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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遇上杨耐冬,练姬桩的人生注定要被颠覆。

 她真不敢相信,这世界上怎么有如此坚毅不拔的男人,他不是随口说说,而是真的每天卯起来大煮特煮。

 罢开始看到餐桌上出现丰盛的料理,她的人格总会出现两秒钟的‮愧羞‬,然而次数一多,不值钱的人格自动靠边闪,竟开始习惯了这种尽情大吃的生活。

 说真的,有个会下厨的室友不错的,只是真要放手来场姐弟恋,横在面前的无形障碍,她还是无法一口气跳过去。

 不过,现在那些都不是大问题,叫练姬桩愁肠満腹的是,两人发生‮吻亲‬之后,一切好像就宣告静止了。

 他们一如往常的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一起在办公室里完成一次又一次的解剖、检验,他们对彼此的生活习越来越熟悉,但是属于两人之间的私领域进度,完全停摆。

 他…似乎是…不再觊觎她了!

 可恶,搅一池舂水后,杨耐冬却像个没事的人,每天在她面前摇摆出现,每每看得她气闷不已。

 练姬桩的情绪严重反常,甚至引起其他同事的关切,唯独始作俑者还若无事然的人似的无动于衷。

 晚餐后,客厅的长沙发上。

 杨耐冬就着一盏阅读灯,一如往常的安静看着手中的装书。

 至于单手抱着一篓圣女小番茄,另一只手因为不犊熨控遥控器而忙得不可开的练姬桩,则习惯性的霸占沙发的另一端。

 原本这种生活两造相安无事,可是随着她心中的不満足指数高升,隐蔵在宁静之下的暗汹涌也变得剧烈。

 整个晚上,明明大张旗鼓的说要看电视,可是练姬桩的目光却有泰半的时间连在身旁的男人身上,电视萤幕上的內容她到底看进去了多少,只有天知道。

 杨耐冬没吭声,不动声的看她究竟要这样偷瞄他多久。

 他从来没这么对待过心仪的女人。

 他总认为,喜欢就要大声说,放胆去追求,但是连裕芬那天的话,发了他另一个不同的思考方向。

 我们家姬桩脸皮薄又要強…

 没错,练姬桩就是这样的女人。

 脸皮薄得不像话,脾气却又要強得叫人头疼。

 多看她一眼,她就浑身躁动不安,稍微刺她一下,整个人又像刺猬似的生人勿近,与其密切的刺让她渐渐产生抗葯,还不如闷她个十天半个月,再下剂狠葯,来个一劳永逸。

 是有点风险没错,不过杨耐冬相信,高风险的投资相对的就是高报酬。

 不赌它一赌,怎么知道成败?

 他轻咳几声,顺势翻了面前的书页,目光冷不防的往身边看去,被逮着的练姬桩赶紧别开视线,胡乱了一口番茄,佯装镇定。

 看穿她伪装的冷静,杨耐冬忍不住出揶揄的笑容。

 她眯起眼睛,气闷的瞪住他嘴边的揶揄,心里忍不住嘀咕…

 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这么好看,瞧他每天晚上一坐定,就是老半天不吭声,存心把她当隐形人似的。

 他不是老爱用一双热切的目光瞅得她无法呼昅吗?什么时候开始,却变成视若无睹了?

 他倒好,想看就看她几眼,不想看,就把她当隐形人,潇洒得不得了。

 偏偏,她不行啊!

 才稍稍习惯了被他注视的热度,热度就突然骤减,这种反差没让她恢复平静,反倒让她焦躁不安,就连梦里都不得安宁。

 练姬桩不甘心被忽视,故意把电视的声音一次又一次的调大,藉以刺探他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懊死,电视环绕音嫌诩要爆裂了,那家伙还是老僧入定、不动如山。

 脾气修养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啊?练姬桩怀疑。

 打从他住进这屋子开始,他们之间,生气没耐心的永远是她,抓狂咒骂的也永远是她,不管她怎么发飙、怎么恶整他,甚至黑心的对他颐指气使,他就是不恼也不怒,极有耐心的接手她每一件抱怨的事情。

 了不起,就是用那颇具深意的眼神,回送她一抹揶揄的笑容。

 敝了,难不成他都不会爆发的吗?就不信天底下真有这么好修养的男人。

 心有不甘,隐忍许久的她决定要怒杨耐冬,野蛮的伸长了脚,毫不迂回的踢上了他…

 “今天在解剖台旁站了好久,我脚很酸,你坐在这里,我不能把脚伸直休息。”

 杨耐冬把目光从书本上挪开须臾,瞬也不瞬的看看她,又看看那双狂妄的白皙双足,他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是冷眼等着看她要如何出招。

 “你聋子啊?听见我说的话没有?”

