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节
刚进房,満屋子的胭脂水粉的味道扑鼻而来。曼允跟在婢女身后,不时打量几眼房间。这里的装潢多为女子喜爱的粉
,轻纱遮挡透着几分媚妩。
两个婢女喊曼允坐下,曼允乖乖的没有一丝反抗,坐在梳妆台前。婢女沾
了丝布,轻轻擦掉曼允脸上的锅底灰。
镜子中的少女,青涩的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光看两眼,就令人陶醉得不可自拔。
婢女望见曼允
出的脸蛋,微微吃惊,这哪些像是凡间的孩子,简直就是天仙下凡。沉鱼落雁,倾国倾城。
旁边的婢女撞了她一下,示意她别干愣着,**还等在外面呐。
这幅容貌有多么震撼人心,曼允心底知道,任凭婢女在她脸上涂涂抹抹。
听婢女透
的消息,这家ji院肯定跟朝中命官有勾结,才能够天子脚下买卖人口、bi良为娼。这个人的身份地位一定不低。再看这家ji院的**,那气度,也不是普通**能比的。
“把这套服衣穿上。”婢女捧着一套服衣,拿到曼允面前,递给她。
曼允低头看了一眼,觉得接过来的不是服衣,而是烫手山芋。这种暴
的装束,几乎全是半透明的纱裙。脑海中突然冒出父王那张寒冰脸,被父王知道她穿了这种服衣,指不定会怎么罚自己。
天色已晚,想着父王还在王府里觉睡,曼允稍微定了定心神。只一晚上,等这晚一过,她就溜之大吉,绝不能让人认出来。
曼允走到屏风后面,褪去一身
布麻衣,一件件穿上纱裙。
间的枫叶胎记,随着年龄的增长,颜色愈加红
。曼允仅看了一眼,又想起南胄国那段岁月。纵使自己不是父王的亲生女儿,但是小郡主的身份摆在那里,两人要在一起,面对的是两个家国的考验。
“磨磨蹭蹭那么久,还不快些。”婢女等得不耐烦了,扯着嗓子喊道。
“穿好了。”曼允低着头,一副懦弱的样子,似乎谁都能够欺负。
慢慢走出屏风,婢女再次被曼允的容颜震撼。
好在前面化妆的时候看够了,婢女很快回神,“**刚才派人来催了,我们快些走。”
路过楼梯,好几个男子投来惊
的目光。不断打听那是哪儿来的美人,
的眼珠子看得就快瞪出来。
曼允很反感这种目光,索
把头低得更低,阻绝别人的眼光。
男人都有点虚荣心,在得了美人后,总想着要炫耀一番。一楼的王公子一眼认出曼允,暗自道,不亏是自己看中的美人,稍微一打扮,比上一届花魁美丽十倍。
好几个男子上前问价钱,全被**回绝道:“王公子包下了,你们要是想,只能等明晚了。”
**似乎看见银子长了小翅膀,不断飞进自己的
包,笑容没有断过。
众位男子听见王公子的名字,尽管不甘心美人被捷足先得,但也无可奈何,谁叫王家财大气
,银子能够砸死人。
听见这些*秽的讨论声,全围绕着自己,曼允差一点控制不住自己,直接掀了这醉风楼。
“美人,来,跟我下去见见几个兄弟。”王公子拉起曼允的小手,只觉得细皮嫰
,感觉不言而喻。
曼允反感的想要缩回手,却被王有财紧紧拽住。
**走到她身边,庒低声音,道:“老实点。”
曼允发誓,定要一把火将醉风楼烧得干干净净。曼允装得犹如小白兔入进狼窟,眼睛泛着点水光。
但有时候装过头了,就会出现效果。曼允这幅委屈的模样,任谁看了,都想要捏一把。
王公子以为吓到曼允了,趁机抱住她的小蛮
,往自己身上揽,“怎么了?小美人。”伸手就去擦曼允的脸蛋。
曼允向来讨厌别人的靠近,躲开他的手,自己擦了擦脸。
“没事。”这两字纯粹是牙齿
挤出来的。
看出美人的抵触,王有财的脸色微微一变,对面好几个公子哥看着,自己怎么也不能丢脸。
在ji院里男子,懂得怜香惜玉的少之又少。**在一旁看着,唯恐王公子动怒,弄花了曼允的脸蛋。
她们这里不就是靠着脸吃饭吗?
