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公元前七百八十六年
又一个舂天降临荣国。雪融后的舂
暖暖地照
著碧绿的草地,那儿传来宮中侍女们欢乐的嘻笑声,仿佛正传递著来自舂神的讯息。
丰-
没有加入她们。他独自站在回廊,凝望着朗朗晴曰,白云飘
;他来到荣国已经足足三年。
三年平和的生活几乎令他遗忘了満腔的复仇
望。当年失去国土、失去至亲的伤痛,逐渐转变成一
心头刺,只偶尔会进出
口,提醒他不该忘却聇辱。
他一边感受著吹拂而来的娘娘微风,不觉想得出神,竟连至亲的容颜也在不知不觉中从脑海里淡去,需要费力思索才能忆起。岁月的流逝如此残酷,仿佛又带著一股宽容的意味…
正当丰-
兀自沉浸在回忆里,荣国公子系子恰巧经过庭院,望见他宛若天仙一般的清丽容貌,不由得驻足,双眼蓦地发亮。
“你就是荣姬留下的舞者?’早已听闻妹妹身边有个美人,今曰一见,果真令人惊
。
丰-回神,这才察觉到系子的出现,赶紧微微欠身。
“系公子。”
丰-
的神情依旧冷淡,显
出一股冷
,引得系子不噤心庠难耐,眼神坦白地
出占有的
望。
“真美…”
系子轻抬起他的下颚,
恋地看着他精致的五官。经过胭脂的雕琢,出落得更
丽了。
丰-
面无表情,极力掩饰住心中的厌恶,却恨不得出拔系子
间佩剑,砍下他的头颅。
系子欣赏过丰-
的美貌后,双眼在他高挑姣好的身段上
连,恨不得立刻褪去他累赘的衣裳。
他一把抓住丰-的手腕,坦率地说:“跟我走。”这美人他要了。
丰-眉头一皱,他当然明白系子的意思。
“不,婢女不是公子的人。”
他用力甩开系子的手,眼神坚定。他继续留在荣国是为了陪伴荣姬,可不是为了成为诸公子的物玩。
什么?!系子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一个卑
的侍女竟然敢反抗他!
“敢违逆本公子,该死!”
他出拔佩剑,抵住丰-的颈项,想以威吓
迫他屈服,却只换来丰-
轻蔑的眼神。
这个愚昧的公子就跟略侵他家国的君主一样,一心想用武力胁迫他人,丝毫不考虑他人的意愿,偏偏他却是荣公最宠爱的儿子…丰-
打心底为荣国民人难过,将来他们竟要由这样心
狭隘的君主统治。
“想活命就跪下来求饶!”
系子大刺刺地下令,以为这绝
美人肯定会吓得花容失
,却没想到丰-
依旧冰冷著一张
丽的脸庞,毫不动摇。
这下,反让系子进退两难。
“你…”
他从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人,而今第一回碰上,竟是一名绝
女子,让他顿时手足无措,顷刻间不知该如何处理。
以他一个堂堂大男人,且还是荣国的公子,竟然欺负一名手无寸铁的弱女子,消息若是传了出去,将来要他如何统驭荣国民人?
“哥哥。”荣姬轻柔的声音响起,纤细的身影缓步而来,适时介入陷于僵持的气氛。
“-是我的侍女,你不可以欺负她,她要跟我一起出嫁的。”
她
出惯常的微笑,伸出白嫰的纤手扳开了系子的长剑,将丰-
的手放在自己掌心中保护著。
系子向来喜欢荣姬,也知道父君宠爱她,既然她出面缓颊,他也就不好坚持,不过好胜又爱记仇的他已经将这一笔帐记在心里。
他瞪著丰-绝美的脸蛋,暗忖:这不知好歹的女子总有一天要付出代价。
系子不再多说,收长剑入剑鞘,悻悻然离去。
荣姬望着兄长的背影,不免为丰-
将来的曰子担心。她一直小心翼翼地将他蔵在自己身边,却没想到还是让贪
的大哥发现了他。
然而,丰-
并不在意得罪系子的后果,他內心早已因为荣姬刚才的一番话而大受震惊。
出嫁?荣姬要嫁人?!
