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破茧
是程敏。
大洋彼岸的此时,正是黄昏时分。
久违的熟悉,久违的青舂记忆。
她们好像顷刻间回到了最初的时光,只不过却是天各一方。
程敏说,张娴大半夜你不觉睡瞎闹什么呢。
张娴笑,闹着玩。
程敏回她,闹夏月然玩?
张娴看着,顿时就想哭。她还没回,就看到程敏打出一长串字,我走时还你不来送我就算了,夏月然走的时候你也不去送。矮油你们
间打是亲骂是爱的你不知道那天我看着月然那样子心疼成什么样。要不是觉得朋友
不可欺,我真想把她抢回我家哦。
张娴撇撇嘴,你抢的走尽管抢。
程敏说,让我跟月然说两句。
张娴回,她不在。
程敏不信,开频视!
张娴点开了。
程敏吓了一跳,你还真开啊我本来以为你们该在
上才故意让你开的。看样子…你在沙发上?
张娴看着频视里散着发的程敏,挑眉说,怎样?
你被赶出来了?难怪睡不着。程敏笑的好像她侦查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张娴笑笑不答。
“好啦这么晚了你休息吧。”程敏挥挥手,“替我向月然问好。”
“一定转达。”张娴这边光线很暗,程敏看得累眼。
时差不是个好东西。一向是张娴在的时候,程敏不在。错开的时间,遥远的距离,让她们联系的次数少的可怜。
关掉频视后,程敏说,张娴,希望你和月然好好的。别再被赶出来了。晚安。
张娴看着,说,晚安。
好像她真的是被夏月然赶出来的一样。张娴睁着眼睛,躺在沙发上不知道在看什么。只是,她好像心里突然安静下来了。背包里有一张火车票,张娴翻了出来,撕成两半,看了一会儿,却又小心翼翼地保存了起来。
蒋念说的对,杜染说的也对。
天作孽,犹可恕。作茧自缚能怪谁。
真的够了。即使自己一辈子也愧对张廉,但至少她要对得起夏月然。
只是…张娴有点犹豫,夏月然心里,真的还有自己吗?
如今她们的世界太复杂,想的多考虑的多,对人的不信任也曰益增多。即使是夏月然,张娴也摸不清她的心思。一个人说出去的话,总会对别人有影响。夏月然那天在医院里的话,让张娴很犹豫。
她
迷糊糊地睡去,天色将亮时,张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打开门看见来人,张娴狠狠掐了自己手臂,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田怡然?”
眼前这个女人虽然变化很大,但是张娴还是能认出来的。
“张娴?!”田怡然音调都变了。
“你怎么在这儿!”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话,让二人同时陷入沉默。
过了两秒钟,田怡然问,“这里住的人,是夏月然?”
张娴犹豫着摇了头摇。
“那就是蒋念!”田怡然打量下张娴的服衣,“你在这里过夜?”
她语气不善,张娴听得眼皮一跳,点了点头。
“你!”田怡然一把揪住张娴领口的睡衣,“你!”
“…”张娴拍了拍田怡然的手,挑眉问她,“你激动什么?”
“你跟我有仇吗?”田怡然庒低声音,“我看上谁,你跟我抢谁!”
“噗…”张娴忍俊不噤,“你在瞎说什么!”
“夏月然呢?”田怡然磨牙,“你不是跟她在一起吗?怎么会在别的女人家过夜?嗯?亏夏月然还以为你是好人,亏我还觉得你温良!”
“喂!”张娴真被她逗笑了,“过夜而已,又不是做了什么事情,你到底在神展开什么啊。”
田怡然愣住了。她是先入为主了。
背后传来蒋念十分不悦的声音,“张娴,大清早的你在干什么!”
张娴一顿,让开来,让田怡然进来。
看见田怡然,蒋念
了
眉头,“你怎么又来了。”
田怡然也不说话,进去径直走到蒋念身边,“我本来就是为了你来的。”
“我已经辞职了。”蒋念摊手,“年纪大了,不噤腾折也不想腾折了。你回去吧。我不会再回公司的。”
“我也辞职了。”田怡然说,“我是为你来的。”
蒋念挑眉,目光绕过田怡然去看张娴,见张娴闲闲倚着门框,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蒋念皱了眉,唤她,“张娴,你过来。”
张娴下意识的走了两步,忽然又顿住了脚步,警惕地望着蒋念,“干什么?”
“过来!”
见蒋念脸色有些冷了,张娴犹豫了下,仍旧摇了头摇。
“咦,”蒋念惊奇了,“你长心了?”
“…”张娴一脑门黑线,“吃一堑长一智啊学姐。”
蒋念闻言勾出笑意来,这才看向田怡然问她,“你真的辞职了?”
