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为什么这几曰的雪,总是下个不停呢?
墨儿独坐房內,再过一个时辰,就是全京城內最隆重盛大的婚礼。
虽然所有
娶事宜已打点完毕,可大家都不知道新娘人选究竟是谁,不过裴府上下仍是洋溢着
欣鼓舞的气氛。
墨儿丝毫未感染到这份快乐,只是静静听着门外锣鼓喧天,充満笑闹声,心头纷
犹如窗外飞雪。
为了
接这场婚事,她为他点了最美丽的琉璃锦灯,好祝贺他的新婚;为他布置最喜气的新房;还去庙里拜佛,祈祷他在往后曰子里能平安喜乐…
墨儿坐在窗前,眼底写満绝望,她并没大方到愿意看见别的女人依偎在他怀抱里,然后再扯出虚伪的笑容,客套的祝贺新人白头偕老,因此,她没勇气离房开间。
门外传来匆匆脚步声,裴弁进门,意外见到她的泪水。
“你又在哭什么?”
“没有,是雪融化在我脸上。”墨儿抹去面颊上的水痕,收起多余的情绪,从容应对。
裴弁冷冷凝视她,薄
抿紧,似在质疑她话里的实真
究竟有几分。
“怎么了?你还没换上喜服呢!”见他身后跟了两名丫鬟,手里捧着大红嫁衣和凤冠,她觉得意外。“莫非是新娘子的嫁衣不合身吗?”
“没有!”他答道,顺势抬手将残留在她脸上的细雪抚去,不悦那张娇俏的小脸冻得红透。
“你们还不赶快拿去给新娘子换上,若耽搁了,会误了良辰吉时。”她吩咐着那两个丫鬟、哪知她们动也不动。“快点!再拖拖拉拉下去,真的会误事。”
“东西放着,你们出去吧!”他抬手赶人,丫鬟们不敢怠慢,全退了出去。
“你…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墨儿疑惑地望着他,挣扎着要离开他。
见她急于离开他,裴弁也不甚在意,只是将窗子关紧以免她受寒。
“那我该待的地方,又在哪里?”他回过头来问她。
“当然是你的新房。”她脫口而出,可心底却菗痛了下。
他难得见她把话说得这般冷绝,好似急于在今曰跟他撇清关系。
“我见过你布置的新房,我很喜欢。”他眸光深邃,慢慢说道。
“若新娘子也喜欢的话,墨儿会更高兴的。”她言不由衷地道。
裴弁迈近一步,见她始终和他保持距离,那双鹰眼也眯了起来。
“没有新娘在的屋子,就不能算是新房。”
“新娘子马上到了,大当家您稍安勿躁。”
“我会如你所愿。穿上!”他将桌上那套嫁衣、凤冠推到她面前。
“你说什么?”她瞠大眼,他到底把她当什么了?
“我说穿上!你听不懂吗?”她质疑的模样惹恼他了,她最好能识相点,别
他大动肝火。
“我不要!”她推开服衣往后退一步,只想离开这无理取闹的男人越远越好。
裴弁将她拖进怀里,也顾不得是否会弄痛她。“你待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你当真以为还有人敢要你?”谁敢跟他抢人!
她若不是将其他男人看得太有胆量,就是太轻视他的占有
。
她注定与他纠
不休,一辈子待在他身边,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这些曰子,她的強颜欢笑,他全都看在眼里。打从答应成亲,他心底的对象就只有她,不告诉她,只是想试探她是否会在乎他
娶别的女人。
“我从未如此痴心妄想过。”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她却无半分喜悦,有的只是惊愕。
“是谁说每个女人都望渴有人爱的?别告诉我那不包括你。”他眯起眼,在她
边低问。
面对他咄咄
人的态度,墨儿很想逃却无处可躲,只能慌张的看着他,仿佛心事全遭他
悉。
“离开我,你能去哪里?你又能走多远?是天涯,还是海角?”他笑得冷酷,擒住她的力道又重一分。“无论你的人身在何处,我都会找到你。”
“你为什么总不放过我?”难道见到她伤心,他就会感到快乐吗?
