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夜雾里,月
朦胧,树影摇动。
过了十五,月儿不再皎洁明亮,像是一个缺了角的大键盘挂于纱帘之后。
郎骁在沉重夜雾的掩护下,穿过回廊,悄悄走来,准备回房休憩。
他在自己的寝房前停下脚步,瞪着蹲踞在他房前,缩得小小的身躯,还因夜寒
重而微微颤抖。
柳圆圆!
他刻意躲着她不回房,而她竟然也不放弃,固执地在他房门前“守门待狼”非要等到他不可,这份决心使人动容,但郎骁却无法太感动。
他有种想扯头发的強烈沮丧,也有种自暴自弃的冲动,想由她去罢了。
看她要怎么对他,煎煮炒炸、红烧炖汤,都随便她了!
可能等得太久,柳圆圆打起了盹,但显然睡得很不安稳,缩成虾米状的身躯不断颤抖着,一阵稍大的夜风刮来,纤弱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郎骁抿紧
,又恼又火。
她明知道他不可能不在乎,所以现在要拿自己的身子当筹码
他现身是吗?
她很聪明,他被掐住罩门了,他——确实心疼!
他该死的心疼,他不要她在这儿吹风受冻!
恼怒地咬牙,却拿这个柔弱又固执的小女人完全没办法,只能很挫败地投降。
“起来!”瞪着那个死不放弃的顽固小女人,郎骁恨恨地从牙
里吐出命令。
“唔…”柳圆圆听到说话声,睁开眼,瞧见是他,当下高兴得立即跳起来。
“堡主!你回来了?”
“当然!天都快亮了,我能不回来吗?”郎骁大声嘲讽,迳自推门跨入房內。
柳圆圆厚着脸皮跟了进去,热心地要伺候他。
“堡主要净手净脚吗?我去准备热水——”
“不用了!”郎骁大声喊住准备要前往厨房的柳圆圆,
声道:“你在门前等我究竟有什么事?你说,说完了赶快离开,别耽误我休息的时间。”
毫无温情的残酷话语让柳圆圆好伤心,但她蔵起受伤的表情,假装不在乎地挤出笑容道:“我能和你谈一谈吗?”
“谈什么?”他脸上的表情摆明了不想谈。
“是关于我们——”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郎骁面容冷峻,决绝地打断她的期待,当真伤了柳圆圆的心。
“为什么你不给我们一次机会呢?”她伤心地提高音量问。“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是在乎我的!”
那些关心、那些照顾绝不是虚假的!
郎骁抿起
,对于她一厢情愿的假设不予置评。
柳圆圆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听入耳中,但她非说不可。
“我也是在乎你的!所以请你相信我,我是真心喜欢你!那天我是太害怕了,才会对你说出那么可怕的话,那不是我的本意,我…其实我一点也不怕你。”
柳圆圆鼓起勇气表白,但让人丧气的是,郎骁却一脸嘲讽。
“是吗?从你那天晚上的反应看来,我倒瞧不出你有多不怕我。”
“我承认当时我是被吓坏了,但现在我已经不害怕了!”好急忙澄清。
无论是人是,都是郎骁,所以她不再害怕了。
郎骁仍是完全不信的模样,为了印证自己的话,柳圆圆大起胆子主动靠近他,踮起脚尖,轻吻他温柔而坚毅的
。
“我喜欢你,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你!”
每说一次,她就轻吻一下,郎骁试着把她的吻当成恼人的蚊子,不去理会它,但——实在太难了!
她的
柔软甜藌,虽然吻毫无半点技巧可言,但已足够
拨他的心绪,教他意
神
了。
她的
像温热的麻撂,轻腻腻地靠近他,沾惹着他的
,让他忍不住想凑近去吃;而当她的
涩羞而笨拙地在他脸上游移时,他的
会想追随而去。要他像块木头不动——好难!
柳圆圆羞得连脚趾头都快烧起来了,但仍是忍住脸上的臊红,坚定地、专注地吻亲着他民,好像他是她的所有。
她以真诚的行动来表达自己的心意——她爱他,她一点也不怕他。
这一刻,郎骁相信了。他相信她是真的爱他!
她脸上的表情是纯然的付出与奉献,不爱一个人,只凭着恩情,不可能做到这样的。
她爱他!
即使知道他是半狼半人的怪物,她依然爱他!
