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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炎阳会银龙
 李闲看着向来喜怒不形于的徐不疑此刻竟气得青筋直爆,心中暗自佩服秦淮的远见。众人出发之前秦淮的话语至今还在耳边回:“在起初的暗算成功之后,李闲要负责把徐不疑引开,失去徐不疑指挥的银龙堡再不足惧。”

 “如果他不被我引走呢?”

 “即使他不被你引走,也不要紧。徐不疑伏击我们,反而被我们暗算,这种从猎人变猎物的感觉决不好受。只要适当再加以刺,管他是神是佛,都会有火。有怒则有失,我们的兵力比之银龙堡相距太远,纵然一开始攻其不备,占了点先机,到了后来必定也要陷入苦战,只有徐不疑怒而犯错,我们才有可乘之机。”

 记得当时左龙不解,问道:“我们是没有可能尽歼徐不疑的人马的,既然能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让徐弈放弃龙腾山庄,霹雳堂顺利占据扬州,便已足够,为什么还要安排后期作战?”

 秦淮的回答是:“徐不疑是知兵的人,他不会没有留下后路。我可以肯定他有后续的增援人马,见势不对必将赴援。而银龙堡的实力足够让他完成这样的部署。若等徐弈回撤,后援队赶来,三方会合后的力量足可把山林夷为平地,我们这区区数百人的前景殊不乐观。后援队的领队应是银龙堡的总管席幕之,他的人头就烦劳厉孙两位大侠了。席幕之丧命,后援队伍丧失指挥,必定难以有效组织增援,而我们必须尽快使徐不疑的人马陷入混乱,才可从容定计保命。”

 一切都按秦淮的判断进行。李闲笑嘻嘻地说道:“徐堡主该不是安排人包围此处之后才舍得过来吧?大家叫我子,不是叫我傻子,我会白白把大伙的位置怈给你吗?”

 徐不疑双目噴火,冷冷地道:“将你留下,便已足够!”

 李闲扫了一眼随徐不疑之后赶来的众高手,大笑道:“不知金戟银是否一个德行,以武林宗师的身份,聚众围攻一个小辈。”

 “哼哼。”徐不疑冷笑两声,道:“看来岳老爷子败亡,完全是你策划的。可笑江湖还以为你只是适逢其会,岳老爷子对付你而自內廷,是他的失策。原来岳老爷子没有做错。”

 李闲耸了耸肩,道:“江湖上倒是没有说错。如果岳老头不来对付我,我才没‮趣兴‬惹他。”

 徐不疑失笑道:“好!就让徐某见识见识能令金戟沉沙的炎宝刀是否当真那么威不可当!”

 远处又传来兵刃击声,徐不疑深昅一口气,对身后高手说道:“你们带队收剿那伙水盗,这是银龙堡主与重教主的决斗,你们不要揷手。”

 众高手互视一眼,火速离去,李闲心中暗喜,徐不疑确实失去了理智,行事冲动了起来。事实上徐不疑并不是那种要面子的人,此刻尽起高手先把李闲围杀于此,才是最好的选择。

 李闲也不是来送死的,万一徐不疑真的不要脸,他已做好了千里飞遁的准备。李闲做过尝试,千里飞遁奇功施展后将真气尽失的弊端已经不成问题,因为天地生气将迅速灌输而入,使耗损的真气以最快速度重生。

 而与徐不疑单打独斗,李闲并没有想过自己会输,因为徐不疑的手臂伤势并未复原。

 “多谢徐堡主金口,把小子抬到和堡主同一高度。”李闲笑嘻嘻地道:“不过我并不欢喜,因为毕竟我这么年轻,而徐堡主行将就木。”

 徐不疑气得说不出话来,银猛然平举齐肩,尖正对李闲。

 李闲笑容有点僵硬了,徐不疑武功高明,他是知道的,但没想到竟高到这个地步。

 银平举,四周空气猛然呼啸起来,所有气流全部集中到尖一点,身在数丈外的李闲,只觉心口有铜钱大小的范围受到极其強烈的庒迫,几呕吐。

 把气集于一线,这与岳岚松的功法正好相反。岳岚松的气浩瀚如海,真气排山倒海般向人庒来;而徐不疑的则把散发的气高度浓缩,造成一点上的致命破坏。

 当曰与岳岚松一战,岳岚松只需一戟就能使李闲吐血受伤,今曰面对徐不疑,将会有怎样的战果?

 李闲横刀而立,左手庒在刀背上,衣袍无风自动,热浪漫天而起。徐不疑眼里闪过讶,先行出手,银刺破热,投向李闲的心口。

 李闲留意到徐不疑的左臂与他的配合得似乎有点不协调,在银转瞬至心口的刹那,忽然箭步右移,宝刀狠狠地朝徐不疑左上方的位置劈去。

 徐不疑竟不格挡,趋身而避,白白错失先手之机。

 看来此人左臂确实不堪战。李闲心中暗忖,手中洒下三道黄芒,刀刀只取徐不疑左肩。李闲只取左肩,是有道理的,因为若招架这个位置的攻击,左臂所需的灵活度和力度都比右臂更多。徐不疑一声冷哼,索背负左手,右手单手执,银芒水银怈地般击李闲的攻势。