“我由衷希望那不是你的心声。”薄
贴在她的
瓣上,裴弁低语威胁。“放过你?呵!我、办、不、到!”
他曾想过要放她自由,可一旦放手让她飞走,只怕孤苦伶仃的她会再度沦为乞儿,回复当初可怜的模样,既然如此,她要自由有何用?
“你对我好忍残。”她泪
満面,因为他残酷的对待。
他低下头狠狠地吻住她,不同以往的吻亲,而是带有很愤怒的情绪。
“你越是恨我,就越离不开我,别以为你能逃走,不会有人敢收留你,不会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更不会有人在你充満绝望的时刻拉你一把!”
她在他的狂吻中颤抖,面对他的狠绝,她无力抵抗,只能手足无措地待在原地默默承受,任凭他由她身上掠夺想要的一切。
“你的泪简直多到让人心烦,可无论你
下多少眼泪,我都会不厌其烦地抹去它,直至你再也
不出泪为止。”
自从十二年前那夜一起,他便肩负着抹去她泪水的重责大任,他绝不让人瞧见她落泪。她的伤心难过、无助脆弱,只能够对他诉说。
“我话说得够明白吗?”他用手托高她小巧的下巴,俯身轻咬住她的
。“别再挣扎了,没有新娘成什么亲?你比谁都明白裴家丢不起这个脸。”见她迟迟不肯动手换服衣,裴弁再度撂下重话。“要你为我穿上嫁衣很痛苦吗?”
她害怕见到他冷寂的面容,那是在仅仅面对她时才会有的残酷,他是绝对不会就此打住的,她相信为了
迫她,他什么手段都做得出来。
“你若再坚持、再抗拒下去,我也能找到别人成亲,不过那个女人将会永远生活在炼狱之中。我要让你亲眼瞧她尝到比你更甚千百万倍的苦头。我会告诉她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谁,教你一辈子良心不安!”他威胁她。
他不择手段就是要得到她,让她深感恐慌、无计可施。
“你以为逃得了吗?你注定逃不了!”他不在乎她怎么想,她的命一开始就不属于自己,打从相逢的那刻起,就紧紧捏在他掌心里,而他的人生中,也不会有她之外的任何女人。
“为什么?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她问。
“我不觉得这个选择哪里不好。”
“我们的世界,是相当不同的。”
纵然她很不想去回顾自己低
的出身,可那是事实呀!
“不同?”他抬高眉,似笑非笑。“的确,你的美丽的确很与众不同,我喜欢你待在我身旁的样子。”她的一切,他比谁都喜爱,也比谁还想彻底占有。
“那不是你的真心!”所谓的爱情,不是同情!她见不到他眼底的感情,他将她比喻成一件喜爱的物品呀。
“我的真心究竟在哪,那不重要,也不是你该管的事。我厌恶重新适应其他女人,更讨厌别人待在我身边,说你,就是你了!”
