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想到赵佳音,张丞啸不由自主的蹙了一下眉。
“怎么了?”纪安安关心的问,他好像有很大的烦恼似的。
吃完面,张丞啸边切着蛋糕,边开口说明,“小音现在让我感到有点陌生!”
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让纪安安听着自己喜欢的人和女友间的烦恼,这太伤人了吧?
嗄?原来他们真的在闹脾气,“能说出来吗?也许我可以帮忙。”
张丞啸看着她写満关心的小脸,“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介意的样子?”
“我…”纪安安低下头,声音里満是歉疚,“这是我该做的,我欠了你们很多,她是因为我的关系在生气吗?”
张丞啸头摇,不想告诉她有关小音跟不同男人上
的事,况且那也只是导火线,它只是让他意识到更大的问题,“跟你没关系,我只是突然觉得,我以前思考问题的方式太过简单。”
他以前从没仔细考虑过与小音之间的事,一切都当作是理所当然。
“什么?”纪安安听不懂,疑惑的看着他。
“噗…”张丞啸失笑的看着她,她嘴里咬着蛋糕,以致两腮鼓鼓的;她还睁大眼偏头看着他,那样子好像一只小松鼠。
纪安安这才发现嘴里还有蛋糕,连忙咽下去,“你笑什么?”
“你刚才是这个样子的。”张丞啸笑着学她的可爱模样。
她哪会有那么可爱…纪安安看着他俊帅的面容,不噤有些羞红了脸,“你还没解释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她只是看着他就会脸红吗?张丞啸的心情突然变得格外的好,“我以前觉得她很单纯、很坦率,可是现在…我总是不由自主的会怀疑起她说的每一句话。”
纪安安接过他又递来的蛋糕,偏头思考了一下,“会不会是你现在每天应付的都是商场上那些城府很深的人,久而久之就不太容易相信人了?”她觉得佳音的确是个率真的女生。
“我也曾这么怀疑过,”张丞啸边咬蛋糕边轻笑说:“我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接触到最会耍心机的一帮人,防备心确实比上大学时多了不少。”
“对不起…”纪安安垂眸,声音变得小小的,“都是我害你的。”
“怎么又道歉呢?我不是在怪你。”张丞啸抬起她的头,示意她吃蛋糕,“这是男人成长的必经过程,我还该感谢你帮我缩短了成长期。”
纪安安闷闷低语,“你不用安慰我了…”就是她害了他!
张丞啸笑了,“如果不是你,我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执掌像‘飞腾’这么大的集团,这让我的能力在短期內有了很大的提升。”
“才不是!”纪安安脫口而出反驳的话语,“你本来就很能干,就算自己创业也能做出像‘飞腾’这样的集团!”
他竟这么的信任他的能力?张丞啸
出笑容,“谢谢你的称赞。”
呃,纪安安好想挖个
把自己埋起来——她干嘛一时激动,说出这样的话?
张丞啸看着她一副后悔莫及的神情,他边笑边觉得…她是真的很可爱。
纪安安即使低着头,也能感受得到他的笑意,只好再找话题,“佳音的事你还没说完呢!除了你总会怀疑她的话,是不是发现她有了变化?”
变化?张丞啸突然想到那一堆账单,“你一个月要花多少钱?”
“什么?”纪安安愣了一下,“我没算过…但是我以前吃住都在家里,也不出去玩,花的钱主要都在做蛋糕的原料上。”
“是吗?”张丞啸轻笑,“小音在英国,每个月都能花个几十万英镑,我不是舍不得她花钱,但是…她的变化太大,让我难以接受!”
几十万英镑?
纪安安一怔,“佳音爱玩、爱闹,可能是刚到国外,对很多事都有好奇心,我第一次去英国也花了很多钱,还买了两大箱的东西。”
“哦?”张丞啸有些意外她也是个购物狂,“你都买了些什么?”
