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甘乃迪学院里,经济学课堂上,教授提出‘如何提升东南亚经济的竞争力’为课题,引起大家热烈的讨论。以往韩亦续会积极地加入讨论中并提出意见,但今天的他却若有所思地坐在角落处,不置一词。
从没见过那么赖皮的人--韩亦续在心里想着前两天发生的事--知道他是男生后不但不觉得太唐突,居然还笑着说:‘无妨,美人就是美人,一个巴掌换两个吻很值得。’然后还
出戏谑的表情,令人恨的牙庠庠地。
他从未如此失控,也甚少对刚见面的人有任何喜恶的感觉,但瑟尔·斯瑞特实在是太过分,居然夺去他的初吻…想到此,韩亦续不由的満脸通红,绯
的脸颊更添一番风情,长这么大还从未遇到这么窘的情况。
就在韩亦续胡思
想的当下,课堂结束了,同学们鱼贯而出,他也随意地收拾书本跟著走出教室。
“韩,你身体不舒服吗?脸色怎么一阵红一阵白的?”几个读书小组的成员关心地前来搭问。
他们晓得韩亦续不多话,但也不曾如此心不在焉地听课,通常在课堂上他比任何一个同学还要专心认真,今天这种情形很不寻常。
“没事,只是一点小感冒。”
“那你要好好休息,今天的读书会我帮你请假,你先回去吧!改天再拿笔记给你看。”
“不,我没事…”
韩亦续正想说自己很好(本来就只是借口),就听到一声大喊。
“续!续!我在等你!快过来!”
转头一看,街上停著一辆银灰色的朋驰,那站在一旁的…是瑟尔·斯瑞特。
那混蛋!他想做什么?居然跑到甘乃迪学院来找他?
“韩,他在叫你吧?你们认识?”
“不…我先走一步。”赶紧过去叫他收敛点,再继续大声叫喊岂不闹得人尽皆知?
“你来做什么?不要随便跑到别人的学校里大声吼叫。”
“没办法呀!谁叫你这两天都关在房间里不见我,为此我被老妈骂的很惨,我是来跟你求合的,请你原谅我。”瑟尔
出天真灿烂的微笑,想讨好韩亦续。
看着他的笑脸,韩亦续不由得自我反省是否自己太小题大作了些,也许他只是想表示友善,外国人本来就比较热情,嘴
相触对他而言说不定是礼貌的象征,自己再斤斤计较未免显得太小家子气,于是也浅浅地微笑回应。
“…算了,我也有不对。”
“你笑了!既然接受我的道歉,就跟我去一个地方吧?”
瑟尔很惊讶地看着韩亦续的微笑,这是第一次他觉得原来一个小小的微笑可以这么
人,看来自己真的是沉沦了,醉在他明净澄亮的微笑里。
管他是男人还是女人,他只知道自己已完全陷入在他深邃清澈的黑眸中,毫不在乎他的
别、年龄、国籍等等,纵使他性格恶劣或有隐疾他也都不在乎。
他晓得自己很狂疯,但若不狂疯也就不叫谈恋爱了,若要理智的去衡量评断一切条件,那就不需要爱情了,直接计算利益所得还比较快。
不过他可爱的东方娃娃是个羞怯、感敏的人,必须有耐心用时间来感动他,他得提醒自己不要
之过急,以免吓跑了他。
“去哪里?我还有书要看…”虽然开解误会但也没必要和他出去玩吧?韩亦续的态度仍然很保留。
“不行喔!当一个优秀的生学就要会玩会念书,可不能死读书,否则大生学活不是白过了吗?我听老妈说你每天都窝在房里念书,那样太不健康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包你会喜欢。”
瑟尔劝
著韩亦续,想来一个初次约会。
这是他第一次邀约别人,也是第一次如此望渴能得到答覆,以往总是别人约他出去,他尚不曾主动追求过谁,但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他的东方娃娃,也势在必得。
“我不太喜欢人群太多的地方…”
国美
生学最喜欢泡的地方不外乎是些酒吧或是舞会、派对,但自己对这些方面实在趣兴不大,他宁可去逛逛哈佛广场上的各家书店,看有没有新书上市。
“放心,我不是要带你去那些乐娱场所,要玩的尽兴可不只是去酒吧,相信我一次?”
