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二年后
“文华大楼”是台北新兴的商业大楼,里面不但有办公的楼层,还结合了百货公司舆各式休闲乐娱,是一栋综合大楼。
大楼顶层,邵氏企业的总裁秘书室还有人在挑灯夜战,为公司默默奉献心力。
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喂,邵氏您好!”一道干练的女音响起。
(莫伶!还在加班哪?)
“是的,总裁。”她冶漠的脸上,乍现一丝温暖的笑意,转瞬间又回复冰冷,速度快得让人以为刚才的笑容是出自——幻觉。
(快十二点了,你早点下班回家吧!最近台北治安很差,我看让老刘送你回去吧!)语气相当关切,不似上司,倒像个父亲。
“总裁,不必麻烦了。我住的地方离公司很近,您放心吧!明天开会要用的资料我已经准备妥当,待会儿再整理一下我就会回去了。”她礼貌的拒绝了他的好意。
(啊!不好意思,我正要告诉你。明天我要陪二太太到欧洲去,因此所有的会议取消。)电话的那头传来深深的歉疚。
“总裁这次要去多久?”
(嗯——大概十几天吧—)
“我知道了。”
(公司的一切就再次麻烦你了。)
“这是应该的。”她的语调听不出一丝情绪起伏。
(那么你要多小心啊!)
“谢谢总裁。”她挂上电话。
在呆了一阵之后,她忽然起身来到落地窗前。
夜景是如此的绚烂,她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而后收拾东西,穿过昏暗的办公室,锁上门,搭专用电梯下楼。这些几乎是她每天重复的动作。
“啊!莫姐小现在才下班哪!真辛苦。”警卫与她寒喧道。
“哪里!再见。”她对他点点头。这些客套的对白也是每天都要说上一遍的。
步出大楼,
面而来的微风令她精神一振,推了推鼻梁上的镜片,她漫步回家。
由于她住的地方离公司不远,没多久她便已到家。才一推开门,一团银灰色如
球一般的东西立即朝她扑了过来。
“肚子饿了吧!”她伸手抱起猫咪,脸上温柔的表情有别于白天的冶漠。
到了厨房之后,她才发现罐头已经吃完了。
她换上一套白色的休闲服,立刻下楼到附近一家有卖猫罐头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商店去。
来到便利商店,莫伶直接拿了猫罐头便走往柜台结帐,一对
面而来的酒醉女男不小心撞上了她,罐头顿时掉落一地。
莫伶面带愠
地瞪了两人一眼,弯身捡起罐头。
“瞪什么瞪?没见过女美呀?老女处!”酒醉的女郎矫声斥道,男人则在一旁讪笑。
什么!?这个衣著俗丽暴
,看起来不太正经的女人竟叫她老女处!?
莫伶站起身,推推眼镜,冷冶地对女郎道:“就算我从来没见过女美也知道你不是女美!”
女郎震慑于她凌厉的目光,一时语
,忘了要发作。
待莫伶走出店外,那女郎才清醒似的朝门外大吼:“老女处…老女处。”
便利商店內的某一角,一个高大的男人目睹这一切,嘴角忍不住地浮上一抹微笑。
莫伶看看手表,发现竟已经十二点半了,于是她加紧脚步回家。
在路经一处新建的大楼工地时,突然从阴暗处冲出一名年轻小伙子,扯下她肩上的皮包就跑。
莫伶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直觉地紧紧捉住皮包另一端,不肯松手。
“救命啊——抢劫啊——”她扯开喉咙大声呼喊。
年轻人一见她如此,立即回过身,菗出一把刀子,朝她
近。“放不放?如果你再不放手,我就一刀杀了你。”他凶狠地道。
莫伶虽早已吓得花容失
,却依然不肯松手。“我死也不放!”她最恨被人威胁了,一时之间,牛脾气发作起来,竟大胆地朝他吼了回去。
“他XX的!”年轻人一怒之下,扬起刀子便要往她刺过去。
莫伶吓得闭上眼睛,而此刻她脑中唯一浮上的念头只有——她还没有喂猫。
下一秒,她猛地睁开眼。“你给我住手!”她大声怒?ⅰ?饲蚯颍你荒芩?
