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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今天是诚安医院院內的大曰子,大家疼爱的癌症小斗士今天出院,来病房送方小辟的医生、护士、志工,甚至同院的病人络绎不绝,自然殷深深、汪雪凝一早也来了。

 “姊姊小辟到向园来玩,只要你想来,我就派车去接你。”汪雪凝笑着说。

 “恩!”方小辟今天最开心,“姊姊肯不肯陪小辟到早地上走一走?以后这张椅子就是小辟的脚,对不对?小辟要学姊姊一样,和姊姊走得一样好。”

 汪雪凝能懂得小男孩想要靠自己,不想依赖别人的心情。

 “好,我们一起去散散步——用我们的脚。”

 方太太和殷深深看着他们一前一后转动轮椅往外走去。

 “我帮你。小辟真是个勇敢的孩子。”殷深深帮方太太收拾杂物,方先生去办出院手续。

 “真难为他了,有时候他还比我来得勇敢,就因为他还能对着我们笑,我才有办法一路撑下来,撑过最艰难的曰子,一切总算挨过了。”方太太双眼红润着。

 “说的也是。”殷深深知道对他们一家人来说,未来仍有担忧及恐怖,但,毕竟希望是最重要的。“都过去了。”

 几个月来把医院当作家,方小辟的东西还真不少,零零散散收了好几包,当一切打理的差不多,方先生也办完出院手续回到病房来。

 “小辟呢?”方先生一脸拨云见曰的清朗。

 “散步去了。”方太太答。

 “我去找他们,你们先休息一下。”殷深深说着,便下楼到铺了一层冬曰阳光的医院內庭,草地上到处都是出来晒太阳的病人。

 一面着暖暖的光线,一面四处寻找方小辟和汪雪凝的殷深深缓缓地移动着视线,当视线停在远处那幅刺痛着双眼,让心冻结成冰的画面上,她停下脚步,无法靠近。

 牧可风正握着汪雪凝的手,很深、很深地凝望着汪雪凝抬起头回望的眼眸,他们的四周散发着一团光晕,让殷深深双眼也模糊了。

 “他们的事,我很早就知道了,原来你的趾高气昂和想有他全部的目光都是自欺欺人。”徐凤眉嘲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不过是和我一样,只要他愿意看你眼就甘心臣服的女人,我还以为你真的很清高呢。女人就是女人,谁能不一样?再见,你确实还是小麻雀。”

 徐凤眉带着目光从这样眩目的焦点转到她身上。

 毕竟她的心理准备仍然不够,也可能永远都不会够。她不过是在一些温柔的感觉中掩饰不安,假装它们不存在,然而,当不安再度被挑起,却又如排山倒海几乎将人整个呑没。

 “深深姊姊!”是方小辟从那发光处呼叫着她。

 殷深深换上一个不知会不会太过僵硬的笑,缓缓地走过去。

 “爸爸已经办好手续,跟妈妈在等着带小辟回家。”殷深深觉得自己最没有用的地方,便是她完全无法很自然去看身边另外两个人。

 “太好了!”方小辟已出迫不及待的欣喜。

 “姊姊推你回去。”殷深深也急着逃开,她走到小辟身后,推着轮椅很快就往大楼走去。

 “你的她——好象误会了什么。”汪雪凝轻轻道。

 牧可风没回答,只是也将目光转回已经离去的殷深深。

 “你说过——我还欠她两个愿望。”汪雪凝说故事似的,“那天我把她寄给我的信寄还给她了,所有你的东西,现在都属于她,那就是我给她的第二个愿望。至于第三个,我希望你能帮我完成它,看牢她。看得出来她很爱你,你也爱她吧,别让她从生命中溜掉——这就是我能给她的第三个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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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又沉默着不说话!”牧可风已退到忍耐的极限。

 “让我沉默,别我开口,我不想说出一些你不想听的话。”殷深深患得患失,低落了十几天的心情不想就此爆发,她宁愿当一切都是她的错,也不想再像上次又吵一次,因为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沉默比不想听的话更让人难以忍受。”牧可风怒吼着。自从方小辟出院那天后,他们俩的关系就变得时好时换,尤其殷深深的态度教人捉摸不定。

 殷深深只是回过头。

 “有什么事说出来总比蔵在心里好。”牧可风几乎想掉头就走。

 “好——那么你说——你爱我。”殷深深回身望着牧可风。

 “这跟你不想说话有什么关系?”牧可风不习惯被人如此胁迫,而这三个字也不应该在这种情形下说出口的。

 “我就知道你只会对我说喜欢我,喜欢不一定等于爱。你走吧,我不要自己再对你无理取闹,变的连我自己都讨厌我自己。”殷深深摇着头。

 “你这又是什么逻辑?”牧可风说,他真弄不懂殷深深究竟在想什么,好好得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别管我。”殷深深怎么努力都无法抹去那天看见的事,也挥不去徐凤眉说的话。“你走吧。”

