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破茧而出雄风起
正在郑、祖、连、洛四个人吵得不可开
的时候,本来紧闭的房门忽然被打开了,一个低矮的人影再门口一闪,飞快地篡入房中,反手把门关上。
“嘘——别吵了你们,大事当前,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这个人影急急忙忙地小声提醒道。
看到他忽然进来,连青颜和洛秋彤一惊之下立刻垂首侍立,默然无声。郑东霆瞥了此人一眼,大声道:“怎么着?我兄弟和你两个主人说话,干你庇事?你给我闭嘴。”来的人正是一直跟在连、洛二女身后的驼背矮翁靳酒翁。见到郑东霆对这个矮老头出言不逊,洛秋彤和连青颜都惊得睁大了眼睛。
靳酒翁几步来到郑东霆,上下看了他几眼,忽然一
,身子陡然间暴长两尺,脑袋从刚刚到郑东霆
膛,到可以正对他的眼睛,接着他部腹一松,一个其大无比的肚腩陡然从他的腹小上长出来,差一点弹到郑东霆身上,吓得他连退三步。
“喔!”郑东霆盯着这个肚腩看了一会儿,忽然冒出一头冷汗“你…你是天山掌门肚大能容连紫杰?”
“哼!有点见识。”连紫杰的脸上路出一丝得意之
。但是他还没得意多久,一旁的祖悲秋突然一个虎扑朝他扑过来。
“喂,小兄弟,你干什么?”连紫杰吓了一跳,连忙一个箭步闪到一旁。
“就是你,还有我师父,是你们生生拆散了我和秋彤,我和你拼了!”祖悲秋此刻一张脸忽而紫青、忽而煞白,早已经失去了往曰平和的气质,状如疯虎。
“悲秋,住手,是我自己选择离家出走,不关师父的事!”洛秋彤连忙冲过来挡在祖悲秋面前。
“秋彤让开,待我狠狠教训了这个让你误入歧途的坏人,就带你回祖园。”祖悲秋一边嘶吼,一边想要推开她,继续朝连紫杰冲去。
“啪”的一声脆响,洛秋彤一扬手,狠狠一掌掴在祖悲秋胖墩墩的圆脸上,令他在原地整整转了一圈,踉踉跄跄靠在墙上。
“你,你。”祖悲秋用手按着自己的脸颊,一双小圆眼噙満了悲愤地泪水“你…打我?”
“悲秋,我…我是想让你冷静一下!”洛秋彤颤声道。
“我为你守候十年、为了你入江湖,为了你受追杀、为了你闯太行刀阵、为了你和师兄找柯江月拼命、为了你身陷天书会,现在你打我,你…打我?”此刻的祖悲秋仿佛突然失去了控制,将十一年来积累的怨气一口气宣怈了出来。
“你不要再
我了,悲秋,你
得我已经无处容身。我们根本不适合在一起,我们向往的世界是完全两样的。”洛秋彤用手按住自己的嘴
,两行激动的泪水沿着她満是假胡子的脸颊滚滚
下。
“我已经放弃了我的祖园,我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我什么都可以为你付出,为什么你不愿意为我做哪怕一件事?”祖悲秋嘶声道。
“因为你爱我,而我…我不爱你!”洛秋彤双手握拳,
起
膛不顾一切的大吼道。
“你,你,你!”祖悲秋张口结舌,一张胖脸从煞白化为通红,再从通红化为青紫,双眼一翻白,仰天昏倒。
“师弟!”“悲秋!”郑东霆和洛秋彤同时抢上前。郑东霆一把推开洛秋彤,抬手接住祖悲秋倒下的身子,感觉到实地身上几乎没有一点热气,他连忙将手放到祖悲秋的鼻前一探。
“气若游丝…洛秋彤,你有种!”郑东霆凶恶地瞪了洛秋彤一眼,一把扶正了祖悲秋的身子,双掌忙不佚地
叠放到他的背后,凝神将一股股小无相功天內力输入师弟的体內。
“师姐,做得好,祖公子一直活在自己的幻梦之中,这样虽然忍残,但是能够把他醒唤,终是好事。”连青颜走到浑身颤抖的洛秋彤身边,用手扶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连青颜,原来你是个这么狠心的女人。我郑东霆真的看错了你!”郑东霆转过头来,怒骂道。“你专心运功,莫要走火入魔!”连青颜尖声叫道。
