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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争夺河套(二十三)
 特种战车营被倒了两辆战车,又有两辆特种战车撞上倒塌的战车而停止了前进。

 虎营除了特种战车之外,左、右两翼还布有五十辆普通战车,这五十辆普通战车接到命令后,立刻加快了速度,从战车营左、右两翼冲到了特种战车营前面。

 陈猛虽是特种战车营的指挥官,眼看着又有一个项骑兵小队冲了过来,他不及心疼翻倒在地的战牟大声下令道:“保持队形,中速前进。”随后听到身后传来了三长三短的刺耳喇叭声音,这是普通战牟营即将从两翼发起攻击的信号,陈猛再次下令道:“保持队形,减速前进。”

 在铜喇叭刺耳而短促的尖叫声中,特种战车营渐渐地放缓了速度,铜喇叭作为战车营行进中最重要的指挥手段,分为“出击、防守、撤退、两翼进攻、弩手击、西蜀连弩击、陌刀手敌”等数种调子,为了让御者听熟悉这些口令,战车营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制定了严格的考核办法,能够通过考核的御者都是耳聪目明的机灵小伙子,但是平时训练和实战有较大的差异,在这种马蹄声、撕杀声、喊叫声混杂在一起的喧闹‮场战‬环境之下,加上心情紧张,信号兵发出刺耳的号令之后,仍有三架战车的御者没有听明白信号的含义,或者说根本没有听到信号声,仍然保持原来的速度,很快就从特种战车营里突显了出来。

 此时,虎营整体阵形就由品字变成了一个倒过来的品字,左、右两翼的普通战车也是排成前后两排。每一排有二十五辆战车。

 从细封黑山的角度看过来,黑雕‮车军‬营地作战正面足有数百米,显得极为宽阔,细封黑山率领的主力‮队部‬在战车的迫之下,不快不慢地向后撤退,却始终保持着与战车营的适当距离。

 细封黑山在保持主力与黑雕军适当距离的情况之下,不断‮出派‬小‮队部‬去袭扰战车营。第一批骑兵马只是出于马上骑手的本能。第二批骑手出发之前,细封黑山就下达了命令:专门杀拉车的战马。

 项骑手弓马纯,奔驰如飞,眨眼间便近了虎营战车,项骑手们根本不顾忌普通战车营过来地弩箭,用狠、准的铁箭猎杀战车营前部的三架马车。

 第二批项骑手出了复仇之箭,却没能逃脫普通战车营的黄桦弩箭,在三辆马车翻倒在地的时候。项骑手也全部被強劲的弩箭下马来。

 特种战车营为了保持队形,已经渐渐降低了速度,虽说三辆马车被得人仰马翻,并没有给间距颇大的特种战车营造成太大的混乱。只有一辆战车闪躲不及,撞上了倒地地战车。

 在第二批项人全部落马之后,第三批项骑手依葫芦画瓢,发起了‮杀自‬式冲锋,项骑手们的攻击目标非常明确,就是杀黑雕军战车营的战马。

 就在第三批项骑手冲到特种战车前面之时,两翼的普通战车已完全超越了特种战车,看到第三批项骑手开始拉弓箭。战车上地黄桦弩手纷纷发出了手中的弩箭,左、右而来的密集弩箭,如夏天的暴雨,笼罩了项骑手。第三批项骑手只不过出了寥寥数箭,便再也没有出手的机会。

 第三批项骑手虽说没有给战车营造成新的损失,却消耗了黄桦弩手大量的弩箭,正当黄桦弩手手忙脚地加紧上弦的时候,第四批项骑手飞奔而至,这一次项骑兵有数百人之多,战马在草地上奔腾地声音轰隆隆作响。山宗元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急得头发上竖。

 细封铮铮带着五百铁骑闯入程之后,虎营一时组织不起整齐的进攻,黄桦弩手只好各自为战,弓箭和弩箭相比,程不如黄桦弩,但是连续发的能力要強于黄桦弩,因此,在黄桦手弩失去了统一指挥以后,在弓箭和手弩地战中,弓箭并不落于下风,不断有战马和军士被项弓箭杀,也不断有战车翻倒在地。

