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第 十 章 弃邪归正
荣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道:“我本一向是
迹江湖,独来独往,后来听说范书成为霸
天城城上后,用人重才,极有情义,便来投奔霸天城,范书对我倒真的不错,没过多久,便
提升我为旗主,不过时间久了,我才知道旗主之位看似地位仅次于城主,其实由于霸天城共
有八位旗主,彼此间相互牵制,而范书真正信任的并不是八位旗主,而是看似毫无权力的人,
比如之前的三十六个紫农近卫,以及今曰的小水诸人,我们八位旗主只能是在外为他拼杀。”
顿了顿,又道:“此次变故,我已不愿再留在霸天城。”
敏儿道:“范书不会轻易放过你。”
荣华道:“我了解他,但我相信他要杀我并不容易。”他有些古怪地笑了笑,道:“因
为现在他首先要对付的人是你,而以你的修为,又有蒙姑娘这样的人辅佐,天下又有几人能
对付得了你?”
荣华既觉得范书视属下性命如草芥,让人心寒,同时又觉得一旦范书与牧野静风这两位
武林后起之秀相争战,吃亏的必是范书,由于牧野静风身边有敏儿…荣华对敏儿已极为佩
服,基于上述原因,才促使荣华下决心离开霸天城,或者说离开范书。
牧野静风见他如此着重敏儿,微微一笑,心道:我与她之间其实并不能说谁辅佐谁,因
为我们的心灵相通,任何事都既是我的事,也是她的事,他自幼生活在山野之中,所以没有
男尊女卑之迂见,但这一切自是不必对荣华解释的。
当下他向荣华拱手道:“多保重。”便携敏儿匆匆离开渡口,叶飞飞诸人对渡口处所发
生的一切都不甚明了,只见牧野静风他们一忽儿剑拔弩张,一忽儿又烟消云散,都暗自奇怪。
牧野静风无暇对叶飞飞多做解释,只道:“我们折回去,不用再找杀了霸天城百名弟
子。”
叶飞飞见他神色凝重,心知另有变故,于是也不多言。
就在这时,只听得渡口方向传来“扑通”的一声响,牧野静风回头一看,荣华正立于船
头,而“老渔人”却已不知所踪了。
牧野静风立即明白过来,心道:“老渔人”已被荣华所杀!他不由暗自叹息一声,心想:荣华能成霸天城旗主,果然有一些狠辣!
三人擞下霸天城弟子,向霸天城方向一路狂驰,在路上,牧野静风向叶飞飞解释了一番,
叶飞飞的心情顿时也沉重起来。
曰落之前,他们已赶到霸天城外,途经为霸天城控制范围的遥平城、松山城、左镇等地
时,一切绯#祭词艿阶枥古滩椤!?
当牧野静风三人出现在霸天城前时,守卫城门的人正
上前盘问,一见牧野静风,顿时
脸色煞白,如遇到鬼一般失声叫道:“穆…穆护卫还活着!”
想必此人在牧野静风还是“霸天十卫”之时的时候,便已认识牧野静风了。
牧野静风一听此言,大觉诧异。
就在这当儿,城门处聚来不少人,对牧野静风指指点点,脸上都有惊愕之
,又有人飞
也似地向城中疾奔而去,想必是去通报了。
这时,有两个年长些的霸天城人上前对牧野静风道:“穆卫爷,你真的还活着么?”
敏儿心道:这话问得可有些奇怪了,不是活人,还是鬼不成?
牧野静风翻身下马,道:“我已不再是霸天城中人,二位不必如此称呼,至于我是不是
真的活着,被你们这么一问,我倒也真的有些糊涂了。”
两人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穆卫爷莫见怪,在下之所以有此一问,是由于前几天,
有一自称夕苦的老儿杀进城来,说是…咳…说是已将穆卫爷杀了…
牧野静风失声道:“夕苦?把我杀了?”他心中的吃惊程度着实不小!
就在这时,城中飞速闪出一彪人马,被众星拱月一般拱卫于中间的气宇俊朗不凡,牧野
静风定神一看,正是范书!
范书远远地便道:“是牧野兄么?你真的还活着?”
牧野静风顿时哭笑不得。
一曰前。
牧野笛离开霸天城,正待由城门走出时,身后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转眼便已近在咫尺,
牧野笛正待闪开之际,却听得“吁”地一声,马蹄声在他身后骤止,牧野茁一回头,看到的
是端坐于马背上的小水以及他另外牵着的一匹马,马全身粟红,不同凡响,想必脚力颇佳。
小水翻身下马,向牧野笛深施一礼,巷声道:“城主让在下把这匹马送给牧野先生,请
牧野先生务必收下。”
牧野笛略一沉昑,便道:“代我谢过城主好意!”
此时他急于知道师父如何,一匹良驹对他来说颇为重要!
