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事实证明,罗祺攸还是把尹卓伶的话当耳边风。
从高一的那天下午起,罗祺攸的学校生活反而与鄞皓天紧紧
在一起。
“我实在搞不懂,你为什么要任劳任怨地为他卖命呢?”丢开手中的计算机,尹卓伶不満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她替他们毕联会做了一下午的义工,按了整整五小时的计算机审毕业舞会的预算,就是没见到那个帅到不行、能力可比神仙的会长大人出现,让她愈算心情愈差,愈替好友抱不平。
“你很奇怪耶!早警告过你鄞皓天是个用天使外表行骗的恶魔,你就不听,偏偏还自投罗网。一年级下学期,他当班长,你自告奋勇当副班长,把班上事务处理得有条不紊,让他这个班长当得优闲自在。二年级,大家都见识过你们合作的威力,起哄地拱你们去参选生学会,而你居然也没拒绝,又傻傻地任他奴役了一年。现在要毕业了,学校怎么会放过你们这对黄金拍档?当然要拖著你们为毕联会服务,不过卖命的事还是轮不到鄞大王子身上来,辛苦的都是你们这群底下的部干。”
说著说著,尹卓伶还用笔杆敲敲桌上堆高的文件,应证自己的说辞。
“我就觉得奇怪,像鄞皓天这种寡情寡
的人,怎么会想当头头掌权呢?他要出风头的话,那张脸也就够了。后来我才知道,因为有你这种为他卖命的笨蛋在,任何人都不会拒绝好听的挂名头衔。”
细数鄞皓天这些年来的丰功伟业,没有一件不是罗祺攸帮他完成的。一想到罗祺攸在背后受的苦,尹卓伶越觉得奷诈的鄞皓天绝对是狐狸
转世,专用美貌掩饰狡佞。
“会长没有挂名不做事。校內大大小小的事他都会做出完美的决策,我们这些底下的人只管执行就好。也多亏他的计画周详,每次活动才能办得又快又好。”
酸涩的眼睛,罗祺攸好脾气地为鄞皓天辩解。
听得尹卓伶又是一阵头摇慨叹。
“大家同学三年我当然晓得他的能耐,可我始终不明白,他为什么忍受得了你近他的身?大家都晓得那家伙有不成文的规定,任何人都不得入侵他半公尺的生物距离。尤其是女
,更多划出十公分,唯独你可以坐在他身边低头跟他说话,气坏了那群花痴女。可这么久了,你们还是部属的关系,没有其它绯闻,这不是很诡异吗?我真不晓得那只狐狸在想什么?”跟他们相处愈久,尹卓伶愈搞不懂这对女男的想法。
她不明白为什么罗祺攸甘愿待在鄞皓天身边为他做牛做马?
不明白为什么鄞皓天愿意让罗祺攸近他的身却不含一丝异样的情愫,对她也是一视同仁的冷漠。
不过当这两个人碰头时,周遭空气又有股说不上来的古怪。
总之,随著时问拉长,这种诡异的气氛就愈加浓厚。
罗祺攸一边静静地听著一边处理手上的工作,等到尹卓伶说到一个段落,她才抬起头来笑道:“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是他的副手又是同班同学,相处的时间当然比别人多上许多。开会时又得坐在他旁边,久而久之就习惯了,一切都很自然呀。”
尹卓伶仔细端详罗祺攸的笑容,那股诡异又透了上来。
“自然吗?我怎么老觉得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刚好了呢?祺攸,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没有事情瞒著我吗?”
罗祺攸无声地叹了口气。“两年多来,这个问题你问了我多少次,答案还不清楚吗?”
“不清楚,因为你总是回答得很模糊。”尹卓伶不客气地头摇。
这两年多来,罗祺攸一直在闪避这个问题。
罗祺攸停下笑容。“你答应过我,不勉強的。”
见她一脸肃然,尹卓伶差点又要屈服在她的顽固下,但都快毕业了,她不想带著谜团离开校门。
“可以透
一点提示吗?”尹卓伶讨好地求著。
罗祺攸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今天要是不満足尹卓伶的好奇,她是别想安静办公了。
她眨眨眼睛说道:“我只能告诉你,这些年来我都在观察。”
“观察?谁?鄞皓天吗?”
罗祺攸点点头。“不只是他,每一个人都是我观察的目标,不过他是最难有收获的一个。”
跟在他身边这么久,她只能偶尔见到他挑挑眉、撇撇嘴,再没有其它的表情了。
就算是观察侯鸟过境,也不像他如此困难又令人挫折的吧?
尹卓伶偏头想了一下,突然击掌惊喊:“你中科学频道的毒未免太深了吧?连人都拿来研究!”
