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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一十七、佛骨舍利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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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器灵业已冷静了下来,満脸讥屑地打量着关天养,“你很不错呀,几句话就得我失去了理智。嘿嘿,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

 关天养轻哼一声,“小看大看有意义吗?没有!再说,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你是佛骨舍利塔的器灵,而佛骨舍利塔又是大慈悲寺的镇寺之宝。镇魔封印松动,鬼魔随时都会破印而出,到那时你又岂能独善其身?以鬼魔的強悍,消不得几天,就会把你给彻底魔化了。”

 “是吗?”器灵冷笑了起来,“区区鬼魔,岂放在我眼中?!”

 关天养大笑起来,“这话可是你说的?!那就当什么也没说,你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在这里自欺欺人,当你的万佛之祖吧!”长笑声中,大步往外而去。

 器灵的脸sè时青时白,眼里闪烁着鬼火一般的幽光。他又何尝不明白关天养的话说得对呢?可他是仙器,是佛祖指骨舍利里诞生出来的仙灵,远较芸芸众生更为高贵。若是关天养好言相求,说不定他会以佛祖慈悲之名而应答了下来,偏关天养气不过他变成自家的模样,便一通冷言厉语,还以形势相威胁,教他无论如何也放不下架子应答。眼看着关天养越走越远,他虽明知关天养是有意怒于他,可还是忍不住怒火涛天,若非恪于佛祖噤律,他早已经将关天养当场格杀,以怈其愤了。

 虽说眼下形势危急,但他也并不认为鬼魔有破印而出的机会——关天养是外人,他自然有拒绝的理由。大慈悲寺的和尚难道脑子都进水了么?不晓得自己来求?!

 器灵正想着要不要给关天养一点苦头尝尝,让他知道冒犯自己仙威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却瞥见关天养突然停了下来,也不回头,望着臋外的天空道:“…本来我还想跟你做笔易的。现在看来已经没这个必要了。”

 “易?”器灵顿时被这个词给昅引住了,格格地笑道:“凭你一个凡夫俗子,还有得易跟我做?”

 关天养顿时大怒,猛地回过身来,厉声道:“我是凡夫俗子,你以为你是什么?是佛,是菩萨,还是罗汉?哼,佛说众生平等,纵是佛祖也与凡夫俗子等同,凭你是什么东西,敢自认为比我还高贵?”

 ‘凭你是什么东西,敢自认为比我还高贵’这话浑如一把刀子扎进器灵的心里,顿教他怒不可遏,探手一抓,手心里生出一股子‮大巨‬的昅引,当场将关天养拉了回来。他原来只要意念一动,关天养就得当场神魂俱灭。可他觉得这样做未免太便宜关天养了,只是将关天养的脖子卡住,神sè狰狞地道:“你可知道我要杀你易如反掌?这个世界原就是这样,強者为尊。我比你強,那自然比你更高贵!”

 关天养被卡着喉咙,只觉得呼昅无比困难。再者器灵的神情和言语如箭矢一般shè在了他的心中,教他羞怒难当,只感动神魂犹如置于洪炉之中,正在一点一点地被焚得灰飞烟灭,说不出的痛苦。

 眼前的脸是自己的脸,眼神是自己的眼神,言谈举止也与自己一般无二,关天养原本觉得他虽然讨厌,却也生不出痛恨之心来。可此时此刻,他心中除了恨还是恨,刻骨的痛恨,恨自己,更恨器灵。在感到神魂快要被焚尽之时,一股绝強的力量从剑魂里传来,杀意填満了臆,猛地一声怒吼——有如天雷炸响,轰轰烈烈,沛然莫御——短剑脫出乾坤戒,升腾而起,霎时间剑气大盛,有若初升之旭rì,光芒充天地,无处不在。