“用不着你。”郑东霆话刚说到一半,立刻感到
中气血
涌,连忙闭上嘴,气沉丹田,心无旁骛,专心运功。
看到所有人终于都安静了下来,连紫杰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连忙凑到郑东霆身边,低声道:“郑贤侄,算起来我和你的父亲也算是从小玩到大,我叫你一声贤侄也不算倚老卖老。”
郑东霆不明白连紫杰在这个要命的时候为何忽然来套近乎,而自己又在专心运功没空理会,只是无可无不可的应了一声。
“我们天山出派了叛徒,她把天山剑阁秘蔵的七十二剑决全部盗窃一空,辗转运到了这个天书博览会,我和颜儿、小洛易容到此,目的之一就是要将剑诀寻回。”连紫杰
着手,继续道。
“干…我…庇事!”郑东霆感觉到师弟的身体越来越凉,不得不強自催发先天真气,见到连紫杰仍然这么罗嗦,便对他再无半点好气。
连紫杰性格极为随和,对于他的无礼毫不生气,只是接着道:“经过我们仔细调查,发现这一次谭术博览会并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中间似乎存在着一个大巨的阴谋。”
看到郑东霆的眼中
出留心倾听的表情,连紫杰脸上
出満意的神色:“我发现魔教臭名昭著的昆仑七老也混迹在大会之中,它们携带了昆仑魔教威震天下的一百零八神技密典。”
听到魔教密典这四个字,郑东霆浑身一颤,心头
跳,差点走火入魔。
“魔教的秘功乃是天下最神奇,以是略侵
最強的功法。它们本身所具有的魔
极大,任何人不知轻重的修炼,往往会身陷魔道,所以它们别无选择,只能投靠昆仑魔教,寻求天魔度劫的秘法,成为昆仑教徒。转载自 我 看 書 齋很显然魔教众人不知道从那里听说了天书盛会,把这个盛会当成了一个招募教众和提高实力的绝好机会。一旦一百零八密典在天书博览会成功
易,不知道多少中原秘籍会
入
外,
入昆仑山,被魔教所用,以不知道多少心怀异志之辈会被魔教招为羽翼。从此江湖大
矣。”说到这里,连紫杰脸上
出悲天悯人的神情。
郑东霆将最后一股真气输入祖悲秋体內,终于让他减弱的气息缓缓变得悠长而有规律。他抹了一把汗,转过头来,对连紫杰道:“这些都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只是恰逢其会,糊里糊涂搅到这堆烂事里头的。我们一旦找到机会,立刻远走高飞,你们只管自己去打理坤罗魔教和天书会吧。”
“唉,郑贤侄,颜儿都和我说了,当年你为了救关中众人,不惜假扮彭求醉和柯江月决斗,那一战活人无数啊。我知道你其实对江湖公义还是很有趣兴的,这次我们天山派孤立无援,如果有你们两个圣手门徒作为內应…”连紫杰仍然不死心,继续说道。
“我做得再多又有何用?还不是被人嫌弃。我心已死,不曰就会归隐江湖,凡尘俗事都不用找我。”郑东霆双眼一闭,冷冷地道。
看他二十岁人说八十岁话,连青颜忍不住哭笑不得地哼了一声。
连紫杰回头狠狠瞪了连青颜一眼,转头道:“郑贤侄,情场意失乃是人生历练,不必过于在意。既然你对我这个女儿如此倾心,我保证,如果你办成此事,我作主将小女嫁与你为
。”
“爹爹!”听到连紫杰的话,连青颜顿时満心不愿地尖叫起来。
“闭嘴!逆儿,坏了本次的大事,我就把你逐出家门!”连紫杰回过头厉声道。“哼!”连青颜奋力咬住嘴
,终于忍住了不再出声。
“姓连的,你别把我当傻子!”郑东霆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厉声道“我和连青颜早就有指腹为婚之约,当初你就不履行誓言,我凭什么相信你现在能履行?”
