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之后梁飞凡再也没回来过。
可是顾烟却能天天见到他。
电视上,乐娱新闻里,一个又一个倾国倾城的女明星挽着他对镜头娇笑,报纸上,头版头条,某某明星,某某名模,搭上梁氏总裁,青云直上云云;昨天的大热门是,爱情事业双丰收,梁氏总裁好事将近!
“我说,妳怎么还那么平静?”小离拿汤匙去挖顾烟碗里的冰淇淋,还把报纸顺手推近给她看,“妳看!那女明星笑的多甜,我本来还蛮喜欢她的,不过看在她抢妳男人的份上,我以后不去电影院看她的电影了,我连盗版的都不看了。”
秦桑招呼完旁边那桌的生意,也过来这边坐了下来,瞄了一眼报纸上那张大照片,“大BOSS就是強悍,一个侧脸都散发着浓浓的杀气。”
秦桑辞了工作,接手了这家咖啡店,自己做老板,请来“非”里的点心师傅“兼职”,生意渐渐好了起来。
顾烟很羡慕秦桑,似乎在她的世界里,什么事都是可能的,又什么事都牵绊不了她,永远的潇洒如风、优雅随
。
“桑桑,妳想想办法。”小离敲着盘子的边。
秦桑看一眼不为所动的顾烟,对小离悠悠的一笑,“皇帝不急太监急。”
小离大怒,“秦小桑!妳才是太监!”
秦桑撇她一眼,“安小离,妳皮在庠?”
小离哼了一声,“我是替小烟着急,妳都不急吗?”
秦桑指指顾烟,对安小离说:“妳看她,像是急的样子吗?只要她愿意,那些女的连梁飞凡十公尺內都接近不了。”
“只要他要,只要我愿意给。”秦桑给了个总结,又觉得这句话实在经典,掏出机手记了下来。
顾烟微笑,端起咖啡杯对秦桑说:“知己,敬妳!”
小离左看看右看看,愤怒的一口呑下一整个冰淇淋,这两只狐狸
,又在说狐狸星球语言了。
只要他要,我愿意给,顾烟微笑,好吧,哄哄他去。
◎◎◎
“真是不好意思,烟姐小,总裁他现在很忙,您能稍等一下吗?”林秘书躲躲闪闪的对着电话通报完,挂上內线,抹着冷汗,小心翼翼的对顾烟说。
“妳去忙吧。”她不想为难这个尽忠职守的好员工。
现在的场景,貌似…抓奷?
既然要给足那个别扭的男人面子,她当然是有确切的消息才来的,只是,真是不习惯。
林秘书感激的回座位,她在梁飞凡身边做了许多年的首席秘书,如果说要整理一本职场守则,她的第一句话就是,老板可以得罪,烟姐小一定要伺候好,虽然不知道老板最近的反常是为了什么,但她都到中年了,看人眼力还是有的,她英明神武的老板,是怎么也飞不出烟姐小的五指山的。
顾烟起身整理了下服衣,检查了妆容,直接打开总裁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室內舂光无限,有男人在低沉的笑,
息声里混着女子娇笑的声音:“凡,你好坏!”
顾烟手臂上起了一阵
皮疙瘩,停下脚步,重重的咳了一声。
“啊…”那个好听的女声惊呼。
梁飞凡不悦的眼神扫过来,他膝头
绵着的女郎衣衫不整,此时娇羞的埋在他
口。
梁飞凡的大手抚着她几近赤luo的后背,轻拍着安抚。
“我不是说了我在忙。”他冷冷的质问门口的人。
顾烟暗自叹息,这种烂透了的言情小说情节,他一定要演的那么认真那么入戏吗?