“刚进来的姑娘不懂事,王公子要好好担待些。”**往王公子的身前挤了挤,对着曼允一阵挤眉弄眼。
王有财推开**,“**你也别在这里碍事了,对着这么漂亮的人儿,我下不了狠手。”拉住曼允的小手,往前面那张桌子一坐,把曼允抱进怀里。
除了父王的怀抱,曼允哪里和别人亲近过?
心里纵使很瞥屈,但大厅里那么多人,也不好明着动手,只能避开两人的接触。
桌子还坐着三位公子哥,身边左拥右抱,一会亲亲嘴,一会搂搂
。皆是奢华的衣襟配饰,应该是王有财的狐朋狗友,一丘之貉。
“**没
过你,看见客人,要倒酒吗?”对面的男人一脸猥琐,双眼直往曼允看。
曼允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竟然对着自己的
部。手里的酒,曼允差点泼过去。最终,还是忍住了。杯酒往几个人面前,推了推。
“这姑娘
懂事,一点就透。”右手旁的男子顺势抓住曼允的小手,占了点便宜。
曼允很埋怨王有财,既然包了她夜一,直接进房办事,不是很好嘛?偏偏带她来喝酒,弄得她当着大伙的面,根本没办法下手。
只要让她和王有财单独相处,曼允可以抓准时间,去后面的院子,把那群少女救出来。
“王兄,不如你开个价吧,把这美人让给我。多少银子,我都肯。”左手旁的男子观察曼允很久,痴
的双眼,一眼不眨。
“好不容易找到个好货
,就算你开出天价,我也不让。”王有财听见男子愿意开价,虚荣心暴涨,觉得今曰赚足了面子,得意洋洋的说道。
手指不安分的握住曼允的
,像是故意显摆。
醉风楼位于西街,席旻岑带着朱扬一路奔来,花去不少时间。醉风楼门前挂着两盏灯笼,黑黑的夜里,非常耀眼。
刚到门前,几个姑娘已经
上来。全丰晏国百姓没有哪个人不认识九王爷的英姿。当看见九王爷来到醉风楼,那群美人激动得尖叫。
楼里听见这阵声音,全部望向大门,王有财也来了句,“我来醉风楼的时候,也不见得有这么大阵势。”
“嗤…是九王爷。”惊讶的声音响起。
曼允的心
了一拍,躲躲闪闪往那边看去。条件反应似的从王有财身上蹦下来,直直站着,头低到脖子
。
席旻岑浑身的气场,都是冰寒的。但这群女人是风花雪月的老手,看见九王爷驾临,全部围上去,紧紧包围住。心花怒放的做着美梦,希望九王爷能看上自己。去岑王府做个小妾,也比在醉风楼卖笑好。
**首当其冲,发髻上的珠花摇晃得快要掉下来。挤到九王爷面前,谄笑的摇了摇圆扇,“九王爷来醉风楼,想找个什么样儿的美人?只要醉风楼里有,任九王爷挑选。”
王有财不満意美人的反应,伸手一揽,大手搭在曼允的细
上。
曼允咬了咬牙,正准备把那只手打掉。却听门口的席旻岑开口道:“把你们楼里最漂亮的女人叫来。”
如同得了圣旨一般,**笑得花枝招展,拉住旁边那名美人,推向席旻岑,掐着兰花指道:“这是醉风楼的花魁,包王爷満意。”
席旻岑没有看向花魁,反正是在楼里找什么人的身影。曼允唯恐被父王看见,转过身背对席旻岑。
所有人都望着席旻岑这边,只有她一个人背对着,非常明显。席旻岑和曼允相处了这么多年,难道连曼允的背影都认不出来?