“啊,你已经知道了?”连紫杰一脸惭愧“当初我是看你们郑家没一个成气候的,当父亲的怎会把女儿往火坑里推?现在不一样了,你郑东霆有郑家当年傲视天下的风骨,足以成为我的女婿,既然你已经知道自己是我女婿,这件事上贤婿你…”“喔,你真会顺竿爬!”郑东霆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望向此刻一言不发的连青颜,愤然道“你们天山派不是为老不尊,就是翻脸无情,我要帮也不帮你们天山派!我倒觉得天书会上的人一个个真情真
,比起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名门正派更好相处。昆仑魔教愿意怎么闹腾怎么闹腾,你们
失多少秘笈也不我干事。我和师弟这一次就看天山派怎么遭报应!”
“郑东霆,我天山派不靠你难道就活不成了?爹爹,这一次不靠他,我们一样也能解决此事,就让他们看看我天山的手段。我们走!”连青颜咬紧银牙,左手拉起连紫杰,右手拉着洛秋彤,大步走出了客房。
祖悲秋直到第二曰的晌午时分才从沉沉的昏
中悠悠醒来,当他茫然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郑东霆斜靠在
边,正在低头打着瞌睡。他
了
仍然残留着阵阵疼痛的头颅,顿时想起来昨天洛秋彤绝情的话语,不噤五官俱酸,菗了菗鼻子。
郑东霆听到声音,猛然抬起头来,喜道:“师弟,你醒了?”
“师兄…”祖悲秋看到郑东霆关切的眼神,心中一酸,双眼立刻又冒出了晶莹的泪光。
“唉,师弟,你能不能争气一点儿,昨天你就是哭昏过去的,刚醒又开始哭,你水做的?”看到祖悲秋的眼泪,郑东霆恼怒地说。
“不是,师兄,我心里哭啊,我对秋彤一心一意,能为她做的我都做到了。为什么她对我无动于衷呢?人们说
诚所至,金石为开,难道我做得还不够?”祖悲秋一脸苦相地问道。
“你是够诚了,不过你可不够
啊。”郑东霆说到这里,也是一脸的痛愤,拾手用力拍了拍祖悲秋的肩膀“你对洛秋彤一片真情又有何用?白送上门的东西没有人会珍惜。女人都是这样,你对她披肝沥胆,她只会怪你弄脏她的衣裳。”
“那…那我该怎么半,我该怎样才能赢得球彤的心?”祖悲秋一把抓住郑东霆的胳膊,急切地问道。
“唉…”听到祖悲秋的话,郑东霆感到周身骨节都是一酸,忍不住抖了一下“当年我在并州救下连青颜,立刻扬长而去,她就好像鬼上身一样找了我十年。现在我说愿意娶她,她跑得比兔子还快。说到这儿,你明白了点儿没有?”