好吧,本姐小今天就満足你。
她狠狠的瞪了梁飞凡一眼,走到他们身边,指尖在那个女人的背上不轻不重的戳了几下,“妳可以滚了。”
那女人楚楚可怜的抬起头来看她,顾烟一看也是惊
,昨天晚上还租了她的影片看,嗯,真人似乎更美。
“凡…”女子紧紧的贴在梁飞凡的
口,一副泫然
泣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
梁飞凡没有立刻出声,大手继续在她背上游移,眼神却盯着顾烟,仔仔细细的观察她的每一丝反应。
顾烟有些不耐烦,想着待会要把他们坐着的这把椅子换掉,看着怎么那么不顺眼。
“梁飞凡,在我把你四处
摸的爪子剁下来之前,双手举过脑后去,这位…嗯,其实我是妳的粉丝,不过在我揪着妳头发抓破妳的脸之前,赶快给本姐小滚出去,支票待会儿会送到妳的手上。”她的耐心也快要用完了。
那女子双手紧紧的抱住梁飞凡的
,在他怀里窝的更深了,只
出一双挑衅的眼睛,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这样的事情她遇到太多,关键是看男人的态度,那个女人不管什么身份,再怎么的嚣张跋扈,没有梁飞凡的宠爱都是白搭。
她能在短时间內打败那么多对手接近梁飞凡,当然是有些手段的。
她靠着的那具
膛却笑得震动了起来,梁飞凡双手作投降状,笑得极为开怀。
顾烟白了他一眼,还是不解恨,上前劲使重重的踢了他一脚。
梁飞凡闷声呼痛,推开怀里的人,彬彬有礼的说:“陈姐小,支票我会转交给妳的助理。再见。”
演员就是演员,梁飞凡轻轻一推,她便蹬蹬往后踉跄几步,好不容易站定了,委屈的拉扯着衣角,弱不噤风的扶着桌子,眼泪啪嗒的掉下来,“凡…我不要钱,跟你在一起,从来就不是为了钱,我…可不可以用这笔钱换你一句话?我只想听你说一句,你对我到底有没有…哪怕一分钟也好,是真的?”
“对不起。”梁飞凡扣好衬衫,修养极佳的
人微笑。
“呵…”女明星凄惨的苦笑,抓着桌边的纤细手指都发白,“没关系…我也知道,你这样的人,哪是一个女人就能拴住的…凡,我只希望,你以后,哪怕只是偶尔,会想起曾经有一个我,爱过你。”女明星的眼泪啪嗒的往下掉。
顾烟听的
皮疙瘩掉了一地,看看男主角还在礼貌微笑,依依不舍的看表演,不由有点真的火冒三丈,“梁飞凡,我警告你,马上让她给我消失!现在!马上!”
那个女明星扯了那么久,就等顾烟发脾气,这下柔弱彪悍立竿见影,凡应该看出来了吧?
她眼神凄
的看着梁飞凡,真的是完全入进受气女主角的状态。
梁飞凡叹了口气,走过去搂住发脾气的小女人,看都没看那位女明星一眼,“陈姐小,请妳马上离开,不然我会很惨。”
顾烟厌恶的推开梁飞凡,很配合剧情的伸手,重重掐得他痛呼不止。
直到那女人走了,有人开口:“你的虚荣心得到満足了?”顾烟坐在远远的沙发上,问某个笑的如偷油老鼠般的人。
“唔,我不否认我很喜欢看妳吃醋的表情。”梁飞凡笑着走过来,长臂要抱她。
“把你的衬衫脫掉。”她止住他的靠近。
“
子她也碰过了,要不要一起脫掉?”梁飞凡手搭上了皮带,扬眉问她。
“那把椅子,你的办公桌通通换掉。”她冷然道。
梁飞凡笑着
近,伸手掀她的服衣。
“干嘛!”
“脫服衣。”
“不要,你碰了其它女人,我嫌你脏!”顾烟挣扎。
“很好,妳的服衣方亦城也碰过,我也嫌妳脏,脫掉。”梁飞凡解着她的扣子,低头在她耳边吹气,“我们一起换掉,以后只有我们两个,好不好?”
顾烟用力推他,“那天穿的不是这件!”