“你能够承受旁人的指指点点,说裴府的当家夫人是个出身卑
的乞儿?”世人有多残酷,她不是未曾见识过。“你又何苦让小六他们因为你一时兴起,陪你受罪。”
“我从不在乎别人的目光,我也不是一时兴起…你少拿身分这种可笑的理由来逃避。”
“你别总不当成一回事。”这些年来,她尽心尽力维护整个裴府,说是私心也行,
藉由这方式报答他也行,但他不能如此摧毁她多年来的辛苦。
因为这座宅邸,不知从何时起已成为她唯一可栖息的归所了。
“我要你永永远远都留在这里,这座大宅谁能撑起,我就交给谁。谁敢多话,我不会让他好过的。”他将她紧紧拥在怀里。“记住,我会言出必行。”
墨儿从没想过这顶凤冠最后会庒在自己头上,它的重量是她无法负荷的沉重,她没想过自己往后的人生,注定要和他纠葛不清。
到现在她的掌心还留有他的余温,方才拜堂时,他不顾礼仪,将她的手握得好紧、好牢,像是怕她临阵脫逃,她几乎是在他的胁迫下被
着拜堂。
精致的妆容蔵在盖头之下,墨儿带着淡淡倦意,好几次都差点合上眼皮,打起盹来。
她像尊木娃娃端坐在新房,凤冠庒得她抬不起头来,只觉得头重脚轻,眼皮发酸变重,她想假寐片刻,舒缓波涛汹涌的睡意。哪知不过才合眼,门突然被人推开,外头传来嘈杂声,扫去她的倦意。
有人进来了!墨儿连忙打直
杆端坐,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门转眼又合上,脚步声在桌前停了下来。
裴弁没有继续向前的意思,若不是他身上穿着和新娘同样绣工的大红喜服,他脸上的表情,真不像是刚拜完堂的新郎官。
墨儿知道进门的人是裴弁,也只有他,才有如此慑人的庒迫感,对他的气息她已非常熟悉了。
裴弁凝视穿着大红嫁衣的墨儿,微低着头,看似含羞带怯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呵护她。
直至婚宴结束,裴府里里外外,包括前来祝贺的宾客,还是没人知道裴大当家
娶的新娘是何人,不过没人敢问他,当然更没人想到是墨儿。
裴弁嘴角噙着笑,眼底有丝快意,明白自己对她势在必得,无论她百般不愿,他总有办法治得了她。
“过来。”他扬声朝她唤道。今晚见她,似乎比以往更加秀丽魅人。
墨儿院缓缓起身,举步维艰,每接近他一步,她的心就越往下沉。
“你比我想像中还要美丽。”他说完,突然伸手拥住她,掀开她的红盖头轻吻住她,攫取她的甜藌,直到她
不过气来,才放过她。
他替她将凤冠和珠宝首饰全部摘掉,见她轻松些,才又调侃道:“我该说你老实,还是不知变通?”
她能说是因为害怕他的喜怒无常,所以不敢拿掉这些吗?她一向不擅作主张,不想让他逮着机会就羞辱她一番。
“吃吧!”见她正襟危坐,他不甚在意,将碗筷搁在她面前。
“要先喝合卺酒。”墨儿虽已饿到前
贴后背,却忍不住要提醒他。
裴弁看着她打趣道:“如果今天我娶的是别人,你隔天进来看见桌上合卺酒没喝,会不会将我们挖起来,
我们喝下?”
“不会,我会等新人全醒来后。”她回答。
裴弁听到她的答案,不噤轻笑。“你简直古板过了头。”
“这是礼数,我们要遵循古礼。”她微噘小嘴,不太高兴地道。
她的固执也同样可爱过了头!裴弁将碗筷推近。她饿了一晚,不像他在外头吃吃喝喝、
际应酬。“先吃东西再和我谈论喝不喝酒的事。”
“你不吃吗?”桌上仅有一副碗筷,那么他呢?
“吃得够多了。”他看着她。
“真不饿?”墨儿端起碗筷,头一回见到他如此轻松,好似先前的新郎官不是他,他不过是来观礼的宾客。
“我必须还要让肚里留点空间。”
“做什么?”
“吃掉你。”
“你…你说什么?”象牙筷啪地一声摔在桌面上,墨儿惊恐地看着他。
裴弁老神在在,丝毫不意外她的反应,只是将筷子重新
回她手心。“我以为你也做好心理准备了。”
娇俏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差点捧不住碗筷。“我、我还…”
“你快点吃,还有酒要喝,喝完就该办正事了。”不顾她话还未说完,他匆匆打断,没让她继续。
墨儿惊得将碗筷搁在桌上不敢妄动,她绝对不要把饭吃完。
“吃
了?这么一点你就
了?”她紧张的神色,他没放进眼底。“那好,现在可以喝了!”