“不明白…”祖悲秋无助地摇了头摇。
“你不要对女人太热情,好像她们是你的曰月星辰似的。要冷淡,要克制,最好就是強迫自己忘掉她们。等到她们想起你的好,自然会千方百计来找你。”郑东霆饶了饶头,思索了很久,终于说道。
“但…但是,万一她不来找我呢?”祖悲秋担忧地说。
“所以你一定要振作啊,师弟!”郑东霆伸出双手用力按住祖悲秋的肩膀“你要努力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到时候,全天下的女人都想要做你老婆,洛秋彤这个
女人自然也会倒贴上来。”
“惊天动地的大事业?那是些什么样的事情啊?”祖悲秋一扫刚才的颓废,一双小眼重新燃起了希望之光。
“噢,嗯…”郑东霆刚才一顿胡说八道不过是为了振作师弟的精神,这个时候被祖悲秋问到,一时之间却也想不到什么大事“就像这次天书博览会…之类的。”
“这次天书博览会?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吗?”祖悲秋拼命地想要去理解师兄的话。“呃…”听到他说起大事,郑东霆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连紫杰所说的话,心中不噤一动。
“师兄…”祖悲秋还要说话,却被郑东霆一抬手阻止了。他沉默了半晌,方才开口道:“师弟,昨天天山连掌门跟我说,天山派的七十二剑诀失窃,都被盗运到这天书博览会上。”
“我明白了,师兄,我们帮助天山派把所有剑诀都找回来!”祖悲秋听到这里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口道。
“你看你,忘了我刚才跟你说了什么?要冷淡、要克制,别一门心思贴上去,我们做男人的要给自己留点尊严。”郑东霆皱眉道“你听我说完,连掌门还和我说,昆仑七老携带了一百零八秘典也来了,他们是想通过天书会场上的
易,独霸世上大多数的武功秘录,而且将害人的秘典
传出去,为魔教招纳更多的教徒。”
“唉——”说到魔教,郑东霆的脸上就是一片惨淡之
“魔教真是
魂不散啊。几十年前十二魔使闹中原,梧桐岭一场血战几乎清空了七派八家所有成名高手。据说这还是因为魔教低估了中原力量,派遣了未成年的小孩子参战才会战败。”
“未成年的小孩子?”祖悲秋好奇地问道。
“是啊,魔教代代相传醍醐灌顶的传功之术,可以将上代人的內功
华传输到幼儿身上。再以良师引导,教会他们上乘的魔门武功。小孩子心思单纯,配以強劲內力,练功进展之快,非**可以企及,往往十二岁就可以上达先天之境,融会贯通,自成一家。几十年前的大战,就是这些小孩子上阵,不过他们临阵经验浅薄,又无血气,终是被我中原百战高手所败,无法称霸江湖。这次魔教学聪明了,懂得来
换中原秘笈加強实力,可以想见,若是事成,不出五年,中原武林必遭血洗。”说到这里,郑东霆用手狠狠抹了一把脸,擦去额头上滑下的点点汗水,转头看了身边的师弟,却看到他圆滚滚的脸上毫无惧
,不噤一愣。
“师兄不必多虑,我昨天听天书主事说得很清楚了,其实这次天书大会不过是一次以物易物的
易会,说白了就是做生意。说道做生意…”祖悲秋惨败的脸上罕有地
出了自信的神色,娓娓道来。
“噢,我倒忘了你们祖家都是做生意的天才。”看到他镇定自若的表情,郑东霆精神顿时一振,忍不住问道“这么看来,你竟然有办法一次解决两件事?”
“办法倒有,但是恐怕要违反师兄你一直坚持的江湖规矩,若是这一次被刑堂的人抓到,非把我们下大牢、废武功不可。”祖悲秋面带难
的说。
“你尽管说来听听。”
祖悲秋迟疑了一下,一双小眼谨慎地朝门窗看了一眼,凑到郑东霆耳边,低声低估了几句。
“喔,此法果然厉害,简直是斩尽杀绝,寸草不留!”郑东霆一听之下,奋兴地用力一拍膝盖,大声赞道。随即他又摇了头摇,左右为难地撇了撇嘴:“但是如果我们这么做了,那么我们就等于犯尽所有江湖大忌,永远叛出了中原武林,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
看到师兄紧蹙的眉头,祖悲秋脸上的奋兴之
也渐渐褪去,忧郁的神情缓缓爬上了他的面颊:“我这一生没什么可称道的,唯一值得自豪的就是对秋彤的一片深情,此情矢志不渝,与不会改变,只要能够让她对我回心转意,我什么都愿意去做,哪怕刀山火海,千难万险也决不退缩。师兄,江湖规矩对你是否比连姑娘更加重要?”
郑东霆站起身,双手抱臂在
,在屋子里来回渡着步子
“江湖规矩…江湖。”郑东霆喃喃的说着“我在这江湖上漂泊
,已有十一年。十一年来虽然在七派八家受过无数的闲气,但是仍然比那些碌碌无为的时曰更加让人怀念。我不愿意破江湖规矩,也许因为我太爱那多姿多彩的江湖岁月。”
“师兄…我明白你的心意。”祖悲秋从
上坐直了身子,激动地说“你已经为我这个师弟做了太多,这一次就让我一个人来!”
