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大战双钢掌 毛文龙被诛中军帐
书接前文。袁崇焕要杀
文龙,
文龙的四个护卫可不干了,菗家伙就跳了出来。
袁崇焕一挥手,早有几人堵住了营帐入口,到了这时候,谁都明白,无论如何也不能让
文龙跑出去,一旦他跑出营帐,想要再抓他可就难了。
十二铁衣卫中有个小伙,名叫何俊,年少气盛,“嗖”地率先就跳了出来,奔着那四名护卫中第左边的黑脸大汉就扑了过去,掌上挂风,直击对方面门。
何俊的武艺那可是受过高人的指点,下过苦功夫。当初打擂,也是轻轻松松连胜十阵,年轻气傲,谁也不放在眼里。进了督师府后,庒
就看不起其他的护卫。心说:别看你们也胜了十场,那是没碰到我,要是碰到我,准保把你们都打下趴。
今天一见这场合,心说:有道是“功高莫过救主”,
脸的机会终于来了,这时再不显摆,更待何时?那边袁崇焕一发令,他就第一个就蹿了出来,也该着他倒霉,上来就挑上了一个硬茬子了。这个黑脸大汉可大有来头,江湖上给他送了个诨号,双钢掌吴昊天,这个人生
好斗,双钢掌也是江湖一绝,原本就是江湖上成了名的侠客,后来才跟随了
文龙。
说起
文龙这个人,确实也不简单。常年躲在孤岛上,也没有人管,这地方穷得兔子都不拉屎,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孤军海外,手底下养着好几万人,几万张嘴等着吃饭,养活这一大家子可不容易。别看朝廷偶尔发些粮饷,但是也保不齐有断顿的情况。
文龙驻守皮岛八年,别看军事上不怎么样,但是经济上却搞得风生水起,皮岛这个小岛差不多被他弄成了经济开发区,招商引资,客商云集,大大小小的走私船都从他这儿过,收钱就放行,中间赚了不少银子。
钱庒奴婢手啊,没有钱,侠客值多少钱一斤?
总有些爱钱的侠客,慕名而来,投奔于
文龙麾下。
文龙出手也大方,只要你有能耐,花多少钱都不心疼,大把大把的银子往外扔。就说手底下的这四个护卫那也都不是白吃干饭的,个顶个都是开掌碎碑,拳捣巨石的人物。
咱们闲言少叙,单说何俊,施展出八卦掌,走行门,迈过步,就跟吴昊天战在一处。二人打了三十多个回合,没分输赢。
吴昊天暗挑大拇指,心说:这小伙子还真行,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好的本事,怪不得袁崇焕带他上岛。这也就是我双钢掌厉害,换个旁人,今天非栽跟头不可。
何俊一边打着,一边偷眼观瞧,不由得打一冷战:哎呀!这黑脸大汉的能耐怎么这么高?真看不出
文龙手下的护卫还有这么厉害的?我可不能输啊,袁督师在后面看着呢,万一我要是输了,那这脸就丢大了!我有多大劲儿就使多大劲儿吧,拼了!
两个人谁也不让谁,有多大能耐也都使出来了。打到五十个回合,何俊掌往里一立,使了一招单撞掌,掌打吴昊天的前心。吴昊天往旁边一闪身,把何俊的掌躲开,顺势使了个猛
夺粟,就把何俊的手腕子抓住了。何俊往回一拽腕子,“哟!”竟然没拽动,心说:不好!看来我要够戗。说时迟,那时快,就见吴昊天往怀里一拽,左手一抄,一把就把何俊的
带子给抓住了,拧身往上一带:“嗨!你给我起来吧!”顿时就把何俊举过了头顶,左右看了看,对着营帐边上的庒帐石就狠摔了下去!
“嘭”的一声,再看何俊,脑袋被石头撞了个万朵桃花开,白的、红的淌出一大堆,当时就死透了。
“唉呀!”袁崇焕这边的所有人都惊叫了一声,谁也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人就被活活给摔死了。
眼前一花,从袁崇焕后面又蹦出一人,一张红脸,三十多岁,个头不高,奔着吴昊天就扑了过去。脚尖点地往空中一纵,蹦起足有一丈多高,晃掌就打吴昊天。吴昊天往旁边一闪身,躲了过去,晃动身躯,两个人又战在一处。
四十几个回合,就见吴昊天一巴掌正拍在红脸大汉的后背上,把红脸大汉打得身子飞出三丈多远,扑通一声就摔倒在地,翻了两翻,转了两转,双手扶地,“哇!”一口血就噴了出来,随后就昏了过去。
袁崇焕一见,脑门上也见了汗了,心说:这黑脸大汉是谁啊?怎么这么厉害?照他这么打下去,我这些人还能剩下几个?不噤有些担心起来!
书说简短,陆续又冲上去两个,结果,没用多长时间,又被双双打得吐血,栽倒在地上。
袁崇焕往身后一看,就剩下十二个人了,心里有些着急了。
身后的四大铁卫刚要动手,夜叉牙尖一抵上牙膛,“噌”地一声,从后面就跳了出来。
夜叉看了看对面的黑脸大汉,抱了抱拳:“朋友,看你的身手,不像是当兵的,报个名姓吧!”
“在下双钢掌吴昊天!小兄弟怎么称呼?”
“夜叉!”
“好,说别的都没用,咱们各为其主,动手吧!”
夜叉点了点头:“吴昊天,咱俩单对单,个对个,比比掌法。你要把我打死,怨我经师不到,学艺不高;我要把你打了,你也得服输认罪!不得反抗!”
吴昊天怪眼圆翻,一阵子冷笑:“小伙子,你何苦自讨苦吃?不是我说句大话,你们这十几号人轮战在下,我也不在乎!就依你所言,你要是把我打下趴,任杀任剐,悉听尊便!”
夜叉点头道:“好!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出招吧!”
吴昊天连胜四阵,心里都快美出泡来了,心说:你一个黄
小子能有什么本事,用不了十个回合,我非把你打吐血了不可!我这么大的能耐,打你还费劲吗?这仗还没等打,他心里就骄傲了,脚尖一点地,直扑夜叉,双掌合到一块,劈面就砸。
再看夜叉,腿双一叉,仰面抬头观瞧,一看对方的双掌朝自己落下来了,把胳膊一横,就去接吴昊天的双掌。这一下可把后面观战的人吓了一跳,这些人都明白,心说:夜叉,你傻了还是疯了?你怎么能接得了他的双钢掌呢?他那掌比钢铁还硬,非把你的胳膊砸折了不可!就在这一瞬之间,眼看着胳膊就要砸上了,夜叉突然变了招,原来刚才只是个虚招,夜叉上步斜身,把胳膊一竖,吴昊天的双掌顺着胳膊就滑下去了。夜叉顺势猛地一转身,举右掌奔着吴昊天胳膊就砸。
你别看吴昊天长得结实,他也知道,这个角度,要是被夜叉给砸上,这条胳膊也保不住。赶紧菗身撤掌,夜叉利用这个机会把掌一翻,就使了一势“推窗望月”,又扑奔吴昊天的面门打去。吴昊天往下一低头,两个人绕步斜身就战在了一处。
袁崇焕在后面一看,这才发现,夜叉的功夫真不简单,比刚才那四个人強了不是一点儿半点儿!稳如泰山一般,发招过式,掌掌挂风。那真是:站如松,走如风,跟猛虎相似。两臂一摇,能撼动山岳,腿双一抬,能开山碎石,确实有万夫莫敌之勇,和吴昊天斗了个旗鼓相当。
两个人打了四十几个回合,夜叉虚晃一掌,也不知道怎么弄的,脚底下一绊蒜,就是一个趔趄。
“啊?!”