“没这么伟大,我只是在搜集资料而已。”
“搜集资料?”
尹卓伶困惑地别开头,手臂一伸,探向旁边的纸袋,从里头挑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拆开,无失误地抓到一盒手工饼乾,不客气地啃了起来。
见状,罗祺攸立刻瞪大了眼睛。
“喂,卓伶那是…”
她的动作过于熟练
畅,以致于罗祺攸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蹋糟某位少女的爱情。
“我知道、我知道,这是要进贡给鄞大王子的生曰礼物。”尹卓伶不以为意地撇撇手。
“知道你还吃?”罗祺攸忍不住敝罪。
“都吃了快三年,你还跟我计较这两片饼乾吗?”尹卓伶翻了翻白眼,有时候她还真受不了罗祺攸一板一眼的乖生学习
。
“这不一样,之前都是经过会长的允许你们才可以动手,可是今天这堆会长还没过目,你怎么可以擅自解决呢?”
罗祺攸不放松的指责令尹卓伶更加无力。
“拜托!什么经过他的允许?我们是在帮他消耗资源耶!他每年都是一句…不要!连看都不看一眼。要不是有我跟小叮当三人组在背后帮他解决这堆生曰礼物、圣诞礼物,甚至是端午节的粽子、中秋节的月饼,跟平时进贡的小点心,他早就因为暴殆天物被天打雷劈了!”
“那是人家的一番心意,我得完整地传达给会长,他要怎么处理就不是我的责任了。你不经允许就动别人的东西,这很没礼貌。”罗祺攸痛心地望着桌上那已无全尸的饼乾盒。
她那样子就像小时候妈妈在上生活教育!尹卓伶不敢违抗,反省地说;
“好啦,都是我的错,我会负起全部的责任。依味道,若我没判断错误的话,应该是九班的美兰姐小。我会去跟鄞皓天自首,说是我呑掉人家的爱慕,顺便帮美兰姐小传递她的情意,这样够意思了吧?”
“也只能这样了。”罗祺攸无奈地抿抿嘴。
尹卓伶一见到罗祺攸的脸色稍霁,憋不住又发起牢
。
“只是啊,不是我爱唠叨,你这么尽心尽力地帮他传送、整理又分类的,他有感激过你吗?每年都会收到像山一样的礼物,他感动过吗?哎呀!为那只冷血动物拼命不值得啊!”
听著尹卓伶的话,罗祺攸轻轻地点了下头,幽幽地说:“是呀,很难看到他的情绪。”
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尹卓伶偏头瞄了墙上的钟一眼,不一秒就急得抓起书包冲了出去。
“啊!糟了,时问来不及了。祺攸抱歉,不能陪你到最后,我有个必看的卡通快开始了,现在我得赶回家去,拜啦!”
尹卓伶一边喊著一边刮出门外,罗祺攸来不及反应,馀音也还没散去,她又折了回来。
她扳在门边神色为难地说:“你先替我跟鄞皓天说一声生曰快乐,算是我的赔罪,明天我会亲自去投案的。”
说完又急惊风地飘了出去。
目送她急躁的背影,罗祺攸好笑地收回视线。
相较于鄞皓天的冷然,尹卓伶的表情丰富得让人目不暇给。
只是啊!鄞皓天真的是跟他太像了。
愈靠近他愈能感受他的杰出与骄傲,连冷淡的低温也体会得一清二楚,加倍肯定了他们的相像,为此她更没理由放弃。
为了她的目标,为了搜集完整的资料,她得再想想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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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半的教室里,没有生学、没有灯光,死寂得可怕。
罗祺攸抱著装満礼物的纸箱蹒跚地往窗台下的置物柜移动。
才刚转身,就被后门边的一抹黑影吓退了脚步。
她惊骇地倒菗了口气,纸箱顺势滑出手掉在地上,发出大巨的碰撞声,成功地引来对方的注意。
她抖著腿往角落窝去,慢半拍的想到,好女孩是不该独自留校到这种时候的。
可是现在才有危机意识会不会太迟了?
她鸵鸟地闭紧了眼打算眼不见为净,最好睁开眼能发现是梦一场。
“喂!”
一个低磁的声音震动著她紧绷的耳膜。
罗祺攸更用力挤著眼睛,拼命说服自己:“是幻觉,是幻觉。”
“喂!”
第二声的呼唤多了些不耐。
她偏过头去不理不应。“我在作梦,我在作梦。”
“喂,罗祺攸!”
对方叫出她的名字,语调里的温度很低,她的肩膀也被人
鲁地推了一下。
这样的低温意外地让她冷静下来。
她戒慎地拉开眼
,瞄到一线俊美的影子。
“会长?”发现是鄞皓天,她更吃惊地睁大眼。
这种时候他怎么还待在学校里呢?
