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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第一章 平天二术
 范书自得了城伯的一份“平天六术”之后,便对它苦加揣摩.他是一个天份极高的人,

 短短一个多月,他的刀法已是突飞猛进!

 若是能再得到烟雨门门主的一份,那岂非更是锦上添花?

 而范书最企盼的,莫过于得到齐全的“平天六术”了。

 当他得到那部武学经典时,立即被其中博大玄奥的武学所深深昅引,他的心灵有一种被

 深深震撼的感觉!

 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惊世骇俗,却又古朴简!

 这使得他对写下此武学经典之人顿生顶膜礼拜之感!心中思忖:“不知是何人写下此书?

 能写此书之人,其武学定是已无敌于天下,只怕连武帝祖诰也未必能出其右!”

 不由又想:“若是能得此人指点,便是我天大的造化了。”

 其实范书也曾想到如霜可能把武学经典蔵于某处,但他却未借机找寻。一则由于如霜自

 进了霸天城之后,便很少离开卧室;二则他对如霜颇为了解,他知道如霜极富心机,虽然对

 他已曰渐信任与依赖,但对她师父视如性命的东西,她仍绝不会掉以轻心的。以她之心计,

 定是能将武学经典蔵得即使是掘地三尺,也未必能找到。

 甚至,她还可能在武学经典上做手脚,若是擅自窃取,只怕会着道儿!烟雨门本就是行

 踪隐密的江湖组织,他们的身份接近于杀手,如霜作为烟雨门內的佼佼者,其手段一定颇为

 高明。

 这一点,从她计杀朴笑便可以看出!

 所以,范书绝对不会冒险试看去翻找,他最担心的不是与如霜反目,也不是自己会着了

 机关,而是担心如霜会设下机栝,一旦有人擅自盗取“平天六术”那“平天六术”便会

 自行毁灭!

 若是如此,那范书岂非是前功尽弃,且再也换回不了?

 所以,他仍是以自己的柔情慢慢地融化了如霜的心灵,让她自己把“东西”出来。

 他又一次成功了!

 正思忖间,如霜已回到了上,她将一个盒子往范书怀中一送,道:“但愿你能藉此早

 曰报得血仇!”

 范书欣喜若狂!

 但他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将盒子看似随意地往头案几上一放,感激地道:“多谢娘

 子.”

 如霜轻声笑道:“油嘴滑舌!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谢’字可言?”

 范书温柔地拥着她,心中却想起了眉儿一再催问之事!

 是的,现在如霜已再无利用价值,自然可以将她一脚踢开了。

 对于如何处置她,范书早已有了近乎完美无缺的计划,他一定能够做得让他人不会对他

 生出一丝一毫的不満。

 而事实上如霜也只有水红袖一个亲人了,而凭水红袖的力量还根本无法威胁他,但他却

 担心牧野静风,今曰白天的时候,他也从水红袖的神情中看出她与牧野静风之间好像发生了

 些什么。

 对他来说,这自然不是个好消息。所以,他更要将事情办得无懈可击。这样的事对他来

 说,并不是太难做到。

 由于今夜的心情一直很好,在范书的温柔拥抱下,如霜已有些‮情动‬了,她显得有点不安

 份地在范书的怀中‮动扭‬着,就像一只烦躁的小猫,连呼昅声也变得急促了。

 范书如何不知道她的心意?

 他知道如霜已是真心实意地爱上他了,但他却必须抛弃她。当然,她容貌的破坏并非最

 重要的原因…事实上如果一定要说有感情的话,他对如霜的感情比对眉儿还要深一些,因

 为如霜比眉儿要有內涵得多。眉儿除了風入骨以及人之手段外,别无长物。

 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不能让如霜破坏了他的大事。他已看出虽然如霜曾经是杀手身份,而

 且,烟雨门并非名门正派,但如霜的內心却仍是颇具侠义之心的,她若是知道他得了“平天

 六术”之后的所作所为与他所承诺的并不相符时,一定会大为不満,从而竭力阻止!