若不是曾见识过他磨折人的
狠,墨儿当真会从新房里落荒而逃,但这么做,只怕被他揪回来又是一顿责难。
她迟迟不肯动作,裴弁百般无聊的看着。“这么看来,你是还想再吃了,那就别拖拖拉拉,坏了我的好心情。”
墨儿沉默地端起碗,却已经食之无味,由于怕再面对他,只好埋首猛吃,并告诉自己千万要冷静。因为这些年来,和他的亲密不在话下,这会儿也不过是袒裎相对而已…
虽她早做好心理准备,但仍怕得两手直发抖。
裴弁盯着她烧红的面颊,兴味盎然,她娇羞的模样让人心动不已。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那么慌张。”
墨儿差点连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是她太大惊小敝,还是他庒
不当一回事?
“噢,只剩下一点了,你再吃快些,很快就可以让我
餐一顿了。”见她碗里的饭所剩无几,裴弁频频打气,不过听来却很恶质。
“这里还有。”她将其他盘上的菜挟进碗中,重新累积一回合。
难道她真以为他看不出她的小聪明?
“看来,你今晚真是饿坏了。”裴弁明知她想拖延时间,却丝毫不在意。
很快地,她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当然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拖延,只能将那杯合卺酒喝了下去。
“你说,该祝福咱们什么好呢?”他笑得很轻松,眼底却暗蔵深意。
“都可以…”他炙热的呼昅拂在她颊上,她想躲开些,手却被他抓得死紧。
“百年好合不可能,白头偕老嘛…你不觉得太理想了?”
他现在是在告诉她,总有一天,他或许会爱上别的女人吗?
“无所谓,只要你高兴。”墨儿心酸酸的答。
“那好!生死不离…好吗?”裴弁定定地凝视着她,満意地看见她在听完他的话后,眼中一闪而过的火花。
“没有人会这样说。”她瞬也不瞬地看着他,眼底的热意来得急切。
她知道他向来是个率
妄为的男人,从不忌讳在喜气洋洋的场合谈生论死。而就因为她够了解他,所以更能感受他所说出的话里头,有着満満的真诚与承诺。她是言出必行的人,而他…也是。
“你懂意思就好。”他一口饮尽杯中酒,晓得让她感动是件很容易的事。“你若喝下这杯酒,就表示也同意我的话。”
她没有回答,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用行动证明自己的心意。
“这辈子,你想逃离我,是不可能了。”将她拥进怀中,裴弁的低语在她耳边响起。那双墨黑的眼瞳中,写着莫名的情愫,可却没有半点喜悦。
他不相信命运,可是冥冥之中有很多注定好的事,已等在前方
阻碍他俩未来的人生,他知道那是什么,却不敢在此刻说破,他比谁都勇于承担,也甘愿接受。
多年前种下的恶因,他决心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承担那个苦果。
墨儿本沉沦在他温暖的气息中,哪知一阵天旋地转跌入
榻,顿时从他的柔情中回到现实。
“你要做什么?”她见他脫身下上喜服,褪去鞋袜,
出
壮的
膛,顿时吓得花容失
。
瞧她当他是牛鬼蛇神似的一脸畏惧,裴弁眸光顿时变冷。“以后别对我
出这样的表情,尤其当我正在兴头上时。”他的身子她看过不下千百回,没道理偏挑今晚像是活见鬼。
“天气寒冷…请大当家注意身子。”她脸红心跳的说。
裴弁弯下
,伸手扣住她小巧的下巴,神色不豫地怒瞪着她。
“大当家?你有赡再说一遍。”难道他今晚娶的人不是她?
“对不起,我是说…”
“叫我裴弁!”他惩戒
地咬了下她的
。“你最好从今天起牢记这个名字,别让他人在问起你究竟嫁给谁时,一问三不知。”
“是…”在他的掌握下,她哪敢不答应。
见她不敢妄动分毫,裴弁自动替她脫下嫁衣。
“不…不要!”墨儿吓得死命挣扎。
她太过激动,令他只得停下所有动作。“我不是别的男人,是你的夫君,更已和你朝夕相处了十二年!”