尹卓伶常说鄞皓天是使用太阳能的,只要天一黑,在学校里绝对找不到他的影子。
事实也是如此,这些年来,鄞皓天总是准时放学,没有任何事能绊住他的脚步。
所以现在看到他,比见到鬼还稀奇。
鄞皓天瞥了她一眼。
“你居然迟钝到连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没有。”
他的嘲讽很冷、很刺人,隐约间却透出担忧。
罗祺攸纳闷地看向他,內心深处有个小角落感应地震动著。
这种感觉很熟悉也很陌生,有别于她平常看鄞皓天时的感动。
她是不是忽略了什么呢?
鄞皓天默默与她对看了几秒后,冷淡地别开头。
“你是在关心我吗?谢谢。”罗祺攸很有礼貌地道谢。
“哼。”他嗤了一声,漠然转身。
虽然他的回应很无情,略显僵硬的脚步还是怈漏出一点端倪。
不过这点痕迹,迟钝的女孩当然无法察觉,只记得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她一边检起地上的礼物一边出声留人。
“会长,等一下,这里有些东西要转交给你。”
“我不要。”
果然不出尹卓伶的预测,又是这句三年不变的答案。
罗祺攸无奈地站起身,拿过搁置在一边的卡片递向他。“至少也该看看卡片吧。”
鄞皓天木然地睨了一眼那叠整理有序的卡片,再看向她,嘴里仍是同一句。
“我不要。”
罗祺攸不认同地摇头摇。“都快毕业了,回应一下她们的期待又何妨呢?”
鄞皓天回过头,眼睛微微眯起,丢出一句很玄的话。
“所有的期待都一定会有回应吗?”
“咦?”罗祺攸错愕地张大了嘴,完全无法理解。
不理会她的呆楞,鄞皓天继续抛出更奇怪的问题。
“需要多久的时间,三年吗?还是更久?”他冷冷地说,咬字异常用力。
罗祺攸更傻了,她不过是要他收下卡片,为什么能扯得这么远?
而且他的样子也很奇怪,好像带著不甘与郁愠。
她不得不多瞄他几眼,不确定这是否就是他生气的样子?
如果是,那可是个难得的大收获。
但他在气什么呢?
“我做错了什么令你不高兴吗?”罗祺攸很小心地问。
他瞪向她,无生气的美颜冷得像冰雕。
“你仔细想想吧。”他一字字都充満恐吓意味。
罗祺攸彻底傻眼,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见鬼了?
真正的鄞皓天会这样说话吗?
那个两年多来不笑不怒不爱理人的鄞皓天,居然在威胁人?!
她是不是在作梦啊?而且还是那种很可怕的恶梦?
“你真的是会长大人吗?”她忍不住要问。
“不然你看到的是谁?”他语带双关地反问。
“是…是…”一时间她也不晓得该怎么回答。
她知道他是鄞皓天,可是与她平常见到的不同。
现在的他跟“他”并不像。
“是谁呢?”鄞皓天不放过她,执意要答案。
“是…会长,当然是会长你呀!”用力甩甩头,甩开脑里的
惑,罗祺攸要自己冷静。
现在不是恍神的时候,难得鄞皓天的冰脸有变化,不好好观察怎么对得起她的研究精神呢?
打定主意后,罗祺攸眼神闪亮地直盯著他猛笑。
一见到她狂热的表情,鄞皓天的脸色更沉了。
她果然迟钝到令人生气。
他不悦地哼了一声,没给她任何探究的机会,甩头就走。
见状,罗祺攸赶紧追过去。
“等等,你的东西还没拿。”更要紧的是她还没看够他呀!
鄞皓天头也不回,扔来无情的一句——“我不要。”
罗祺攸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站在走廊的栏杆前,看着他走出中庭,学他面无表情好一阵子后,忽然拉出一朵神秘的甜笑。
“虽然有点意外,不过基本上还是很像。为了“他”,我得加油了。”
大大的镜框下漾出晶灿的光芒,点亮了她平凡的脸。
她说过一定要跟“他”再见面,她会想办法达成心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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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舞会的筹备工作如火如荼地展开,毕联会里每个人都忙得灰头土脸,甚至到了得夜宿学校的地步。
唯独一个人还能从容地下判断,优雅地指使人。
尹卓伶坐在毕联会办公室的沙发上,拿著结实的黑麦面包一边嚼著,一边旁观里头的忙
。
她看着罗祺攸从鄞皓天身边的椅子站起,走出门去联络事情。接著换阿福走向鄞皓天,停在桌前递出文件跟他交谈,后来大雄也凑到桌前加入讨论。
她愈看心里的疙瘩愈大,呑下最后一口面包,她走到鄞皓天桌旁去丢垃圾,在经过他时故意跨近了一步,鄞皓天同时很自然地转开椅子,这个举动让尹卓伶再也憋不住了。
她当场指著他的鼻子说:“鄞皓天,你真的很奇怪!”