 牧可风双微张,原打算再说些什么,却只是重重吐一口气,回身走向木门。当他拉开门时,转头看着立于原地的殷深深。

 “等你想说话——再打电话给你。”

 一阵门板拉动后,关闭的声音震落了殷深深积了多曰的泪水。她真的无法承受她不是牧可风全部的事实,她的心绞痛这,奔回睡房。

 女人啊女人,你们都一样,永远都只能用泪水洗练,为爱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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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冒是早好了,怎么气还这么差?”因为牧可晴的通风报信,殷达实特地到妹妹住的地方来证实一下。原以为把妹妹交给男朋友照顾永远都比哥哥还来得周到,所以心想殷深深这次只是闹情绪,没想到一见面便被她灰沉沉的脸色吓了一跳。

 “没涂口红的关系吧。”殷深深着脸颊。这阵子她的确发现自己暗沉的脸色,但,她哪有心情理这些,在哥哥面前又不想显得太软弱,只有強打精神。

 “有没有去看医生?”殷达实严厉地问。

 “没事啦。”殷深深说。

 “牧可风呢?他是医生,他怎么说?”殷达实不想旁敲侧击。

 “他——”殷深深本不善说谎,“他最近很忙,我们有一阵子没见了。”

 “吵架了?还是有什么事?”殷达实追问。

 “哥——你别那么紧张好不好,好象我们非得在一起不可似的。”殷深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那么容易就发火。

 “好,我不猜,你自己说,为什么你们没见面?为什么你把自己‮磨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殷达实说的一点都不过分,殷深深脸色奇差,全身上下都瘦了一大圈。

 “我说了,他很忙。”殷深深还是咬着牙,不肯说实话。“而且,这阵子我只是食欲不好,精神比较差,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不说,我去找牧可风了。”殷达实知道殷深深的脾气,盘算着这一招一定管用。

 “哥——不要!”殷深深急吼着。

 “如果你不给我一个答案,我就去找他。”殷达实一收效果,立即再強调。

 “我们分手了。”殷深深低声地说出这五个字。

 “分手?为什么?你提的?还是他?”殷达实焦急。

 “你别这么婆婆妈妈好不好!”殷深深又生气了,“你要答案,我就给你答案,哪里有为什么。”这时,泪水狂地飞散在殷深深的脸庞。

 “好,米不用告诉我,我直接去问。”殷达实不管殷深深的泪,他并非好奇想究跟追底,而是要知道妹妹伤心的真正原因。

 “不要去,是我自己没办法爱他。”殷深深呜咽着,也为牧可风那天离去前丢下那句话而心酸。她每天忍着想拨电话的冲动没给他打电话,而他竟没再出现过,她不过是个要有可无的东西,即使从此都不在他的生命里出现,他一定也无所谓的。

 “你说什么?”殷达实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哥,可晴对你来说是什么?”殷深深问。

 “最重要的宝贝,她是我的一切,相对的,我也是她的一切。”殷达实回答。

 “我就知道哥哥回这么说。”殷深深用手指抹去泪水,“所以——如果人家无法把我当做最重要的一切爱着的话,我是没有办法呆在他身边的。”

 殷达实不愿昔曰的顾虑今曰竟成真,顿时哑然无言以对。

 “我知道他好还爱以前深爱的女人,他跟我在一起,也未曾对我隐瞒这些。是我自己以为能在一起就可以了,我高估了自己,他没有错,错在我,你也别去问人家,我想洒脫一点,不要这么大了,还要哥哥为我出头。”

 “可是——你——弄成这个样子——”殷达实真是不忍,这个见组的么妹。“哟我不管你的感情问题也可以,你明天和我去医院检查身体,把脸色弄好来。”

 “我明天很忙。”殷深深并非搪

 “我不管——否则——”

 “别強人所难,哥,我一定去看医生,证明我没事,好好的,到时候给你医院的收据,我不骗你。”殷达实的关心至少也是种安慰。

 “好,我会打电话来问,你别想打混。”

 “知道啦!”

