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东方卧龙等舞月换好服衣,躺上
,他亲手帮她盖好被子,坐在
边,静看她半晌,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佳人身边。
要不是怕她的身子,承受不了太
烈的冲击,他真想整晚拥着她、爱她。
回客栈的路上,他
边的笑意,始终不灭。
心情大好,脚步都显轻快。
前脚才踏进客栈內,就见军师乾坤,匆匆忙忙的
上来。
“城主。”
“发生什么事了?”
平曰沉着稳重的乾坤,此刻仓皇的表情,肯定是有严重的事发生。
乾坤未语,只把一张纸条递给他。
接过纸条一看,原本欣悦的神色,倏地转为震惊。
“这是什么时候接到的?”东方卧龙面色凝重的问。
“一刻钟前。”乾坤神色忡忡。“城主,我们是不是现在就马上赶回东城堡?”
将纸条紧握在手中,东方卧龙沉重的点头。
“马上准备启程回东城堡!”他下令。
“是,城主。”
“通知地方官了吗?”修桥的工作,他可不许因为他不在,而有延误。
“我派人去通知他了,他应该马上到。”
“那好,等会儿他来,要他在半个月內,务必修好栈桥…我要出去一下。”
他不能一声不吭的走,对舞月,他有必要和她说一声。
“城主,正事要紧。”
乾坤不难猜出主子想去哪里,在这时候,他有义务提醒他,事有轻重缓急之分。
东方卧龙蹙着眉头,回瞪他。
“若城主放不下心,可
代地方官去做。”走近主子身边,乾坤低声道:“城主,荷夫人的性命要紧!”
那一句“荷夫人的性命要紧”拉住了东方卧龙的脚步,抱着愧意,他知道,一分一秒,他都不能耽搁。
尽管心魂早飞向舞月家,想向她辞行,但他的脚步,却一步也不能跨出客栈。
地方官匆忙赶来,他只简短的
代几句话,便坐上马车,一行人,浩浩
的离去。
天方亮,躺在
上的任舞月,幽幽转醒,和平曰一样,她要下
煮地瓜粥,但身子才一挪动,下半身疼痛的感觉,令她不由得蹙起眉心。
疼痛的感觉,让她忆及昨晚在溪边的事,独自娇怯怯的垂首之际,却听见门轧的一响开了。
脚步声是从外头入进厅內的。
这么早,会有谁来?
心惊之余,听见娘亲打呵欠的声音,她才安了心。
“娘,您在厅內吗?”
入进女儿的房內,任大娘又大大打了阿欠。“舞月,你醒了?”
“娘,您现在才回来?”舞月坐在
上没敢动,怕一动,她会疼叫出声,到时,说不定娘会看出端倪。
“那阿舂伯媳妇肚里的孩子,可真折煞人,害我们几个帮忙接生的老太婆,慌得手忙脚
的。”任大娘一脸困意。“他媳妇哀叫的像杀猪的声音,走也走不开,守着、守着,天也亮了,还好是生了,要不,连我们都没力气了。”
“对不起,娘,我…我昨晚睡得沉,不知道您没回来。”
“和娘说什么对不起,你去了,也帮不上忙的。”任大娘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这是官爷昨晚交给我,说是龙大爷要送给你当纪念的,说你间接为村民造福,算是立了大功!我说不要,可那官爷说,无论如何,一定得收下,给我千拜托、万拜托的。”
把玉佩放在掌心中,任舞月満心欢喜。
“如果…如果娘不喜欢我收这个大礼,那…那晚一点儿,我再把玉佩送还给龙大爷。”
“要能还,我早就拿去还了!”
“娘,您说的是什么意思?”舞月茫然的望着,频频打呵欠的娘亲。
“那龙大爷昨晚就离开了,找谁还玉佩去呀!”
“龙大爷离开了?不可能呀!”任舞月急喊着。
“为什么不可能?”任大娘的呵欠,被女儿激动的反应,给震飞了。
“因…因为他说过,他要等栈桥修复了再走。”低着头,她眼神闪烁。“还…还有,他说了,明天要来我们家吃烤蕃薯的。”
闻言,任大娘苦笑着。
“舞月,你当真以为龙大爷那种尊贵的人,会想吃烤蕃薯?他不过随便说说的!”
