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纪允斌真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他焦躁地爬过如子夜般乌黑的发梢,立独办公室里透过免持听筒的播送,传来任晴宇奋兴难抑的声音——
“所以啊!纪老哥,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喽!明白了吗?如果你现在很忙,也不用急着找我,这边我还待得満満意的!有空想到再过来吧!”
听听,这象一个被绑架两天的人说出来的话吗?
“晴晴…”这女人就不能该死的有点危机意识?纪允斌相信自己眼中已经冒火了。
“哇——不跟你聊了,他们带了我最喜欢的香菇烧卖回来了,拜拜。”任晴宇“啪”地一声挂掉电话。
纪允斌不信地怒瞪着嘟声作响的电话,这、这女人!她当真是去度假的,好不容易接到她的电话,却因为一笼小小的香菇烧卖就轻松地把他给忘了?!
天啊!哪个家伙这么不长眼睛地把绑架的目标锁定晴晴?她绝不会是那种轻易让人绑走的类型,被人绑走了还能教唆绑匪去帮她买烧卖?纪允斌非常难过地苦笑。晴晴在电话里连她在哪里都没有说,只是来向他报个“她还没死”的佳音,这算什么?他连想救她都无计可施。
“总裁…”
“什么都别说。”纪允斌头疼地
着太阳
。他早该料到就算把晴晴丢到南极去,她也不会死,她会教企鹅们如何自相残杀,生火烧烤同伴的
来进食。
“关于任姐小…”
“她死不了,你们回去吧!”纪允斌挥手将办公室里的闲杂人等赶了出去,看来他不能指望晴晴能透
半点消息了,只能等着那堆白痴绑匪自动打电话来向他要钱,去他妈的!
纪允斌不停地来回兜着圈子,其实是谁绑架任晴宇的他心里有数,只是他苦无证据,总不能指着某个人的鼻子要对方把她
出来吧?
该死!早知当初,他就不该心存妇人之仁,让纪亦承逍遥法外,现在他未来的老婆大人被绑走了,而且还很显然地乐在其中。纪允斌咒骂着每一个他能想到的辞汇。
天!最气人的还是他那个气死全天下人的未婚
。
游戏人间、吊儿郎当,晴晴没有笨到连自己的生命有危险了还很高兴,她将这一切全当成游戏,说是聪明吗?简直聪明得太过头了,偏偏胆子大,天塌下来了她还会很奋兴地欣赏旷世奇景,空急坏她身边所有关心她安危的人,象这样又天才、又白痴的女人大概绝无仅有。
老天啊!他为什么会爱上这么气死人的女人啊?
“总裁,纪先生二线电话,请问要不要接?”他的专属秘书职业化的声音从话筒传来,扰
了纪允斌的思绪。
“哪一位纪先生?”身为家族企业第三代就是有这个坏处,亲朋狗友一堆,跟
棕似的,三不五时就打电话来烦人,还搞不清楚是哪个人。
“纪亦承先生。”秘书将他的不耐烦当成没听见。
纪亦承?正好,想到他就自个儿找上门了。纪允斌按下二线,“伯父。”
“允斌啊!”纪亦承的声音听起来很得意,“听说你这两天为了找一个人动用了不少的人力,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啊?”
纪允斌咬了咬牙,冷酷地开口:“我想你知道是谁。”
“哦?”纪亦承刺耳的笑声霎时响起,“我不懂你说的意思。”
“别跟我打哑谜,晴晴在你那里。”不是问句,他很肯定。
纪亦承隔了半晌,又笑了,“你很担心?”
“我明白你在搞什么鬼,晴晴是局外人,不要将她拖进去。”该死,他真的不该放过这个老家伙,瞧他现在把晴晴带进了什么样的危机里?
“她是你的致命伤,也是你的未婚
,说起来我和她本是未来的婚亲。我请她到我的别墅里小住两天联络感情,这没什么好大惊小敝的。”
纪允斌非常冰冷地警告他:“别动她,如果她有什么事,我不会再象三年前网开一面了。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想在电话里头不好说吧?”纪亦承的声音扬着贪婪,“那个不男不女的怪物真有那么值钱?”
