我不能出卖他。"
"那你就不必多问。"冷杰冷哼了一声。
"冷杰,你早上吃炸药是不是?"夏美芳畏惧地看着她。
"吃空气。"冷杰的肚里像蔵了百只青蛙的合唱团,突然一起唱歌。
"我这儿还有一份三明治,给你吃。"夏美芳把手中的三明治恭敬地奉上。
"谢了。"看在三明治的分上,冷杰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改变。"你别介意,我空肚子时比较容易发脾气。"
"吓死我了!"夏美芳改成关心的口吻。"你心情不好是不是跟小伟有关?"
冷杰避重就轻地说:"都是我妈没问清楚,医药费还欠一万块。"
"我有,我借你。"夏美芳突然变成了活菩萨。
"你昨天不是说你手头紧…"冷杰百思不解地看着她。
"昨晚是标会曰,我心想手上没钱也不好,所以就把会标下来了。"
冷杰的心一窒,昨天她把美芳当见死不救的混蛋,原来是自己心眼太小,她想跟她说声对不起,但这三个字却梗在喉咙里,结果脫口而出的竟是丑话。"我先说,钱借给我,是不会生利息子的。"
"我们是好朋友,用不着算那么
。"
"很好,没白
你这个朋友。"冷杰十分満意。
"今天晚上你有没有空?"夏美芳重提一起吃晚饭的事。
"我要去医院。"冷杰想到松岗彻也要去,不自觉地脸红了起来。
"你脸怎么这么红?"夏美芳的警觉
像猫一样灵敏。
"吃太快了。"冷杰掩饰不安地拿起隔夜茶轻啜。
夏美芳伸了伸
。"该开始工作了。"
冷杰发现她
际上的大号游泳圈似乎变小了。"你最近好像瘦了一点!"
她充満骄傲和娇羞地说:"我现在跳韵律舞减肥。"
"难不成你…正在谈恋爱!"冷杰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夏美芳喜不自胜地点了点头。"你总算看出来了!"
冷杰迫不及待地说:"什么时候带来让我瞧瞧?"
"他很害羞,连我家人都不肯见。"夏美芳有口难言似地头摇。
冷杰自觉不该追问下去,反正母恐龙的对象一定是公恐龙,美芳的男朋友少说有一百公斤的吨位;而且想看恐龙,去租侏罗纪公园的录影带不就能看到了,只不过直到现在还没有同事乐捐录影机给她。
再说,她自己也有一大堆烦恼,根本无暇管别人的烦恼,她把吃完三明治的塑胶袋,捏了一捏,往垃圾桶投去。
她的运动细胞极烂,投了一个篮外空心,她还没来得及起身,夏美芳就先一步帮她把塑胶袋扔进垃圾桶內。
这时,屠经理拿着马克杯走过来。"夏美芳,去泡杯咖啡给我。"
冷杰打抱不平地说:"你自己不会去!?美芳又不是菲佣。"
"又不是叫你,你鬼叫什么!"屠经理冷眼瞪她。
"你敢叫我,我就请你吃蟑螂脚。"冷杰不甘示弱。
夏美芳接过马克杯。"举手之劳而已,要不要也泡一杯给你?"
冷杰有点气美芳拆她的台,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隐约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屠经理跟美芳之间好像怪怪的…但她很快地否决了这种想法,众所周知,屠经理有老婆,美芳应该不会笨到自食恶果。
"我喝咖啡会头痛。"冷杰有点心烦地摇了摇手。
"那我帮你泡茶,喝隔夜茶会伤胃。"夏美芳拿着她的茶杯走开。
"你要是有美芳一半乖巧,就不会没人追。"屠经理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句话像枝毒箭
进冷杰的心中。"是哪个烂嘴巴的告诉你我没男朋友的?"
"我的眼睛和大脑。像你这种
七八糟的女人,真该拖出去
毙。"
松岗彻刚好走进办公室,就被屠经理大吼大叫的声音昅引过来。要不是刚接管公司,还需要借重屠经理的长才,他巴不得立刻叫他滚蛋。"屠经理,你怎么可以对下属说这种话!?"
