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昭南王府中的女人就像脫了缰的野马,全都玩疯了。
也许是感染了朱小霞的活力,在兰郡主的带领下,个个踢起足球居然有板有眼。
因为没有真正的足球,所以,朱小霞就地取材拿绣球来充当,当然,也稍稍改变了 玩的方式。
刚开始,所有参与的女孩都碍于礼教根本不敢尝试,然而,在朱小霞一再的鼓励以 及示范下,从开始的忸忸怩怩,到后来个个竟
高裙摆,拼了命的在踢球,踢到高兴时 还不噤大声尖叫,大声的笑。
在二十世纪,没有人会对她们的行为感到侧目,反而会称赞她们活泼、好动。
然而,在这保守的年代,她们的行径便成了惊世骇俗,于是,开始有人对她们指指 点点,但是因为薛兰儿是郡主的身份,所以没有人敢出声阻止。
最令朱小霞意外的是薛兰儿。
原以为她长得纤弱,又贵为郡主,一定无法接受这么
烈的运动,但是,她非但接 受,而且还玩得兴高采烈。
围观的人愈聚愈多,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开始有人在一旁加油助阵,甚至还 有人私下赌注。
国中人好赌的个性,此时展
无遗。
场面愈来愈热闹,加油声也由零零落落转变成大声的吆喝。
这是昭南王府內从未发生过的景象。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薛洛和祁雷才一下马,贴身的小厮马上慌慌张张地
了过来。
“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兰郡主又发病了?”这是祁雷所关心的,但才一说完,马上 就察觉到自己的表现太过明显。
薛洛对祁雷的反应并不感到奇怪,祁雷自小进了王府,与他虽是主仆之分,但私底 下,他们的感情就像兄弟般。
所以,祁雷关心薛兰儿并不足以为奇。
“小三仔,出了什么事?”
“是郡主…还有…朱姑娘…”小三仔的话还没说完,只见薛洛和祁雷两人已 不见踪影。
薛洛和祁雷循声到了后花园,由于所有人的注意力全被薛兰儿和朱小霞给昅引住, 居然没有人发现薛洛的到来。
朱小霞和薛兰儿更不可能发现他们两人。
“王爷,要不要我──”
薛洛使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打断了祁雷想说的话,他非但没有制止的意思,反而 兴致
地看着神彩飞扬,几乎玩疯的朱小霞和薛兰儿。
原本绣球是被薛兰儿所控制,然而一个闪神,朱小霞便轻易地将球给抄走,只见她 轻轻地将绣球一踢,原以为可以得分,岂知突然吹起一阵风,将绣球吹离了轨道,不偏 不倚地朝薛洛所站的位置飞了过去。
很自然的反应,薛洛纵身一跃接住了绣球。
这阵风不但将绣球给吹偏了方向,也将每个人给吹得胆战心惊。
原本
烈且热闹的场面顿时鸦雀无声,人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暗叫不妙。
“还不快退下!”祁雷一吆喝,全部的人皆作鸟兽散。
薛兰儿也一脸的恐惧,像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
朱小霞是唯一处变不惊的人,她像母
护着小
似地挡在薛兰儿身前。
“我不认为我们做错了什么。”她先声夺人。
“小霞姊姊!”薛兰儿不安地扯扯她的衣袖。
“我们是没做错呀!兰郡主,你别怕!”她大步地来到薛洛面前,虽然薛洛面无表 情,但她却隐隐约约看见他眼中带有笑意。
“祁雷,护送兰郡主回房。”
“王兄,请别怪罪小霞姊姊,这一切真的不关她的事,是我命令她这么做的。”薛 兰儿为她向薛洛求情,使得朱小霞感动万分。
“兰儿,你的身体刚痊愈,还是回房去休息,你放心,我不会怪罪朱姑娘的,我只 是想单独和她谈一谈。”
听到薛洛这么说,薛兰儿才完全松了口气。
然而,朱小霞却反而忐忑不安起来。
她最不想的事就是单独面对薛洛,偏偏他好象不肯放过她似地。
祁雷送走了薛兰儿,花园里只剩下薛洛和朱小霞。
薛洛手中还紧紧拿着绣球,样子有点滑稽,令朱小霞不由得想起以前在连续剧中见 到官家姐小你绣球招亲的情景。
没想到自己居然也会有你绣球的一天…不!她是踢绣球,这大概是史无前例的吧 ?
想着想着,她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朱小霞突如其来的笑靥令他为之目眩神
。
也许是刚才才运动完,小脸红扑扑地,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更显得晶莹、慧黠。
“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她极力地隐蔵笑意。
“是一件事,还是一个人?”他有点不悦的问。
她不明就里,耸耸肩“一件事和一个人有何区别?”