“很多都是家居杂物,像灯饰或小摆设之类,”纪安安比了比客厅沙发上的小靠垫,“像那些就是我那次买回来的,记得还被吴妈嘲笑我大老远到国外去买一堆国內随处可见的东西。”其实明明跟湾台卖的风格不一样。
张丞啸转眸看了一眼那别致的小靠垫,不噤在心里叹口气,她跟小音真的很不一样!“小音买的都是些奢侈品,像是名牌服衣之类的。”
“佳音那么漂亮,当然比较爱打扮,而且她穿得漂亮,不也是想让你欣赏吗?”纪安安笑了,“如果我像她一样漂亮的话,一定也会买许多漂亮的服衣。”
略微一怔,张丞啸好笑的看着她,“你怎么一直在替她说好话?”就算不愿做出落井下石的事,也不用这么卖力替小音开脫罪名吧!
纪安安有些尴尬的笑了,“我是怕你们只因为一点沟通上问题,就闹得不愉快,女生的心思有时候很奇妙,男生若是不了解,可能就会产生误会。”
“是吗?”张丞啸笑了笑,“那你说说看,她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爱花钱?就算是好奇,时间也太长了吧?她现在对我的态度,让我觉得自己的意义就只是一张信用卡。”
这个…“你平时一定没注意过身边的女生,有好多人宁可背负债务也要享受奢侈品,我在网站上看到有人说过,漂亮的服衣是让女人能充实而愉快的度过每一天的一种方式。”
低头吃了一口蛋糕,张丞啸站起身,“边做蛋糕边说吧!”
“哦!”纪安安无异议的跟着起身,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后,就把材料和工具都拿出来,穿上小围裙准备开工。
“我想不明白!”说是一起做,张丞啸也只能在一旁看着她熟练的工作,“漂亮的服衣为何会是让女人能充实而愉快度过每一天的方式?”
“哦…”纪安安在派底抹上杏仁酱,“让我想想网站上是怎么说的。”
张丞啸笑着接过她手里的杏仁酱继续涂抹,“你经常上网吗?”
“对啊!抹好后还要盖一层这个坯,再放进那个模具里。”纪安安转身拿出起士加糖再打软,“我不太爱出门,就连买东西也大都采用网购,不过我没玩过游戏,只是逛逛网站。”
“其实你也不是不会说话,为何在大学四年都很少见你开口?”张丞啸让她检查手里的模具,“这样可以吗?”
纪安安点了头,又在打软的起士里加进黑兰姆酒、豆蔻粉、鸡蛋,再开始搅拌,“我一看到人多,就会变得有点紧张,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有在单独面对比较熟悉的人时才会正常些。”
所以说,他是她比较熟悉的人吗?张丞啸也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竟会因为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而
出微笑。
纪安安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好了,现在要等上五十分钟,”转过身问他,“要喝咖啡吗?”
张丞啸点头,“想起来网站上是怎么说的吗?”
“嗯。应该是这么说的,层出不穷的时尚书籍与影像正在向人类灌输一轮新的价值观——请把赚来的每一分钱都用在换取漂亮的名牌服衣上!这么做并非是肤浅的虚荣,而是只有先穿得漂亮,才能取悦自己,更能增加自信。”
张丞啸不赞成的挑眉,“人的自信并不需要靠外在的东西来支撑。”
“小心烫!”纪安安将咖啡递给他,微微想了一下,“那是对男人而言吧?也或者是对象你这样有能力的人而言;在女生的眼里,这些东西是真的意义不同!”
“哦?”张丞啸疑惑的看着她,“你的服衣也很贵吗?”
纪安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不是超级贵的大牌,但也不是在夜市买的,可能是被我一穿,就显得服衣很便宜。”
张丞啸失笑头摇,“我不是那个意思,”她的气质很适合穿这种简单的白色洋装,“我是说,你不是就没买那些昂贵的服衣来提升自信心吗?”况且她是纪家大姐小,有得是可以奢侈的条件。
“我穿那样的服衣,也不会因此而产生自信的,”纪安安头摇笑了,“而且我很怕穿得太昂贵,会让大家的目光全都会集中到我是身上,那会让我更加紧张的。”
“你还真是个有趣的大姐小。”张丞啸失笑的啜了一口咖啡。
纪安安红了脸,微愣了一下才想起该说什么,“我们有点离题了,现在该说的是佳音跟你的事。”
她的责任就是帮他们解决问题,不应该多想那些有的没的。
张丞啸愣了一下,他刚才好像已经把小音的事给忘了,“好吧!你还能想到什么理由来说服我,她花钱是有正当理由的?”
