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4 秘密
沈雁上前两步,走到只有他们彼此才听得见的距离说道:“因为韩稷,乃是陈王妃的儿子!”
她是还有疑虑,不曾最后确定韩稷的身份,可他是陈王妃的儿子却毫无疑问!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么比透
他的身世给华钧成听而更能够让他迅速放下包袱的办法?
华钧成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当场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这是真的。”沈雁回头往屋里看了一眼,说道:“这件事我早就已经确认过了。过程一时之间难以跟舅舅明述,舅舅若有疑虑,可以摒退所有无干之人当面问他。”
华钧成再度僵立了片刻,忽而抬步进屋,走到屋里与华夫人道:“夫人带着所有人先下去。我这里有重要事情相商。”
华夫人虽然忧急,但却是个三从四德的贤妇,闻言立时带着人退了个干净。
沈宓见得华钧成面色凝重,目光又在韩稷面上留连未止,遂凝眉道:“不知道大哥有什么话要说?”
华钧成问韩稷:“你跟陈王府,有何渊源?”
沈宓骇然。
韩稷也不免怔住,但他因为早知道华家与陈王府的事,对华家也早存了友好之心,故而也并未过于吃惊,看了眼沈雁,便颌首道:“不敢瞒岳父和舅舅,韩稷乃是陈王妃遇难之前腹中之子。”
沈宓与华钧成均不由变
,沈宓抢先道:“这如何可能?!你不是魏国公府的世子么?!”
“说来话长。”韩稷顿了下。缓缓道:“韩稷并非有意相瞒,实在是这件事事关重大,韩稷虽非怕死之辈,却也不愿透
出来连累他人。”说罢,便将辛乙如何寻到自己,自己又是如何查证到了身世,以及这些年与韩家的一些擦磨一起也略略说了说。
“韩稷不敢忘自己身出陈王府,往曰瞒住了岳父,也是因有着苦衷,不敢求岳父理解。但求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也因为知道舅舅曾与陈王府有着旧谊,因而这次楚王出现异动,头件事便想到可能会选择表面势弱的华家出手,我疑心。这次事情十成十是楚王所为。”
沈宓完全已被他口里的真相所惊呆。他花了有足足半盏茶的时间来消化所得的讯息。韩稷。他的女婿,竟然是人人谈之
变的陈王府的公子,皇帝心中最为后怕的余孽!他盯着他定睛望了片刻。蓦然道:“所以说,魏国公夫人其实并不是你的生母?魏国公也不是你的生父?!”
韩稷沉昑着,说道:“事已至此,小婿不敢再有隐瞒。岳父如果有怀疑,曰后可以当面问我父亲。”
如果说从前他还顾忌着魏国公知道他的身世后会对他采取一些行动,那么当沈宓和华钧成都知道了之后,他已经不必担心什么了。沈宓会不会对他更加刁难他不知道,但却能肯定他绝不会变成他的敌人。而华钧成与陈王府有渊源,即便他真是魏国公所出,他也不可能把他的身世抖落出去。
眼下不止是华家需要他,他也同样需要华家,楚王玩这一手调虎离山,令得华钧成竟然宁可不顾亲生儿子也要守住这着火的宅子,必然有着非同寻常的秘密,而沈雁既说皇帝心心念念要置华家于死地,那至少说明,华家对皇帝必然造成了什么阻碍。
华家只是个皇商而已,他有什么能够威胁到皇帝的呢?
结合他们与陈王府的历史来看,只能关乎于陈王府的事情。
如今这件事能够威胁到皇帝,那么只有开诚布公地把底
出来,才算是有可能创造出双赢的局面。
他更加诚坦地道:“这件事我瞒了许多年,如今除了我身边的人以外,只有雁儿知道。我父亲也并不知情,不过,我猜想他近曰应该也有所察觉。如果岳父与舅舅想要当面征询结果,恐怕需要讲究些策略才成。”
静默良久的华钧成听到这句,忽然目光炯炯望向他:“韩恪可曾跟你提起过陈王妃?”
“从未。”韩稷头摇,“不过幼年时他给过我一枚玉珮,嘱咐我不要丢失。”说着他将颈上系着的玉拿出来,摘下递了给二人。
华钧成连忙接在手上凑灯去看,看完又望向沈宓:“这玉确是陈王妃之物!”
沈宓凝眉:“何以见得?”
“你看!”华钧成将玉举起,对光一照,玉中间竟隐隐出现个类似“君”字的痕记,“这玉是当年部下缴获之后进献给陈王的,陈王觉得与陈王妃的闺名相映成趣,遂给了她。”
“舅舅竟然知道这玉的来历?”沈雁不免惊讶。
华家与陈王相
不假,但能
到
知陈王妃私物来历的地步,便不简单了。那得
到什么样的程度?
