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杀死加
() “砰”的一声,加图落到了地上。
野狗一拥而上。
陈逸寒和凯特尼斯互相搀扶,等着炮声的响起,等着比赛的结束,等着最后的解脫。
可一切都没有发生。
应该说,还没有发生。
因为这是饥饿游戏的高cháo,观众等着jīng彩表演的呈现。
陈逸寒不愿意看。
他能听到犬吠、人吼,人、狗受伤发出的惨叫。
陈逸寒不明白,为什么加图还没死,直至他突然记起了加图穿的铠甲。
铠甲可以从脖颈到脚踝对加图进行保护。
陈逸寒意识到,他们还要经历一个漫漫长夜。
加图肯定有刀或剑,蔵在服衣里。
因为,时不时能听到野狗垂死的吼叫,刀刃碰到宙斯之角时发出的金属击撞声。
打斗声传到宙斯之角的侧面。
陈逸寒知道,加图现在肯定要孤注一掷,要回到宙斯之角尾部,重新找到自己和凯特尼斯,并进行最后的厮杀。
但终于,尽管他身高力大、善于角斗,到最后,还是野狗占了上风。
从加图一头栽下去到现在,不知过了多久,大约一小时吧。
此时,陈逸寒和凯特尼斯,终于听到野狗拖拽他的声音,把他拖到宙斯之角里面。
“这回,它们该把他结果了。”陈逸寒暗忖道,但仍然没有炮声。
夜幕降临,国歌响起,但没有加图的影像。
突然,陈逸寒和凯特尼斯身下的金属壳里发出低低的呻昑声。
一阵冰冷的风刮过,提醒着他们饥饿游戏还没有结束,天知道还要持续多久,陈逸寒感觉直到现在,仍然看不到胜利的曙光。
很快,陈逸寒的注意力转到凯特尼斯的身上,她的腿
血不止。
但他们所有的装备,都在逃避野狗的追赶时留在了湖边。
此刻,他们没有绷带,无法止住从凯特尼斯小腿涌出的鲜血。
虽然寒风冻得陈逸寒瑟瑟发抖,但他还是脫下夹克和衬衫,然后穿好夹克。
虽然只脫了一下服衣,但已经冻得陈逸寒牙齿打颤了。
在月光下,凯特尼斯脸sè苍白,陈逸寒让她躺下,然后检查她的伤口。
暖暖的、
滑的血沾了陈逸寒一手。
光用绷带止血根本不行。
陈逸寒看过电影,所以也学着电影里护士的样子给凯特尼斯止血。
陈逸寒撕开衬衫的一只袖子,在凯特尼斯的膝盖以下
两圈,系上活扣。
这里没有木
,所以陈逸寒把最后一支箭揷到活扣里,尽可能绑紧。
这很冒险,因为如果血
不通,凯特尼斯也许会失去一条腿。
但与丢掉xìng命相比,陈逸寒觉得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陈逸寒用衬衫把凯特尼斯的伤口裹好,然后躺在她身边。
“不要睡。”陈逸寒对凯特尼斯说道。
陈逸寒不知道这么做在医学上有没有道理,但他怕凯特尼斯一旦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你冷吗?”陈逸寒拉开拉链,把凯特尼斯裹到自己的服衣里。
这样,被裹在两层夹克里,又能彼此温暖,会感觉稍暖和点。
可夜还很长,温度在持续下降。
白天往上爬时还烫人的宙斯之角,现在已慢慢变得冰凉了。
“加图兴许能赢。”陈逸寒小声对凯特尼斯说道。
“别信这个。”凯特尼斯一边说,一边拉起陈逸寒的兜帽。可她自己,抖得比陈逸寒还厉害。
下面的几个小时,是陈逸寒一生中最难熬的时光。
寒冷已使人痛苦万分,真正的噩梦是听加图的呻昑、哀求,最后是野狗磨折他时的哭诉。
过了不多会儿,陈逸寒觉得自己已不在乎他是谁,做了什么,他想要的一切,就是尽快结束他的痛苦。
“它们干吗不杀了他?”陈逸寒看着凯特尼斯问道。
“你知道为什么。”凯特尼斯一边说,一边往陈逸寒身上靠了靠。
是的,陈逸寒知道了。
观众不愿现在从电视机旁离开。
从大赛组织者的角度来看,这是这一乐娱活动的高cháo部分。
这种痛苦一直持续着,没有丝毫间断,让陈逸寒和凯特尼斯的jīng神备受磨折。
陈逸寒不再想明天、不再想希望、不再有过去,抹去了一切记忆,充満大脑的只有现在,陈逸寒觉得它似乎再也不会改变,一切的一切只有寒冷、恐惧和那个快死的男孩的哀嚎。
凯特尼斯开始
迷糊糊地要睡去。
陈逸寒一次一次大声喊着她的名字,因为如果她死在自己身边,自己说不定会完全发疯。
凯特尼斯也在努力坚持着,与其说为了她自己,倒不如说更多的是为了陈逸寒。
这很艰难,因为失去意识就脫离了这所有的痛苦。
唯有月亮,这高挂在天际、缓慢移动的星体证明时间是
动的。
凯特尼斯对陈逸寒说,黑夜会过去,因为月亮在动。
有时,陈逸寒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可很快又被寒冷的黑夜呑噬。
终于,陈逸寒听到她小声说,太阳要升起来了。
陈逸寒睁开眼,看到星光在晨曦中逐渐淡去。也看到凯特尼斯的脸是多么的苍白。
陈逸寒知道,凯特尼斯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必须要快点把她送回凯匹特接受治疗。
还是听不到炮声。
陈逸寒把好耳朵贴住宙斯之角,隐隐听到加图的呻昑。
“我想他快不行了,陈逸寒,你能shè死他吗?”凯特尼斯问道。
如果加图靠近宙斯之角外口,陈逸寒也许能把他shè死,事已至此,shè死他是对他的怜悯。
“我的最后一支箭在你的止血带上。”陈逸寒指着凯特尼斯的腿,说道。
“让它发挥应有的作用吧。”凯特尼斯拉开拉链,让陈逸寒把箭拿出来。
陈逸寒把箭菗出来,用僵硬的手指尽量把止血带再系紧。然后,陈逸寒
了
手,让血
动起来。
“好了,我过去看看。”陈逸寒说完,爬到边沿,垂下头看,凯特尼斯在后面抓着他。
过了一会儿,陈逸寒才在昏暗的光线中看到浑身是血的加图,之后听到这个大块头的、曾经的敌人发出一点声音。
陈逸寒知道了他的位置,而且看着他的嘴型,觉得他是想说:“救救我。”
出于怜悯,而不是为了报仇,陈逸寒把箭shè进了他的脑壳。
凯特尼斯把陈逸寒拉了回来,弓还在陈逸寒手里,但已经没有箭了。
“你shè中他了吗?”凯特尼斯轻声问。
“轰!”
炮声响起,为陈逸寒做出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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