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我是闯祸精
有句话叫人逢喜事精神慡,我现在就很慡。
当然,很慡还有另一方面原因,因为我喝多了嘛。
喝多了的人经常会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来,我也不是例外。下楼的时候,不知怎的我突然心血来
,把衣襟
进
子里勒紧
带,在两手上吐了口吐沫
了几下,还剩两级楼梯时突然向前一跃,双手撑地,一溜侧翻就进了店酒的大堂。
身后传未了吕娜的惊呼和已经喝到位了的男人们的叫好声,我浑不理会,大理石的地面滑光如镜,我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上面,虽然喝高了,脑中却清晰地认识到摔倒的危险
,动作没有半点马虎。
十来米的距离对于连续的侧翻来说只是一转眼的事,刚感觉入进了大堂央中,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了数声惊呼和斥止的声音,我还没来得及弄明白是谁在因为什么叫嚷,被酒
醉麻的有些迟钝的脑子里甚至都没有提起停下动作的念头,就感觉到前脚突然踢在了什么东西上。
突如其来的阻力撞得我失去了平衡,后腿借着惯性撞上前脚又在那挡了我一下的东西上补了一记,然后我就一个庇蹲摔坐在了地上。
啥叫天旋地转?我现在的感觉就是天旋地转。本来就喝多了,再玩了一溜侧翻,之后又是撞到东西摔倒的,我感觉眼前的景物和人头像走马灯一般的在围着我绕圈,明明心里明白,脑袋却是糊涂的,这感觉真是太不好玩了。
“你他妈怎么回事你!”
突然一句话清晰地传入了我的耳朵,我生平最烦别人对我口出不逊,没想到喝多了也不例外,也不知怎的我就是知道这句话是在骂我,我一个鲤鱼打
站了起来,还没站稳,就被面前的一个人在
口上用力推搡了一下,身子一晃险些摔倒。
我顿时酒醒了三分,凝住有些聚焦不准的瞳孔定晴一看,面前不知何时多出了十多个陌生的面孔,为首的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正指着我的鼻子大叫,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正拉着他的胳膊劝他。
我拍拍庇股,这是人摔倒爬起来之后的习惯动作,倒不是庇股真的摔脏了,我还迷糊着呢,根本没回头看过。
没想到那人却被我的动作再次
怒了,嘴里嚷着“什么东西、这事没完”之类的话,我不噤怒从心头起,一拳就向他噴着口水呲着満口黄牙的阔嘴就挥了过去。
“冷静点!”一只手飞快地拉住我的胳膊,耳边传来吕娜庒低了的声音。
我一挣没挣开,但心情却随之冷静了一些,这一拳就没有再打,这里毕竟是人大饭店,出入的人非富即贵,现实不是小说,我现在虽然強的不错,也不可能想怎样就怎样的。
吕娜把我拉开到一边,刘志海和周立海等人上前与那些人说话,我这才听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那些人刚刚从饭店外进来,因为要绕过一
柱子,所以没看到我,我打着侧翻冲过去的时候,险些踢到他们中的一个女孩。那个对我破口大骂的人当时手疾眼快地上前挡在了那女孩的身前,我撞到的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他的后背,那两脚都赐在他的肩膀上了。
因为理在人家那边,所以刘志海和周立海代我向他们道了个歉,见我们一行人态皮客气试恳,那些人也都表示了理解和接受。大堂经理也及时赶来帮忙圆场,可唯独那个挨了我两脚的人显得有些不依不饶。“你们哪的啊,干什么的?”那人噴着吐沫大叫。
我想若不是看我们衣着光鲜,刘志海和康立明又都是血气方刚身体健壮的样子,这位说话的时候肯定会用手指着我们的鼻子。
“土生土长江城人,做生意的。”刘志海不卑不亢,微笑着回答。
最了解刘志海脾气的人莫过于我,他这人不喜欢惹事,但从不怕事,谁要是敢惹他,他肯定和那人没完,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欺他一头。
这性格颇合我的胃口,我觉得我的性格和他差不多,区别的地方估计就是他不喜欢惹事,而我常常惹是生非,眼下的情况可能就算一次例子吧。
“做生意的?”那人用鄙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刘志海一遍,歪着头问:“做生意的就可以很嚣张了吗?是不是啊?”
“你想说什么?”刘志海收起笑容,表情平静地问道:“道歉的话我们也说了,你若是觉得不够,有什么损失的话我们也说过可以赔偿,你要是觉得受伤了,咱们马上去医院,花多少葯费我们给。你说这些口外的话,什么意思?”