 纵是仙器之灵,也抵挡不下亘古第一锐利之力量,当即就骇得纵身飞退,一直退到了十丈之外的高台上,这才堪堪避了开去。饶是如此,浑身也有多处被剑气割伤,涌出了金sè的血

 关天养一把擎住短剑,双目殷红如血,死死地盯着器灵,厉声道:“我要杀了你!”便要扑上高台去,不想一道金光自体內亮起,汹涌澎湃的剑气顿时消散无踪,关天养闷哼一声,当场软倒在地,人事不省。

 “剑气…”良久之后,器灵才缓过气来,已是骇得脸青面黑,心气浮动,颤声道:“他,他怎么会是绝传了数万年的剑修?”想走过去一看究竟,却又怕关天养突然振起身来,将他一剑杀之——三千世界里,除了佛祖的意志可将他毁灭外,便只有剑气能要他神魂俱灭了。

 剑气所创的伤口并没有很快愈合,金sè的血汩汩地外涌着。器灵知道剑气太过犀锐霸道,纵然是神和法则的力量也一样无法抵挡,他那近乎永生不死的恢复力已被破坏,只有等伤口慢慢愈合了,没有任何法术和药膏可以救治。唯一庆幸得是关天养的修为还不够深,所能支配的原力还太少,释放出来的剑气的量也太微薄了些,若不然他定会重伤不起。

 约过了顿饭功夫,关天养哼哼了两声,睁开了眼。

 这一次狂暴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昏睡得要短。意识清醒后,他只感觉浑身上下依旧‮辣火‬辣的烫,骨头又酸又软,浑似已经被烧得软化了似的,说不出的难受。好在意志足够強大,強撑着站了起来。见器灵站在台之上,虽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却浑无半分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眼里反倒尽是难以掩饰的惊悸。

 关天养吃吃地笑了起来,然后又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连连咳嗽,笑得眼泪都了下来…

 器灵终是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眼瞳却是在收缩,显然在防备关天养再一次以剑气发起突袭。

 “我自笑我的,与你何干?”关天养的脸上顿时涌起无尽的轻蔑,“你杀不了我,就算是在由你主宰的空间里也一样。”

 器灵很是有些气馁,“是,我杀不了你。那是因为我没料想到你竟是绝传了数万年的剑修。”

 关天养仰望臋顶,嘿嘿一笑,“剑修就很高贵吗?”

 器灵没有回答。

 关天养却自答道:“剑修的力量是宇宙间最本原的力量,它就如同三界之內的人一样,活在最底层,看似平顺温和,低不堪,任谁都可以凌驾于它之上,可一旦将它怒,纵是九天神帝,灵山佛祖也难以抵挡其威。你的高贵又值几钱?”

 器灵喉头动,想说话,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原以为你是佛门至宝,数千年来受佛法濡染,该当谦冲慈和才是,却不想…嘿,嘿嘿,我只所以敢来与你谈判,便是想以晋位为神器的机会来跟你作易,换得你在我修复封印之时阻挡魔气。却不想你竟这般自以为是…”说到此处,关天养也懒得再说下去,扭转过身,迈步就走。只可惜力量未复,浑身酥软,步履很是有些沉重。

 ‘晋位为神器的机会来跟你作易’这话有如神雷从九天而降,击得器灵当场面sè焦黄了,他几乎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理智又告诉他:“没听错,他是这样说的,他确实是说要以晋位为神器的机会来跟我易。可他怎么给我这个机会?难道他是神么?不,这不可能…”眼见着关天养渐要走出大臋,他再一次叫道:“站住…”语气已不是先前那般冷厉了。

 关天养没有站住,但却道:“若要杀我就赶紧动手,一旦出了这里,你可就没机会了!”

 器灵想摆出仙器应有的架子来,可发现再也聚不起半分的气势。他想不明白,关天养只是一个普通人——不,应该说是剑修,可还是一个算不上強大的剑修,怎么地素来无往不利的凛凛仙威就没有半点的用处呢?“我为何要杀你?”他追上两步,想伸手去拉住关天养,但想到剑气的可怕,又生生地缩了回来。

 “哼…”关天养没有答。

 “你不是说要做易么?我答应了!”