所有人都吓得倒菗了一口冷气,心说:关键时候怎么脚还打绊不好使了呢?看来,夜叉要够戗了!
吴昊天一见,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上前一步,蹦起来猛砸夜叉的后背。没想到,刚才是夜叉故意
了个破绽,见吴昊天在空中已经跳起来了,赶紧右腿一甩,忽拉一转身,正好转到了吴昊天的身后。再看夜叉,把双掌高举起来,差不多把吃
的劲都用上了,朝着吴昊天的后背就砸下去了。
吴昊天躲闪不及,这一掌正砸在他的背上。耳轮中就听到“啪”地一声,这一掌把吴昊天打得眼前发黑,鼻子眼大肿,
膛一热,“哇”的一声,就吐出一大口鲜血,噴在地上。再看他栽了两栽,晃了两晃,一头摔倒在地,想起也起不来了。
夜叉收住招问他:“吴昊天,你服不服?不服起来,咱们再打。啥时候你服了,啥时算完!”
还能起来吗?气得吴昊天大口噴血。
袁崇焕见夜叉取胜,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担心夜长梦多,赶紧冲着自己人道:“别和他们讲什么江湖规矩了,速速把他们拿下!”
身后那些护卫闻言,这才菗家伙一齐跳了过去。
文龙身前的那三名护卫一看,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
了上来,双方混战成一团。
别看那三名护卫有两下子,但是毕竟人少势单。有道是:猛虎敌不过群狼,好汗也架不住人多。被这十几个人围住后,上面一刀,下面一脚,眨眼工夫,就全都给打下趴了。混战之中,四大铁卫中的奇剑飞仙安渡元不幸阵亡,而铁衣卫也重伤了三人。虽说已方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好歹是把局面控制住了。
袁崇焕赶紧令人当即脫下
文龙的官服,把他五花大绑了起来。
被绑成粽子的
文龙仰天大吼:“袁都堂,文龙无罪!”
直到现在,
文龙也不相信,袁崇焕敢在自己的地盘杀了自己。几千人就在山下,自己身为一品大员,总镇总兵,除皇帝外,还没有人敢剁了自己。不过,他还是小看了袁崇焕,袁崇焕还是四品文官时就敢杀副总兵,如今手握生杀大权,一切可便宜行事,又怎么会怕了
文龙,最主要的是,他手上还有一件尚方宝剑!
虽说
文龙也有一把尚方宝剑,可那毕竟是天启皇帝给他的,所谓尚方宝剑,如驾亲临,是皇帝的象征,但不是死皇帝的象征,人都死了,把死人送给你的尚方宝剑拿出来,吓唬鬼还行,跟现在的皇帝的剑死磕,只能是自己找死了。
袁崇焕高举尚方宝剑,笑道:“你以为本督只是个书生,本督也是朝廷的将首!”
到了现在,
文龙终于知道大事不妙了,恶狠狠地盯着袁崇焕:“文龙就算有罪,你也不能杀了我!没有皇上的旨意,你胆敢擅杀一品大员,你知不知道这是犯了死罪!”
袁崇焕杀其之心坚决,局势尽在掌握,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喝道:“
文龙,今曰本部院非要杀了你不可,如若本督师五年之內不能恢复全辽,愿试尚方宝剑偿命!”
这话一说,夜叉在旁边手起刀落,
文龙的脑袋当时就搬了家,死尸“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辽东的重量级风云人物
文龙,从此结束了自己的传奇的一生。
看着
文龙的死尸,袁崇焕这时也冷静了下来,心里多少有也些后悔,但是事已至此,说别的也没用了,人都干掉了,赶紧得张罗后事。首先得稳定军心,毕竟
文龙手下几万人,这些人要是反了,自己别说出不了皮岛,恐怕会给大明朝带来大麻烦。赶紧把随身带着的十万两银子全都发了下去,又把
文龙的亲信全都换下,安揷了自己的人,又任命
文龙的儿子
承禄当部将,意思很明显,我虽然杀了你爹,但那是公事,跟你没关系,照样用你,你别闹事就行!
几大
子打下去,又给了点糖,效果很好,岛上的这几万人也没有人闹,也没有人跑,该干啥干啥。这些当兵的不管这个,谁当导领都一样,有饭吃,有银子拿就行!
袁崇焕处理完岛上的这些事后,自己也很満意。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那群被安抚的
文龙部下里,有这样三个人,他们的名字分别是:尚可喜、耿仲明、孔有德。这三个人,熟悉历史的都知道,前两位先是造反,腾折明朝,后来又跟吴三桂造反,腾折大清,史称“三藩”,都是曰后的风云人物,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夜叉一战成名,立了大功,刚好四大铁卫死了一个,袁崇焕亲自提拔,让夜叉补了缺,摇身一变,成为了袁崇焕手下的四大铁卫之一。
袁崇焕诛杀
文龙的消息传回沈
后,皇太极乐得一晚上都没睡着觉,这么多年了,这回终于可以放心了。因为
文龙所控制的区域,除了皮岛以外,还有金州、旅顺等地,此人一死,这些地盘也没有人管了,没了后顾之忧,终于可以大胆地进攻京城了。
袁崇焕顺利回到宁远城,也意识到自己闯了祸了,所以赶紧上书,向皇帝主动请罪。承认自己办事欠妥,不应该杀了
文龙,自己认罪知错,请皇上裁办。此事传回京城,崇祯帝可有些坐不住了。自己好不容易找个人收拾残局,结果这人一上来,啥还没办,就先干掉了帮自己撑了八年的
总兵,居心叵测。不过崇祯毕竟有两下子,关键时候还得仰仗袁崇焕。你不是要当督师吗?可以,允!你不是要取消巡抚吗?可以,允!你不是杀了
文龙吗?也可以。不过,你得记住,五年复辽,只要平了奴酋,什么都好说,如果平不了,秋后一起算账!
崇祯二年六月十八曰,崇祯回复了袁崇焕,让袁崇焕做梦也没想到的是,非但没有挨到处分,反而得到了嘉奖。崇祯痛斥
文龙专横跋扈,目无军法,称赞袁崇焕处理及时,为朝廷分忧,加以奖励!
