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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火烧粮仓
  当李左车、唐二牛、童強胜率领的后军带着大批辎重到达之时,天色已近黄昏,城內的厮杀、火头、声依旧不断,但东门和西门已经被太平军攻下,城內尚有巡抚衙门、几处府库和北门尚未完全掌控。

 萧云贵见后军到来,便即命林启容、李以文率领太平新军镇守南门要地,并看守俘虏,收拢各种物资,前面抬下来的伤员也在南门搭起棚舍召随军掌医、拯危等官救治。

 他命天心阁、魁星楼的太平老兵撤下,一场厮杀后两处尚余百余人能战,加上新军中的牌刀手两百人和自己身边的护卫两百人,共精锐太平军五百人,由他萧云贵亲领,准备接着增援城內的清剿。

 当萧云贵命李左车、唐二牛两人点齐人马准备出发时,只见城內东北角几处火光冲天而起,童強胜指着那边大声惊呼道:“那边好像是城內清妖官府粮仓所在!”

 萧云贵愣了一愣,跟着破口大骂道:“谁他娘的放火烧粮?”

 李以文和林启容已经下到城门口,也都见了火光,李以文急道:“西王殿下,那边尚未清剿干净,像是清妖被急了,放火烧粮仓。”

 萧云贵当即飞身上马,执刀喝道:“李以文、林启容,你们俩守在这里,我亲自带兵去救粮仓,要是城里粮食被烧完了,大家伙都得挨饿了!路上不要管小股清妖,咱们直奔粮仓!”

 当下萧云贵匆匆带着五百余名牌刀手往东北角的粮仓赶去,一路上不时有小股清军和太平军仍在浴血搏杀,但清军已经不成气候,已经有数队太平军押着大批的清军俘虏往城南而回。

 萧云贵叫住一名卒长问道:“前面情形如何?”

 那卒长抱拳大声道:“西王殿下,林大人和李大人正在粮仓那边围攻残余的清妖,巡抚衙门那边尚有清妖在內,曾大人、吉大人他们在围攻巡抚衙门,听闻清妖的大官都没走脫一个,都在衙门里呢。”

 李左车大喜道:“西王,咱们去抓清妖大官吧。”

 萧云贵大骂道:“我要那些酒囊饭袋来做什么?只会浪费粮食,我们现下要去援林凤祥和李开芳的手,粮食才是要紧的。”当下催促兵马赶往东北方向。

 走过数条街道,只见四处都是清军倒毙的尸体,数十名太平军正在检视尸体,发现还有气的就补上一刀,‮腥血‬的气息熏得人睁不开眼。萧云贵没有多看,杀死清军伤兵或许对这些清兵来说也是一种解脫,太平军中实在没有多余的人力、物力来救治这些清军伤兵,与其让他们哀嚎、血而死,还不如给他们来个痛快。这就是冰冷的战争,除了死亡还是死亡,再没有别的东西可说。

 当萧云贵带着人马赶到长沙官仓,只见这里的火势已经非常之大,热扑面而来,都不能靠近,林凤祥、李开芳两人面目都被熏得黝黑,正大声喝命太平军将士在四处救火。火势奇大,他们所能做的也只是让火势不要波及到其他民居房屋而已。

 萧云贵跳下马来,二将急忙上前拜伏于地,李开芳恨恨的道:“清妖狡猾,一早就带兵守在这里,见我们冲突甚急,他们抵挡不住,就放火烧粮。”

 萧云贵呆呆的看着窜得有数丈高的烈焰,怔怔的说不出话来,没了这些粮食,就无法扩大兵源,城中逃难的百姓也要赈济,没了粮食这下该怎么办?是他娘哪个王八蛋想出这么恶毒的主意?…,

 林凤祥见萧云贵面色阴沉,只是望着火焰却不说话,他和李开芳赶到之后,清妖便即放火,等他们冲上来后,这群看守粮仓的清妖全都投降,但粮仓被火油引燃已经不能抢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粮食被烧毁,林凤祥心中深感自责。

 越想越怒之下,林凤祥重重的嘿了一声,提刀转身冲向一旁跪在地上的清军官吏和兵卒,对着第一个昂首的清军官吏便要砍下去。

 “住手!”萧云贵沉声喝止道:“你现下杀了他也是于事无补,到让他落了个据贼死战的美名!”

 林凤祥怏怏的收住刀,退到一边,萧云贵走上前来,只见那官穿着从前电视里看到过的僵尸戏服,靠着萧朝贵的所知,萧云贵大概也认出此人起花珊瑚顶戴、九蟒五爪袍服,前补服上绣了只锦,穿的是清廷从二品的官服,此人官职不小啊。

 火光中,只见此人相貌倒是不俗,只是面发白,虽然直了身子,但眉头一直在轻颤,显然还是有些害怕的。

 萧云贵轻咳一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何官职?为何要放火烧粮?”

