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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开学第二天,莫芷颉晚上正好没课。

 整理好桌上散落的稿子,她背起包包正想离去,走到计算机室门口,差点撞上一个美丽的身影。

 好漂亮的一个女孩子!除了凹凸有致的身材外,最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就是那张脸。突出精致的五官,白里透红的肌肤,黝黑如缎的长发;更令人惊讶的是,她有一对蓝色的眸子,像极了一个混血儿。莫芷颉打出娘胎后就没见过这么标致的女孩子。

 莫芷颉有几秒钟怔忡,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美丽的女子。

 “请问许明崇先生在哪个办公室?”

 女孩的声音柔柔细细的,却问了一个让莫芷颉血瞬间凝结的问题。

 “他今天到南部出差,请问你找他有什么事吗?”莫芷颉掩住內心的颤动,语气平静地说。

 “那么,请问莫芷颉在吗?”

 轰的一声,莫芷颉差点重心不稳,身体微微晃了下。

 她怎么会知道她?

 莫非…

 “请问你是…”她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在颤抖。

 “我是许明崇的未婚。”她骄傲地表明身分。

 未婚?莫芷颉努力地在脑中思索这三个字所代表的意义:但,为什么是那样难堪的答案?

 这个女人突然闯入她的世界,自称是明崇的未婚;好笑的是,她认识他这么久,却完全不知道他有个未婚

 她的口气笃定得让莫芷颉没有任何怀疑的可能,不用多思考就相信了她。

 这一刻,她总算明白他为何什么都不解释。

 原来,那个女人就是他的未婚,根本不是她所想的孙楚芳,或者任何一个‮夜一‬情的女孩子。

 她,莫芷颉,什么都不是、一个名正言顺的第三者而已。明崇怎么还说得出他们之间没有第三者的话呢?

 不知怎的,她突然好想狂笑…

 明崇的未婚找上门了,而她却什么都不知道,这比孙楚芳指着她鼻子骂她是狐狸更加可笑一百倍。

 她只是不明白,明崇有这么一个美如仙的“未婚”还来惹她做什么?虽然是她主动表明心迹,但她并没強迫他接受啊!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他要这样一点一滴地伤害她?这样耍她很好玩吗?!

 “我就是莫芷颉。”她平静地接受她可能会遭受的指责。

 她不可置信地看了莫芷颉好久,才转而笑道:“你就是莫芷颉,还好嘛!不是什么国天香,不知道明崇看上你哪一点?”

 她的恶毒言语并没有教莫芷颉动怒,她应该要同情她的,毕竟她才是明崇的未婚;她无论哪一点都确实比不上这个美丽的女人,有什么资格生气呢?

 然而这个美丽的未婚却知道明崇和她之问的事?事情变得越来越诡异了。

 “请进来里面坐。”

 莫芷颉不想在明崇的未婚面前失态,她是个自尊心很強的人。

 这个女人连坐姿都那么优雅,莫芷颉觉得在她面前,自己不过是只乌鸦而已。

 “你找我有事吗?”莫芷颉淡淡地问,努力地扮演一个冷静的角色。

 “你离开他好不好?我求你!”突然问她就声泪俱下,完全没有见面时的高傲。

 “为什么?你求我做什么?我们早就分手了。』莫芷颉被她的反应弄得莫名其妙。

 她为什么要求她?她不过是供明崇解闷‮乐娱‬的一个可怜女人罢了。

 他有个未婚,却从来没人告诉她,她就这样傻傻地让他骗了。

 “不!他说他不会跟你分手!不管我怎么求他,他都不答应跟你分手。学妹,我求你!也许你会看不起我,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只好来请求你成全。我真的很爱很爱明崇!”