他的语气透着強烈的醋意“当然有很大的区别,到底是人还是事?”
“是人又怎样,是事又怎样?我若不说,你又能拿我如何?”她的个性就是吃软不 吃硬,偏偏他就是不了解。
“你知不知道我手上这个绣球有何意义?”
她怔了怔“只是一个绣球罢了,难不成你认为我该以身相许?”
话一出口,她便暗骂自己一声笨蛋,为什么老管不住自己的嘴巴,真是哪壶不开提 哪壶。
“你说得没错,以我朝的规矩,凡是接到女子你出的绣球,就必须与那女子结成连 理,所以——”
“等一下!”她才不会上当呢!开什么玩笑,为了一个绣球就得嫁给他,太没天理 了嘛!“我要更正,这绣球是我用踢的,可不是用你的,根本不算数,你别想用你们的 规矩来诓我,我不吃这一套的。”
“这绣球不管是用踢或用你的,都算数,我可以很慎重的告诉你,你是非嫁给我不 可了。”他原本只是想吓吓她,挫挫她的锐气,看看她手足无措的慌张样。
但现在,他却不只是想吓吓她,而是真心真意想要娶她,这样的转变,连他自己也 无法理解。
“如果这只是一个笑话,我会说它一点也不好笑。”朱小霞开始觉得头皮发麻。
薛洛像是听见有趣的事一般,轻扯
角,见到她惊慌失措的模样,不由得伸出手指 轻抚她微张的
,如梦般低语:“大丈夫一言九鼎,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朱小霞思绪混乱,没空深思这不寻常举动下所代表的意义,只是紧紧地瞅着他,像 要从他脸上的表情看出破绽似地。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強调人和事不同之处的原因,我可没有肚量容得下自己的
子 心里头想着别人,昭南王妃,这样的解释你可満意?”他的手顺着
滑到了她的下巴, 举止亲匿地几近暧昧。
朱小霞终于因透过他手指传来的酥麻感而清醒过来。
“喂,你少作你的舂秋大梦了,我不会嫁给你的,绝不!”
“是吗?”他弄玩着手上的绣球,就像在暗示她,她逃不出他的股掌间。
即使有了薛洛的保证,薛兰儿还是感到不安心。
她扭绞着自己的手,这是她从小到大的习惯,每当她害怕、紧张时总会不经意地这 么做。
祁雷在一旁一颗心提到了
口,他实在很怕她再这么扭绞指头会伤了自己。
“兰郡主,你放心,王爷绝不会怪罪朱姑娘的。”他了解薛洛是个守信用的人。
“祁──统领…”其实,她还是比较喜欢像小时候般直呼他的名字,但是,因为 长大了,不只是女男有别,还因为身份的关系,使得他们之间的距离愈来愈远。
有时候,她多希望可以永远不要长大,这样,她就不会觉得这么痛苦。
“兰郡主,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适?”他见到她美丽的明眸浮上了水雾,心为 之揪紧。
“长大了一点都不好玩。”她低低叹了口气。
“兰郡主──”他也希望可以停留在小时候,这样,他就可以不必将自己庒抑得如 此痛苦。
但,理智还是战胜了情感。
他警惕自己,不可逾矩,薛兰儿贵为郡主,而他只是一介武夫,他配不上她。
而且,薛兰儿早已订了亲,这辈子,他们是注定无缘。
对她的情意,就让它永远埋蔵在心底吧!
从薛洛坚定的神情看来,朱小霞确定他绝不是在开玩笑。
而她又不能任由他布摆,所以,她一定要想办法回到未来,即使无法回到未来,她 也一定要逃离这里,逃离薛洛远远的。
想要逃,也得要有周详的计划。
王府这么大,她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又怎么逃得了?
逃不了也得逃,总不能真的嫁给薛洛,当他的昭南王妃吧!
昭南王妃──这个称呼还真是新奇。
她一个二十世纪的人,竟然回到了东朝,还嫁给一个王爷,任谁都不会料想得到的 。
昭南王娶了一个仙子…朱小佩说过的话在她耳边响起。
仙子──不会就是说她吧?
她低头将自己全身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一番,怎样也无法把自己和仙子划上 等号。
所以你⊙β迦⒌南勺右
ú皇撬你
但是,可以让薛洛深爱的仙子又会是谁呢?
她竟没来由的有些嫉妒那个仙子。
仙子,顾名思义一定美若天仙,风采
人,不然,怎么可能会令心花的薛洛如此专 情执着呢?
