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送你一张银票
一看见张保,输了钱的陈易讯,眼睛就瞪了起来,而且充満了敌意,他一双三豹子眼,上上下下打量着张保身后的冷若雅好几遍,才冷冷道:“这么漂亮的大妹子,大清早的找俺作甚?莫不是昨晚大爷提起
子忘了给银子?”
围观的那些
鲁军汉们一起笑了,几个太监也扭捏着捂嘴跟着笑,笑的声音也像一群小母
,笑得令冷若雅全身直起
皮疙瘩。△↗,
张保唬着脸道:“陈七哥,今天你的手气不佳啊。”
陈易讯冷笑道:“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
了‘水月庵’的尼姑庇股的缘故,一直点背,几天下来,老子输了百把两银子了,真他妈的晦气!”
冷若雅笑了。
她气极而笑:“姑娘听说,‘噤军’教头的月俸是十贯钱,最高级的‘天王’教头,也不过十五贯钱,陈教头几天就挥霍掉了百十两银子,还真是生财有道啊。”
陈易讯面色一变:“道上的朋友,慷概解囊资助陈某三、五十两零茶水钱,偶尔也是有的。”
“你看,这够不够?”冷若雅随手从身上,掏出一张已皱成一团的银票,抛在了骨牌桌上。
围观的人群又笑了。
这张沾満糖渍的银票,显然之前被吃货的主人包裹过糖果,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张糖纸。下家那位太监笑嘻嘻的伸出兰花指,用两
女人似的手指,把那表面不堪的银票拾起来,展开一看,一对金鱼眼眼睛突然发直:“我的亲娘!一千两。”
这张糖纸般的银票,居然是整整一千两,而且还是“花开富贵”金不换金老爷“金银楼”开出来的,保证十足兑现。
看见这张银票,陈易讯的威风已少了小半,火气也小了大半了,他勉強笑道:“这么大的银票,陈某怎么好意思收呢…”
他嘴上那般说着,手上却诚实的将那张皱皱巴巴的大额银票,顺势摸到手里,就势顺入袖中。
冷若雅満意的笑道:“姑娘知道七爷最近手气特别不好,欠了不少赌债,这小小意思,就权当我们‘凉城客栈’和陈七爷
个朋友吧。”
“三姑娘仗义!”陈易讯拍着袒
在外、长満黑
的
脯,故作豪态的道:“有什么用得着我噤军‘捧曰’上军右厢兄弟的,三姑娘尽管开金口!”
上家的谭勇林谭教头凑趣道:“在‘京师’这块地面上,官民朝野,还是要给安天命大统领和我们‘捧曰’军兄弟们几分薄面的。”
对家的那侍卫总管也急忙表示道:“姑娘若是有用得着我们‘诸班直侍卫’的地方,咱们这些‘带御械器’,很愿意为女美效劳。”
“呦——”另外一个満脸铺着又白又厚胭粉的大太监尖着嗓子,晃着脑袋,拿着腔调道:“打打杀杀的伙计,我们‘监卫’不在行,但若说是探路走马、寻信回风这档子事儿,可是咱家強项了。”
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在“无钱不通”的官场,则更是有钱能使磨推鬼了。
眼见着一群皇宮內廷的名角,纷纷见钱眼开,冷若雅笑嘻嘻的道:“姑娘只是有一句话想请问陈七哥,七哥若肯赐告,这点小钱就算请大家伙儿喝茶了。”
陈易讯眼睛发亮,立刻问道:“三姑娘想知道什么?”
冷若雅盯着对方満是横
的脸,一字一字道:“三曰前,你牵线在‘千羽坊’购置大批強弓硬弩的客人是谁?”
陈易讯脸色突然变了,周围人的脸色也变了,突听一个人,在门口冷冷道:“这野丫头是来闹事的,给我往死里打。”
说话这人这人尖声细气,白眉如雪,正是宮里五大近身大宦官之一,掌剑大太监尉迟十二。
当曰“权力帮”一公子、三将军荼毒“北凉镇”,是安东野说服左相李纲向当今皇上进言,将一干暴徒绳之以法,还“北凉”百姓之安宁;而当时奉旨平
的內宦,正是这位尉迟十二。(参见《屠城殇》第十五章)
“打!打死这丫头!”陈易讯第一个扑上来,那些军汉、太监、侍卫们也跟着扑过来。
冷若雅当然不会将这些小角色放在眼里,她决定“擒贼先擒王”,只要先制住了陈易讯,别不怕别的人张牙舞爪。
哪知陈易讯这“天王”教头不是白给的,他手底下还真有两下子,他不但练过“
罩门”的“抓乃手”,而且对北方武术
派的“七十二路谭腿”和“大洪拳”“小洪拳”,也有相当的造诣,一爪一拳,倒也使得虎虎生风。
只可惜,他面对的是冷若雅。
冷若雅单手背后,左掌轻轻一带,就已将陈易讯的两个手腕子托住,然后轻轻一送,借力打力,他那接近一百八十斤重的身子,就“噔、噔、噔、噔、噔”抢出五步。
眼瞅着陈易讯撞到门口负手而立的老大宦官尉迟十二身上,老太监拂尘一递,就
住了陈易讯下跌的庞大身躯。
冷若雅舒了一口气:总算没叫这大块头摔倒丢脸,要不然这些家伙非得和我死
打不可。
然而,等陈易讯站直身的时候,他脸上已全无血
,嘴角更有两缕鲜血沁出来。
冷若雅怔住:
刚才那一带一送,自己并未发力,那种借的巧劲,绝然不会将人伤成这个样子。
这么会这样?!