梁飞凡就势让开,沉默的看了她好久,直到顾烟背上都微微有些紧绷的感觉。
“可我怎么觉得,妳全身上下都是他的味道?”他坐了下来,额头抵着她,眼神
汇。
梁飞凡很认真的低声问她,和刚才轻松谈笑的那个人截然不同,“我的服衣可以脫掉再也不穿,妳呢?为什么穿着别的服衣,还有他的味道在?妳几时才能把他从妳的心里去掉?因为一个无谓的女人,我的办公桌妳都要扔掉,妳躺在我身下,心里想着另外一个人,我是不是应该把妳扔掉?”他忽然换了一个人似的,越说语气越轻,越是
森可怖。
顾烟周身僵硬,忽然意识到,她来错了。
这次,他不是闹闹脾气而已。
这次,她不能就这么哄哄他就过去了。
这次,他是认真的。
只要他要,只要我愿意给。
他要她不再见方亦城,她倒是也不怎么想见他,但是这不是方亦城的问题,梁飞凡,他不信任她,因为不信任,所以没有全安感,所以他一次次的怀疑,一次次的爆发。
桑桑说,只要他要,可是桑桑,他要的是爱情里的兵家重地,妳说,我到底要不要给?
“梁飞凡,你就那么没自信?”
“是!”他干净利落的回答,她反而没话说。
“我还是那句话,妳再也不要见他,我就作罢,否则我不会再強暴妳一次,相信我,烟儿,那次的事,我绝对比妳后悔的多得多。”梁飞凡侧着脸,看着窗外的天空,“如果可以反悔,我哪怕、哪怕妳是要跟方亦城走,我也绝不会…那样伤妳。”
“我也不
妳,只是如果妳不能跟我保证,那么我们之间,作罢。”
他
着太阳
,疲惫的对她说作罢,他似乎,终于累了。
顾烟猛的站了起来,“梁飞凡,你现在清醒吗?”
“清醒的很。”
“考虑清楚了吗?”
“是。”
梁飞凡很平静。
顾烟久久不语。
“那么就这样吧,我们分手。”顾烟思考良久,最后这样对他说。
梁飞凡忽地睁大了眼,
都刷的一下白了,眉眼之间一片冰凉的绝望,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你放在我家里的东西,一个礼拜之內来拿走,否则我就扔掉。”顿了一下,她也学他认真的样子,微微冷笑着直盯着对方的眼睛,“还有这次不要再玩绝食的把戏,很幼稚。”说完,顾烟潇洒的甩门离去。
她刚带上门,里面就发出一声接一声的巨响,原木的门都被震的晃了晃。顾烟在林秘书惊恐的眼神目送下离开。
这下,恐怕不止办公桌和椅子了,连沙发和书柜都要重新买,顾烟有些解恨的想。
他搞出铺天盖地的花边新闻,她明明知道他不会碰她们,还是跑去装河东狮;他希望她吃醋,她就吃给他看,他心里不平,她就自毁形象给他面子。
她哪里不知道,这次是自己不对呢,可是还要怎样?当她没有脾气的是不是?
还没走出梁氏在的那条大街,机手就响了。
“马上来医院,爸爸晕倒了。”顾明珠冷静的说完就挂断了。
顾烟急了,立刻跑回梁氏,找到梁飞凡的专属司机,顾不得刚才还在和他老板吵架,借了车就走。
◎◎◎
顾博云躺在病
上,盖着被子的身子看上去像段干枯的木头,若不是
口微微的起伏,简直没有半点生机,几个月前还夹杂着黑色发丝的头发,如今
银白,他仰面躺着,安静的没有一点存在感。
“爸爸…”顾烟赶到病
边,轻声的唤,眼泪滚滚而下。
“没事了。”顾明珠倚在
边疲惫的按庒太阳
,“不过,小烟,妳…妳有空就来好好陪陪他。”
“姐,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顾烟轻轻握住爸爸的手,心口都痛的揪成一团,肝癌末期、肝癌末期…好可怕的四个字!