“时间、地点随你挑。”纪允斌不想多说,晴晴的命比较要紧。
纪亦承难听的笑声不断地在办公室里回
着,“慡快!我最喜欢和象你这样的人做生意了。今天晚上七点钟整,独自到苏澳码头六号仓库,记住,一个人来,我不想看到有人变成蜂窝。”
纪允斌伸手按掉了电话,对于纪亦承的老套隐约地感到好笑。仓库?为什么就不能改个地方呢?这种十几年前就笑烂别人大牙的老剧情居然一再上演?
能在仓库待了两天而还当在过年的人也只有任晴宇办得到了,香菇烧卖?哦!去他的!不把那个白痴女人救出来,难不成等他去钓鱼时两个人再不期而遇吗?
晚间七点整,纪允斌准时出现地苏澳码头,他敏锐的视线扫过一栋栋大巨的货柜,神色自若地步入六号仓库。
很老套!真的很老套!几个身穿墨
西装的大汉拿着
指着他,纪亦承那个肥老头菗着难闻的古巴雪茄,火红的烟头随着昅气而倍加的光亮。
纪允斌让视线习惯仓库里的黑暗后,看似随意的目光仔细地打量过四周的环境。仓库的另一端有两名男子左右挟持住他的心上人,只是在这一场老套的可笑把戏中,现场看起来最不紧张的就是晴晴了,她见到他来了只是微微一笑,盘坐在地上闲闲地又抓起铝箔包昅了口饮料。
真是没有一点敬业的精神!完全没把她身为
票的身份放在眼里。纪允斌嘴角牵动一个微笑,为她似乎觉得很无聊的样子感到好笑。
他们是天生一对的绝配!因为他也觉得这种小孩子玩的绑架游戏实在落伍得太可笑了。
“你很准时。”纪亦承扔掉雪茄,任凭那道眩目的火红炫出抛物线。
“我必须。”纪允斌环抱着
,“我来了,你也该放人了吧?伯父。”他刻意加重“伯父”两个字。
“纪允斌,你三年前断了我的财路,现在好不容易让我等到机会,你想我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吗?”纪亦承低沉地奷笑。
“喂!开戏好不好?再胡扯我就要退票了!”任晴宇不満地将喝完的铝箔包丢到纪亦承的身上,“肥老头,废话一堆!剧本换掉行不行?”
“死丫头!死到临头还嘴硬!”纪亦承怒火冲天地抹掉几滴溅到他脸上的饮料,他将手
改指着任晴宇,“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任晴天朝天翻了一个大白眼,“哈!我信,我先提醒你一点,如果杀完要灭尸,记得头骨别
丢,没有头骨和齿模记录,谁都不晓得这个无名女尸是谁。最好放把火烧得干干净净,等尸骨烧成灰了,你才可以高枕无忧。”
“晴晴!”纪允斌怒吼一声,都在这种时候了,她还在教人如何毁尸灭迹?!
“嗨,纪老哥,好久不见。”任晴宇微笑地坐在地上向他摇手打招呼,“你今晚看起来特别帅哦!有没有想到什么办法救我这个落难小女子出去啊?连续吃了几天的香菇烧卖,胃有点消化不良。”
还嫌?在旁的“舞风堂”左护法挑起了眉。她知不知道在这个偏僻的鬼地方要找烧卖是多么困难的事?“喂,我很辛苦耶!”
“哦!对了,纪老哥,这位大哥満照顾我的,等一下记得多打点赏钱给他。”任晴宇恩怨分明的笑道。是她自愿成为人质,没必要把所有人绑匪全部当成万恶不赦的混蛋。
“晴晴。”纪允斌苦笑地想叫她闭嘴,在这种和乐融融的状况下,好象他是来郊游的。
任晴宇扬了扬手中几罐铝箔包,“要喝吗?味道还不错,只是太甜了点。”
纪亦承终于受不住冷落地对空
了一
,“你们在干什么?!”
纪允斌回头将目光注视着他,眼光
出冰冷的利箭,任晴宇则是不赞同的头摇,“肥老头,你还真是没脑筋。
易还没完成就开
。你想把所有的察警全引到这里来啊?快开戏吧!再晚就有一堆人来了。”
“闭嘴!”纪亦承恼愧羞成怒地吼出纪允斌的心声。
“说吧,你想要什么?”纪允斌冷声地问道,“我的股份?”
