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守门夜变
深夜,一只猫,黑猫,无声的从房顶闪过,停了停,回头的看了看,忽然像恐惧什么一样,瞳孔收缩,急忙跑开,隐没在了黑暗中。突然,一声凄厉的猫叫响起,之后,夜依然那样安静。
“瞧瞧,这些该挨千刀的人,不知道这些猫那里得罪他们了,居然这样,哎!”老吴看着地上那只肚子被咬的稀烂,头颅也少了半边的黑猫叹息着。然后,拿了个火钳把猫尸夹着,丢在了垃圾堆里。
老吴,是这个小城镇里,一个守门人。喔,也就是那每当有人丧葬的时候,半夜守在安放棺木的房间的门口的守门人。10来岁,父母就死了,无依靠无靠的,被原来的守门人给带大。二十来岁,老守门人不知怎么就忽然死了,老吴也就自然而然的接下这工作。而今,民国初期,反对迷信的口号响起,生意却越来越不景气。
老吴干这行也有十多年了,虽然反迷信的口号响起,但收入到还不错,一般三天的守门,也可以收入一两千块吧。虽然不一定每天都有人死,但是,死个人老吴就会有工作和收入。也就是挣死人钱。就是在消耗
德。但是,人都已经30来岁,还是没对象,原因只有一个,干这行的,谁愿意和他过!不过,也好,老吴也乐得其所,自己过着独居曰子。最近,还收了个徒弟,十二三岁,叫什么叶夜。一个儿孤,名字
灵动,但是人却木纳的很,甚至可以说是傻子吧。什么事情都不懂,都不怕,都去做,老吴也就是看上这一点,就带着孩子回家。也算,家里添了新。后继有人。
这天,老吴依然早起,诚心的拜起了观音和佛主。老吴说,干这行的,虽然拜他们没什么用,但总得找个心灵寄托。
老吴在案台上取了三支香,燃上后,三鞠躬,顺手把香递给徒弟叶夜给揷上了香坛。然后哼着小曲,踏出了供间。叶夜,揷上师傅老吴递来的香后,也似模似样的学着老吴燃上香,然后也揷了上去。揷上后,叶夜忽然咧开嘴,笑了。在阴暗的香房中,叶夜低着头,那白雪的牙齿
了出来,本来呆滞的眼神中,竟隐隐透出嗜血的光芒,喉咙发出“嘿嘿。嘿嘿。”的笑声。原本看上去有点憨,有点傻的叶夜,此刻看起来,竟然如此恐怖。他就站在那里,一直笑着…
“叶子,出来,有生意咯!”就在此时,老吴的声恰时的响起。叶夜又像平时那样,呆滞的眼神和神情走了出去。
客厅里,除了老吴和外,还有另外一个人,四十来岁,
发福的,头上顶个地中海,
着将军肚,一副爆发户的样子。
“老吴,今天早上我老爹死了,你今天晚上来守守。工钱方面好说!”那人说着
“什么时辰死的?”老吴淡淡的说
“凌晨1点不到,是算今天吧?”
“五十,不二价。”老吴依然淡淡的说,然后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徒弟指了指茶杯,示意徒弟给客人倒茶。
“哎,吴明,你也过分了啊!别人家里死个人让你守门,你就收个几个大洋。上个月那丘寡妇男人死了,你就收了个一个,你是个单身汉,我到觉得这样做无所谓。我叫你守个门,你就收我一万,就算我老爹死了给我留了不少钱,也不是这样花的啊。”那人听到老吴报的价,忽然就激动了。
“老蒋,你也知道我干这行不容易,降
德,我师傅五十来岁就死了,而且死的莫名其妙。而且,老吴,你家情况全镇人都知道,你怎么对你那老爹的我们也全知道,这无所谓,但是,难就难在死在子时啊。师傅说过,人死了多少都有怨气。这要看生前所过的世俗生活,也要看死的时辰。你老爹可是死在子时的,子时为天明
替时辰,人生前的怨气散不开,接你这个门,会出什么意外我可不知道。你说丘寡妇男人死,我只收一个,那只是因为,她男人是死在正午,这午时死的人,怨气直接被阳光消散。再加上人家丘寡妇一家对我
照顾的,我收那钱都是不情愿。既然,你舍不得出这个钱,那就请另找他家吧。不过出什么事,可别说我老吴没提醒,这可是会砸了我好几代的招牌的。”老吴有凭有据的说着。
“这…这…好好好,好好好,这周围也就你一家啊,那今天晚上你就过来吧,还是老规矩,酒和烧
公吧?我这就去叫人准备。拜托了。”老蒋似乎被吓着了,战战兢兢的说完,就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老蒋,你也看到了,现在我可不是孤家寡人一个了,还有我徒弟,这孩子跟了我这么久了,我也该让他见识见识,以后好接我衣钵啊。酒和
公就准备两份吧!”老吴有些贪便宜的说。
“好好好,这三天就拜托你了。喔,这是一部分订金,先收着,等守完三天,我全部结算给你。”老蒋说完,放下一个绣着奠字的荷包,就离开了。
老蒋走后。老吴拿起桌上的荷包,打开,里面装着十张来张老人头。老吴去出里面的钱,拿着敲打着手掌说:“这老蒋,还当真信了师傅祖传下来的那本书上写的,要是有什么意外,我早死了!哈哈哈哈…。叶子,去收拾下家伙,晚上开工了,做把势还是要做的像一点。有什么东西我给你说了不少遍了吧?”说完,就揣着钱,哼着曲子出了门。