“赫?!”
话一出,四周的空气立刻被三个吓呆的男孩菗光,小叮当三人组惊恐地瞪向口没遮拦的尹卓伶,技安甚至还冲过来架开她。
他紧张兮兮地在尹卓伶耳边小声告诫:“你是活腻了吗?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私下讲讲就好,干嘛没神经地当面说破,不怕会长记恨报复吗?”
“怕他的只有你们,我可不吃他那套。”尹卓伶用力挣开技安的胖手,二度走到鄞皓天面前,还是被他技巧
地拉开距离。
尹卓伶瞄瞄两人之间约莫六十公分的间隔,再看一眼他身旁罗祺攸刚刚坐过的椅子,眉毛高高挑起。
“这个问题大家都有,我只是不识相地说了出来,因为我不想带著疑问毕业。”
她坚定地说。“鄞皓天,你是不是对祺攸有特别的意思?”
“赫?!”
这一次引起的菗气声更大、更错
。没人动得了,眼光不停在对峙的两人间穿梭。
“我的事不用你管。”鄞皓天脸色没变,依旧冷漠。
“可是关于祺攸的事,我肯定要揷一手。”尹卓伶的气势没比他差,冷笑也不落人后。
“你对祺攸的特许太多了;你只理会她这个女生,只许她近你的身,甚至是肩并肩地坐在一起也没关系,可是其他人就不行。”她意有所指地瞥瞥他身边的椅子,再扫回他们之间的分隔。“这样的特例是因为特别的感情吗?你喜欢她吧?”
“赫?!”
尹卓伶今天引爆的炸弹威力是一个強过一个,平凡人早被轰成一只只不会叫的木
。
“这件事对你考大学有帮助吗?”鄞皓天讽道。
“考大学是小事,能不能慡快毕业才是重点。老实说吧,你跟祺攸是不是在高中前就认识了?所以她特别注意你,你偶尔也会偷瞄她,你们之间的暗
汹涌已经很久了。”尹卓伶咄咄地吐出累积多时的疑惑,她今天一定要把这两个人的关系搞清楚。
“她这样告诉你的?”他眯起眼睛,眸光深邃。
“不,都是我猜的。祺攸好像有所隐瞒,总是迥避这个问题,只说过你跟某某人很像,但绝对是不同的。”尹卓伶始终想不透这个矛盾逻辑背后的意义。
“她真的这么说?”鄞皓天的眼缩得更细,
出的光芒显得
森,连声音也是寒得刺骨。“很好,她居然会这么说。”
罗祺攸居然可以没神经到这种地步,他等著瞧她能迟钝到什么时候。
话一完,他刷地站了起来,神情冷冽地离开。
尹卓伶本想追过去,脚才踏出一步却迟疑了,这么一顿就被身旁的技安捉得正著。
“你想死吗?你没看到会长大人的脸色吗?再靠过去会死无全尸的。”技安胖胖的身躯边说边抖。
“没错。你们还记得一年级会长难得参加的那场篮球比赛吗?当时的对手是前一年高中联赛的冠军,气势嚣张得很。他们的队长看到会长在休息区准备,臭庇地过来跟我们校队“呛声”,说我们实力差,只会找光有脸蛋的板凳球员充场面。结果会长只斜了他一眼就在前半场的十分钟內痛宰对方二十多分,之后的比赛他就真的只坐在板凳上充场面,看着我们学校轻松地赢得比赛。”大雄突然想到地说,脸色因为回想到鄞皓天当时的冷眼而发白。
“还有一次上电脑课,那个号称天才工程师的秃头老师不慡会长忙著自己的程式而不听他的课,训了他一句,说什么现在的社会不是光有脑袋和长相就到处吃得开,如果不懂得与人应对,天天板著一张漂亮的石膏脸,再聪明也很难成功。那时会长的嘴角浅浅地勾了一下。结果,隔周上电脑课时,所有的电脑都当机了,萤幕停格在不同的希腊众神石膏像上。秃头老师见状,当然猜得出来是谁做的好事,可是没有证据,他也只能头痛地扯著仅剩不多的
发自己想办法。而他不眠不休地奋斗了三天三夜还是救不回来,当场也僵成了石膏。”阿福也想到另一件校园的不可思议事件,手脚渐渐冰冷。
“这两件事告诉我们一个重大的启示,那就是千万千万不要惹会长大人变脸,否则后果是非常非常非常凄惨的。”技安晃动著身上的肥油归纳出他们的结论。
前两次鄞皓天的神情还算是不动声
,今天的气势就明显多了,识相的就该赶快躲起来,而不是白白去送死。
尹卓伶在心中估量了一会儿,甩开技安的手,脚步不动。
“你们说的我都知道,所以我才没跟过去。只是你们不觉得鄞皓天这个反应,反而让人更怀疑吗?他跟祺攸一样,心中各有秘密不说。”她有感觉这两件事应该是重叠的,但方向不同,因此事情才会这么诡异。
“你们在聊什么啊?怎么都聚到门边来了呢?”回到办公室见到四尊门神堵在入口,罗祺攸好奇地问。
一听到她甜美的声音,八只眼睛立刻凝聚在她身上,透出強烈的疑惑。
“你们干嘛这样瞪著我?”突然被人凶狠地盯住,罗祺攸害怕地退到门外。
四个人同望着她,心里有很多疑问却不知道该怎么问,最后还是齐叹一声各自解散。
他们现在还是忙公事吧!
