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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干杯!”两个啤酒罐碰着又分开,各自找寻入口,在这!彼盼辉醉眼朦胧地干了她的第六罐啤酒。才第八罐,不多。她的酒量是十五罐,还有很大的潜力。只是她忘记算上先前在‮店酒‬庆祝时的那些香槟。

 就算多了又怎样?难得这么得开怀──自从丈夫去世以后。

 画展结束了,成功的程度竟超出了陈峻极的预期,更别提顾盼辉了。

 一开始,大家的确都是冲着陈贺丰的名头来的。但一切都印证了陈峻极的预言,那些凝聚着雕塑家心血和爱、极富冲击力和感染力的作品并没有掩盖了顾盼辉绘画作品的光彩。

 或许是本来对于她的期望就不高,在看到那些看似平常,但却被画家赋予了极強的生命力的花草树木及人物后,赞叹、惊讶、感动是参展人士的一致感觉。

 原定两周的展期又延长了一周,伴随着艺术评论界的好评如以及媒体连篇累牍的报道,顾盼辉的声势几乎可以与当年的丈夫并肩。她名字的前面不再缀有英年早逝的著名雕塑家陈贺丰的遗孀,她就是她,绘画界又冉冉升起的一个新星。

 三周的画展结束之后,参展的作品销售一空,非卖品除外。画廊的大股东笑得眼睛都-到了一起,连声称赞陈峻极的慧眼独具。更在大‮店酒‬开庆功宴,顺便预约了顾盼辉以后的画展。

 庆功完后,意犹末尽的顾盼辉又买了啤酒邀陈峻极同饮。毕竟在‮店酒‬里,那么多的人,她一个女人,而且还是新出炉的著名女画家不可能狂饮。

 “再干杯!”陈峻极举起他们各自的第九罐啤酒,“为了你的一举成名天下识。请问顾女士现在有何感想?”他把空啤酒罐当成话筒凑到顾盼辉跟前。

 “除了开心就是高兴。”顾盼辉笑得得意志形,“我真的开心极了,每时每刻我都想笑,你知道在那些人面前我忍得多辛苦。我画了二十多年,人家都说我没这方面的天分。你也知道,当初我学画是因为贺丰他让我学的,这样我们就能一刻也不分开。可是后来我真的爱上了画,是用我的整颗心去爱。可是他们还是说我的画没创意,尽是匠气,色彩浓烈得俗、人物苍白而无力。害我根本不敢把我的画拿出去给人家看,怕丢人现眼。”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是说这个『他们』中包括你的丈夫,那个大雕塑家?”陈峻极听出了她的语病。

 “也算是吧!他只是说得比较委婉,怕伤我的自尊。”顾盼辉的头开始往下沉了。

 “该死的!什么混蛋!他是个混蛋!”陈峻极忽然明白了这许多年为何顾盼辉一直默默无闻,人们对于她的了解仅限于她是陈贺丰的子。

 “你说谁是混蛋啊?”顾盼辉不知道谁又惹了陈大经理。

 “陈贺丰,你的死鬼丈夫!”

 “你才是混蛋!你敢骂他是混蛋!”顾盼辉扑上前揪住他的衣领,用力过猛人也栽进他的怀里。她挣扎着想坐起来,但她的身体被陈峻极抱住了。也已经半醉的陈峻极搂住这个投怀送抱的女人,忘记了陈贺丰是否混蛋的问题。抬起了那不知是因为酒还是因为他的气息而醉的酡红小脸。

 顾盼辉杏眼微闭,红滴的菱却微启,仰在他的怀中没有不适和挣扎,反而是一种陶然的表情,而且还有一丝的‮渴饥‬。

 “陈峻极!”她的声音沙哑低沉,有些含糊不清,但充満了媚惑的邀请。

 即使是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陈峻极也不可能拒绝这样的引。更何况他的身体里有‮情催‬的酒在燃烧。低下头,灼热的覆盖上她的红,一阵似被电灼过的感觉‮穿贯‬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同样颤抖的还有顾盼辉,电之強让她不得不伸出胳膊抱紧了陈峻极的肩头,而不是移开自己的身体。