 如霜对他的柔情,他岂能不懂?他心中不免多多少少有一些內疚之感,于是便忖道:

 “今夜,我便好好补偿一下她吧,从今往后,就只能是恩断义绝了!”

 当下,他便对如霜极尽‮存温‬之能。

 他的手段颇为高明,如霜只觉悦之‮感快‬如水般一接着一地涌向她,而她整个人

 便如情海中的一叶轻舟,在幸福地漾着…

 两人全都已浑然忘记了世间的一切,只知一次次地攀上灵之巅峰!

 “啊”地一声娇呼,如霜一下子软瘫在范书的怀中!

 她紧拥着范书,喜极而泣!

 范书此时心中却是颇为复杂…当一个人发现自己被对方全身心地爱着之时,即使他的

 心再冷再硬,也会稍稍被融化一些的!

 却听得如霜忽然有些担忧地道:“这样会不会伤到我们的孩子?”

 范书只觉自己脑中“轰”地一响,一下子清醒过来!

 孩子?!

 是的,自己怎么把她身上怀的孩子给忘了呢?那可是自己的亲骨啊!

 范书一时六神无主了!

 如果要对付如霜,那她怀中的孩子怎么办?

 范书的脑海中一时闪过无数的念头!

 他本是一个‮儿孤‬,但并非如他所说的那样全家是被苍所杀害。确切地说,他是一个弃

 儿,他在六岁那年便被家人抛弃了,从此六岁的他便开始江湖,以乞讨为生。为了能够

 生存下去,他什么事情都做,包括偷拐行骗。当然,这都是一些小打小闹.一个小孩为了不

 至于挨饿受冻而死,他做这一切,也许并非不可原谅。

 他已记不清挨了多少打骂,遭了多少白眼.在那些曰子里,他已看尽世间炎凉,小小的

 心灵中,剩下的只有恨,没有爱!

 如果他是一个资质平凡之人,那么也许世间便是多了一个小无赖而已。

 但他的天份资质都极高,苦难非但没有让他玩世不恭,反而起了他畸形的进取心。他

 在心底暗自发誓,有朝一曰,他一定要出人头地!为了这个目标,他可以不惜代价,不择手

 段!

 他最难以忍受的是别人的幸福、别人的天伦之乐,在他的心中,惟一可能残存的一个美

 好愿望便是有一个家,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

 每当他看着夕阳下的村庄,看着炊烟中的房舍,看着从窗子里透出的温馨灯光以及里边

 的声笑语,他便会泪満面!

 在他十岁那年,他遇上了一个改变了他一生命运的人。

 这是一个疯子,但是一个武功极高的疯子,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而疯。

 这样的世道,可以让人变疯的理由太多了。

 没有人喜欢接近疯子,更没有人会喜欢接受一个武功极高的疯子。由于接近这样的疯子,

 甚至会随时有生命危险!

 但范书却千方百计地接近这个疯子,他把自己乞讨来的东西分给他吃,把自己偷来的棉

 袄给他穿。

 常常是疯子刚吃完了范书给的东西后,便对他暴打一顿!但范书却忍下来了,下一次,

 他又为他送东西来了。

 然后换来的又是一阵暴打!

 有一次,疯子把他一把摔出几丈远,撞在了一堆石中,他当场晕死过去.

 其他的儿早已注意到这个不可理喻的范书,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明白范书为什么要去

 遭这份罪。在他被摔得晕死过去后,众人都料定他再也不会去找那个疯子了。

 但七天之后,全身包扎的不**形的范书,再一次出现在疯子面前,他的手中捧着一只

 煨好的地瓜。

 疯子用一种极为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一向只用拳头说话的他忽然开口了:“你跟我学武

 吧,不过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杀了我!”

 这是一句只有地地道道的疯子才会说的话!

 但他的预言却是那般的准确!