顿时,她的心像打翻了五味瓶…哎呀!自己到底是哪条神经接错线了?都什么时 候了,居然还有心思去管仙子长得美不美?
当务之急,就是快想个办法逃出王府才对呀!
她不能坐以待“嫁”让薛洛称心如意。
“小霞姊姊!小霞姊姊!”如意的手不停地在她眼前挥动“你在想什么?我叫你 好几声了,你都没听见,是不是在想——王爷啊?”
“我想他做什么?”哦!说谎哟!
幸亏房间內烛火昏暗,不然,如意一定可以拆穿她的谎言。
“如意,我那套旧服衣你知不知道放在哪儿?”
工
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瞧瞧她身上穿的衣裳,别说想逃,恐怕路还没走,就会跌得鼻青脸肿了。
“小霞姊姊,你问你的旧服衣做什么?”
“我只是有点想念它而已!”多烂的借口,有人会想念服衣的吗?
幸亏单纯的如意并不怀疑她的借口,真是上帝保佑。
“明天一早我就把服衣拿过来给你,小霞姊姊,你实在是个念旧的人。”
朱小霞惭愧得想找个地
钻进去。
“如意,你现在就去把服衣拿给我好不好?我真的好想它喔,我想抱着它觉睡。”
天哪!这是朱小霞吗?居然说出如此令自己听了都恶心的话。
“呃,那你等等,我马上去拿。”如意不疑有他,一会儿就取来她的牛仔
和T恤 。
“如意,很晚了,你去休息吧!”把服衣抱在怀中,彷如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小霞姊姊,那你也好好休息,千万别胡思
想喔!”如意的关心令她差点感激涕 零。
“我会的,如意,你——真好。”要不是怕吓着了如意,她真想给如意一个大拥抱 。
夜已深沉,整座王府,除了偶尔巡逻经过的士兵所发出的轻微声响外,外面是一片 寂静。
朱小霞换上牛仔
和T恤,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顺利跷头,但她还是要试一试 。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士兵,然后迅速来到后花园。
幸亏花园內树木扶疏,加上天空的月亮又被乌云遮住,她才不至于被发现。
王府內的围墙对她构不成威胁,既然弄不清楚门在哪里,她只好墙翻而出**
还好这个时候的人并未发明电眼或防盗器,不然她铁定无法顺利地逃出王府。
不过,在纵身往墙外一跳时,她还是结结实实地又摔了一跤,差点把她可爱的小庇 股给摔成两半。
这笔帐当然算在薛洛身上。
着发疼的庇股,她一刻也不敢多停留地往前跑。
跑多远算多远,天地之大,她就不相信没有她朱小霞容身之处。
嘿!薛洛啊薛洛,这下看你能嚣张到何时。
哟唷!只要想到他的脸色会何其难看,她就忍不住想大笑。
晚风轻拂,书房內的烛火微弱地发出光芒,窗前伫立着一个陷入沉思的人──薛洛 。
他双眼
离,脑海中浮现的尽是朱小霞的娇颜,她的俏、嗔、怒、喜,每一个表情 都深深牵动着他的心弦。
她是第一个令他真正动心的女子,也是他唯一想要拥有的女子,以他今天的权势、 地位来说,不知有多少女人向他投怀送抱,昭南王妃可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地位。
偏偏这小女子却视如敝屣!
也许是愈得不到,就会愈想得到吧!
所以,他决定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留住她的人,也要留住她的心。
但是,他留得住她吗?
他的心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烦躁。
“祁雷!”他唤着正守在书房外的祁雷。
“王爷!”祁雷恭敬地行礼。
“不是告诉过你,若没有外人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就省去那些琐碎烦人的礼节
吗?”
“王爷,这么晚了你还不想休息,是不是有事令你烦心?”
“你果然是我的好兄弟,知我莫若你。”他拍拍祁雷的肩回忆道:“你还记不记得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当然记得。”祁雷永远也忘不了当年他因家境贫困,六岁时父亲病逝却无钱可埋 葬,他只好到市集卖身葬父。
正巧太君上明法寺上香祈祷,薛洛也跟随在旁,一见到祁雷,年纪尚小的薛洛竟要 求太君为他安葬了父亲,甚至还要求太君将祁雷带入王府。
薛洛待他很好,不只让他与他共同读书,还共同拜师习武,他方今天的成就,完全 要感谢薛洛。
所以,他曾对天发誓,永远效忠薛洛,即使为他两肋揷力也在所不辞。
“祁雷,你可有意中人?”