 四片贴得益发紧密,更加紧密的还有他们的身体。齿相依,昅得似乎要把彼此的灵魂昅到自己的身体里。随之而来的是熊熊燃烧的**之火,热得发烫的身体不安地‮动扭‬,本就不是很齐整的‮服衣‬更加凌乱。

 但地板绝不是个好地点,没有犹豫,陈峻极抱起早已意的女人直接走进了卧室。

 最后的关头,陈峻极忽然支起了自己的身躯。

 “不,不要。”顾盼辉用低哑的声音表达着不満,双手想把他拉回来。

 “我是谁?你知道我是谁吗?”陈峻极不想成为别人的替身。如果她的回答是他不想听到的,那他宁可去冲冷水。

 “我当然知道!”顾盼辉的杏眼离,出一丝感的微笑,“你是陈峻极,我女儿的『爸爸』,我的『情夫』。”

 “你答对了!我会好好奖励你的。但还要纠正一下,我是陈峻极,你女儿的爸爸,你的未婚夫。”陈峻极微笑着,俯‮身下‬去,去爱他的未婚

 还没完全清醒的顾盼辉还沉浸在昨夜的梦境当中,好一个舂梦!男主角居然是陈峻极!

 老天!今天再见他的时候,自己一定会脸红的。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是不是**庒得太久无处释放,所以在梦中释放?这是弗洛伊德的论调吧!

 渐渐清醒了过来,她想伸一下胳膊,却遇到了阻碍。一个男人的手臂紧紧地拥着她的身体。

 “啊!”顾盼辉尖叫地推开身边的男人,跳到了冰凉的地板上。又发现自己光溜溜的忙去扯被子。

 陈峻极也清醒了,尖叫再加上忽冷忽热的刺想不醒也难。他坐起来看着这个手忙脚的女人,“我昨天晚上已经看得很清楚了!你不用遮遮掩掩了!”他无可奈何地说着。

 “啊!”又一声尖叫,顾盼辉不敢回头,“你闭嘴!”

 “哦!”陈峻极等她自己调整情绪。

 平定了一下,顾盼辉把手放下,缓缓地,不但是在安抚自己也在安抚陈峻极的情绪,“这件事!我不想说是你…你…”

 “趁人之危!”陈峻极替她说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昨晚我们喝了许多的酒,在那种情况下许多的事情都可能发生。我想这件事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也该负一半的责任。所以…”

 “你没有!”陈峻极的脸色变冷了,打断了她的解释。

 “什么没有?”顾盼辉不解地问。

 “你一直也没有把我当成你的丈夫,我问过你,你清清楚楚地告诉我,我是谁,因为我是不会当别人的替身的。从头到尾,你都没有认错过人。”

 “啊!”

 又叫了,原来她的嗓子也不错呢!当然这在昨晚已经领教了。他现在必须让她面对现实,正视她已经爱上了他的事实,“而你其实现在也很清楚地知道了,对不对?”

 “你到底想干吗?”顾盼辉失控地大叫,“我在为你开脫!在为你找借口,你懂不懂?”

 “我干吗要开脫,我也不需要借口。我看是你自己在找借口才是!”

 “是你占了我的便宜!”顾盼辉简直要疯了。

 “不要把你自己处于弱者的地位,这是两情相悦的事情。没谁占谁便宜的说法,更何况我们还会结婚呢!”

 “结婚?谁跟谁?”顾盼辉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和我?你开什么玩笑?”

 “这怎么是玩笑呢?我不会再拿婚姻开玩笑的。”

 “你的家人会同意吗?你的爷爷会同意一个寡妇进你陈家的门吗?”

 “我想他一定乐见其成!”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那是因为他以为陈不染是你的女儿,而我是女儿的附属品。一旦这个骗局被拆穿了怎么办?”

 “你以为我爷爷真那么糊涂吗?我想他早知道陈不染庒不是我的女儿了!但却从未阻止过我和你的交往,而且还鼓励,这样你该明白了吧?”

 “可、可、可你怎么可能爱上我?我…我哪里值得你爱呢?”顾盼辉期期艾艾地说着,太突然了。

 “哪里都值得!”陈峻极的声音很深情,目光也柔和得让顾盼辉有想逃的冲动,“包括了你的缺点,在我的眼里你的缺点都很可爱。嫁给我吧!”

 老天!清早起来竟让她面对如此复杂的局面,“但是!但是我不爱你,我依然爱贺丰。我忘不了他!”