 关天养不是一个死心眼的人,他很懂得变通。尽管他现在恨不得一剑将器灵当场捅死,但一听器灵改变了主意,也就停下了脚步来。

 在有人看来,关天养这样做不免有损尊严。可关天养却觉得事关他人生死之际,最好不要把自家的尊严掺合进来,那不是聪明之举,反而愚不可及。

 看着关天养停了下来,器灵心下浑无半分胜利的喜悦,反而说不尽苦涩,心说:“我乃堂堂仙灵,怎么被他得就范了呢?我原本可以有更多的选择…”一时间心如麻,想反悔,却又觉得晋位神器的惑委实太大了些。

 “好。这笔易达成了。给我三百年时间,最多不过超五百年,你将会是由我亲手強化出来的第一件神器!”关天养虽然虚弱,但话声掷地有声,教器灵丝毫不容怀疑,甚至还振奋莫名。

 仙器与神器的差距是普通人无法想像的,也只有器灵才体会得最为深刻。纵他是从佛祖指骨舍利时诞生出来的,也无法抵抗这般‮大巨‬的惑——只要晋位为神器,他就是神,三界六道之內就会有他的一席之地存在,即便是见着了佛祖,也有分庭抗礼的资本。而仙呢?说得好听才叫神仙,说得不好听,那便是神们的奴隶,任由诸神驱驭,毫无自主。

 天地开辟以来,共出现过十件神器,有的是先天地而生成,有的则是后天炼就,但只要是神器,就有了雄踞一方的资格。不论是九天神帝,还是灵山佛祖,都不能对他们呼来喝去,听不听命,还得看他们的心情和意愿。

 若是关天养真的能够帮他晋位成功,那他就是三界六道之內的第十一件神器,也是封神之战后诞生的第一件神器,何等荣焉?

 想到这些,器灵激动得难以自噤。

 佛说,**是魔鬼,是心魔,为利yù而动心,那便是坠入了魔障。按说器灵乃是佛祖指骨舍利诞育而出,该是意志纯洁坚定,无物能教其心动才是。可他到底只是仙器,落了下乘,面对更高一层的神品,他是没有办法不动心的。

 他之所以没有怀疑关天养到底有没有这个实力,是因为寄蔵于关天养体內的万宝炉和青城剑典连他也看不透,也不敢多看,就如同面对佛祖一般。他坚信,纵是关天养没有帮且晋位的实力,万宝炉和青城剑典也会有。

 五百年对他来说不算长。若真的能够晋位成功,就算是五千年也不长,五万年他也愿意等。怕的就是永远只是仙品,没有机会晋位。

 出了大臋,关天养望着漫天氤氲的灵气,不噤暗想:“五百年,我还能活五百年吗?剑修不比修行者,寿命有限。再者,如此凶残的争夺下,我还能活到那时候去吗?”也想不得这许多了,強自振作jīng神,望传送阵方向走了去。

 传送到湖上后,异象不再,天sè也大明。若不是白龙见机得快,一把将他接住,不然就掉进了湖里。

 白龙见他虚弱不堪,息连连,惊奇地问道:“关施主,你,你这是怎么了?”

 关天养苦苦地一笑,“没,没什么。好在,好在幸不辱命…”也来不及细说此行的情况,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狂暴的副作用对他来说委实太大了些,若不是靠意志強撑着,哪里还能走得出来?

 白龙也不知道关天养是如何说服器灵的,但看到关天养的样子,心知过程不会很顺利,暗叹了一声,便将关天养抱到此前白象隐居的小屋里安置了下来。

 这一觉关天养只睡了不到三个时辰就醒了过来。

 他是被吓醒的,只因梦到了和灵山佛祖大打了一场。不论他怎么拼命地攻击,都伤不到佛祖分毫,到了后来,佛祖不耐烦了,翻手一掌盖了下来,天崩地塌,避无处可避,躲也无处可躲,眼看着就要在这一掌下化为齑粉,身子一震,猛地醒了过来。

