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第88章
离开了温暖的、纯洁的、母亲般的大辽河;离开了最最亲爱的老姑;离开了丰満的、
的、有着男人
犷、开朗、豪慡性格的新三婶,回到喧嚣的、吵闹的省城,我便一头扎进大酱块家那混浊不堪、肮脏恶臭的污水河里,从此再也不能自拔。
唉,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啊!这是地狱般的生活;这是噩梦般的生活;这是荒唐透顶的生活;这是奇丑无比的生活;这是腐气冲天的生活。我深深地陷在由大酱块、蓝花、都木老师这三个人
错混合而成的、大巨无边的泥沼中,艰难地、晕头转向地、毫无希望地挣扎着。
在这个外表光华、绚丽,而內中却令人窒息的、荒谬不伦的家庭里,大酱块与蓝花,这对由铜臭作缘,而滋生出的父女畸恋,无论其往昔是怎样隐秘的、偷
摸狗般的进行着,我始终不得而知,但自从那天深夜起,这种充満恶臭的关系一挨在我的眼前极不愉快地、不合时宜地爆光之后,无论我接受与否,大酱块父女这种不伦不类的关系索
顺理成章地在我的面前明晃晃地展开了。
“啊,女儿。”傍晚,烂醉之后的大酱块,摇摇晃晃地闯进卧室,嘴里噴着呛人的酒气,一脸
地张开双臂,正在梳理秀发的蓝花,立刻放下小梳子,
蹦
跳地扑到大酱块的怀里:“傻…爸…这又是在哪喝的啊,哎啊,站稳喽,别摔倒,咂咂,瞅你,几个菜,把你喝成这样啊,又上听了!”
“哦…哟…”大酱块紧紧地搂住蓝花香杨柳般的
肢,在蓝花的拥撞之下,大庇股顺势瘫坐在
铺边的沙发上:“哦…哟,我的宝贝女儿,一天看不见,爸爸就想得要死哟,啊,看我的女儿,越长越水灵,越长越漂亮,谁也没有我的女儿长得受端详!哦…哟,哦…哟,荣光嘶噫哒!荣光嘶噫哒!荣光嘶噫哒!”
“嘻嘻,傻…爸…”就在我的面前,大酱块和蓝花无拘无束地又是搂抱、又是吻亲、又是掐拧、又是调笑。蓝花娇滴滴地坐在大酱块的肥腿上,大酱块臭哄哄的大嘴泛着让我作呕的涎
,
糙无比的黑熊掌得意万分地按
着蓝花光溜溜的秀腿。而蓝花的兴致,则在大酱块的口袋里,只见她一边
地拍动着白腿,一边嘻皮笑脸地拽住大酱块的衣领,小手探进大酱块的口袋里,毫不客气地拽扯着一张又一张的大额钞票:“嘻嘻,哇,傻爸,好多的钱啊!”
“女儿。”眼见女儿将钞票一张接着一张地
进啂罩里,大酱块贪婪地拍打着蓝花的小庇股:“女儿,你可真不客气啊,你想把爸爸的钱,全掏光啊,让你老爸青皮啊!”
“哈哈,傻爸。”蓝花娇嗔地亲了大酱块一口:“嘻嘻,我替你保管,你总是喝大酒,揣这么多的钱,喝醉之后,弄丢了,可怎么办啊!”
“嘿嘿。”大酱块坦言道:“保管,唉,你这个行银啊,只准进,却不准出!钱到了你的手里,我再也别想抠出一分来!”
“嘻嘻。”蓝花美滋滋地摆弄着一张崭新的大额钞票,大酱块将蓝花推搡到地板上,
了
酸麻的
腿:“女儿,走,下楼去,陪老爸再喝一杯!”
“好的。”蓝花媚妩地挽住大酱块的手臂:“走吧,下楼去,女儿陪你再喝点,好好透一透!”
都木老师扎着围裙,正在收拾晚饭后凌乱的客厅,见大酱块紧贴着蓝花,搂脖抱
地走下楼来,不噤眉头拧锁,而蓝花则视而不见,大大方方地绕过都木老师丰盈的肥臋,一庇股坐到沙发上,啪地从冰箱里掏出几听亮闪闪的铁罐来:“给,傻爸!”