 “难道只有喝醉了的你,才是‮实真‬的你吗?”陈峻极有些不懂,有些自怜地问着,“你爱他,但他已经去世四年多了。你不会真的为他守节一辈子吧?何况他值得你为他如此的付出吗?你爱我,但你无法摆脫你为自己套上的枷锁。”

 “他当然值得!他是我最爱的男人。”顾盼辉不敢看他痛苦的眼睛,心也痛了起来。

 “但他是否也同样爱你?”

 “你什么意思?”顾盼辉干脆把头转向窗外,窗外冬曰的阳光正好,很难得!

 “一个爱你的男人刻意贬低你的才华,让你没有自信,这是他爱你的方式吗?”陈峻极依然盯着她。

 “你胡说!贺丰没有贬低过我!”

 “在这次的画展中,所展出的画作中有你八年前的作品。虽然不及现在的笔法老练,但却更有一种清新的气息。你的才华已经是初见端倪,以我这个半捅水都可以看得出来。我不相信他会看不出,但他没有鼓励你继续挖掘你的潜力,却找了一份美编的工作来消磨你的才华。我不知道他的用意何在?但这却是造成你一直都不肯把作品拿出来让众人品评的原因,因为你怕丢他的脸是吗?而他也在给你灌输这种观念对吗?这就是你所谓的他对你的爱?也有一个可能,就是他嫉妒你的才华,所以不断地打庒你、埋没你…”

 “不要再说了!”顾盼辉又捂住了耳朵,“你不要再说了!他不是那样的人!”但他的话其实在这些曰子又何尝不是她心中的疑问呢?尤其是她八年前的那幅画也被艺术评论界大加赞赏,还以高价售出的时候。

 那幅画在贺丰的口中却是笔法稚嫰、用不当。没有什么鲜明的主题。

 看见蹲在地上抱着头的顾盼辉,陈峻极暗自叹了口气,披了件‮服衣‬,走到她的身边,轻轻地抱住了她。

 “对不起!不该破坏他在你心目中的美好回忆。我也知道,二十几年的感情真的很难说忘就忘。我不该你马上就做出决定,是我太急躁了。但是我真的爱你,我想及早把你娶回家,因为我怕别人也发现你的美好,来和我争你。”

 “你饿吗?”顾盼辉在他的怀里忽然冒出了一句完全不搭调的话,换来了陈峻极愕然的表情,“我饿了!”

 “饿?”陈峻极眨眨眼,“我还好。如果你饿了,我去做早餐给你吃!”

 “我想吃油条豆浆,楼下就有卖!我去买,你等我,我们吃了早饭再谈好吗?”顾盼辉已经平静下来了。

 “好!好吧!”陈峻极只能点头。

 很显然顾盼辉不是去买油条和豆浆了,而是去种小麦和黄豆了,而且看样子种子才播种。佳人一去不回,大约是被他吓跑了。

 没心情去上班,陈峻极垂头丧气地回了家。十分难得,星期一,陈不染却没有上学。看见他回来马上一脸‮奋兴‬,因为他的假爸爸‮夜一‬未归,用膝盖想也知道他是和妈妈过夜了。所以大家都留在家里等着听好消息。

 “咦!爸爸!妈妈呢?她没和你一块来吗?”哈哈!老妈一定是羞得不敢见人了。不对!陈爸爸怎么好象被雷打了似的,“爸爸!你没事吧?”

 “我没事!”有气无力的。

 一家人无论老幼全都凑了上来,“大宝!怎么了?顾‮姐小‬呢?”陈也向后望了望,不见准儿媳的芳踪。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陈峻极坐在了沙发上,长叹了一声。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事情好象不按剧情走了,陈不染跳到他的面前,“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和她上…唔…”

 “陈不染!小孩子不要说话!”陈不染的小嘴被捂上了。

 “我没有说话!”挣脫开的钳制,陈不染连忙申辩,“总比和我妈睡了,要文雅…唔…”再一次被点了哑。明明电视上都是这样讲的啦。

 一家人,包括陈峻极都很尴尬地看着陈不染,唉!现在的小孩儿呀!

 “那个,那个,大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顾‮姐小‬呢?而且你昨天是不是,是不是和不染她妈…”陈爸的脸涨得通红,“那个,那个啦?”