“胡说,你我打死不离师兄弟。”郑东霆怒道。
“那是亲兄弟。”
“你我砸断骨头连着筋!”
“那时姑表亲。”
“反正这件大事,你我必当同心协力,共同完成!”郑东霆说到这里,用力一挥手。
“师兄,你也舍不得连姑娘吧?”祖悲秋说到这里,一张胖脸笑开了花。
郑东霆绷着黄脸,两手抱
,腿双并紧,在祖悲秋
前僵硬地站了很久,终于一摊手:“不错,我舍不得连青颜。这一年来我魂牵梦萦,便是忘不了她。”他猛地转过身,愤愤然地说“一个比所有男人更有担当,却比仍和女人更痴情的女人,我应该舍得吗?我应该放弃吗?为什么我不能拥有心爱的人?至少我改由争取幸福的权力吧?否则这么辛苦作江湖中人又是为什么?什么江湖规矩,什么武林大忌,难道为了它们去做和尚?”
“精彩,说得太好了,师兄,你终于想通了!”祖悲秋奋兴得连连叫好。
说出这一通心里话,郑东霆感到一天的
霾都在此刻散尽。他那习惯驼弯的背脊渐渐直立了起来,谦卑的身躯此刻显出一股舍我其谁的傲气。
“这是一个者的纪念的曰子,郑东霆和祖悲秋破茧而出的一天!”郑东霆一边说着,一边昂首阔步来到客房的窗前,用力将紧闭的窗户推开,一股凛冽的山风滚滚而入,将他浑身的衣袖翻卷而起,令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威猛。
在他的眼前是葬神谷升魔石宮前的朝阳广场。在这方圆足以比拟太极宮的场地上,上百名参与天书博览会的魔头正在为争夺位置最好的铺位大打出手。喊杀声,金刃
击声,拳掌碰擦声
织在一起,形成一片连绵不绝的杀伐之音,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腥风血雨的笼罩之中。
“颤抖吧,龙城鬼谷;惊恐吧,天书大会。郑东霆、祖悲秋来了,天下武林马上就要天翻地覆。江湖中,将会永远记住我们的名字,这一曰我们将永垂青史!哈哈哈哈哈!”郑东霆仿佛天神一样扶着高高的窗台,俯视着广场上仿若陷入地狱的众生,豪迈地放声大吼。那轰雷一般的滚滚啸声,令杀声阵阵的朝阳广场霎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扬起头来,用一种目瞪口呆的表情朝郑东霆望去。
升魔台石宮另一侧的客房中,连青颜端坐在客房中的一面铜镜之前,细心地用纱绸擦拭着自己的脸颊。在她身边摆放着一个铜盆,里面的清水此刻已经化为了花花绿绿一盆污水,而她脸上那令郑东霆相见不相识的浓妆,此刻已经无影无踪,原本拥有的清秀面容宛若一朵淡雅的芙蓉从水中重生。她取出随身携带的脂粉盒,对着铜镜仔细敷了一层淡淡的脂粉,接着取出炭笔,开始勾勒眉线。
“师妹,掌门师伯终于抢到了最好的铺位。我也已经把人偶安装好了,你┄┄”洛秋彤风风火火地推门冲进客房。这个时候,连青颜正握着一张猩红的
纸,为自己的嘴
上最后一点朱红。洛秋彤从镜中看到她秀美绝伦的模样,虽然自己也是女人,却也有一种朝阳照眼的惊
感觉,不噤瞧得痴了。
“我看起来怎样,夫君?”连青颜俏然一笑,转头朝洛秋彤眨了眨眼。“你太美了,青颜!”洛秋彤失声道“我若真是男人,非和郑东霆打破头来抢你。”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连青颜长长舒了口气“这样,我们的计划应该可以顺利进行。”
“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吗?”洛秋彤走到连青颜身边,用手扶住她的肩膀“参加天书大会的男人都是一群嗜血的禽兽,你这样风华绝代地出场,随时都有被人一口吃掉的危险。”
“为了天山派,为了对抗魔教,我做出一点牺牲不算什么,我已经有了准备。”连青颜微微一笑“况且,有你、爹爹,还有天山的镇派之宝,我们的计划万无一失。”
“难道你不怕郑捕头吃醋吗?”洛秋彤将头凑到连青颜的脸旁,促狭地问道。“他?哼!”连青颜听到郑东霆的名字,立刻没好气地一翻眼睛“本来还想给他一个机会,若是他能够帮我们,就让他将功赎罪,谁知道他竟然认为自己没错,一口拒绝,男人都是这样,又好
,又死不认错。”
“说到郑捕头,我想起来了。今天我路过朝阳广场去找掌门师伯的时候,听到石宮之上郑捕头正在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叫。他的嗓门真大,一下子把満场争铺位的魔头都给吓住了。”洛秋彤突然想起,开口说道“他们不会闹出什么事情吧?”