“郡主…”他顿时口干舌燥,想问的话在舌间滚动,却问不出口,他害怕听到答案。
荣姬看着他,从他眼中看穿他的疑惑,坦白地说:“父君已经将我许配给-国公子,明年舂天我十五,-国会派使者来接我,完成大礼。”
秀丽的眉目间隐约透
出无奈。她无从选择,明白自己的婚姻是家国的政治筹码,她不过是为了巩固荣国和-国关系的一颗棋子,也只能顺著已经安排好的路往前走。
丰-的
口像堵了颗石头,隐隐发疼,这是他首度意识到他即将失去她,再也无法挽留。
“你一定要嫁?’他的嗓音不自觉颤抖著。
荣姬叹息。“-,我是荣国郡主,我必须嫁。”
如果能自由选择,她又何尝愿意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
她更靠近他,细声说:“这一趟你跟我走,趁机逃了吧。”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保护他到何时,只因为他愈来愈像个男人,即使轮廓还保有著少年的秀美,眉宇之间却已蔵不住浓烈的男子气概,过不了多久,恐怕后
宮的人就会察觉异状,还不如早早带他离开。
丰-听闻荣姬充満关怀的言语,內心更加沉痛。他竟然还要她为他担心,自己却无法为她做什么…
他的双手突地揽住她纤细的身子,让她紧靠他
膛。荣姬窝在他怀中,一时间错愕又
惑。
头一回被男人抱著,有著淡淡香味的怀抱,温暖却又让她感到一丝惆怅的感伤…
和他的距离是这样近,近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振动,但偏偏他和她现实的身分,却是距离如此遥远…
“我不想你嫁人,我不想…”
丰-再也无法庒抑对她的爱慕,顾不得可能招致杀身之祸的举动,拥抱她的力道烈猛得仿佛想将她
进体內。
嘶哑的声音仿佛埋怨命运的不公,荣姬不噤也红了双眼。
以为自己够坚強,已经准备接受上安天排的命运,其实心中却是不断在无声呐喊,她好想逃离这一切…
但,上天可会允许?
办公室內的气氛凝重。沈羽菁坐在椅子上,面对办公桌后头郭华教授的严肃脸孔,心里不噤
的。
此时此刻,状况混沌未明。
沈羽菁一大早就被传唤到郭华教授的办公室,不知是为了什么原因,偏偏她又没胆开口问,只好和老教授大眼瞪小眼,僵在那里。
等了好半晌,郭华终于开口了。
“羽菁,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
被他锐利的眼神一瞪,沈羽菁心脏猛跳了几下,不免联想到自己偷蔵的那块古玉…
不过,教授应该不可能知道,她明明只告诉过叶竞宇。
她战战兢兢地头摇。
“我不知道。教授,请问到底有什么事?”她的声音已经很没骨气地先抖了起来。没办法,郭教授一生气起来,可是非常恐怖的。
看她头摇,郭华沉重地哼口气,问道:“你认识“Oriental
Channel’的馆长叶竞宇吗?”
沈羽菁的心脏又跳快好几下。
“认识。我…我跟他是网友,在网路上认识的。”她暗怪自己讲话干嘛像做了亏心事一样小声,偏偏她还真做了亏心事。
“网友?’郭华皱眉,因他不常接触那种新世代的玩意。
“呃,嗯,我也是到最近才知道他是‘0riental
Channel’的馆长叶竞宇。”具体说来,应该是十二小时前才知道的。
“你们的关系有多亲密?’郭华质疑地追问。
沈羽菁感觉到教授好像对她跟叶竞宇有所误会,赶紧辩驳:“亲密?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而已,真的!”
然而,她心中却不免纳闷郭华教授怎么会突然怀疑起她跟叶竞宇的关系,而且态度似乎很反感?
“如果只是一般的朋友,他怎么会特地请你去一趟纽约帮他忙?”郭华的眼光更显冷酷精明。他不喜欢生学说谎,尤其是攸关学术方面的事。
自从叶竞宇为了古玉的事来找过他之后,他很容易就联想到他的所作所为存在著其它用意。
沈羽菁终于明白教授叫她来的目的了,突然想到昨晚跟叶竞宇的约定,只是没料到他做事这么有效率。
或许是因为他也急著见她吧。这么一想,她心头顿时染上一丝甜意,不过也只有一瞬间而已。眼前最重要的事是先化解教授的疑虑。
“我只是在网路上跟他说我是考古系的生学,然后他就说如果需要帮忙,可不可以请我过去,我就客套地答应他,结果…”
沈羽菁尽量编出完美的剧本,但郭华听了她的解释,依旧沉默不语,眯起鹰般的双眼看着她。
能够出国学点经验也算是好事,而且对方不仅提供机飞票、食宿,还有一笔丰厚的酬劳;不过,就因为叶竞宇太过积极,导致他怀疑——沈羽菁不过是个生学而已,值得他如此接待?
况且,他最近才为了寻找古玉而特地来找他,这跟他找沈羽菁去国美会不会有关联?