老蒋刚跨出房门,叶夜停下了手中正在整理的茶杯,低着头,看着老吴离去的方向,笑了起来,依然是眼带嗜血的光芒,喉咙发出“嘿嘿,嘿嘿”的声音…。
夜,依然是沉寂的黑。老蒋家的灵堂內,只有老蒋和他
儿,客人,早已经在夜深的时候回了家。这里的习俗就是,谁家里死了人,不能在那里过夜。否则会不祥!而守夜,尽孝的只有死者的直系亲属。而半夜,守夜的人睡后,就是守门人的时间了。守门人,将会代替家属守夜,并且维持着尸体,下面的长明灯不灭。但是,他们却不能呆在亲属所在祭奠的位置,只能呆在门口。因此,被叫做守门人。
老蒋一家去內堂休息后,老吴和他徒弟就坐在了门口,吃起了老蒋准备好的酒和烧
公。
“叶子,怎么不吃呢?不吃怎么干活呢?等下可是要守大半夜的!”老吴看着叶夜什么都不吃,便语重心长的说
“师傅,我自己有吃的,我自己吃自己的,嘿嘿。”叶夜依然那样傻笑起来。
老吴没有再说话,而的静静的看着叶夜。孤独的他,自从老守门人死后,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亲人。虽然平时他把叶夜当下人使唤,可是心里却是把他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啊。三十多岁,依然单身的他,这是多大的慰藉啊。
老吴叹了口气,端起桌上的烧酒喝了一口,顺手抓起一快烧鸡腿,就咬了一口。然后満足的眯起了眼。
“叶子,去看看长明灯还亮着没,顺便挑挑灯心,别让它灭了,知道怎么做吧,师傅平时没少教你吧。”老吴就半眯着眼,吩咐着叶夜做事情。
叶夜走进了灵堂,忽明忽暗的烛火摇曳着,燃烧着的香肆意的弥漫。叶夜俯身下子,挑了挑快没入灯油的灯心。忽然,抬头看了看,似乎看到了什么,但是又不确定,仔细的看了看,原来只是弥漫的香散发的烟所造成的亦真亦幻的幻觉。
叶夜看了看供桌上的食物,抿了抿嘴,呑了口口水。想伸手去拿,但是忽然想起师傅说过不能吃这木桌上的食物。忍了忍,忽然想起什么,从栓在
间的小百宝袋中,拿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正准备咬上去,就听间老吴在外面说着:“叶子,别老呆里面,不吉利,也怪闷人的,快做完事情就出来。”
听到老吴忽然说话,叶夜心一吓,手中的东西被一抛给抛到木板上被白布盖着的尸体上,叶夜傻傻的笑了笑,上去拿上东西装进百宝袋,走了出去。却没发现,那木板上的尸体手指居然轻轻动了动!
“来叶子,吃块鸡腿。”
老吴拿起鸡腿给叶夜,而叶夜却头摇不要,然后从百宝袋中拿出刚才拿团黑乎乎的东西说:“师傅,师傅,我吃这个,好好吃的。”
老吴没注意看是什么,只是有些惊讶的自言自语:哎?怎么忽然吹起微风?
说完,老吴又晃了一下叶夜手中的东西,忽然他全身寒
全部立了起来,发了疯似的往灵堂跑去。
“啊,难道,这是真的?”老吴跑进灵堂,看间原本安好放在木板之上的老蒋爹的尸体,正慢慢的坐了起来,顶起了白布。慢慢的,随着坐起的角度越来越高,白布滑了下去。老蒋爹那瘦若枯骨的面孔现了出来,眼睛是浑浊的白色,嘴巴半张着,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
老吴一下子吓住了,站在原地忘记该怎么做,呆呆的看着那尸体从坐起到站起,然后抓起一支正在燃烧的红烛,直接往嘴巴里送,咬的稀里哗啦。就在这个时候,叶夜忽然走了进来,看到这个场景,他没有害怕,还忽然很惊讶的大声说着:“他起
了,他起
了,喔噢喔!”
他的
叫声一下把正在咬红烛和咬供桌上的食物的老将爹给昅引了过来。老蒋爹抬起头,直接横冲直撞过来,撞翻了供桌,朝着还在发呆的老吴冲了过来。
叶夜,还是不曾恐惧,跑到老吴前面
叫着。而冲过来的老蒋爹,却似乎无视叶夜的存在,直接把叶夜撞飞,叶夜的刚好撞在被撞翻的供桌角上婚了过去,头角也开始
血。
老吴毕竟也是多年的守门人,看到这个情况,忽然清醒过来,开始想要逃跑,刚到门口,一没注意竟然被门槛给绊倒,砸翻了门口桌上的烧
和烧酒。也扭伤了脚。而身后,老蒋爹已经冲了过来,掐住了老吴的脖子,老吴瞬间被一股大巨的力量给掐的
不过气,这哪是一个瘦弱的老头应该有的力气啊。老吴手慌乱的抓着,忽然抓到散落在地上的烧
的
头,向着老蒋爹那半张着的嘴
去。老蒋爹在瞬间停住了一切动作,只是手依然如钢环一样紧紧的箍在了老吴的脖子上,老吴已经两眼翻白,喉咙无力的发出声音,手不停的向着叶夜晕倒的方向挥动着,似乎希望叶夜能站起来掰开那紧固的手。
但是,叶夜依然昏
着,没有站起来。而老吴,却重重的垂下了挥舞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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