 虎营陌刀手只时只能蹲在车厢里干着急,陌刀手原来也配有弩箭,但是在以前的战斗中,陌刀手是双手持刀徒步和敌军作战,带上弩箭反而是个累赘,所以,虎营的陌刀手就不喜欢带弩箭,此时,陌刀手坐在战车车厢里,既不能与项人短兵相接,又没有弓弩等远武器,把这群铁血汉子急得吐血。

 山宗元见势不妙,立刻下令道:“战车停止前进,就地防守。”山宗元刚刚下达完命令,侯大勇中军帐前也传来让虎营就地防守的命令。

 但是,要让战车在运动中停止下来,又不给敌军可乘之机,就需要‮队部‬具有高超的战术素养,虎营组建时间并不长,而且是第一次使用战车上作战,尽管虎营脫胎于骑马步军,是黑雕军中较为适应车战的兵种,可是在实战中,战车营从装备、战术到指挥都有一此问题,经过了项三个小队的亡命袭扰,在细封铮铮五百骑地拼死攻击之下,虎营出现了较大的伤亡。

 正当山宗元心急如焚的时候,在陈猛声撕力竭的命令之下,四架有击角度的西蜀连弩向项人发出了致命的攻击,三十六支弩箭虽说解决不了项人的围攻,却极大增加了普通战车营上黄桦弩手的信心,他们顶着如雨点般的箭支,拼命地上弩发项骑手的伤亡也是直线上升。

 项铁骑给了黑雕军狠狠地一闷之后,随着几声尖利的哨音,细封铮铮带着项骑手掉转马头,迅速脫离了与虎营的接触,向着父亲所在西面且战且退。

 这时,黑雕军狮营和蛟营已经从两翼包抄了过来。郭炯根本没有把细封铮铮这数百骑兵放在眼里,他率兵直扑细封黑山,准备把细封黑山的人马全部兜在里面,而蛟营则从右翼直击细封铮铮的人马,

 细封铮铮头脑极为清醒,他一边回头放箭,一边观察着‮场战‬形势。他敏锐地发现了黑雕军狮营地意图,随着几声尖利的哨声,细封铮铮带着剩下的骑兵掉转马头,着狮营冲了过去,他想住狮营骑兵,减轻父亲的庒力。

 狮营骑手们见项人冲了过来,纷纷张弓搭箭,向项骑手去。

 在冬季到来之前。黑雕军骑兵在和项骑兵斗于清水河畔,几乎每隔几天就有一次锋,因此,项骑兵完全掌握了黑雕军的战法。找到了弩箭上弦困难的弱点,针对了这一个弱点,项骑兵在战术上也相应地进行了调整,他们在快速突击之时着重把握了两个要点,一是采取了较为松散的进攻队形,二是骑手们低身俯在马背上,减少弩箭地攻击面。

 只要把握这两个要点,项骑兵就能有效地减少弩箭带来的伤亡。只要突入弓箭的箭程之內,由于黑雕军手弩上弦困难,项骑手的弓箭就可以趁着黑雕军骑手取弓箭的时间,给予黑雕军重大杀伤。

 项骑手利用了黑雕军这个小小弱点。杀了不少黑雕军骑手,侯大勇很快知道了战斗情况之后,带着石虎、郭炯等将领多次研究了项人这种新战术,并分为两队骑兵数次实验,战斗的结果显示,在高速运动中使用手弩有着很大的局限,只要敌人骑兵采用项人的战术。就会给使用手弩地骑兵造成不小的杀伤。

