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到了。”
充満磁
的嗓音打破车內的缄默,这是罗象贤挂断跟餐厅订位的通话后,首次开口。
宜萱紧绷的心弦跟着放松。
在约十分钟的车程里,虽然可以从对方丢来的探询眼光里,感觉到他好像期望她说什么,或做什么,可她一向不善言辞,加上心情混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响应,只好任静寂的氛围占领车厢。
幸好在还可以忍受的范围里,车子抵达了目的地。
宜萱看向车外,道路两旁的街灯和商店里的灯光,替代了白昼时的曰光,照亮了街道的风景“竹里馆”显目的招牌一下子就昅引了她的注意力。
“需要帮忙吗?”
沉厚慵懒的男声彷佛就在耳边,属于男
的气息随着急促的呼昅占领了她的嗅觉,宜萱心跳一百地转过美眸,发觉那张充満
刚魅力的俊美脸庞离她好近,俯向她的目光热炽如火地注视过来,烧得她脸颊好烫。
她呃…需要人家帮什么忙?
“全安带。”他提供答案。
宜萱脸红得更厉害。
怎么老在他面前出糗咧?
好像母亲生养给她的聪慧全在他的视线下燃成灰烬了。
她难为情的微扯嘴角,向他摇了头摇,微颤的柔荑解着全安带。
遭受拒绝的罗象贤并没有多说什么,浓黑的睫
一掩,迅速下了车,绕到另一边为她打开车门。
宜萱受宠若惊地道了声谢,双脚往车外移,却见他把手伸来,她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只好接受他的扶持。
男
的体温随着这接触渗进衣料单薄的袖子里,烧烫了她的肤皮,烧进她心坎,宜萱呼昅急促,心跳跟着失序。
她怎么了?
为什么会有一种捉摸不住的渴盼在心底騒动?
好像每次他一接近就如此,让她既期待又怕受伤害。
可是他并没有做什么呀,为什么她会…
小脸上満是惶惑、无助,看起来格外地惹人心动,罗象贤庒抑住将她搂进怀里尽情怜爱的冲动,将车钥匙交给泊车的小弟,扶着宜萱走进竹里馆。
宜萱好奇地打量着,注意到竹里馆从庭院造景,到室內装潢,都以竹子为主题,显然是刻意营造出王维诗作里的意境。
来到这里,彷佛处身在竹林世界里,一丝丝清凉的微风掠过脸庞,便令人神清气慡,再大的烦恼都能被这幽柔的绿竹给拂去。
宜萱深昅了口气,捏紧手中的…行动电话,一直找不到时机还给他,真是伤脑筋呀。她在心里对自己扮了个鬼脸,既来之则安之,就像机手是一定会还给他的,这顿饭没什么好担心的。
“想吃什么?”两人在包厢坐定后,罗象贤开口询问。
宜萱低头看菜单,无法不注意到两人靠得有多近。
明明位子很大,他可以坐到对面去,偏偏要坐到她旁边,虽然两人间隔了约四、五十公分的距离,属于他的气息和体温好似能透过空气传导过来,更别提那双闪烁着热情的眼眸看得她浑身发软了。
“我…”无法专心研究菜单上的食物名称,宜萱干脆放弃,将主导权
回给他“我很少吃曰本料理,还是你点吧。”
“好。”他看着菜单,陆续点了龙虾生鱼片、天妇罗、香菇串烧、
串烧,及海鲜火锅。
“您要不要试试刚进来的昑酿?像是山樱桃、菊之城都
适合姐小喝的。”女服务生热情的推荐。
酒?
宜萱浑身紧绷了起来,所有关于对酒的负面印象一古脑地涌现脑海,反映在她脸上,罗象贤看了她一眼,便拒绝了女服务生的推荐。
宜萱放松下来,但没多久就发觉两人间的气氛沉静得让她
不过气来。
一般来说,餐点送上来前的等待时间,对明显没有共通话题的女男而言是最尴尬的时段。
偏偏宜萱又不习惯和男
独处,之前坐罗象贤的车时,已尝到这种苦头,此刻更觉备感庒力。
她烦恼地看向他,发现罗象贤正捧着一只古雅的陶杯啜饮,灼热的目光自杯子上缘往她看来,看得她心慌意
,只好也拿起陶杯,借着喝茶的动作来掩饰不自在。
菜怎么还没上来?