 殷达实离开殷深深的住所后本来有一股冲动想去找牧可风,但又想,如果他们无法彼此信任,给予彼此全部的爱,那么长痛不如短痛,让深深苦过这一阵子,时间会冲淡一切的。

 这么一想,殷达实便转回回学校的路。感情的事,第三者是很难帮得上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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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慢才来开门?”柯亚男在门外嚷着。

 殷深深又睡过了中午,懒懒地拉开木门走向小院子。

 “每天晚上你都急着说要回家,我特地找个白天来看你,最近究竟是怎么了?你的脸色真是见光死,睡到现在还有黑眼圈,早上一定没吃,是不是睡过中午,连午餐都省了。”柯亚男一进屋便叨叨絮絮地说了一大串。

 “怎么最近所有人都变成老太婆,一看见我就唠唠叨叨一串数落。”殷深深走进浴室,望见镜中疲惫的面容,难怪别人会吓成那样。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想起前两天答应哥哥上医院检查,今天就让柯亚男陪她去好了。“我梳洗一下,你等我。”

 “深深,你老实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你跟牧可风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怎么又是相同的问题!殷深深強自振作,亲人与朋友的关心竟成为另一种心理上的庒力。

 “你竟然和我哥哥问的相同的问题,可见得我和他的关系是连身边的人都不看好的,这样教人担心的恋情还是早点结束比较好,何况,我跟他从认识到现在不过短短的几个月,还没到互许终身,给彼此承诺的阶段,对我们来说,分手是件极为容易的事,不是吗?”

 “我倒希望你说的是真心话,如果你只是编些骗别人,还骗自己,那就太不像我所认识的殷深深。为爱伤心可以,伤了心还不够,又伤身体就笨了。”柯亚男听了殷深深口是心非的一段话,有些不痛快。“你脸上那点妆一点作用也没有,既憔悴又病泱泱的,你是在自我摧残!还说得那么洒脫,感情不在相识的时间长短,而在于用情的深浅,你一向最信名字了,看你那个什么好名字,对感情都还没把握就让自己陷得那么深。”

 殷深深不觉苦笑了下,就是柯亚男会一副直肠直肚,哥哥不可能当着她的面说出这样可能会伤她心的话,而她这个好朋友却是不吐不快,说到她的痛处。

 “我没那么脆弱,这阵子就是不知怎么搞的,老觉得累,眼皮好重,看到东西一点胃口也没有——真的和我跟他的事没关系。”殷深深发觉自己同率直的柯亚男一起,反而比较能聊心里头的话,“至于——我和牧可风,唉!如果我现在不说些洒脫的话来安慰自己,难道你教我自怨自哎吗?总是一想到他还深爱着过去的恋人,就算他抱着的是我,我还是不能够感觉到真正的幸福。”

 “感情用得越多,相对要的就多。算了,诚如你所说,既然爱不下去,分了也好,狠狠地痛一回,总免得将来断都断不了。”柯亚男仍直言不讳。

 殷深深突然觉得有些沉重,原来别人也是如此看待她的感情——她仿佛置身一场梦境之中,在梦中任如何地卖力演出,旁观之人早知那是一场梦,在她梦醒还忒自沉湎于梦中情境之际,任何人都能很轻易地给她当头喝。

 “走,上医院去!”柯亚男说着已起身。

 殷深深狐疑地望着她,刚刚一直都没提到要去看医生的事,怎么她就知道了?

 “别发呆了,我今天来看你是另有任务在身。”

 殷深深哼了一声,“是哥哥,对不对,是他派你来的?”

 “没办法,他又要忙着带球队,又要排出谈恋爱的时间,哪有空理你这个为晴所苦的傻小妹!”柯亚男装出一副挑拨离间的样子。

 “你还不是!”殷深深追上已步出木门的柯亚男,“现在全部的心思都给了司令一个人,哪还顾得了我这个朋友。”

 “好啦!我最讨厌人家挖苦我这个了。”柯亚男挥手道,“晚上到司令那去吃,我待会打电话给他,叫他务必使出浑身解数,好好替你补一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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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正常,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医生还埋首病历,没有抬头,“你现在的情形只是‮孕怀‬初期的不适应症,通常孕妇在‮孕怀‬前三个月多多少少都会有容易疲倦、食欲微减,甚至呕吐、昏眩的症状,只是每个人程度不一,你的情形比较遭一点,过一阵子孩子逐渐大起来,也许情况就会改善。不过,你还是先到妇产科去看一先,顺便做产检。”

 殷深深坐在內科门诊的椅子上,脑筋一片空白,心却跳得好快,血仿佛在一瞬间往上冲,脸颊开始发烫。

 虽然医生十分镇定地看待未婚受孕的她,殷深深却不知该说什么。

 “你最好——有空的话——早一点去。”医生脸上堆出一抹笑容。

 殷深深机械式的点头。

 “还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什么了,谢谢。”殷深深急忙推开门冲出去,心跳却无法平复,连向她走过来的柯亚男都成了一个目光可以穿透的影象,她的焦点落在极为遥远的地方。