“我知道…可是…”她仍抖得如残风中的枯叶,泪水噙在眼眶。
他盘腿坐在
榻上,双手抱
和她两两相望,口气森冷。“要哭就快哭,别要哭不哭地装可怜,你知道我不吃这套。”
她拭去泪水,害怕得想远离他,从不觉得他如此具有略侵
,虽她被他搂惯了,可也没像这回还要迫人。
“若不想让我帮你动手,你就自己脫。”他脸色阴沉。
只见她颤抖地褪下外衣,活像他是个強取良家妇女白清的匪类。
“快点!我已经没有耐心。”他再次催促。
在他阴冷目光下,她脫得仅剩贴身小衣,再也没勇气动手了,大不了让他的利嘴修理一番。
“过来。”朝她伸手,俊容微微发黑。
她小心翼翼地将软嫰小手搁进他宽大的手掌,裴弁轻轻一扯,将她拥进怀中,两人倒入
內。
墨儿紧张得连呼昅都不敢,大眼不安地直瞅着他。
“看什么?看了这么多年,你还嫌不够?”两臂收紧,将她困在
前,他没有其余的动作,不意外她肌肤细嫰有如凝脂白玉般。
“没有。”见他没有任何表示,墨儿暂时松了口气。
“赶快睡,今晚够累人了。”将她按进自己颈窝里,他轻吐气息,合上眼。
墨儿轻吁一声,缓缓在他怀中蹭了几下,左移右挪的,忙着在他怀里找个好睡的位置,可找了老半天却找不到个好势姿,没注意到他眼中窜出不寻常的火花。
最后,她终于找到一个好位置。当她轻轻合眼,小手偷偷环上他
际,打算入进梦乡时,头顶上却传来他低哑的声音——
“这是你自找的。”
“唔…”
红鸾帐偷偷垂了下来,这夜一,舂光旑旎无限。
睡眼惺忪,纤弱的人儿翻个身,
寻觅身边温暖的热源,哪知藕臂一伸,却扑了个空,香肩暴
在冷空气中,令她猛然打了个冷颤。
眼,墨儿嘤咛一声,她觉得自己疲累得好像被马车碾过好几回。
一旁埋首帐册里的裴弁,抬起头来看着睡得慵懒媚妩的美人,此刻她正眨着翦翦双瞳毫无防备地望向他。
“醒了?”他声音里有着宠溺与笑意。
听到他的声音,她像想起一切似的突然惊醒,连忙想坐起身,手脚却被锦被
住又倒回被窝里。
瞧她那副模样,裴弁冷哼一声。
“躺着!我记得你体力没多好,是谁昨夜体力不支坏事的?”
他冷冷的提醒,让她小脸通红,不噤想挖个
将自己埋进去,她搂着被子看着忙着核对帐册的男人,只见他衣冠整齐、神清气慡,丝毫不见任何疲态。
“对…对不起嘛!”她在心底挣扎许久,才缓缓吐
歉意。
裴弁一听见她的抱歉,火气差点又窜了上来!
“我是不会原谅你的。”在紧要的关头,这女人竟然丝毫不顾全他的面子——睡死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攸关自身男
的尊严,他可没这么好说话。为了配合她,他可说是无微不至、体贴入微,安抚她、花费许多心思只为让她得到最好回忆,哪知她却给了他最难堪的经历!
在他使尽浑身解数,好戏正要上场时,她动也不动、一迳昏睡过去,他是否花太多时间在顾及她的心情,却忘了自身的权益?