 她的眼泪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在演戏,莫芷颉开始同情这个漂亮得过火的女人。

 为什么她要对她苦苦相求?明崇又为何要舍弃外在条件胜过她好几倍的未婚?这太不合常理了。

 “我一点都不知道有你这个人。相信我,我不是刻意要破坏你和明崇之间的感情。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莫芷颉急需要厘清过于纷的心绪,她不相信明崇会辜负这样一个漂亮又温柔的女人。

 “我是他外文系的学妹。大一那年在新舞会上与他相遇,他开始对我展开追求,我被他的多情和用心感动,很快地我们就成为‮女男‬朋友。”

 “直到大三那年,因为我父亲接受了加拿大一所大学的聘书到那儿教书,我随着家人移居加拿大;所以,在出国之前,我们就在双方家长的见证下先订婚。我在国外一住就是六年,这期间回来过几次,两人都是在匆忙中度过。当然,我们也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但是,我没想到他就这样变心了。”

 她把她的右手摊放在桌上,莫芷颉看见她中指上戴着一只耀眼的钻戒,光芒异常刺眼。

 “这就是我们的订婚戒指,我一直带在身上。”她说。

 六年的分离会磨灭一段信誓旦旦的恋情,这个莫芷颉相信;但发生在明崇身上她却觉得不该。

 在她的心目中,明崇应该是个用情至深的人;尤其是他说到过去那段恋情仍是无可避免的悸动,又为何还要跟她在一起?是寂寞吗?

 因为未婚长期居住在国外,所以他耐不住子,转而把感情放到她身上?

 但他又为何说他心已死?这个漂亮的女人应当就是与他发生过关系的那个女人吧?他们之间或许有太多牵扯不清的恩恩怨怨,但她可以确定的是,明崇一直忘不了这个女人。

 “我不知道怎么称呼你?”莫芷颉问。

 “我叫李薇。”

 “李薇,我可以坦白告诉你。当我发现你这个人存在是两星期前的事,但我直到今天才知道你的‮实真‬身分;在这期间,我和明崇学长已经分手。以后,是你和他之间的问题,我不会再介入:你放心,我不会夺人所爱的。”莫芷颉掩住想要痛哭出声的绝望心情,沉重地对李薇保证。

 李薇的眼底闪着晶莹的泪水。

 原以为会遇上一个強劲的对手,没想到莫芷颉这么好说话,这样一来,她就放心了。

 “学妹,谢谢你的成全!我会永远感激你!”李薇真诚地说。

 “原本就是你的东西,我只是把他还给你而已。”莫芷颉嘴角浮上一抹悲伤莫名的苦笑。

 李薇走后,她一个人在系馆哭掉好多泪水。

 不管明崇和李薇之间有过什么样的不愉快,她都无法原谅他对她隐瞒订婚的事实而跟她交往:最后不仅让她失去了一颗心,还背负了第三者的罪名。

 明崇在她心中变得更加不可原谅。

 莫芷颉晃着摇摇坠的身子走出系馆大门,恍惚间她看见一辆车子面驶来,刺眼的大灯照得她头晕目眩…

 她记得车子并没有撞上她,但她却昏倒了。

 那辆车正好就是许明崇和几个研究助理出公差所开的那辆土壤系公务车。

 许明崇亲眼看见莫芷颉就在他眼前“咚”的一声倒下,然后不省人事…

 *********

 “有没有想吐的感觉?”

 莫芷颉罢醒过来就看见一个温柔的白衣天使,她还以为自己到了天堂。

 “怎么办?是不是撞傻了?”许明崇看着她痴呆的模样,急着问身边的护士‮姐小‬。

 “还好吧!医师说只是轻微的脑震而已。”护士也觉得奇怪。

 “这是哪里?”莫芷颉打断了两人之间自以为是的臆测。

 “省立医院急诊室。”护士笑着回答她,顺便调整一下她的点滴速度。

 “你现在身体很虚弱,所以我们先帮你补充一些营养剂。记得回去后三餐要正常吃,而且睡眠要充足。医师说你有些营养不良,所以才会贫血。”

 护士‮姐小‬热心地帮她解释病情,也让她明白,她之所以会昏倒并不是撞上车子,而是贫血所造成的。

 护士帮她拉好被子,转身走出病房。之后,冷战许久的两人不得不面对彼此。

 见到他,她心口上的痛又浮了上来;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昏倒的真正原因绝对不是贫血,而是无以复加的心痛啊!

