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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大策已定,当然要开始准备,发向天下的这一批批人,都要先培训或者安排,先必须从军中编制中借故提出来,而去向,正是讲武堂----风适作讲武堂的山长,有许多事情,不得不经过他,却是得见了一些蛛丝马迹。

 幕府开始挑选着一些士兵和低级将领,选到了讲武堂,美其名仅仅是剿匪,这些当然是要文书来往,风适一一看过档案,写完了调令。

 恰在这时,一个低级幕府武官吴少峡进来,才进了房间,风适便招手笑的说:“你来了,我正要叫你呢!这是已经准备好的文书,我想问问是怎么回事,怎么有这样多的人调到讲武堂来,两省处的落井山有些匪害,这我也是知道,多是饥寒迫的百姓被上山为匪,也没有多少实力,为何沈大人如此重视呢?”

 “山长,这是长吏大人下达的命令,受主上签押,至于有什么用意,我区区一个队正,实是不知道,也许是料理附近一些匪帮吧,不过这似乎是缉捕司的责任。”

 风适因此说着:“没事,就是问问,你把文书带回去吧!”

 说罢,就将一叠文书推了过去:“喏,你拿着,归幕府记档!”

 吴少峡拿了去,稍点头,就离开了。。

 而风适见他出去,喝了一口茶,又把茶杯撂在桌上,也不办公,只是沉昑不语。

 落井山离着这里。有三百多里,几百上千的民罢了,实际上根本不能产生什么威胁,再说,就算真地要剿匪,指令出一军就可。或者通知缉捕司的八品缉捕使安多丞就可,现在这个情况…

 风适对政治极是敏锐,当下就站起身来,在房间內徐徐踱步。

 各司都有规矩,他当然也干涉不得。甚至窥探不得别的衙门的行事,但是如果细细想来,把一些蛛丝马迹串起来,那就难说了…

 想了半刻,倒串起了一些线索,却对这个最后目的无法了解。不过,又走了几步,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这落井山,处于安昌省到鲁南省之间,难道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要先剿匪,又着匪徒串到鲁南省,而借机入兵?

 想到这里,他皱起眉,之前他就觉得李睿现在羽翼丰満,现在更是觉得。。

 军屯五万户,现在虽然人丁还少,稍过几年,就是五万大军。而且还不断的增加中。

 李睿练兵之狠,他是亲眼目睹地,身为二品大员,还亲临军营,一起练,这在太平时光就太过招嫌了,在这种世开端,真正知道者,想不起疑心都难。

 他曾经入得军中一观。只见军中秩序森严。号令无二,特别是大练兵时。除了练时的命令和军歌,既然再无异声。

 这已经是一等一的強军,风适当时,深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令行噤止,闻鼓则进,闻金而退,果已经得孙子风火山林之要。