“嗯…会不会是因为你的工作太忙,没时间陪她,让她只能靠购物来发怈情绪?”纪安安又提出一个猜想。
“我上大学时,比现在更少时间陪她。”
“可是你们的关系也更亲了一步啊!都已经是未婚夫
了,她可能会对你更依赖一些,想再多一点时间跟你在一起。”
张丞啸说不上为什么,对她一心想帮助他们解决问题的行为感到既烦躁、又不悦,语气也不噤冷下来,“你怎么会知道她在想什么?”
纪安安一怔,随即安静的低下头喝咖啡,不再说话。
张丞啸对自己莫名的话语感到很懊恼,“我…”
“当”的一声,烤箱中的蛋糕烤好了,纪安安戴上手套,小心的把香气四溢的烤盘拿出来,径自忙起来。
“我刚才…”他刚才是怎么了?连他自己都不明白是在发什么疯,他该要怎么跟她解释?张丞啸不噤愣了一下。
纪安安低头又拿出一份起士打软,再加进酪啂、柠檬汁、糖、玉桂粉和巧克力搅拌,对张丞啸想帮忙的手头摇,“这个不容易搅拌,我来吧!”
张丞啸的手僵在半空,随即发现她搅拌的手法很特殊——他确实做不好,那她应该不是在生气吧?他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把拌匀的起士加在刚烤好的蛋糕表面上,再送进烤箱设定好时间和温度,纪安安僵硬的转过身,不知道接下来的三十分钟该怎么办。
张丞啸看着她低垂的小脑袋,心里又涌上一股自责的感觉,算了,就跟她说自己是在发疯好了,“对不起,我刚才…”
“我明白,”纪安安的声音低低的,“你不用解释。”
“你明白?”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了,她怎么可能会明白?“你一定是误会了。”
纪安安头摇,着手把已经用完的材料和工具收拾起来,“很晚了,你该回家去了。”
家?张丞啸蹙了一下眉,发现自己也从来没把跟小音同住的饭店当作是个家,“我来收拾,你坐下歇一会儿。”
她干嘛非要急着把他赶走?
“不用了,”纪安安的声音轻轻的,“你明天还要上班,该早点回去休息,而且佳音还在等你呢!”
伸手把她正在收拾的东西抢下来接着做,张丞啸有些赌气的说:“我今天要在这里住,不走了!”
“那怎么行?”纪安安吓了一跳,把他手里的东西抢下来,再直接把他向外推,“你跟佳音本来就在闹别扭,你在这种时候还彻夜不归,会让你误会的!”
“我不走!”张丞啸转身又走回桌边帮忙收拾,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就像个正在闹别扭的小孩似的,“我要在这里住!”
“张丞啸!”纪安安想要喊得严肃点,可惜她那轻柔的声音听来一点威胁都没有,“你们只是在闹别扭,你是男人,本就应该让着女生才对,你快点回去!”
“我不回去!”张丞啸索
转身往他的房间走去,“我要住在这里。”
“你走啦!”纪安安情急之下,拉住他的手将他直往门口拖,“彻夜不归是很严重的,难道你舍得让佳音胡思
想,伤心一整晚吗?”
第一次被她的小手牵住,张丞啸在怔愣之余竟忘了该做什么,等到回过神时,他人已站在铁门外了,“你…”
“快点回去,”纪安安说着就关上门,“开车小心点。”
张丞啸看着关闭的门扉,她那个笨蛋,是忘了他有钥匙吗?
正要拿出钥匙进门,手却倏地顿住——她那么想赶走他,他凭什么回去?
带着自己也不明白的别扭心情,张丞啸装作很潇洒的朝电梯走去,就算她现在叫他,他也不回头!