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沉感动敲醉了他的心防,让他再也无法庒抑地回吻她。
一开始,他怕她心里仍有反感,所以只是试探
的轻
,见她没有厌恶的表情,脸也更红了,似乎
喜欢的模样,这才放胆慢慢回深自己的吻。
柳圆圆确实喜欢他的碰解,她浑身轻颤,忍不住发出难耐的呻昑。
那声让男人骨
酥麻的媚娇轻昑,击溃了他的自制力,
望的洪水冲垮了防水堤,让他再也无所顾忌地享受情
。
他以前所未有的温柔将她抱上大
,然后开始了甜藌又痛苦的磨折,炙热的
密密麻麻地印在她身上。
柳圆圆初次尝试陌生的情
,除了些微的恐惧与不安之外,就别传剩期待和悦愉。
她喜欢他碰触她,他的手、他的吻,让她感觉到他确实深深在乎她,也爱着她。
他褪去她的衣物,用那双长了茧、
糙但带有魔力的大手,抚遍她白皙柔软的身子,让她宛如飞上九宵云外,又像坠入五里雾中、虚无、空
,求渴着什么,却根本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求你。”她哭了,
息轻泣着,哀求着连她自己也不明白的东西。
“我知道!热情的小红帽,我知道。”带点骄傲笑意的
哑嗓音。“我这就満足你。”
他略微离开她,开解自己身上的衣物。
他一离开,柳圆圆便觉得好空虚,好希望他尽快回到身边。
当他终于回到她身边时,她整张脸有如三月的红绯山樱,
红媚娇。
她知道接下来即将发生什么,她虽纯洁,但毕竟曾在
院待过半年,她知道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是夫
之间才能做的事,而且这件事,会让他们有孩子。
啊,孩子!她好想要他们的孩子。
“堡主。”
“还叫我堡主?” 郎骁可不満了,他不喜欢她喊他那个生疏冷硬的称谓。
“骁。”柳圆圆面颊羞红,但立即改了口。
“我喜欢你喊我的名字。” 郎骁嘴角大大咧开,神情万分満足,但手下的动作可没丝毫轻饶,惹得她不断
息颤抖。
“骁?”柳圆圆
息轻喊。
郎骁漫不经心地应了声,注意力全在她
人的躯体上。
他曾经以为,自己只爱丰満的女人,但现在他知道自己变了,纤瘦如柳的身躯一样能
得他情人蓬
,像要爆发一样。因为那是“她的身子”!
因为是她的身,所以无论她是圆是扁,他都喜欢,他爱她!
“我想替你生个孩子,我们的孩子,会同你一样健壮吧?”
千万、千万不要像她!她闭紧眼,颤抖地祈求。
她的弟弟打出生就清瘦脆弱,才活到十岁就夭折了,她希望自己的孩子強壮健康,长命百岁。
孩子?
这两个字像一道雷、劈醒了渲染于情
中的郎骁。
他这半人半狼的鬼模样,正是因为血缘的传承,他的爷爷是如此,他爹是如此,而他的儿子也会是如此!
如果只生女儿便置,万一生了儿子…而且,截自目前为止,郎氏一族大都生儿子居多。
不!
他生成这副人不人不鬼的模样已经够痛苦了,他不要他的儿子也随这种每到月圆之夜,便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痛苦。
况且,圆圆是个可爱美好的女子,她值得一个堂堂正正的丈夫,不用像他每到月圆之夜就得畏首畏尾、躲躲蔵蔵,他——
配不上她!
多可笑啊!当初他买回她,不就是为了今曰吗?终于,他等到她愿意主动献身,而他却不能碰她。
只因为他该死的爱上她了。
正因为爱她,所以他不忍心让她也随他坠入痛苦的深渊。
那个地狱,他一个人走就够了,不需要她的陪伴。
决然闭上眼,他沉痛地推开她。
“骁?”柳圆圆觉得一阵寒意袭来,睁开眼,看见他翻身离开她。
“你…怎么了?”
方才他不是还很热情,一副想立即呑下她的急切模样?怎么好像转瞬间,周遭的空气冷了下来,方才的绮
氛围似乎也不见了…
“你出去!” 郎骁拾起服衣,平静地穿上,声调冷硬地命令。
“可是…”
“出去!” 郎骁突然转身,发狂似地朝她怒吼:“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你瞧不出来吗?我不要你!就算你脫光了躺在我
上,我还是不要你!出去!马上给我出去!”
“骁?”柳圆圆不敢相信,他意说出如此残酷恶毒的话语。
不知打哪儿吹进来一阵寒见,让她冷得直打颤,低头一瞧,才发现自己浑身赤
,还毫不知羞地展
在他面前,她顿时愧羞得抓起散落一旁的衣物,慌张地套上身。
她的牙齿猛打颤,但她知道不是因为寒冷,视线因水气而模糊,再加上手指不断发展抖,根本无法
紧
带。
“该死的!” 郎骁见了,极为不耐地低咒一声,然后大步上前,大手
鲁地扯住粉
带,迅速帮她系好。
“出去!”一替她绑好
带,他便迫不及待赶人,方才的耳鬓厮磨、浓情密意,简直像她所做的一场美梦。
柳圆圆伤爱了心,不用他再三驱赶,她也不会留下来自取其辱。
她仓惶地奔出门外,郎骁的房门几乎在同一刻用力甩上。
她瞪着那扇紧闭的门,眼泪潜然落下,她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她以为他们之间已经前嫌尽释、就要在一起幸福地厮时,他却这样无情地待她?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难道是她太过主动、不知羞聇,才让他如此轻蔑、厌恶她吗?
还是,他本来就那么厌恶她?是她一直不自知…
生平第一次,她觉得自己面目可憎,对自己完全失去信心,即使连她爹卖掉她时,她都不曾如此自我怀疑过,但现在——她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了。
她再也不相信,世上会有人真心爱她、待她好。
她——
再也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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