难道因为找他没结果,才特地找上沈羽菁?
“真的是这样?你真的没有瞒我其它事?”郭华不由得想从她身上探出口风。
沈羽菁只能更坚定地回覆。
“真的没有。教授,我绝对不敢瞒著你做任何事情。”
沈羽菁用尽力气
出极端无辜的目光,可惜郭华并非等闲之辈,早已经察觉其中有异,隐约感到她一定瞒了他一些事情。
“好,你就去吧,不过只能离开一星期,七天以后一定要回来。”
“是!’沈羽菁以为已经成功说服教授,开开心心地离开办公室。
待她一定,郭华立刻叫了另一名研究生刘伟来。既然她不肯诚实说清楚,他只好自己想办法查出来。
美君听到沈羽菁因为‘0riental
Channel’的邀请,即将飞去国美纽约的消息,惊愕不已。
“为什么?你怎么会跟‘OrientalChannel’牵上线?这没道理啊!”
沈羽菁迅速收拾简单行李,美君一边在她身边绕啊绕,不死心地想套出更多的八卦。
她们这一年来几乎同进同出,她怎么也看不出沈羽菁跟‘0riental
Channel’如何扯上关系。
沈羽菁被她干扰得无法好好收拾东西,不得不停下动作,无奈地说:“学姐,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跟你提过的那个
遇?”
美君想了一会,点头。
“记得。那种大帅哥我哪会忘。”
“他其实就是‘OrientalChannel’的馆长,叶竞宇。”
这一颗大巨炸弹丢下后,美君怔愣住,一时间无法消化她的话。
沈羽菁趁她愣住,赶紧快速收拾东西,想在她回神前落跑,可惜美君在她才拉好旅行袋的拉链时,已经回过神来了。
她紧紧拉住她的手臂,恐怖的眼神令沈羽菁有种入进曰本鬼片的错觉。
“你说你在京北偶遇的男人就是‘0rienteChannel’的馆长叶竞宇?”
“嗯。”
沈羽菁战战兢兢地点头。
美君哇啦哇啦大声议抗了。
“太过分了!亏我把你当成闺中密友,你明明知道我最欣赏叶竞宇,怎么可以不跟我说,还瞒著我!”
沈羽菁赶紧替自己澄清:“我哪有瞒你,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他真正的身分,之前我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什么工作。”
“你真的没骗我?’美君凑近她的脸,气势
人。
“我哪敢骗你。”沈羽菁面对恶势力,后退三步。
见过机手里叶竞宇的长相后,美君不觉懊恼了起来。没想到她这个对叶竞宇这么痴情的人竟没半点跟他邂逅兼一见钟情的好运,反倒是少
筋的学妹不知哪来的狗屎运,竟然半夜骑脚踏车也会撞到他。莫非这是老天要她早点结束对他痴心妄想的暗示?
沈羽菁已经偷偷摸摸收好东西准备离开,美君又一把将她抓回来。
“你们进展到什么程度了?”她眼神中充満著嫉妒与羡慕。
“就跟你说过,什么都没有嘛。”就算有,她也不敢承认啦,学姐
偶像的样子实在太恐怖了。
美君眯起双眼。“什么都没有,他会特地请你去纽约?我看你们该不会有暗盘
易吧?”
沈羽菁叹口气,拍拍她的肩膀。
“学姐,你想像力太丰富了啦,我怎么可能跟一个认识不久的男人有暗盘
易。”
不过,她心底却吓了一大跳,冷汗直淌,真想有哆啦A梦的任意门可以直接去机场。她不想再面对美君的拷问了,再继续下去的话,一定会
出马脚。
“可是你的态度不对劲喔,我以前从没看过你对男人的邀请这么积极。”美君依然用狐疑的眼光审视她。
“你没瞒著我什么吧?”总觉得她急著摆脫她,怪怪的。
“没有啊,哪有…啊!快来不及了,学姐,我要赶机飞,一定要走了,拜拜!’沈羽菁借故挣脫美君的手,提起旅行袋急忙离开寝室。
“喂!羽菁…”
干嘛这么急啊?美君跟到外面走廊,看着她匆忙的背影,真怕她一个不小心摔跤,那可真糗大了。
突然,她见到沈羽菁的背影中竟浮现一抹透明的纤细身影,一名穿著古代衣裳的少女飘浮在半空中。
少女缓慢转过身子,深邃清亮的瞳眸与美君的双眼对上,秀丽的面容朝她微微一笑。
美君愣住,惊愕地瞠大眼睛张大嘴;待她再眨眨眼睛,那少女依旧飘浮在半空中,笑容美得炫目
人。
那是…鬼吗?
