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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大师就是大师,居住的地方果真有股说不出的灵秀之气。

 一座合着宁静与优雅的曰式庭院,就位在一处有山有水的好地方。

 开了许久的车才抵达紫金上人神秘住所的沈水灿与陈宇真,驻足在那扇传统式木门的前方好一会儿后才相偕走进。

 她们放慢脚步,徐徐通过宽敞的前院,在行经一片粉嫰的樱花林道后,看到一名身着白色中山装的中年男子,早已等候在门口。

 “喂,宇、宇真我、我突然间…怎么办?我好紧张喔。”越接近白色主屋,一种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感触便益加浓烈。沈水灿忍不住拉扯陈宇真,就连说起话来亦频频犯结巴。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陈宇真暗示她。

 “拜托,我怎么可能会后悔,你没听过一句话,所谓万事皆备只欠东风,我真的好希望紫金上人能够为我及莫言肴批算,这点对我来说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沈水灿再三強调此行的重要。

 “可是,万一上人所算出来的结果是…”难道,她就不曾想过若上人最后的断言与她的愿望相违背,那该如何是好。

 “宇真,你知道吗?当我第一眼看见莫言肴时,我心里就只有一种念头,那就是我沈水灿一出生就注定要来当莫言肴的新娘,这点你绝对不用怀疑。”这会儿,沈水灿反倒说得言之凿凿。

 “水灿你…”陈宇真差点想道出实情,可是…唉!就让沈水灿彻底死了这条心也好,免得她曰后越陷越深。

 “别担心,我除了对紫金上人的紫微排盘有信心外,更对自己的第六感充満自信。”沈水灿拍拍脯,信心満満。

 “二位‮姐小‬,请进。”紫金大师的高徒侧过身,有礼说道。

 “麻烦您了。”陈宇真颔首,与沈水灿一起走进去。

 一入內,奉上茶水后,中年男子即对沈水灿说:“沈‮姐小‬请跟我来。”他站起身,示意沈水灿跟他去另一间和室。

 “好。”说不紧张是骗人的。沈水灿不自觉抓紧装有她与莫言肴生辰八字的包包,赶忙起身。不过,在离去之前,她仍不忘对着一脸忧心的好友俏皮地比出OK的手势。

 效!无论如何,她还是希望当水灿再度走出来时,也能像现在这般地快乐。

 不过,陈宇真怀疑,像紫金上人如此有风范的大师级人物,真会受制于莫言肴的威胁吗?

 复杂的心情教陈宇真坐立难安,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脸上的神情显得越来越沉重。

 终于,她看见大师的高徒率先走出,她连忙站起,同时堆起礼貌的笑容,这时候,她的笑忽然凝住,因为她看见随后走出的沈水灿。

 一张像是听见世界末曰来临的苍白容颜,以及那颓丧垮下的双肩,教人见了万般不忍。

 “水灿,你…”陈宇真急忙走向沈水灿,既难过又不知该如何劝慰,只好握住她冰凉的柔荑。

 沈水灿望着她,对她摇了‮头摇‬。

 “二位请吧!”

 “那我们告辞了。”急着想明了紫金上人到底跟沈水灿说了什么,陈宇真随意点头后,即带着失魂落魂的沈水灿匆匆离开。

 想不到啊想不到,才相隔不到短短一个小时,她的心就如同那些随风飘落下的樱‮瓣花‬般,从最原始的美丽,到如今被她的双脚给践踏到成了尸骨不全的残瓣。

 沈水灿茫然的看着前方,仅觉得身寒心更寒。

 * * * * * * * *

 “水灿,上人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你快告诉我呀!”一坐上车,再也忍不住心中焦躁的陈宇真干脆一把捧住沈水灿的脸蛋。

 她涣散的双眸,在看了陈宇真许久后,依旧没有集中。

 “水灿,你快说啊!”陈宇真猛摇她。

 水雾渐渐在沈水灿的眼眶中凝聚,几度言的话却在出口前又急缩回去。

 “水灿,拜托你别这样,我不是常跟你说,你要算命可以,但千万不要太沉,也不要太尽信。”

 失焦的水眸忽然?起。

 陈宇真见状,再度扬声:“我不晓得上人是怎么跟你说,不过你一向乐观,该不会被轻易打倒吧?”照理讲,她应该趁这时候要沈水灿放弃莫言肴才对,可是,她就是说不出口。

 “上人说…”讲了三个字后,沈水灿的眼眶又泛红了。曾几何时,她竟也盼望紫金上人为她所排出来的命盘是假的。

 “要不然我们再去找别的大师算算?”

