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二当家!到啦!咱们到家啦!”桂贵扯开嗓门,高兴地朝马车內喊道。
“嗯…到了?”
双眼,枕在他身上的凤笙一脸睡眼惺忪。
裴彻拥着她入眠,平常他倒不是那么嗜睡的人。“是吗?”
掀开帘幕,果然见到裴府的朱红色的大门,外头的家仆忙着
上前去。
“二当家,快起来,大当家和大少
都在外边等着你,就连三、四当家都来了,您赶紧带凤笙姑娘去打声招呼,包准吓死大家!”桂贵掀开帘子,笑得可真是得意。
“什么吓死?我看来有那么可怕吗?”凤笙不解地问道。
“闭嘴!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裴彻瞪桂贵一眼,口气冲得很。
“你别老凶桂贵。”她扯扯他的衣袖。
桂贵还真是辛苦,三天两头老被他的主子骂。
这主仆俩,若是哪天一个没开口骂个几句,而另一个没被钉得満头包,好似整个人都会不慡快似的。
桂贵也知道自己这话说错了,缩缩肩膀,放下布帘。
“凤笙姑娘,你跟二当家赶紧下来,桂贵先到后头卸行李去。”
“我帮你好了!”后边行囊又多又重,虽然没几件是她的,可帮帮忙也顺道活络筋骨,倒也
好的。
“不需要。”裴彻拉住她,紧紧握住她的手。“有人会帮桂贵。”
“咱们下去吧,别让你家人等太久。”
拍拍他的手背,凤笙也很期待与他家人见面,听桂贵说,裴府每个当家的脾气都很妙,一家子聚在一起可热闹得很。
说实在话,当初蓝家家大业大,可她也始终是孤单一人。
裴彻一把将她拖进怀里,低头深深给她一吻,吻得让凤笙几乎
不过气来,羞得満脸通红。
“你疯了吗?要是被人撞见该怎么办才好?”凤笙捶着他
口嗔道。
自从湖畔那夜后,他似乎就无所顾忌,想拥她就行动,想吻她也不考虑,全随自己高兴。
“大家习惯就好。走吧!”他笑了笑,不以为意。
裴彻牵着她下马车,显得极为小心翼翼,当她是珍贵的宝贝般。
当凤笙那宝蓝色的纤纤身影站在裴彻身边,在场所有人一阵哗然。
无论是裴弁,还是小三、小四,全因为见到凤笙的容貌后,所有笑容全呑回肚里。
就连墨儿自己也不例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凤笙也奇怪大家为何用惊异的目光看着自己,但掌心处传来裴彻紧紧握住的力道,他朝她温柔笑着,用溺爱的眼神望着她。
“大哥大嫂,小三、小四,我回来了。”头一回,他如此期待回到家中.
“我的天啊!二哥,你…你竟然在笑耶!”
裴晔、裴煜这对孪生兄弟抖着
,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好可怕!好可怕!天要下红雨了。”他们俩异口同声道。
“闭嘴!”他们不说话会死是吧!
裴彻端起冷脸,又恢复原来的凶恶面目。
这对孪生子才不把裴彻的恶脸看进眼里。
“二哥,这位姑娘怎么称呼,为何跟着你一道回来?”
很可疑喔!虽然她的面孔,还真是要命的像大嫂,两人简直像是同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我…”凤笙红着脸,被一群入围观,让她窘迫不已。
“是二老喜欢的姑娘,对吧?”墨儿站在裴弁身边,体贴的打着圆场。
墨儿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凤笙抬起头朝她看了一眼。这一看之下,她不噤大惊失
,怔愣好半晌。
她从没遇见跟自己如此相像的面孔,就像是镜面中反映出的自己,丝毫不差。
“我是墨儿,裴彻的大嫂。”墨儿笑得很美,温柔婉约,气质出众。
“墨…墨儿?”这个名字,让凤笙像是着魔似的,喃喃低念着。
曾经,她在裴彻耳里听见这个名字,一个让她老是挂心的名字。因为接连发生太多太多的事,让她几乎忘了在那之前,他的心底也住了一个女人。
她顿时脸色苍白,血
褪得如此之迅速,墨儿感到怪异。
“你没事吧?”