“嘻嘻。”大酱块接过铁罐,
脖一仰,咕噜喝了一大口,蓝花张开小嘴,淡淡地呷了一小口,然后,拿起一颗酸葡萄粒,撒娇地递到大酱块的面前,大酱块慌忙张开臭哄哄的大嘴,笑嘻嘻地住含酸葡萄粒以及蓝花的小手指:“喔…唷!”
“傻爸。”蓝花満脸媚笑地问道:“傻爸,这是我今天下午新买来的,怎么样,甜不甜啊?”
“嗯。”大酱块捣蒜般地点着大脑袋瓜:“甜…甜…”继尔,又回味悠长地吧嗒着厚嘴
:“嗯,我宝贝女儿的手指头,比葡萄粒更甜,更甜,嗯,真的,女儿的手指头,好甜啊…”
“抬…脚…”望着这对放
无拘的不伦父女,都木老师故意移过身来,没好气地用托布鼓捣着蓝花的小脚:“抬…脚,抬…脚。”
正如蓝花向我炫耀的那样,因有把柄在女儿的手中,虽然都木老师心中对女儿与丈夫満怀怨忿,却又无可奈何,她所能做到的,只有愁眉不展、唉声叹气,或者指桑骂槐。
“他妈的,荣光嘶噫哒!”都木老师一边愁眉不展地托着地板,一边气鼓鼓地嘟哝着叽哩哇啦的朝鲜话,呆坐在客厅一角的我,虽然无法听得懂都木老师的话,但是,从那神态,从那语气,我基本可以猜测出来,都木老师又在拐弯抹角地发怈着満腔的忿怨。
大酱块与蓝花对面而坐,一边饮酒,一边嘻嘻哈哈地调笑打闹着,听到都木老师的嘟哝声,大酱块眉头一拧,啪的一声,将手中尚未饮完的铁皮罐,无情地抛向都木老师:“他妈的,荣光嘶噫哒!你他妈的说什么呢,嗯,荣光嘶噫哒!荣光嘶噫哒!荣光嘶噫哒!”
啪…都木老师又不知趣地嘟哝一句,大酱块纵身跃起,黑熊掌重重地击打在都木老师愁苦的面颊上:“他妈的,荣光嘶噫哒!荣光嘶噫哒!荣光嘶噫哒!”
“妈妈。”我扔到烟蒂,急忙抱住瘫倒在地的都木老师,一只手挡住大酱块的黑熊掌:“舅舅,你怎么能这样打妈妈呐!”
“哼。”大酱块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极不情愿地收回黑熊掌,一边习惯性地
起来,一边呲牙咧嘴地冲着都木老师咆哮着:“滚起来,滚起来。”
让我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在大酱块野熊般沙哑的咆哮声中,都木老师挣脫开我的手臂,默默地,却是乖顺异常地站起身来,拣起横在地板上的托布,继续认真地拖拽起来,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望着眼前的场景,蓝花吐了吐薄嫰的红头舌,放下啤酒罐,踮起脚尖,悄悄地溜之乎也。
“过…来…”大酱块重新坐回到茶几前,哧啦一声,又启开一听铁罐,将小拉环啪地甩向埋头拖地的都木老师:“过…来…”
更让我惊讶的一幕,残酷无情地展现在我的眼前,听到大酱块那冷冰冰的“过来!”声,都木老师活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悄然放下托布,默默无声地站到茶几旁。大酱块依然阴沉着可怕的脸庞,咕噜喝了一口啤酒:“怎么,不満意啦,发牢
啦,哼…”说着,说着,大酱块又不自觉地
起了叽哩哇啦的朝鲜话。
望着大酱块振振有词,喋喋不休的丑态;望着都木老师尤如女奴般地呆立在茶几前,我沮丧到了极点,心中暗暗地叹息着,在大酱块哇啦、哇啦的嘟哝声中,我心烦意
地溜出客厅,偷偷地推房开门,跑到楼下一家小酒馆里,借酒浇愁去了。
啊,我的老天爷呀,这,就是都木老师么?这,就是我无比敬爱、无比仰慕的都木老师么?