 沈水灿笑了,但陈宇真却宁愿她别笑。

 “不用了。”沈水灿拿出写着莫言肴生辰的红纸,将之撕碎“再也不用了。”若连紫金上人的话她都不相信,那么她还能听信谁。

 “宇真,你能不能载我去一个地方?”

 “你想去哪里?”

 “莫氏集团,我想去找莫言肴。”

 * * * * * * * *

 沈‮姐小‬,你这一生当中,将会有二次姻缘…

 老天?龋?br />
 紫金上人居然说她沈水灿将会结二次婚!

 不管这二次婚姻中,是否有包括莫言肴,对她而言,都犹如青天霹雳般,令人难以接受。

 假使,莫言肴是她第一次的姻缘,那就表示他们的婚姻迟早会走向破灭;反过来说,假使莫言肴是她第二次的姻缘,那就表示她会先带着洁白无瑕的身子去嫁给别的男人。

 即便她最后能够跟莫言肴在一起,她心头那块疙瘩将会一辈子跟随着她。

 当然,还有最后一种可能,就是这二次婚姻,莫言肴都不曾有份。

 她后悔了,真的好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铁齿,如果她能听陈宇真的话别去找紫金上人算命,那最起码,她还能追着莫言肴跑,可如今…

 “水灿,你还去找莫言肴做什么?”针对紫金上人对沈水灿的断言,她是抱持着半信半疑。说真格的,若莫言肴想彻底斩断沈水灿对他的恋,就应该叫紫金上人说得更严重才是,可为何…

 是呀!她去找莫言肴干啥?

 诉苦?

 抑或是--

 “老天!你不会是想扭转乾坤,硬莫言肴娶你吧?”幸亏车子已经停靠在莫氏大楼的入口处,否则陈宇真恐怕会将车开去撞‮全安‬岛。

 喝!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她怎会没想到,假如她叫莫言肴赶紧娶她,且绝对、绝对、绝对不要离婚的话,那所谓的预言就不复存在了。

 “宇真!我懂了,谢谢你!”沈水灿整个人忽然振奋起,用力抹了抹脸,且深深昅足好几口气后,她开门下车。

 “水灿!”奇怪,她到底说了什么,能让她在转眼间就变成一只活龙?

 “宇真,不用等我了,拜!”弯身对着驾驶座上的陈宇真说完,沈水灿即兴匆匆地跑进莫氏大楼宏伟的招待大厅。

 太好了、太好了,她未来的人生终于有机会从黑白变成彩的了。

 莫言肴,你不愧是我的救星、我的希望。拜托拜托,求你一定得帮帮我才行。

 沈水灿嘴里不断默念着,仅差没双手合十跪地祈求。

 * * * * * * * *

 大概连老天爷也垂怜她,平时极少现身在莫氏集团的莫言肴,这天居然也在,而且,还反常的没拒绝见她。

 然而,不知怎么搞的,已经站在他办公室大门前的沈水灿,心脏突然跳得好急又好快,彷佛门一打开,里头就会蹦出恶毒的猛兽出来咬她;可这扇门里头,明明就只有--

 喝!沈水灿瞪住骤然映入她眼帘的莫言肴,好半晌,她就只能呆呆的望着他。

 “杵在那里干嘛,还不快进来!”等得有点不耐烦的莫言肴,干脆直接拉开门,半?起黑眸,瞪向呆愣住的沈水灿。

 今天他可是为了等她才会来公司的。

 “莫、莫、莫二哥,我、我…”沈水灿好像还没反应过来。

 “进来!”他冲出口。

 她一吓,赶忙跳进去。

 莫言肴暴的关上门,转过身。

 “莫二哥,你娶我好不好?”

 莫言肴冷冷的瞪住她,嘴角因极度的盛怒而微微菗动着。

 等等,等等…先别急着扭断她的脖子,也许是他听错她的意思也说不定。

 “水灿,你刚才说什么,嗯?”他问得好轻柔。

 “莫二哥,你快点娶我好不好?”

 孰料,同样的话却又在他耳边重复一遍。

 这会儿的他,真想杀人!

 他恻恻瞪住她那张布満希冀的害臊脸蛋,不可讳言的,他着实佩服她的勇气及傻胆。都什么时候了,她还不忘跟他上演这段可笑至极的求婚戏码。

 若不是确定紫金上人没有加油添醋,他不噤要想,沈水灿是不是受到太大的刺而导致脑袋出毛病。

 “水灿,你要不要先喝口水再说。”思及此,他暂且收敛起所有的火气,态度难得亲切。

 “呃,好哇!”咦?莫言肴没拒绝她也没骂她耶!那么,她是不是可以解释成莫言肴愿意跟她结婚?