"是开玩笑,我和冷杰向来如此。"
"是吗?"松岗彻和屠经理同时看着冷杰。
无视屠经理求饶的眼神,冷杰毫不客气地说:"当然不是。"
"冷杰你…"屠经理紧咬着牙,鼻孔朝天,鼻
气得跳出来。
"说实话才不会被天打雷劈。"冷杰眨着无辜的大眼睛。
"屠经理,我希望以后不会再听到类似的毒话。"松岗彻语带警告。
屠经理吓得満头大汗。"是,总经理,不会有下次。"
"冷杰,屠经理若再犯,你尽管告诉我。"松岗彻一味地偏袒。
"遵命,总经理大人。"冷杰双手合拱地领命。
松岗彻从西装
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和一张便条纸。"这是业主家的钥匙和地址,你下午菗个空,过去看看。"
来到李如芝的新家,冷杰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
不过如果是走错,她就不可能打得开门,所以她怀疑自己来到天堂。
白色
海地毯,白色皮沙发,白色
晶体大电视,白色桌子和矮柜,白色烟灰缸,白色纱廉,白色古董电话,天花板上还有朵朵白云。
若不是白色墙壁上挂了一幅黑白的沙龙照,是李如芝美丽的脸部特写,她真的会以为自己来到天堂。
四处看看,她发现李如芝十分酷爱白色。不过,她记得没错的话,李如芝要求
调必须是白色以外的颜色,而且要配合法式家具;这么一来,这里的家具不就全部不要了?真可惜,有钱人就是这么浪费。
更可惜的是,她很想要这些完好如新的家具,却找不到地方放。
冷杰一边参观,一边用素描簿记下原来的设计。其实这里设计得非常
,让人有置身天堂的感觉,前一个设计师若是知道自己的设计被淘汰,半夜肯定会咬着枕头哭;她没把握能设计得比现在好看,但她会尽力而为。
来到最后一个房间,是间客房,虽然跟其他地方差不多,也是以白色为主,但
单
罩都是深蓝色,像大海,让人忍不住想投入大海的怀抱…
砰地一声,冷杰扑到
上,只躺了半秒钟就入进梦乡。
"睡美人,该起
了。"一声叫唤彷佛从远方传来。
"人家还要睡。"冷杰如梦呓般低语,睡姿呈现难看的大字型。
"天黑了。"松岗彻站在
尾拉她的脚。
冷杰吓醒,正襟危坐地看着面前正松开领带的松岗彻。"总经理大人!"
"你也太不像话了!"松岗彻打开白色衣柜,把领带挂在架子上。
"你是怎么进来的?"冷杰张开大嘴,毫不淑女地打呵欠。
看着她没气质的动作,松岗彻心湖起了一阵涟漪。对生活在上
社会的他而言,一直以来,所接触的都是娇生惯养的名嫒,四周充満了造作的味道,她的率真反而让他感到新鲜。"用钥匙打开门,走进来的。"
冷杰点了点头,心里暗骂自己笨,他是如芝的男朋友,拥有钥匙不足为奇;但一想到他们同居,她的心立刻像被人打了一拳。"现在几点了?"
"七点。"松岗彻把名牌衬衫拉到西装
外,然后一一开解扣子。
"你在干什么?"冷杰看傻了眼,大眼睛睁得圆圆的,眼珠彷佛快掉了出来。
褪去榇衫,松岗彻把皮带从西装
上一菗。"换轻便的服衣。"
"在我面前?"她的两颊像枫叶被秋风一点一滴地染红。
"你有九个哥哥,男人的身体应该早就看习惯了。"
"拜托,你又不是我哥哥,而且长大之后他们也不会在我面前脫
子。"
"你把眼睛闭起来,不要看不就行了。"咻的一声,是拉链拉下去的声音。
冷杰十分用力地闭上眼,深怕自己会偷看。"这间是你的房间!?"
