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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想到
 “您算是来对了!”一个买糖果的小贩正经过,听了就揷嘴道,“两个月前我亲眼看到抬进来一个肠子都出来的,満身是血,都以为不行了,硬给救回来了。”

 在场众人瞬间起了一身皮。

 “真的?”有人睁大了眼,“肠子出来了还能活?”不可置信的眼神里写満了吹牛的字样。

 “骗你是孙子!”那小贩也瞪起来眼,“是简大夫亲自出的手,前不久还拄着拐杖过来玩,搂起肚皮给大家挨个瞧,直夸这里大夫医术高呢。”回头指着西面,“就是镇西头老马家三小子,大家不信就亲自去问问,亲眼看看他肚子上的那条大口子!”

 “真有这回事儿?”张富贵出満脸欣慰,拍了拍身边一个半大小子,“快回去送个信儿,告诉家里表哥还有救,让姨妈放心。”

 那童子应了一声,一溜烟跑了。

 张富贵回过头冲大家解释,“姨夫家有六个闺女,就表哥这一个儿子,开舂才生了个大孙子…听说不救了,姨妈和表嫂都哭昏了几次,尤其表嫂,不是被人看得紧,早都吊死了…”

 众人一阵唏嘘。

 “你放心,病人送这来准没事!”旁边一个卖茶水的五旬老者安慰道,“这里的名医多,听说光御赐带品的就有两个,还有军中来的大夫呢,这个大夫瞧不好,他们就会给你换那个…不用你花两份钱,病一准能给瞧好了。”

 “就是,要不我怎么宁愿排队也领母亲来这儿瞧病…”一个中年汉子附和道。“虽然简大夫身体不好不能亲自出诊。可这里的大夫多。诊费也不比别家医馆贵,来这里排三天队也好过去随便找个小医馆,一旦瞧不好还得去别的医馆另花钱強…”

 “而且,他们这里对危急病人都有专用通道呢。”

 一瞬间,众人热烈地聊起来,兴致地议论着医馆里哪个大夫怎么样,谁治好了什么怪病,哪个小医护长的漂亮。说着,闹着、叫骂着,时间很快就匆匆过去,病人竟也没觉得排队有多难捱,甚至有些瞧了病抓完药的病人出来后还不肯走,纷纷和外面的人说着医馆里的见闻。

 那神色,仿佛能进了这医馆,见到甄十娘就是天大的炫耀。

 那面卢俊带弟子处理完病人伤口,还有些不放心,又特意让人去祖宅请了甄十娘来看。

 “…嗯。处理的很好。”检查完伤口,甄十娘又摸摸病人额头。“稍微有些发烧,注意二十四个时辰不能离人监护,做好记录。”回头问道,“通知病人家属,病人要留在这里住院了?”

 “通知了。”刚开始学医的冬菊也学甄十娘摸病人的额头,“…这算是低热还是中等热度?”她拿着病案记录不知该怎么写,“要是有个参照就好了…”

 甄十娘身子一震。

 古代没有温度计,测量体温全靠大夫用手感觉,不是她们这些经验丰富的大夫,单凭手的触摸就能判断出患者的病情,这些小医护都不懂这些,没有统一的标准,让她们光用手摸就能分出低热,中等热度,高热,超高热,病人有没有危险,的确不太容易。

 可是,总不能搭上个大夫来‮控监‬这些吧,病人少还好说,这么多病人,大夫本来就不够用,若用来照看病人…实在是人才浪费。

 温度计,温度计,要有温度计就好了。

 此时的甄十娘,尤其怀念前世医院里的温度计、听诊器、血庒仪等医用设备。

 小医护只要按时测量了体温等各项数据交给大夫就好。

 想起前世那些重症护理记录,甄十娘心一动。

 前世有句流行语,“没有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是啊,古代没有温度计是因为人们没有想到这东西,她脑海里就有现成的温度计样子和原理,为什么不能找巧匠做出来呢?

 再细想一想。

 温度计的原理不过是热冷缩,前世用的一般都是水银温度计,她问过沈钟磬,大周也有贡,但却极少,都是一些炼金术士提炼的,价格昂贵还没普及,想做水银温度计是不可能了。

 除了水银,还有什么能做温度计?

 最初发明温度计时曾用水和酒,后来改用贡是因为酒的沸点太低,只有七八十度,高于这个温度酒就汽化了,可是,人的体温好像还没有高过七八十度的吧?

 对,用酒做体温应该可行!