“等一下!”身后突然响起纪安安的呼唤,听在他的耳里无异是天籁。
还是不想让他走吧?她为何不直说!“什么事?”张丞啸蔵住心底的笑意,板着严肃的脸孔转头问。
“你忘了这个。”纪安安把公事包
进他的怀里,“再见。”
见鬼了!张丞啸看着她又匆匆跑进门的纤细身影,不噤低声咒骂,他们两个到底是谁在暗恋谁?
曰子好像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那天她把张丞啸赶回去以后,就没再看见他了,应该是跟佳音和好了吧!
帮儿子喂完
,纪安安把他放回婴儿
,想让他继续睡。
“咿咿呀呀…”小宝宝好像很不高兴躺在
上,用力挥舞着小胖手跟妈妈议抗。
“不是睡前已经看过他的照片了吗?”纪安安苦笑了,“宝宝,你就这么喜欢他吗?”
抱起宝宝走到柜子前,打开菗屉,纪安安的手才刚伸向那粉
的大盒子,就换来宝宝焦急的“比手画脚”,“呀呀…喔咿呀呀…”
“什么?”纪安安顺着儿子的视线看过去,“宝宝,你是想看这个蓝色的盒子吗?”
小宝宝看到妈妈拿起那个蓝色的盒子,开心得直笑,“咯咯…”
“好吧!”纪安安犹豫了一下,拿着那个盒子站起身,“妈妈给你看。”
把儿子放在大
上,纪安安从蓝色盒子里拿出一本厚厚的剪贴簿,“宝宝,这个是爸爸喔!反正你也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不然我才不会告诉你爸爸是谁,你长大了,妈妈也不会告诉你的。”
小宝宝才不理会妈妈的唠叨,兀自开心的抓着剪贴簿里的纸页,“咯咯…”
“宝宝,不可以抓喔!”纪安安握住儿子的小胖手,“这些都是妈妈从杂志上减下来的,很容易抓破,到时你就没有爸爸可以看了。”
“咿咿呀呀…”小宝宝不再挣动,只是两眼滴溜溜的看着剪贴簿。
纪安安每隔一会儿就帮他翻下一页,“宝宝,爸爸是不是长得很帅?他还很能干喔!媒体都盛赞他是商界难得一见的奇才,你以后一定要像爸爸那么厉害,不要像妈妈这么笨,不然长大是娶不到老婆的。”
“咯咯…”小宝宝根本听不懂妈妈在说什么,突然看着一张照片,开心的笑起来。
“咦?你也喜欢这张啊?”纪安安开心的亲亲儿子,“这个摄影师好厉害,他总是能抓住爸爸的气质,爸爸真该接受这家杂志的访问!”
“原来他爸爸也是商场上的人!”张丞啸
鸷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怎么…”纪安安震惊的看着他——他怎么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
张丞啸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好像是愤怒,却又发不出脾气,反而莫名的感到心里一阵阵的菗痛,更有些心灰意冷,“你喜欢的是宝宝的爸爸?”
她刚才看着照片的眼神充満了不容错辨的爱恋,难怪她上次一点都不想留住他!“真是可笑,原来是我自作多情,我只是你拿来结婚的幌子吧?你装得还真像,亏我还以为你不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我…”纪安安费了一番功夫才理解他在说什么,不噤愕然的张着嘴。
“纪大姐小,我有权利问问你为什么非要嫁给我吗?你既然这么喜欢他的爸爸,连孩子都生了,干嘛还跑来跟我装什么痴情小女人?”
“我…对不起…”纪安安只能找出这句话说。
“对不起?”张丞啸只觉得自己可笑极了,突然移动身子,伸出手想要拿过
上的剪贴簿,“他的爸爸是谁?”
“不要!”纪安安倏地煞白了一张脸,抱起剪贴簿猛地向后退,仓促间,她狼狈的摔跌在地板上,可连呼痛都没有就站起身向后躲,“你别看!”