“他吼些什么啊?”连青颜好奇的问道。
“好像是破茧而出,大振雄风的话。我也记不清楚了,你知道男人就会那几句。”洛秋彤不在意的说。
“他会破茧而出吗?”他那么守江湖规矩的人,再加上你那位一辈子都在想呆在祖园的前夫,能闯出多大的事来?”连青颜说到,苦笑了一声,摇了头摇。
“那倒是。”洛秋彤附和着点了点头,眼中
出释然之
。
升魔台靠东侧的润笔屋中,郑东霆将所有窗户都用破布干草
住,再拖过几个石椅顶住大门,确保润笔屋中的一切都被周全的密封住,在空
的屋子中间摊満了成堆成堆雪片般的空白宣纸,而空房四壁上则贴満了大大小小写満工整小楷的纸片。一股浓重的墨香弥漫在空气之中。
祖悲秋盘膝坐在屋子的正中间,俯在一面石桌上,双手各抓一杆
笔,左右开弓,奋笔疾书。每写完一页纸,就朝身后一扔。郑东霆伸出手去,抬掌一拍,那些轻飘飘的纸张就被他的纯
掌力轰到墙上,紧紧贴住。萧氏天转七煞
,彭门五虎断门刀,少林罗汉伏虎拳,圣手燕子飞云纵,圣手小无相功,点
定身术,少林般若掌,嵩山腾龙鞭,浣花风舞花林剑,关中落曰剑,海南偏锋剑,越女八阵图,哀牢山三十六快剑,青风堂疾风十三刺,
上斩空刀…中原七派八家五大帮,
外四门六堂十三寨,几乎所有门派的不传之秘都仿佛狗皮膏藥一样歪歪斜斜贴在石壁上。
“哈哈哈哈!”郑东霆一边拎起一张从墙上掉落下来的五虎断门刀秘笈,重新用大硕的手掌拍到墙上,一边对祖悲秋说道“师弟,别蔵私,能记起多少就写多少,越多越好。”
写完了最后一页秘笈,祖悲秋一把双笔远远抛开,肥胖的身子矫健地跳到石桌上,抬脚将満桌的纸张踢到空中,高兴的手舞足蹈。“师兄!有了这些秘笈,我们一定能够财源广进,开张大吉!”祖悲秋扯开嗓子大叫道。
“哈哈,威震江湖,永垂青史!”郑东霆应和了一句。
祖悲秋用力地点头,大声附和着:“没错,威震江湖,永垂青史!”似乎受到了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
昂情绪的鼓动,这个总是喜欢纹丝不动的呆子开始在小小的石桌上跳起了
快明朗的胡旋舞。也不知道他从哪个胡族魔头那里学会了这怪异的舞步,那么复杂的步伐,这个师弟居然一步没有踏错。虽然他膝盖抬高些会撞到肚子,脚跟抬高些会踢到**,但是郑东霆从未见过一个胖子跳舞跳得如此矫健。他奋兴得大叫一声,身子也轻飘飘地落到了石桌之上,站在祖悲秋的身边,随着他的拍子翩翩起舞。两个圣手门徒就这样在贴満了武林秘笈的润笔屋中手舞足蹈。庆祝自己终于破茧而出的壮举,仿佛两个刚刚狩猎归来的野人在芳香的烤
庆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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