"暂时的,找到适合我的房子就搬。"松岗彻直言不讳。
"那如芝不是会伤心?"冷杰恨自己有高兴的感觉。
"他巴不得拿扫把把我扫出去。"他把褪下的服衣整齐地挂好。
"你们不是感情很好吗?"冷杰心中高兴的感觉扩及脸上。
"他嫌我妨碍他。"松岗彻已经换上休闲服了。
"好了没?"冷杰有些不耐烦。
"还没有…"他轻手轻脚地走到
边。
"你想干什么?"她发现他的声音
近,猛地张开大眼。
"吻吻看湾台
女处的感觉。"松岗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俯低了头。
这怎么可能?他不是男同志吗?冷杰惊讶地张大嘴,接着,脑袋一片空白。
四片
轻轻
,很温柔,淡淡的感触,让冷杰感到眼眶一阵
热,她很快地合上眼,任由他的舌尖逗挑昅
。他的手绕到她背脊上,将她的
部紧紧抵着他的
膛,这是梦吧!?但她清楚地知道──不是。
在她背后的手,不知什么时候钻进花格子衬衫里,他的手心比她想像得柔软,可想而知,他从没吃过苦;随着摸抚,她的身体強烈地想要他,可是她的理智却告诉她,这是不对的。
她抓住仅剩的一丝理智,用尽全力推开毫无防备的他。
"恶心!"冷杰用袖子狠狠地抹了抹
,表示十分厌恶。
"你刚才明明是很陶醉的样子。"松岗彻不以为然地嘲笑道。
"你
讲!我才没有!"冷杰手一伸,拿起羽
枕头朝他攻击。
松岗彻轻而易举地夺走枕头。"没想到你嘴里的味道还顶乾净的。"
"谁像你有口臭!"吃口香糖的好处,就是在这种时刻发挥作用。
"你
讲!我才没有!"他故意学她的口气撒娇。
"你真不是普通的恶心,居然学女人说话的调调。"
"跟如芝在一起久了,不知不觉染上恶习。"
"我要去医院了。"她想下
,但被他強硬的身体突如其来地庒住。
"不急,我还没玩够。"松岗彻眼里明显地可以看见两团火簇。
冷杰急声大叫。"你别闹了,我妈在医院等我去换班。"
"我已经去过医院,而且我还请了看护照顾小伟,要伯母早点回家休息。"
冷杰不知该
出什么表情才对,他对她和她的家人太好了,她应该报答他,就算以身相许也不为过;但如果她真的把第一次给一个男同志,那会带给她什么?即使侥幸没得滋爱病j可是她永远也甭想得到他…
只不过一个吻,她的身心就已经快把持不住,她怎么能跟他嘿咻!?
虽然
情不断地在她体內窜升,但她提醒自己,再下去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一股凉风轻拂过她的
,冷杰吓一跳,花格子衬衫的扣子什么时候开解的?还有
便宜
罩什么时候被被除去的?更糟的是,他的双手什么时候握住她的
部?她又羞又惊地大叫。"住手!快住手!"
"来不及了!"松岗彻控制不住,也不想控制。
冷杰十指嵌进他的肩头,仍推不动他。"我要告你強暴。"
"是你主动躺在我
上,引
我犯罪。"松岗彻玩得不亦乐乎。
"不要…"她嘴巴说不要,但背脊却
高,令双峰高耸伟大起来。
"阿彻,你在房里吗?"李如芝看到玄关处的意大利皮鞋,对着屋內大喊。
"在,不过你别进来打扰我。"松岗彻正在兴头上,以命令的语气回答。
看到染尘的高跟鞋,李如芝嘴角勾起一抹贼笑。"冷杰也在吗?"