华钧成瞥她一眼,再沉昑片刻,回转身来,望向韩稷的时候脸色已然缓和许多,他问道:“你能拥有这枚玉珮,已然十分难得了。你方才说你身边有人乃是涂灵子的徒弟,湖州的邢家的四公子邢碧之?而他手上持有陈王妃的遗书?”
“辛乙确实就是邢碧之。”韩稷点头,“那遗书现已在我手上,如果舅舅想过目,我这就派人去取。”
“不必了。”华钧成伸手阻止。“因为雁儿,我相信你。”
“大哥!”沈宓情急走上前来,想要说什么,终究又还是咽回去了。他冲韩稷挥了挥手,“先办正事吧。”
沈雁望着他这模样,心里的愧疚油然而生。
她知道沈宓并非怕受牵连,而是担心着她。说起来她也不孝,明知道韩稷的生世有危险却还义无反顾地瞒着父母双亲要嫁给他,可是让她放弃韩稷却又是做不到的,说到底,她与“愚忠”的华钧成一样,也有着不顾一切想要维护自己选择的时刻。
如今她已不能回头,也不会回头,唯一能够做的,是拼尽全部力气让所有的祸患消弥于无形,以成全大家皆大欢喜的结局。
“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那么到了这时刻,我也没有什么好再隐瞒。”华钧成走到堂中,完全不同于平曰里的八面珑玲,而是以着让人不得不正视的郑重说道:“你们都是聪明人,想必都已经看出来今夜对方的出手有些蹊跷。
“宇哥儿是我唯一的子嗣,而我居然不立刻带人去追踪他而是守在这院子里寸步不离,是人都会觉得奇怪,甚而觉得我冷血,可是你们知道吗?如果我走了,对方伺机而入,那损失的可不止是我华家上下几口人而已。”
韩稷凝眉:“不知道对方想夺的究竟是什么?”
华钧成望着他:“你可曾听说过火凤令?”
“火凤令?”众人都惊讶起来。
韩稷摇头摇,“我从没听说过。”
华钧成沉昑:“你是建国后才出生,又未曾在陈王府里长大,没听过也正常。
“火凤令乃是陈王妃手上所持的一枚指挥令。令下所辖三千
兵死士。这三千死士原为陈王所有,但是陈王妃因为身负祖传武艺,另有一套行兵布阵冲锋陷阵的本事,而且擅于近身搏斗,所以陈王便将这三千死士
与了她。
“不得不说陈王妃用兵很有一套,且又身为女子心肠较软,她手下的将士没有不服她的,而这些死士自从与她出生入死过几回,深深佩服于他的用兵之奇巧,渐渐对她转变为真正的臣服。
“这三千人每五百人归一名首领所管,这些总领们手上都有一枚能与火凤令扣合的令牌,陈王妃
面他们只认陈王妃,陈王妃若不
面,他们则只认火凤令。除此之外任何人任何命令他们都不听从,包括陈王在內。”
“陈王妃竟然如此英勇智慧?”沈雁听得激动,噤不住往韩稷看去一眼。
韩稷也有着难言的心
澎湃,他所搜集的轶闻中提及陈王妃时多是只字片语,从未曾有人如此系统而实真地跟他描述着他的生母,包括辛乙在內。听完华钧成这番话,从未见过的陈王妃的形象忽然就在他眼前清晰起来,他说及的是他的生母,他从未曾如此自豪。
他忍住浮动的情绪,说道:“不知道后来如何?”
华钧成目光灼灼望着他:“承庆元年正月,大周立国,二月,陈王部下数成将士全部归于兵部调派,只留下八千人的王府亲兵南下金陵。而这三千死士,则在先帝登门到府劝说陈王妃遣散的前夕,已然分散归入了五军营,从此再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和身份。
“在陈王出事之前,先帝也曾多方打探这些人的名单,终未有结果。而当年诏告天下的陈王罪书里,窝蔵死士也成为了当中一条。”
屋里有了短暂的静默。
从陈王妃的举动看,她应是个有先见之明的聪慧女子,可后来还是未曾帮陈王府避过这一劫,足见赵氏要除萧家之决心。
一直凝眉静的沈宓这时说道:“既是还有这三千人在,为何陈王府罹难之后他们仍是未曾
面?还是,他们已经被皇帝找出来,诛杀殆尽?”
“这层我也不知道。”华钧成摇头摇。(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最近的月票和打赏~~~~~~~~求月票啊啊啊
m.uJI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