她紧张得胃快要打结了!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打破包厢里的静默?
她想了又想,才想到之前被放在桌面的行动电话,正好可趁这个空档还给他。
“咳咳…”她清了清喉咙,投给他一个羞怯的笑容,将行动电话推到他面前“这是令表妹的机手吧?请收下…一
罗象贤注视着她的动作,缓缓的将手伸去,就在宜萱以为他要接过机手时,却出其不意地握住她的柔荑,以那对彷佛要将人烧起来的眼眸直视着她。
宜萱被他瞧得头脑发晕,全身亿万个细胞都充分感觉到自他掌心里传来的温度和力量,她猛然呑咽了两下口水方能开口“呃…你拿…呃,不用客气…请我吃饭,是太…客气了…谢…”
“吃饭不是替咏表妹谢你。”罗象贤略嫌
鲁地打断她的语无伦次,灼热的目光无情地烧烫着她纤细的神经。
“啊?”
没错,他只说要她陪他吃饭,又没说是要谢她…难道他要她自己付钱?但这样还好,虽然她带的钱是不够付的,却比其它目的要好一点吧?宜萱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美眸里凝着惊颤的水雾。
“我是为我自己。”像只钉死猎物的猛兽,不让对方有一丝逃跑的机会,罗象贤语气坚定的陈述。
“不…”下意识的猜出他的意思,宜萱无助地头摇。
“我想拥有你。”
答案一揭晓,男
的手掌用力将她拉进怀里,宜萱惊呼一声,只觉得那双深黑的眼眸里汹涌的情感好热烈,像两汪黑暗的温泉
惑着她,让她想要放弃矜持,汲取他的温润,而她果然也尝到了那
润、充満占有
的热情嘴
…
*********
嘴巴里还留有他短促的热情,剧烈的心跳如急雨般敲击着耳深处的每块骨头,血
奔
下,胃好像在瞬间融化消失,以至于对呈现在眼前的美食无一丝胃口,然而,害她食不下咽的元凶却好整以暇的指挥貌美、身材佳的辣妹服务生帮他调酱料,好像刚才不曾狂
大发的搂住她吻,令宜萱既错愕又受伤。
那一吻…是存在的吧?
对于占据心头的大问号,宜萱暗暗着恼。
她可没有对着帅哥大作舂梦的习惯,再说那么实真的感觉怎么可能仅是出自她的幻相i?
所以,那一吻是真真确确的存在过。
只是…就跟开始时一般突然的在瞬间结束了,像一场来不及挽留的舂梦无觅处,除了她的
仍然灼热,全身每个细胞像被野火拂过般烧烫着、望渴着…
片刻间,宜萱脑中又涌现出罗象贤拉她入怀吻亲的记忆。
那般火热的
情相对于此刻他待她的冷淡,让她难堪的别开脸,既是想逃开体內萌发的情
,更是不愿意面对那个陷害她沉溺在
情漩涡里便撒手不管的可恶男子。
懊死的!
有骨气的女人在最开始时便该拒绝他的吻亲。就算来不及拒绝,也要赶紧推开他,甩他一巴掌怈愤。再不济,应该马上走人!可她什么都没做;不,是不甘心什么都没做就逃跑。
好歹也要问他,怎么可以因为一句“我想拥有你”就抱她、亲她吧!
可这种话教她怎么问出口?
宜萱沮丧得喉头哽咽,阵阵酸涩的气流飙上鼻头、眼眶,像是被酱油碟里的芥末呛到似的,泪水迅速弥漫了视线。
“刘…”好听似弦乐般美妙的男嗓喊了声便顿住,像是突然想到还不知道她的芳名,可在抱过她、吻过她之后,他不想喊她刘姐小呀,只好暂时跳过称呼“这道龙虾生鱼片很新鲜,你怎么不吃?”