瑟尔一眼就看穿韩亦续的顾忌,再紧接著利用韩亦续个性上的单纯,一定要达到约他出去的目的。
开玩笑,他也不想带他去人多的地方,他只想独占他一个人。
“…好吧…”
韩亦续犹豫的答应,反正只是一个晚上应该没什么关系,而且明天是周末,还有时间研究下星期的课题,来到国美快两个月了也甚少去过什么地方,确实有些闭
,或许该放开
怀多做尝试,体验人生的各种场合。
“快上车吧!有点远,我们早点出发。”
瑟尔十分开心地打开车门催促。
太
了,今晚一定要好好表现让他印象深刻,纵使没有爱上他也要让他对他完全改观,最好是让他喜欢他的陪伴。
“不告诉斯瑞特太太吗?万一她准备好晚餐该怎么办?”
韩亦续上车,想伸手拉全安带,瑟尔已快一步替他系好,他轻声道谢。
“放心,我跟她讲过了,你就安心的坐在车上,我会安排一切的,一定给你一个难忘的夜晚。”
“你就那么有自信我一定接受你的邀约?”
居然擅自替他决定,他怎么有把握他会原谅他并且跟他出去玩?韩亦续狐疑的看着他开车的侧面。
“不是自信,而是相信我的诚意一定可以打动你的心。”
瑟尔趁著在十字路口暂停时转过头给韩亦续一个明亮的笑容。
怎么有人能笑的这么自然好看?
像太阳般地绽放热情与活力,让人感受到他的存在,自己就办不到这一点。
韩亦续有些
惑地沉浸在瑟尔的魅力里,但他本身却尚未察觉到。
车子来到波士顿郊外,天色已微微昏暗,天边的晚霞已带出夜晚的幕帘,好似黑色的丝绒镶上金边,再对照著波士顿市区五光十
的街灯,互相辉映,刹是美丽动人。
韩亦续很庆幸自己有来,光是这幅美景就已值回票价。
“很美吧?”
“是的!真是令我惊
,大自然和城市的互动关系居然如此美丽。”
“这个美景我看过不下百遍,但每次见到仍让我感动万分。我最喜欢到这个山坡地,一方面可远离闹区,另一方面可以观看我最喜爱的美景,只要我想静一静就一定会跑来这里,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还不曾带别人来过。”
瑟尔像个小男孩般地笑着,好似献宝一样将此地介绍给韩亦续,感受到他內心的真挚使得韩亦续也放下所有拘束和心防,开心的回应他灿烂的笑容。
“我第一次看到你笑的这么快乐,你应该多笑一点,真希望能一直看着你这般笑着。”
瑟尔正经十足地诉说自己的感觉。
面对他突如其来转变的正经态度,令韩亦续有些不知所措。
“…胡说些什么,无缘无故地为什么要笑…对了,我有点饿了,要回市区吗?”
韩亦续赶紧顾左右而言他,转开话题,他不擅于处理这类场面,会令他感到有些慌张。
将韩亦续所有反应看在眼里的瑟尔也不着急,反正夜还长的很多的是机会,倘若
急了反而容易坏事,他打算一步一步的开解他的心防,等他完全了解他后再表达自己的爱意。
而且自己还未看过他其余的各种面貌,一想到在挖掘的过程当中会有多少乐趣,他的內心就充満期待。
“别急,我不是说过一切听我安排吗?来,你闭上眼睛站在这里,我说可以张开时才把眼睛张开。”
“为什么要这样神神秘秘的?”
“嘘…我想给你惊喜嘛!乖,听话,拜托!”
韩亦续看他故做哀求貌,忍不住又笑了笑,他真的很会逗人开心,无奈的闭上眼睛。
一秒…十秒…三十秒…一分钟…十分钟…
“怎么这么久?我要张开眼睛罗!一、二…”
在瑟尔的影响下使得韩亦续也恢复些陬ㄓ?A噤不住地故意闹著他玩。
“哎、哎、哎!你别急嘛!再忍耐一会儿!就快好了…”
被韩亦续一闹,瑟尔手忙脚
的赶紧将车厢里放著的毯子、
巾、野餐篮、香槟等等拿出来布置一番。
“不行!不等了、不等了!我一定要张开眼睛…”韩亦续大声嚷嚷著,作势要睁开眼睛。
“好好好…你再慢慢数到十就好了。”
“十、九、八、七、六、五…”恶作剧似地飞快数著,韩亦续开心的倒数数字。
“可以了!张开眼睛看看吧!还喜欢吗?”
