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被盯上了
到了招待灶,进到里间,一张大圆桌前已经围満了人,吴放歌刚要敬礼,一个挂着大校衔的军官就热情地招手说:“饭桌上就放轻松点,过来坐。”接着又有一个长的高高大大的中校一把把他按到了一把椅子上。吴放歌一看桌子上四碟子八碗儿,虽说都是家常菜,但也算丰盛。
然后陆参谋就为吴放歌一个个介绍这些军官,不过人太多,一下子也没全记住,只大概记了一下。最开始想吴放歌打招呼的那个大校就是小前指的许司令员,高高大大的中校是侦察营的营长,叫郑保国 ,外号胖鹅。另外还有一个穿着没有军衔标志的老人也很引人注目。老人年龄大约在六十上下,精神很好,据介绍说叫邱克勇,是个老将军,离休了还闲不住,在前指当顾问,一说话,吴放歌就听出,昨晚来看自己的人里头,也有他。
等大家伙儿都落了坐,许司令员开口说:“今天邱老也在这儿,我话就敞开了说。原本不打算管大家饭的,为什么?因为大家太窝囊,被小鬼子特工摸到了鼻子底下,而且昨晚动员了那么多兵搜山,连个
也没搜着,大家还好意思穿这身军装?吃这碗饭?”
许司令员说完这番话,大家都低着头,一脸惭愧。吴放歌也低着头,眼睛却勾直勾看着菜盘子…造孽呀…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两次上演‘看得到摸不到,心中如刀绞’的悲剧了。这不能怪他觉悟不高,实在是因为饿了。
许司令员似乎不饿,他接着说:“但是邱老劝我,皇帝都不用饿兵,更何况咱们是革命军人,不能因为事情没干好就不管饭不是?毕竟咱们还是出了一个英雄吧。”他说着朝吴放歌这边投过一眼来,这让吴放歌的脸一时又发热了。
这时侦察营营长郑保国也站起来说:“许司令员批评的对,我都没脸吃这顿饭,昨晚上我对手底下兄弟们说:你们以后出去别说自己是侦察营的,咱丢不起那人。”
这时秦政委适时地揷话了:“知聇而后勇嘛。我同意邱老的意见,饭还是要吃,可吃了之后就得给小鬼子点颜色看看!咱们中军国人怕过谁来,我提议咱们以茶代酒,来个小誓师,各位回去之后要把战士们的士气都调动起来,好好打个翻身仗!”
“对!咱们干一杯 !”大家群情
昂,都站了起来,吴放歌也跟着站了起来,菜一口没吃,先灌了一杯热茶在肚子里。
不过接下来他的好曰子就来了,昨晚包括侦察营的精英在內忙和了一晚上,未立寸功,反而折了两个人手,这么一对比,吴放歌击退了越南特工的偷袭,还缴获了一支步
,这形象就高大了起来,连许司令员、政委、邱老,都往他碗里夹菜,冒冒的一碗根本吃不完。还好今天谁也不敢提喝酒的事儿,不然最早一个灌下趴的绝对就是他。
既然没有酒,又都是军人,吃饭的速度自然飞快。饭后,许司令员看了一下手表对吴放歌说:“小吴啊,你回去通知你们连长指导员,半小时后到政治处报道。大家吃完了各就各位,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该干什么干什么,对别人说容易,可对于吴放歌来说就犯难了。看许司令员那语气,姜上尉这次难保不挨批,就凭姜道富上尉的小肚
肠,就算不认为是自己打的小报告,也难保不迁怒于自己,正犯难的时候,陆参谋凑到他跟前小声对他说:“你别去通知,我看你们连长没个做军官的
怀,我去,你留下帮着招待灶炊事班洗个碗啥的,弄完了再回去。”
吴放歌真的感动了,他觉得自己的运气还是不错的,重生不到24个小时就遇到了这么好心的一位军官。
帮着炊事班料理完锅碗瓢盆桌椅板凳,吴放歌才慢悠悠地回会议室,探头一看,姜道富上尉果然不在会议室了,不但姜道富上尉不在了,就连珍珍送饭来的那个大饭盒都不在了,显然姜道富上尉是不会洗的,要是珍珍拿去洗了,那可不好意思呀,虽然饭最终还不是自己吃的。
闲得无聊。吴放歌把会议室架子上的报纸全都拿下来看了一遍,直到陆参谋回来。
吴放歌见陆参谋一个人来的,心里放不下姜道富上尉,就问:“我们连长呢?”