 以前和吐蕃人、回鹘人打仗之时,吐蕃人和回鹘人还没有摸清黑雕军的攻击规律就已经被击败了,所以这个问题没有反映出来。侯大勇想到黑雕军骑兵使用黄桦手弩的缺陷,回想起取得地辉煌战果,不噤冷汗直,暗叫万幸。在冬训的时候,黑雕军就着重演练特兵在运动中的击能力,而黄桦手弩主要应用在步兵攻击、战车营进攻、攻打固定目标、防守阵地等不需要高速运动的作战方式上。

 狮营三千骑兵是最税的黑雕军骑兵,当细封铮铮的骑兵冲了过来的时候,狮营按照郭炯的命令,一边用弓箭和细封铮铮对,一边继续向细封黑山所部冲去。两支骑兵羽箭穿梭,不断有骄兵从马上掉了下来。

 与此同时,蛟营也从右翼咬着细封铮铮地庇股追了上来。细封铮铮所部向南为狮营所阻挡,向北有蛟营追击,陷入了黑雕军大军的重重包围。细封铮铮看着父亲的主力正在向西南方向撤退,为了搅黑雕军,细封铮铮一咬牙,率着剩余的三百多骑兵向着虎营阵地冲了过来。

 从侯大勇发出“虎营停止追击”地命令,到虎营接受命令之后由运动作战转为防御,不过一柱香不到的时间,就在这短暂的时间,特种战车营承受了三个项小队‮狂疯‬的连续攻击,损失了九辆战车,又在细封铮铮大队骑兵的攻击之下,普通战车营损失了二十四辆战车。

 虎营战车营慢慢停下来以后,陌刀手纷纷跳下战车,把伤亡军士抬到战车车厢上,同时在普通战车前面布置了一些简易拒马,构筑新的防线。

 细封铮铮率领剩余的三百多骑兵,不顾一切地向着虎营阵地冲了过来,此时虎营地简易拒马还没有完全布置好,有着大段大段的空隙,项骑兵行动十分灵活,见揷针地朝着空隙冲了过去。

 虎营的黄桦弩手没有下车,在车厢上举着黄桦手弩,为布置简易拒马的陌刀手们提供保护。项骑手掉头向虎营冲来之时,给黄桦弩手提供了绝好的攻击机会。

 三百多名项骑兵在弩箭的攻击之下伤亡过半,一百多名项骑兵却突入了虎营的防线,项骑手挥动着刀、、狼牙等各种近身格斗武器,向虎营军士发起了凶猛的攻击。

 黄河岸边的战斗主要是远距离攻防战,陌刀手手持利器,却只能眼睁睁地被动挨打却无法还手,令这些攻击能力強悍的陌刀手郁闷不已。项骑兵冲进虎营战车群之后,战车群限制了项战马地速度,为陌刀手提供了绝佳的战斗机会,陌刀手们以十人为一小队,有的砍马腿,有的劈骑手,向项骑兵发起了凌厉的攻击。狠狠地出了心中的恶气。

 细封铮铮手持狼牙,敲碎了三名陌刀手的头颅,他早就听说过黑雕军地陌刀手历害,此时见一百多名攻入战车群的骑手转眼间只剩下四十多名,大喊道:“不要在战车群里纠,向东跑。”

 细封铮铮身高体壮,他挥舞着狼牙,接连打侧了近身的数名陌刀手。虎营一辆战车上的三名黄桦弩手见其凶悍,对着细封铮铮放了三弩,两弩中战马,一弩中细封铮铮的‮部腹‬。细封铮铮落马倒地之后。立刻翻身站来,与四名一拥而上陌刀手斗在一起,细封铮铮在房当翰海军中出名的悍将,虽受重伤,却干净利落地将四名陌刀手接连打倒,一时之间,陌刀手竟不敢上前,细封铮铮趁机抢过一匹无人的战马。带着二十多名骑手冲出了战车群。

 战车群后面是侯大勇的亲卫队,五百亲卫队一直没有投入战斗,紧紧护卫在侯大勇身旁。侯大勇大声对身后刘黑狗道:“杀他们。”

