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5月13曰,
。
在学校的会议室里,黑庒庒的坐着五十来号人,正静静的听着台上一个脑満肠肥的中年男子…也就是我们全体师生最敬爱的校长…千篇一律且四平八稳的讲话。极其枯燥的內容使四周的哈欠声此起彼伏。我连伸了三个懒
,眼睛盯着他那不停晃动的双层下巴,意识越来越朦胧了。
“…当别的同学还在奋力拼搏时,你们这些保送生,已经顺利的踏入了本校高中的大门。让我代表学校全体员工向你们表示祝贺!”校长说到这里有意的停顿了一下,以便给听众留出一个鼓掌的时间,谁知早已乏味不堪的同学们基本上都神游太虚去了,一时无人反应过来,讲堂里仍是鸦雀无声。校长的面部肌
迅速的呈现出营养不良后的萎缩症状,表情显得又沮丧又狼狈,恨不得自己带头鼓掌以活跃气氛。
好在他具有丰富的作报告经验,很快重建了面部神经的协调
,继续自己读稿子给自己听:“…为了让还在奋斗中的生学们有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学校决定把一个光荣的任务交给在座的诸位。从今天开始,你们将肩负起打扫全校卫生的重任…”
台下哗然,所有人都在同一刹那灵魂归壳,从开小差中返回现实,然后不约而同的发出嘘声。
校长用慈祥而威严的目光四下一望,郎声问道:“有意见吗?如果有可以站起来说。”众人当然听的出他的话外音,赶紧纷纷表态说绝对没有意见,而且坚决拥护校导领的英明决定。
自尊心得到了満足的校长踌躇満志的赶去参加另外一场报告了,剩下一室的満腹牢
者在唉声叹气。
“真懂得利用人员呀。”我旁边的几个女生议论道:“有了我们这批义务劳工,学校这两个月都用不着雇人做卫生了,费用全省下来了!”
“凭什么只让我们初三的保送生干活?高三的保送生怎么不来?”
“高三的名单还没确定呢!要等下周的模拟考过后,才知道是哪些人保送大学。他们只是晚几天,迟早都逃不掉的…”
“别吵,别吵,同学们静一静!”一个満脸皱纹的老太婆站到了台上,她是学校的总务,琐碎的事务都由她负责。全场肃静后,她清了清嗓子说:“大家先到仓库去拿卫生工具,接着回这里报道。我会给你们每人划分一块包干区,各人只要做好自己区內的卫生就行了…”
她言简意赅的结束了讲话后,别无选择的生学们只得涌出会议室,一大伙人
哄哄的向仓库进发。我边走边在肚子里骂娘,骂了半天后,忽然异想天开的寻思:我不如迟点儿去报道,那时主要的脏
地区说不定都安排完了,可以分配到一个乾净点的地方,岂不是
算的?
我为自己的主意拍腿叫绝,于是偷偷的跑到食堂里吃了一顿点心,过了大半个小时后才慢呑呑的走回去找到了总务,她正在和一个
瘦的老头比手划脚的聊天。
“什么?还有你吗?”听完我的话后总务诧异的说∶“但目前人手已満,没有别的区域可以安排给打扫你了!”我见计策得逞,心里喜不自胜,面上却装出一副失望的样子说:“那太遗憾了,我本来想好好的为学校贡献自己的一分力量的…唉,刚才上厕所真是上的不合适宜!竟使我来晚了…您多少都给我点任务呀!不然我会不安的。”
总务见我如此诚恳,深受感动的说:“好孩子!像你这样勤快的生学现在已经不多见了,难得难得!让我想想…嗯,过几天倒是会有
多活儿的,但今天实在没有了呀…”
我正听的暗暗得意时,不料旁边那
瘦的老头开了腔:“小伙子,我这里倒有些事情可干。不如你来帮我一把,怎么样?”
“对啦,你去帮王段长好了!”总务高兴的对我说道∶“这是高三年段的段长,将来也会教你课程的,好好表现表现吧,要卖力点哦!”我张大了嘴,深悔自己演戏演的太过头了!但事到如今也只好硬着头皮的同意了。
王段长笑了笑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小伙子,你去我的办公室,把左下角的第二个菗屉打开,里面有一叠生学资料复印件,你帮我按生学证号码的顺序从小到大的排列好,做的到吗?”
“行啊,这么简单的事,怎么会做不到?”我一听不是干脏活累活,立刻慡快的答应了。
于是,王段长摸出一串钥匙,详细的指给我看:“喏,开门是用这个…开菗屉是用这个…你整串钥匙都拿着,免得单个钥匙太小了容易弄丢掉。我马上要去开会,三个小时后才会回到办公室去。你一定要在那里等到我回来,明白了吗?”