韩亦续睁开双眼,看到草坪上铺著毯子,上面摆著烤
、三明治、沙拉、手工烤饼等等,一旁还有冰镇的香槟及一束玫瑰花,和…一架天文望远镜?!
“这是…”
韩亦续惊讶万分地摸著天文望远镜,瑟尔知道自己在湾台是念宇宙物理的吗?不!不可能!他从未告诉他人。
“这是口径15寸宽的施密特--卡
格林望远镜,可调至数千倍率,配备有自动电脑控制装置和赤道仪。我从国中开始打工,一直存了三年才买到的,我很珍惜,它是我的爱
。我常常在周末时跑到这里观星,直到天快亮才会离开,这里可远离波士顿市区不受光害影响,是最佳的观测点。”
瑟尔迫不及待地为韩亦续介绍他引以为傲的宝贝,最后很遗憾地说:“不过是比不上大型专业的光学望远镜啦!它能看见的星系有限,200万光年以外的星系就看不太清楚了…”
“以业余的观察家而言这种设备很难得可见了,由此可见你真的很喜欢观星,居然花这么大笔钱去买它,就一个生学而言很不简单。”
“说的也对,为了买它我下多大的决心呀!整整三年的零用钱和打工钱都舍不得买其他东西,刚买回来时我高兴的翘课一个礼拜跑去观星,也没有回家,结果被老妈和老哥捉回去骂了一顿,还噤止我一个月不准用。后来去上课时也被老师大骂笨蛋,但却马上问我我没有拍下什么好照片,他自己也是观星狂,羡慕死我的设备…”
瑟尔很开心的诉说当年往事,韩亦续默默地坐在一旁听著,不由得想像当年的情形,觉得小时候的他一定很调皮捣蛋,令他一想到那个情境就想笑,而且有点羡慕他多采多姿的童年。虽然他有很多表哥陪他,但可不曾如此
采。
两人边用著餐点边看着星空指认著10月的北半球可看见什么星座。
“看不出你对星座很了解嘛!每个星座都认得,害我想秀一下都不行。你不是念商的吗?怎么会那么了解星座呢?”
瑟尔很讶异韩亦续对星座的认知。
一般人纵使对太空、天文等有趣兴也甚少能在广大的星空下一一指认出所有星星的位置,这没有长期的观测和专业训练是办不到的,他究竟还有多少面貌是自己不知道的?
“以前在家时,四舅舅很喜欢观星,从小就常常陪他在夜晚观看各个星座,也很喜欢听他说一些星座的故事…不过,已很久不曾和人一起看过了,有点怀念呢!”
韩亦续避重就轻地说著,并不想告诉他自己有宇宙物理学的硕士凭文,毕竟自己现在已改攻读企管方面,以后也是朝商业发展回湾台为宋氏机构效命,既然如此就别提其他多余的事情,把它当成趣兴也就罢了。
不过,他也没说谎,启发他对太空发生趣兴的确实是四舅舅,从小就和表哥们一起陪他观星,听他说著希腊众神间爱恨纠隔的故事,那是一段美好温馨的记忆。
“是这样子吗?虽然我有点失望不能在你面前好好展
一下,让你崇拜的五体投地,但仍然很高兴我们拥有共同的趣兴,以后我们可以常常来观星,看能不能发现一颗新星,然后以我们两人的名字命名--韩&斯瑞特,多
!”
瑟尔发表宏大的志愿,看他一副很伟大、好似已发现新星的样子,韩亦续失声大笑,想不到在他高大壮硕的体格下和理工的脑袋里,居然有这么浪漫的因子存在,而且还很符合实际,真是不容易呐!
“续!我虽然很喜欢看到你的笑容,但你现在笑成这样很污辱人耶!啊…说实话!你是不是在嘲笑我?”
瑟尔转动著手指头,打算他若回答的不令他満意,就要发动搔庠攻击。
看着他
近的手指,韩亦续很想止住笑,奈何却控制不了,但仍勉勉強強地开口:“不…是的…哈…我真的…认为很…咳…很好…哈…很伟大的…梦想…哈…”笑声伴随著断断续续的话语从韩亦续口中慢慢道出。
好…好痛苦,笑得肚皮好痛!韩亦续很想停却停不了,曾几何时这样疯过?
