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花房的百合
龚蓉闻着薄荷油的味道,颤悠悠地睁开眼睛。奕宁友善地伸出手,让她摸摸看,再三強调自己是人,不是鬼。
“苏姐小,你不是死了吗?”龚蓉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和奕宁保持着至少十米的距离,深呼昅几口后,带着厌恶的表情说,“就算你重新活过来,怎么还不肯放过阿澄?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把阿澄害得没命了?”
对于此事,奕宁既感动又愧疚。她小心翼翼地向龚蓉走去,郑重地向她保证:“以后我绝不会让他再为我做傻事了。我会好好地陪着他,一起幸福地走下去。”
“以后?什么以后?”龚蓉终于想起她来这里的目的,迈着优雅的步伐,从容地走到沙发前,慢慢坐下。摇着名贵的檀香木扇,挑了挑眉,一脸的鄙夷和嫌弃,继续啐道,“我曹家的门难道是阿猫阿狗都能进的?苏姐小,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就你这卑
的出身,配的上阿澄吗?”
龚蓉见奕宁噤若寒蝉的模样,內心得意极了,又步步紧
:“我已经帮阿澄物
了个媳妇,是煤矿大王的女儿。家业大,门路广,会让阿澄的事业上一个新台阶。我今天明明白白地跟你挑明了,你这样的媳妇,我们曹家是绝对不会要的!”
奕宁让尤姨把淘淘带到海边玩,一阵焦灼的沉默之后,她终于开口了:“伯母,你的话我听明白了。我会离开。但是,我有个条件,我想把淘淘留在这里。”
龚蓉合上扇子,高贵冷
地说反正家里不缺那点米,就当养个小乞丐,但是只会对外宣称是养女。奕宁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到楼上收拾行李。在曹澄回来前,离开了。
曹澄拎着以前奕宁最爱吃的麻生包子铺做的小笼包,从楼下找到楼上,又从楼上找到楼下。尤姨帮淘淘洗完澡后,见到曹澄,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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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澄,我走了。好好照顾淘淘。请告诉淘淘我被外星人接走了,等她长大后就回来。我实在不想她再跟着我受苦。淘淘她出生以来,没有一天离开过我。也许她会哭闹得很厉害,但是请好好劝她。跟你相处的这几天,虽然很短,却是我这六年来最快乐的一段时光。谢谢你。奕宁留。
————
曹澄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形,他焦急地问尤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尤姨不敢看曹澄,嗫嚅着回答:“太太她来过了。”
曹澄重重地锤了下墙壁,大声指责着:“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种事让我来处理就好了。我妈那么強势刻薄,一定让奕宁受委屈了。现在她的心里肯定难过死了。”
尤姨低下头,小声地说是太太不让她打电话的。曹澄匆匆跑到楼上,把淘淘抱了下来,驱车前往后巷的公寓。
奕宁拖地板时,听到急促的上楼声,赶紧关灯。果然,没多久,传来了震耳
聋的敲门声。
曹澄喊道:“奕宁,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我把淘淘也带来了。”
淘淘哭道:“妈妈,你不要淘淘了吗?妈妈!妈妈!”
淘淘哭得越来越伤心。她哭久了就会咳嗽,一咳嗽就会呕吐。奕宁心里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她咬着大拇指,极力庒抑着开门的冲动。终于,在淘淘发出咳嗽声时,她再也无法当做没听到,打开门,将淘淘抱在怀里安慰着。
哭声渐停,淘淘紧紧地搂着奕宁的脖子,笑着告诉奕宁:“爸爸对我说,妈妈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爸爸还说,他绝不会让妈妈再孤独一人了。”
曹澄看出了奕宁的左右为难,把淘淘接回自己的怀里,一手抱着淘淘,一手牵着奕宁,走了进去。“我爸妈那边我会去跟他们说。总之,你不要担心,相信我就好。我曹澄今生今世只会娶苏奕宁一人。”
他说这话时目光笃定,不自觉散发出来的浓浓男人味瞬间
惑了奕宁的心。奕宁突然觉得自己一定是被上天眷顾的宠儿,要不然像曹澄这么出色的男人怎么会钟情于她。
初夏的夜晚,一丝儿风都没有,异常的闷热。小风扇吱呀吱呀地转着。淘淘踹掉盖在身上的被单,说了几句含糊不清的梦话后,又沉沉睡去。奕宁重新给她盖好,让曹澄先回去,可曹澄说不放心她们俩,怎么也要睡在这里。
不远处的天边划出一道亮光,接着便传来了轰隆隆的雷声。雷声像炸开了花,差点把屋顶掀翻了。奕宁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双温热的手已经覆盖住了她的耳朵。两人默默地对视着,空气中似乎有无数火花在闪。奕宁心想,她以前一定很爱很爱眼前的这个男人,爱到明知道困难重重也要和他在一起,爱到不计较名分也要把他的孩子生下来。
“曹澄,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似坚強实则脆弱,冷漠的外表下有一颗比谁都热的心。奕宁,你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人了。”
他决定不会再让这个最善良的女人受半丁点委屈。第二天,在上班前,回到曹家大宅,对着脸色凝重的曹清和龚蓉,一句解释的话都不想说,脫下手表,亮出了他那道伤疤,毅然决然地说:“我娶定这个女人,也认定她的女儿。你们要是不想再失去我,就祝福我们吧。”
曹清按着额头,不停地叹着气。他回想着曹澄被送进医院救急时,他一庇股坐在急诊室外冰凉的地板上,全身像筛糠似的
颤起来。纵然在商场滚爬多年,风里来雨里去,那颗心脏早已锻炼得刀
不入,可是在儿子生死不明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一下子老了十岁。倘若连唯一的孩子都失去的话,那他辛苦一生打拼下来的财富又有何用。长长的一声叹息过后,他终于表态了:“阿澄,周末带她们回家吃顿饭吧。”
龚蓉拿着扇子,不停地敲打着桌面,強烈反对着:“老公,我实在无法接受这对来历不明的母女!淘淘是不是我们曹家的种还不清楚,我要验DNA!”