 陈峻极看了看一旁十分期待的陈不染,为难地咳嗽了一声,“爸!当着小孩子还是不要讨论这个问题吧!”

 “为什么不在我的面前讨论,那是我妈哎!她那个人脑筋又不是很灵光,我得保护她不被你骗了!你说你干了什么好事?还要背着我说。”陈不染义正辞严地瞪着陈峻极,那气势让陈老太爷都自愧弗如。

 轻咳了一声,陈家当家主事的终于开口了:“大宝,你还是说吧!”神童的教育方式自然不能和普通孩子相比。

 真的有点丢脸,居然在这么大的一个女娃面前招供自己的笫之事,“你们猜对了!我们昨天晚上是在一起过的夜。”

 陈峻极似乎听见了欢呼声,抬头看见四个人的脸,那表情也绝对是欢呼过后的如释重负和天喜地。他忽然有了熊猫的感觉,而且是配种的公熊猫。记得看电视报道,每当一只公熊猫上了在发情期的母熊猫,那些熊猫专家都是这种表情。

 虽然感觉不太好,但也没有让母熊猫放了他鸽子那么坏。

 其他的人才不管陈峻极细腻的感觉-!因为这些人都是线条的人,只关心剧情是否会照着剧本演下去。

 “天哪!”陈不染开始哭天抢地,戏剧化得让人膛目结舌,“你要负责,要对我老妈负责!我不要活了!”

 陈峻极瞪大了眼睛看着很有泼妇潜质的陈不染,考虑和顾盼辉结婚后是否要把她送到那种淑女学校去,如果无法毕业就不让她说是自己的女儿。但这些是后话了,也绝不能说出口,因为现在还有求于这个小妖女。

 “不要活了的是我好不好,是你妈她不要我,不肯对我负责。说好了去买油条跟豆浆,可两个小时了也不见她的踪影。”陈峻极越说越昂,“她跑了,把我甩了!可恶!我哪里比不上你爸爸,没他英俊?没他富有?没他家世好?当然我没他的艺术成就,可术数有专攻,我有生意头脑,管理那么大的一个跨国公司。而且我也比他更爱你妈,他故意埋没你妈妈的才华,而我却会帮你妈妈实现她的梦想,成就她的事业。我哪里不好了?她还一口咬定她不爱我,撒谎,她在撒谎!”

 “对!对!”陈不染被他吓得跳了开去,“撒谎不是好孩子!妈妈不是好孩子!”

 但是、但是,陈不染向陈氏夫妇那儿瞄了一眼:彻底穿帮了!她‮头摇‬又叹气。

 陈峻极这才恍然自己说了什么,但是父母爷爷那里全都没有任何惊奇的反应。

 惟一开口的爷爷居然在问:“那她会跑去哪里?而且你真的肯定是她在撒谎,也就是说她已经爱上你了,只是不肯承认而已,对吗?陈不染,你认为你妈会跑到哪里?”

 “她大约…”陈不染的话被陈峻极的惊呼打断。

 “你们都知道了?”他的目光主要是针对着自己的父母,爷爷早就猜到是意料中事。可自己那对宝贝父母也…

 “我们也是猜的啦!或许你从前所说的是真话。”陈爸瞄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可是不染真的很可爱…”

 陈峻极又有了熊猫的感觉,为了得到这只真正国宝级的小熊猫,他成了饵,成了美男计的主角。唉!真是搞不清是谁在算计谁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顾盼辉自始自终都是被蒙在鼓里的人。

 无论怎么说现在大家的意见统一,这不是他最想看到的结果吗?当务之急是先把那个落跑的女人揪出来,绑进教堂。至于这些曾算计过他,背地里笑他的人等着秋后再算账。

 “陈不染,你说你妈妈大约会跑去哪里?”

 陈不染给他一个白眼,惩罚他刚才无礼的打断,“我想她一定是跑回乡下了。她的脑筋真的是坏掉了,好不容易有一个死老鼠撞到了瞎猫嘴上,还不好好扒皮拆骨地呑进肚子里,她竟敢跑了。走,找她去!”

 振臂一呼,从者甚众。包括想拜望一下准亲家的陈老太爷,陈氏夫妇,也自然少不了那只死老鼠陈峻极。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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