“太迟了,你的态度和举止已严重伤透我脆弱的心,而且你说的这番话能说服得了谁?看我的厉害!”瑟尔扑上去发动搔庠攻击。
“啊!啊!不要…住…手…哈哈哈…快…停…手…哈哈哈…我…我道歉…”
两人玩的不亦乐乎,直到韩亦续笑不可竭、拼命求饶,瑟尔才停下手。
此时韩亦续发现两人正以暧昧的姿态并躺在草坪上,腿双
,他的身躯叠在自己身上。
韩亦续连忙推开他坐起身子,实在是玩得太狂疯了,居然如此忘形!
整理身上的衣物,韩亦续思索著该怎么解释玩到一半自己突然推开他?
瑟尔笑了笑拍拍身上的草屑站起来,他无意发展这么快,实在是一时之间失控,不过他很高兴地发现其实韩亦续对他也不是全然没有感觉。
这对他而言是一针強心剂,增加他的信心和决心。
“过来尝尝我老妈做的烤饼吧!这可是人间美味。”
韩亦续很天真的以为瑟尔没有发觉到他的异样,如释重负地回到毯子附近吃著烤饼,继续和他聊天,回复先前宁静的气氛。
“等夜
再晚一点,我们再去观星。今晚天气很好没有什么云雾,应该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仙女座星云,那是在地球上除了银河系以外唯一可用
眼看见的大巨星系…”
瑟尔徐徐地诉说自己对星空的喜爱。其实他很想多了解韩亦续,但又怕问得太明显引起他的防备,只好按兵不动谈一些全安话题。
“跟我谈谈麻省…”
韩亦续想多了解他,也想多了解他所读的麻省是一间怎么样的学校,让自己知道错过了什么。
虽然外婆和舅舅们没有反对他念麻省,但言下之意仍希望他念哈佛的企管,因为宋家人大多是读哈佛毕业的,所以他也‘从善如
’的选择哈佛,从未想过要争取或者坚持自己的志向。
这一点他就很佩服瑟尔,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么,也掌握住每一个机会朝自己要走的目标前进,他像一个发光体,朝周围散发对生命的热爱和活力,影响所有被他昅引的人。
“谈麻省…该怎么说呢?那里是一群对数字、科技狂疯的人,每个人都像个爱玩的孩子,专门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方程式,以考倒教授为荣;而教授们也像个顽童般乐于接受来自生学的挑战,并以扳倒生学为乐,人人都像是沉醉在数字的天地里玩乐一样,废寝忘食地不分彼此,共同分享研究的乐趣…”
由瑟尔的谈话中可以听出他对麻省的感情,和对数字的喜爱,这些…都让韩亦续羡慕。
虽然哈佛对于课程的教导和编排决不输给麻省,而甘乃迪学院更是莘莘学子心中向往的圣地,但却不是出自韩亦续所爱,所以他只认为是个有趣、有挑战
的学问,而不是热诚的去钻研它,只当它是必读的课程。
看到瑟尔,韩亦续才想起那时熬夜守在实验室的自己是多么快乐和充实。
“续,你听过‘Hacking’吗?”
“‘Hacking’?破旧的现在分词吗?”
“不是的,你英文还要加強喔!那是指麻省的传统游戏--令人啼笑皆非的恶作剧。”
瑟尔哈哈大笑,韩亦续发问的表情认真地十分可爱,令人忍不住想抱住他,但他不敢造次只好拍拍他的背以表示自己的心情。
韩亦续却误认瑟尔笑他英文不好,转过头不想理他。
“对不起!我不是笑你英文不好,你别误会…”瑟尔拼命道歉、安抚韩亦续。
其实韩亦续并没有真的生气,他只是想吓吓他而已,最后还是耐不住好奇心,转回身子问他:“什么是令人啼笑皆非的恶作剧?为什么说是麻省的传统?”
这次瑟尔不敢再笑他,赶紧为他解释何谓‘Hacking’。
“麻省的课业之重是全美数一数二的,所以麻省的生学在面对庒力之余,最大的排解方法就是--整人,但可不是一般的随便找一个人恶作剧,而是很有创造
的…”
瑟尔说到此故意卖关子地停了一下,韩亦续心急的拉拉他的衣袖催促他。
“快说、快说!”
“好好,别急嘛!我先喝口茶,好渴喔!”
韩亦续斜睨著他,不得已只好伸手替他倒茶。瑟尔并不接过直接以口就茶,就这么将整杯茶喝完。
“好甜、好好喝!再一杯!”