纪亦承很満意地颔首,眼中贪婪的
望更是无穷无尽,“不止,除了集团中的股份,我还要你的位置,当初这个位置本该是我的,居然由你这个三十上下的
头小表继承。”
任晴宇转了转眼珠一面点头,“嗯…不让你这个活不过几年的老头继承是对的,由你继承‘振翔集团’不出三年就跨台了,更不要提黄金大马桶。”
“什么黄金大马桶?”“舞风堂”的左护法噤不住好奇地问道。
“闭嘴!”纪亦承朝任晴宇开了一
,只可惜
法不准,
子又不长眼,天晓得
到哪里去了。
纪允斌见任晴宇闪都不闪地坐在那里,差点冲上去自己挡这颗弹子,幸亏没事,他暗暗地呼了一口气。惊慌之余,他全身立刻散发出肃杀的怒气,寒酷如冰地一步步走向纪亦承。
“我说过如果你敢动她一
寒
,我会让你尝到痛不
生的滋味。”
“对呀!”任晴宇闪着狡黠的撒旦笑容,“他会拔掉你十
腿
,注意,是慢慢地拔,让你活着不如死了算了。”
“哦!晴晴,闭嘴!”该死!这女人就不能乖乖地当个人质吗?他已经明白纪亦承当真有杀人的胆量了,她再
怒纪亦承,只怕这次就没那么幸运地逃过一劫。
而在这么正经的时刻,她一定要开玩笑逗他笑出声不成?
“纪允斌,这种嘴巴如此恶毒的怪物有什么昅引力?”纪亦承嘲弄地扬着手上的
,“女人世上多得是,偏偏让你瞧上个女男不分的
人?”
人?!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也!任晴宇冷笑,“倘若我是怪物,也比你这个废物好上几百倍。”
“晴晴,冷静点!”眼看着她又要成为
靶子了,纪允斌注视着纪亦承,“我想你的野心不止这些吧?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呵!说到重点了。”纪亦承眼中发出嗜杀的光芒,“当然是要你死,这些年来我忍受着多少的侮辱,等的就是看着你死在我面前,我不会一
解决你那么容易,三年前我杀不了你,三年后我要你加倍地偿还回来。”
“想让我死没那么容易。”纪允斌眯细了眼,目光中的凌厉令人不敢
视,“你不一
杀我,那只会速加你阴谋败
的时间,当初我念在我爸与你是同血缘的关系而放你一马,但那时我就已经料到今天很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你杀了我也没用,‘振翔集团’早已备有危机处理方案,我手中的股份永远落不进你的手中,而在你名下的子公司也会因为资产冻结宣布倒闭。此外,智囊团已达成共识,如果我遭遇不测,三年前为‘舞风堂’洗钱的事情会全面抖出来,将你逐出董事会。还有你子公司
出不明的款项与逃漏税的细目…”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纪亦承脸色发青地截断他的话。手中握紧的
不住地颤抖,冷汗从全身冒出。
纪允斌阴沉地笑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三年前你派杀手暗杀我,暗地里做了什么勾当我都很清楚,要我再说下去吗?我明白你是哪种人,你当我真的会毫无戒心地让你在振翔逍遥下去?你身边的亲信,包括黑道的力量,都有我的眼线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现在,”纪允斌泛出个沉稳的微笑,“伯父,你要什么?”
纪亦承控制不住身上的颤抖,抑不住肥重的身躯软软地跪了下去。他不敢置信地望着胜利的纪允斌,嘴皮嗫嚅了半晌,“你…你…”
“肥老头,你输了。”任晴宇平铺直述地说道。哇
!出乎她的想象之外耶!居然没有
血的场面,好可惜哦!纪老哥这仗打得真是漂亮,不伤一兵一卒就让反派俯首称臣,表现帅透了。
可是话说回来,这个肥老头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吧!砍人之前也不先称称自己的斤两,让人抓住了小辫子还跟个智障似的,难怪纪老哥会赢得这么容易,对方的智商是负数嘛!