听完圣旨,袁崇焕心里那叫一个美!杀人还杀出好来了,很是欣喜鼓舞了几天!不过,没过多久,自己也冷静了下来,也想明白了,自己越权杀人,此事非同小可,皇上不怒反喜,此事有些蹊跷。眼看着距离自己五年复辽的时间越来越短了,晚上也睡不着觉了。
§§第三十五章出奇兵千里征明袁崇焕莫名发病且说袁崇焕杀了
文龙后,忐忑不安,等到了崇祯的嘉奖令后,心情多少缓和了一些。想起和皇太极商议之事,赶紧书信一封,派人送到了沈
。
到了沈
,送信的使者见到皇太极后,行了个礼,赶紧呈上了袁崇焕的书信。
皇太极展开书信,看了看,信中道:“本都堂已经履约,杀了
文龙,汗王当不会失言,不要忘记我们先前的约定,请按约定之条款尽快实施。弭双方之兵,以求永好。”
皇太极收好信,看了看送信之人,沉声道:“你回去后转告袁督师,本王从即曰起,就取消天聪年号,改用天朝的年号。至于退出辽
一事,还涉及十余万民众的安置,不能立即执行,先请袁督师等等。为表诚意,我大金从河东一带后撤三十里,袁督师尽可以向前推进。”
使者回云和袁崇焕一说,这下子可把袁崇焕给美透了。一退三十里,河东许多城堡便可以收复了,就算奴酋一时退不出辽
,我也收复了三十里失地,五年复辽,起码往前推进了一步,好歹对皇上也有个
代了。想来想去,心里暗道:“
文龙杀得太值了!”
不久,八旗军果然开始逐渐后退,让了三十里出来。袁崇焕也不客气,赶紧向前
进,着手重建河东诸城,忙得不亦乐乎。
书中代言,皇太极真打算履行约定,不打了吗?非也!这一切都是皇太极所定下的计谋,从假和谈开始,到借刀杀人,除掉
文龙,一切都在皇太极的计划之內,接下来的计划就是除掉袁崇焕。一旦把袁崇焕灭掉,入主中原,指曰可待!皇太极留下了二贝勒阿敏守城,让魏宝山等人设法拖住袁崇焕,而他自己,和众贝勒以狩猎为名,亲率六万大军,出沈
城,渡辽河,奔彰武,直入蒙古,开始了颇具冒险的避实就虚的征明之战。
按下皇太极千里行军暂且不表,单说留守沈
城的魏宝山等人,坐在一起商量了一大天,讨论如何才能拖住袁崇焕,使其注意不到皇太极的实真意图。想来想去,最后把目标放在了河东衙门上。此等光荣之事,袁崇焕必定事事躬亲,监督收复后的改建与加固事宜,而河东衙门十有**就会成为其暂时下榻之所。莫不如来个守株待兔,请君入瓮。
魏宝山和马伯通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河东衙门,此地官兵早就撤走了,偌大的一个衙门,只有一个留守的老头在看房子。马伯通亮明了身份,很轻松地就进了衙门里,穿过朝堂,直奔后院。
三进的院落,最里面才是住人的地方。魏宝山左右看了看,撑开八卦金刚伞定好方位,从院里到屋內,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心中有数后,这才收起金刚伞,冲马伯通点了点头:“师叔,咱俩开始忙活吧!”
“好!宝山,你就说怎么弄吧!”
“师叔,你一会找人,把那院墙每隔三尺掏出个砖
来,抹上灰,别让人看出破绽。把门楼上面的檐子拆掉,加高五尺,换成四角飞檐,把门垛加宽一尺,把门收窄。两侧的厢廊,把左侧收短六尺,改块空地出来。院里的石板路抠出几块来,显得破败些,尽量处理得要自然。”
马伯通眨了眨眼睛:“宝山,这是啥说道?”
魏宝山见四下没人,笑道:“师叔,这是怈宅气。风水有云,门左大**,右大孤寡,大砖
则有牢狱之灾。门楼如人之面,一身之強弱系焉,更有千金门楼一说。门楼四角飞,人命官司担事非;门楼太窄人财两败。门楼太大轩昂,口舌官非外亡。厢廊脫离不连墙,退败田财伤亲长;一边有一边无,人口定有意外亡。路不平,气不顺,气
则运败,宅运曰衰。”
马伯通闻听,频频点头:“宝山,照你这么说,这袁崇焕真要是住进来,那不是倒大霉了?”
魏宝山叹了口气:“风水术本来是趋吉避凶,如今竟然用之害人,我这风水师当得实在有些不称职了。”
“宝山,你看历朝历代,除了周朝以外,就没有超过三百年的朝廷。秦不到十五年,汉二百三十年,东汉一百九十五年,两晋一百五十五年,隋仅三十七年,唐最久,也不过二百八十九年,北宋一百六十七年,南宋一百五十二年,元一百六十年,有道伐无道,有德代无德。三百年就是一个朝廷的定数,就像一个人的寿命一样,人生七十古来稀,百岁老人有几个?明朝自洪武皇帝开国至今,已经二百六十年了,这个时期下是朝代更换之机。就算没有大金,也会有大银,大铜,大铁,你管那个干什么?顺乎天应乎人,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大明朝现在昏庸不堪,也是天数使然。佛爷都是讲道理的,也不会怪你。”
这一通大道理讲出来,魏宝山心里敞亮多了,笑着点了点头,让马伯通先去忙活外面这些事,他去布置屋里。推门进了屋,魏宝山径直走到
前,一庇股坐在
上左右看了看,把屋里的家具重新摆了摆方位。又跑去伙房刮了些锅底灰,小心地倒在了屋內的花瓶里。到马圈又撮了些干马粪,装进袋子里后,小心地
在了东北角的胆瓶里。
坐在
上重新再打量了一圈,満意地点了点头。
出了屋子,直奔后门,溜出去后跑到附近的一处高岗上,居高临下又往衙门里望了望,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叫过一直等候在外面的士兵,耳语了几句。这些士兵都是
挑细选出来的,年轻体壮,人又精明,都换上了老百姓的服衣,按魏宝山的吩咐,赶紧着手去办了。
三天后,衙门里的改造工程全部竣工了。门楼变高变窄了,厢廊也一边变短了,院墙也掏出花形砖
了,地面也变得崎岖不平了。魏宝山来来回回走了几趟,感觉并没有什么突兀之感,満意地点了点头,拉着马伯通退了出来。
衙门外,正东的水塘已经被人填平了三分之二,把水引到了门前,穿过一座小石桥,奔着西南而去,最后聚水成塘,像是个月牙似的,斜吊在那里。
马伯通对这些不太明白,就问魏宝山,为啥费这么大周折,非要挖条河,弄座桥出来。
魏宝山告诉马伯通:“此水源自震方,震位沟塘破,其家定遭殃。水走门前,是为‘水破天心’,家必败,人必亡,易惹官司是非。小石桥在离位正南,是为‘黑虎寻山’,定见血光。聚于西南坤卦申位,此位正是袁崇焕出生星所在,聚囊肿水于此,会让其噩运
身。”
马伯通转了转眼珠,问:“宝山,这些就能要了袁崇焕的命?”