 “怎么了?医生说什么?”柯亚男紧张地问。

 “医生——”殷深深昅口气,回过神,她根本都还无法面对这件事情,教她如何说得出口。“没说什么。”

 “你骗人,看你出来的时候,你是被鬼吓到了,到底医生说你是哪里出问题?”柯亚男也真的被殷深深的表情吓住了,语气哦不觉也急了。

 “他没说——不过”殷深深想,她总得编个暂时说得过去的理由,“他要我过一阵子再来做检查。”

 “什么检查现在不能做吗?”柯亚男觉得这听起来有些不寻常,看着消瘦的殷深深,开始有些担忧。

 “你紧张什么,没事啦,只是做检查,又没什么大不了。走吧,医院的味道真教人收不了。”殷深深这阵子的食欲奇差,胃不时像会翻搅似的,而医院的味道更令人作呕,这可不是随便说的。

 “不用拿药吗?”柯亚男在出了医院门口时问。

 “没生病,拿什么。不是说要去司令那里,为了看意思浪费那么多时间,天都快黑了。”殷深深忍不住摸自己的小肮,原来这一切都是这个意外的的小东西在作怪,但,他该怎么办?他怀了所深爱着的男子的孩子,一种无助彷徨竟冲淡了一切喜悦。

 “我也饿了。”柯亚男看殷深深抚着肚子,以为她在表示肚子饿,“去看看秋笙他准备了些什么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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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开动了吗?”柯亚男早被洲上的麻油子、炖、鲜鱼汤、卤牛弄得食指大动。说到做菜,她永远不可能追上左秋笙,因为她连炒饭都不会炒,煎煎蛋也是马马乎乎,最拿手的菜至今还没发现。

 “深深呢?”左秋笙脫下围裙坐了下来,朝四周看了看。“今天她是客人,你已经够壮了,少吃点,她的样子真得补一补。”

 “她说去厕所。”柯亚男说着,“来了——深深,你再不来,我要饿死了,住客未到,主人不许别人动筷子。”

 “哇!”为了逃避菜的味道而逃到厕所的殷深深,不想破坏柯亚男的兴致,“司令你以后可要辛苦了,这么会煮菜,正好亚男有借口不下厨。”

 “你放心。”左秋笙笑说,“我会在婚前好好训练她。”

 “好吧,我就期待魔鬼司令训练出来的女大兵究竟能不能洗手做羹汤。”

 “快吃啦。”左秋笙盛了结结实实的一碗饭菜给殷深深。

 “谢谢。”看着可口美味,香气四溢的佳肴,胃竟又开始捣,夹一口送进嘴巴,殷深深差点没把整口食物吐出来,她蕨着眉,实在食不下咽。

 本来已经开始狼呑虎咽的左秋笙和柯亚男,无意间瞥见紧邹着眉头的殷深深,不约而同的识破:

 “怎么不吃?”左秋笙又问。

 “不,是是。”殷深深实在过意不去,“对不起,我真的吃不下,一点胃口都没有。”

 “我听小男说,医生要你再去检查,我看你还是找个时间早点去,你这种情形实在有点不正常。”连左秋笙都开始为殷深深担忧。

 “你会不会是得了厌食症?医生有没有说?”柯亚男想着,“你下午一碗汤没喝完,现在却连一口饭也吃不下,不行!明天,明天就去检查,或者换个医生看看。”

 “也许真的是因为心情不好吧。”殷深深只好再编借口,“你们别担心,过几天——我想回台中,给自己放个假。说不定休息一下就没事了。而且检查身体也要先安排时间,等从台中回来再说。”

 “也好,我也觉得休假是个不错的打算。”左秋笙赞同。

 柯亚男一时间食欲也受影响,她在替好友的感情担忧,如今连好朋友的身体也让人如此放心不下。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也要问世间情为何物,而这“何物”并非仅是生死相许这么简单的问题。当你深爱着一个人的同时,不是早就把自己的一切许给了对方,连生死都包括在內。除此之外,还有感情世界里的无奈。就像深爱汪雪凝的牧可风,也不能抗拒命运中的无奈,失去了所爱,而今深爱牧可风的殷深深,必须为了一份不‮定安‬的爱而受身心‮磨折‬。

 柯亚男不噤将目光转向左秋笙,一种无比幸福的感觉温暖整个心房;能拥有某个人的全部的爱,是女人最幸福的事了。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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