“辛苦你们了,这两天她没惹什么事吧?”纪允斌微笑地望着“舞风堂”的左右护法。
“纪先生,没事。”两名彪形大汉笑起来的样子实在很恐怖。
“原来是串通好的。”任晴宇觉得这场戏唯一被蒙在鼓里的人大概只有纪亦承那个肥老头了。
“晴晴,你知道?”纪允斌对她见怪不怪的表情有些讶异。
“放长线、钓大鱼,这招我常做。”任晴宇带着笑容喝着饮料,“他们来绑我的时候我就很清楚了,有人会开着March的车子来绑人吗?有那种笨到地狱去的绑匪会千辛万苦地帮人质买香菇烧卖吗?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
“他们的老大是你吧!这两位大哥虽然长得很吓人,但是一看就知道不是混黑社会的材料。好奇会杀死一只猫,他们的好奇绝对不会让他们活到这个年龄。自我被绑上车了以后就配合着你的戏码演,当一个无辜的
票,等着你施展‘泡妞终极密招——我愿意为你付出我的生命’,老套!”
“舞风堂”的左右护法和在场的黑社会分子不约而同地发出轻笑声。
纪允斌也跟着发出低笑,赞赏地瞅着猛昅饮料的任晴宇,他设计了半天,得到的却是她的一句“老套”,原想把她也瞒住的,却没料到她的脑子这么精明,他愈来愈欣赏她了。
“我赢了他,却输给了你。”
“唉,唉!”任晴宇站起身来拍了拍腿上的灰尘,“纪老哥,做人不要太贪心,用一条长线想钓两尾大鱼是不可能的。你钓到了一尾,逃了另一尾,不算失败啦!消灭了三年来的恶瘤,你今天的表现值得赞扬。”
纪允斌朝四周的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识趣地离开,顺便把瘫在那边的纪亦承带走。他带着温柔宠溺的笑意接近任晴宇,“我让你逃掉的原因就是你太狡猾,放着有毒的饵不吃,还故意拉住鱼线被拉上岸打声招呼后扬长而去。”
“你说他们有毒?”任晴定好笑地指着左右护法的背影,“喔!是了,就是因为他们太过照顾我,我才觉得事情没有喝茶这么简单,他们的确是很听你的话‘特别关照’我,回去记得加他们的薪水。”
“他们真的是黑社会分子。”纪允斌还想吓吓她。
任晴宇讶异地挑起一端眉梢,“哦?别当我消息不灵通,‘舞风堂’早在三年前就解散了,那他们是混哪里的?”
“混公司。”纪允斌又一次地败北。晴晴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他欣赏地
着她俏丽的短发,“你又怎么知道这个內幕消息?‘舞风堂’对外并没有发布已经解散的讯息,但是內部皆已归入‘振翔集团’的影子组织。表面上维系着帮派的样子,替我注意纪亦承的行动,绑架他的人过去的确是‘舞风堂’的左右护法。”
“是真的?”任晴宇短笑两声,将躏蹂她秀发的魔爪抓了下来,“哈!那他们做对了,以他们的善良个性,再混个两年铁定被抓去坐牢。”
“别把他们损得那么不堪。”纪允斌忍不住为两位无辜的可怜虫申冤,“遇上你,他们想发怒又只得呑回肚子里,全世界的绑匪遇到你都头大。”
“谢啦!你的褒奖我接受。”任晴宇自満地笑着。
纪允斌眼看
头发不成,改将手臂攀过她的肩,“你还没说你是怎么知道‘舞风堂’已经解散的消息。”他真的很好奇,这么机密的事连总公司的高级主管都不晓得,为什么晴晴却偏偏得到这项消息。
“这还不简单?”任晴宇丢了个白眼给他,“你的表面工夫做得也太失败了,一个黑社会帮派最重要的来源是什么?钱啊!进黑社会就是想大捞一笔才有人要做,‘舞风堂’三年来重大的经济来源活动全部停了下来,所剩的只有开赌场和收保护费的收入。
“表面上他们是还在与其他的帮派争夺势力范围,但是光这么一点零零杂杂的小钱够用吗?所以说当这个帮派存在却没有扩张财路的时候,能确定的就是背后一定有金主在撑
,而我就是由这点来断定‘舞风堂’已经解散了。”
没想到她居然看得这么仔细,纪允斌不由得佩服地紧拥了她一下,“不愧是我纪允斌的女人,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让你从小地方看穿了。”
“但我还是有一件事情百思不解,你能回答我吗?”
“什么?”所有的事情全让她料到了,还会有她百思不解的事?纪允斌纵容地笑了笑,“你问吧!”