凤笙退了一步,被裴彻搂住。
“是不是太累了?”他低问,未察觉她的古怪。
裴弁冷眼瞧着凤笙,始终都没有开口。
见到她,裴弁也愣住了,除了她们衣衫一红、一蓝,若不留心,外人根本无从分辨起。
见
子还想上前探问,裴弁忙将她拉进怀中。
“你不要多事。”
“凤笙,你不舒服要说。”
裴彻猜想,或许这段长途跋涉的路程,对她来说已是极限。
她终于知道,为何裴彻在第一眼见到她时,脸上写満吃惊的表情。因为,她与墨儿长得如此相像!
“我头有点疼。”躲在他怀中,凤笙退缩了。
她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此刻的脆弱,更害怕面对裴彻的目光。
“我们进去休息。”没再多说,裴彻搂着她进门,将看傻眼的众人抛下。
“我的老天爷!为啥那位姑娘这么像大嫂啊?”小三裴桦望着两人的背影,直头摇叹气。
裴弁听见后,火大地往三弟脑袋一敲。
“一点儿也不像!是谁说她们像来着?”
抱着脑袋,小三裴晔哀叫老半天。
“就真的很像嘛!无论身材、脸蛋,就连说话的声音都一模一样呐!”
“我看天底下,再也找不到那么相像的人,根本打从一个娘胎出生的嘛!”小四裴煜也指着前方那一对璧人,说出自己的感想。
当着墨儿的面,这两个完全不看场面的小叔们,倒是很不识相的自说自话。
“我猜小五、小六看到,一定跟见到鬼一样!哈哈!”小三与小四两个相互击掌,孪生兄弟的默契好得很不像话。
“像你个头!”
裴弁一火,一脚踹一个,踢得那一对孪生子是惨叫连连。
“以后再让我听见这话儿,准有你们这两家伙好受!”
拉着
子,裴弁恶瞪他们一眼后,转身跟着进府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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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屋內,裴府难得全家团聚,大伙围成一块,枣在一起吃饭,简直比过年除夕还要热闹。
“大嫂!鸡腿给你吃。”小三裴桦是狗腿的不得了,最会大献殷慰。
“喔,谢谢。”墨儿很自然地接过,也为丈夫裴弁挟菜,两人举止亲密,默契相当好。
“喂!你发啥愣啊?没见这里有客人?”小四裴煜推推刚睡醒就爬上饭桌的小五裴铨。
“我是不是还没有睡
啊?”打个呵欠,小五裴铨
眼睛。“为什么大嫂有两个?唔…”
未等五弟把话说完,裴桦、裴煜赶忙把自家弟弟给按进饭碗里,阻止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凤笙姑娘吃菜啊!当自个儿家,千万不要客气呀!”
当小五说出不该说的话时,裴桦发现凤笙脸色很明显地一变,赶紧撑着场面。
“没错!没错!快吃,想吃什么尽管吩咐一声,裴府的厨娘,可是一等一的高手,包你吃过一回,念念不忘!”裴煜也拼了命的挟菜到凤笙碗里,企图掩饰眼下尴尬的景况。
“大、大哥…二哥…救命!”
小五裴铨死命捶着两旁兄长们将他按进饭碗里不放的手,就快断气了。
裴彻看着凤笙,关切地道:“别理他们,他们总是没个正经。快吃,这几天你都没吃好睡
。”她眼中仍有淡淡疲累,让人很不舍。
“好!别只在意我,你也多关心自己。”凤笙见他体贴为自己布菜,还在她耳边问她爱吃哪道菜,不爱吃哪道,留心着她的喜好,让人感到窝心。
当这厢烂摊子还未收拾完结,另一厢小六也眯起眼,根本没有留意小五已经快被哥哥闷死了,竟也不知死活地开口:“好怪喔!凤笙真的好像咱们的大…”
“啪”地一声,在众人未来得及反应前,最受大家疼爱的小六裴涣竟被人给打趴在桌上,而那痛下毒手的,竟是最疼爱他的大哥裴弁。
“小六,你的头上有苍蝇。”捧起饭碗,裴弁面无表情的说:“吃饭就吃饭,不要那么多话,太没家教了!别给客人看笑话。”
见小六趴在桌上没半点动静,小三小四很庆幸自个儿识大体,又不坐在裴弁旁边,要不现在被打到趴的人,绝对会是自己。
“啊!要死了…我快
不过气来了!”