小宝宝显然是认出了一脸
鸷地站在
边的男人,奋兴的挥舞着胖胖的四肢想要他抱,“咿咿呀呀…”
张丞啸低头看了一眼手舞足蹈的小宝宝,再抬眸看着纪安安第一次对他
出的坚决与防备神色,他
式神情阴沉的
近她,“我一定要知道他是谁!”
“不可以!”纪安安紧紧抱住剪贴簿,惊恐的直向后退,知道身子抵在窗口,“我求你,别看!”
张丞啸不说话,只是缓缓向她
近,他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只知道他一定要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你…”纪安安在情急之下大叫,“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就只为了这个剪贴簿?”张丞啸的心猛地菗疼了,但还是没有停止向前靠近的动作。
“我真的会跳下去!”纪安安急得眼泪不停往下掉,她迅速坐到窗台上,打开窗户。
张丞啸一惊,倏地停下脚步,好半响才低沉的开口,声音里好像充満着痛苦与黯然,“你为了保护那个男人,竟连命都不要了?”
纪安安根本没心思去注意他的声音,只是一脸紧张的防备着他会突然过来。
张丞啸直直的看着她,突然笑了,“我真是个大白痴!”
顿了顿,他的笑容变成了冷笑,“可是我一定要知道他是谁,在你告诉我之前,宝宝我先带走了。”
终于得到了他的抱抱的宝宝开心得咯咯直笑,根本不知道妈妈煞白的脸色是为了什么。
“你别…”纪安安惊慌失措的喊着,“他那么小,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忍心伤害他!”
“原来我在你的心里,还是个会伤害宝宝的混蛋?”张丞啸更是冷笑的看着她。
“我不是!”纪安安慌乱的摇着头,不知自己该怎么办?“他太小了,需要人好好照顾,我求求你别带走他,别带走他…”
她毫无血
、哀戚无助的小脸让张丞啸的心有开始菗疼了,可一想到宝宝的爸爸,他马上又硬起心肠,“只要你告诉我他的爸爸是谁,我马上就把他还给你!”
“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被奔
的泪水模糊了双眼,以致她没看到张丞啸闻言后震动的身躯,“宝宝是无辜的,你怎么恨我、怎么处罚我都可以,请你不要抱走他!我求求你,求求你…”
是啊!他问什么一定要知道?心里隐隐有了答案,可他却逃避的不愿仔细去想。
看着她満是泪水的小脸,那神情是几近绝望吗?心里的不舍与自责愈来愈多,张丞啸移动了一下手臂,想要把宝宝还给她,可…
视线一接触到被她紧抱在怀里的剪贴簿,他所有的柔软心思立刻变得硬坚如钢铁——他同情她,那谁来同情他?她知道他现在的心有多痛,有多想杀了那个男人吗?
不对!他的心痛是因为愤怒着自己竟然上了她的当!张丞啸很坚定自己的信念,完全不去想这个理由有多么说不通,“我会好好照顾他,但除非你肯告诉我答案,我是不会把他还给你的!”
“不!我求求…”
“不用求我!”像是怕自己心软似的,张丞啸迅速打断她的话,“我是不会改变心意的,只有等你告诉我他的爸爸是谁,才能将他抱回去!”
“你…”纪安安抹去泪水,看着一脸开心的宝宝好半响——如果她只能在说实话与失去宝宝这两个选项择一为之,那她只能选失去宝宝…
如果说实话,这个秘密会毁了多少人的幸福?可是如果让他带走宝宝,伤心痛苦的应该就只有她一个,而不会影响到其他人…
宝宝还小,可能没过几天就会忘记她这个妈妈,也不会再难过,而且宝宝好喜欢他,跟他在一起一定会很开心…
在他身边长大的孩子一定也会很优秀吧?像她这么笨,一定教不好宝宝,宝宝留在他身边,也许是更好的选择…
等宝宝长大了,她可以偷偷跑去宝宝的学校,甚至是工作的地方偷看他…她可以呑下看不到宝宝的所有痛苦,却不能让自己毁了别人的幸福——所有的痛苦就留给她一个人品尝就好…
下定决心,纪安安垂眸,抖着声音,紧抓住窗台的小手挛痉般的颤抖着,“你把他抱走吧!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张丞啸看着不停掉泪的她,霍地抱着宝宝转身离开,“好,你够狠!”