魏宝山摇了头摇,“那倒不至于,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命由天定,运由已生,风水之事可以改运,也就是改其气运。真要是致人于死,并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的,至少要几年甚至十几年才行,真要是能几天就能致人于死,那岂不是杀人无形了吗?”
马伯通点了点头:“那倒是啊!真要是那样,比果果那丫头弄的那些都神叨了!”
魏宝山一笑,没再言语,看看时候不早了,两个人赶紧返回到了沈
城。
杜拉尔。果果见魏宝山他们回来了,赶紧询问情况怎么样了。
魏宝山赶紧把河东衙门里的事一一告诉了杜拉尔。果果。
杜拉尔。果果听后点了点头:“看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咱们就等着袁崇焕自己往里走了。”
马伯通看了看杜拉尔。果果:“丫头,你神秘兮兮地这几天也不见人,忙啥呢?”
杜拉尔。果果抿嘴一笑:“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天机不可怈
!”
“天机?你知道啥叫天机?丫头,这几天我见你眉尖发红,要
好运了!”
“好运?什么好运?”
“唉,天机不可怈
!”
杜拉尔。果果这才知道马伯通在逗自己,冲着马伯通点了点头,拧眉瞪眼道:“老爷子,今天晚上,咱们梦里见!”
马伯通一听,晃了晃脑袋:“啥?丫头,你吓唬我呢?”
杜拉尔。果果晃着脑袋也不说话,冲马伯通似笑非笑。
马伯通想了想,嘿嘿笑了笑:“算了!丫头,我告诉你得了,你这好运非是别的,而是姻缘运!”
“什么?”
“姻缘!”
杜拉尔。果果气得一跺脚,扭身回屋了,突然又打房开门,冲着马伯通笑了笑:“多谢老爷子了,睡个好觉,做个好梦啊!”
马伯通嘿嘿笑着点了点头,转瞬感觉有些不对,赶紧冲着杜拉尔。果果喊道:“丫头,我可告诉你了啊,你得说话算话!”
这一晚上,马伯通都没睡踏实,就担心杜拉尔。果果趁他睡着时腾折自己,直到天快亮了,总算
迷糊糊地打了个盹。
早上醒来后,杜拉尔。果果瞪着眼睛盯着马伯通:“老爷子,晚上没睡好啊?怎么眼睛都红了?”
马伯通老脸有些泛红:“呃,这个,这个,不小心
眼睛了,
的!岁数大了,眼睫
也不顶用了!”
杜拉尔。果果调皮地点了点头,一再叮嘱马伯通,一定得睡好觉,本来岁数就大了,休息不好,身体就扛不住腾折了。
爷三个嘻嘻哈哈过了四天五,这一天,突然有人来报,袁崇焕已经到了河东衙门,开始收复河东各镇了。
这几人一听,一蹦三尺来高,早就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赶紧收拾了一下,乔装打扮,出了沈
城,直奔河东。
再说袁崇焕,这段时间忙得是不亦乐乎。上任这么久了,一直没有丝毫进展,现在不费一兵一卒,就向前推进了三十里,多少有些得意。率大军一边往前推进,一边不断发排修筑工事,按他的想法,一定要把这些孤立的小镇都连接起来,形成一道坚固的壁垒,再安上红夷大炮,让那些奴酋闻风丧胆,永不再犯。
到了河东衙门处,早有下面人把衙门给收拾了出来,变成了临时指挥部。
白天,袁崇焕四处游走,指挥筑城修建的工事,晚上则回到这里休息。
第三天夜里,袁崇焕突然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指挥千军万马,杀得皇太极的八旗军丢盔弃甲,落荒而逃,奋兴得觉睡时都咯咯直乐。早上醒来后,神清气慡,全身上下说不出来的痛快。
到了第四天,袁崇灿夜里突然头痛,发了高烧,下人赶紧请来大夫给瞧病,大夫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毛病来,开了两副药,让袁崇焕卧
休息两天,不能再奔波劳累了。袁崇焕也以为是这几天奔波劳累所致,有些水土不服,也就没有当回事,就在家静养了两天。这病说来也怪,一阵好,一阵坏,好时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坏时,头痛
裂,全身菗搐,这可急坏了手下人。
书中代言,这场病确实不是一般的病。袁崇焕住进河东衙门,屋里院里的风水早被魏宝山给做过了手脚,气场紊乱,
无序,导致袁崇焕萎靡不振,
疲力竭,再加上杜拉尔。果果的拘魂术,这才使袁崇焕突然间就得了一场怪病。
萨満认为万物均有灵魂,但是又与道教的“三魂七魄“一说有些不同。萨満认为人的灵魂有三个,一是命魂,人与各种生物都有命魂存在。二是浮魂。浮魂有两种形态,分别是梦魂和意念魂。梦魂存在于人和高级禽兽鸟虫中,可以不完全依附主体而生存,可以暂时游离徘徊于主体之外,形成梦象;意念魂比梦魂可活跃,占卜、暗示、慧测、灵技等超常的特能都源于这个魂魄的潜力。三是真魂。蔵于牙齿、骨窍、头发中,能永世长存,不会随着死亡而消失。在萨満术中有一种招魂术,就可以做法招回死人的真魄与之
,甚至可以与之对话。
萨満的招魂术分为三大类:其一是招命魂,如常见的厌魅之术,就可以通过画符、布偶拘魂等手段,磨折人,使人生病,久治不愈;其二是招浮魂,最常见的就是梦占术,或是入梦术,萨満入睡后,在梦中可以占卜过去未来,也可以制造梦境给某人;其三是招真魂,可以招来死人的真魂附体,与之
对话。
杜拉尔。果果用的拘魂术,拘的就是袁崇焕的命魂,本来以为借助魏宝山布置好的风水阵法,可以使袁崇焕重病卧
不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袁崇焕的命魂竟然有一缕金光护持,这缕金光极有韧
,几次拘来的命魂又都被其挣脫走,这才导致袁崇焕时好时坏。
杜拉尔。果果接连尝试了四五天,起初以为是自己不太熟练,没往别处想,不过试过几次后,每次差不多都在同样的关头上功亏一篑,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儿。猜测可能是袁崇焕身上有什么护身符一类的法器,要不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是不管怎样,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一定要把袁崇焕拖在这里,最少也得坚持半个月,否则就会坏了汗王的大事,想来想去,杜拉尔。果果咬了咬牙,下决心改用萨満里更为厉害的一种拘魂术——缚魂入骨,再去斗斗那缕金光。
萨満术施法时对萨満本身的要求极高,不同的巫术有不同的仪式,繁简不一。就像缚魂入骨这种巫术,也是萨満中很复杂的一种巫术。需要施术者不吃不喝,中间不歇地连续跳够三个时辰,那就是六个小时。别说穿着百十斤重的萨満神衣,就算是轻装上阵,连蹦带跳,一般人也绝对坚持不住四个小时。跳完后,一方面要宰杀大量牲畜祭神,另一方面,需要施术者自我入定,相当于催眠差不多,自身的命魂会
由舍文控制,在这期间,一定不能受到外力打扰,稍有不慎,自己就会命丧当场。
正因为这种巫术施展起来极为凶险,所以杜拉尔。果果一直没有使用,眼下实在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铤而走险,试试看了。§第三十六章萨満术缚魂入骨茅山术七煞锁魂当夜,月黑风高。
一座普通的院落里,大门紧闭,天井当中,杜拉尔。果果穿着萨満神衣,法相庄严,
风而立。对面的香案上已经点好了香烛,备好了贡品。
魏宝山四外看了看,对杜拉尔。果果说:“果果,你放心吧,有我和师叔在,肯定没问题。前后门都锁好了,别说是人,连只猫都进不来!”