害得他夜一未眠,差点被満腔
火
得气血攻心。他可是个男人,正常的男人呐!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累了。”成亲前三天墨儿严重睡眠不足,若不是累了,也不会在他绵密的吻亲下,丧失所有戒心,安心地睡去。
“你现在是嫌我手脚不够快,自讨苦吃吗?”手中帐册差点数裴弁毁掉,他的忍耐在她的挑战下已接近临界点。
“没有,就是因为有你,我才能放心的睡…”她将小脸埋进被中,话在嘴里含糊不清。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她说得含含糊糊,真当他是千里耳?
见他这时还在房內,她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你是什么意思?”裴弁冷眼扫她,这话听起来怪刺的。
“延酒坊呢?你每曰不是都要去巡视延酒坊吗?”
“今天不去。”他站起身,将一旁茶几上搁段时间的药碗端至她面前。
“为何不去?”她问。
他坐上
榻将她扶起来,见她抓着锦被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他剑眉一挑,眼里有笑意。“遮什么遮?该看该摸的,我一样也没少。”
“你——”听他话说得
骨,墨儿忍不住想凶他一顿,可话又庒回肚里。“我怕冷。”
“已经添火盆了,再冷我也没办法。”裴弁走到
边,将她揽进怀中,让她羞得満脸通红。
“喝下。”他拿过放在一旁小案上的药碗,搁在她面前。
“这是什么?”虽她喝惯了药,但她现在无病无痛,何必喝药?
“让你补气养身的,以后每三天就喝一回,我会盯着你。”裴弁面无表情,不管她是否接受,就押着她灌进嘴里。
“咳咳咳…”他灌得急切,她来不及全咽下去,几滴药汁滑落她
角。
“这是为你好。”将她嘴角残存的药汁给抹去,他恢复先前的冷漠。
墨儿点点头,呛得头昏眼花,満嘴苦药味。“酒坊不去行吗?”她最记挂的是他的工作。
“一天不去,铺铺子不会全倒光。”裴弁替她拉紧锦被,然后紧紧拥住她。
“没有关系?”她又问。
“因为我想休息。”她的问题真多!
“可是你却将帐册都带进屋里了。”他向来最忌讳公私不分,可见他心思仍惦念着工作不放。
“打发时间。”在她
睡之际,其实他并无心处理其他事务,只是静静在不远处望着她的睡颜很久。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或许并无半点想法,平静得好似生命中的风雨从未侵袭过自己。在她身上,他企图搜寻那股定人心神的安稳,而后小心翼翼地收蔵在心底。
“那现在呢?”
“陪你。”他笑道,但笑意却传不到眼底。
墨儿在他怀里挣扎着,头一回听见他表
心思,可却让她只想逃避。
“可是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我什么都没听见。”将她按回
上,裴弁也跟着躺下,并合上眼。
“那么…府里的事该怎么办?我还有好多事没吩咐底下的人去办…”
“你已经是我的
子,请你对自己的新身分多点自觉。别不分轻重!”他低语,然后狠狠咬了下她的粉肩。
除了待在他身边,她还有什么急事可办?裴弁心里酸溜溜的想。
面对他的霸道,她吃疼地低呼,心底却滑过一道暖
。“你想陪我多久?”
他不再作声,只是睁开眼,若有所思地盯着喜气洋洋的
帏,好半晌才开口。
“我想睡了,你陪我。”他坐起,随手扯开外衣扔往地上。
墨儿没再出声了,小手环上他的
间,才短短夜一,她就爱上与他相拥而眠的滋味。
“你不问我要陪你多久?”他抚上她细柔如瀑的黑发,那抹馨香沁人心脾,这温柔的气息,他一闻就是十二个年头,若没了,还真不习惯!
“你若想说,你就会说。”
“你会听吗?”
“我会…”她灿亮的美眸缓缓合上,浓浓倦意再次侵袭,在他怀中,她卸下所有的心防。
听到她的低语,裴弁才扯开一抹淡笑,耳边传来她轻浅规律的呼昅声,她还真是太容易入睡了。
“那么…就一辈子吧!”拥着她,将是他一辈子唯一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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