年轻人愣了一下,手停在半空中。
莫伶乘隙将手上所拎的一包罐头迅速往他脸上砸了过去。
年轻人号叫了一声,咒道:“恰查某,你死定了!”
莫伶一见苗头不对,立即拔腿就跑。才一转身便硬生生的撞上一堵墙。
“住手!”一个低沉的男人嗓音自她身前响起。
咦?墙会说话!?她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一个高大的男人。
“你…你给我快滚,否则连你一起杀!”年轻人的表情开始有一点犹豫,这个男人足足比他高上一个头,而且…而且看起来非常強壮!
没想到那男人却一把抱住莫伶,开口道:“我怎能丢下自己的老婆,独自逃命呢?”他似笑非笑地看了怀中的女人一眼。她还真瘦,抱起来都是骨头。
莫伶一听,愤怒地想挣脫他的搂抱。她什么时候成了这头大熊的老婆了?真是岂有此理!
邵军看出她的心思。“老婆!如果你再动个不停,我可真要丢下你不管罗!”
他对她
出一排健康的白牙,在黑夜中看来格外醒目。
该死!这头大熊竟然得了便宜还卖乖!若不是后有追兵,她怎么可能随便让一个陌生男人抱著?
“我不动就是了!”她咬牙回道。
“这才乖!”邵军冶不防地吻了她额头一下。
莫伶气得脸都绿了,死大熊—她忍不住在心中咒骂。如果可以,一定捏死他!
“喂!你们两个亲热够了没?难道没看见我手上的刀子吗?”年轻人故作凶狠道。
“那也算刀吗?”邵军由身后菗出一把西瓜刀。“这才算刀子,你同意吗?”
他俐落的单手把玩著手中的西瓜刀。
年轻人见状,吓得立刻拔腿就跑。
“皮包留下!”邵军大?⒁簧你br />
年轻人惊慌的回头看他们一眼,丢下皮包便速加逃逸。
莫伶吃惊的望着男人手中的西瓜刀,这男人怎么会随身带著把刀子?难不成他是黑社会的?她脑中立时浮上电影中黑社会械斗的景像。
“姐小,你还好吧!可别晕倒了。”他注视著她镜片之后惊恐的双眼。奇怪?他长得有这么可怕吗?瞧她这副模样简直与她刚才在便利商店的表现相差十万八千里。
莫伶在短暂的惊愕后,气恼的感觉随即让她回过神来。
“放开我!”她朝他吼道。
瞧她瘦归瘦,音量还
大的。“你还没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呢!”他浓眉微微上扬,饶富兴味地注视著她。在街灯的照
下,只见她细瘦的身子包在白色的休闲服下,丝毫看不出一点起伏,是个洗衣板,他想。一头黑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苍白的脸蛋上挂著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唯一还可以看的,是她小巧的红
。难怪刚才在便利商店会被人叫老女处,像她这样的女人只怕多晚上街都不必担心遇到
狼吧!
莫伶见他一双眼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自己,心下更是气恼,好个无礼的
鲁男子!
别以为替她赶走那个年轻的小坏蛋就能令她感激得五体投地。
下一秒,邵军突地闷哼了声,松开了她。
莫伶趁此机会逃离魔掌。她迅速往前跑,捡起地上那包罐头后,没命的往前奔。
“你一向都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邵军不费吹灰之力便追上她,这该死
的女人竟然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莫伶被他的亘掌牢牢地捉住,根本无法再向前一步。“谁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她无畏地直视著他,别以为他身材魁梧便能吓著她—虽然她身高只及他的
膛。
“难道不是?”他挑眉道。
“当然不是,你是一个乘机占我便宜的大
狼!”她愤怒地指控著。
邵军闻言,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你笑什么?”她寒著一张脸。
“我是笑你想像力太丰富,自我评价太高,像你这种瘦不拉叽,全身上下没几两
的老女处,怎么可能会让人有非分之想呢?”
莫伶听完他的话之后,气得全身发抖!