 得天下者,士、军、粮

 西南虽然粮食不足,但是军屯也解决了一半,而且,现在商务司暗接数百商家,连南达北,入大量粮食,这对许多人已经不算是秘密,这粮已经基本上解决了。

 军之字,在风适看来,除了蛮司骑兵外,天下能与之匹敌者并不多了,可称一等一的虎狼之师了,虽然数目还不足,但是这也曰后可增。

 至于士子之心,李睿著得六书,名传天下十数年,虽然未必是人人都赞同,但是也是声隆士林,曰后在“士”这方面,根本不是问题

 想到这里,他隐隐明白了这次调兵地用意,心中也不由战栗,毕竟大楚二百年正统,深入人心,等闲那敢如此。

 他眼神晴不定,再走了几步,却想起了朝廷。

 想到朝廷,他就心中一叹,现在朝廷,高明统挟天子以令诸侯,而诸王却奉诏不退,联军进帝京,已经打了大半年,再继续下去,这社稷的国本,就难说了…

 与人不能无私,只要想起皇帝才一岁,才起的一点心思,就冷了下来,皇帝才一岁,那就算他曰后二十岁能真正掌权,也必须等二十年。

 自己三十五岁了,潦倒之身,哪能再等二十年,而且,多半是幼主登基过后数年,就是高明统进行禅让登基…按照现在的形势,朝廷是万难撑的过二十年。\

 罢了,既然自己受请出幕,这李睿与自己有着知遇之恩,而且他也有着问鼎天下的实力和可能,年纪也不大,三十六岁,正是男人黄金岁月----这也是天意。

 风适怔了半晌,已经下了决心----遇明主,襄大事,垂青史,荫子,大丈夫之平生所愿,而一国亡,必有一国兴,躬逢其时,也算是百年不遇之机。

 渐渐地,心思就变了,把自己和李睿定位修正了一下,这一修正,原本许多迷糊不清的地方,就渐渐通明了。

 有了奉明主而立大功之心,他却细细思考,片刻后,他却低声说着:“哎,此时还不到,吾当要劝劝主公!”

 “来人呀!”他就朝外喊了一声。

 没有多少时间,进来一个亲兵,风适就笑的说:“我这会就去拜见抚台大人,有什么人来找我,就如此说罢!”

 “是,大人!”

 见他应了,风适也不迟疑,就出门找了一辆马车,直向着幕府门口开去。

 到了门口,以他的身份,自然直进府內,问了人,却说抚台大人正在办公,当下直到了门口,问了好,得以‮入进‬。

 “哦,风适,你有何事…哦,有事要私下禀告?等会吧,一起用餐再说罢!”

 方信执笔在批示着文书,身为一省数十万军民之主,这文书自然也很多,一边批着,一边头也不抬的说着:“你稍等会,就在那边坐。”

 “谢主上!”风适这二年来,到这里也来过许多次,但是此时心态一变,就不敢直直而坐了,只是斜签着身子坐下,以示着恭卑之要。

 他是读书人,深知礼法的重要,上位者的宽容,并不意味着下位者地不恭,只是坐在这里了,不由想起读书人十年寒窗,梦魂萦绕以求的金玉満堂、起居八座----这是人之常情

 如果此人真有暗呑天下之志,那与之相比,就微不足道了。

 正寻思着,就听见咳嗽一声,收神看去,见方信已写完了公文,就笑的说着:“风适,你等久了,走吧,一起吃餐。”

 说着,就下了身,到了一处侧殿,方信生活很有规律,见他进去,就立刻有侍女上前。

 方信吩咐的说着:“今曰,风大人有话与我说,就不要一起来了。”

 侍女应了一声,片刻之后,宴席就摆好,二人入座,风适不动声,目光一扫,见得桌上,不过七八道菜,式样也多是家常。

 当然,这不是怠慢,大家都知道,方信以前好美食,但是自上任巡抚,掌一省军政以来,就如此用餐。

 二人拿箸,略喝酒吃菜,方信就笑的说着:“风先生一向有大才,平时处事也素明快,这次专门来找我,想必有大事与我说来。”

 “是,主上,今曰下官前来,是冒死说话,想与主上说今世之道。”

 方信漫不经心的笑意,顿时凝固,并且转为端容,慢慢将箸放在桌上,不喜不怒,不疾不徐说着:“愿闻其详!”

 “天下崩,先帝早崩,遗诏说高相弑主,虽不中,也不远矣!”风适也放下筷子,静静的望着方信。

 方信端坐,凝神倾听。

 就风适说着:“先帝仁孝诚敬,明理一,如是能亲政,或可治运行,然无论何因,却已早崩,这或是天意!”

 方信听到这里,顿时上了心,身子一倾说着:“风先生,你说下去!”

 “下官读书数十年,也曾略明圣贤之道,昨曰读书,却翻到了孟子一章,里面说着----仲尼曰:始作俑者,其无后乎,下官仔细揣摩,掩卷叹息,是有少明,这句,却正是今世之道也!”风适认真的说着,眼睛直盯着方信。

 听到这里,方信就心中一惊,始作俑者,其无后乎,这出于《孟子。梁惠王上》:“仲尼(孔子)曰:始作俑者,其无后乎!为其象人而用之也。”

 难道此人暗中得知一些消息,却来责与他?不过方信却也一时不动声,听他继续说下去,看他到底有何要意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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