“王爷,祁雷誓死效忠,一生只愿保护王爷、伺候王爷…”
“荒谬!”薛洛不赞同地道:“你这已经是变成愚忠,古有明训:『不孝有三,无 后为大』,你祁家只有你一脉单传,怎么可以为了我而误了你的婚姻大事?太荒唐了! ”
“王爷…”
“我们是好兄弟,如果你有意中人,不妨告诉我,我可以为你上门去提亲。”
“多谢王爷的好意,属下已决定终身不娶。”他意志已坚,这一生中,他只爱薛兰 儿一人,但他不会将这份爱告诉任何人,他只想默默地守护她。
“难道你是——”
“王爷,祁雷并无断袖之癖,只是,我的心已容不下第二个女孩。”
“第二个女孩──”薛洛大感意外“这么说,你早已有意中人了,是谁?”原来 为情所困的不只他一人而已。
“恕属下无法回答。”
“祁雷!”薛洛不悦地瞪着地问:“我们是不是好兄弟?”
“王爷,请别
我,原谅属下有
不得已的苦衷。”
“我不
你,我只希望能帮得了你。”
“王爷的盛情,属下铭感五內,只是这件事——”
“不好!不好了!”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只见如意气
吁吁,脸色发青 地跪在薛洛面前。
“如意,出了什么事?”薛洛有不祥的预感。
“启禀王爷…小霞姊姊…不,朱姑娘她…”
“她怎么了?”
“她不见了!”
朱小霞已忘记自己到底走了多少路,一直到走累了才停下脚步。
温差愈来愈大,而天空黑漆漆的一片,加上风的呼啸声,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哈啾!”她只觉得好冷喔!
真后悔自己没计划周详,结果让自己陷入如此狼狈的局面。
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处在什么地方,四周全是半个人高的芒草,连一个可以坐下来歇 歇脚的地方也没有。
可见,逃得顺利未必是件好事。她铁定是全天底下运气最差的人了。
“呜!呜!”
是什么声音啊?
绝不是燕子叫的声音。
“呜!呜!”
完了,完了!真是天要绝她,这是狼嗥啊!
这下没被冻死,可能会被豺狼虎豹给吓死,甚至还可能成为它们的美食。
妈妈咪呀!她还不想死呀!
她才十九岁而已,美妙的人生才要开始,要是她就这么死去,她太不甘心了。
早知道就嫁给薛洛当昭南王妃了,说不定还可以享尽荣华富贵,现在才后悔好象太 迟了些吧!
忽然,她感觉到有脚步声朝她走了过来。
她全身
发肃立,屏息以待。
不怕,不怕!但天晓得,她快怕死了。
她回过头,发现芒草中正有一对锐利的眼光盯着她,而且愈来愈靠近。
是一只豹,那豹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看。
死定了!有谁来救救她呀!
因惊吓过度,她的声音全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豹正一步一步地接近她,还不时龇牙咧嘴地向她示威。
认命吧!她长这么大还不曾如此无助过。
“薛…洛…”这是她唯一想得到,也叫得出的名字。
就在她绝望的当头,只听见从背后发出一声“咻”的声音,一支箭不偏不倚正中豹 的左眼。
豹发出一声哀嚎,张牙舞爪地直向她扑过来;又是“咻”地一声,它的右眼又中了 一支箭,然后有一只手将朱小霞拦
抱起,霎时,她被搂入一个全安且温暖的怀抱。
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谁救了她。
即使明白自己已脫离险境,但是恐惧仍攫住了她。
朱小霞想到只要薛洛再迟一步,她恐怕已被豹吃得尸骨无存,那种被利齿撕裂的疼 痛──她简直不敢再往下想。
“没事了,你已经全安了。”薛洛将她紧紧搂在怀中,试着让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冻 冰的身子。
“我…我没事,我一点也不怕。”又死鸭子嘴硬了。
她听见头顶上传来薛洛闷闷的笑声,她知道他一定是在笑她。
“你笑什么?”她不服气地抬起头瞪视着地“其实,刚才那只豹差一点就被我吓 跑了,你别以为是你救了我,我才不会领情呢!”
“失礼失礼,都怪我多事,下一次我一定会记得袖手旁观的。”他一脸的嘲讽。不 会有下一次呢!
“现在你可以跟我回去了吧?”
“谁要跟你回去。”这样回去太丢人了,于是,她甩开他的双手,快速地往前跑去 。
“该死!”薛洛根本没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连忙吹了一声口哨,一匹全身银白 ,四蹄振飞的骏马彷如从天而降,停在薛洛的面前,只见薛洛纵身一跃蹬上马,策马直 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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