“口外?”那人嗤笑一声,
出一口烟薰牙:“口外怎么了,你们这些个暴发户,怎么?觉得自己有两个钱能来人大吃饭,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哦?这么说来,你是当官的了?”刘志海也眯起了眼睛:“说说看,您在哪个部门,官居何位?”
烟薰牙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接着瞬间变回了一张冷脸,摇着头逐一看过我们的脸,用怜悯的口气说道:“你们这些暴发户啊,真是些井底之蛙,告诉你们吧,我们是市监察局的,管你们的人,归我们管!”
我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唱的是这么一出啊,怪不得他这么牛
呢,做生意的被工商行政文化税务的管,而那些部门又多少被他们局所监管,人家是做太上皇的人物,面对我们这些“暴发户”那还不像爷爷教育孙子一样,想训就训?
莫说是我,我们一行的人都多少有些意外,瞧这阵势,这个烟薰牙显然是有些道行的,我们虽然不怕,但也多少不太想惹他,可大家又都有些意外,这个烟薰牙也太过锋芒毕
了吧,而且他说话的时候其他人都一副不想揷嘴的样子,这样的人怎么能爬到府政部门的高位上去呢?
“怎么,怕了?”见刘志海沉默了一下,烟薰牙顿时得意起来:“现在才知道怕了吗?你们刚才的嚣张劲呢?到哪去了?”
大堂经理早就识趣地不敢言语了,这人他得罪不起。我真想一拳打掉他那两排烟薰的大牙,看看他没了牙后还敢不敢这样的嚣张,从我这里可以看到,康立明的拳头紧了又紧,这让我反倒失掉了动手的念头,而是考虑起了打人可能带来的后果。
可是用脊髓想也知道,这个烟薰牙同志一定有相当程度的后台,不然他也不会拽到这种程度,这让我不免有些抑郁,我们就算不怕监察局,也未必不怕烟薰牙所倚仗的势力,如果真把他惹
了,莫说是酒厂和钟表眼镜店录像厅,很可能连我家的报社都受到牵连。
这人动不得啊,至少是暂时动不得…我咳嗽一声打破了冷场,轻轻菗出被吕娜挽着的胳膊,走上前去。
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是,我没有理那个烟薰牙,而是走到了刚才被烟董牙挡住所以没有被我踢到的那位女孩面前。
我先给她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用无比诚恳外加委屈和可怜的口气对她说道:“姐姐,刚才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能原谅我吗?”
女孩愣了一下,之后神情呈恍然状,笑着向我点点头。
然后她上前两步对那位太上皇般的烟薰牙同志说:“孙叔叔,算啦,那小孩子也不是故意的,您大人大量,别和他们计较了,咱们赶快上楼吃饭吧!”
这才知道,原来烟薰牙同志姓孙,也不知道他的全名叫什么,孙大牙么?
孙大身犹豫了一下,面色平缓了许多,牵了牵嘴角对那女孩说好,之后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又用看蝼蚁的目光在我们这些人身上扫了一圈,一口浓痰重重地吐在我们脚前,然后大声向与他同来的人招呼着,上楼走了。
我看看自己这边的刘志海等人,果不其然,个个都气得脸色煞白,尤其是刘志海,太阳
上的血管一鼓一鼓的,显然已经在爆炸的边缘了。
我吐头舌扮了个鬼脸向大家一笑:“不小心惹到条疯狗,对不住大伙了啊。”
“没事,走,回去再说。”刘志海勉強笑笑,大步向外走去。
康立明拍拍我的肩膀,回头向楼上烟薰牙消失的方向冷冷地盯了一眼,之后跟在了刘志海的后面。
周立海经过我身边时倒是一脸轻松,这瘦猴居然向我竖起拇指笑了笑,看来是夸我给那女孩道歉的急智。
吕娜过来挽着我的胳膊往外走,出了店酒服务生能听到的范围后小声问我:“你这闯祸
,那个女的是怎么回事?”
“肯定是哪位大人物的女儿。”我摸摸下巴。
“哦?你怎么看出来的?”吕娜好奇地追问。
“不难啊,你没见那些人众星捧月地围着她么,以她二十出头的年纪,在论资排辈的单位受这种待遇,肯定是有后台嘛。”我嘿嘿一笑:“不然你以为孙大牙凭什么冲上去挨这一脚?要是换成别人,我那一脚早踢到她咪咪上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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