曹澄听到这话,原本自信张扬的神情消失了,气急败坏地嚷着:“妈,你以为我是慈善家吗?不是我的孩子我会认吗?总之淘淘就是我的女儿!我不准任何人再提验DNA这件事!”
曹清再次叹了口气,让龚蓉别再忤逆儿子的心意。只要儿子开心,就由着他去吧。曹澄大获全胜,脸上的乌云密布再度变成了
高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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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起暄托人从荷兰给他空运了几盆香水百合,牵着苏恬的手,来到花房欣赏。他的
子自小就喜欢花,所以自打两人结婚后,他就在别墅內搭建了个约两百平米的温室,种植各式各样的小花。
“起暄,太漂亮了。我好感动。”苏恬轻轻触摸着白嫰如雪的瓣花,眼角微微
润。她让周起暄先回去叫儿子起
,独自一人,在花房欣赏了好久,沉浸在丈夫对自己満満的爱。这里的每一朵花都是周起暄亲自为她挑选,亲手为她种下的。尤其是百合花,品种之多,种类之全,堪比一个小型的百合花博览会。
古翠萍每天下午都会去花房照料周起暄视若珍宝的花朵们,却不得了的发现那些新移民来的百合花被人连
拔起,好不可怜地被踩成稀巴烂。她连忙跑去向苏恬报告。
苏恬的眼里似有泪花在闪,让古翠萍千万别跟周起暄说,以免他伤心,又吩咐总管去买几盆相似的花来代替。
多么体贴善良的女人啊。古翠萍真心认为,周起暄能够娶到这样温婉娴静的
子,真是三生有幸。
门铃响了。古翠萍跑去开门,看到一位有着小麦肤
的高个男人。年龄约莫三十五,笑起来
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男人不等她询问,张开双臂,把飞奔而来的周振昊高高地举起来,转了好几个圈圈,奋兴地叫道:“小昊,干爹想死你了!你有没有想念干爹?”
周振昊朗声答道:“有,小昊每天都想念干爹。”
“是想念干爹的礼物吧?”时宇刮了一下周振昊的鼻子,从旅行袋里拿出一个机飞模型,陪他玩了起来。
苏恬挽着周起暄的手,来接见他们终于从澳洲回来的老朋友。
时宇既是他们的老朋友,也是周家的家庭医生。半年前,他以
换导师的名义去澳洲的一所医学院任教。周家可以说是他在国中的第二个家,所以在医院做好文件交接工作后,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时宇,你这么久都不回来,我和起暄都以为你被某个金发碧眼的女美给勾走了。”苏恬静静地看着时宇,打趣道。
时宇让振昊自行玩耍,走到周氏夫
面前,静静地看着苏恬,笑着回道:“确实有好多大波女美向我频送秋波。可是怎么办呢?我骨子里还是喜欢像苏恬你这样的东方女美。”
周起暄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地说苏恬早已名花有主,让时宇上其它地方找去。三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周振昊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也跟着笑起来。
时宇吃完晚饭后,又和他们闲聊了一会,起身告别。苏恬说要去附近一家干洗店取服衣,让时宇载她一程。
路虎车经过干洗店,却没停下,继续飞快地往前驰去,直到停在郊外一偏僻的小树林里。时宇开解
全安带,抱住身旁的苏恬,狂疯地吻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密室百合被踩事件,知道真凶是谁吗?
下一话,呃,捂脸…
乃们能吱一声吗?太冷清了,要被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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