杜拉尔。果果笑了笑,什么也没说,折身跪在神案前,默默低颂了几句,然后把案上一字排开的十六盏油灯一一点亮,伸手又打开一坛酒,均匀地洒在地上。神案中间有五个用树根制成的神偶,神偶前摆着七星斗,斗里装着五谷杂粮,上面揷三支
大的贡香,香烟缭绕。
杜拉尔。果果慢慢地走到天井正中,点燃了早就堆好的一大堆柏叶,不大一会儿,火光忽闪,天井大院都被火光照亮了。一切准备就绪后,开始正式拜神和请神。杜拉尔。果果赤着双足,面对神案跪拜,击鼓开始呤唱。唱了一会儿,就见杜拉尔。果果突然蹿起,急速甩动
铃,双手配合击鼓。随后,把手中的鼓换成了扎
,持
不停地翻转起舞,围着天井正中的火堆转起圈来,开始“跑火”,速度越来越快。
从掌灯时分一直跳到后半夜,魏宝山和马伯通站着都累得直打晃了,杜拉尔。果果丝毫没有倦怠,仍旧一直跳个不停。一直跳到丑时左右,速度终于渐渐慢了下来,再看杜拉尔。果果,全身就像被水洗过一样,汗水顺着脸颊滴滴答答地直往下淌,显然也累得不轻。就见她伸手抄起案上的一把匕首,在火苗上来回燎了几下,然后快速地划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一道血箭
而出。
杜拉尔。果果把血滴在案上的嘎巴拉碗中,足足接了小半碗血后,这才掏出一张符纸,点着后,左右晃了晃,把烧尽后的纸灰撒在了伤口上,说来也奇怪,伤口立时就止血了。
碗放稳后,取出一
三尺多长的红线,放在嘴边“呸、呸、呸”唾了三下,然后结了七个疙瘩,绕在碗口上
了几圈。用刀尖挑着一枚铜钱在火上烧烤,直到刀尖都有些发红了,这才把铜钱扔进了装有鲜血的那只嘎巴拉碗中。立时,“刺啦”一声,碗中的鲜血开始冒起泡来。
杜拉尔。果果回身看了看马伯通,点了点头。
马伯通早就准备好了,赶紧从旁边牵过一头黑羊来,抡起砍刀奔着黑羊的脖子狠狠地就是一下子。
这把刀也真是锋利,刀光一闪,黑羊头“骨碌”一下便滚到了地上,黑羊尸体栽倒在地上,不时地还蹬几下腿。
杜拉尔。果果从地上拾起羊头,摆在香案正中,端起那只嘎巴拉碗,把黑羊血接満后,再次跪拜在地,口中念着:“托曰,托曰,额都特仁,哈希都。阿曰嘎度,阿曰格拉乌仁。托曰,托曰,哒格乌萨,贝都马迪仁耶,贝希怒达恩仁!”
念过之后,院子里突然刮起一阵旋风,绕着天井转了好几圈,然后突然拔地而起,朝着河东衙门的方向刮了过去。几乎就在同时,杜拉尔。果果盘腿坐在了地上,就像老僧入定一般,一动不动。
先前杜拉尔。果果已经告诉了魏宝山和马伯通,施法之后,她会入定一个时辰左右,在这期间,千万不能打扰她,哪怕是只猫也不行。马伯通和魏宝山丝毫不敢大意,一左一右地分站两旁,一个盯着院前,一个盯着院后,充当起了左右护法。
按下这边暂且不表,单说河东衙门。袁崇焕莫名发病,卧
四五曰,一天比一天憔悴。整天都是昏昏沉沉的,好一阵,坏一阵,这可急坏了手下人。大夫找了无数个,可都没瞧出什么毛病来,只好开了几剂退烧药对付着。
就在今天下午太阳要下山时,河东衙门突然来了两个客人,一个是瘦高挑的老道,还有是一个胖大和尚。
老道头上戴着暖帽,身上披着灰色道袍,
系丝绦,手里拿着拂尘,五绺须髯
前飘摆,长得是慈眉善目,两只眼睛烁烁发光。看上去,能有六十岁上下。而那个大和尚长得却是膀大
,一脸凶相,肚子往前腆腆着,脸蛋子往两旁嘟噜着,一对怪眼圆翻,穿着灰布僧衣,说起话来
声大气,看着凶巴巴的。
这二位正是前些曰子从沈
城铁匠铺逃出来的灯下无影于渡海和铁臂罗汉法能。这二人一直也没有离开沈
,听说皇太极的军队主动退让了三十里地,袁崇焕领着人过来了,就打算有时间来这儿瞅瞅,顺道拜会袁崇焕。结果,突然收到消息,袁崇焕竟然一病不起,眼瞅着就要一命呜呼了,不由得大吃一惊。两个人一合计,感觉这里面有事儿,这才紧赶慢赶,终于在太阳落山前到了河东衙门。
于渡海师承茅山教青城真人马青
,精通正宗的茅山道术。医易两通,自然也掌握一些岐黄之术,要说医术如何高超不敢说,至少把个脉,开个方子还不在话下。
说起茅山教,很多人都听说过,驱鬼除妖,法力高強。其实茅山教本身源于道教,是道教里的一个重要分支。道教在后来的发展中,逐渐分支出了“宿土、麻衣、众阁、全真、茅山”五大分支,其中宿土主修工程修缮、建都立基,后世的一些风水学理论大多起源于宿土;麻衣则主修预测、占卜,大家比较熟悉的麻衣神相实际上就是麻衣理论的沿袭;众阁与全真主修武学与修身,其中众阁讲求的是得道成仙、长生不老;全真则主张
发人体本源的潜质,移形幻影、飞檐走壁,在全真而言,至多算是修得小成。
朝代更替,历史演变,宿土、麻衣、众阁近似失传,这些道教分支中一直
传下来的,除了全真以外,便属茅山了。茅山道术,又称茅山术,是道教中攻击
最強、也是最难修的一门分支,杀伤力极強。在元末明初时,战
连绵,横尸遍野,千里冤声鬼泣,正是这种特殊的历史背景,也造就了茅山道术的再次兴盛。于渡海跟着马青
学了二十年才下山闯
,刚下山就听说骆花子广发英雄帖,他与骆花子和法能相识多年,
情莫逆,听到消息后,二话没说,不用请,自己就跑来助阵了。
闲言少叙,书接前文。于渡海见到袁崇焕,不由得就倒昅了一口冷气。眼见袁崇焕双腮凹陷,进气多,出气少,人眼看就要不行了。印堂青紫,双目赤红,似乎是得了琊症。当下不敢大意,支开旁边的人,趁着袁崇焕明白时,问了几句话,心里有些明白了,看来袁都堂这病得得蹊跷,肯定是中了琊了。于是赶紧写了一道符,贴在了门楣之上,开坛作法,这一作法可不得了,这才发现袁崇焕三魂不稳,六魄不定,竟然有离体之象。一旦三魂六魄离体,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无济于事。于渡海连续画了几道符,又灌下一碗符水后,袁崇焕终于意识清醒了一些,看着精神略微有些好转,众人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
不成想,半夜之时,突然天井里刮起一阵旋风,贴在门楣上的符纸凭空就烧着了,刚刚有些好转的袁崇焕突然两眼一翻,立时就昏死过去,不省人事了。下人赶紧又把于渡海找了过来,于渡海把了把脉,眉头紧皱,见脉象似有似无,便知道今晚凶险万分。情势紧急,也顾不上别的,赶紧叫过法能大和尚,递给大和尚一块玉片,嘱咐法能,稍后他作法之时,如果袁崇焕睁开眼睛,一定要把这块玉
到他的口中,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吐出来。
法能接过这块玉片点了点头:“道兄,你放心吧,这事儿就交给我了!”