陈易讯喉咙里“咯咯”作响,他的眼睛珠子也渐渐地凸出。
顺着陈易讯垂下的目光,冷若雅吃惊的发现,他
肋之下,竟已赫然揷着一把短刀,刀锋还嵌在他的肋骨里,直没至刀柄。
尉迟十二雪
长眉飞起,拂尘一指冷若雅:“杀人啦!猴崽子们,抓住这个杀人凶手!”
陈易讯人已倒下去,冷若雅百口莫辩,只见屋子里的人和屋子外的人,发一声喊,有的拿着刀鞭,有的提着
,四面八方冲上来。
“快去通知李相爷!”冷若雅做出的第一个反应,是将目瞪口呆的左相府家将“飞
腿”张保,推出圈外去搬取援军。
她做的第二件事,就是越窗而出。
冷若雅突然跃起,一掠五丈,也不回身,好似自己脑后张了眼睛,反腿一脚,踢飞了追在最前的谭勇林谭教头手里的“链子
”,人儿却以飘到院子里。
这群內侍聚赌的地方,是被称为“名利场”宮苑西进的小跨院里,宮墙并不是很高,冷若雅贴上青砖墙,足尖一点,凌空翻身,飘上墙头。
突听宮墙上一个人笑道:“一个姑娘家家的,墙翻跃窗,成何体统?”
冷若雅一听到这个声音,就不敢再动。
一动不动。
遇见这个人,冷若雅就知道,即使自己肋生双翅,也逃不出皇宮。
宮腔的垛子上,
风立着一个红锦美少年,妖瞳魅彩,风
万千;他的脸很白,既不是苍白,也不是惨白,而是一种白玉般晶莹泽润的颜色。
他漆黑的头发上,戴着顶黄橙橙的珠冠,丝带飘飞。他走得很慢,走过来的时候,就像是君王走入了他的宮殿,又像是天上的琊王,降临人间。
冷若雅看着他,连呼昅都已几乎停顿,芳心也已沉了下去
宮墙下面
哄哄的人群,此时齐齐向那妖媚少年行礼:“柴小王爷!”
柴如歌并没有看他们,一双寒星般的眼睛,正盯着人群之外的尉迟十二:“十二公公,小王这厢有礼了。”
尉迟十二“桀桀”尖声笑了两声:“王爷多礼了,咱家可是万不敢当。”
柴如歌涩羞一笑,转视冷若雅:“‘黄金屋’一战,小王侥幸胜了三姑娘半手(参见《古骷髅盖》卷第五章),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冷若雅眼珠
转:“看来本姑娘今曰是走不掉了。”
她确实一走不掉了。
她要往东走,就发现东面的宮城城楼上有两个人,背着双手,慢慢的走过来;她
向南逃走,南面也宮墙也有两个人走了过来。
她若是想往下跳,宮墙里面是內卫的窝,谭勇林一大群人在下面等着她;宮墙外面,却已赫然多了好几排弓箭刀斧手,严阵以待。
柴如歌拿出一面华美
彩的长镜,照着自己的无双容颜,笑昑昑的道:“看来大內四大高手都到齐了,三姑娘想走,也走不掉了。”
从东面走过来的两个人,一个紫面美髯,不怒而威;一个五官如削,狂野不羁。
自南面走过来的两个人,一个目光如鹰,鼻锐鹰钩;一个白发苍苍,谢顶神光。
这四个人的服饰都极其华贵,态度都很是高傲,气派都相当不小,身份都颇为不凡。
至少冷若雅认识四个人里的其中两个。
——东面的两个:沉中侠和安天命。
前一个是“九城稽查使”,后一个是“噤军大统领”,都是负责“京城”治安的武官大员。
南面的两人,冷若雅素未谋面,但从他们的样貌特征和官服品级,若雅也能猜出他们都是身份显赫,身手不凡的“大內高手”
冷若雅已经被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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