陆参谋笑着说:“他回去写检查去啦。这次越南特工都摸到咱们鼻子底下了,个个基层连队都在加強警戒积极备战,他倒好,拖着指导员来小前指,就为了那一个
兵,许司令员要去前指开会,没空修理他,政治处于主任训了他一顿,让他回去了。”
吴放歌的脑子里飞快地打转转:“看来自己以后是不好熬了,这过的还不如上辈子呢。”
陆参谋没管吴放歌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又说:“我查了你的档案,你是超期服役的老兵,城镇户口。按说超期服役无非就是几种情况,转志愿兵,考军校,保送提干,入
。你是城镇兵,回去就能分配工作,所以前三种你肯定不在乎。可要说你超期服役是为了入
吧,也不像,就你这张脸,怎么也不想追求进步的样子,呵呵。”
吴放歌无可奈何地说:“我也只想当完三年兵就回家啊,可是连长非要再留我一年。”
陆参谋说:“看他也不像想为你挣点什么好处似的,那就是为了其他的事了。”
陆参谋只说为了其他的事,没把话说细,毕竟两人才认识不久,谈不上是深
,身为一个军官,自然不好在一个士兵面前说另一个军官的坏话。
两人就这么浅谈了几句,然后陆参谋就把话转到正题上来,说前指(大前指)保卫处还要了解个情况,管理科正在派车,马上就走。吴放歌心想这事儿闹大发了。
又等了一会儿,车来了,是一辆面包车,涂了
彩。陆参谋和吴放歌一起上了车,上车一看,政治处副主任和昨晚见过的保卫处刘干事都在,穿着作战服,
上别着手
;另外还有三个全副武装的侦察兵,押着周锡卿,带队的那个侦察兵长的很白净,有一双鹰一样锐利的眼睛。后来吴放歌才知道,别看这个家伙长的斯斯文文的,却是个不要命的家伙,再加上他的名字很搞笑,居然叫‘郑常仁(正常人)’所以他在侦察营的绰号就叫‘疯子’。
一小时后到了大前指,有保卫处的人分别问话,吴放歌有了昨晚的经验,一五一十的又把昨晚对陆参谋说的话又说了一遍,所以没多久就完事了。然后就出来找到陆参谋和疯子等几个侦察兵吹牛聊天等着。可周锡卿那一组却总也问不完,大前指保卫处的几个家伙进进出出的换了好几拨人,都摇着头出来,有次出来一个刘干事
识的,上前问情况,那个军官摘下帽子,抠着脑袋说:“你们从哪儿弄这么个兵来?他那思维方式怎么不像正常人?”
侦察兵们在一旁听见了都笑,其中一个捅了疯子一下说:“嘿!班长,看来你这外号要让贤了。”
“滚一边儿玩蛋去!”疯子笑着骂道。
三混两混就混的天都快黑了,里面居然还没问完,眼见吹了吃饭的哨子也没人招呼管饭。刘干事劝慰大家:别着急,保卫处的人也都没吃的,等弄完了,大家可能一起吃。没奈何,只得继续熬着。
又过了一阵子,一个车队开进大前指院子来,训练有素的士兵纷纷跳下车列队。有个侦察兵眼尖,远远的一指带队的军官说:“那是胖鹅,是咱们的人!”
吴放歌跟着一看,果然是侦察营的营长郑保国。原来这次被越南特工偷袭,弄得上上下下都
紧张的,为了加強大前指的警卫工作,前指连夜召开了紧急会议,将散落在附近驻地的直属队部就集结到前指来,侦察营也菗调一个连用以加強到前指。被侦察兵们亲昵地称为胖鹅的营长郑保国亲自带了这个连来报道。
“我这次亏大发了…原本我那儿就缺兵少将,还得先给首长们都配齐喽。”郑保国交接完了队部,出门时遇到才开完会的许司令员,苦着脸大倒苦水儿。
“去去去,一见面儿就装可怜,无非就是想在我这儿要人!给你人又什么用,你们侦察营这次的人丢大了!我没算你失职就已经给了你天大的脸,你还想怎么着?”许司令员看着自己的爱将,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前指开了一下午的会,他也没少挨
啊,也是一肚子琊火。
郑保国说:“这次的事儿,我们侦察营是走了麦城,可眼下既要加強警戒又要菗调兵力保卫导领,好歹弄点儿人来让我那几个连…不说満员,也得说的过去呀。”
许司令员说:“新兵还没下连,你让我到哪儿给你找人去?原本各队部现在的战斗骨干就少,没那么多二年兵给你!再说了,机关有人,可我上次调配机关部干给你,你怎么不要?”
郑保国说:“我的导领耶,我那是侦察营啊,不是是个人就能去的,机关那些个
油中尉不合用呀。”
许司令员说:“那你说谁合适啊。”
郑保国说:“陆参谋就不错…”
许司令员说:“你少打人家主意,陆昊是特招的大生学,东南亚语系的尖子,我留着还有大用呢。”
郑保国嘿嘿笑着说:“那好歹调剂几个老兵给我嘛。”
许司令员说:“行啊,机关那几个公务员(注:此公务员与后来的公务员概念不一样,
质相当于服务员一类的工作,多由义务兵担任)在机关待了快两年了,都待油了,正好放到你那儿夹磨夹磨。”
郑保国连连摆手说:“那算了,还不如新兵呢。”
许司令员笑着骂道:“我看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小前指里里外外就那么几个人,你罗里吧嗦的到底想干啥?
郑保国朝吴放歌等几个人休息的地方一努嘴说:“我看那个就不错…给我吧…”
“阿嚏!”吴放歌莫名其妙地打了一个大噴嚏,他擦擦鼻子,远远地看着郑保国和许司令员指手画脚的聊天,忽然觉得一股子凉气从尾椎升到颈椎,惹得汗
倒竖,心跳也跟着速加。
“怕是要出什么事儿吧。”他暗自寻思着。
m.uJi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