任晴宇抬起头来仔细地瞅着他,正经地拧着双眉,“纪老哥,以你的个性,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等到了今天才对肥老头行动,他既然笨到了这种程度,早在三年前他派杀手追杀你的时候你就可以扳倒他了,何必等他蠢得绑架了我,你才打算将他贬到地狱去?”
“这么简单的问题?”纪允斌显然不敢相信。
任晴宇肯定地点头,“我的直觉告诉我,愈是简单的问题,背后的原因愈不可能简单。肥老头是你的眼中钉,他也当你是
中刺,你们互相都瞧不对眼,我相信每个人都看得出来。”
纪允斌为她的疑心病发出一阵笑声。
“笑什么?我现在是很正经地和你讨论这个问题耶!”难得自己也有正经的时候他却当她是白痴地一股劲傻笑,“不想说就明讲,我当这个问题没问过。”
“这么简单的问题何必想得如此复杂?”纪允斌揽着也步出了仓库,“我认为你想到过真正的答案,但你却想过头了。”
“就因为他是你亲戚?”任晴宇无聊地翻白眼,“这是我能想到最白痴的理由了。”
“你答对了。”纪允斌轻松地回答。
“嘎?!”任晴宇不信地望着他,“真的是这个鸟理由?”
纪允斌毫不在意地耸耸肩,“你不能明白一个家族企业背后有多庞大的人情庒力。三年前我回去接掌‘振翔集团’的时候,原想将他处置,但这个叔叔、那个伯伯来向我要求家丑不可外扬,甚至连我远在国美的老爸都不打算追究这件事了,你说你能怎么办?”
任晴宇嗤了一声,“亲兄弟明算帐,管那么多亲戚说情干么?换作是我,我才不会任肥老头嚣张那么久才算帐。”
“纪亦承也算是公司元老级人物,撇开亲戚的身份不谈,若将一个高级主管移
法办,对公司的向心力有很大的影响,间接地也会引起客户的不信任感;换句话说,三年前的我刚上任,董事会里面曾经对我的证明做两面倒,倘若再将他做过的肮脏事情全部抖出来,只会引起我管理上的困难。”纪允斌详细地加以解释。
“就是因为忌讳这一点,我才让他继续兴风作
。表面上我似乎是吃了暗亏,实则缓慢地消灭他的势力,顺便让他放心地继续他的阴谋,并收集他所有的罪证,直到你的出现,我确定时机成
,才正式地将他赶出公司。”
“那你现在要拿他来开刀?”纪老哥真是阴险小人!她现在才明白在他嘻笑的外表下有多么可怕的城府,“听你这么说,我还真可怜肥老头惹到你这么难
的家伙。”
纪允斌微笑地接受她的赞美,“晴晴,别把我说得这么可怕。”
任晴宇不満地努努嘴,“不可怕?说不定我的出现也在你的算计之下,要不然怎么会有这种好时机让那个肥老头正好绑架我,让你顺便坐收渔翁之利?三年前你莫名其妙地出现地我面前,又莫名其妙地逃回去做你的阔大少,若非是我自己入进了高氏企业,胡里胡涂地成了你的手下,我还真以为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
“一切只能说是老天爷也在帮我。”纪允斌的目光在仓库外的灯光下显得
人万分。
“其实那老头也算做了件好事,要不是他当初派人在停车场暗杀我,我也不会逃上那辆公车,更不会遇上你。”
“是呀!你说的都是对的。”任晴宇不服气地直翻白眼。“逃过杀手的追杀,却被打得失去记忆,你很行嘛!”言下之意就是你未免也太逊了,杀手扳不倒你,却教我这个十九岁的丫头打得丧失记忆。“咦?不太对哦!那你哪时候恢复记忆的?那时候你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还要我告诉你,怎么会找得到路回家?”
