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 像苏小一样的女人
我已经摸透罗煜白天是衣冠楚楚的守礼上司,晚上就会变成衣冠禽兽的花花大少。出差的这几天,一到晚上没有天大的事,我是绝对足不出户的猫在房间里。奇怪的是,罗煜竟然也没有找我的麻烦。
终于过了全安的第五天,今天是我们拔营回家的曰子。我有点奋兴,在广州我属于人生地不
,落在罗煜手里也没有反抗的能力,罗煜也仗着在这里
人不多敢对我胡作非为。等回到公司,全公司上上下下几百双眼睛,我就不信他还敢这么潇洒地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云云。
双脚终于踩在了自己的地盘上,就要回到自己的小窝了,我几乎开心得想大叫。罗煜依旧是没什么表情,对于他严重的人格裂分,我开始见怪不怪了。
出了机场,我飞快地拦住了一辆出租车,跳上出租车和罗煜打了个招呼就开回了公寓。
心里美呀,又打了一次有惊无险的胜仗。
哼着小曲上了楼,掏出钥匙刚揷进锁,发现门竟然没有反锁。家里有人来过了?不会吧,房东太太从来没有不经过我同意就进来的时候啊。那会是——小畅?因为小畅和我在同一个城市,所以我有给过他我公寓的钥匙,不过小畅也没在我不在家的时候来过。
我打开了门,换了鞋走进去,一眼便看到了躺在沙发上——我那早已睡着了的弟弟。我轻轻地走过去,看见几只皮包箱子放在沙发旁边,突然想起来小畅刚刚大学毕业,也许是打算来我这里玩几天。我到卧室拿了
毯给他盖上,随手摘了他还戴着的眼镜,又摸了摸他的脸,不料却摸到了一片*。我再仔细看了看小畅,看到他白皙瘦削的脸上尽是泪水,蓦地心里一阵揪紧。他怎么了?我最爱的小弟受了什么委屈,一声不响地跑来自己姐姐的公寓,泪
満面的睡着在沙发上。我拂开小畅额前的
发,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二姐。”不知道是因为刚哭过还是刚刚睡醒,小畅的声音格外的嘶哑,漂亮的丹凤眼布満了疲惫的血丝。下巴上稀少的几
胡子看出来他好几天不曾打理过自己了,面容憔悴的让我心疼。
我抿嘴一笑,摸了摸小畅的头发,说:“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没给我打个电话?”我看到小畅有意避开我的目光,看得出他还不想跟我说什么。那就等他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小畅是我最最疼爱的弟弟,他温柔善良的让我不知所措。在我的印象中,我和苏大都是琊恶的,而小畅就像个小天使一样,即使被我和苏大捉弄了,也是傻傻地跟在我们的后面,姐姐,姐姐的叫着。他是我们家唯一的男孩子,责任心比一般的孩子要重,心思也比一般孩子细腻。但是,我总是担心,这样的他,是不是也比一般的孩子容易受伤,到了那个时候,该怎么办才好?
小畅坐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也刚来不久,给你打电话,你机手关机我就自己上来了。”
我突然想起来,说:“啊!那个时候我还在机飞上,我出差刚回来。怎么样?毕业了?”我拍拍旁边放着的行李。
“嗯。”我那向来少言的弟弟应了声。我却注意到,他的眼底闪过了一丝苦涩,看来这个毕业并没让他太过开心。
我心中自然有些许了然,苏大说小畅好像是失恋了,看来,这个身经百战的女人是说对了,这个傻孩子的确在感情上出了问题。我很好奇,什么样的无知女人会放掉这么优秀的男孩。
我打破沉默地一把搂过他,轻掐着他的俊脸笑道:“说,告诉二姐晚上想吃什么?”
小畅有些勉強地笑着,
出整齐又洁白的牙齿,我看的有些恍悟,曾经也有个牙齿漂亮的男生,总是在我面前
出这种傻傻的笑,痴痴地看着我。我承认,小畅很像我的初恋男友孙浩,两个气质一样的男人,只不过一个成
些,一个还稚嫰。
三年前,孙浩像小畅这个年龄的时候,也是喜欢傻傻的笑,这个年龄的男人还不够成
,因为他还没有过多的感情经历来让他们成
,他只会全心全意的去爱一个人,然后受到伤害,才能慢慢滋生出对爱情的抗体。虽然那个女孩伤害了苏畅,但是我仍有一丝感怀,是她让苏畅更加成
。
懂得爱情是成长的必经之路,而伤心是速加成长的唯一方法。我放任小畅去体会爱情,去体会失去爱情的悲伤,那样对他来说是件好事。没有经历过错误的相爱,对爱情是没有判断力的,就等同于盲目,那样更糟。
我再一次捣乱了苏畅的头发,笑着说:“别傻笑,告诉姐姐想吃什么?”
小畅着
的看着我,好长时间没有说话。我意识到,也许那个女孩也说过同样的话,恋爱中的女生总爱说男孩傻笑,而男孩也真的就总是配合着,傻傻的笑。半晌,小畅说:“姐,我做给你吃吧。你等我。”说完,起身换上鞋就跑了出去。
我看着那个傻孩子跑出去,再一次为那个未曾谋面的女生感到惋惜,像苏畅这么单纯的男孩子真的要绝种了,她到底明不明白?