 把酒兑上颜色,装进底部圆球的玻璃管里…排空里面的气体,密封…然后刻上等长的刻度…这不就是一只温度计。

 隐隐地,甄十娘心有些雀跃。

 见冬菊问了半天,甄十娘只呆呆地看着病人不言语,卢俊弯试了试,说道,“…中等热度。”

 冬菊朝卢俊笑了笑,“晚上还得大师兄帮着测一下,我刚学,这些都拿不准。”这是重症,出了人命可不是闹着玩的,冬菊不敢马虎。

 “嗯,到时记得提醒我。”卢俊鼓励道,“这都是经验积累,时间长了就自己有数了…”

 “我想到了一个法子…”甄十娘突然说道,头回头吩咐秋菊,“让李长海去把周记琉璃坊的掌柜找来。”

 秋菊应声走出去。

 “师父想到了什么?”卢俊问道。

 “测量体温的法子!”甄十娘神采熠熠。

 测量体温的法子?

 这跟琉璃坊有什么关联?

 难到琉璃坊的掌柜会测体温?

 卢俊眨眨眼,百思不解,正要再问,有小医护推门进来,“夫人,卢先生,外面来了个病人,病的很奇怪,高举着手放不下,大家瞧了都没法子,钟大夫请您过去瞧瞧。”

 吩咐冬菊**等人留下照看病人,甄十娘和卢俊快步走了出去。

 听说有疑难症,**哪能呆着住,他笑嘻嘻地朝冬菊拱手,“…冬菊姑娘先照看一下,我去瞧个热闹,马上就回来。”秋菊冬菊都是甄十娘的弟子,人小辈份大,卢俊的弟子都不愿意叫这么个小丫头片子做师叔,尤其**,死活不肯叫冬菊师叔。

 冬菊眼睛一立,回头一把将门踢上,“大师兄刚刚让你留下!”

 “我去看看马上就来!”**急得抓耳挠腮,却不敢得罪冬菊,她和秋菊在甄十娘面前一句话,可是比他们这些人十句都好使。

 “想去也可以…”冬菊歪着头想了想,“以后叫我师叔!”

 “冬菊姑娘…”**抱拳拱手。

 冬菊低了头看病志。

 “师叔…”**咬了咬牙。

 冬菊仰了仰头没吭声。

 “师叔,师叔…”**脸色涨红地叫了两声。

 冬菊这才闪身让到一边,“记得,以后管好你那些师弟的嘴。”

 一闪身跑出去,**就高喊了一声,“谢谢冬菊姑娘!”

 这个该死的**!

 冬菊眉头立了起来,一把拉开门,**已经跑没了影儿。

 来瞧病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媳妇,两只手高高举在头顶上,被丈夫领着,站在屋子正当中。

 钟霖、冯喜、褚榆等四五个老大夫都放下手里的活过来会诊。

 青纱遮面几乎成了甄十娘的招牌,一见这装扮,不用人介绍,这夫妇便知她就是简大夫,双双上前见礼,“…三天了,那天早晨起来,伸了个懒,这两只胳膊就再放不下了。”丈夫首先说道,“走遍了镇上的医馆,吃了几副药都没效果,听达仁堂的掌柜说您这儿专门治疗疑难杂症。”恭敬地看着甄十娘,“简大夫瞧瞧,她是什么病?”这夫两就住在三十里外的灵谷镇,是受了李齐夫妇的指点过来的。

 “…我和褚先生刚切了脉,脉象正常,看着没什么毛病。”钟霖说道。

 让妇人蹲‮身下‬子,甄十娘又给号了一遍脉。

 “…简大夫以为如何?”褚榆问道。

 “脉象正常…”甄十娘皱皱眉。

 “脉象正常,血流通畅,怎么会动不了呢?”号完脉,卢俊连连‮头摇‬。

 “也许是经络不通?”钟霖看着甄十娘,“人偶尔睡落了枕,脖子便不会动。”

 “…灵谷镇上的大夫也说是经络闭,喝了几副活络的药,一点效果都没有。”妇人解释道。

 “师父针灸试一试”卢俊建议道。

 甄十娘用针灸刺给喜鹊催产已经传遍了,都知道她会针灸。

 针灸?

 甄十娘脑际有灵光一闪而过,她看看屋里的几个大夫,都是四五十岁沉稳的老者,不觉微微有些失望,一抬头,正瞧见**在门口探头探脑,就朝他招了招手。

 **大喜过望,乐颠颠地推门进来,“师祖…”

 甄十娘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又大声道,“去把我的银针拿来。”

 **呆怔了好半天,瞧见甄十娘脸色认真,忙应了一声,推门走出去。

 很快拿了精致的小盒走进来。

 患者是女子,见甄十娘要动手针灸,钟霖褚榆几人正要退出去,却见**把小盒一放,嘴里说道,“…曲泉在肱骨处,这位大嫂要先退了‮服衣‬。”说着,做势去解那女子的带。

 那女子嗷的一声惊叫,伸手就去护自己的‮服衣‬。

 在场众人顿时傻了眼。

 “孽畜,住手!”卢俊首先大喝出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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