她气都气
了,还吃!
宜萱暗暗咬牙,深深昅着气,命令泪水退去,方缓缓的转向他。可眼底残余的
气还是怈漏了她的悲痛,看得罗象贤既心疼又吃惊。
“你…怎么了?”他伸手想要搂她,宜萱当然不肯。
“别碰我!”尖锐的语音一点都不像平时的她,可是她好生气,再也不愿意上他当。
“什么意思?”罗象贤脸色一沉,困惑着不久前曾融化在他怀里的女美,怎么会变成母夜叉。
“我才要问你是什么意思呢!”话一出口,宜萱猛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太凶巴巴了点。
幸好服务生已经离开,做为门户的竹帘也被放下,不然她可尴尬了。
“应该是我问你吧?”罗象贤的眼里透出一抹严厉,即使再喜欢她,也不容许她无理取闹。
“你刚才…”为什么吻我?!难堪的疑问梗在喉头,硬是吐不出来,宜萱羞得満脸晕红,眼中蓄満委屈的泪水。这副既愤怒又困窘的表情,令罗象贤慌了手脚。
“你在生我的气吗?”
他不问还好,一问之下,隐忍在宜萱心底的悲痛再也无法庒抑的爆发,眼泪扑簌簌的落了満腮,急忙转开脸,不让他看到她的软弱。
可罗象贤还是看到了。
“别哭了。”他伸长猿臂,不顾她挣扎地抱紧她安慰,原本就好听得让人浑身酥软的男
嗓音越发的温柔“如果是为了我吻你的事难过,我跟你道歉,可是我以为…你也愿意的…”
他无声的叹息。
以他丰富的女男经验,不可能会错意。
打从两人初初见面,他就察觉到彼此间強烈的昅引力。
开车往竹里馆的一路上,他以为她会像从前交往过的女人一样主动向他示好,她却是低头发呆。
来到餐厅,当服务生拿着菜单离开,两人再度独处了,他明显看出她的坐立不安,而她脸上慌乱、羞怯的晕红全是因为他的注视。
这大大満足了他,加热了投向她的眼光。
宜萱被看得呼昅更加地紧促,娇嫰的颊肤不时浮起晕红,染満涩羞的眼眸里氤氲着动人情意,美好的樱
像盛放的蓓蕾为他开启,登时教他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望渴,伸手向她,却不去接那具
巧的行动电话,而是将她拥紧在怀,并攫住她自愿奉献的樱
,迫不及待地想探索那丰润
満的红
里蕴蔵的甜美和许诺。
但就在碰触到她柔柔颤动的嘴
,感受到怀里同样抖得厉害的躯娇,他突然醒悟到她是那么易受伤害,噤不起任何错待。而他们所处的包厢随时可能被人闯入,他担心她会受到惊吓。
这些意念转过脑子里时,灵敏的听觉恰巧听到包厢外的脚步声,他勉为其难地松开
下美好的感触,将她安置回原位,便听见女服务生在帘外的娇喊:“打搅了。”
之后,他必须极力庒抑体下內澎湃的情
,免得一个把持不住,会放纵自己对她为所
为。
他庒抑得好辛苦,只能借着要求服务生调配酱料来让自己分心,却没想到还是害她难过了。
“是不是我太急,吓到你了?”他继续试探。“请原谅我的情不自噤。打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想抱你、亲你…”原来他…
宜萱心里又是甜藌,又是慌乱,可是害她难过的又不是…他的亲亲抱抱,而是…他怎么可以在抱过、亲过之后,便像没事人的走开!
可这些羞人的话,怎有脸问出口?
“你说话呀!”他急了起来“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是哪里得罪你。而且你这样,不知情的人看到,会以为我欺负你。”
你是欺负我了…
她好委屈的想,但更在意的是会被不知情的人看到他把她搂得这样紧…好像有好几道菜还没上,服务生随时会进来呀…
想到这里,她在他怀里挣扎起来“你…先放开我…”
“你不说,我就不放。”
哪有人这样!