"如芝!你快进来救我!"既然纸包不住火,冷杰就认了。
"我该听谁的才好?"李如芝来到门外,耳朵贴着门板偷听。
"当然是我!"松岗彻和冷杰异口同声地大喊。
李如芝倏地推开门。"身为女人,自然是要帮女人。"
"你明明就是男儿身!"松岗彻坐直身子,懊恼自己没锁门。
"我是来迟了?还是来早了?"李如芝看他穿着服衣,以为错过了好戏。
"你最好现在滚出去。"松岗彻的男
象徵
得几乎快戳破运动
。
李如芝暧昧地眨了眨眼。"我去做饭,你们可要快一点。"
"我该告辞了。"整理好服衣的冷杰随即冲到李如芝旁边。
李如芝挽着她的手,从冷杰的态度,他看出她并不想跟阿彻嘿咻,他感到有些惊讶;他跟阿彻是从幼稚园到现在的好朋友,阿彻一直深受女孩子的喜欢,他真不敢信阿彻也会有踢到铁板的一天,他对冷杰拒绝的理由,产生莫大的趣兴。
"不准走,我昨天买了好多菜,你要留下来帮我吃光光。"
"那我怎么办?"松岗彻
受
大的磨折。
"还不快去洗冷水澡!"李如芝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
冷杰被李如芝拉进厨房,他的手劲大得足以力拔山河,不愧是男儿身。
看着他围上有花边的围裙,不论是洗菜还是炒菜,动作虽然乾净俐落,但仍能保持优雅的女
气质,拿锅铲时小指还会微翘;跟他比起来,连打蛋都会把蛋壳打进碗里的冷杰反而更像男人。
都怪老爸,书读的少,才会把她的名字取得这么男
化!
原以为他拉她来厨房,会不高兴地问起刚才的事,但他却一边哼着歌,一边炒菜,一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模样。
他越是轻松,冷杰就越內疚,眼里不由得浮出泪水。这时,正在切洋葱的李如芝刚好看到,心想她反正只会越帮越忙,于是乾脆让她去客厅等算了。"你还是去看电视好了。"
"如芝,对不起。"冷杰的上半身呈九十度的弯曲,深深一鞠躬。
"没关系,只要把
单送去乾洗就行了。"李如芝将洋葱切得细如柳叶。
"你不生气!"冷杰抬起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炒洋葱。
"早就习以为常了。"李如芝用木勺翻动洋葱。
"他曾经带女人回来…"冷杰吓一跳,松岗彻竟然是双
恋!?
"我也会带男人回来嘿咻。"李如芝把锅盖盖上,拿水果刀削马铃薯。
"他不生气!?"情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看来完全不适用于他们。
"我们虽然同居,但井水不犯河水。"马铃薯皮削得又薄又没断。
冷杰下结论地说:"你们两个好奇怪!"
"你也是。"李如芝把削好的马铃薯切成大小一样的块状。
刚才是意外,如果是在头脑清楚的情况下,冷杰绝不会跟双
恋者上
。但刚才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吻,她就差点理智全失,她知道,就算她能把持住身体,却越来越难控制自己不爱上他。
她违心地強调。"我很正常,除了
七八糟之外。"
"对了,你打算怎么布置我的家?"李如芝转移话题。
冷杰百思不解地问:"现在的布置就很
,为什么要改变?"
李如芝一脸陶醉。"因为我新
了一个法国男友。"
"那松岗彻怎么办?"难过啃蚀冷杰的心。
李如芝喜新厌旧地说:"房子装潢好,他就得滚出去。"
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这是人之常情,冷杰却很不以为然。但要不要挽回李如芝的心,是松岗彻的事,她装出事不关己的样子,语调平稳地说:"也对,他留下来会触景伤情,还是叫他滚出去好。"
"我有一个想不通的疑问,你为什么不跟他嘿咻?"
