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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二天,哥哥雅史忽然打电话来。

 虽然父母和雅史偶而会打电话来看相叶过得怎么样,不过在大白天,上班的时候接到雅史的电话并不寻常。

 “有什么事这么急吗?”相叶忍不住问道。

 “…直树,听说K大找你过去当讲师?如果你想做的话就放手去做吧,不要在意我们,也不要在意过去的事了。”

 “等一下,哥哥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相叶不可思议地问。

 有时候相叶真的觉得哥哥知道得太多了,就连上次的忽然造访也是因为他知道宮崎来找过自已。虽然雅史没有承认,不过相叶肯定一定是这样的,不然已经想不到更好的理由为何他会大白天来探望了。

 听到相叶反问的雅史开始呑呑吐吐起来。

 “啊,有人告诉我的…”

 “我根本没跟任何人提起过,你是问谁的?”

 “是…”

 在雅史还没承认以前,相叶想到他唯一有通知的人。

 “是高山吗?哥哥你跑去问高山了?”

 “嗯…我从那个书店店员那边知道的。”雅史无奈地承认了。

 “哥哥你来过这里?”相叶的口气开始变得不高兴。“你在调查我吗?”

 “我…”

 “我这么不值得你们信任吗?”相叶不等雅史解释,已经气得把心里想的全说出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属于我自己的空间,让我自己试试看呢?我真的有那么差吗?”

 “直树…”雅史惊讶得不知说什么才好。他大概没想到自己的关心反而造成相叶的负担吧。

 “你们不要再这么管我了好吗?我好像什么都做不出来了…”

 什么时候,关心变成一种负担了?小时候的自己好喜欢黏著哥哥不放,有什么事都会告诉爸妈。当察觉时,自己已经变得把事情都放在心底,谁也不说,拒绝家人的关怀,把那变成一种庒力。

 变的不是他们,而是相叶自己。

 他以为他们可以静静忍受到最后,却在知道即使离家以后仍旧受家人监视的同时爆发了。

 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嘴却不受控制地对雅史哥哥讲出一堆连他自己都感到错愕的话。

 电话的那一边没有打断相叶的话,甚至在相叶说完以后也没有开口的意思,仿佛他已经无声无息地挂上电话般。

 忽然,门铃响起。

 “…对不起,哥哥,有人来了。我要挂电话了。”

 “有人来?直树…”

 可是没等他说完,相叶已经很不客气地放下电话。

 ——怎么办,我居然对哥哥那么说话!我以后要怎么面对他们呢?

 相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觉得自己好没用。

 他拿起对讲机,另一边传来让人不愉快的声音。

 “有事吗?”相叶很不客气地问。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来的目的。”低沉的声音说道。

 先是哥哥,然后是他。相叶开始怀疑有人要聘请自己的事是否已经众所周知了。

 “我不认为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我却认为我们要谈的事还多著。”对方也老实不客气地答。“你是要放我进去,还是要和我通过对讲机说话?”

 如果可以,最好是不用说,不过他不会就这么乖乖回去的。尽管他声音听来沈著,相叶却还是听见了里面一丝慌张的情绪。

 心不甘情不愿地开门给他进来。

 眼前的人比自己高许多,大概和高山相仿,但是比高山更有魄力。

 相叶挡在门口,尽可能不让他进来,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厌恶表情。

 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知道,也感受到自己完全被讨厌,却丝毫没有‮愧羞‬或罪恶感,当下决定和相叶争执到底,站在门口硬是不离开。

 是一个很没有意义的争斗,而且后果很快揭晓。要用气势来比,相叶还明显地差了一大截。

 宮崎士郎是个就算安静站在角落都无法让人视的男人,全身上下充満霸者的气息,加上刚毅的五官,笔的西装,相信再戴副墨镜走在街上,路人都会自动散开吧!

 即使认识他少说有七年之久,相叶还是无法完全放松自己和他相处,而且这个性并不会因为对他的憎恨而填增和他恶言相向的一起给相叶。

 还没一分钟的时间,相叶便认输地侧身,让出空位让宮崎‮入进‬,然后大力甩门,以此显示自己的不快。

 “K大的人来找过你?”宮崎没脫鞋,就立在玄关直接了当地问。

 果然。相叶在心底想。

 连跟学界毫无关联的哥哥都收到消息了,眼前这男人不可能不知道的。

 和K大见面以前,相叶已经在心里盘算包括宮崎的那些人什么时候会收到消息。搞不好在他自己都还没知道以前,他们已经有人通风报信说K大的计画了。

 相叶无视宮崎的问题,换上室內拖鞋,‮入进‬起居室。

 “你没答应他们吧?”宮崎站在原地继续问,嫌麻烦的他不可能会尾随自己进来,但是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自己。

 “我有没有答应他们,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吧?”相叶回过身来,嘴角浮现淡淡的冷笑。

 “你自己认为呢?你该不会是头脑退化了吧?”宮崎毫不客气地反驳,使相叶生气地弓起眉毛。

 “你就不要再白费力气了,我不会回去的。”他拼命忍住怒气,強装冷静地道。

 “相叶,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之前的事教授也在深深反省,他知道他对不起你,一切都是情势所。如果你愿意回来,大学方面一定会用你的名字来刊登你的论文,绝不食言。”

 “你还好意思说!”相叶终于忍不住大喊。“你们明明知道那是我博士学位的研究题目,那份演讲稿纸是我花费好多精力和心血写出来的,几乎是我论文的三分之一长度,而且全部都是重点!你们却一声不响地把它拿走,还用教授的名字刊登!你们根本是故意的!”

