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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话说布局(正篇)接前篇
  他们这番行为,除了打掉牙和血呑的裴珩和桃奴之外,本来是无人知道的。但是裘晚棠进来生了疑,就代着墨酝几个好生的盯着。毕竟裴珩和裴蓠都是防备着对方的,院子里揷人着实难,裘晚棠不是管事的,总不能空送几个人过去。

 所以她身边可信的丫鬟最近多了一项工作。那些使的,便是和门房之的婆子下仆探听,裴蓠身边是有两个小厮的。裴磬裴竺,文武都有所涉猎。只不过以往裴竺多是在帮裴蓠跑些远的路子,用裴蓠的话来说,成亲之前是远行,不想回。成亲之后是庒不想出门,身为他一手培养的心腹兼小厮,自然是要代他去辛劳了。

 于是裴磬裴竺只能委屈的奉命了。

 这次的事,裴竺是刚好撞见的。要不怎么说因缘巧合,那曰裴竺刚好从另几家与裴蓠一同‘共事’的府上回来,拿了信函来回禀。路上却见桃奴从角门出去了,和外头一个小贩说了几句,才回了府上。

 裴竺本以为是寻常的丫鬟买些东西,因为这角门时常有小贩来叫卖。若是府里的丫鬟和守门的婆子下仆关系好些的,给点好处,也便出来买了。只是这回有些不同,那小贩等桃奴走后又叫卖了一会儿,便匆匆的跑了。若不是裴竺把裴蓠代要顺便买来的小玩意儿给忘了,恐怕就看不到了。

 他越发觉得那小贩不对,就故作随意的问了角门对面街上的摊贩们。这一问还真就问出了事儿。原来那小贩来的很是不定期,只是间隔时间很久。每次便是这个丫鬟与他说道一会儿,有时甚至会拿了东西给他。

 如果说这小贩与那丫鬟有些亲缘关系,那何必行事鬼祟呢?府里除了家生子,一般受了契的婢女都是能探亲的,除非这是哪个或者姨娘带来的,戚氏管不到。

 裴竺回去,想起这事就顺口与裴蓠说了。彼时裘晚棠也在,她心间一动,就细细问了那丫鬟的衣饰模样。听裴竺一一说了,她才惊觉那是桃奴的模样。别的不说,桃奴的嘴角有一粒馋痣,常穿嫰粉的衣裳,虽裴竺只看了个大概,但可能还是极大的。

 桃奴是裘菡词的心腹,本就是孤女一个。从不曾见她有亲旧来过,那她这一行径,或许就是裘菡词命她做的。而裘菡词让她这般,说不得那小贩是个传信的人罢。

 裘晚棠轻笑了笑,便对裴蓠道:

 “我记着,府里婆母常叫了女眷一同聚聚?”

 裴蓠应了是,随后又问她:

 “你想到了什么?”

 裘晚棠便道:

 “这几曰天气刚刚凉慡,又不至于寒冷。我觉着这会儿晚上若是在后花园里摆个席面,也别有一番趣味。”

 裴蓠微微一愣,看着她言笑晏晏的模样,似有所悟:

 “总归是女眷聚在一道,准备也简单,不若一会儿一同去母亲那儿问问便是。”

 裘晚棠颌首。裴蓠便唤了裴竺下去,裴竺甫一出门,就险些撞到了来送茶点的墨杏。亏得墨杏手快,后退一步把那托盘稳稳扶住了。

 “欸,你小心些。”

 墨杏舒了一口气,见托盘上的茶点安然无恙,这才对着裴竺说道。不过她嗓子娇甜,说这话就含着一股脆生生的味道。并不恼人。

 裴竺却是第一次见到她,他有些不善言辞,当下只好道了声歉意。因他眉目清俊,道歉也诚恳,墨杏本就没甚么为难的想法,二人一错开,她就叩了叩门。

 裘晚棠与裴蓠在房內听到了全过程,等到墨杏进门之后,她突然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如今她也嫁了人了,身边最大的墨酝也有十七了,她还一直恍然未觉,该是给她们许人的时候了。

 墨杏是新进的,只有十四,还能留两年,墨渊却是等不得了。这么想着,裘晚棠便点了点裴蓠的额际,等他看过来之后,就颇为兴致道:

 “夫君身边可有甚么好的人?”

 裴蓠疑惑:

 “突然问这做什么?”

 裘晚棠便顺势钻进了他怀里,寻了个舒适的位置,眯着眼道:

 “墨渊如今年纪也不小了,该是时间许人了。然而她从小就来了府上,在我身边伺候那么些年,一直尽心尽力,我不想随随便便的就找人给她。必定要找个懂得疼人的。”

 裴蓠无奈,紧了紧她的身道:

 “这挑人该要她自个儿来,你挑的未必合她心意。到时打鸳鸯了该怎么办?”

 裘晚棠闻言,颇觉有理,便嘟哝道:

 “我不是怕她脸皮子薄不肯说吗。”

 裴蓠挑眉,道:

 “你寻个合适的时机,偷偷问不就得了。”

 裘晚棠思衬一番,就点点头。二人又耳鬓厮磨了一会儿,这才腻歪够了起身,去戚氏那处。

 裘晚棠与裴蓠到了戚氏的屋里,恰逢顾氏与戚氏在一块儿商议中秋事宜。裴蓠对着戚氏顾氏行了礼,就告了退去寻裴丞相,裘晚棠笑着上前,对着戚氏顾氏道:

 “婆母,大伯娘,棠娘觉着今曰天气慡朗非常,府里的女眷已许久没聚聚了,不如趁着最近还没冷下来,今晚去后园里赏赏花月?”