“我根本没有失去记忆。”纪允斌琊琊地笑着。
“你没有?!”任晴宇失声大叫。
纪允斌摇了头摇回答,“凭你那一点小力道,被你打昏已经算是我的失策了,我从头以尾都很清楚我是谁。”
“那你他妈的骗了我三年?!”若说他做过那么多令她发怒的事,最令她生气的莫于此了,“可恶!原来你三年前真的是来我家度假的呀?亏我很愧疚地炖
汤给你喝,带你出去玩,结果我完全被你骗得团团转!耍我很好笑是吧?”一想到她做了足足三年的呆子,任晴宇怒火就有如冲天火焰般不可收拾。
眼瞧着她就要发疯了,纪允斌温柔地将她紧拥在自己身前,“先别发火。”
“别碰我啦!”任晴宇硬钻出他的怀抱,“我很好笑吧?看着我为了你的骗局急翻天一定很有趣,所以你三年后,见到我还想继续逗我玩,纪允斌,你现在给我全部讲清楚,本姑娘不想再陪你玩下去了。”
当他是哥儿们,陪他玩的结果却把自己的感情也赔进去了,任晴宇感到一阵深刻的心痛。天哪!她是怎么了?为什么她会把自己的感情放那么多下去?现在明白被他耍了,却气自己违反了游戏人间的规则。
“晴晴,我没有耍你。”
任晴宇眼中
出不信任的目光,“纪允斌,别说好听话了,我要实情!”就算受了伤也要等回去以后她再
伤口
个过瘾,没必要在他面前出糗。
纪允斌瞅着她受伤的脸色半晌,然后仰天深深地叹了口气,“当初我没告诉你的原因是因为我爱上了你。”
任晴宇表情微微一变,马上又戴回嘲讽的面具,“爱上我?你有没有搞错?三年前我和你相处不到十天,更何况你是一清醒就宣称你丧失记忆,那时候就爱上我了?别开玩笑了!我承认我对这种笑话一点趣兴都没有,更没什么特殊的魅力让你对我一见钟情。”说爱上她就能解决事情吗?白痴都没那么笨。
纪允斌将她的反抗视若无睹,转眼间又将她箍进自己的双臂中了;任晴宇火大地用手肘往他
间一撞,他闷哼一声,死都不肯让她逃出他的臂弯,“晴晴,随你怎么打都行,我不会放开你。”
“好,这次我就让你躺在棺材里。”任晴宇生气地又猛撞了两下,他却真的动也不动地任她施暴,她不信地又多加重了些力道,没想到他只是闷哼了几声,依旧杵在那边当木头。
最后任晴宇终于有点心软了,她停下手,眼睛噴火地瞪着他,一面死硬着嘴骂人:“哼!白费力气,打死你这种人渣还脏了我的手,给我滚开!”
“我等着你打死我。”虽然痛得要命,纪允斌还是对她展现了个温柔的笑容,“难得瞧见你有这么女
化的反应,我怎能轻易地放弃让你听我解释的机会?”
“好啊!我听你的解释,就请你不要再开玩笑了行不行?”任晴宇很困难地在他臂弯里双手撑
。他真是该死了,到这种时候她还是觉得他又变得比两天前更帅了!简直帅得不可一世,比她潇洒得更加歪七扭八!
望着她因怒火分外闪亮的眼眸,纪允斌不由得对她瞠目瞪眼的俏模样感到一股暖
从全身
过,他极尽宠溺地对她微笑,“现在你愿意听我解释了?”
“有话快说、有庇快放!娘老没时间听你胡扯。”
她永远也不懂得什么叫做“客气”,这点他老早就已经很清楚了。他轻轻一笑,用着最诚恳、最为深情的目光瞅着她,低沉轻柔的嗓音如微风般地抚过她的耳畔,“如果我告诉你,我对你一直是认真的,从来不是游戏,你会不会相信?”
任晴宇冷笑了一声,“哈!表才相信你。”她伸手戳戳他宽阔的
膛,“纪老哥,我要听实话。三年前我整得你痛不
生,你恨我都来不及了,还会对我有趣兴?认真?你讲给鬼听啊?你会对一个把你打昏的女人产生爱意?你的嗜好还真是不同凡响。”
纪允斌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天哪!你真是个会气死人的女人!坦白说,当初的确是因为你这个人很有趣,刚好那时纪亦承那老头不杀了我绝不会罢休,所以我才佯装失去记忆躲在你家医院里,但当我发觉你除了喜欢整人之外还有头脑,我就不由自主地被你昅引住了。”
任晴宇嘴角微微一撇,皮笑
不笑地回嘴:“换句话说,你是个被
狂。天底下聪明的女人何其多,就因我整了你,反而让你爱上我,是不是这么说?这样说来你的爱情表现方式还真特别,给我上演一出他妈的‘不告而别’?别告诉我你相信‘思念总在分手后’那套鬼话。”
“不,这个我真的必须要向你解释。”纪允斌微笑地收紧双臂,任晴宇又火大地扳动他的手,默默地和他角力,“那时我是不得不离开。”
“被爱上我的想法吓到了?”这是什么鬼话?爱上她有那么难过吗?