 “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他心疼地责备她。

 这些曰子他不是不管她,而是想让彼此有时间好好沉淀一下,他想等她的心情平和一点时再找机会跟她谈。

 因为,他和李薇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道尽;而且在她气头上,更是不可能得到她的谅解。怎知她是外表故作坚強,內心却比他想的还来得脆弱。

 “我自己的身体用不着你来过问!”她语气冷得足以冻伤人。

 “我知道你还是很在意我,干嘛要这样和自己过意不去?”许明崇坐到沿,抓过她没打点滴的右手握着。

 许明崇一语说中她的要害,她再怎么嘴硬都不免红了眼眶。现在的问题比两星期前更复杂,他们两人注定是不会有结果了。

 “我在意你有什么用?你的未婚都回来了,我变成你们之间的第三者,你以为我就很好受!”说着她眼泪就掉下来。

 许明崇一怔。

 他很意外她竟会知道李薇和他之间的事。

 “薇薇去找你了?”他想只有这个可能

 薇薇?叫得好亲热!不愧是一对未婚夫。莫芷颉心一寒,更加确定他爱李薇比爱她多。

 “若她没来找我,你是不是要继续欺骗我,还口口声声要跟我结婚?!这种话你怎么说得出口?!”她越想越气,越说越激动。他分明就是有意欺骗她,难怪他要求她不要过问他的过去。

 许明崇让她问得心头拧成一团。

 他不知道李薇是怎么跟她说的,但想也知道,一定是把所有过错往他身上推,让他在小颉心中成为一个标准的负心汉。

 “是她对不起我在先,我自认问心无愧。”他怎能坐以待毙,教李薇在背后说他的不是,造成小颉对他更多的误解。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她还戴着你们的订婚戒指啊!”莫芷颉激动地大喊。

 “小颉,我承认的确深爱过她。她曾经让我以她为世界的中心点,整个人绕着她打转。她的美丽和温柔都让我深深恋,但是我一直害怕她有一天会离开我;直到她出国前,我们决定先订婚都是因为害怕时空的阻隔会影响我们的感情。”

 “刚开始,我们还常常写信、打电话,一有机会我就飞去加拿大看她,她也回来过几次。但在我研究所二年级那年,也就是她离开后的第三年,我们之间的感情就开始起了变化。她变得不爱接我的电话,也不回我的信;无论我怎么问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后来我才从她妹妹李芃口中知道她了新的男朋友,而且打算在加拿大和他结婚。”

 “那段时间我心痛得无法念书,无法专心做实验,我的毕业论文一个字也写不出来。每天都只想飞到加拿大去求她回心转意;然而,我又告诉自己不要那么没志气,她都变心了,強求又有什么用。后来我还是因此延毕了。就在那年暑假,她结婚了;对我五年多的付出没有一句忏悔、抱歉,还责怪我没有听她的话到加拿大念研究所,所以她才会变心。我对她痛心到了极点…”

 “后来的我就是你知道的我。在系上没人知道我订过婚,但我也没再过其它女朋友;直到遇见你,我才在黑暗中看见了一道曙光。她对我的背叛我都认了,现在她离了婚又回头来找我;我为什么还要信守那个曾经有过的婚约?我不会再回头了。”

 许明崇把他这些年蔵在心上的秘密全部说出,顿时他觉得心上那个沉重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再也不必对小颉隐瞒这段婚约了。

 莫芷颉听完之后却没有失而复得的喜悦。

 她相信李薇不会轻言放弃的,她看得出李薇誓在必得的决心。而且,她也怀疑明崇对李薇真的没有爱了吗?或者是更多的恨意掩盖住他对她的爱;其实,他最爱的人也许还是李薇也说不定。

 “我看得出李薇其实还是很爱你。也许,你可以试着再接受她。”她试探地说。

 “你说这是什么话!我现在爱的人是你,我不可能再回头接受她,你懂不懂?!”