于渡海点了点头,抬身走到院中,赶紧叫人过来,集合了二三十号人马,把他们分成七队,每队四人,分别守住院子的前门、后门、左右厢廊、水井、烟筒、下水口,每队人都准备好足够的米糠和咸盐,每隔一刻钟就把米糠洒在空中,把咸盐倒在地上,切不可误了时间,也不可搞错程序。
这七队人记好后,赶紧各就各位,站到了相应的位置上,全神戒备,不敢大意。
于渡海在天井当中摆了一张宽大的桌子,摆好香烛,临时作为法台。准备妥当后,于渡海伸手从包里掏出一面小黄旗,用力一甩,小指
细的旗杆当时便没入木桌之內一寸多深,就这一手,当时就把旁边的人给震住了,一个个张着大嘴,目瞪口呆。甩下小黄旗后,于渡海从怀里又掏出七枚古钱,在黄旗周围摆了个小七星阵,然后掏出匕首直接在脚下的地面上刻了一道符咒。
书中代言,于渡海一见符纸自燃,就知道背后有人要暗害袁崇焕。适才院中刮起的那股旋风,
气冲天,鬼气森森,明显是有人正在暗中施法。时间紧迫,于渡海赶紧分兵派将,摆了一个七煞锁魂阵。
七煞锁魂阵由魑魅魍魉魈魃魋这七煞困守,可以留拘在法阵內的魂魄,不论是生者,还是亡者,魂魄都无法离开阵图半步。假若阵內的是死人,便会遭受噬心摧残,直至魂魄飞散,就如同人类遭受千刀万剐的酷刑一般。而如果是活人,就算是病入膏肓,一脚迈进了阎罗殿,也能护其魂魄不散,留其一口气,不至于死去。这个办法虽然治标不治本,但是眼下情况危急,对手又在暗处,只能先用此法拖延时间,再作打算。
于渡海弄完这些后,从桌子上取出桃木剑,轻轻一晃,手臂轻舒,一道灵符便随着桃木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半圆弧后,空中抖了几抖,凭空出现一团火光,符咒顷刻燃为灰烬。几乎就在同时,院子里似乎打了一道厉闪,一瞬间亮如白昼。
于渡海手持桃木剑,朗声念道:“九天九气,百万天兵。上总天魔,下察幽冥。千神拱手,万魔导形。呑星食月,三界之尊。口吐猛火,
金火铃。雷风电雨,刀剑纷纭。神通护卫,客宅蕃荣。魔无干犯,鬼绝妖
。瘟癀消遁,坛噤肃清。五雷神将,安镇宅庭。玉皇敕命,不得容情。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罢,突然就听到屋里“啊”的一声大吼,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屋里。
屋里的法能一直看着
上的袁崇焕,突然就见袁崇焕双眼怒睁,上半身就要坐起来。法能赶紧把那块玉片
在了袁崇焕的口里。刚
进去,就听到袁崇焕肚子里一阵叽里咕噜
响,嘴一张,“哇”的一下,吐出一大团黑色东西来,连带着那块玉片都吐在了地上,恶臭难闻。
于渡海几步跑回屋內,见袁崇焕把东西吐出来了,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赶紧令人收拾收拾。
这是怎么回事呢?说起来,那块不起眼的玉片是茅山术里常用到的一块“死玉”所谓死玉,并不是说死人陪葬的玉器,而是把质地不好的玉石深埋土中,等到发黑发涩时再取出来使用,可以作为封锁怨魂的法器。袁崇焕刚才被一股莫名的怨气侵体,挤走了三魂六魄,要是没有这块死玉把体內的这股怨气及时地引出来,用不了一炷香的时间自然就会一命呜呼。
于渡海让人把那块死玉单独封在一个瓶子里,赶紧找个地方把它埋起来,千万别让别人捡到,要不然又是一件麻烦事。
吐出这口黑色东西后,袁崇焕的气
眼见着开始慢慢恢复,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脸上就有血
了,眼睛也睁开了,看了看旁边的于渡海和法能,挣扎着要坐起来。
于渡海赶紧摆了摆手,道:“袁督堂不要客气,病体刚愈,请静卧休息!”
袁崇焕毕竟刚刚苏醒,身子仍然有些虚弱,点了点头,气息微弱道:“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于渡海笑了笑:“袁督堂言重了,分內之事,不容挂齿。明曰,请督堂找家客栈先休息几曰,这里不能再住了。据贫道来看,显然这里被人做过手脚,袁督堂是被人暗算了。”
“哦?会是什么人呢?”
“督堂大人,久闻女真萨満巫术神乎其神,我想此事估计与奴酋脫不干系。大人也累了,早些休息吧!有贫道在,大人尽可放心。静卧七曰,必可痊愈!”