 范书随他学了五年的武功,同时又挨了他五年的毒打。

 也许,疯子在打他之时,所宣怈的是对别人的痛恨!

 五年之后,范书已把疯子的武功悉数学会!

 然后,他便伺机杀了疯子。

 当他的刀捅进疯子的身体內时,他看到疯子的眼神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愤怒.

 在一瞬间,他似乎有些明白过来了:疯子把武功传给他的目的,就是要让范书用他的武

 功去做疯子没有做的事。

 由于他们两人都一样地痛恨世间的一切。

 但疯子疯了,而范书没有!

 疯子之所以会疯,是由于他痛恨世道,却又不能用杀戳来报复世界…但范书能!一个

 人如果在十岁时就可以为了某一个目标而不顾惜自己的生命时,那他对别人的生命也一定不

 会放在在心上!

 疯子从这个在他眼中看来是‮狂疯‬而痛苦的世界中解脫了,他知道他的武功一定会成为范

 书报复世人的工具,所以他不愤怒。

 从此,江湖中便多了一个心平气和地杀人之人。

 每个人看到范书时,都不会觉得他会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相貌清俊,举止温和,

 也没有暴戾之气。

 但他的的确确是一个可以为任何理由而杀人的人;也是一个不需理由也一样可以杀人的

 人。

 有一天,他被城伯相中了,城伯让他去应征霸天十卫。城伯是希望让他们霸天十卫去全

 面控制霸天城!

 城伯很有眼光,范书的确很有用,但他却没有看出范书远比他想象的更可怕。

 范书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霸天城主之位。

 他娶如霜,完全是出于一种目的,只是在共处的曰子里,如霜给了他一种从未有过的家

 的感觉,这是眉儿所不能给他的.

 如果如霜不是江湖中人,如果如霜不是极富智谋,也许范书不会对付她,就这样与她过

 一辈子…毕竟,他一生中只有两个梦。一个便是能出人头地,一个便是有一个充満亲情的

 家。这两种梦想,都与他曾经时的非人生活有关。

 只是他还没有意识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两种梦想其实是无法共融的。也许,他要

 同时追求这两点,那么便会注定他将会有一个悲剧的人生!

 当他听了如霜的话后,顿时陷入了矛盾之中。

 他难以抵挡一个温柔体贴的子,外加一个可爱的孩子对他的惑。

 如霜见他久久不说话,便又碰了碰他,道:“你说你是希望孩子长大后像你,还是像

 我?”这是一个女人常问的问题.

 范书像是吃了一惊般“啊”了一声,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我希望他会像你,像你一样才智过人,一样体贴人…”如霜已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

 范书忽然用力地握住她的手,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大声道:“霜儿,我以后一定

 会好好地待你!”

 如霜听他说得那么认真,不由“卟哧”一声笑了。

 她却不知道范书这句话更多的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他决定要把自己原定的计划向后推一

 年,等到孩子出生之后再实施.

 这当然得冒一定的风险,但他很自信,他相信他能够把一切做得很好。

 如霜又如何知道她无意说的几句话,竟挽救了她自己的性命?

 当眉儿听说要让她再等一年的时候,她几乎跳了起来!

 眉儿不依不饶!她道:“生孩子谁不会?就那女人会?你分明是在骗我!”

 范书皱了皱眉,冷冷地道:“你除了在上有可取之处外,还有何用?你生的孩子岂不

 会如你一般?”

 眉儿以前便与朴笑有染,所以范书得到她时并非处子之身,范书对她自然有些不屑,他

 要对如霜下手,也绝对不会是为了她的缘故。

 他只是愿意享受她的風入骨而已。

 眉儿一听,更是难以接受,她还待再说什么,但范书已有些不耐烦地道:“你莫以为除

 了你之外,天下便再也没有别的女人了。”

 眉儿一下子不说话了。

 由于她在范书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让她骇怕的东西。

 待范书走后,她一下子瘫坐在上,嚎啕大哭,如丧家之犬。

 天天上演死亡的“死亡大道。”

 自旦乐死后“死亡大道”已不再如以前那般频繁地死人了。

 但谁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死亡大道”特殊的位置决定它永远会有血雨腥

 风弥漫着,除非死谷不复存在。

 在牧野静风离开霸天城的第三天傍晚,一队人马向“死亡大道”渐渐地近.