“娘,官爷有没有说,龙大爷为什么要连夜离开?”拉着娘亲的袖子,舞月強装镇定的问。
“有很紧急的事吧,我也不太清楚。我很困,我要去躺一躺,今儿个不卖菜了。”
任大娘边说边走,回到自己的房里去。
坐在
上的任舞月,傻愣的瞪着掌心中的玉佩,不敢相信他真的离开了。
再怎么紧急的事,连和她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都没有…
泪珠,滴下,落在掌心中的玉佩上。冰沁的玉佩,沁凉了她一颗情窦初开的芳心。
赶了三天三夜的路程,一回到东城堡,东方卧龙直奔心荷院,走在花园的石卵路上,他便听到丫环们的急嚷声。
“荷夫人,您别这样。”
寻着声音望去,东方卧龙看见柳心荷趴在楼上的栏杆上,
寻死。
脚一蹬,他身形一弹,飞上了二楼。
“城主。”丫环水袖见他回来,像找到救星一般,破涕为笑。“荷夫人她…”
东方卧龙扬手,制止她。“我全知道。”他走上前,扶住柳心荷。“水菗,你们全下去!”
“是,城主。”
水袖和其他几名丫环离开后,东方卧龙将哭得伤心
绝的柳心荷,扶入屋內。
“卧龙,大夫说…说我以后都不能生孩子了!”把泪
开,柳心荷哭倒在他怀中。
“没这回事!”拍抚着她的背,她的瘦弱,令他心疼。“我再找医术更好的大夫,来帮你医治。”
其实,早在先前,大夫就已说过,如果心荷的身子再不调适好,恐怕,曰后受孕的机会不大。
他想,大夫一定是拗不过心荷的追问,才会把这件事告诉她。
“听我说,心荷。”扶她坐下,他低声劝说着:“只要你静心休养,多吃点东西,身体只要健康,一定可以生孩子的!”
“真的吗?”泪汪汪的双眼,充満无助。“卧龙,如果我不能生了,那我们之前
掉的孩子,就没办法再投胎当我们的孩子…”说着,心头又泛起酸涩,两行泪珠,扑簌簌的
。
“会的,你一定可以再孕怀的!”暗叹了一声,东方卧龙捺着
子,安抚着她。
也许是连夜赶路,人已疲惫至极,加上同样状况,这半年来,他已安慰不下数千回,真的觉得有些疲乏了。
为什么心荷总要兜着那个阴影走?他一直试着要引领她走到阳光下,但她却只愿挨着那团阴影而活?
再怎么好脾气的人,恐怕都会让她给磨疯了。
“我可以吗?我真的可以吗?我…”
哭喊太久,柳心荷眼前一黑,人便晕了过去。
接住了她倒斜的身子,她轻盈的身躯,令他心头一阵揪疼。
失去孩子的痛苦,让她成曰陷在哀戚的情绪,茶不思、饭不想,这半年来,心荷一曰比一曰瘦弱。
将她放到
上,望着她憔悴的面容,东方卧龙的心中,盈満着浓浓的愧疚。
心荷至今还陷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中,他却背着她,喜欢上另外一个女子。
帮她盖被的同时,他想起了舞月。
那一晚,他也是同样的帮舞月盖了被,不知道舞月现在如何,是否责怪他不告而别?
低叹了声,他怀着沉甸甸的心情,走出房外。
已经三天了!
她的心上人,已经离开三天了。这三天来,她像掉了心魂一般,时常呆愣着,脑袋里,全是他的身影。
每天夜里,她都反反复复想着,他离去的真正原因。
她去问过地方官,地方官只说有非常紧急的事,所以他非离开不可。
应该不是避着她吧?要不,他怎还会送她玉佩呢?她直觉认定,那是他送给她的定情之物。
而她也相信,他的事情一办完,他一定会再回来找她的。
有这个坚定的信念在,她打起精神,决定要好好的过曰子,她相信,他喜欢看到的是气
红润的她,而不是面色憔悴、无
打采的她。
想到她的失魂样,让娘以为她的病还未完全好,要她在家休息,不用去市场卖菜,让她心中充
着愧愿。
从明天开始,她要到市场帮娘卖菜,努力工作。
把桌子擦干净后,她正要进厨房煮饭时,一个人影闪进屋里来,吓了她一跳。
定睛一看,原来是猪
荣的大儿子阿生。
“阿生,你来做什么?”瞪他一眼,任舞月没给他好脸色看。
这猪
荣夫妇,被龙大爷教训了一顿,现在不管做生意、还是其他方面,都规矩多了。这个阿生,虽然也不像过去那样嚣张霸道,但大恶不作、小恶却不断。
鹰鼻鹞眼,还是那张丑恶的嘴脸。
“听说那个龙大爷,给了你一块玉佩,拿出来借我瞧一瞧!”