 宮崎沉默地看着他,毫无表情的脸让人猜不透他现在的心情。——他一定在心里骂我笨蛋吧!为这种过期的陈年往事在生气。他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才会不念我们这么多年来的友情,毫不犹豫地对教授奉上我的稿子,协助教授抢夺我的作品…

 “——我承认那是我们不对。”许久,宮崎终于开口。“不过人总要往前看的。你在还没开始念博士学位的时候就有帮教授抓笔写论文过吧?那一次和之前的又有何差别呢?只是把你成名的曰子延后点罢了。”

 “差别?你问我有何差别?差别就在那是我的博士研究!那是我费尽心血写好的作品!你以为我最后没继续研究是为了什么?学界会以为那是我写的吗?”

 ——明明小偷是他们,却因为他们比我早发表,害我差点背上小偷的罪名…!

 “所以这一次我才会劝你回去继续做研究啊。教授也说过会帮你的,所以你一定可以轻易地拿到博士学位…”

 “问题不是这个!”为何不能明白呢?他以为我这么生气是因为博士学位没到手的原因吗?我是这么肤浅的人吗:宮崎不愉快地皱眉。这争吵对他来说毫无意义,对事情也没任何进展。

 “那你要怎么办?接受K大的聘请吗?你以为西村教授会让你好过吗?不要忘了,在你不在的这三年,教授在历史学界的地位已经提高不少,可以说是举足轻重了。”

 相叶全身僵硬,手握拳头地瞪著眼前的人。

 宮崎看到自己的话造成效果,満意地牵起嘴角。

 “不顾教授的再三邀请,到其他大学去担任那里的讲师,进行研究,也是一种背叛行为吧?你觉得教授会原谅这样的你,让你好过吗?”

 相叶的心开始动摇,脸孔逐渐变得无

 自己愤然离去,那人已经很不高兴了。在第一次出版小说的发表会上,他甚至不愿出席,成为了学界的话题。如果自己真到K大去任教,他必定会当这是对他的一种挑战,一项行动上的反抗而撕破脸,处处给自己难堪吧!

 “…我打听过了。K大得到消息,知道你曾经是西村教授的执笔人之一,所以才会积极要得到你。他们那儿的名人教授最近似乎为没有新作发表而在烦恼吧?请你过去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他故作愉快地说,让相叶终于爆发了。

 “你出去!我不要再看到你的脸了!给我滚出去!”

 相叶激动地推著宮崎到门口,打开了门便使力推那高大的身子出自己的视线范围。

 宮崎似乎也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并没有強迫逗留,顺从地任相叶把自己赶走。

 “我还会再来的。”

 在走廊上,他稍微整理一下被弄的‮服衣‬,对叶这么说道。

 相叶控制不住地把门当着他的面“砰!”地合上,双手因愤怒而颤抖不已。

 原本还不错的心情如今已完全被搞砸。相叶气得想大喊,却又觉得这样太孩子气而抑制那望。

 该怎么消除这焦虑呢?

 现在的他做什么都觉得心浮气躁,连最喜欢的书也没办法坐下来好好看。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开始在起居室来回踱步,最后终于愤而拿出柜子里的外套,胡乱地穿上鞋子,往外面走去。

 *******

 “高山。”

 高山回头,看到老板的上半身靠在门槛,招手唤他。

 看老板严肃的样子,他唯有放下手上的工作,向老板走去。

 “老板有事吗?”

 “我想你出来一下比较好。”老板轻声说道,并且转过头,往店內看。

 顺著老板的视线望向店里,高山差点喊出来而张著口。

 在特设的新书专柜前站著一个瘦小的男子,双手抓著外套的布料,然后又迅速放开,如此重复著那显示焦虑不安的动作。他的肩膀畏缩倾前,显得毫无自信,眼睛里的瞳孔不断向四周扫瞄,有如受到惊吓的猫咪,随时会做出攻击。

 高山赶紧走到他旁边,在距离三步的地方轻轻叫他。

 “相叶?”

 果然,相叶立刻如惊弓之鸟似的弹身,然后缓缓转动头颅,向高山的地方看来。

 这样的相叶还是第一次看到。

 “你怎么了,没事吧?”高山又往前踏步,在他身边担安心地问。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可是当我发现安的时候已经站在这里了…我不知道我来干嘛…”相叶开始语无伦次地说著,肩膀还微微发抖,手放人口袋之后又拿出来,仿爱佛不知该放哪里才好。

 “你不要太紧张,我没有要赶你走…高山尽量徼笑着尹说:尘异)1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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