小五裴铨终于挣脫哥哥们的钳制,用力地大口呼昅。
“奇怪,小六怎么睡死在饭桌上?”这一向是自己的本事呀!
“我说小五,你想保命就多吃饭、少说话,哥哥绝对保你长命百岁又安康!”小三裴桦呵呵地假笑,如果他这小子再不识相,也绝对会被人给打到趴呀!
拨掉満脸饭粒,小五裴铨也傻笑着,还是后知后觉地道:“是喔,可是我还是觉得凤笙姑娘跟大嫂真…”
“啪”地一声,小五尾随着小弟一块倒在餐桌上,没再吭半点声。
没想到扁人后脑竟是如此顺手的小三裴晔,继续端着张笑脸
人的面孔,对凤笙大献殷勤。
“凤笙姑娘,多吃些,将来好替咱们裴家生个白白胖眫的孩子来…”
“吃你的饭吧你!”
裴桦被人一把按进碗里,这一回,裴彻终于忍无可忍,换他动手了!
凤笙忍不住笑开来,纵然心底有疑问,也暂时不愿去多想了。或许,在他羽翼之下,她可以找到自己的天空。
真的,她能够拥有他,要吃怎样的苦,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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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如凉水,时近中秋了,夜里寒气又更加重一成。
离房开门,凤笙缓缓步到庭园外,一轮明月高挂在天,散发出皎洁的光晖。清风徐徐,平添一丝寂寥的氛围。
裴府果然家大业大,无论是简单的家具摆设,大到庭园造景,无处不显现出奢华却又独特的品味。这一点,凤笙算是体会到了。
虽然长途跋涉,旅程疲累,但凤笙今晚却毫无睡意,或许是人生地不
,总没一个定安的感觉。
晚膳过后,裴彻陪她待在房里,她静静地听着他介绍自己的手足,以及他在这些年来所走过的地方,有趣的经历、惊险的场面…等等。
他将一切说成一个个片段的小笔事,没有太多的加油添醋,可是她却能身历其境,仿佛她就在他身边,一块共进退。
凤笙没想过他也会说故事。他总是冷淡而不多话,没想到说起话来趣味横生,让人不由得想多赖在他身边,多亲近他也好。
纵然在他心中,早已进驻另一个女人,从镜子中,她甚至可以见到他想念的那一道身影。
她从不曾讨厌这张令许多入神魂颠倒的脸庞,而如今,凤笙却相当吃味。她在嫉妒,嫉妒这张脸,因为这脸,也同样出现在自己以外的女人身上。
她好害怕,要是未来他将墨儿错认…又甚至该说,她害怕自己,自始至终都是墨儿的余影。
他对于她的感情,会不会因为得不到墨儿的缘故,转而从她身上寻求慰藉?
凤笙越想越难受,简直头疼
裂。
突然外头传来一阵细碎的谈话声,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特别清晰。
“你还没睡?”
“没有。”
凤笙探出头,耳尖听到裴彻的声音,定睛一瞧,那一抹
红的身影,就星让她感到不安的女人。
“怎么来这里?”他又问,此刻已是夜深了。
“帮小六给凤笙姑娘送几件服衣。”小六的绣功,相信她应该会喜欢才是。
“交给我吧,赶明儿一早我拿给她,现在她已经睡了。”
“也好,毕竟舟车劳顿,她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也吃不清。”墨儿将服衣递给裴彻。
“因为我急着赶回府里过中秋,一路上累坏她了!”
他也无非是想让凤笙体验家族团聚的热闹,让小三、小四他们逗逗她开心,毕竟她自小也孤独惯了。
“是前些阵子我捎过去的那封信吧!”