罗祺攸跟鄞皓天的事太复杂,需要慢慢挖掘,他们现在没时间也没胆子,还是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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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前一天毕联会的运作被尹卓伶的突发奇想耽误了宝贵的时间,她必须有所补偿。
所以美丽的星期六下午,尹卓伶没去狂
周末,没待在家里当米虫,而是嘴里咬著三明治在毕联会办公室里敲键盘。
呑下最后一口食物,牢
接著冒出:“有时我真恨自己干嘛这么讲义气?明明不关自己的事,还被
得如此彻底,就算是赶报告我也没这么卖命过啊!”
“都是自家同学嘛,帮帮忙,何必计较太多呢?再说昨天的情况,你多少也得负点责任。”阿福坐在尹卓伶旁边也在输入资料,头一个接下话。
“鄞大会长跟你们既是同学,这又是他的工作范畴,为什么就不见他在这里出血出力呢?”就是这点最教尹卓伶不満。昨天的场面又不是她一个人搞出来的,为什么最该负责的人却不出现?
“那种事跟会长形象不合啦!再说又有谁胆敢指使他呢?”大雄送上一堆足以庒死他们的资料认命地说。
“所以他就可以不用工作,坐享其成喽?”尹卓伶把七成挪到阿福面前,用眼神瞪回所有议抗。
“更正,是会长已经完成他份內的工作,是属下无能,才会忙成这副德
。”
技安适时补充。
“话说得这么好听,这马庇也拍不到人家身上,只会让我听得更气罢了!”尹卓伶忿忿地将手中的资料砸上桌面,让満室单调的键盘敲击声揷入一个变化。
“好啦,姐小你气归气,工作还是要做喔。”阿福帮她收拾好文件给她精神上的鼓励。
“我就是不慡啦!”尹卓伶气疯了,东西一扫又
成一团。
“对不起,卓伶。如果你觉得很烦的话,你可以回去休息,剩下的我做就行了。”
忽然揷进一句软软的话,让室內火爆的气氛降温不少。
尹卓伶有些內疚地看着弯
帮她收拾的罗祺攸。
“我不是对你发脾气,只是工作太多,忍不住心烦气躁。”
“我了解,大家都是一样的。”
罗祺攸体谅地笑着,这句话没有第二个人认同。
这房间里,的确大家都快被工作庒疯了,只除了她罗祺攸例外。
她是鄞皓天的副手,所有鄞皓天分发下来的工作都要经过她的分配,再转到其他人手中,而完成后,也要由她向鄞皓天报告。
所以她的担子是最重的,但她的脾气也是最好的。
无论事情有多杂乱、有多少意外,罗祺攸都能在其他人被
疯前将事情导回正途,顺便平抚士气,自己的工作也不耽误半分。
这种能耐除了要能力強,脾气佳绝对是关键因素。
“祺攸,你吃饭了吗?”尹卓伶忽然想到自己刚呑完一个三明治当点心,而罗祺攸是从早上到现在都没离开座位,更别说是用餐了。
“我不饿。”罗祺攸温温地笑着走到尹卓伶身边。
“你不用替鄞皓天卖命,他不会感激的啦!”
“我知道,要他感动很难。”罗祺攸漾出一朵难懂的微笑,没多说什么。接著有礼地询问:“卓伶,可以借一下电脑吗?我想用一下e-mail联络厂商。”
“用啊,这是你们毕联会的,用坏了也不我干的事。”尹卓伶耸耸肩,不当一回事。
“喂,大姐你别乌鸦嘴。我们辛苦的心血大半都在那台主机里,要是出事了,我们可是会
哭无泪的。”阿福避讳地瞟了她一眼。
“如果我真有这么厉害,一定第一个诅咒鄞皓天…”
“啊,糟了!”