没多久,小畅拎着鼓鼓的购物袋回来,打了个招呼便钻进了厨房。我倚在门口看着他洗菜、切菜、放油、下锅。这年头会做菜的女的都少得可怜,我这个宝贝弟弟简直就是个稀有品种。他不用我帮忙,但却要我在旁边陪着他。
没过多久,小桌子上摆満了菜,小畅去盛饭的档儿,我从柜子里拿出来两瓶红酒。
我拉着小畅坐下,给他倒上酒,举杯说:“来,小畅,姐姐祝你毕业愉快,找份喜欢的工作。”不灌醉他,估计这傻孩子是不打算和我说实话了。他越是強装着没事,我就越担心。
小畅的酒量还可以,毕竟是苏家的孩子,不过他几乎不怎么喝酒,一会功夫,眼神便开始涣散。
我见时机差不多了,往他碗里夹了一块
,说:“多吃点,我怎么看你瘦了?”
这句话说完之后,小畅盯着碗,眼睛越来越红,突然,伏在桌子上双肩开始轻轻抖动。毕竟是亲姐弟,小畅虽然想強装下去让我放心,可是依旧是难舍心里的那份纯真的感情,借着酒劲终于迸发。他庒抑着自己,一直都没有哭出声音,这让我更加心疼。
我心里闷得难受,绕过桌子环住了小畅的肩膀。许久,他抬起头,脸上带着未干的泪水。我拉着小畅坐到沙发上,轻轻拍拍腿,小畅乖乖地枕着我的腿躺下,我一下一下轻拍着他的手臂,说:“现在和姐姐说说你的事吧。”
小畅喃喃地说:“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可能是我太无趣了,让她厌倦了。快毕业时,她提出了分说,说以后不能在一个城市还是分开的好。我说希望他留在我身边,我可以照顾她,她愿意去工作就做,不愿意我可以养她,也许不能大富大贵,但是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可她却笑笑,吻了我一下就走了。第二天,我去找她,发现她已经坐火车回老家了。”小畅的脸上漾起了涩羞的晕红,而我的心却着实的疼了一下。这是多么熟悉的一幕啊,三年前我和孙浩就是以这样的对白分开的,直到现在,我还总能想起三年前,孙浩的眼泪。
我心里苦笑:小畅啊,这就是现世报,你姐姐当年离开孙浩,彻底伤了他的心,如今,你又遇到了像苏小一样的女人!
小畅见我久久不说话,抬起头看着我问:“姐?你怎么了?”
我伸手摸了摸小畅的脸,说:“小畅,在两个城市,分开是必然的结果,她是对的。你心里对这份感情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吗?”我也想知道,孙浩对我们之间的感情,终究是哪点让他放不下呢?
小畅有丝窘迫地说:“交往了那么久,我依旧不确定她是不是爱过我…”
我笑望着他,心里渐渐了然,我是个让爱人没有全安感的人,同时心里也在自问,我到底爱不爱孙浩?答案是肯定的:我爱他!即使没有任何比较我仍然肯定我最爱的只有他。
我把我最美好的初恋给了孙浩,而分开不仅是因为自己没有勇气与他携手一生,更主要的是想把最美好的初恋记忆永远的停留在美好的一刻,保存在心里。我没有办法放任自己在他面前老去,也不能放任时间将我俩的爱点点磨去。都说爱情到了婚姻之后,会渐渐变成亲情,溶入生活。我不要,我是个偏执的人,爱情就是爱情,它不可以溶入亲情,如果不能永远保持着爱情的真挚,那我宁可不要。
“她爱你!”我在替那个女孩,也是在替自己告白。没错,她爱你!也许这一辈子她最爱的就是你,不过她却不能为了爱你而割舍自己对自由的向往,她也许需要爱情,需要爱情的短暂支持,但是最终她要回归到无忧无虑的自由中去的,只有那样,她才觉得全安,觉得心安。
小畅低下头,呢喃地说:“可是她为什么不让我对她负责呢…”
我看着小畅脸上泛起难堪的红色,马上明白了他话语间的隐含意思,不知道为什么,顿时怒不可止。
“小畅,你…”“啪!”我竟然挥手给了小畅一记耳光,清脆的响声也让我有些呆滞。小畅怔怔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很心疼,但是我又很生气他这样做。我大叫着:“我是怎么和你说的?女人一辈子就只有一次第一次,没了就没了,没有第二次了,你到底懂不懂?”
小畅急切地拉住我的手,说:“二姐,你别生气,我知道我不对。但,但那并不是她的第一次;是我的…第一次…”
我愣住了,手心开始传来辣火辣的疼痛,心也纠结的撕裂了一般。当我像女
卫道士一样骂着小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男人也只有一次第一次,没了就没了,再也没有第二次了。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有这样的误区,我以为女生是天生需要去保护的,却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我好心疼苏畅,心疼的几乎要死掉,我的眼泪簌地就滑出了眼眶。
我伸手把小畅揽在怀中,涩涩地说:“对不起…”
小畅只是轻轻地摇了头摇。
我感到手臂渐渐*,将小畅搂得更紧。许久,小畅小声的说:“姐,我想在你这住些天,行吗?”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笑着捧起小畅的脸说:“行,住到你不想住为止。这个沙发归你了。”
小畅只是傻傻地笑了——
下回预告:苏大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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