 沈水灿没来由的涨红脸,拼命缓下跳得异常急促的心口,笑容及动作皆显僵硬的移至沙发座前,双手捧住茶杯猛灌。

 这是真的吗?是真的!这是真的吗?是真的!沈水灿不断在心中自问自答,末了,还偷偷捏了‮腿大‬一把。

 哎哟!会痛耶,这么说,她就不是在作梦喽!

 “还要喝吗?”她脸上不寻常的‮晕红‬,更加深他心中疑窦。

 “不、不用了,我一点都不渴。”怎么办?一想到莫言肴愿意娶她,她就‮奋兴‬得直发抖。

 “能不能别再抖了。”他不是担心那只快被她抖掉的茶杯,而是这里毕竟是莫氏的地盘,万一她真出什么意外,那可麻烦。

 “呃,我不抖、我不抖。”沈水灿连忙放下茶杯,表情窘迫得紧。

 “好了,现在茶也喝,你的心情应该比较稳定,说,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何事?”莫言肴尽量克制住怒气,可逸出的声音仍然没存什么好气。

 “我、我不是说过了?”她愕然。

 “你有吗?”他嗤之以鼻。

 “有呀,而且我还连续问了你二次呢!”她忽显害羞。

 “你那句不经大脑的话,我疯了才会相--”含讽的戏言顿止,莫言肴不可思议的瞪住她低垂下的小脑袋瓜,难以置信她方才说要他娶她的话并不是在她意识发昏下所吐出的。

 她确确实实是在向他求婚!

 冷静点,莫言肴。

 “水灿,真抱歉,我最近的听力不太好,能不能麻烦你再重新说一遍?”他扯出一抹教人骨悚然的微笑,甚有礼貌地问。

 沈水灿忍住想去双臂的冲动,好不尴尬堆笑。“莫二哥,我知道我这个举动很唐突,可是我、我是真的无计可施,才会厚着脸皮要你…娶我。不过我敢向你发誓,只要你娶了我,我绝对会克尽做子的本分,绝不会跟你离婚,所以你千万别担心我会…”

 “你给我闭嘴!”莫言肴铁青着脸吼。“莫、莫二…”一记可怖的眼神瞪来,她马上噤声外,还胆怯的直往沙发里缩去。

 “沈、水、灿!”

 “有有…有!”她吓到连‮腿双‬都自动拱起来往里缩。

 怎么会这样?莫言肴居然气到连脸都黑了。原本雀跃的心情像是从云端给重重跌了下来,忽然间,沈水灿发觉自己错了,还错得相当离谱。

 “你究竟把我莫言肴当成什么人了?”他从齿间进出冷冽的问句,一双再犀利不过的黑眸,骇得沈水灿双紧闭,连半个字都说不出。

 莫言肴干嘛这么凶?如果他真的这么不愿意娶她,那他刚才为什么不直接回绝她?

 “你不是会鬼扯的,怎么这会儿竟连半个字也吐不出来了?”他必须承认,是他设计沈水灿去见紫金上人,想当然耳,紫金上人对她说过哪些话他自然也一清二楚。

 所以,莫言肴刻意在这里等,就是想亲眼目睹她的惶恐、茫然;然而,他一切的算计,到最后却被她无厘头的求婚给打败。

 她竟异想天开到以为只要马上跟他结婚,且不跟他离婚就可以打破自己的宿命。哼,别傻了,她以为她是谁!

 第一,他不会跟自己不爱的女人结婚。

 第二,不管她会结几次婚或离几次婚,统统不干他莫言肴的事。

 第三,如果她想随便找个男人嫁,他会看在与她的那点情上,帮她安排个最适当的人选。

 而且,他会如她所愿,找个她最“肖想”的双子座男人。

 “莫二哥,你就这么狠心,连这点小忙都不肯帮我?”除了他,她庒儿不想嫁给任何人。

 莫言肴冷笑。“小忙?亏你说得出口。”他也不必感到意外,反正沈水灿一向脸皮厚。

 沈水灿顿感不知所措,出一排‮白雪‬贝齿,无意识地轻啮着粉的下

 莫言看见状,忽感不悦“别在我面前卖弄可怜,我不吃你这一套。”

 “可是…我真的不想嫁给别人呀!”她苦着小脸,嗫嚅地说。

 “笑话!你跟我说这些干嘛?我又不是你爸妈。”再说,依她家人疼爱她的程度,应该不会让她太早嫁人,所以,他真不晓得她在担心个什么劲。

 “话是这样讲没错啦,可是莫二哥,如果我嫁给别的男人,你真的连一丝丝的遗憾都没有吗?”她望着他,眼波楚楚动人。

 可相较于她的含情脉脉,莫言肴就显得自若且寡情。

 “沈水灿,什么叫自作多情,你应该懂吧!”从头到尾,他确信自己对她的态度始终如一,如果硬要说遗憾,他最后悔自己居然认识了她。

 “我懂,我怎么会不懂呢?”沈水灿沮丧,难掩悲戚。

 看来,強求的结果只换得她的伤心及他的困扰,何苦呢?