 他不明白她为何要把他推给李薇,她明明那么在乎他的!

 “你先弄清自己的感情再说。现在的李薇虽然离过婚,也曾经背叛过你,但毕竟她的条件还是好过我许多,我不希望你将来后悔。”莫芷颉完完整整地把自己的心意说出。

 她要的是一份完整的感情,若不是,她宁可不要。

 “小颉,在我心中你才是最好的!真的!”

 小颉不懂他对她用情有多深,也只有他知道,他爱她远比李薇还要多。

 李薇带给他的是虚荣心,他为了守住她而战战兢兢的,深恐他一个疏忽她就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自始自终他都爱得那么没‮全安‬感:直到李薇另嫁他人之后,他才突然看清了这个事实。

 他苦苦守住的不是一个爱人,而是一个梦幻的影子…那些年,他除了不断付出之外,他不知道李薇带给他的除了无止境的伤痛外,还剩下什么。

 遇上小颉之后,他才深深体会到,真正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受,那种甜藌和満足感是前所未有的。她的一个动作、一个笑容都深深牵动他的心:而且他知道,她会一直爱着他。

 “谢谢你这样说。”莫芷颉以为他只是在安慰她。

 *********

 莫芷颉在医院躺了一整夜。

 清晨,许明崇因为要上三、四堂的实习课,先回学校去了。

 直到下午,医师确定她没有呕吐现象,才让她办了出院手续。

 走出医院,外头阳光刺眼;她独自一人晃着晕眩的脑袋,漫步到市公车站,搭车回宿舍。

 不知睡了多久,她醒来时窗外已是明月高悬、満天星斗,肚子饿得咕噜叫,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进食了。

 坐起身来,觉得头还是有点晕,着地的后脑勺还隐隐作痛,连走出去吃饭的力气都没有。

 随手拿起电话,这才发现她已经习惯性地把揷头拔掉,难怪她可以睡得这么安稳,都没人来打搅她。

 因饥饿而颤抖的手,在数字键上按下那串熟悉的电话号码。

 “喂!”

 “喂!”

 两人同时发出声音,却又意外地发觉都是女人的声音。

 “你找哪位?”对方先出声。

 “你是李薇?”莫芷颉直觉地问。

 “我是。”

 “学长不在吗?”既然电话都打了,她也无须逃避。

 “明崇还没回来。”

 莫芷颉看了看桌上的闹钟,九点四十七分。他去了哪里?

 “你找他做什么?”李薇的声音难掩对她的敌意。

 “没事。”

 自从听了明崇的解释之后,她对李薇完全没有一丝丝的罪恶感;但她却无法理解,李薇为何还在明崇的宿舍?

 难道说,自从那天之后,其实他们两人仍住在一起,如果是,那么明崇就太不可原谅了!

 “我希望你记得对我的承诺,毕竟我才是他的未婚!”李薇冷冷地说。

 “我知道你是他的未婚。”

 莫芷颉有风度地没揭穿丑陋的真相。她只是感到可笑,李薇凭什么以为一个她背叛过的男人,随时还会准备接受重新回过头找他的女人?

 她当明崇不是什么?

 然而,明崇既不是那么没志气的男人,为何又跟她纠不清?他说他爱着自己,却仍可以跟旧爱人同共枕,这教她情何以堪?