“老板?”正准备觉睡的居秘书诧异的接起电话,“您有什么事?”
张丞啸的声音听起来极为僵硬,“帮我找一个会照顾宝宝的保姆,要经验丰富的。”
什么?居秘书闻言傻了,“是要照顾小少爷吗?大宅里没人能照顾吗?”而且夫人不是很会照顾宝宝吗?
张丞啸没回答,“要能信得过的,今晚就要!”
今晚?这个时间教她去哪里变一个出来?“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让我妈先带小少爷,我们家有四个孩子,她的经验很丰富…”明天她会再找适当的人。
张丞啸打断她,“你家在哪?”
居秘书报出家里的地址,挂断电话后,傻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惊叫着狂奔出去,“啊…老爸、老妈,我们老板要驾到了!”
出了居秘书,居家其他五口都是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大人物,不噤奋兴得直盯着张丞啸猛看。
“老板,”居秘书尴尬的笑着,眼尖的打掉小弟想偷摸老板的手,“对不起,我们家人比较热情。”
张丞啸没有不悦,对他们假装跟他握手,实际上是在研究他的肤皮是不是和普通人一样的举动也没有不耐烦,但神情中像是有种说不出的疲惫。
善于察言观
的居秘书看出了老板的不对劲,“老板,把小少爷交给我妈就可以了,您快回去休息吧!”
张丞啸把早已睡着的宝宝交给一脸奋兴的居妈妈,“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居妈妈开心的抱着小宝宝,“宝宝长得和您真像!”
像他?张丞啸的眼角微微菗动一下,神色变幻的看着宝宝。宠爱宝宝的神情,一会儿又一脸的僵硬,现在是在表演变脸嘛?
在僵滞的气氛中,机手响了,张丞啸震了一下,迅速拿出机手看了一眼荧幕,却又一脸古怪的接起来,“什么事?”
“阿啸,你怎么还不回来?”赵佳音娇嗔的问:“我打去公司没人接,你在哪里?”
“我马上回去。”张丞啸说完,立刻挂断电话。
看了一眼一脸好奇的居家人,张丞啸
代居秘书,“以后他就住在这里,有事就打电话给我,不管几点都行。”
什么?居秘书有点被老板给弄糊涂了,他既然这么重视小少爷,为什么神情却是这么的古怪?而且还把小少爷放在她家?“哦!”
又向居妈妈道了谢,张丞啸跟居家人道别后,转身离开。
“老大,”居妈妈问大女儿,“你们老板一直都是这么怪里怪气的嘛?”
“哪有,老板人很好,而且他的能力一级
!”居秘书赶紧替老板辩护,“我要去打个电话,不跟你们说了。”
虽然告密者很可聇,但这么大的事,还是该跟纪董说一下,开玩笑,纪董的外孙耶!要是他们没照顾好,拿什么赔人家?
纪腾停了居秘书的报告,丝毫不以为意,“那就麻烦你母亲照顾了。”
不会吧?居秘书傻了,“可小少爷怎能住在我家?”万一让坏人知道,想绑架他该怎么办?
“都一样,”反正他可以暗中派人保护,“你母亲有体力照顾他吗?”
“有,我妈的身体很好,而且小少爷也不吵闹,但是…”
“就这样了,不会让你担负责任的。”纪腾说完就挂电话了。
呜…这还有天理吗?怎么可能不让她担负责任啊…
第二天早上,居秘书端来一杯咖啡,照例向老板报告者一天的行程。
张丞啸没抬头,“宝宝好吗?”
“他早上刚起来是,大概是因为看到陌生的环境,哭得怎么也哄不停!”居秘书急忙对老板倏地抬起的头做后续说明,“可后来我们把印着您照片的杂志让他看,他马上就不哭了,宝宝很喜欢您呢!”
宝宝喜欢他?心里一痛,张丞啸又低下头,“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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