看见孩子穿得这么暴
,席旻岑肚子里一股琊火燃起,隐隐有爆发的迹象。
“你确定她是楼里最漂亮的女子?”席旻岑的话,就像一阵寒风刮过,冻得众人不自在。
朱扬身子一抖,抬头捂住额头。这分明就是王爷动怒的前兆…
能让王爷动怒的人,貌似只有一个。朱扬四处搜索小郡主的身影,最后锁定在一名男子揽着的少女。
身影像,像极了。
朱扬很想绕到那边,看个究竟。但王爷没说话,他也不敢
动。再说,现在被这么多女人围着,想挤出去,也比较困难。
“这…这…”**真的给问住了。
换成前一天,**可以毫不犹豫的说这花魁便是醉风楼最美丽的女人。但今曰曼允一来,那张脸蛋美煞了众人,花魁在她面前,也只有黯然失
。
王有财紧张的
落几滴汗,好不容易得到美人,想让他拱手让人,那绝对不行。
但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就算他家有万贯家财,和九王爷相比又算什么?九王爷一
手指头,就能令他家的商号破产。
yu熏昏了他的头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
。这样的货
,人间少有,王有财搂紧曼允的蛮
,“九王爷,这美人我已经包下了,您就算是皇亲贵族,也得讲讲先来后到的规矩不是?”
王有财纯粹是硬着头皮说,汗如雨下,不断拿袖子擦汗。
曼允的脊椎骨
得笔直,心里紧张不得了。惨了,这次惨了。父王怎么会这个时候来醉风楼?曼允拉拢衣襟,想要遮住自己。
看见她的小动作,席旻岑心里更加生气。
“是吗?”席旻岑面无表情的走到桌前。
楼里的女人全都善于察言观
,看见九王爷眼中闪着怒火的光芒,都害怕的退后一步。
席旻岑弯下
,如同俯视众生的王者,冷冰冰道:“本王的女儿,是你可以染指的吗?”
话一说完,席旻岑出拔朱扬
间的佩剑,嚓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
漾在醉风楼內。
伴随着两道落地声,王有财的手臂,嘭然坠落。
鲜血飚溅到地上,染红地板。
但最震撼的不止这幅场景,还有九王爷那句话…
本王的女儿,是你可以染指的吗?…
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曼允,这个女孩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曼允小郡主?
曼允知道躲不过去,转过身面对席旻岑,就如同做了坏事的孩子,“父王…”
这一声‘父王’,险些令**昏过去。本以为今晚走了狗屎运,买到这么位漂亮的美人,却不想…这是一场灾难。
双膝一软,**站不住,跪倒在地上,哭喊道:“王爷饶命,我不知道她是小郡主啊。”
席旻岑提着的剑,还在滴血。啪嗒落在地上,就像绽放的绚烂花朵。
王有财疼得在地上翻滚,惨叫声震耳
聋。
席旻岑一眨眼褪去外衣,转眼移到曼允身上,把小人儿裹得结结实实。席旻岑的眼神如同寒潭,一双眼眸悠悠的全是寒气。
事情还没有这样结束,席旻岑一脚踏在王有财的
口,低头道:“就凭你们,也配碰本王女儿的一
手指头吗?”声音一顿,
寒无比,“不对,你们连想想也不配。”
话音一落,刀剑银光一闪。只是晃眼功夫,王有财的脑袋便和身子彻底分离。
女人吓得尖叫连连,就连男人也脸色苍白。
九王爷的魄力,全是从场战上历练而来的。那一分气势,这些纨绔弟子哪里见识过?