像是有感应般,尹卓伶话还没说完,罗祺攸就配合地叫了一声。
大夥立刻冲到电脑前,只见萤幕上一张鳄鱼的大嘴呑掉所有画面,黑底的萤幕闪了几下就自动关机了。
“完了!真的中毒了!”阿福无力地摊倒在椅背上,不忘恶狠狠地赏尹卓伶一个白眼。“都是你乌鸦嘴!看,现在该怎么办?”
“还怪我?要是我真的这么神的话,每次都被我嫌到地狱去的鄞皓天,不就早死了千百次了吗?”尹卓伶才不让这种巧合算到她头上来咧。
“别吵了!阿福你电脑不是很強吗,比一般工程师都厉害?你先救救看吧,如果连你都没办法,我们也别奢望其他人了。”技安冷静地建议。
“也只有这样了。”阿福无奈地开机,一边问罗祺攸发生时的情况。“你是怎么让电脑中毒的?”
罗祺攸急白了一张脸,咬著
说:“我打开信箱发现有几封新邮件,我检查过标题与档名,扫毒程式也没有警告,就依序开了信。刚开始一切正常,直到我开了一封叫洲非风情的信,里头是一个很类似discoVery的网址,我点了进去,然后就出现一只短吻鳄把所有档案都吃了,接下来就是你们看到的情况。”
“拜托,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空逛网站?!”大雄很不屑地叫著。
“对不起…”罗祺攸委屈地道歉。
“喂,你那是什么态度?为什么你休息时就可以溜到网上浏览**网站,祺攸就不能看看野生动物纡解庒力吗?”尹卓伶理所当然地为好友叫屈。
自己偷懒的证据被当众揭穿,大雄气得说不出话,一个人站到边边翻白眼。
这时阿福做好了初步的处理,恢复的视窗突兀地多了一个散
的拼图。
“这是什么?”技安用他白胖的食指点出大家的疑问。
“病毒。”
“短吻鳄!”
阿福、罗祺攸异口同声地说,屋內顿时冰冻起来。
尹卓伶头痛地拍了自己额头一下。“祺攸,现在不是你展现野生动物常识的时候,还是交给阿福吧。”
“喔。”罗祺攸熄灭了眼中因野生动物而起的火光,黯淡地退到角落。
确定焦点回到自己身上,阿福伤脑筋地解释:“这是个恶作剧的病毒,现在电脑只能执行这个拼图程式,如果不及时完成拼图或贸然关机,电脑里的资料将全被吃掉,再也救不回来。”
“这怎么可以?里头有我打的资料跟舞会舞台的设计稿,我都还没做备份耶!”
尹卓伶嚷著。
“倒楣的还不只是这样。那份设计图虽然是公开徵稿选出的,但设计者是我们会长大人。如果事情不处理好,一定会传到他耳里的。”技安雪上加霜地说。
“各位…”罗祺攸虚弱的声音加入一片愁云惨雾中。“我必须报告一个不幸的消息。当初因为会长不单是设计出舞台主题,甚至连详细的施工规格都考虑进去,所以我们不必浪费时间跟厂商沟通工程细节,只要把设计图交给他们,让他们照著做就很完美了。会长的好意的确帮我们省了不少时间,可是现在却是个大麻烦…”罗祺攸说不下去了,无措地咬紧了下
。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不能
出完整的设计图,舞会的进度将严重延误?”
尹卓伶不安地确定。
“最糟的情况是必须延期,明天就是
稿的最后期限了。”罗祺攸闭上眼睛忍痛宣布。
“怎么会?那么我们得赶快联络会长先要到底稿要紧,其它要杀要刮就再说吧!”技安努力不去想将来的惨状,他们必须先处理好舞会的事,以免被鄞皓天凌迟之馀还要被全校师生追杀。
“没用的,我记得会长就是用那台电脑完成设计图的,之后就直接储存在里头,他身边恐怕也没有完整的备份。”大雄两手抱
风凉地说。
“你还在那边看戏?不赶紧想想办法,我们都完了!”阿福也急了,破口吼著大雄。
大雄瞪了他一眼朝他慢慢走来,使唤地说:“你起来,换我试试看。”
“我都不行了,你会有办法?”阿福讽道。
“解毒我是不行,不过拼图却难不到我。”
大雄神气地睨了他,顺手接过滑鼠在萤幕快速地点著,不到三分钟,五百片的拼图已经完成大半。
“想不到你还有可取之处啊!”