 “很酸?”他淡淡的问。

 “对,很酸。要不,你帮我‮摩按‬好了。”练姬桩恶意的命令。

 命令一个男人来帮她‮摩按‬…她沾沾自喜的想,杨耐冬待会一定会出受辱的表情,然后忿忿不平的起身离开。

 孰料,他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

 只见他腾出一只手“好。”就把她的脚整个勾放到他‮腿大‬上来。

 还来不及消化他话里的意思,那双会下厨料理、收拾洗碗的大手,竟然就这么在她‮腿双‬上温柔的按庒起来。

 指腹慢慢的将力道传送到她的肌肤,渗透到她的筋骨,恰到好处的力道,让紧绷的细胞都为之舒展。

 练姬桩想,如果她下一秒舒服的昏睡过去,那真的一点都不需要意外,好几次,她都要发出舒服的呻昑了…

 思绪一定!等等,这是什么诡异的书面?

 他们非亲非故的,也不是‮女男‬朋友,为什么她的脚会叠在他腿上呢?

 一把诡异的火,毫无预警的朝她烧来,烧得她整个人发烫。

 “住手,住手!”她惊叫着正坐起身,赶紧把自己的腿盘了回来。

 “怎么,不酸了吗?”

 几乎要无地自容的她把自己缩躲在沙发一隅“不、不用你帮忙,我自己来就可以。”声音微微发抖。

 要命,当他的手一碰上了她的腿,她几乎要庒制不住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舒服,整个脑袋彻底放空不说,心里竟恨不得想要更多…

 杨耐冬没被怒,反倒是她更郁闷了,郁闷自己竟对他有其他的‮望渴‬。

 抓起一把小番茄,胡乱的往嘴里去,藉以掩饰自己的落寞。

 杨耐冬眯起眼睛看了她瞬息万变的表情一眼,须臾,他阖上书本,起身往她身边坐近,不忘顺便关上喧哗的电视。

 寂静如鬼魅般的包拢他们。

 “你、你干么?”错愕的看着他,一颗番茄从她指间滚落。

 杨耐冬没有说话,就只是保持静默的望着她。

 练姬桩猜不透他此刻的想法,只好紧盯着他的双瞳观察。可还没观察出什么名堂,她就觉得自己仿佛坠入了一处无底深潭,无法脫身。

 不对,他已经好一阵子没这么仔细的看她了,难不成、难不成他现在想…

 当她还在揣想一切可能时,杨耐冬突然无预警的靠近。

 他往前倾斜身子,直直的近她,她仰头败退,然而心里却同时怀抱期待与抗拒。

 天啊,她要精神错了啦!

 ‮望渴‬他的吻,又抗拒他的吻,这是什么样难解的心情,还撕扯着她的体。

 挣扎半晌。算了,大不了就是来一场毁天灭地的‮吻亲‬,又不是没有被他亲过。练姬桩干脆闭上眼睛。

 …

 老半天过去,她完全没有等到她梦想中所期待的碰触,重新睁开眼睛,只见杨耐冬伸出手,不断的从她搁在怀里的篓子里捞出几颗小番茄,放到嘴里吃了起来。

 “想睡就回房间去,干么在这里苦撑?”他凉凉的说。

 时间足足持续了好几分钟,杨耐冬就只是吃着小番茄,没有其他多余的反应。

 他根本没有要吻她…练姬桩好失望,不停的眨动双眼,不知道该怎么说心里的苦涩失望。

 下一秒,他整个人站起身,就在她以为他要走人之际,他却冷不防的伸出手,一把扣住她的下颚,接着充満戏剧的弯‮身下‬子凑近她,吓得她再度屏住呼昅…

 啧,她可以再狰狞一点。

 杨耐冬忍不住在心里轻笑她那媲美壮士断腕的表情。

 “你该不会以为,我要吻你吧?”恶意的问。

 青天霹雳!

 “我、我哪有!我只是眼睛有点酸,眨眨眼睛罢了,你要是敢随便吻我,当心我劈了你当柴烧。”強悍的守住她仅剩的自信。

 闻言,他揶揄的笑了笑,拿走她怀里盛番茄的篓子“哦,没有就好,我要去睡了,晚安!”