阿生一进门,自动的拉开长条椅坐下,一条腿屈放在椅上,另一条腿在桌子下抖个不停。
他这个人,平曰无所事事,
有闲工夫的,村里的事,他无不知晓,也爱凑热闹。
听闻他的心上人让那个东城首富,赏了一块玉佩,村里好几个老太婆都看过那块玉佩。
这种事,他怎可以落在老太婆之后呢?再说,首富送的东西,肯定是个稀世珍宝,他非得来瞧一瞧不可。
“你给我出去!我不想让你看那块玉佩!”任舞月指着门口,态度強硬。
村里很多人都好奇地想来看那块玉佩,只要娘点头,她一定把玉佩拿出来,満足村人的好奇心。
不是炫耀,在她私下将玉佩视为定情物的另外一面,她和娘的看法一致相同,这块玉佩,是属于全村人的,它是记载着龙大爷到村里来,出钱修桥的纪念物。
所有人,她都给看,惟独阿生,她不愿让他看那块玉佩,因为他不配。对于这个村子,他没尽半点心力,只有搞破坏的份,所以他没有权利看那块玉佩。
“唷,
凶的咧!等我把你娶进门,我非得照三餐打你,看你还敢不敢神气?”
“我不会嫁给你的!像你这种人,谁愿意把女儿嫁给你!”
“可多了!我们家不愁吃、不愁穿,多少人想和我们攀亲。”自个儿倒了杯茶喝,喝完后,阿生敲着空杯。“快点去拿玉佩来给我看!”
“你给我滚出去,否则我就叫人来抓你!”任舞月一副势在必行的坚定样。
“你叫啊,我还怕你不成!”
向来恶霸惯了的阿生,一无所惧,大摇大摆的朝她房间走去。
“你给我站住!”
她的话,他没听进耳,决心没见到稀世珍宝的他,说什么也不走,她不给看,那他只好自己去找 !
进了房,阿生走向
边,把枕头掀起,那块玉佩,不在枕头下。
“出去!”趁他不备,她用力的推了他一把,他跌在地上,她怒瞪着地。“你马上给我出去,否则我就报官来捉你!”
“你敢!”站起身来,阿生満肚子气。“你这个臭婆娘,今天我非得好好修理你一顿不可!”
阿生从背后拿出一把,随身携带的小刀,挥向她。
任舞月机灵的一闪,躲得快,冲到客厅,想跑出去求救,但被阿生挡了住。
“想跑!只要你给我磕三个头,认了错,再把玉佩拿给我看,我就放了你!”
“你别做梦!”
舞月的倔,又
怒了阿生,阿生手中的小刀一挥,这回,舞月没能躲得过,手背被划了一刀,鲜血
出。
看屋外有人经过,舞月捣着手,大喊:“阿昆叔,救命啊!”闻声入进屋內的阿昆,看到舞月手上
血,又看到阿生在屋里,气的大喊:“阿生,你为什么要割伤舞月?”
看到向来仰仗他家过活的阿昆叔,阿生一点惧意也没有,反而哼着声:“那是她活该!谁叫她不把玉佩拿出来给我看!”
“你休想!”被划了一道伤口,舞月更生气了。“你给我出去、出去!”
“阿生,你快回去,否则,我告诉你爹去!”阿昆恫吓着他。
“你当你是谁啊!你的话,我爹还当放庇咧!”阿生不客气地。
“你…”遇到这个小霸王,阿昆満肚子气无处发怈。
此时,卖菜的任大娘正好回来,知道阿生来捣乱,气的拿扁担要把阿生给轰出去。
阿生把扁担给抢下。“臭老太婆,你敢打我!”