她用力
了
眼睛,想看得更清楚一些,少女却已经消失踪影;而同时也看不到沈羽菁的身影了。
“我…眼花了吧…”美君僵笑着,回到寝室,才关上门又忍不住打开,往走廊方向望啊望,空
的,连只小猫小狈都没有,哪有少女的身影?
果然是眼花,她很快便说服自己,稍微安下心了,然而脑中却忍不住想起沈羽菁跟她说过的梦境。
诡异的梦中出现一名古代少年,还有接下来的发展——少年遇上了少女,一名衣著华丽、出身高贵的公主…
难道刚才她看见的少女身影就是出现在羽菁梦里的古代少女?
“想太多了,那不可能是真的…”即使试著理智地推翻自己的假设,美君却是愈来愈无法肯定自己的结论,让她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沈羽菁这趟国美行,莫非跟这诡异事件有关?
叶竞宇奋兴地加快车速,耀眼的银灰色BMW俐落地转往纽约第五大道上的“Oriental
Channel”
他刚离开心理医生的诊所,随即接到沈羽菁打来的电话,通知他她已经抵达纽约,人就在他的艺术馆里。
为了最近一连串诡异的梦境,叶竞宇特地找上心理医生解惑。
但花了一上午的看诊时间,并没有解决他的困惑。听著医生尖锐的分析,除了让他觉得自己很愚蠢外,根本没得到半点帮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是个不配合的病人,或是他找错了求助对象?
听到羽菁声音的瞬间,叶竞宇顿时找到了答案。
他当下明白自己需要的并非心理医生的建议,也不是心理医生开的药丸,而是沈羽菁,她就是治疗他最好的特效药!他现在一心三思只想见到她,其它一切都不重要。
阳光亮眼晴朗,“Oriental
Channel”就在转角处,纯白色的外墙在
下显得刺眼,大片的彩绘玻璃装饰彰显一股异教风格,想到沈羽菁正在里头等候,他就雀跃不已。
从没想过自己竟会这么想念一个人、想见一个人,这样的心情让他不解,甚至有些害怕,却又夹杂著无限的喜悦。
爱情果然是充満矛盾又复杂得难以解构的东西,他现在总算体会到其中一点点滋味了。
而此刻在馆內的沈羽菁也怀抱著同样的心情。
她总算明白美君为什么会一直夸赞“Oriental
Channel”的好了,因为这里的一切简直是每个艺术家梦想中的天堂。
三层楼的展示空间相当宽敞,展出的物件则完全以东方艺术为主,兼以搭配主题相似、风格却大相迳庭的西方艺术。
同一空间內存在著尖锐的对比,却又诡异地形成某种融为一体的谐和感,让驻足其中的人诧讶著心情的变化。
沈羽菁惊
地欣赏著展览场中摆放的曰本雕刻家山本映见的作品。
在她眼前的是一尊大型曰本武士木雕,举手投足闻有力地呈现出曰本武士道的神韵,武士双手紧握著武士刀,屏气凝神,仿佛敌人正在他面前似的,实在太传神了…
她痴痴地凝望着木雕,深深被它所昅引。
好的艺术晶总能将创作者的巧思发挥到极致,展现出来的其实不只是一件作品,而是创作者灵魂深处的呐喊。
真是太
采了!沈羽菁觉得自己整个心灵都受到了震撼,內心为之深切感动,以致于当叶竞宇来到她身旁,她仍丝毫未觉。
他顺著她的视线看向那尊木雕,从她倾慕的眼中明白她跟他一样都爱上了这位艺术家的作品。
很高兴他们有共同的喜好,叶竞宇这么想着,很自然地伸手轻搂住她的肩膀,好像本来就该这么做。
碰到她肩膀的瞬间,他心头又窜起一种怀念的感受,像是一种极熟悉的感觉,让他的心微微颤抖。
不过是单纯的触碰而已,却带来如此震撼心灵的悸动,对她,他真是愈来愈
惘了。
被搂住的刹那,沈羽菁也感受到那难以言喻的悸动,宛若失亿者重新寻回记忆般,又如从一团
雾中找到了路的方向,她看见了自己生命中失去的、最重要的亮光;而他不过是搂住了她的肩膀,为什么会让她有种想
哭的冲动?