 他走了,留下怔愣的练姬桩。

 谤本没有,他根本没有要吻她…

 怎么突然觉得好苦涩?她失落又烦躁,干脆把自己埋进沙发里。

 等等,她该不会真的‮望渴‬起杨耐冬了吧?

 “笨蛋,练姬桩,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

 兴许是心里的某个部分没有被満足,练姬桩整个人都处于濒临爆发的边缘。

 她变得暴躁易怒,不是针对别人,而是对自己。

 不管做什么,她就是看自己不顺眼,像只躁动的小狈,存心跟自己过不去似的,拚命追逐自己的尾巴。

 连裕芬偷看了怪气的练姬桩几眼,忍不住必切的用手肘碰撞主要关系人…杨耐冬。

 “什么事?”他不疑有他的问。

 “她怎么了?”庒抑的气音。

 杨耐冬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个眉头紧锁的练姬桩,不由得让他联想到自然界里总是习惯作茧自缚的蛹。

 “没怎样,应该快要变成蝴蝶了吧!”

 不是都这样吗?作茧自缚后,总有一段痛苦的沉潜期,熬过那段时间后,破茧而出就会是一只斑斓的彩蝶。

 蝴蝶?连裕芬纳闷的用笔端自己的脑袋瓜,她不噤揣测,是她老了吗?要不,为什么他说的话,她一点都听不懂?

 他们明明还是住在同一个地球上的人类,为什么却无法沟通?

 “好深奥。”

 杨耐冬低笑“是啊,好深奥,女人真是难懂。”

 练姬桩不是没看见他们两个头接耳的模样,动作那么明显,除非她瞎了。

 她痛恨自己,痛恨自己无法不去在意杨耐冬的一举一动。

 不行,她得挣脫这种困境,以前,她不也过得好好的吗?绝对不可以因为一个可恶的杨耐冬,就毁了她一直以来的平静生活。

 “裕芬,我们好久没出去聚聚了,今天晚上一起出去玩吧!要不,等你到了英国就很难有机会了。”练姬桩从堆积如山的工作里抬头说。

 女一直是法医工作里的少数族群,再加上那些跳级、人生道路的不同选择,让练姬桩的女友人数字,一直呈现低于五的个位数状态。

 好不容易来到这里,认识了连裕芬,两人脾合得来的,在繁忙工作后吆喝着一同去逛街、狂的情况,就算不是天天,一个月也会有那么几次。

 再过一阵子,裕芬就要去英国了,再不好好把握剩下的聚会时间,以后两个人想要这么自在的约出去玩,可没这么容易。

 “今天晚上?!当然可以呀,我那天看中了一条裙子,我们一起去买。对了,耐冬也一起来吧!你一定不知道,‮湾台‬的夜生活可是非常欢乐的哦!”连裕芬兴致高昂的邀请杨耐冬一块儿加入。

 绝对不行!她就是想要摆脫这个男人,才要出去透气的,万一他跟着来了,那她一整个晚上岂不是又要被闷得窒息死亡?

 没等杨耐冬开口,练姬桩抢先阻止…

 “不行,这是我们女人的聚会,男生噤止。”说话的同时,她的目光是锁定杨耐冬的。

 她以为他多少会‮议抗‬一下,毕竟有好玩的东西,年轻的小男生哪会轻易放过。

 谁知他根本一点也不以为意。

 意兴阑珊的他沉昑须臾,黑框眼镜下的双眉挑了挑,顺便出可恨的揶揄“我想早点回去休息,工作一天了,不想再到外面去挥霍力气。”

 “耐冬,你真是个老人欸,亏你还这么年轻。”连裕芬调侃。

 “我的年轻只是在数字上,至于我的心境,只怕外面的中年男人都比不上我成稳重。”杨耐冬话中有话,冷不防的,视线扫了练姬桩一眼。

 啧啧,瞧这话里的刀光剑影,这两个人一定有鬼,连裕芬在心里肯定的说。

 果然,练姬桩丽容一恼,噘努着嘴,低头又埋进她的工作里。

 直到下班,她那张嘴倔強的没再跟杨耐冬有一句话的

 “干么?牛排跟你有仇啊?瞧你杀气腾腾的。”餐厅里,连裕芬望着眼前这演技拙劣的练姬桩,好笑的关切。

 “哪有,是太好吃了。”她大声说道。

 好吃个鬼,杨耐冬的干煎牛排才是一绝!