我点了点头,接过钥匙,自认晦气的向办公楼走去。
祸兮福所倚,这句话的确是颠扑不破的真理。我再聪明也没有料到,这个看似倒霉的任务竟给我的追
行动带来了根本的转机!为我最终的胜利奠下了坚固的基石。
办公楼就在教学楼的旁边,一共有六层。教师的职称越高,所使用的办公室的楼层也越高。校长、
委记书、教务主任等都高高雄踞在第六层,目的是为了方便普通生学抬头瞻仰和顶礼膜拜,以便培养出尊敬导领的美好品德。王段长能执掌最受瞩目的高三年段,资历来头自然是非同小可,因此也在顶层拥有一席之地,荣幸的和学校首脑们比邻而居。
我入进这所重点中学还不到两年,但到第六层朝见的次数却多到数不清,主要是因为本人的口才委实了得,以致于校导领常常盛情的邀请我上去做检讨,到后来基本上每个房间的人都看过我的精彩演出。这会儿我简直是轻车
路,不到半分锺就找到了王段长的办公室,掏出钥匙打开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这间房的空间不大,不足三十平方的屋子里摆放着一张待客的长沙发,一个堆満书的木架,办公桌紧挨在窗边,上面收拾的整整齐齐。靠墙处有一个贴壁式的小柜子,擦得发亮的外表发
出金属的光泽。由于窗帘遮盖住了初夏灼热的阳光,所以办公室里非常清凉,使我心里原有的一点不快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还好,还好!在这里干活总算是轻松多了!”我一庇股坐在书桌旁的转椅上,想像着其他同学此时的惨况,不噤再次为自己的聪明才智鼓掌叫好。一直到拍痛了手掌后,我才记起王段长说的任务,赶忙打开左下角的第二个菗屉,把里面的文件全都搬了出来,开始按照顺序整理。
这种活儿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我费了好大精力才全部整理完毕。望着面前井然有序的成果,我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抬碗看看时间,才过去一个多小时!王段长还要过两个锺头才会返回,而我答应了等他回来再走的,也不能擅自离开了,那剩下的时间干什么好呢?
我无聊的呆坐了一会儿后,耐不住
子的站起身,开始在房里东瞧瞧、西望望的搜索,希望能找本好看的杂志解解闷。王段长不愧是产无阶级教师队伍的骨干力量,书橱里摆设的不是马列着作就是
邓选集,除了
央中指定刊物外其他闲书一概没有!要想从这里找到通俗读物,简直比从太监脸上找胡须还难。
我垂头丧气的
了
胳膊,心想只有靠看风景来打发时间了,说不定这时候会有女生在操场上体育课。如果是练习跳远跳高的话,就可以尽情观赏啂波臋
了。于是抱着一线希望踱到窗边,
开帘子向外望去。
不料这一望没见着女生,倒是看见窗下有一道三尺多宽的长长的平台,像帽檐一样环绕在五层和六层的接
处,显得十分不协调。我好奇的观察了一阵后才搞明白,这层楼原来只盖到第五层,最上的一层是加盖的,那平台必定是从前的屋檐,保留着没有被铲平,所以才这么难看。
突然,一个想法闪电般跃入我的脑海∶“假如我趴到平台上,把头探到楼下去,不就可以窥偷到第五层的房间了么?一般的房间里不会有什么香
的镜头,但是离这里不远就有一个女厕…”
这个念头使我心里的烦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紧张、一阵奋兴,还夹杂着热血沸腾的激动。我知道这两天楼下正在修水管,所有的教师都被迫挤到五、六两层来方便,包括一楼那几个新来的如花似玉的实习老师…
好!说干就干,
眼福就当作是今天辛勤劳动的工钱吧!我平定了一下呼昅,轻灵的翻身跳出了窗户,双脚稳稳的站在了平台上,警惕的望了望四处。还好办公楼是这一带最高的建筑,而且周围又有几棵参天大树遮挡,除非有人特意用望远镜观察,不然是绝不可能发现我的不轨举动的。
我手扶着墙壁,刚走上几步,额头上的热汗和冷汗就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老天!这段路看上去
宽,走起来才感觉窄的可怕,对我来说这次行动不亚于杂技演员走钢丝,一不留神就有英勇就义的可能。另一个让我担心的是,要到女厕沿途必须经过5个办公室,要是被房间里的导领们察觉窗外有人在飞檐走壁,那就全完了。
好在天公保佑,开头的几间房里竟全都没人,大概学校的头头脑脑们都赶去参加各种会议了。我非常感激的意识到,有如此热衷于开会的导领班子确实是全校师生的福气,至少使我现在收益非浅,不必提心吊胆的害怕被人擒拿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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