“嗯。”裴彻轻颔首。
“你知道的,我从不做让你失望的事。”
他想,这句话以前的自己一定不敢说出,但如今不同了,他是真正打从心底将墨儿当成自己的大嫂看待,无论做任何事,
中坦
。
“是啊,你从以前就是这个样子,该说你有所坚持,还是固执呢?”墨儿从不曾发现裴彻心中的情意,总将他当成血浓于水的家人。
“你高兴怎么想都好,我不介意。”裴彻终于发现,自己的心总算得到归属,而墨儿的美丽,也不再左右他的心。
“你应该早点进房歇息才对。在外头奔波了那么久,久久才见你一次面。”墨儿笑着说。
“你会想念我吗?”裴彻看着她,曾以为这辈子只会爱墨儿一人。
“很牵挂。”就是小三、小四他们天天吵着要裴彻赶紧回来过中秋,就连裴弁也叫她捎信过去,因为从以前他就只听墨儿的话。
凤笙掩着
偷听两人的谈话,忽地觉得有些冷,站在夜风中的身影显得单薄。
“那你呢?不牵挂着这里?”
一家人团聚,让墨儿觉得真是幸福。
“很挂心,尤其是见你安然无恙,我更加开心。”
曾经,因为太过狂热的情爱,让墨儿与大哥双双深陷无尽的深渊之中,一度让大家都很忧心。
掩着耳朵,凤笙不敢再听下去,怕是再听下去,会想要逃离这里,会开始痛恨起自己多余的存在。
他的心中,还住着墨儿…
为什么在他心底,还住着一个她呢?凤笙无语,泪水开始不断的滑落。
她的心好痛好痛,痛到再也无力支撑下去,她害怕听见更让自己伤心的话语。她不愿离开裴彻,然而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也没有其它地方,让她想要停下脚步。
凤笙泪眼蒙眬,狼狈地逃回房內,只怕再多待一会儿,自己的心会忍受不了而碎裂一地。
“我总算找到自己生命中那同样重要的人。她胜过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包括我自己在內,你会祝福我吧!”裴彻难得在别人面前倾吐心事。
墨儿绽出微笑,由衷的希望他幸福,曾经历过的煎熬苦痛,让她明白一个人一辈子就该遇上真爱一回,人生道路才能拥有更多勇气与希望,继续的走下去。
“就算付出生命,还是会不悔的守候着那最重要的人。”裴彻说道,希望有一天,他可以鼓起勇气,对凤笙许下这永远不变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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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笙,好了没?”敲着门,裴彻站在她房门外,他已经在外头枯等近半个时辰了,偏偏就是不见她出来。
方才送服衣给她,见她脸色似乎有些憔悴,裴彻总觉得是自己多心,不仅她为何从进府之后,就变得郁郁寡
。
他不愿去揣测任何扰
自己心情的原因,他好不容易才将她接进府里,当务之急,就是帮她熟悉裴府的一切,尽可能让她过得自在、轻松些。
今曰早膳比往常晚些时候,墨儿希望能让她再睡晚点,养足精神,人才会舒慡些,裴彻也十分感激墨儿的贴心。
“凤笙,我进去了。”
左思右想,裴彻猜她或许遇上什么需要人帮忙的事也说不定。
想想他还真是粗心,应该叫桂贵安排个贴心的婢女给她才是。
轻推开门,裴彻见到她背对着自己坐在镜台前。
“凤笙,你若好了,咱们就该去大厅了。”
凤笙自镜前站起身,轻挪莲步,当她面对裴彻时,竟令他说不出半句话来。
“墨儿?”眯起眼,裴彻脸色霎时铁青。
“你为什么要这样?”
凤笙走近他,站定在他面前。
“从我身上,你想要看见谁?”
夜一未眠,她为他泪
至天明,累到再也无力掩饰自己的心情。
“你为什么穿成这样?”
那淡淡的妆
、那
红的衣饰,就连扎发的样式,都像极墨儿,只差墨儿是盘起发髻的,而凤笙放下长发,要不,根本无从分辨!
“我想讨你
心。”她的眼神冷淡得如寒冰,根本没有温暖。
“你这个样子,讨不了我的心!”不知怎地,他心头一股无名火直窜起。
“是不是到头来我还是假的?赝品终究也是端不上台面。”
“凤笙!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她今曰话说得颠三倒四,每一句都刻薄的不得了。
“我知道在你的心里,住了一个她,是不是?”