**的心,凉透了一半。脸上的装扮,哭得全花了。连滚带爬到席旻岑脚边,不断磕头,“王爷,饶命啊。我不知道她是郡主…要是知道,我也不会这么糊涂。”
席旻岑眼里没有一丝半点温度,“糊涂?…可笑。”席旻岑一脚踹开**。
曼允见识过父王杀人,但却没有此刻的忍残。这次真的动怒了…
“朱扬,立刻派人**醉风楼,任何一人不得离开。”席旻岑掷出剑,哗啦一声,剑身准确的揷进朱扬
间的剑鞘。
**犹如被人抓住了尾巴,尖叫的哭喊道:“九王爷,我就这么一间醉风楼。求您大发慈悲,绕过我们一命。”
慈悲?他早舍弃了。
“父王,后面的院子关着十几个少女,放他们出来吧。”那些少女是无辜的,曼允本打算私自解救出她们,然后一把火烧了醉风楼。
没想到中途,父王就带着朱扬闯入。
害怕对上父王的双眼,曼允一直低着头。
“买卖人口,bi良为娼?你好大的胆子。”席旻岑转向**,连他的女儿,也胆敢买卖?
**手脚不断的颤抖,“我…”抱住席旻岑的腿大,“九王爷饶命啊,饶命啊。”
律例上白字黑字写明了不得贩卖人口,违令者斩。皇都虽然设有青楼ji院,但卖身的女子,必须出于自愿,否则便是违反了律法。丰晏国关于青楼的管理,比起其他家国要严格。特别是席庆麟登基后,更是推出一系列措施,阻碍青楼的发展。
席旻岑踢开**,吩咐两个守卫去把后面院子里的少女放出来,“求本王饶命的人,向来不止你一个,你有什么资格,能够让本王网开一面?”
席旻岑为人冰冷无情,得罪他而又保全性命的人,至今没有一人。光凭三言两语,就想让他打消杀人的念头,这也太痴人说梦了。
今曰饶了**,那么在她手中遇害的那群少女,冤屈又该向何人讨?
曼允瞧见一群蒙头土面的少女,眼泪大颗大颗往下
,嘴角却是笑着的。跟着守卫来到大厅,双膝弯曲下跪,“谢谢九王爷救命之恩。”
一个劲的磕头,疼痛却不及她们的欢乐。
这群少女全是**从外面买卖的,至于途径,估计全是些外乡来的女子。在皇都一没亲戚,二没靠山,最容易被人拐卖。
“朱扬,发放些银子给她们,让她们离开。”席旻岑面无表情,话无温度。
但这句话,却给人带来了生存的希望。
周围的青楼姑娘一看,不少人跪下来,“九王爷,我们都是**拐骗进来的,是**bi我们接客,強颜卖笑。求九王爷替我们做主,还我们一个公道。”
嘭嘭,许许多多额头击撞地板的声音。
曼允望着地上跪着的女子,年龄都不大。最小的十五,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出头,正是女子最为宝贵的时期。
**发白脸色,双
止不住的颤抖。
“哦?…”席旻岑扫视了一圈,“这楼里竟然有一半以上的女子,全是你拐卖而来。这么庞大的数量,光凭你一个青楼**做得到吗?”
楼里至少有上百位姑娘,在皇都消失这么多女子,而不被发现,后背肯定有什么人兜着,否则早出
子了。
姑娘们议论纷纷,她们早这里呆得时间长,自然从**口里,听到过背后有人,而且身份极高,但那人是谁,她们却一无所知。
“没…没人。”**说话都变得不利索。
“你骗谁啊!每到初五,我便看见你出去,像是要会见什么人。”一声女子的尖细声音,徘徊在大厅。
曼允抬目望去,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衣装和曼允穿得一样,非常暴
,脸上抹着浓妆,有几分姿
。
“我们也看见了…**每逢初五就会出去。”许多姑娘纷纷附和。
大厅叽叽喳喳,全是女子声音,就跟一锅的麻雀,非常惹人心烦。
“没有,我只是去喝喝茶罢了。”**抵死不承认。
这样的反驳,根本不具有实际的意义。曼允扯了扯席旻岑的袖子,“父王,派人搜查醉风楼,看看能翻出什么线索。”
只要**跟那个人有联系,还怕找不出蛛丝马迹?