 “求你遵守承诺,不要再来打搅我们的生活。”李薇语气温和,但警告的意味浓厚。

 莫芷颉心头一紧。

 无可否认的,李薇看穿了她的弱点;她摆了低姿态,的确引发了她的同情心。如果李薇表现得凶悍一点,也许她会比较好过。

 莫芷颉不置可否地挂上电话,她觉得疲累到极点,连想要活下去的一点点意志力都显得飘摇…

 *********

 她又昏睡了吗?眼前一个模糊的身影,是他吗?

 “小颉,你醒了?”许明崇把脸凑近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意识模糊地问。

 “我电话一直打不进来。今天晚上又陪王老师和园艺系的几个老师吃饭,刚刚饭局才散就马上赶过来:还好遇到你们房东,跟他拿了一把钥匙才进来的。”

 莫芷颉嗅到他身上浓浓的酒味:心知他今晚又喝了不少酒。

 “你是不是都没吃东西?”他发觉她异常的虚弱。

 她没回答,只是瞅着他看。

 “看我不会,我带你去吃消夜好不好?”他嘴角漾开一个好看的笑容。

 “你别管我,李薇还在等你回去。”她心头一阵酸涩,体认到这个男人已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了。

 “你--在说什么?!”

 他眼底闪过一抹惊惶,只是一瞬间,但她就是清楚看见了。

 “稍早我曾打电话找你,李薇接的。”

 她其实很想问,李薇是否跟她一样,有一把同样挂在心形钥匙圈上的备份钥匙。

 “我已经好几天没回去了。”他沉着一张脸说。

 “她一直住在你那里?”心上的怒火像水波一般在她心头漾开了。

 “她连人带行李地搬进来,我不忍心赶她出去,她在‮湾台‬已经没有家了。”就算明知她会生气,他也不想对她说谎。

 心软是沉沦的开始,这事实是否也意味着只要李薇不搬走,他们就继续纠下去?或者他们这几天也上了?两个曾经有过体关系的人,难道还能平安无事地睡在一起?

 莫芷颉一颗心顿时绞痛了起来,又好想狂笑。

 “所以,你就顺理成章继续与她--同共枕?”她本来是想说“上”、“‮爱做‬”之类不堪的字眼。

 “你别这样扭曲事实。除了你看见的那个吻之外,我们没有再进一步的关系了。那天晚上我把让给她睡,自个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想着该如何向你解释我和李薇之间的关系;之后,我就住进教职员宿舍里,再没回去过了。”

 他住进教职员宿舍的事,她一点都不晓得,可见他们最近疏离得有多严重。

 “你真的一点都不爱她了?”莫芷颉开始相信这个可能

 “如果她没回来找我,也许我还对她存有几分依恋,那是混杂着太多的爱与太深的恨所造成的一种不甘心的情绪反应;然而,再见到她,我彷佛得到了重生的机会。我发现自己真的从那种剧烈的伤痛中走出来了。以前,我从不对任何人讲我和李薇的事,那是因为伤口太深,只要稍稍碰一下,我都觉得痛得不能自已。现在不会了,伤口早已结痂、掉落,只剩下一道淡淡的疤痕,叫做记忆。”

 莫芷颉封闭的心终于透进一道阳光,在明崇菗丝剥茧的掏心恳谈之后,她已经渐渐可以相信,也许他真的已经不再爱李薇了。

 “你那个晚上为什么要吻她?”既然要问就一次问个彻底,她心眼的确小到连一个吻都无法释怀。

 许明崇沉默了半晌,似乎在思忖着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之后,他的视线停留在她脸上许久。四周的空气都凝住了,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莫芷颉快要沉不住气开口问:你没话说了吧?他突然倾身向她,朝她的狠狠烙下一个火热的吻。

 莫芷颉忿然地想推开他,随即又教他紧紧地搂住身体,让他強吻了好一会儿,他才心満意足地放开他。

 最后,他瞅着她泛红的脸蛋,气定神闲地说:“是她吻我的。”

 他这么做只是在告诉她--要想吻一个人时,未必是在两情相悦的情况下;他不需要经过她同意,就可以吻她的不是吗?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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