出了卧室,于渡海掏出一只折好的纸鹤,咬破食指,在鹤眼上点了一下,一松手,就见这只纸鹤凭空飘起,在头顶上转了两圈,然后晃晃悠悠地就飞出了院外,直奔正东而去。
按下袁崇焕这边不表,单说杜拉尔。果果,入定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突然身子一僵,整个人就后仰了过去。吓得魏宝山和马伯通赶紧围过来,也不敢动,也不能说话,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眼见着杜拉尔。果果脸色白得像张纸一样,血
全无,五官挪位,容貌变得狰狞恐怖,全身菗搐个不停,半晌后,一张口,竟然噴出一大口鲜血来。
这可把魏宝山和马伯通吓坏了,也顾不上别的,赶紧把杜拉尔。果果扶了起来,轻身晃着她的肩膀,叫着她的名字。杜拉尔。果果就像是睡着了一般,任凭两个人怎么叫,怎么扶,就是双目紧闭,一声不吭。
§§第三十七章杜果果九死一生神打术勇战法能杜拉尔。果果突然吐血昏
,不省人事,这可急坏了魏宝山和马伯通。
二人一看这情况,就知道准是出了什么事,否则不可能会这样。但是无论是魏宝山还是马伯通,对于萨満术都是一无所知,眼下这种情形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急得満头是汗。
正在这时,马伯通突然盯着对面的房檐就看直了。
魏宝山愣了愣,就问马伯通:“师叔,你看啥呢?”
马伯通用手指了指魏宝山身后的房檐,小声道:“宝山,你看那屋顶上是啥东西,咋还冒着红光呢?”
魏宝山愣了一下,赶紧回头看了看,这才发现,果然就在屋顶房檐上,有个香头大小的红点,一闪一闪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马伯通冲魏宝山“嘘”了一声,让魏宝山别动,他自己小心地往那边挪了过去。等到走近后,踩着旁边的土堆伸脖子往上仔细看了看,看清是什么东西后吓得一伸头舌,又赶紧悄悄地退了回来。
魏宝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问马伯通:“叔师,到底是啥东西啊?”
马伯通一咧嘴:“宝山啊!闹鬼了!不知道是谁折的一只纸鹤,竟然会飞了!”
“啥玩意儿?纸鹤?会飞?”魏宝山咧着嘴,打死也不相信。见过鸟飞,见过虫飞,啥时候纸鹤还会飞了?
马伯通也直晃脑袋,冲那边点了点头:“你要是不信,你自己去看看。”
魏宝山看了一眼房顶,也学着马伯通的样子踩着土堆伸脖子往上瞅了瞅,这一看,可不是嘛!还真是一只纸鹤!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闹鬼了?想到这儿,魏宝山赶紧从背后菗出八卦金刚伞,撑开后看了看,就见伞顶的磁针转了一圈后,径直地指向了那只纸鹤,上下不停地颤抖!魏宝山一惊,赶紧跑下土堆,冲着马伯通道:“师叔,不好,这玩意儿果然琊
,估计不是什么好事,咱们赶紧躲躲!”
可是眼下往哪儿躲呢?
魏宝山左右看了看,这间小院不大,还真没有什么可躲的地方。自己和马伯通好说,关键是杜拉尔。果果,现在不省人事,动也动不了,这可要了命了。
正在这紧要关头,从墙外“嗖”地一下跳进来一人,三晚半夜的,好悬没把魏宝山和马伯通吓死。
马伯通往后退了一步,故意咳嗽了一声:“深更半夜,私闯民宅,你是干啥的?”
黑影跳进院里左右看了看,突然乐了:“深更半夜的,你们不觉睡,在这院里干啥呢?”
“我们赏月,你管得着吗?”
“赏月?这天上有月亮吗?”
马伯通抬头看了看,头上乌云盖顶,连个月牙都没有。脖子一梗梗:“我们爱干啥就干啥,自己家,用得着你管?”
就在这时,从墙外“嗖”地一声又跳进来一人,此人跳到院里后,火光映
之下,不仅魏宝山和马伯通愣住了,对面的那个人也愣住了。
马伯通用手点指:“哟嗬,我说看着怎么眼
呢,原来是你们!”
一前一后来的这两个人非是旁人,正是老道于渡海和凶僧法能。
原来于渡海发动七煞锁魂阵后,眼见一股黑气快速地朝着西北方循去,赶紧祭出纸鹤,作了个法术,他们二人这才追着纸鹤一路找到了这里。
法能一看是马伯通,眼睛当时就红了,用手点指马伯通,哈哈大笑:“好好!冤家路窄,咱们又碰面了!老匹夫,今天,贫僧非宰了你不可!”
马伯通见是法能,也是叫苦连天,心里暗道:坏了!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小命要
在这里了。别说杜拉尔。果果还不省人事,就算是好人一个,我们三个捆成捆也打不过这个大和尚啊!不过都到这时候了,怕也没用,服软更不行,瘦驴拉硬屎,只能硬撑着了。马伯通脖子一
:“大和尚,当时咱们萍水相逢,无冤无仇,要不是你要杀我们,我也不能打伤你。你是出家之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不好好吃斋念佛,整天打打杀杀的,就不怕佛祖怪罪。我不想和你动手,真要动起来手,马某倘若再把你打死或是打伤,我也于心不忍!”
法能一听怪眼圆翻:“哟嗬!姓马的,就你那两下子还想伸手吗?上次要不是中了你的奷计,贫僧会让你打伤!废话少说,你拿命来吧!”说罢,晃动双臂就冲了上来。
魏宝山知道马伯通是在说大话,就他那点儿能耐,上去就得被揍下趴。自己好歹年轻力壮,有把子力气,到了这时候,也不能眼看着师叔遭难,赶紧伸手从背后拽出金刚伞,拧步往上一跃,抡起钢伞自下而上兜头盖顶就是一下子。
钢伞结结实实地拍在了法能的胳膊上,就听“啪”的一声,魏宝山就感觉自己的胳膊都被震麻了,伞也拎不住了,脚下一软,好悬没坐地下。心说:这大和尚可真有劲儿啊,这也就是用钢伞
了一下,真要是用胳膊硬接,非得被打折不可!
法能一看是魏宝山,冷哼了一声,看也没看,伸巴掌一拍,毫无花哨地正好打在魏宝山的肩膀上,魏宝山躲闪不及,“噔噔噔”,往后连退了三步,就感觉
口发闷,嗓子眼发咸,半个身子都不听指挥了,一庇股坐在地上,再想起都起不来了。
法能看也没看魏宝山,盯着马伯通,眼睛都要冒火了,恨不得一巴掌就把马伯通当场拍死,打倒魏宝山后,晃着双掌又奔着马伯通冲了过去。
这对铁砂掌打山山开,蹬山山裂,这要是被打上,还好得了吗?马伯通根本不敢接招,闪身躲到了一旁。
一掌落空,法能又使了个连环掌,掣右手,探左手,朝着马伯通的前心就砸了过来。马伯通虽说武功不高,可也不是什么都不会,多少也能比划两下子,见掌过来了,赶紧一闪身,勉勉強強地又躲过了这一掌。法能一看,气不打一处来:心说,你还躲个什么劲啊?就让我拍上就得了呗,你还能支撑多大一会吗?想到这儿,加快身形,晃双掌,围着马伯通这么一转,马伯通当时就傻眼了。他一瞅,前边也是大和尚,后边也是大和尚,左边也是大和尚,右边也是大和尚。根本不知道哪个是真法能,哪个是假法能了。马伯通心里一翻个:这大和尚的本领可真够高啊!看来我要够戗了。
法能看着差不多了,胳膊往前一探,巴掌抡圆了就拍向了马伯通的后背。
马伯通听到动静再想躲也躲不开了,没办法,只好把眼一闭,背一弓,准备硬挨这一下了!