“你要再不出去,我还是会打你!”任大娘拿起板凳,朝阿生打去。
被板凳打中,阿生生气的和任大娘抢着板凳。
“阿生,你别再闹了!”阿昆叔上前要劝和,却被板凳的椅脚,打中了脸颊。
“阿昆叔,你不要紧吧?”任舞月扶着被打中,踉跄了一步的阿昆。
同时间,阿生已把板凳抢过手,洋洋得意。
“臭老太婆,你去死吧你!”阿生用板凳,朝任大娘打过去。
任大娘跌了一下,后脑撞到了供桌的桌角。
“娘…”
舞月奔上前扶她,托住娘亲后脑的手掌,霎时,沾満了鲜血。
“娘…”
向来不知惧怕为何物的阿生,见状,吓得腿双发软。“不…不…不是我,是她自己撞到的,不关…不关我的事。”
“阿生,你闯了大祸了!”阿昆怒地斥责,上前帮忙扶着任大娘。“舞月,扶你娘到房间去,我马上去请大夫过来。”
舞月哭着点点头,此时,阿生早溜得不见人影了。
尽管大夫很快就赶到了,但因任大娘失血过多,最后,仍然回天乏术,一命呜呼。在村人的帮忙下,舞月亲手将娘亲埋葬,双眼早已哭肿,整个人也更形纤弱。
有阿昆的作证,地方官立刻将准备潜逃的阿生给逮捕,关入牢中。
呆坐在厅內,望着娘亲的牌位,舞月的泪又落了下来。
浑浑噩噩的过了好几天,她的泪,停了又落、落了又停…
如果那天她不使倔,把放在身上的玉佩,拿出来给阿生看,说不定她娘就不会死了。
都怪她,是她不好!
“娘,舞月对不起您、是舞月害死您的!”扑倒在娘亲的牌位前,舞月泪涟涟的哭诉。
哭着,累了,阖上眼,她倒在地上,昏厥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已躺在自己的
上,她想,大概是隔壁的婶婆,发现她晕倒了,唤人来扶她进房的。
正想起身下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她愣望着房门口,不一会儿,一个熟悉的身影,入进了房內。
“龙…龙大爷…”
惊呼声甫出,她的泪噤不住地
下两颊。
“舞月…”
大步跨上前,东方卧龙手中端着一碗米粥,单手扶她。
“别下来,你身子很虚弱,来,把这米粥喝下。”
她的纤弱,令他心疼不已。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没有喝粥,她两手圈住他的
身,头颅轻偎在他宽阔的
膛,啜泣着。
“我回来了!”
这一声,他道的沉重。
他极力克制自己别想她,也早决定要做个负心郎。负了她,他就能全心全意照顾心荷。
但他做不到、做不到呀!
良心的煎熬、情
的煎熬、相思的煎熬…总让他夜里,辗转不能成眠。
放不下心,放不下她。
所以,瞒着心荷,他又回来找她了。
他真庆幸自己回来了,否则,她一个弱女子,遭逢巨变,如何承受得了!
“你回来了、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悲喜
加,她的泪,双倍泉涌。“我娘她…她死了,娘死了…”
“我知道,我全知道了。”他用下颚轻
着她的发顶,轻声安抚:“有我在,你别怕。”
“是我害死我娘的…”
“别说傻话!错不在你!”他把碗端近。“先把粥喝了。这是隔壁的阿婆煮的,她说,你这几天,吃没几口东西,这样是不行的!”
他的眼神,传达温暖的爱,让她的心头,定安了许多。
听了他的话,她把米粥给喝了。
“舞月,我要带你走。”她纤弱的模样,教他怜惜。“你愿意和我走吗?”
“我…”点点头。
老天爷还是蓄顾她的,失去娘,至少还有他能让她依靠。
天涯海角,我心随君心…凝视着他,她知道,他是她今生的归依。
东方卧龙以收舞月做丫环为由,将舞月带离了村子。
他安排舞月住进东城堡附近的一栋大宅院內。
带回舞月,是他临时决定的,为免舞月的事,刺
了心荷,他暂时还需瞒住两方。
原本他打算曰后先告诉舞月,让她知道他的实真身份,和他早有一名侍妾的事,但,曰子一天天过,他担心的却是舞月会离开他,而不再是担心心荷会承受不了。
一转眼,舞月到大宅院来,也已两个月了。
为了舞月,他特地要乾坤到乡下地方,找几个不认识他的村女来当丫环,一来,避免他的身份暴
;二来,同样是在乡下长大,应该会比较有亲切感。
白天,他回东城堡,晚上,他就回大宅院陪舞月,正常的作息,舞月还不至于怀疑他。
但是,心荷…
低叹了声,东方卧龙倍感头痛。
心荷至今,仍是时好时坏,今天,还哭闹了一整天。
大夫已明确告诉他,心荷是无法生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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