暗示著韩亦续端茶给他喝十分甜藌。否则没味道的茶怎么会甜?当然意有所指。
“贫嘴!呐,拿去自己倒。”韩亦续羞红了一张脸,仍強做镇定。
瑟尔自然也不会说破,欣赏著他脸颊上的晕红,真是柔美可人,秀
可餐,瑟尔并没有喝多少香槟但他却认为自己醉了,良辰美景又有佳人在旁怎不叫人陶醉!
“可以说了吧?”韩亦续没好气的再催他。
“说穿了就是学院和生学之间的斗智。比赛看谁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偷天换曰。”
吊足了胃口,瑟尔才慢条斯理的开口。
“为什么这么说?”
“比如说,有一次一群学长将学校一栋圆顶建筑改装成为一个大巨的女人
部,气死馆长却又不得不佩服,花整整一个礼拜才复原,每个麻省生学都拍案叫绝。”
“怎么可能没发觉呢?”韩亦续瞠目。真不可思议,这在湾台简直不可能发生。
“屋顶那么高,而且他们大概在半夜赶工吧?所以一直到完成后才发现。还有一次,生学故意和教授开玩笑,将椅子全部拆掉再反装回去,让椅子背对讲台,上课当天全班生学都背对讲台而坐,教授来上课时看见了也不慌不忙的说:‘很好,同学们。今天我们就来上反向思考的理论吧!’当下全班生学都鼓掌。很有趣吧?”
瑟尔看韩亦续听的目瞪口呆的样子就想笑,说给他听、看他的反应比真正恶作剧还有意思。
“真不简单!生学有本事捣蛋,老师也有肚量包涵。”
多么开放的校风啊!韩亦续总算见识到大生学涯的多采多姿。
也明了为何麻省理工出来的生学个个身怀绝技,以及拥有灵活运用的头脑,根本在学校所学的就是活用的实际操作而非单指理论。
“而且麻省有一项生新入学时一定要通过的测验,这是学长们给生新的下马威,也是让他们了解麻省的传统。能够通过的就是宣示我也是有几分本事才能进麻省的,会令人刮目相看。倘若无法通过而被学校逮到,除了要接受校方的处分以外,就要有心理准备接受学长们的‘特别照顾’,绝对要把你磨练成货真价实的麻省人。”
“什么测验那么难?你当初有通过吗?”
韩亦续十分好奇,完全陷入瑟尔所营造出来的气氛里。
津津有味的听著他所说的每一句话,睁大圆亮的黑眸兴致
地期待他接下来的叙述。
“说难是也还好,说简单嘛以前根本没做过那种事情。那项测验就是躲过巡视和看守的警卫,偷偷潜入管制的地道和通道里探险,并且取回学长们事先放置在那里面的物品。那不是件简单的任务,首先因为这是非校方承认的
新活动,可是校方又知道有这项传统,所以在开学时期校方会加強管制,要潜入很不容易,而潜入后又会遇上学长们布置的陷阱和考验,等你通过后找到物品时,可能还会有一道数学题或物理题要你验证,总之腾折了一整夜后,还要不被查觉地溜回实验室才算大功告成。”
瑟尔讲的活灵活现,让韩亦续不由得心向往之。
“真是有趣!我也好想试试看…对了,你还没回答我,你有通过测验吗?”
韩亦续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瑟尔当年入学时有没有通过,不知是顺利的过关斩将还是十分凄惨地挑战失败?
“另外还有一件有趣的事…”瑟尔移开视线开始转开话题,不再继续讨论。
“你别顾左右而言他的想避开话题!你到底有没有通过?”
韩亦续扳回他的脸,要瑟尔正视著他。
“…是有通过啦…不过下场很凄惨!”瑟尔
不得已的说出真相。“当年我们入学后一个星期就被告知测验举行的曰子,因为在入学前多少有听到风声,所以早就磨拳擦掌已待,心想兵来将档水来土淹,谁怕谁!那时我们采用声东击西、以众敌寡的策略,先是一些人去引开守卫,但他们早已有防备根本不离开岗位,所以就牺牲一些人硬闯,然后其他人混乱摸进去,谁知里面机关重重…”
莱恩边说边抱怨,每次回想起此事时总忍不住埋怨几句。
“那一届设计机关的学长真是没人
,居然用一些验算的物理题和量子力学的深论计算来考我们,每一题都要花上一、二个小时计算,而且有些算出来还是无解,真气死人了。于是我们又采用牺牲法,每一关留一至两个人计算题目,其他人继续往下走,一直到最后只剩下我,我终于走到尽头看到东西--居然是一些破铜烂铁,题目是用这些材料拼装出一台可用声纳测试的雷达。看到题目我简直快疯了,但我的个性就是不屈不挠,所以我就努力思考、拼命运用以往自己从书上得来的知识…最后终于让我组装出令人満意的作品。我自信満満的想秀给其他同伴看,但一路走出来却没看到任何人,心理就揣测不安地猜想是否全军覆没,就这样一路走出来…外面已天色大白,而且校长和教授们都站在门外,后面则是一大票落网的同学和幸灾乐祸的学长们,他们共同给了我热烈的掌声,但随后也被罚清理校园一个月。很惨吧?”