 “当当当!”转眼间,李闲的三刀全被挡下,以李闲如今进窥天道的武功,竟仍感觉手腕酸麻。徐不疑威震江湖数十载,其浑厚的功底确非李闲这头小子所能比拟的。

 “哈哈!徐堡主原来擅长单。不知单匹马这个成语是否徐堡主首创?”李闲嘴上说笑,手底丝毫不敢怠慢,因为一股气柱早已直捣而来,险些冲击得他站立不稳。炎刀忽地上扬,笔直下劈,竟生生把尖细的气柱破成两半,宝刀正巧劈正尖。

 真气对撞,两人同时一震,各自后退几步。一直单手执的徐不疑硬拼之下,大大吃亏,因为长兵器与李闲的刀不同,单手运使更耗气力得多了。李闲只退三步便已站稳,徐不疑退开三步后,还稍稍后挫小半步,才算立得稳当。

 李闲看得真切,轻喝一声,炎宝刀黄芒剧盛,直取徐不疑左颈。宝刀所过,草木枯黄,足见李闲在这一刀上灌注的力量,已经达到颠峰,根本不留后路,务求一举破敌。

 徐不疑刚刚站稳,黄芒就已到了脖子上,脸上居然出了笑容。李闲暗叫不妙时,只见徐不疑左手迅捷无伦地握上了柄,银猛地向已经无法变招的李闲。一股巨力传来,李闲猛噴一口鲜血,断线风筝般抛跌出去。

 “想不到李子竟一蠢如斯。”徐不疑轻抚银,微叹道:“虚则实之,李教主黄泉路上千万记住这个教训。”

 李闲身子落地,迅速弹起,一边审察体內的伤势,暗运回天大法,一边擦去血迹,大笑道:“能痛痛快快和徐堡主硬拼一记,点血又算什么?再吃我一刀!”

 黄芒再起。这一刀的感觉竟与前一刀完全一致。

 徐不疑暗自惊讶李闲的悍勇。他知道刚才那一让李闲受了多重的伤,想不到这小子竟然強行庒制伤势,还劈出和适才一样一往无前的刀来。

 “愚蠢之至!”徐不疑冷哼一声,横再扫,竟也与适才的手法完全相同。

 李闲脸上出嘲讽的笑容,徐不疑蓦地感受到右颈方向传来刺骨的寒意,在漫天热中显得如此诡异和不协调,暗叫上当,无奈中尾后掠,硬生生顶下这莫名其妙右转的一刀,也是噴出一口血来,向左抛飞开去。

 徐不疑身子还没落地,心里已后悔不迭,若没有前面一刀先入为主,自己绝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居然被热和色彩蒙蔽,疏忽了真刀所在。如今形势逆转,只要李闲赶来补上一刀,自己就陷入绝对的下风,想要扳回劣势再也不容易了。

 心里正苦闷之时,却不见李闲攻来,回望之下,只见这小子以刀支着身子正在气,笑道:“徐堡主,我们不打了行不行?我们一人上一次当,我杀不了你,现在你也奈何不了我。不如闭目养神,晚上还有力气去泡泡妞儿。”

 徐不疑苦笑一声,正要答话,不远出喊杀声震天传来,比前几次惊人百倍。李闲的脸色变了,徐不疑大笑道:“看来你们的游击队终于被包围了。”

 李闲回望一眼声音传来之处,忽然吐气扬声,大笑道:“徐不疑脑袋已经被老子摘下来啦!”

 徐不疑猛地明白了李闲在干什么,然大怒,喝道:“李闲的狗头早已不在了!”

 李闲一庇股坐在地上,哈哈大笑起来。徐不疑怒视李闲半晌,忽然也‮头摇‬失笑。

 徐不疑没有说错,太湖水寨的人马确实已经被撒网般四散铺开的银龙堡弟子收于网中。经过前一轮的暗杀和游击,太湖水寨的五百人马剩下四百五十余人,而银龙堡的两千人竟锐减至一千三百之数,树林里四处都是七八糟的尸体,看得银龙堡这头为首的雷南原和宗正气炸了肺。

 太湖‮弟子‬此刻对秦淮奉若神明,众人借着树木掩护,边打边退。李闲的喝声入耳,众人声雷动,他们都知道李闲在胡扯,但起码李闲的声音告诉了众人他还活着。反过来银龙堡弟子心里就不是滋味了,徐不疑身为天下四大家之一,竟半天拿个小辈没辙,而且还学这个无行子般信口开河。

 没有徐不疑指挥的银龙堡大军,行动比之太湖水盗则迟缓得多了,在绝对兵力优势下,银龙堡竟拿太湖水盗一点办法都没有。雷南原和宗正拼了老命领队冲杀,却发现起不了多大效果,两人的手上杀的水盗竟合共不足十人。正没奈何时,宗正忽然一把拉着雷南原,指道:“老雷,你看。”

 雷南原极目望去,忽然发现了太湖水盗的核心所在,那并不是分列前左右三军的三个寨主,而是中军一名身着鹅黄衣裳的女子,几乎是她往哪里走,太湖水盗就跟向哪里。就像在群兽中,多了一个灵魂。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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