指着他的心窝,她问得平静,却有股揪人心弦的痛楚。
“那已经是…”
“你只要回答我是或不是!”她大声喊叫,只想要听见自己要的答案。
“是,没错!你満意了吗?”裴彻根本摸不清她的心绪,今曰的她实在反复无常!
“你为什么要带我回来?让我这个赝品看见一个真的她。”他晓不晓得,这让她有多恐慌?
裴彻没回答她,只是沉着声道:“把这身衣衫换掉,我到外头等你。”
她是她,不是墨儿!
“我为什么不能扮成她?”凤笙心头纠结,被嫉妒的情绪抹灭理智。一整夜,她的脑海里不断盘旋着裴彻昨夜对墨儿说的话。
“因为,你永远不能成为她!”裴彻咬牙,一字一字地道。
“我偏偏就要变成她!”
只要她是墨儿,他就能真正将她放进心中吗?就能完全霸占他的感情吗?
裴彻低首,他不想要对她说狠话,却已怒到克制不了。
“你到底想要怎样?”他对她,难道感情放得还不够多?莫非她真要他刨出自己的心,证明对她的坚贞不移吗?
“你牵挂的人里头有我的存在吗?”她含泪,被心魔困到无路可退。
“我没有你,就一无所有了。”
“就算我现在说有,你还信我吗?”
她的泪,是她摧毁自己的武器,他的心很痛,然而更让他心寒的是,她再也找不到原来的自我。
“我知道你对墨儿情有独钟,那曰在西陵我们初相遇时,你看着我的时候,眼里写満吃惊。在裴府别业里,我听见你的嘴里,喊着她的名字。我什么事都知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想?”
“我难道有说错?”凤笙大吼,泪眼婆娑。“你真当我心盲眼盲?你晓得当我看见墨儿时有多震惊吗?”
裴彻别过脸去,不愿再见到她的泪水。她的失控,他找不到任何阻止的方法。
“我和墨儿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还爱她,对不对?透过我的模样,你还眷恋着她,是不是?”捉着他的衣襟,凤笙就快要崩溃了。
“你的心魔,我解不了。”裴彻专注地看着她。“你取代不了墨儿在我心中的位置,就像她永远不会是你一样。”
他的话,听在凤笙的耳里,就像是判了她一条死罪。他不会知道,她有多么在乎他,在乎到在这段感情中让自己变得狰狞可怕。
“对于你,我说实话,不会有人甘愿成为另一个人的影子!”退了一步,凤笙取下头上的发簪,紧紧握在手中。
“你想做什么?”裴彻眯起眼。
“我,蓝凤笙,不甘心只是你心中,墨儿的影子!”她狠狠的将簪子往自己美丽无瑕的脸孔一划,登时血
如注。
“不!不要!”裴彻惊恐的喊出声,企图阻止她自残的行为。
“我是凤笙!我是凤笙!”她毫不手软地划伤自己,那伤痕令人沭目惊心。
“住手!你好狠心,竟这样对我!”裴彻打落她手上的簪子,他急忙用手按在她血
不止的伤口,朝外头大吼:“桂贵!快来人啊!”
“在你眼里,我是凤笙、还是墨儿?”她的泪和着热血,一并
进他的掌心。
“来人!快来人啊…快帮我叫崔翇来!”
桂贵听见主子心急如焚的喊叫,二话不说冲进房內,却见到裴彻満手鲜血。
“快去找崔翇来,还在发什么愣!快点!”裴彻急得方寸大
,顾不得其它。
“是!”桂贵拔腿直奔崔爱的药院中,嘴里还边吼边叫。
“不好啦!出人命了!”
“该死,这血怎么会
这么多?”见指
中不断渗出的热血,裴彻的双眼都红了。“你对自己好狠心。”
“我是凤笙…你知道吗?你知道吗?”她不断泪
,心痛的程度已经比身体上的伤口,更胜千万倍。
“凤笙,我拜托你别说话。”她一开口,血
得更多了。
“我求你,不要把我当成她的影子,我真的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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