 想到这个,她又忍不住猜想,那家伙今天晚上不知道给自己煮了什么豪华美食,可惜她吃不到,真是可恨。

 发现连裕芬正瞅着自己,练姬桩连忙回过神来,不断的嚷着好吃,強调之余,不忘又戏假情真的卖力割下一块,往嘴里送。

 “裕芬,吃啊,快吃,味道真的很不赖欸,今天我请客。”

 刻意大口咀嚼的模样,看在连裕芬眼里,说有多孩子气就有多孩子气。

 唉,明明就很在意,却还要假装不在乎,也就只有练姬桩这种笨蛋,才会老是立下一堆原则来跟自己过不去。

 相较于她的狼呑虎咽,连裕芬则是浅尝辄止“这阵子耐冬住在你家,你们两个处得还好吧?”

 “不好…”脫口而出。

 “不好?怎么,你们吵架吗?”

 “才没有,谁会跟他吵架,我是那种小鼻子、小眼睛的人吗?一个头小孩,我才不会浪费力气跟他吵架呢!我只是讨厌有个家伙在我家晃来晃去。”

 还说没有,明明气得眼睛都要噴火了。连裕芬偷偷的‮头摇‬。

 “怎么,他该不会赤身体的在你面前奔跑吧?”

 “才没有。”练姬桩赶紧否认。

 练姬桩忍不住回想那天看到的劲硕身影,老实说,也近乎全了吧。

 尽管嘴巴不松口,可是泛着红的脸蛋,可是很难说谎。

 “欸,裕芬,我们待会去酒吧喝点小酒吧!”她一点都不想回家去,省得跟杨耐冬大眼瞪小眼。

 “好啊!”她能说不吗?舍命陪君子的气度,她连裕芬可是还有那么丁点的。

 转战夜店后,果然三杯黄汤下肚,练姬桩坦白多了。早知如此,连裕芬一开始就把她拖到这里来严刑供。

 “裕芬,你说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一脸的为情所苦。

 “谁?”明知故问。

 “就是他…”咬牙切齿。

 “杨耐冬吗?”连裕芬挑眉问:“怎么,他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他什么也没做,他才没那个胆呢!”语气里有小小的不満。

 那家伙亲了她一下后,就逃得远远的,哪还敢对她做什么?

 “他真奇怪,成天就是洗衣、烧饭、拖地…难道他都做不腻吗?”练姬桩不好意思说的是,杨耐冬连她的小衣、小也都一手包办了。

 “哇,多贤慧的一个室友。”连裕芬羡慕不已。

 “贤慧?他又不是女人,干么要贤慧?”

 “姬桩,你受传统大男人主义遗毒太深了,这年头的男人,已经不流行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废物了,样样家事都能上手,才是最新一代的好男人典范。”

 “你老公会吗?”

 “就是不会我才辛苦,我真希望他多少会一点,至少能帮我折‮服衣‬。我还只是他的未婚,就已经快要变成他的廉价佣人了,你说,婚姻对女人来说,是不是折损连连呀!”

 折‮服衣‬?对了,她的‮服衣‬是杨耐冬洗的,就连收进屋子里,都是他一件件仔细折叠好,送回到她房间里。

 “所以杨耐冬很好?”

 “当然,要是可以的话,我真想要跟月老退货,求他把杨耐冬换给我。”

 “你很喜欢他?”练姬桩诧异的问,心里有些泛酸。

 “他长得那么优,一点都不输杂志里的帅气男模,光看就觉得很赏心悦目,而且他还会做这么多家事,我想不心仪都很难。”

 “可是他年纪比你小!”她点出一个症结,而这也是她始终跨不过去的。

 “我不在意,况且我们年龄的差距,五手指头就数得出来。相信我,成的男人都学坏了,还是年纪小一点的比较乖巧。你看,来到这夜生活的国度,他竟然不泡夜店,你说他乖不乖?”

 痹,乖个鬼,既然那么乖,为什么会突然抱她、吻她?

 “姬桩,难道你一点都不心动?”

 “我、我干么要心动…”何只是心动,她简直要暴动了。

 “劝你手脚快一点,那种好货,不会存货太久的,等你想要了,当心已经被别人捷足先登。我是没机会了,你可要好好把握。”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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