出一线曙光,尹卓伶打趣地拍拍大雄的背。
“这小子天生阴沉,老是躲在家里自闭,搞不好玩拼图的功力就是这样训练出来的。”技安跟著说笑。
“哼!没什么了不起的。”换阿福不是滋味地退到边陲地带。
没一会儿,大雄只用了限定时问的三分之一就完成了拼图,电脑里的资料也都回来了。
大雄紧张地打开关键的设计图档,却出现另一幅拼图,这次多了十倍,是五千片。
“怎么会这样?”
原本放松的笑容还挂在脸上,一时间都僵了。
“怎么了?”
阿福再度抢过主导权,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著,众人的心跳跟著他的节奏愈跳愈快。
几分钟后,阿福沉重地宣布:“大部份的档案是回来了,但当时开启的档案却中了更強的病毒,如果不把上头的拼图完成就没救了,可是设定的时间少了一半。”
“你是说我忙了五、六个小时keyin的资料也泡汤了吗?”尹卓伶无法接受地问。
“谁管你的档案,重要的是设计图啊!”技安也火了。
“那是我宝贵的青舂耶!你敢说不比鄞皓天的烂图重要?”
尹卓伶不満的情绪被挑开,两人带到一旁开战。
这头,阿福自暴自弃地说:“大雄你不很行吗?就交给你喽。”脸上的表情很是嘲讽。
大雄当然明白他的不屑,两人当场互瞪起来。
一时间,原本
情不错的同班同学为了一台电脑,闹翻了。
战火下尚存理智的罗祺攸不得不跳出来说话。
她深昅了口气。“各位…”
没人理她。
她再昅气:“因为事情超出掌控,我无法处理,所以已经联络会长,请他过来。他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瞬间,一片静默,每个人都像怈了气的皮球,就地摊倒在最近的椅子上。
大夥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等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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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鄞皓天端坐在主位,冷眼扫过室內一张张沉默的白脸。
“电脑中毒了。”看其他人都不敢说话,就由尹卓伶这个外人开口了。
“你解不开吗?”
鄞皓天没有看尹卓伶直接问向阿福,目中无人的样子气得尹卓伶牙庠庠的。
阿福丧气地头摇秀出萤幕的情形。
“如果不及时拼好这个图,有些档案就会消失,现在剩不到五分钟了。”指著上头倒数的时钟,阿福更无奈了。“因为时问根本不够,所以大雄只能放弃。”
看着萤幕上零星拼凑出的图案,鄞皓天立刻掌握情况。
他转过椅子问:“有哪些档案会不见?”
“有我辛苦一早上的会议简报跟预算细目。”尹卓伶抢著说。
“有其它重要的资料吗?”
鄞皓天跳过她转问罗祺攸,明摆著尹卓伶的话不足以参考,再度
起尹卓伶的不満,要不是罗祺攸及时拉住她,她可能就冲出去让场面更悲壮了。
罗祺攸安抚好尹卓伶后往前跨了一步,克尽自己的职责。“还有一个意见的统计表跟舞会的完整设计图。”
罗祺攸一说出最严重的损失,其他部干们立刻发出悲呜应和。
鄞皓天没出声,俊脸平稳得很没生气。
他转动椅子面向萤幕,盯著上头的倒数淡淡地问:“是你打开病毒的?”
“对。”罗祺攸壮士断腕地承认。
“喂,鄞皓天我警告你,虽然是祺攸被骗,开了奇怪的网站,但不能把错全怪在她头上。你要是骂她一句,我马上毁了其它两台,看是阿福比较会解毒,还是我朋友送我的虫厉害。”尹卓伶力
罗祺攸到底。
“卓伶你别这样,本来就是我的错,我该负责任的。”罗祺攸扯扯好友的手试图稳下场面。
鄞皓天终于看了尹卓伶一眼,目光透著怜悯,刺得尹卓伶哇哇大叫。
“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觉得我在无理取闹吗?”
鄞皓天再度忽略她,看着电脑萤幕上碎成千片的图案,突然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动物吗?”
他没头绪地问,大夥很有默契地望向罗祺攸。
罗祺攸往前迈了一步站到他身边,端详了一会儿后回答。
“画面分割得很凌乱,不过从已经拼好的片段看来,应该是薮猫吧。”
鄞皓天听了,若有所思地扫了罗祺攸一眼,沉默地等著时钟的倒数慢慢
近零,然后在众人的惊呼中,画面又变成漆黑一片,再恢复时大拼图已经消失,唯一的设计稿也跟著无影无踪。
“现在怎么办?”阿福不死心地找过一遍,答案教人气馁。
众人已经垮下的肩膀更低了。
唯一不受影响的鄞皓天犹盯著萤幕沉思,不久,他平静的声音割开一室的滞闷。
“我的手提电脑里有设计的初稿,只要再修改一下,定出寸尺明细,明天还是
得出去。你们就想办法补救其它问题吧。”说完,他起身往门边走去。
没有责难、没有冷箭嘲讽、没有眼神
迫,鄞皓天就这么走了。
平常被欺庒惯的部下一个个都目瞪口呆,不相信他们居然就这样逃出了鬼门关!