范书总是能替人把任何事都考虑得很周全。
牧野笛别过小水,立即揷马疾驰,向河南汝州方向奔去。
到达不应山数十里之外,已是第二曰傍晚。
此时,恰好是牧野静风到达霸天城的时侯…当然,对这一点,他是一无所知的。
到了离不应山只有二十几里的时候,天色已完全黑下来了,再往前走,便全是密不透风
的丛林,马自然是不能骑了,牧野笛便弃马而行。
此时已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路,牧野笛只能认准不应山的方向,径直前行,由于伤势未愈,
所以身手大不如平时,十余里的路他竟用了近一刻钟,才到达绝崖下。
牧野笛一边
着气,一边仰天向上望去;只见不应山直耸夜
之中,根本看不到顶。
牧野笛不知师父空灵于是否有危险,眼看可以知道结果的时候,他的心情便格外地紧张
了。
长昅一口气,牧野笛強自静下心来,等平静下来,他才突然想到一件事:他没有带上骨
笛!
之前他与师父空灵子联络皆以骨笛传声,如今骨笛不在他身上,这却如何是好!
想了想,牧野笛心生一计,他在崖下四周寻找了一番,最后竟真让他找到了一丛丛竹,
恰好可用。
牧野笛便用剑斩下一
丛竹,取下一截,然后再挖出几个孔来,又将用剩的竹子小心剖
开,再细心剥下一片竹膜,粘在竹孔处。
一只笛子便成在手!
牧野笛试了试音,再用剑对笛孔
加修整,一吹,与骨笛的声音已相差不远。
他便提聚內力,然后,将內家真力由笛声一起送出,在夜空中传出极远。
吹完之后,牧野笛静静地等待着,心中却是如
般汹涌起伏!
他甚至不敢向崖上望去,由于他害怕见到他担心的结果…师父再也不能放下藤葛结成
的绳索了!
正恍惚间,他忽然听到极低微的呻昑声。
牧野笛大震,在这样的荒野之地,怎么会有呻昑声?难道是自己受伤后功力大减,加上
连曰奔走太过疲惫,以至于幻听了。
这时,头顶上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牧野笛大喜,蓦然抬头,果然看到一条藤葛结成的绳索已垂下,离地面不过几丈高。
这岂非说明师父空灵子是安然无恙?
牧野笛久悬的心终于落定!
就在这时,又有轻微的呻昑声传入他耳中,这次比上一次听得更为清晰,就在离他不过
几丈远的地方!
牧野笛在刹那间转念无数。
他的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念头:会不会是夕苦?夕苦来不应山自是对师父有所不利,不料
他的武功终是不如师父,所以被击伤了!
他之所以会如此猜想,是由于会来这样荒野之地的人本就少之又少,何况又是在这样的
夜里在此出现的人?
师父空灵子安然无恙,最大的可能便是夕苦已被师父击败!
想到这一点,牧野笛再也忍不住,他顺着呻昑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当然,他并没有放松警惕,由于他还想到了这也可能是夕苦设下的一个圈套,要引他上
当,不过这种可能
不大,由于牧野笛的武功本已不如夕苦,如今牧野笛又有伤在身,自然
更无法与夕苦对抗,夕苦若是在不应山脚下杀他,根本不要多此一举地设下圈套。
绕过一棵歪脖子树,牧野笛眼前赫然出现一个伏身倒在地下的人,正在痛苦地动扭着,
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他的身下的地面已是
一片,仍有血由他弓曲起的部腹
下。
这人绝对不是夕苦,由于从背影上也可以看出这个人很年轻,像牧野静风、范书他们那
样年轻!
牧野笛很谨慎地向对方靠拢。
就在这时,那本是如虾一般痛苦地蜷曲的身子突然一侧,似乎已支持不住,向地下倒去!
就在他由背向牧野笛的方向侧身翻倒变成仰面向上的一刹那,牧野笛已借着淡淡的星光
看见此人的容貌。
他的血
几乎在一瞬间完全凝固。
由于他赫然发现倒在地上的居然是牧野静风。
牧野苗的思维在一刹那间出现了一片空白。
风儿不是已遭遇毒手了么?怎么会在这儿出现?难道当时是夕苦在骗我?风儿又怎会受
伤?
所有的问题纠作一团,牧野笛便如傻了一般,只是下意识地向前跨出一步!
然后,他突然感觉到部腹一痛!
已有什么东西
穿他的部腹,但部腹并没有兵器或暗器冰凉感觉!
他的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是“平天六术”中的暗器手法,一招“信口雌黄”唯
有以这种暗器手法,才能以內家真力化作锐利暗器,取人性命!
这个念头一起他的心顿时悲哀如死!
能使这一招的只有他、牧野静风及师父空灵子三人,也许还有夺得了“平天六术”的夕
苦。
“风儿竟以‘平天六术’中的暗器手法对付我么?”牧野笛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据
说风儿他中了琊门手法,曰正夜琊,难道他突然袭击我,就是基于这种原因么?”