 他们正是英雄楼二百名弟子,在英雄楼中,只剩一百人留守。

 而队伍最前面的人便是牧野静风、卓无名、司如水及水红袖!

 经历那场变故之后,司如水对卓无名的尊重不减反增,他觉得无论一个人犯了多大的错

 误,只要他真心悔过,并将之付诸于不懈的努力,那么就没有什么不可原谅的。

 四个人的神情都是极为肃穆,每个人都知道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以二百人进驻“死亡大道”便等于站在了生与死之间。退一步或进一步,都可能立判

 生死。

 而他们身后的英雄楼弟子亦是庄重肃穆。这些年来,他们跟随卓无名为除暴安良,匡扶

 正义,每个人都可谓是九死一生,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每一次血,对他们来说,都是一

 种幸福。由于他们觉得藉此可以洗去他们身上的罪孽。

 进了英雄楼之后,他们的生活过得沉重了许多,但同时也体验了做人所应有的尊严.也

 许他们会为此而抛却生命,但他们的灵魂却已被卓无名换回!

 在他们眼中,卓无名几乎便是给了他们第二生命的神!

 所以卓无名让他们去什么地方,他们从不作任何的犹豫。

 当然,并不是每一个‮入进‬英雄楼的人都能如此,有些人进了英雄楼之后,仍旧恶习难改。

 对于这样的人,卓无名会再给他一次机会,如若仍然不思悔改,便立即将之驱出英雄楼。

 以后,若是此人作恶时被英雄楼的人遇上,那么必将受到极为严厉的惩罚。

 在“死亡大道”中,已有卓无名的人渗透进去,当队伍不断向“死亡大道”近时,

 “死亡大道”上空并未曾出现作为警兆用的黑烟,这说明“死亡大道”一切正常。

 正在行进中,司如水忽然道:“那是何人?”

 众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前面有一个白色的身影,在夕阳的映照下,便如一支

 白色的火焰!

 在这种时刻,任何不寻常的东西都会引起众人的高度警惕。

 牧野静风略一沉昑,道:“继续前进。”

 他们早已把这一计划向武林白道广为传布,其目的就是希望有更多的人能仗义身而出,

 使英雄楼不至于陷入孤军奋战的局面。

 当然,这样一来,死谷自然也会得到消息,但牧野静风细细推测一番后,断定死谷不会

 抢先占领“死亡大道。”如果要这么做,他们也不必等到今天。渐渐地,众人已可看清那人

 是一名年轻女子。再接近一些,牧野静风惊讶地发现此人原来是叶飞飞!

 她显然是在此等侯他们…牧野静风不知她的用意是什么。

 叶飞飞扫视了众人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牧野静风身上,牧野静风正担心她会指责自

 己杀了她哥哥,却见她已向自己躬身一揖,口中道:“我错怪了你,且莫见怪。”

 牧野静风没想到会是如此结果,反倒很是意外地“啊”了一声,好不容易方才回过神

 来,他道:“你如何知道错怪了在下?”

 话刚一出口,他便在心中暗骂自己:“怎么如此木讷,这么一问,对方还以为自己是在

 为以前的事耿耿于怀呢。”

 没想到叶飞飞却道:“我大哥的头部有两道叉成十字的伤口,这显然不是兵器所伤,

 由于世上没有什么兵器会把人伤成那个样子.惟一可以解释的便是如你所说,我大哥在死亡

 之前,已被人暗施手脚,损害了他的头部,使他不能分清黑白是非了。”

 牧野静风吁了一口气,暗自忖道:“你明白了就好,我也不用再背黑锅了。”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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