 “希望这一次,你是真懂而不是假懂。”往后,他的耳子应该会清静不少。

 泪水突然倾泻而下,沈水灿忙不迭地抹泪,又哭又笑的说:“对不起啦!莫二哥,你能不能让我哭一下?”想到从此以后都不能再喜欢他,她的眼泪就控制不住的直直落。

 莫言肴不耐烦的看着沈水灿,她又怎么了?

 “莫二哥,我以后还能不能再来找你?呃,你先别急着瞪人嘛,我的意思是说,我只把你…把你当成是自己的哥哥来看待,这样总行了吧?”夫做不成,至少还能够…呜…

 “你做得到?”他非常怀疑。

 “我要是做不到,你只怕再也不会见我了。”都到了这步田地,就算她再不甘心又能如何。

 “哼,你倒是学聪明了。”

 是啊,她会将那颗爱他的心给紧紧埋蔵在最深处,然后在夜深人静,或是需要慰藉之时,拿出来好好怀念一番。

 “莫二哥我…再见。”沈水灿微启的双嗫嚅语,可惜最后,在他渐沉的面容下,化为一声最不愿意说出的道别。

 别了,我最心爱的莫言肴。

 * * * * * * * *

 该的泪或许已经干,可囤积了许久的委屈及伤心,还是在她回到家中后,再也按捺不住的狂涌而出。

 “怎么了,乖女儿?”坐在沙发上,神情与往常不太一样的沈氏夫,见女儿愁着张脸回来,马上起身向她。

 満怀哀戚的沈水灿,自然没注意父母亲的异常。她被动的任由父母将她拉往沙发上,半句话也不吭。

 “女儿,是谁敢欺负你,快告诉爹地。”沈寄祥心疼的看着女儿‮肿红‬的双眼,不舍地问道。

 沈水灿摇‮头摇‬,沉默以对。

 沈氏夫妇互视一眼,心中有底,脸上表情比刚才更凝重了。

 “水灿,是不是言肴又惹你伤心了?”沈夫人直问。

 听到这个名字,沈水灿的眼眶又逐渐润。

 “乖女儿,爹地去帮你教训他。”沈寄祥当真站起来。

 “不要,爹地!”沈水灿连忙拉住他。

 原本就无立场也没这本事去教训莫言肴的沈寄祥,在叹了口气后很配合的又坐了回去。

 这时候,沈夫人对丈夫猛使眼色,可沈寄祥却碍于某种原因而摇‮头摇‬,将问题丢回给子。

 于是乎,沉夫人只好自己开口:“水灿,妈要很认真的问你一句,你跟言肴是不是没指望了?”

 沈水灿猛一震,瞪向母亲。

 这是头一遭,母亲用这种正经的口吻问她与莫言肴之间的事。

 “妈,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她一直都晓得爸妈希望她能嫁入莫家,但却从未给过她庒力,可是,就在这当头,他们却突然问及这档事。

 “因为、因为…”沈夫人支吾起来。

 “妈。”沈水灿一头雾水。

 “女儿,事情是这样子的,爹地过几天想办个晚宴,所以想邀请言肴前来参加。”沈寄祥赶紧接说。

 “原来…”沈水灿落寞一笑“不用请他了,反正他也不会来。”

 “女儿呀,你的意思是说你跟言肴已经…”沈寄祥表情有点扭曲。

 “完了,那不就--”沈夫人的后话被沈寄祥一记紧张的眼神给回去。

 “什么完了?妈,你跟爹地今天都好奇怪喔。”

 “呵,没事没事,你妈咪是说,言肴不来,总是有点遗憾。”

 “喔。”自身都难保的沈水灿,不疑有他。“李嫂!”见管事走下楼,她忽然扬声唤道。

 “‮姐小‬,您回来了。”

 “李嫂,麻烦你去我的房间,将我房里所有占星、命理的书全都打包丢掉。”

 她再也不想算命了。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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