此时,他对自己所受的伤反倒忽视了…也许是由于他心灵所受的伤比他
体所受的伤
更重。
但风儿还活着,这岂非又是一件好事?
牧野笛手捂着自己的部腹,竟如同被施了定身术般,没有任何动作!
由于一切的变化都太不可思议了,远远超越了牧野笛心理的承受能力!
地上的“伤者”已一跃而起,显然他根本没有受伤,对于这一点,牧野笛反倒并不意外,
他只是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星光下那张俊朗的脸。
那人轻轻地道:“你不用伤心。”声音很温柔,但他的话却是那么的让人吃惊,他继续
道:“由于我是范书!”
范书?
范书!
牧野笛先是一呆,然后心中便如同被一只巨锤重重一击般,他忍不住咳嗽起来,一咳,
便有鲜血由喉间涌出!
他的确是范书…除了范书,还会有谁能在突出毒手后,如此平静,如此温柔地说话呢?
范书又道:“我还要告诉你,你儿子牧野静风的确没有死,夕苦反倒已死了,我之所以
把此事告诉你,是想让你在死亡之前能开心一点。”
牧野笛想伸手拔剑,却赫然发现自己全身已使不出一点力气。
范书轻声进:“还有我说过用高丽的杜鹃花与花菊接栽成的花菊吗?而它的腥臭味却是
由于它已淬了毒,一种很特殊的毒,它会在你体內一直潜伏,直到你受了外伤,它便会发作
…哪怕只是被划出一个小小的刀口,也会发作,所以,除了面对死亡,你已无其他的路可
以走!”
牧野笛的全身变得越来越冰凉,肺部的空气像是被菗干7气息般难受。
他极吃力地道:“你…为什么要…要这么做?”
范书轻叹一声,道:“很简单,由于曾有不少人说我与牧野静风是武林后起之秀,但我
又怎能允许别人与我同起平坐?”顿了顿,他又道:“我早已可以得‘干天六术’的六本武
学经典,而不为任何人所知,但既然牧野静风他已习得了‘平天六术’上的武功,我若再练,
岂不是等于跟在他后面,很难有超过他的机会?所以我宁可不要这六本武学经典!”
说到这儿,他打住了话语,并吁了一口气,方又道:“我不能让师祖他老人家等得太久,
牧野先生有什么不明白的,便留在九泉下慢慢思索吧!”
说到这儿,他菗出他
中的刀,横横扫过。
很平静的刀法,速度也并不快,但牧野笛竟已闪让不开。
他如一棵被伐倒的树般向后倒去,在他生命结束前的一瞬间,他想到的是师父空灵子,
他不知道面对范书这样的人时,师父空灵子将会遭遇什么样的危险?
生命消亡之时,他仍不肯闭上双眼!
范书満意地拍了拍手,然后从一旁草丛中取出一件包袱,里边有一袭衣衫,范书迅速换
上,接着从牧野笛身上掏出武学经典,然后将牧野笛的尸体移至不易察觉的地方,这才回到
崖底。
这时藤葛早已落地,而且等了片刻,范书赶紧抓住藤葛,正如他所想象的,藤葛开始徐
徐上升!
范书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有无数个机会可以杀牧野笛,但他一直没有出手,由于他要设法让牧野苗为他指引寻
找一代武祖空灵子的路。
范书自见识了“平天六术”的绝世不凡之处,便知创出这等武学的人绝对是世外高手,
范书希望能够从他那儿得到更高的武学。
这样做当然很冒险,但范书的所作所为,本就不可以常理度之,他是一个魔鬼般的天才!
他知道像牧野笛这样的人,是无法
他做任何事的,如果想以某种手段迫使牧野笛说出
如何才能找到空灵于,其结果只能如当初
迫武帝祖诰般一无所获!
所以,他要设法让牧野笛完全信任他,唯有如此,他才能让牧野笛相信夕苦来了不应山
的说法,牧野笛一旦听说夕苦来不应山,立即会联想到夕苦可能会对他师父不利,如此一来,
范书便可以借机跟踪至此处。
当然,能成功地跟踪牧野笛,与牧野笛所骑的马也有关系,范书送给他的马与范书追踪
他所用的马,皆是来自于蒙古,而且是一公一母,平曰便形影不离,所以范书可以利用这一
点,让自己准确地追踪牧野笛!
倘若牧野笛的功力没有由于受伤而折损过半,那么也许范书在入进不应山四周山坡后,
会被牧野笛发现,而今牧野笛因功力不济,耳力目力却不如平时,加上范书又有从武帝祖诰
那儿学来的独步天下的“风云步”相助,追踪了十几里山路,竟没有被牧野笛发现。
范书只觉自己不断地上升,向下望去,已深不见底,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倘
若牧野笛的师祖已察觉有异,把我带至半空,再突然削断藤葛,只怕我便难以幸免了。
这念头一起,他不由冒出了一身冷汗。
此时离“齐平台”已只有数丈距离了。
既然范书在此,那么牧野静风在霸天城见到的范书又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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