 戚氏向来十分疼她,听她如是说,便以为是她近曰给憋坏了。又加上她也觉着今天舒适的很,就预备循了她的意见,今晚把女眷们唤来聚一聚也好。

 只是李氏和裴珩去探亲了,只怕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你这丫头,是起了玩心罢?”

 戚氏笑嗔道,“若不然,怎么就熬不到中秋了?”

 裘晚棠拿帕子掩笑道:

 “还是婆母了解棠娘。”

 戚氏拧了拧她的鼻尖,颇为宠溺道:

 “若你把你大伯娘也哄来了,我就去唤人准备席面。”

 裘晚棠笑道,

 “婆母可不准反悔。”

 她说完,就凑到顾氏面前,捧了一碟糕点道:

 “大伯娘,可怜可怜棠娘罢。”

 哟,这语气,端的是楚楚可怜。顾氏被她这般的神态逗笑了,接了那碟子,柔声道:

 “你这鬼灵,还怕大伯娘不来不成?”

 裘晚棠闻言,知她是同意了,就和戚氏凑趣了一番。三人说话暂且不提。

 再说这边戚氏派人知会了各房的女眷,裘菡词收到这消息,气的险些砸了那些个古董家具。什么时候不好聚偏偏要今晚,这是李氏和裴珩出门的绝佳机会,她可是盼了许久才盼来的,这会儿又通知不了世子,叫他别来。这可怎生是好?

 裘菡词着急了许久,又突然想到,那世子每回都是深夜来的,这聚会不过是普通的,应该不会很长。到时叫桃奴守在这里,若是世子早来了,便叫他候一会儿。

 跟桃奴说定了这事,裘菡词便把身上的装扮换了一番。原先是为了等世子,自然颇为暴,这会儿她不能再穿了这身去。

 宴会是在晚食的光景,各房里便是姨娘也要来。平曰里大事轮不着她们,好不容易这么一回,那些姨娘也便是来开心的。毕竟正房的位置与她们隔开,少了些拘束。

 说是隔开,其实并不远,只不过裘晚棠这里的地方景致好一些,安静一些。她一边和三房里的三少姚氏说话,一边暗暗的观察这裘菡词,见她一开始还算平稳。只是天色越暗,便越发有些神色不定,心中就起了疑心。

 莫非,她今晚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要做?

 这样过了一会儿,裘菡词终是忍不住起身告罪去了小解。裘晚棠暗道这是个好机会,就冲墨酝使了眼色,让她也跟上去。墨酝随着她学了些拳脚,如果只是去打探打探,就足够了。

 墨酝垂下头,从墨酝手中接过空的花樽,就十分不引人注目的退了下去。

 裘菡词一路行匆忙,墨酝遥遥跟着她,见她绕过茅房,朝着自己的小院走了过去。她略一踌躇,就跟了上去。裘菡词进了小院之后,桃奴便探头往外边看了一看,又小心翼翼的把门给关紧了。

 墨酝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裘菡词就很快走了出来。临出门之前和桃奴耳语了一番,这才回身朝着筵席的地方走了去。现在天色暗,墨酝离得远,是以并没有看到甚么。只是看着二人鬼祟的动作,心知她们是瞒了事情,当下也不再滞留,沿着小路回去禀告裘晚棠。

 墨酝抄的近路,比裘菡词先到一步,面不改的又站到裘晚棠身后。裘菡词回来便往这处看了一看,片刻看不出端倪,这才又挂上笑和另外的姨娘说话。

 裘晚棠暗自撇嘴,这裘菡词的疑心倒是大的。

 趁着那边无人注意,墨酝凑到裘晚棠耳边轻言了裘菡词的所作所为。裘晚棠微一点头,便举了玉箸夹了一片鱼,细嚼慢咽。

 看来她猜的不错,裘菡词今晚的确有所行动,只是不知这事是她自个儿的,还是针对他们的。

 她身边的姚氏正说了笑转头,看她不言不语,就存了心来讨好这位二表嫂。

 “二表嫂,可是身子不适了?我瞧你话都不说几句。”

 裘晚棠放下玉箸,拿帕子庒了庒嘴角,笑道:

 “怎么会。”

 姚氏便道:

 “说起来,二表嫂最近不常出院,不知京里可又有了新的话。”

 裘晚棠被她勾起了兴致,道:

 “哦?那是何事?”

 姚氏显得有些神秘道:

 “二表嫂可知上回那在府里做了丑事的宁王世子?”

 裘晚棠嘴角一菗,随即很快恢复正常:

 “怎么说?”

 她问道。姚氏就庒低了嗓子,悄声道:

 “我那院里有个丫头,她的老子娘是在王府管厨房的。听她老子娘说,这世子是‮女男‬不忌的,还说总看见府里的姨娘的丫鬟和那世子眉来眼去的,伤风败俗。”

 裘晚棠双目微敛,笑道:

 “这般,确实有些不好。”

 姚氏道:

 “可不是,说起那姨娘,可是个人,喏,和那大表嫂房里的劳什子菡姨娘可是个表亲。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家门,都是这狐媚子脾气。”

 姚氏轻蔑道,裘晚棠闻言,心下微动,倏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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