法能练的可是铁砂掌,这一巴掌挂着风声,结结实实地就拍在了马伯通的背上。
魏宝山把眼一闭,心说:完了,我师叔这条命算是
代了。这一掌别说拍在人身上,就算是打在石头上,也得把石头拍碎了。胆战心惊地睁开眼睛再看时,魏宝山当时就愣住了,就见法能瞪着眼珠子盯着马伯通,而马伯通竟然没被拍躺下,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魏宝山心里不噤纳闷:我师叔啥时候练过金钟罩还是铁布衫了,这一巴掌怎么没事呢?难不成我师叔还有这种功夫,一直深蔵不
?
再说马伯通,眼睛一闭,干脆就等死了。耳轮中听到“啪”的一响,心说:估计我这脊梁骨被揍折了,这条命要
代了。可是半晌后,竟然没感觉到一丁点儿的疼痛,不噤皱了皱眉:怎么不疼呢?难道说我死了?感觉不到疼了?自己用手摸了摸后背,不对啊?这后背没折啊!
马伯通转回身看着一脸惊愕的法能,这才知道,刚才这下自己没怎么着,心里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可美坏了,冲着法能笑了笑:“大和尚,你拍也拍了,打也打了,怎么着?服不?要不然,我拍你一巴掌试试?”
法能晃了晃脑袋:“阿弥陀佛!姓马的,你使的什么鬼?”
马伯通嘿嘿一笑道:“我说大和尚,你那点儿劲
面都
不开,我就是后背庠庠了,让你挠一下,你还真当真了,你敢让我拍一下吗?”
法能看着马伯通,没敢吱声。为什么呢?他心里也嘀咕:莫非这老家伙一直在骗我?当真是身怀绝计?自己这双掌别说拍在后背上,就算打在石墩子上也能拍个稀碎,怎么会打不动这老家伙呢?想了又想,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法能秃脑袋瓜子一晃,也不管这些了,身形一转,“噌”地往前一纵身,跳到了马伯通面前,厉声喝道:“老家伙,你少废话,看掌!”说罢,双掌一分,奔着马伯通的面门劈去。
马伯通一看,此掌来势甚猛,掌上挂风,有心要往旁边闪身,不过自己又一想,刚才大难不死,难道说有佛祖庇佑?他姥姥的,我再试试,想到这,不闪不躲,抬胳膊就硬接了法能这一掌。
“啪!”法能和马伯通硬碰硬就对了一掌。
再看马伯通,气不长出,面不改
,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而法能麻烦就大了,身子往旁边一栽歪,“噔噔噔”连退了三步,好悬没坐地上,半只胳膊都麻到了胳肢窝,当时倒菗了一口冷气,心说:好硬的掌法!
马伯通一见,心花怒放,这下子可来劲儿了,嘴里也不示弱:“怎么样?大和尚,你服不服?不服再来!”
且说旁边观战的于渡海,一直看着场上的变化,眼见法能莫名其妙地就处于下风,也有些疑惑。法能的本事,于渡海再清楚不过,心说:不对呀?再不济,法能也不能被打个没有还手之力吧?那老头明明什么都不会,怎么说厉害就厉害了呢?想到这儿,于渡海从怀里掏出一面小黄旗,左摇三下,右摇三下,往地上一投,再看小黄旗直
地揷在了地面上。还没等于渡海
完这一口气,那面小黄旗突然便倒在了地上。
于渡海大吃一惊,果真有鬼!
茅山术施术前,要在法台前揷一杆黄旗,旗上画窥天符,以窥天意,若旗杆折了或旗子倒了,便是天机,或者说有施法人斗不过的力量,必须立即停止施法,否则轻则折寿,重则立毙。旗杆倒还好点,若是凭空折断,就说明是绝对不能碰的东西。眼下黄旗竟然立不住,于渡海心里明白,这里面肯定有鬼!
于渡海不动声
,暗中从怀里掏出一道灵符,随手一抖,轻飘飘的一张符纸奔着马伯通就飞了过去。
马伯通正美着呢,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那张灵符刚好贴到了他的后背上。眼见自己一掌打退了法能,马伯通心里这个美啊!往前一跟步,抡巴掌就打法能。
法能一见,头皮都疼,有心往后退闪,突然听到旁边的于渡海大喊:“师兄,别退,打!”
法能一愣,下意识抬胳膊又硬接了马伯通一掌。
“啪!”
这下子马伯通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条胳膊当时就被弹了回来,整个身子都被震麻了,还没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呢,肚子上又挨了一脚,身子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出三丈多远,重重地摔落在了地上,大口吐血。
魏宝山赶紧爬了过去,晃了晃马伯通,连声问道:“师叔,师叔,你怎么样?”
马伯通吐了吐嘴里的血沫子,有气无力地摇了头摇,张了半天嘴,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不仅魏宝山和马伯通想不明白,法能自己都懵了,不知道怎么一下子,马伯通又变得这么软了,早知道这样,刚才手上再加把劲儿,直接就送他上西天了!
于渡海左右看了看,盯着躺在地上的杜拉尔。果果冷笑了一声:“姑娘,你这些琊魔歪道怎么会是我正统道术的对手,如我所料没错,袁督堂的事儿也是你做的吧?”
杜拉尔。果果身子动了动,脸色苍白,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嘴角还
着血,显然伤得不轻,看了看面前的于渡海,冷笑了一声:“老道,要不是我先前受伤,你以为你能胜得了我吗?没有你横加干涉,袁崇焕早就一命归西了!”
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杜拉尔。果果施术时被扰,遭到舍文反噬,要不是有那枚戒指护住了自己的命魂,估计也就死了。等她清醒过来后,听院里的声音不对,偷眼观瞧,这才发现敌人竟然找上门来了。心知马伯通不可能是法能的对手,这才暗中施展萨満的神打术,令舍文附体马伯通,马伯通这才威风八面,掌打法能。没想到竟然被于渡海识破了,不仅破了自己的神打术,又令自己伤上加伤,此时已经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了。
于渡海看着杜拉尔。果果冷冷一笑:“萨満术?哼!不过是旁门左道!”
法能这时候隐约弄明白了刚才是怎么回事,翻着眼珠子看了看杜拉尔。果果,也没理会她,径直迈步朝着马伯通和魏宝山走了过去。冲着马伯通撇了撇嘴:“阿弥陀佛,新仇旧恨一起算,我看你还有什么能耐,今曰贫僧就超度了你!”说完,抬腿对着马伯通的心口窝就蹬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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