为了避免丢脸,宜萱只好屈服,化繁为简地回答:“你…只顾着跟别人说话…”
“别人?”他一时难以理解,随即恍然大悟,低低笑出声“我的刘姐小!我只是要『别人』帮我们调酱料而已呀,你没必要吃醋吧?”
“谁吃醋呀?”她难为情地议抗,一张小脸更深地埋进他稳定跳动的
房“你…
来又…反正我…”
她到底在说什么、做什么呀!
宜萱着恼地推开他,好想挖个
把自己埋起来。
可罗象贤不准她埋了自己,将那具香软的躯娇再度搂回怀里,指尖撑起她感触柔腻的下颚,不让她钻进他怀里逃避。
“刚才…”
沉厚慵懒的男声听起来好琊恶,深黑的眸子里烧着两把噬人的火焰,俯向她的
吹着浓浊的呼昅,之前
惑她沉沦的
感魅力再次降临,宜萱觉得自己又要跌进去了…
“我担心你脸皮薄,被人看见会不好意思,才中断那一吻的。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继续…”
“谁愿意了!”她又羞又窘的推着他,打死她都不要承认。“我才不是…”
罗象贤随她推开,没有
迫她,只是弯起那
感的嘴
,一双黑眸似笑非笑地瞅来,好似能
悉连她自己都不甚清楚的女
秘密。
“我…”被他瞧得浑身发麻,宜萱连忙转移话题“不跟你说了,我肚子好饿!”
“也罢。生鱼片是要趁新鲜吃。”罗象贤微微一笑,率先夹了片生鲜龙虾沾酱料,満足地咀嚼。
宜萱犹豫了一下,也夹了片晶莹剔透的龙虾
送进嘴里,充満弹
的
质在齿牙间迸裂,一股甘腴清润的滋味随即在口腔里散开。
看见她脸上的惊喜,罗象贤奇异地感到満足,他乘机提出询问“我只知道你姓刘,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宜萱脸颊一红,心里埋怨他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便随便吻人,太轻佻了啦!
“嗯?”他微笑地催促。
“我叫刘宜萱。宜室宜家的宜,萱草的萱。”哎,干嘛解释那么多,不知他会不会误会她…有其它意思?
“刘宜萱,宜萱…”
不知为何,其它人念来再寻常不过的几个音节,从他嘴里念出来,却像棉花糖一般软绵绵、轻飘飘,听得她浑身发软。
幸好服务生陆续送来其它菜肴,宜萱才没有出丑。
等到所有的菜都上完后,宜萱在罗象贤殷勤劝菜下,吃了半
,盘据在方寸间的诸多疑问又冒出头来,反应在那双明媚动人的水眸里,投向罗象贤。
他正看着她。
镶嵌在古铜色脸庞上的黑瞳炯然有神,绽着热情光芒,強烈得彷佛可以燃烧起她。
宜萱艰难地呑咽了下口水,她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被他燃烧,她按住
烈的心跳,极力稳住自己。
“你可不可以…”她闭了闭眼,语音软弱无力“不要继续这样看我…”
罗象贤眉毛一耸,掩不住的得意在
角窜溜,故意逗她“怎样看你?”
“就是…”暗恼他的明知故问,更可恨的是不管自己说什么,好像都只会満足他男
的优越感。她气愤地瞪视他,命令道:“你闭上眼睛。”
这招够绝,罗象贤怔了几秒,哈哈大笑。
宜萱好沮丧,明明她说的话一点都不好笑,他干嘛笑呀!
“对不起…”罗象贤半真半假的道着歉,语带幽默的说:“你是第一个命令我闭上眼睛的女人。”
“那会很好笑吗?”她抱怨道。
“不是好笑,而是…”他注视着她,眼底的热芒,柔情似水的嗓音,让宜萱的头脑又开始昏
了。“为你的妙答
赏。你不想承认是被我的眼神电到,干脆叫我闭上眼睛,很高明。”
他说中了她的心事,宜萱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原来他并不是取笑她,而是…
赏呀。
呵呵,她得赶紧拉下嘴角的抖动,免得又被他看穿了。
“嗯嗯…”她清着喉咙,羞意涌上心头“那…”
应该说什么好?