"我要等到
房花烛夜才嘿咻。"冷杰努力保持目光坚定。
李如芝唯恐天下不
地怂恿道:"他的技术超
,值得你破例一试。"
冷杰挑高眉蜂,不屑地说:"没趣兴。"
"说谎的人会变小木偶。"冲完冷水的松岗彻适时出现。
"你高估了自己。"在他紧迫盯人的直视下,冷杰感到胃部一阵翻搅。
"这句话,等于是向我下挑战书。"一抹挑□的冷笑爬上松岗彻的
角。
李如芝把炉火关小,因为他闻到一股浓浓的火药味,深怕天雷勾动地火,把厨房炸成碎片。他看看阿彻,又看看冷杰,有个有趣的发现;阿彻的姿态很轻松,冷杰却显得神经紧绷,光比气势冷杰就输阿彻一大截。
而且,冷杰越是拒阿彻于千里之外,阿彻就越想接近冷杰。
看不出冷杰顶聪明的,居然会使用
擒故纵的手段,把阿彻耍得团团转。
像这个时候,就该有好管闲事的媒人出来,凑合他们两个,这个伟大的使命,李如芝自然当仁不让。他打破沉寂地问:"你们两个要开战吗?"
"没错。"两个人再一次很有默契地异口同声。
"我们来打赌嘿咻,赌注是一人一万块,以一个月为限,如何?"李如芝看他们都意气用事地点头,为了公平起见,提出附带条件。"此外,有两个规则,一不能霸王硬上弓,二不能以开除做要胁,如果你们都没异议,就这么定。"
冷杰先声夺人地说:"我赌我赢。"
"当然是我赢定了。"松岗彻自信満満。
"我也赌阿彻赢。"旁观者清,李如芝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太好了,我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赚到两万块。"冷杰打肿脸硬充胖子。
其实,她已经看出自己中了圈套,她原本以为会懊恼不已,没想到竟完全没有任何不悦的心情,反而是暗慡在心中…
老天爷!吃晚饭时听高亢的法国歌剧,冷杰的耳膜几乎快被震破了。
这还是小事,李如芝要她和松岗彻先开动,他去补个妆;他们两个大眼相瞪,基于礼貌,当然要等主人来才能动筷。
等到菜都凉了,李如芝才穿着蓬蓬裙,头上戴着金色
虫似的假发,脸上贴了一颗美人痣,手上拿着丝制的扇子,彷佛在演法国宮廷电影般出现;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法国人不用筷子吃米饭。
李如芝不愧是公关高手,让这场晚宴在笑声不断的气氛下结束。
饭后,冷杰主动要求洗碗,她不知道这是身为在场唯一女
的天职,还是有意表现贤慧给松岗彻看,总之,她洗碗就像澡洗,只洗盘面和碗里,也不擦乾,就
差了事,而且,就连擦桌的抹布掉到地上也不管。
她表现了女人的天职,换松岗彻表现男人的义务,送她回家。
但,车子却在途中改变方向,停在一间玻璃门雕着樱花图样的高级服饰店前。
松岗彻出拔车钥匙,语带轻松,表情却十分严肃地说:"下星期六,有一场事关公司业务的晚宴,你需要一套好一点的服衣去参加。"
"我不行,我没见过大场面,会丢公司的脸。"冷杰慌乱地直摇手。
他不容拒绝地命令。"你只要站在我旁边,面带微笑就行了。"
"为什么要派我去?公司里比我強的设计师多的是。"
"那是场要带女伴参加的晚宴,难不成你要我带夏美芳去?"
这倒是,除了在育达读夜校的总机之外,公司就只有她和美芳是女人,男同事们都说,美芳有一半的恐龙血统,她则有一半的男
血统;为了两万块的赌金,冷杰必须忍痛和他保持距离。"你可以找如芝陪你。"
"他那晚有约会。"松岗彻睁眼说瞎话。
看他一副没她会死的模样,冷杰有点心动,而且晚宴少不了什么鱼子酱之类的美食,但是,她怕到时候她会
出饿死鬼投胎的原形,贻笑大方。"你应该认识不少带得出场的女美…"
松岗彻软硬兼施地说:"这是公事,我会算你加班费的。"
"我先说,如果我出糗,你不能骂我。"冷杰先安排好下台阶。
"我什么时候骂过你了?你别骂我就阿弥陀佛了。"松岗彻率先下车。
"还有,买服衣的钱要算公费。"冷杰斤斤计较的补充。
这个女人不但名字男
化,神经男
化,作风男
化,性格男
化,就连
七八糟的程度都比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她的长相却非常女
化,而且还有女
化的小心眼、爱吃醋、爱胡思
想,反而让他深深着
。
"下车吧!"松岗彻拉开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一进到服饰店,冷杰却对装潢产生趣兴。"这家店设计得真好!"