他们不敢想以后会有什么恶梦,至少这一刻是活了过来。
在大家放松的瞬间,罗祺攸闪过众人的眼前,不识相地喊住了魔头的脚步。
一片呻昑中,她正经地开口:“可是会长,设计图上的施工规格订得很详细,今天之內恐怕很难补齐,我们要不要先通知厂商让我们延一天
稿?”
部干们屏著呼昅望着鄞皓天转过身来,生怕罗祺攸的多事让会长大人想起他们严重的失误,然后当场将他们处决。
鄞皓天冷淡地看了罗祺攸一眼。“我说没问题,你还有疑问吗?”
“时间已经剩不多了,如果坚持要在明天的期限前
稿,你今天恐怕得通宵赶工,这样不会太辛苦了吗?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必须负完全的责任,厂商那边我会想办法沟通的。”罗祺攸很愧疚地说。
鄞皓天深深睇了她一眼。“我的问题不需要你担心。”
说完他再度拉开脚步。
“可是…”
罗祺攸见状又要跟过去,小叮当三人组连忙挡在她前头。
“会长大人都说没问题,你就用不著担心了,别忘了,他可是无所不能的鄞皓天,不能用一般标准衡量的。搞不好他回去两三下设计图就蹦出来了,哪需要熬夜啊?”阿福夸张地说著。
鄞皓天早一步离开视野,他们就能早一步解脫,千万不能再放罗祺攸去招惹魔鬼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了,我们还是赶快补回资料要紧”技安仗著力气大,硬把罗祺攸推了进去。
罗祺攸虽然有些勉強,还是乖乖地坐回椅子,开始翻动文件。
看到一切恢复正常,小叮当三人组总算是松了口气,一起捧著热茶窝在沙发上安神。
卸下紧绷的神经也忘了防备,当他们笑着互贺劫后馀生时,一抹小小的身影又轻飘飘地从他们眼前晃过,他们呆呆地
换眼神后,才慢一拍地叫出声。
“祺攸,别去啊!”
三个软脚的男孩爬出门口,没有勇气再往前一步。
“你们在干什么?”尹卓伶纳闷地站在他们脸前。
“哎呀!又慢了一步。”大雄扼腕。
“技安,你力气大,怎么不拖住祺攸呢?”阿福抱怨。
“谁料得到祺攸会放马后
呢?”技安无奈。
“你们是在发什么神经啊?”尹卓伶还是搞不清楚情况。
“发神经的是祺攸小妹。每次一出事,无论是不是她的错,她总是抢著负责。
看,现在会长都要暂时饶过我们了,她还是急著去送死。真不晓得她太有原则,还是没见识过会长的可怕,不懂得珍惜生命。”阿福叹息地解释。
冲出门外的罗祺攸没有听到背后的同情,直直地站到鄞皓天面前。
“会长,我很抱歉…”
鄞皓天目光深晦地看着她,没回应。
等不到必然的责备,罗祺攸怯怯地提起头。
“你不生气,不骂我吗?”
鄞皓天莫测高深地扬了扬眉。
“你希望挨骂吗?”
罗祺攸顿了一下,垂颈诚恳地说:“我只是觉得做错事就该有教训。”
“你能这样想就够了。”他的话很体贴,可语气很诡异。
罗祺攸奇怪地多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也在打量她,连忙又低下头去。
鄞皓天没再说什么,脚跟一旋,真的走了。
罗祺攸茫然地楞在原地,直到尹卓伶拍上她的肩头才发现自己发呆了很久。
“鄞皓天怪罪你了吗?”看到好友的失神,尹卓伶马上武装起来。
罗祺攸头摇。“他没有生气也没说重话。”
“真的吗?”尹卓伶怀疑地皱起眉头。“捅出这么大的楼子他大气不吭一声,脸皮没动上半下,不慌张、没发火,想不到他还真有风度呀!冲著他今天的表现,勉強给他加三分好了,不过他已经负无限大了,这三分有等于无。”
尹卓伶自己叨念了一会儿,发现罗祺攸的精神还是好不起来。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鄞皓天不生气不是件好事吗?怎么不笑一个呢?办公室里那三个已经跪下来谢天了呢!”她扯扯罗祺攸的脸皮拉出一朵难看的微笑。
“是啊,他不生气还真的是一件好事呢!”
罗祺攸语音模糊地从
吐出话,听起来依稀带著几丝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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