 天还没有亮,寒风裹着雪团,呜呜地吹刮着,好像有万千的恶鬼在奔行咆哮,教人惊惧莫名。

 关天养翻身坐起来,长吐了一口中的浊气。雪风打从窗棂里挤了出来,瞬时便教他満头的大汗收敛了,脑子也渐渐清醒了过来。

 正对着榻的墙上悬着一幅立轴,上书一大大的‘静’字,关天养一眼就看出这是白象的手笔。想起这个带给了自己‮大巨‬改变,但并没有留下多深印象的和尚,关天养心中就颇有些不是滋味。正要下,就听得门呀的一声开了,白龙托着一杯热茶走了进来,“施主醒了!”白龙笑问道,“感觉好些了吗?”

 关天养嗯了一声,靸上鞋,接过白龙递来的热茶一口饮尽,顿时感觉浑身都温暖了,jīng神也为之大振。“什么时候了?”望了望窗外,关天养便担心起自己这一觉睡得太久,误了时辰。

 白龙道:“天还没有亮。若是感觉疲累,就再睡一会儿吧!”

 关天养摇了‮头摇‬,走到窗前,伸手推开了紧闭的窗户,刀子般的雪风汹涌地卷了进来,掀得他一个趔趄,朝后退了两步。

 “好大的风…”关天养自嘲地笑了起来,又走到窗前,望了望夜空,又感慨道:“好大的雪…”

 白龙道:“是呀,已经有很多年不曾下过这样大的雪了。或许这就是天现异象的前兆!”

 “天现异象?”关天养咀嚼着这四个字,嘿嘿地笑了起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镇魔封印松动,老天爷不帮忙也就罢了,还来添乱?哼,他这是要教生灵灭绝么?”说到这里,已是怒气大作。

 白龙唉地叹了一声,“天意从来高难问,并不以为等的意志而转移。还是那句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我等皆尽力而为了,不管结果如何,那也没有遗憾!”

 关天养虽不赞同白龙所言,但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怀,“我可没你想得这么开。只要做了,那就一定要做好,就算老天爷挡道也不行。器灵已经答应相助,到时你只管将塔祭起便是。以他的实力再加上你们的配合,断无十二个时辰都坚持不下来的道理。”

 白龙哪里敢打包票?只是笑着说了声是。

 关天养突然显得有些激动,脸上泛起了阵阵cháo红,急促地在房內踱起步来,说道:“我还不信了,咱们这么多人,还斗不过区区一只鬼魔?它既能被封印,就说明它不是无敌的,咱们又何必怕呢?在我看来,天下没有难事,只看有没有心去完成。若是有心,便是成佛成祖也未必不可能;若是无心,便是好好地活完一世也会觉得倍加艰难。天意,嘿嘿,天意太远了,咱们管不着它,它也别来干涉咱们才好。都说人定胜天,能不能胜,就看我们够不够团结,意志够不够坚定了…”说到此处,猛地停下脚步,紧盯着満脸微笑的白龙,“大师,在我看来,有时候你也忒颓丧了些。什么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也不想想,若是失败了,大慈悲寺数千弟子怎么办?是逃,是转移至别处,还是坚守龙山,最后都被魔化了事?”也不等白龙答,猛地一挥衣袖,又快速地踱起了步来,“依我看来,你大慈悲寺是别无选择,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得将它给封印了。一旦让它破印而出,纵是你们能转移至别处,数千年的基业也就此毁了。从今以后,还有谁会拿大慈悲寺当回事?”见白龙还是不为所动,心底不由得又涌起一股子怒意,猛地一跺脚,“我说大师,难道几百年的修练把你们骨子里的刚xìng都磨得没了么?佛祖不是教你们要降妖除魔,渡人向善么?可给我的感觉,你就是在和稀泥——能封印就封印,封印不了也由得它去——这算哪门子的事?倒是我这个不相干的外人,前前后后忙得不亦乐乎?想想也真觉得好笑!”怪声怪声地叹息了一回,便又站在窗前不动了。

 白龙合什稽道:“施主的一番用心,着实令贫僧感动。”______________________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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