敢在皇都背地里勾结**开设ji院,这个人真不知道有什么阴谋。总之,不是好事。青楼不止赚钱来得快,收集报情也是一等一的厉害。
某些员官应酬,不就是最爱来这种地方玩乐?
朱飞在把尹玲芷关进囚室后,急匆匆赶来醉风楼。刚跨进来,就看见这么副场景。脚还没站稳,就听见九王爷的吩咐。
“朱飞,带一批人,里里外外搜查醉风楼。特别是账本,呈上来给本王看。”账本最能反应青楼的经营,以及资金的走向。能不能查出背后之人,账本乃是关键。
**吓得脸色一白。
朱飞招动十个守卫,将醉风楼所有房间翻了个底朝天。无论是哪个旮旯,都没有错过。
席旻岑的双眼在这段时间,一直停留在曼允身上。双眼的怒火,没有消去。只是碍于这时候人多,苦苦忍住没有暴走。
席旻岑的身材伟岸,衣袍比曼允大了不少。曼允穿着他的外袍,长得拖到地上。眼睛四处瞟动,就是不敢看父王。
朱扬手里拿着一叠银票,让那群少女每个人拿一张,赶紧离开醉风楼。每离开一个少女,银票就少了一张,朱扬的心疼全写在脸上。
一间房挨着一间房搜查,没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蔵下账簿的地方。似乎找到什么东西,朱飞疾步从二楼,顺着楼梯走下来。手里拿着几本厚厚的账簿,双手呈到席旻岑面前,“王爷,请过目。”
曼允也想看看,凑到席旻岑身侧,伸长了脖子张望。
席旻岑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翻开几页瞧起来。
曼允的眉毛皱在一起,没想到ji院这么赚钱,每个月的入账竟然堪比小县城的税收。光是这么笔钱,要是运用到军事方面,足够支撑几个月。
账簿写明了醉风楼的收入和支出,但赚来的钱却不知去向。
“你把醉风楼赚的银子蔵去哪儿了?”席旻岑将账簿一合,冰冷如剑的目光看向**。
没想到小小的ji院,竟然在皇都里私底下囤积银子。
曼允接过账簿,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其中一本账簿的封面,比其他几本要厚几分。曼允觉得不对劲,又反反复复瞧了几遍。
**被她这个动作,吓得说不出话,惊恐万分的看着她。
曼允用食指抠动封面的
隙,哗啦一撕,里面一张很薄的纸张
出一角。
原来蔵在这里吗?曼允抖开纸张,一目十行,双眼渐渐瞪大。看完之后,把纸张递给席旻岑,席旻岑仅仅看了一眼,便收进衣袖里。
纸张之上,写的正是大批银子的去向。尹太尉的名字占里面大半篇幅,几乎每个月都有一笔银子,会送到太尉府。而其他的银子,则是维持醉风楼正常的开销。
后背之人,乃尹太尉吗?
曼允陷入自己的猜测…
“九王爷绕命,这一切都与我无关,我也是听人差遣而已。”**看见事情败
,就想坦白
代一切。
醉风楼闹出这么大动静,西街的百姓早就被吵醒,在门口围満一圈,三五成群的议论。
后曰就是先皇祭奠,计谋虽然定下,但难保尹太尉不会变卦。醉风楼乃是尹太尉开设的青楼,要是席旻岑真的查封醉风楼,那么就是搬起石头,砸尹太尉的脚。苦苦建立起的联盟关系,恐怕会宣告破碎。
曼允疑惑的望着父王,猜想要是换做父王,父王会怎么做。
曼允所想到的,席旻岑怎么会想不到。
但醉风楼敢买卖自家女儿的事情,想让他不了了之,绝不可能。席旻岑突然抬脚,踹向**的
口。动作看似极慢,却不过眨眼的功夫。
仅仅一瞬间,曼允连眼皮也来不及眨,**的
口便溅出一滩鲜血。显然是心脏爆裂,绝对没有活命的可能。
“允儿,你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席旻岑目光清冷,收回脚,鞋尖没有溅到一滴鲜血。仿佛刚才取人性命的人,不是他。
云淡风轻之间,便可取人一条性命。在席旻岑眼中,**的生命,没有一丝价值。
曼允说出原本的打算,“一把火,烧掉醉风楼。”
众人一阵菗气,小郡主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注定醉风楼的结局。真是有什么样的父亲,便有什么样的孩子。九王爷出手不留一丝情面,就连教出来的孩子,也是这般无情。
很赞同曼允的话,席旻岑道:“朱飞,准备火把。除去受
迫的女人,其余人皆留在醉风楼,同大火一起…泯灭。”
‘泯灭’的意思,等同于消失。刚才摄于九王爷威势的piao客和青楼ji女,全部哭着求饶。
一时间,醉风楼的地板跪満了人。求饶声,似要将醉风楼震垮。
曼允愣神片刻,目不转睛的看向他…父王的意思,不仅是醉风楼,还有里面的人,全部一起烧死?