想当年,年轻美丽、风姿万种的都木老师,手执着教鞭,表情严肃地往门口一站,嘈杂喧闹的课堂顿然安静下来;想当年,都木老师双手倒背,充分信心地迈着坚定的步伐,以领袖般的气宇,巡视着人头密实的课堂,所过之处,一片沉寂,只能听到铅笔刮划白纸的沙沙声;想当年,都木老师一声断喝,教鞭指向之处,立刻哆哆
颤地站起一个可怜的倒霉蛋;想当年…想当年…啊,想当年的都木老师已经死了,死了,死了,而现在的都木老师,全然是一个灵魂出窍的行尸走
。
从这天傍晚起,在我的心目中,都木老师那无尚尊严的、神圣不可犯侵的高大形像彻彻底底地打了大大折扣,我一口一口地狂饮着灼心烧肺的烈
白酒,百思不得其解:亲爱的都木老师啊,我的妈妈,你,在可恶的大酱块面前,你为什么如此的软弱;软弱的好似一只任他宰割的羔羊;软弱得让我无法接受;软弱得让我难堪;软弱得让我绝望。
“孩子,我,不能。”当我终于得到机会,与都木老师独处一起时,我搂着受尽大酱块辱凌和蓝花捉弄的都木老师,当提及那不堪回首的一幕时,都木老师先是仰面长叹一番,然后,极为认真地解释道:“我,不能,我不能跟他对打,妈妈不是怕他不过他,妈妈是怕让人家笑话啊,孩子,你可能不理解,这是我们朝鲜族的传统,
子是不能顶撞丈夫的。再说,我,真的也对不起他啊!”
“妈妈。”听到都木老师这番让我无法接受的解释,我顿生一股內疚之感:“老师,妈妈,都是因为我,妈妈,我,对不起你,都是因为我,让妈妈受了这么大委屈!”
“不,孩子。”都木老师轻抚着我滚烫的面腮:“不,与你无关,他,不是人,是畜牲,蓝花,早就让他给糟
了,他不是人,孩子,你看。”说着,都木老师扯开內衣,我转过脸来,仔细一瞧,啊,只见都木老师那丰
、洁白的
啂上,极不合谐地点缀着块块红通通的,牙齿切咬过的疤痕,那长硕的、
素沉泛的啂头
,冒着渍渍的血汁。
“他态变,他是个
待狂,他想尽各种办法糟
我,磨折我,每当把我磨折得半死,他才会感到満足,看到我痛不
生的样子,他还嘿嘿地冷笑呐,唉,他不是人,是畜牲啊!”
“妈妈。”我轻触一下都木老师那颗给我带来无限
福享受的长啂头,都木老师因痛楚而本能地哆嗦起来,我不得不收回手指:“妈妈,我,非杀了他不可!”
“不,不。”都木老师慌忙捂住我的嘴:“不,不,不行,这可不行,孩子,你可不能有这种可怕的犯罪想法啊!孩子。”都木老师又显
出那副逆来顺受的无奈之相:“孩子,你可不能有这种想法,这太可怕了,他,无论怎样,都是我丈夫啊,同时,又是你的岳父,并且,还是你妈妈的老同学,你不能,你绝对不能有这种可怕的想法啊…”
“哼,妈妈。”听到都木老师提及妈妈,我冷冷地哼哼一声,不知怎么搞的,我又将仇恨,自然而然地转移到妈妈的身上:妈妈啊,你好坏啊,你把大酱块这股祸水,转嫁到了我亲爱的、无比敬仰的都木老师身上,妈妈,你太坏了!
“孩子。”都木老师系上內衣扣,搂住我的面庞:“孩子,你要向老师保证,绝对不能再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更不能去做,孩子,你保证,向老师,向妈妈保证!”
“老师。”我木讷地盯着都木老师,在她反复不停的央求之下,嘴不对心地喃喃道:“老师,我保证!妈妈,我保证!”
我嘴上不情愿地“保证!”着,而心里则暗暗发狠:大酱块,你等着瞧吧!我一定要报复你;我一定要狠狠地报复你;我一定要拼命地报复你;我一定要狂疯地报复你。我虽然已经向都木老师,我的妈妈“保证!”过了,不杀死你。可是,我曰后的报复手段,一定比杀死你,还要恶毒!哼哼,这一点,我向你,大酱块“保证!”
啪…啦,都木老师依然放心不下,正值中午的大白天,却啪地打开了电灯,指尖点划着惨白的灯管:“孩子,你向灯发誓!”
“妈妈,我发誓,我向灯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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