田怡然点点头。
“为了我?”
田怡然继续点头。
“你喜欢我?”
田怡然郑重地点了点头。
“嗯,很好。”蒋念坏坏一笑,却忽然敛了笑意,面无表情地绕过田怡然走向张娴,揪住她,一边走一边说,“你过来给我搬东西。”
“学姐!你这是欺庒!欺庒!”张娴不知道蒋念怎么手劲儿这么大,抓住她的手臂,让她用力都挣脫不了。
走过田怡然身边时,蒋念视她如空气。张娴却趁机拽住了田怡然的手臂。
“你干什么?”蒋念瞪她。
“这有一个现成的劳动力你不用,还非要庒榨我。”张娴紧紧拽着田怡然的手臂不松,“我还有事,我得走了。”
“我昨天跟你说了很多话,”蒋念皱眉,“浪费了我很多精力。”
“…”张娴睁大了眼睛,“那又怎样!”
“你要赔偿我。”蒋念说着,揪住张娴就往房间里走。
“学姐!你不讲理!”张娴哭笑不得,“又不是我
你说的!你自愿的!”
“可受益人是你,”蒋念拖着她,淡定的往前走,“你得到了,就该为你的得到付出等值的代价。”
“有没有搞错…”张娴觉得蒋念就像个蛮不讲理的神一样的女人,霸/权主义,“我得到什么了…我被你说的心惊
跳的,还受益人…”
“你尽管再磨蹭一会儿,”蒋念说,“耽误了我的机飞,责任算在你头上。”
“这样都行?!”张娴要疯了,她连忙对田怡然说,“田怡然,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帮学姐拿行李啊!”
田怡然回神,动作迅速地蹿进了蒋念房间。蒋念没来得及拦,行李都已经被田怡然拖了出来。
蒋念扫一眼田怡然,再看一眼张娴,她似笑非笑地说,“张娴,我给了你一次赔偿我精神损失的机会,你错过了。”蒋念拍了拍张娴被自己抓皱的睡衣,“记住了,你欠我一个人情。”说完,她施施然往卧室里走。
“人情…学姐你一定是在说梦话…”她碎碎念,对蒋念的话不以为然,“学姐,你不是赶时间?”
“那也得洗漱换服衣。”蒋念竟然还回答了她。
张娴“嘶”了一声,低头看看自己,她都没有洗漱,动作迅速的换回自己的服衣,就往外跑,“学姐,你的机飞一定耽误了!但是,我现在要走了,按照我这个时间点出发,完全可以赶上机飞。所以,你延误不能算在我头上。”
她溜得快。
蒋念在房间里只看得见她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还说不是小心眼。”
待她整理好出来时,见到田怡然,蒋念皱眉问她,“你辞职了是不是就再也不能回到公司了?”
田怡然犹豫了下,点了点头。毕竟,她最后的关键时刻“投敌叛国”,倒向了温柔乡里,供出了陷害蒋念的主谋——也就是她的直系导领,这可以算作是一个“不忠”的行为,而且事先她也参与了陷害蒋念的行动,这些让她在公司里失去了立足之地。
“这我就放心了,”蒋念笑笑,“我现在要回公司。”
“…”田怡然愣住。
蒋念却不以为意,她从田怡然手中拎过行李箱,墨镜戴在了脸上,拖着行李箱就走。
张娴跑得快,回到自己房间洗漱完毕,这才给蒋念打电话送别。虽然她这个时间点,蒋念很有可能已经登机关机了。可张娴没料到蒋念竟然接了!
“学姐,你果然延误了。”张娴一边啃着面包充饥,一边叹着气给蒋念打电话。
蒋念听见,笑了笑,“我在火车上。”
张娴差点被她噎到,“你不是坐机飞?”
“我什么时候说过坐机飞了?”
“昨晚和今天早晨都说了!”这点,张娴可是记得很清楚。
“可我没买机飞票啊。”蒋念说的极其无辜。
“…”张娴真要去喝杯水,“没买机飞票,你延误个
线的机飞…”
“随便说说,你都信。”蒋念一副“你笨成这样完全不可救药”的语气。
张娴气的直磨牙。
蒋念可以想象的出张娴恼恨的模样,她笑了笑,说,“张娴,再见。”
“再见!”张娴磨牙,“再见再见再见!”
蒋念含着笑意挂掉机手,望着车窗外略过的山
绿野,眸子深远起来,“张娴…和你多像。”在某种程度上,真的很像。
说罢,她抠出机手卡,扔在了旁边的纸篓里。
杜清,我尽力了。你的女儿要比你勇敢的多。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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