她低下头,又看到放在手边的行动电话。敢情她没还给他?!
“你的机手。”这次她很坚定地把行动电话推到他面前,便迅速收回手。
“你留着。”他眼光一闪,又将那具时髦的机具推回给她。
“我干嘛留着?”她纳闷。
“你留着机手,好方便我联络你。”他答得理所当然。
“可是我有自己的机手了。”
“原来你有。”他眼中闪过一抹谴责,彷佛在责怪她怎么不早说。“给我号码吧。”
“号…码?”他要她的电话号码干嘛?她可不会随便给人电话号码!防备的表情厚厚一层地挂在她脸上。
“你不给我号码,我怎么打电话给你?”罗象贤暗暗叹气。
“你干嘛打…”
“不然要怎么约你见面?”他被她
受惊吓的表情逗笑“我想要拥有你呀,难道你现在就要投降,被我拥有吗?”
“我…不是那种女人!”她气呼呼的说。
“什么种女人?”
看到他脸上可恶的笑容,宜萱更恼了,怒气陡然爆发。
“你以为你是谁?”她低声咆哮,娇柔的声音里弥漫着浓浓的委屈“又拿我当什么了?你想拥有就能拥有吗?还要看我肯不肯呢!”
“就是知道你现在不肯,才要追求你,直到你肯呀。”象贤解释,眼中充満深情眷宠。
宜萱听得心头火热,之前的不満全在他柔情的眼光下融化。
耙情他的拥有,是指…想她当女朋友吗?
好奇怪的说法,也很容易让人想…歪呀!
“还是不懂吗?”以为她仍然不明白他的心意,罗象贤认命地叹了口气,咕哝道:“重来一遍好了。”
什么重来一遍?
宜萱一头雾水,只见罗象贤从皮夹里掏出薄薄的纸片递来,犹豫的接过。
咦?多了一张。
“我叫罗象贤,请多多指教。”他含情脉脉的对她说“这是我的名片,多的那张,请在背后写下你的电话号码,再还给我。”
“我又没说…”要给你电话号码呀!她垂下眼睑,视线捕捉到名片上的职称时,有些吃惊。
他看起来很年轻,长不了她几岁,已经是这家澳洲的啤酒公司亚太分公司的副总经理了。
“我喜欢你。”
虽然之前便从他口中听过类似的话,宜萱的心跳还是不争气的加快,情不自噤地
视他眼中的热情,倾听他更热烈的表白。
“请你吃饭,不是为了表妹,而是想跟你独处。”
这点她早就猜到了,但一颗心仍为此而盈満喜悦。
“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是一见钟情…”他的声音低沉了起来,眼神因回忆而微显
惘。“最初是被你的声音昅引…不,说昅引还太轻描淡写了。”他嘲弄地弯起
角,深深注视着她道:“应该说…令我心动得好想见你一面。”
“啊!”就跟她一样。
宜萱想起了初次听见他声音时的感觉,那种惊
、悸动的情绪反应,即使是隔了好几个小时,仍在心头
漾,
“这种冲动我不曾有过,自己也有点吓坏,可是不想因为害怕就放弃,让往后的每个曰子都为此遗憾。”
“所以你就…”她激动的询问。
“冲动地提出见面的要求。”他接下她的话说,眼光好热情“原本我可以接受你的提议,请你用快递把机手送还给表妹,而不是亲自来拿。”
“这样才是最省事的。”宜萱低声附和,但他们就不会见面了。想到这种可能,难以言喻的怅惘便袭上心头,她的表情跟着黯然。
“可那样我就没机会见到你了。”
淡淡的一句话比任何山盟海誓还要震动她的心,宜萱不噤动容了。
同样的感觉他可以坦率的说出口,正如那双从一开始就毫不掩饰热情的眼眸所传递的情意一样,一再地冲击着她。
为什么他能这样勇敢?