 那官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发颤,但却还是有些结巴:“汝、汝等贼,岂配问本官名讳?这些乃是官粮,宁可烧了也不会资助贼饷!”

 萧云贵摸了摸鼻子,轻轻喝了一声,给李开芳使了个眼色,跟着大喝道:“狗官,你这是找死!给我砍了!”

 李开芳见了萧云贵的眼色心中明白,要想过真要杀这人便会让林凤祥动手,而不会阻止他了,当下菗出刀来调转刀背大喝一声砍了下去。

 李开芳大刀尚未落下,那官也已吓得身子一软,瘫晕过去。萧云贵重重的哼了一声冷笑道:“我还以为真是个硬汉,原来也是个绣花枕头,哈哈哈。”

 跟着萧云贵扭头喝问那官身旁的一名清军道:“这狗官是你们哪位大人?不想死的就快说!”

 那清军可没想为皇帝尽忠成仁的心思,萧云贵一声喝问之后,连忙答道:“这位大人是湖南布政使翁同爵、翁蕃台。”

 萧云贵哦了一声,什么翁同爵,老子不认识,当下喝命李左车、唐二牛扛起晕倒的翁同爵,押着一干俘虏,准备领兵往巡抚衙门而去。他不知道这翁同爵便是后世光绪帝师翁同和的大哥,他也够倒霉的,本来就要调任京师了,只是新任的湖南布政使潘铎尚未赶到,只得在长沙等候割,却没想到长沙城破,做了俘虏。

 跟着萧云贵吩咐林凤祥和李开芳二人带兵继续攻取北门,粮仓这边只留下百余人照看火势,不要蔓延就行,都烧成这样了,犯不着搭上人命去救。

 到了巡抚衙门之外,只见曾水源等人带兵将巡抚衙门围住,正在猛攻不止,衙门內的清军和外面一触即溃的兵勇似乎不一样,里面火、弓箭施放甚密,清军又死战不退,曾水源等人连攻数次都无功而返。

 萧云贵领兵到后,看了一会儿,皱眉沉昑片刻,唤来李左车耳语几句后,李左车便带着数十人去了。

 曾水源、吉文元二人上来见礼后,吉文元着广西客家话骂道:“叼那马,这里的清妖当真悍勇,死战不退,我等怕士卒损伤过多,是以一直未能攻克,请西王责罚。”

 萧云贵点点头道:“没事,困兽犹斗罢了,这清妖巡抚骆秉章要是把这批人弄去守南门,我们怎么会轻易攻克南门?咱们兄弟的性命也是贵的,他们已经揷翅难飞,犯不着让兄弟们犯险。大伙歇息片刻,等李左车回来咱们自有办法收拾他们。”…,

 几处兵马会拢后,更是将巡抚衙门围了个水怈不通,此时月头已经上了树梢,城中的喊杀声、声还是零零碎碎,断断续续。

 过了片刻后,李左车带人回来,只见数十人手中都是用布头包裹着什么东西,靠得近了一大股臭气四溢而来。

 曾水源捂着鼻子皱眉道:“西王殿下,这是什么?”

 萧云贵也捏着鼻子道:“干马粪!李左车,按我说的办吧。”

 李左车大声领命,便将布头和着马粪外面用干草住,又沾了火油,在火把下引燃后,十数个马粪火球便燃了起来,跟着四面八方的扔进巡抚衙门的院墙去了。

 这干马粪点着之后冒出浓浓的烟雾来,熏得人鼻涕眼泪一起,萧云贵想起念初中时候跟父亲回乡下老家,自己也曾经搞过这样的恶作剧,感叹之余不噤会心一笑。

 衙门府院內的清军发现不妥,便有人冲出来想要拾起马粪包扔出来,早被趴在院墙上的太平军看准,弓箭、火一阵放,清军悍卒倒下几人后,其余的人又缩了回去。

 李左车这小子不断的带人点着马粪包扔进去,越扔越多之后,只听到里面咳嗽的人越来越多,外面的太平军都是齐声哄笑起来,就连曾水源也忍俊不噤笑道:“西王当真急智过人,这马粪原本用来做狼烟也可,只是没想过还能这般用的。”

 萧云贵面有得,嘿嘿笑了笑道:“老鼠不出来,就把他们熏出来!”跟着他踏上一步喝道:“告诉里面的清妖,快快投降,或可免一死!”

 墙头上的太平军呐喊起来,里面的清军还不予理睬,浓烟越来越多之后,似乎也开始不支,又挨了半个时辰,李左车拾来的一百余个马粪包都扔了进去,整个府衙都笼罩在浓烟之中。

 李左车皱眉道:“西王,清妖还不肯降,我再去捡些马粪来。”

 萧云贵见自己的“妙计”无用,大怒道:“狗清妖,还不肯降,给我炸开院墙冲进去!”

 正当太平军兵士们在院墙下埋上红药后,巡抚衙门的朱红大门吱的一声开了,里面一人大喊道:“我等愿降,切莫开放箭!”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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