她居然现在才知道。
“前段时间一直在化疗,还算稳定,他知道妳搬出来住了,事情一定很多,不希望妳担心,命令谁都不准告诉妳。”顾明珠望着窗外,平静的阐述原因。
“点滴里有安眠成份的药,爸爸暂时醒不了,妳先去主治医师那里问清楚爸爸接下来的治疗安排,晚上我会过来,妳白天在这里陪着就可以。”顾明珠皱着眉头查着行程。
顾烟对她的冷漠习以为常,爸爸退下来之后,韦博所有的生意都是姐姐一个人扛着,一个为军火供应遮人耳目的空壳公司,硬是被她经营成今天这个规模,冷漠,是她最基本的生存手段。
她的高跟鞋敲在冰冷的地面上,生硬的走远。
顾博云昏睡了八个小时,顾烟蜷缩在他的身边一直流泪。
她的妈妈是个画家,个性冷淡而立独,一有时间就带着她天南海北的游
找灵感,真正的家庭温暖,是她来了顾家之后才感受到的。
顾博云威严而慈爱,在不谙世事的她眼里,是个顶天立地的人,阮无双温柔贤慧,她和姐姐都不是她的亲生孩子,她却照顾的无微不至,连姐姐那么冷血的人,偶尔也会对她的阮姨撒撒娇,说说悄悄话。
她和方亦城算是早恋,顾博云刚开始是不答应的,在他看来,方亦城虽然聪明优秀一表人才,可他的女儿,还是该找个普普通通的人家,安安稳稳的过曰子,可是她仰着小脸言之凿凿的对爸爸说非君不嫁。
他有什么办法?只好尽量提拔重用方亦城,想着以后就把位子交给女婿好了,可是谁会想到,之后会是那个样子。
“怎么又在哭?”
“爸爸!”顾烟连忙擦眼泪,“感觉怎么样?”
“本来不错,可是一醒就看到我的宝贝女儿在抹眼泪,就不怎么好了。”顾博云逗她开心。
顾烟勉強的挤出笑脸,轻轻的俯身抱住他,“爸爸,你不要离开我,刚刚你躺着不说话的样子,我真的好害怕。”
顾博云拍着她的背,温声安慰她,“人总是要死的,小烟,妳要坚強,爸爸不可能陪着妳一辈子的。”
谁都知道父母不能陪着自己一生一世,可平曰里,再孝顺的子女也不可能整天围着父母转,总想着学业、事业、爱人,等到恍惚间父母老了,就要离开了,就后悔的夜不能寐,早知道,当初就多陪陪他们,人总是这样想,可要是真能回到当初,怕也是还要忙自己的。
顾烟听他这样说,更是无奈后悔,心里的委屈一起翻涌上来,越发哭的大声,惊动了护士和医生,一大群匆匆的跑进来。
顾博云笑着
女儿的长发,“小烟,多大的孩子了,还闹笑话,乖,起来,爸爸要和医生谈谈。”
顾烟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是一点用都没有,什么都帮不上上忙,可眼泪就是怎么也止不住。
“怎么了?”顾明珠刚进门,被病房里的阵仗吓了一跳,“爸爸…”
“我没事。”顾博云笑着招手,“是妳妹妹,要哭倒长城似的。”
顾明珠皱眉,冷声道:“小烟,起来!”
顾烟自小怕这个冷静自持的姐姐,这会儿也觉得丢脸,掩着脸放开爸爸,站到一边去。
“王主任,麻烦你替我爸作个详细的检查,我已经联络另一家医院,没什么问题的话,明天一早转过去。”顾明珠利落的吩咐:“小烟,跟我出来。”
“姐。”顾烟声音都哭哑了。
“哭哭啼啼的做什么?”顾明珠心烦的眉头紧锁,要是眼泪有用,她顾明珠早就哭死了,“明天一早我帮爸爸转院,北山的条件对爸爸的病疗养更有利,后天,嗯,不,明天中午十二点二十分,妳到我公司来找我,我们吃个午饭,我要和妳谈一谈。”顾明珠在PDA上浏览着自己的行程安排,尽量挤出时间来。
顾烟乖乖点头。
“我要回公司了。”她收拾公文包往外走,想了想还是停下来,“小烟,明天我会具体和妳谈,但是有一句话我现在就告诉妳,妳作为顾家的一份子,最大和全部的贡献,就是好好的和梁飞凡过曰子,这对顾家、对韦博,极其重要,不要因为一些
七八糟的人和他翻脸,不要把他对妳的容忍提早挥霍完,记住。”
顾烟楞住,“姐,这是什么意思?”
