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降.天台迷云
从来没有上过附一院的天台,没想到风景那么好。
夜幕已然降临了,天边挂着一弯残月;没有月儿的争辉,星辰显得特别明亮;大地也因为没有盈月的光照,显得漆黑幽暗。
传说,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我仰望着星空,在那里为自己预订着位置。
要走了,还有什么放不下?还有什么要说?想想吧。
紫紫,如果有一天你仰望银河,会不会发现那里面有一颗星星看着你,并对着你微笑。它想告诉你天空的宽度,银河的长度,和它內心的温度,可是却无法跟你沟通,因为距离实在太远了。
那颗星星将会是我,曾经跟你那么近,在你身边活得有血有
,此刻却只剩下了一缕微弱的光。紫紫,我该怎么做,才能隔着浩渺的空间接近你?
再想你一遍,再想你一遍,我在心底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就这一次,我放任自己沉浸在无边的回忆里。
紫紫,对不起,我累了,我顶不住了。
风让树叶起舞了,它们好像在为我送行,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别了,紫紫!
“你要死吗?你要杀自吗?你要跳楼吗?”一个低哑的,含糊不清的声音在这命运的时刻回响在耳畔,像粘胶,黏住了我的动作。
“谁?甘草花菊太阳神?半夜不睡管我死不死?”我左脚站在天台上,右脚悬在栏杆外,努力地偏头望向声音的出处,寻找着声音的主人。
“我是谁不重要!但你是谁却要想清楚了!你要死吗?你要杀自吗?你要跳楼吗?”那个声音再次
问。
对啊,我要死吗?我要杀自吗?我要跳楼吗?问了自己三个问题后,害怕忽然像一把大锤一样钉牢了我的心,让我想要轻生的念头瞬间像怈了气的皮球一样干瘪无力。
“生死问题要想清楚啊!这几个月你做的事是为了什么?活?还是死?我最后问你一遍,你要死吗?你要杀自吗?你要跳楼吗?”那个声音继续挑衅道。
我要死吗?我要杀自吗?我要跳楼吗?再一次问了自己这三个问题,我忽然觉得自己相当搞笑。
我为什么要死?已经为了活下去,为了正常的活下去挣扎了N久,受了N多苦,我死个雀!况且,还没有把鬼揪出来,我死
线我死!那不是让对我施术的人笑掉大牙了?
想到这里,我收回了右脚,像个汉子一样顶天立地的站在天台上,完全放弃了可笑的,轻生的念头。
“很好!”那个声音満意地说。
“你是谁?为什么要管我?”我朝那人喊道。借着月光,我注意到天台的一角,竖着一个大巨的太阳能热水器,那后面,似有一个人影隐没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那阻止我杀自的沙哑声音,便是那人发出来的。
“我是谁并不重要。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你身边的一些人,他们是谁!”那人若有所指地说,似乎想对我暗示些什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诧异地问,同时悄悄朝太阳能热水器位移而去。可是敌暗我明,我才迈了一步,那人便马上察觉了我的动作。
“不要靠过来,除非你想结束谈话!”
威胁在这个时候对我来说相当有用,我马上停住了蠢动的脚步,站在了原地,软言软语道:“好好好!我不过来!不过你要告诉我,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想告诉我什么?”
“我什么都想告诉你!我想帮你!”那人如是说。
太突然了嘛!我当场愣住“帮我?此话怎讲?”
我的确需要人帮助,这几个月来也不乏人帮我,但是这位“天台恩人”出现的那么突然,一点儿铺垫也没有,我又怎么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真想帮我还是又想挖什么坑让我跳?
可是,转过来想,刚才他劝我的时候好像说了句“这几个月你做的事是为了什么?”如果我没有听错,这句话代表他知道我的事,至少知道我有奇遇。
照此分析下来,这个人应该是个角色,他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换句话说,他可能真能开解某些秘密,真能帮我的忙…
见我久久不语“天台恩人”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不相信我?”
我吓了一跳——又是个有读心术的!这人和曾晓慧真有得一拼!
“怎么?被我说中了?”“天台恩人”笑道,口气比刚才急切了一些。
看来,他着急了。这点儿倒和曾晓慧的沉着冷静不像。怪了,我怎么总把他们两人放一起比较,真是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你信我还是不信?”见我还是不语“天台恩人”的语气变得异常急迫。
看来我再不说话,他得急死了。来不及再思考了,我得先稳住他,毕竟有人说要帮我,这是个转机。
主意拿定我便马上开始安抚他“我可以接受,但你总得告诉我是谁帮了我吧?也好让我曰后有个感恩的对象?或者你愿意当无名英雄也可以,但你总要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帮我吧?不然我咋配合你呢?”
“记个电话号码!找个没人的时候打过去!记住,一定不能让人察觉你知道这个号码!”见我不信他“天台恩人”忽然提高了嗓门,而且声音开始变得有些烦躁不安。
“你说!”关键时刻,我不敢绕弯子。
“我只说一遍,听好天台恩人”快速地说了一个机手号码。
哎,考验快速记忆力的时候到了!我竖着耳朵将一个个的数字听进脑中,然后快速地将这些数字在脑海中回放了三遍,确定自己记忆无误后,掏出了机手,准备将那号码存在机手上。
“不要存!快走!”看见我的动作“天台恩人”突然大呵了起来,吓得我机手都掉在了地上。
我赶紧弯
去捡机手,俯身的时候我借着月光看见了“天台恩人”的鞋子和
脚——鞋子是医院发给病人的黄
塑料拖鞋;
脚是医院专用病服上的
脚——他也是我们医院的病人?
这个重大的发现让我喜出望外,猛地从地上跃起,朝着“天台恩人”奔了过去——我倒要看看,他是谁!
我的举动太突然了“天台恩人”又不是神,躲避不及,被我逮了个正着。
哈哈,我得意地笑,然后意失的哭。
你和我一样吧,以为我一定会看到了“天台恩人”的庐山真面目。但是,不好意思,我的确看见了“庐山”却不见其“真面目”因为“天台恩人”的脸上裹満了绷带,只
出了一张嘴,两个鼻孔和一双冷峻的眸子,在我机手灯的照
下,熠熠反
着寒光。
绷带怪人、木乃伊!两个惊悚鲜活的名词跳入脑海!我吓得不轻,定在原地,忘记了动弹。
“谁让你过来的?快走!”见到我“天台恩人”的口气变得异常躁动,还狠狠地推了我一把。
我根本没搞清楚这演的是哪出戏,便一**坐在了地上。
“天台恩人”趁机隐入了太阳能热水器后面的黑暗中,不一会儿便鬼魅般地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一句叮嘱,如一声魔音,久久回
在黢黑的夜
中“用你的脑子记下那个号码!找个没人的时候打!千万别让人知道你和这个号码联系过!”
我愣了好久才晃过神来“天台恩人”却已经消失了踪影。
没人的时间?不就是现在吗?我四下望了一圈,掏出了机手,将这个电话号码输入,并按了“通话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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