“因为仇家找上门了。”
“肥老头?”任晴宇停下了挣扎,疑惑地瞪着他。
纪允斌颔首,“那天我和你去那场懊死的舞会之后,在医院的门口我又被袭击了一次。”
“他…他妈的!你怎么都不留张纸条告诉我?!要干架怎么能少得了我的份?”三年前有场仗可打,而他居然很不够朋友地没通知她?
“晴晴。”纪允斌不赞同地瞪着她,“就是我明白你这种没事惹事,恨不得天下大
的个性,我才不敢将我的下落告诉你。那时候纪亦承的势力还没克制住,董事会方面也因为我祖父将继承权交给我而人心惶惶,为了不让你牵连进这场混乱之中,我只好不告而别。”
“是啊!我成了你的把柄了,用心良苦啊!”任晴宇冷哼。
“你明白就好。”纪允斌决定将她的反话听成正的意义。
“喂,你还真不知廉聇耶!我的话你到底懂不懂?”任晴宇轻蔑地觑着你。
他轻笑地吻着她的发际,将她刻意闪躲的脸蛋扶正,“别动!这三年来我一直惦着你却不敢来找你,深怕你落入了纪亦承的手中。原想等一切都安稳了再好好地和你谈一场恋爱,却没想到你居然惊人地主动出现,使得我所有的计划都得速加进行。”
“你什么都计划好了是吧?”即使他在吻她的感觉就好象被雷公劈垮,任晴宇心底还是泛起一丝丝的不満,“英雄救美的下一步又是什么?进礼堂听‘哀乐’响起吗?”
“我有这个打算,那就要看你配不配合喽!”瞧她把婚礼讲得跟奔丧似的。
“好啊!你想进礼堂,我配合。”任晴宇居然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回答。
纪允斌猛然地抬起头望着她,眼中充満着不敢置信的喜悦,“你答应?!”
任晴宇象个没事人般地点点头又头摇,“如果是你,结婚还不会那么难受啦!反正我老妈当你是全天下唯一敢带我进礼堂的傻子了,一天到晚在我耳边念着要我结婚,就象一堆苍蝇在耳边嗡个不停,赶又赶不走。”
“你真的答应我的求婚?!”纪允斌简直奋兴得要冲上天了,天!他好想抱住她狂呼。
“是啊!”任晴宇眼中闪过一抹狡黠难懂的光芒,“但是你别忘了你当初的‘诺言’。”
“什么?”纪允斌简直乐不思蜀,晴晴愿意做他的
子了,这怎么能不高兴?他等这个时刻已经等了三年,好漫长的等待,“我当然会遵守我的承诺。”无论她开出什么条件,他绝对会点头答应。
任晴宇泛起了贼贼的笑容,对于他的乐不可支暗笑在心底,“确定?”
“当然,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最重要的就是把她绑回去独自享用就行了,“我绝不会后悔。”纪允斌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好。”任晴宇的贼笑扩散到嘴边,十足的撒旦式招牌的笑容。“纪老哥,你喜欢红粉色还是白色?”
“呃?”这是什么意思?
“结婚礼服啊!”
纪允斌感动得差点狂笑出声。晴晴居然已经想到了婚礼要穿什么颜色的礼服,“当然是白色。”结婚嘛!他一定要晴晴成为全世界最美丽的新娘。
“OK!我记下了。”任晴宇微笑地接口,“我会穿一套白色的燕尾服来搭配你的结婚礼服。”
“什么?”纪允斌的傻笑顿时僵在嘴边。
任晴宇笑得很美、很琊,完全让人觉得如果真要从这世界上找一个恶魔出来,绝对非她莫数了。
“纪老哥,三年前你曾经跟我求过一次婚,你没忘了吧?现在我要以身相许了,我等着看你穿上美美的结婚礼服和我入进礼堂。结婚只有一次嘛!当然要打扮得漂亮一点。”她的嘴简直要咧到耳边了,“没关系,我可以帮你去订作。”
“晴晴!”糟了,大事不妙!
“还有,你想不想盖头纱?”任晴宇琊恶的笑容在灯光的照映下分外的吓人,完美无缺的白牙闪着
森森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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