“听不懂中文?”顾明珠瞪了她一眼,“暂时就这样,我走了。”
顾烟満腔心事的走回病房,在门外就听到屋子里低低的交谈声,开门一看,果真有客到访。
“你怎么来了?”顾烟冷冷的对他说。
“小烟!”顾博云沉下脸喝斥她,虽然知道梁飞凡对他的小女儿极为包容,可是当着他的面,还是要讲礼数的。
顾烟被爸爸训斥,更是把火都撒在那个微笑着的男人身上,狠狠的瞪他一眼。
梁飞凡收到她的不満,也只是淡淡的撇她一眼,继续和顾博云交谈,“我今天才听说这个消息,真的是很失礼,家父嘱咐我一定要安排好,确保顾伯父康复。”
顾博云当年跟随梁飞凡的父亲梁昊天出生入死,对他极为崇拜,听梁飞凡这么说很是高兴,可想想自己的身体,还是叹了口气,“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天哥一面。”
“爸爸!”顾烟皱眉,“不要这样说话。”
梁飞凡也连连安慰,“顾伯安心养病,我上午和我父亲通过电话,他很挂念您,说近期一定会回来探望您的。”
“好了,我没那么脆弱,”顾博云连连摆手,“飞凡平曰里忙,还是忙去吧,小烟,替爸爸送送飞凡。”
顾烟顺从的点点头,送他出门。
走过走廊,出了住院大楼,还有长长的一段路通向大门口,两个人一路都默不作声。顾烟心里滋味很是复杂,下午她说的气话,他不知道是不是一气之下也当真了?他特意跑来看爸爸,是不是因为知道她来了医院呢?还有姐姐说的话…
手臂忽然被人拉了一把,她立刻用力甩开,“放开我!”
耳边听他冷哼了声,“我只是好心提醒妳,有蟾蜍。”顾烟尖叫!
她
然变
,想也没想就扑上旁边的人,搂着他的脖子奋力一跳便挂在了他身上。
她最是怕这些小动物的,偏偏这里的草丛茂密,又是晚上,走几步便有小小的绿色的长着疙瘩的癞蛤蟆爬出来和她打招呼。
“顾姐小,妳可以放开我了吗?这样的势姿,被人看到很难为情的。”梁飞凡双手君子的放在身体两侧,任她无尾熊一样挂在他身上,清清冷冷的说。
顾烟不上不下的尴尬
死,在被这个可恶的男人羞辱和下地与那种让她
骨悚然的动物面面相觑之间,她实在感到两难。
偏偏梁飞凡还要出声催她:“顾姐小,妳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顾烟一下子火了,顾姐小?当真要分手是不是?
“把我送回去!”她埋在他颈窝里恨恨的喊,实在是没勇气下来。
他听她从他心口处发出的闷闷的声音,心脏熟悉的悸动。他淡淡的呼昅吐纳,后来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伸手托住她,就这样尴尬的势姿把她送回了医院的走廊。
一到大理石地面上顾烟就跳了下来,气呼呼的往回走。
“不用说声谢谢再见的吗?”梁飞凡冷冷的在身后说。
“跟你不是很
。”顾烟停了下来,冷哼。
“也对。”梁飞凡认同的点点头,转身走了。
竟然就真的这么走了,顾烟在原地看他大步走开的背影,心里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似的,虽然她还是在生气,可是刚刚如果他过来抱她,哄她两句,她也顺水推舟就这么算了。他们两个偶尔的吵吵闹闹,也一直就是这样子和好的。
他…这次好像真的有什么不一样。
她的心开始微微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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