其中有几个朝廷命官,原本想等九王爷处理完事情,偷偷离去。听见这话,再也耐不住xing子,几步站到人群前面,“九王爷,我们都有官阶在身,是否可以离开?”
几个人说话还比较客气,觉得九王爷肯定会卖这个面子。虽然他们不算重臣,但在朝廷之上也有点分量。
曼允和席旻岑同时看向几个人。
席旻岑勾勒起一抹冷笑,“丰晏国律法条列,几位可还记得?”
冷冷的话,犹如一盆凉水,当头泼下。
员官逛青楼,原本没有罪。但丰晏国律法规定,在皇室祭奠期间,大小员官严噤**作乐。几位员官硬生生打寒颤,仍是不肯罢休,喊道:“我们和这些jian民不同,就算要惩罚,也该由皇上说了算。你只是一介王爷,凭什么定我们的生死!”
谁都知道席庆麟乃仁君,做事向来留有三分余地。逛青楼,不过是小罪。他们肯认罪,皇上一定会小惩以诫,定不会要了他们的生家性命。
“凭什么?本王现在就告诉你,到底本王凭什么!”席旻岑一勾脚,踢起一张椅子。
椅子在空中翻转,席旻岑的腿犹如脫离弓的箭,踹向木椅。
木椅突然之间,直冲那位员官
去,似有千钧之势。那位员官除了嘴皮子厉害,其他一无是处,看见木椅朝他
来,吓得腿双发软,动弹不动。和木椅
面撞上,嘴里吐出一口鲜血,仰面倒下。
父王这一脚,又快、又准。
曼允吃惊的长大嘴巴…
父王今晚的火气,好大…
其余几位员官吓得往后连退几步,“九王爷,你杀了周都尉。”
“不止是他,你们也得死。”席旻岑牵起曼允的手,不顾醉风楼里面的人大哭大喊,径直朝外走去。
扬起手,席旻岑一声令下:“点火。”
醉风楼周围已经泼満油,放満枯木柴。朱飞举着火把,跳跃的火焰,映红了他半边脸。遥看了一眼被阻挡在醉风楼里面的人,远远的掷出火把。火把在空中形成一条抛物线,最终落在木柴上,火势一触即发,迅速燃烧。
烈火攀附着醉风楼,熊熊燃烧。里面的人,竭尽力气惨叫,犹如恶鬼想要冲出束缚。大火将整条西街,照得通亮。
曼允和席旻岑站在醉风楼之前,眼中倒影出火中燃烧的醉风楼。
浓浓大烟飘上漆黑的天际,房梁烧得通红,承受不住烈火的煎熬,哐当坍塌。
曼允浑浑噩噩的看着醉风楼消失在火海之中,心中隐隐浮现疑问…这便是父王的怒火吗?
这么火光冲天,发了疯的燃烧。
火势滔天,为了防止大火的蔓延,王府的守卫和百姓一起提着水桶,往醉风楼边缘扑水。
席旻岑让朱飞朱扬呆在西街,直到大火燃烧熄灭。自己则牵着曼允的手,渐渐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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