 刘黑狗看到一场场‮腥血‬地战,早就按纳不住。听到节度使发话,命令身后五十名神箭手道:“上箭,击。”

 五十支雕翎箭如精确制导武器一样朝着突出重围的项骑手去,一阵弦响过后,二十多名项骑手全部落马,细封铮铮‮部腹‬已中了一枝弩箭,此时肩上又中了一枝雕翎箭。细封铮铮只觉眼前一黑,就掉下马来。

 在西南方向,黑雕军狮营、蛟营数千人正朝着细封黑山的一千多骑兵追去。细封黑山见数千黑雕军骑兵紧紧咬住了自己,反倒放下心来,在这草原上追逐正是项军的拿手好戏,黑雕军骑兵越是拼命追逐自已,房当翰海地主力‮队部‬就越‮全安‬。

 就在细封黑山和黑雕军狮营、蛟营追逐的时候,又有一支一千多人的项骑兵加入了战团,他们突然从蛟营的侧翼杀出,和蛟营揽在一起。

 这一支人马是受到重创而逃到西南方的两支项骑兵残部,他们汇合在一起,由项军李长安指挥使作为暂时的指挥官。

 指挥使李长安是一位地道的房当人,却因父亲给他取了“李长安”这个怪异名字,让他从小受到了不少欺负,李长安还没有来得及询问父亲为什么给他起了一个这么奇怪的名字,父亲就战死在与回鹘人地战争中。李长安为了纪念父亲,也就没有改名宁,好在大家也习惯了这个奇怪的名字,见怪不怪了。

 在黑雕军和项军的决战中,项军前两次冲锋撞上了犀利的西蜀连弩,受到了重大伤亡,两支骑兵队地都指挥使都战死在黑雕军阵前,李长安的官职是项骑兵残部中最高的,自然就担当起指挥的职责。

 李长安在‮场战‬的西南部收拢了一千多人马,他和普通的项军士一样,也被黑雕军威力‮大巨‬的武器深深地震撼了,直到远远地脫离了‮场战‬,才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李长安没有莽撞地重新攻击,也没懦弱地逃跑掉,而是不远不近地跟关注着‮场战‬地发展。

 当看到黑雕军紧追一队项军之时,李长安毅然下令这支项败兵投入‮场战‬,绕了一个大圈后,突然杀向蛟营侧翼。

 坐镇中军的侯大勇位于虎营阵地內,眼看着项军主力已经撤得很远了,平坝里有数千骑手拼杀在一起,就下令道:“虎营固守防线,防止撤走的项军返回来,亲卫队出击。”

 这五百亲卫队是黑雕军中镀中的精锐,烈的战斗早就让他们热血贲张,得到命令之后,如恶虎一般,猛扑向李长安率领的项军中。侯大勇没有随着亲卫队冲锋,他带着二十几名传令兵,坚守着指挥位置,山宗元见节度使身边兵少,派了五十名陌刀手跟随在侯大勇身后。

 残酷的搏杀很快就见出了分晓,在七干多黑雕军精锐的攻击之下,二千项骑兵很快就招架不住了,细封黑山率领着三百多骑兵拼死突出重围,李长安所部则被黑雕军紧紧围住了,一个也没能逃出去,指挥使李长安受伤被俘。

 至此,黑雕军和西会州项军的决战也就结束了,此战,房当翰海所部阵亡五千多人,被俘两百余人,其中有细封铮铮和李长安两名指挥使,而黑雕军战死约五百三十七人,其中特种战车营战死三十四人,普通战车营战死六十七人,骑兵‮队部‬阵亡四百二十六人。

 黑雕军发起此战的目的是清扫西会州外围,为总攻西会州作准备,而房当翰海发起此战的目的是为西迁争取更多的时间,此战过后,双方都自认为达到了战略目的。

 这一次较大规模的决战,是对新黑雕军严峻的考验,此战虽胜,却也暴出很多问题,黑雕军回到灵州城后,侯大勇立刻召集所有将校,探讨此战的得失。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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