仿佛她等待了好久好久,就为了等待这样的触碰,只为了确认彼此的体温,确认彼此就在身边…
她转向他,面对他。
“你来了…’她看着他说,感觉却像是另一个人在替她说话,眼睛所见也是另一个人。
“我来了。’他回道,眼神彷佛穿透了她,望见了另一抹身影。
这一刻,萦绕两人心中的不是疑惑,而是充満著重逢的感动;不只是叶竞宇跟沈羽菁离别的曰子,还有“他’跟“她’遥远的岁月…
叶竞宇带著沈羽菁来到距离“0riental
Channel”不远的一家法国餐厅用中餐。明亮简洁的空间內洒落著大片的阳光,两人选了靠窗的座位坐好,从这里正好可以眺望纽约繁忙热闹的街景。
不过,此时两人并没有观赏风景的兴致,甚至连寒喧的话也没多说,就急忙地拿出各自拥有的玉佩摆在桌上,全心全意只想见到对方所持有的另一块玉。
盘旋在彼此心中的疑惑是否能因此而得到解答?
一龙一凤,工整地摆放在铺著水蓝色碎花桌巾的餐桌上,相似的玉质、相似的雕工、相似的大小、还有相似的血滴…即使没有进一步检验,却几乎可以证明这两块玉正好是一对,也就是出现在两人梦境中古代少年佩带的玉饰。
这家法国餐厅的厨师手艺相当有名,早已昅引了不少趁中午休息时间出来用餐的上班族,用餐气氛向来很热络,唯有叶竞宇和沈羽菁不发一语,安静地观看着桌上的两块玉佩,仿佛被隔离到另一个时空,只有他们和“它们”存在著。
“找到了…”
“找到了…”
什么?
两人忽然同时听到少男与少女的声音,各自纳闷地四处察看,发现到对方也有同样的举动,不噤相视而笑。
“你也听到了?”她好奇地问。
“嗯。”他点头。
沈羽菁不噤吐吐头舌,调皮地说:“我真的很高兴这世界上有人可以证明我没有发疯。”
叶竞宇勾直勾地看着她的眼睛,微笑。“我的心情跟你一样。”
知道自己并不孤独,知道这世界上有另外一个人跟自己分享著不可思议的经历,那种温暖的感觉比拥有再多金钱财富都可贵,而他们幸运地遇到了对方。
“这到底怎么回事?”沈羽菁望着玉佩,眼神又开始
惘,呢喃:“为什么这一对玉会分开?又为什么会有这像血一般的颜色?这真的是血吗?”
她伸出纤指摸抚自己找到的那块龙玉,鲜红色的血正好染上龙的眼睛,仿佛在记忆一段不得遗忘的生命轨迹,即使历经了数千年仍旧鲜明。
到底为什么她会作梦,而梦境中出现的人真的是历史上存在的人?那个少年真的是这一对玉佩原来的拥有者?果真如此的话,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一对玉分开?
叶竞宇顺著她的目光,凝望着她手中的玉佩,深邃
惘的黑亮瞳仁缓缓转回自己所拥有的凤玉。
她的疑惑正是他想问的。究竟在久远以前,这一对玉的主人发生了什么事,竟足以深刻到至今仍旧影响他们?
而又为什么是他们?
他伸出厚实的大手,轻轻地覆盖在她摸抚玉佩的纤纤玉手上,两只手彼此相叠著,传递著无声、只有他们明了的语言;在这广大的茫茫人海中,只有他们了解彼此的心情…
她抬起眼眸望着他,四目相对,在对方眼中看见了自己的身影,像是盼望了千年,只为了这一刻,终于又见到了彼此。”
他轻抚她的脸颊,
惑的眼神像传来了一种不可言喻的情意,在同时间也感染了她的內心,
她握住他的手,距离拉近再拉近,以著轻柔的声音低语:“也许我们本来就认识,在很久很久以前。”
下知道是谁先开始的,也或许是两人共同的望渴,众目睽睽下,他们接吻了。
四片
办急迫地昅
著对方的气息,热切的热情像一团旺盛焚烧的火焰,一发不可收拾,周遭的声音已不复存在,只留下对方想念的眼泪。
我好想见到你,好想…沈羽菁无法克制自己的泪水,在他环绕的強健臂膀与绵密的
吻中,感受到仿佛划穿心脏的痛楚,像是已经失去许久的记忆又重新回到她脑海…
叶竞宇吻著她红嫰的嘴
,
著她滴落的泪水,
口闷痛得彷佛无法呼昅,与她的脸颊挲摩,温热的气息与他的呼息一起纠
,引来了蛰伏记忆深处的悲伤,他不能再失去她,不能…
桌上的一对玉佩缓缓闪动著血
光芒,忽明忽
暗,就像在诉说著一段被历史洪
遗忘的凄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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