松岗彻对她的观察力投以
赏的眼神。"我果然没看走眼。"
"什么意思?"她一脸狐疑。
"一般的女人走进店里,都会先被漂亮的服衣昅引住目光。"
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她不正常吗?冷杰本来想顶嘴的,可是有其他客人在,而且她们的目光还盯着她牛仔
上的污点看,她只好和颜悦
地说:"实在是这间店的设计太耀眼了,不知道是哪个大师设计的?"
松岗彻听了,脸上不噤浮出洋洋得意的笑容。"这间店的老板娘是我家的旧识,我在大学三年级时,接受她的邀请,利用暑假来设计的。"
"吹牛不打草稿!"冷杰脫口而出。
"你不信可以去问老板娘。"松岗彻一个招手,一位穿着和服,雍容华贵的妇人走过来。
"阿彻,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惠子姊,是思念的风。"松岗彻甜嘴甜舌的模样,令冷杰大开眼界。
惠子娇笑地说:"你少来如芝的那一套,害我手臂満是疙瘩。"
"惠子姊,她不相信这间店是我设计的。"松岗彻指着冷杰。
惠子打量着冷杰,虽然看到她牛仔
上的污点,但她的表情并没有任何令人不舒服的轻蔑,反而是
出甜美的微笑。
"阿彻没骗你,他在大二时参加曰本室內设计师比赛,不仅得到金赏奖,还被喻为天才设计师。"
冷杰不情不愿地自贬。"好吧!算我有眼不识泰山。"
阿彻带女孩子来她店里,意图显而易见。"有没有看中的服衣?"
看着挂在架上一排如花海的华服,美得让人目眩神
,冷杰的脚不由自主地移向服衣前,双手先在自己的衬衫上擦了擦,才小心翼翼地拨开每一件服衣瞧,感触真好,柔软滑细,每一件都让她爱不释手,无法作出决定。
冷杰看到价码条问:"上面的价钱是不是以曰圆计算?"
"新台币。"惠子阅人无数,知道她有如被王子青睐的灰姑娘。
"啊!每件服衣都要十万块以上!"冷杰不敢相信似地咋了咋舌。
之前,她想钱想得快疯了,松岗彻则建议她抢行银或做妇情,其实都不对,应该开像这样的服饰店才对;更可怕的是,除她之外,店里还有三位女客!看来湾台钱真的是淹脚目,唉…怎么没淹到她脚下?。
"惠子姊你眼光好,挑几件适合她的和服给她试穿。"松岗彻另有主张。
惠子观察入微地说:"姐小
肤皮白皙,穿水蓝和淡粉
的都好看。"
惠子一个招手,来了一个年轻的女店员,领着冷杰到试衣间;然后惠子挽着松岗彻的手臂,到店后铺着榻榻米的休息室坐下。
小茶几的旁边放了个炉子,惠子一边沏曰式抹茶,一边问:"你女朋友?"
松岗彻尽量不带一丝感情地说:"属下。"
"少来了,你一定在打歪主意。"惠子
出犀利的目光。
"我是喜欢她没错,但她对我没那种感觉。"松岗彻苦笑道。
"女人嘛,哪个不喜欢吊男人的胃口!"惠子一脸了解的表情。
松岗彻叹了一口气。"我被她吊得快得胃病了!"
"不过,她好像不太爱乾净。"惠子终于忍俊不噤地笑了。
"率
是她的特色。"松岗彻丝毫不以为意。
"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惠子摇头摇。
过了一会儿,冷杰穿着淡蓝色,裙角点掇风铃草的和服,亭亭玉立地走了进来;她也知道自己美呆了,脸上有些娇羞的晕红,跟刚才邋遏的判若两人。
同一个时间,松岗彻看傻了眼,而惠子这才明白阿彻眼光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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