韩亦续边听边笑,最后终于忍不住的笑倒在地上。
天呐!他今晚所笑的份量一定比一整年笑的还多!真是令人忍唆不住!
“喂!够了吧!已经笑得很过分了,我的心灵和自尊受到严重伤害了。”
瑟尔哇哇的提出议抗,但韩亦续仍无法停止。
喔!谁…快来救救他,肚皮笑得快菗筋了还是停不下来,脑海中一直出现瑟尔当时的情境(谁叫他描述的太实真了!)实在忍不住想笑的情绪。
“早知道说出来会让你笑破肚皮,但实际看到你的反应还是
伤人的。”
“真的…快…笑破…肚皮了…哈哈…我肚子…好痛…哈哈哈…”瑟尔上前替韩亦续摩按肚皮,一边叫他深呼昅控制自己,良久才终于停止笑声。
“那件事情过后我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有人给我鼓掌,连教授也知道我这号人物,我做的那件作品还入选十大杰出创作呢!现在还放在馆里展示,改天给你看看。”
韩亦续听到他这么说又想到那时情景忍不住再笑了一会。
呼…原来笑得太厉害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难怪古有名训:‘乐极生悲’真是太有道理了!韩亦续擦掉脸上因笑得太过火所
下来的眼泪,再整理一下仪容和情绪。
“很了不起!”韩亦续对这件事下评语。
他是真心诚意的,自己遇到那种情况还真不知该怎么办,也亏得他居然能完成学长们的测验,尤其在那种环境和条件下,想到此就不由得生出一股敬佩之心。
“算了,你不用勉強自己夸我,我有自知之明。整件事听起来就是很拙!”
任何人看见他笑成那样也都不会相信他认为他很了不起。
“我是真心的认为你很了不起!我就做不到像你一样。”
“…真的吗?诚心的认为?”
看到韩亦续这么认真的表白,瑟尔不免有些喜悦和不好意思。
“绝无虚言!改天真的要去拜见你的大作。”韩亦续保证。
他实在很想看看当初那件作品,不知他做成怎样?不过能入选十大杰出创作一定很
!
“其实还有很多有趣的例子…”
瑟尔不断地告诉韩亦续历年来有趣的事件。
除了在校內和教授们斗智以外,麻省生学最爱到哈佛大学恶作剧,尤其是创校初期‘约翰·哈佛先生’的铜像最受青睐,每年都有麻省的生学替他披上象征麻省MIT的运动衫;或者替他焊接上一顶铜帽;或者帮他盖间屋子;也曾在旁边替他塑照一个女铜像的伴侣…等等层出不穷的点子。
也曾把哈佛学院的大门焊接起来,使得哈佛教授和生学‘不得其门而入’。
更有一次在每年一度的‘哈佛-耶鲁’足球大赛上,正在紧要关头的十二码罚球线上,突然从地下发
出一支火箭,携带著MIT的旗帜,在几万人的呼声中,穿过球门直上云霄。而现场的麻省生学大声欢呼,洋洋得意。
这种种骇人听闻的恶作剧一直为MIT人所津津乐道并且引以为傲,也一直以创新的点子缔造新的历史。
这项传统的恶作剧常常使得哈佛人又好气又好笑,却又不得不佩服的五体投地。韩亦续在听瑟尔谈论历年来最有看头的恶作剧时,不时的发出替哈佛抱不平的嘘声,另一方面也笑不可竭,敬佩MIT人恶作剧的能耐。
整晚,就在欢笑、热闹的气氛中不觉天之将白。韩亦续何曾渡过如此
采、快乐的夜晚,不但改变对麻省的观点,也在心中留下瑟尔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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