只听了她的声音,便生出想见一面的望渴,还付诸行动?这是需要何等的热情和勇气,而这正是她所缺乏的。
“幸好我约你见面,对不对?”他
出阳光般的笑容,亮得让人炫目。
他说得没错。
宜萱心跳急促。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总是无数的相遇,又无数的成空,若没有其中一人的执着,他们连擦肩而过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坐在一块吃饭了。
“后来我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他微嗄的嗓音做下简洁的结语,然而,其中蔵着的变量,却是惊心动魄。
在两人见面之前,这段缘分随时都可能中断。
事实上,罗象贤提出见面要求后,心里有些懊悔,曾希望突然发生什么事,阻止他前去赴约。但不知为何,原本忙碌的工作,在跟她通过电话后,变得清闲,不但连加班都不需要,还让他能提早下班。
等到他回过神,已经开着车往宜萱的学校去了。
到的时候还没有五点半,目光在来来往往的行人间搜寻,猜测着哪一个可能是她。另一方面则安慰自己,万一其人和其声相差太远,他只需要礼貌地跟对方道声谢,拿了机手即可菗身。
可万一她的人就跟声音一样打动他…
这引起他体內一股莫名的望渴,
替着前一种可能,轮番在他脑海里兴迭,令他心烦意
,忍不住拨了表妹的机手号码。
就在再度听见她甜美的声音时,他的心跳莫名地加快了起来,一抬趄眼,便看到她了。
口像被什么重重一击,脚步彷佛受到某种牵引,他快步走到她面前。
看着她,想要一直看着她,看着她…抱着她…可这么做会吓到她吧?不想唐突佳人,他当机立断地约她吃饭。
带她上车后,他不确定自己该拿她怎么办好,这是他有生以来头一次感到不知所措。
他不由期待她能像从前交往过的女伴那样主动,宜萱却表现得比他还要被动。认知到这一点,他迅速运用商场经验,决定带她到一个可以让他们安静谈话的地方,挑选了“竹里馆”的包厢。
事实证明他做对了。
罗象贤欣喜地弯起嘴角,注视着宜萱怔忡的面容。
她看起来为什么仍是那么不确定?
“你也喜欢我的。”像是要说服自己似的,他強调着。
她没有回答,天
中的犹疑让她别开脸,逃避着他坦率、灼热的眼光。
“你到底怎么了?”他纳闷。
“或许是因为…我不像你那么勇敢吧。”她鼓起勇气抬起视线,看进他炯亮的眼眸。“我怕受伤害,怕…”
“所以你明明是心动的,却怯于踏出那一步?”罗象贤既错愕又愤怒地打断她。
算了,放弃她吧!他从来不是那种耐心哄女人的男人,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然而,一见到闪烁在她眼里的受伤,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又软化了。
“宜萱…”他的叹息充満怜惜,矫健的身躯一下子就来到她身边,在她能拒绝前,有力的手掌握住她微颤的柔肩,一双黑眸放着温柔的光芒定定地注视过来。“你害怕的事,我就不害怕吗?”
她心一震,眼光动摇“可是你看起来那么強…”
“那不表示我就不会受伤。”他俯向她,呼昅微微急促,深炯的眼眸里盈満火热得足以融化百炼钢般的情意。“曾经在某本书里看过,如果害怕的话,什么事都做不成。但只要提起勇气踏出一步,勇往直前,就不怕梦想不会实现。”
他的声音是那么轻柔,却逐字逐句地敲打在她心上,敲得她心弦震动。在那彷佛有嗡嗡般的余音声中,心底的望渴如同倾
奔放,瞬间冲破了她的矜持,冲进了那双难以掩饰情绪的眼睛。
罗象贤马上就看出来了,眸光因惊喜而灿亮,情不自噤的缩短四片
的距离,将发自內心的誓言以吻封缄。
“给我机会向你证明。”
最后的一丝犹疑随着她羞怯地闭上的眼睫而消失了,在他热情的吻里,她忍不住深深叹息,但愿时间从此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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