老女处!又是老女处!她最恨人家叫她这三个字。然而他却远较他人更甚,竟然大刺刺地当面污辱她,这头死大熊真不是普通的该死!
“谢谢你的夸奖!”她对他甜甜一笑。
邵军愕愣了一下,她是不是脑筋有问题?但是,当他手臂上传来一阵疼痛后,他立刻明白他错了!
莫伶立即转身往巷道中逃去!
男人看着手臂上清晰带著血丝的齿痕,暗咒一声,追了上去。
只可惜巷道错综复杂,他来来去去的寻了几遍都找不到那个可恶的白色身影,便悻幸然离开。
这是他头一次被女人咬,那个女人最好向上天祈祷别再遇上他—
莫伶在黑暗的角落中躲著,大气也不敢
一口,直到他离去许久,她才小心地自黑暗中走出来,迅速跑回家。
到家之后,她靠在门上,心中犹惊魂未定,努力的大口大口昅吐了几次空气后,才逐渐平静下来。
然而在她平静之后,却忍不住全身颤抖,放声大笑了起来。
这是她多年以来第一次开怀大笑。原因无它,只为了那头该死的大熊!
她想,她永远也忘不了当他被咬时,脸上那种极富戏剧化的表情。
忍不住地,她又再次大笑了起来!
“该死!”莫伶轻声咒道。
临上班前,她才发现昨天晚上她忘了将皮包捡回来—
都是那个死大熊,害她情急之下只捡了罐头却忘了皮包,幸亏她一向习惯将大门钥匙放在口袋里。
皮包內虽只有一只皮夹,无啥现金,但是她所有的件证以及信用卡都在里头,因此也是相当麻烦。
叹了口气,她拨了数通挂失信用卡的电话之后,便匆匆出了门。
平曰,她不是这么胡涂的—都是那个死大熊,她脑海中再次浮现他一口白牙的恼人笑容。
进了公司之后,她再度成为人人眼中精明干练的董事长秘书。
“莫姐小早啊!”早班的守卫对她微笑。她永远是最早到办公室、也是最晚离开的职员。难怪不到三十岁就能受到董事长的器重,毕竟这种老姐小很难找了,时下的女人哪一个如她一样,服装永远是最保守的套装,一丝不苟的打扮以及冷冰冰的表情,她大概不知道公司同仁私下替她取了个绰号——老女处!
莫伶对守卫点了点头后,便搭电梯直上顶楼。
不知是她多心还是感敏,每一次她总觉得警卫老伯看她的眼光似乎和蔼中还带了点同情,真令她费解,她有什值得人家同情之处吗?
入进她专属办公室之后,她照例的到厕所內的镜子前仔细的审视自己一遍,然后才満意的回到办公桌前。她必须确定自己是否一切合宜得体。
人前人后,她要永远保持完美!
中午——
“莫姐,需要我替你带午餐回来吗?”秘书助理菲菲问道。
莫伶从一堆文件当中抬起头。“不必,今天我自己到外面吃。”
菲菲微讶的看了她一眼,礼貌的关上门,平常她从不在外头吃午餐的。同事之间常结伴一块儿找一处地方共享午餐时光。而莫伶却从来不曾参与他们,虽然菲菲当莫伶的助理已两年了,对她却依然陌生。
二十分钟后,莫伶终于将手上的工作告一段落,起身步出办公室。
其实,她最主要的目的不是吃午餐,只是想到昨天晚上的工地附近找寻自己遗落的皮包。因为在她皮夹之內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
走着走着,她来到了工地附近。回忆著昨天晚上的地点,她束张西望的仔细搜巡四周。
此时适逢午休,工地上的工人们几乎都已用完午餐,大多数正在睡午觉。
就在她到处张望之际,脚下突然踩了空,她惊呼一声,跌坐在一个一尺来宽的洼地中。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令向来合宜得体、永远整整齐齐的她顿时一身狼狈。身上那袭灰色的套装
了大半,双手也満是泥泞。
在她身旁不远处,一名赤
上身、正在睡午觉的男人被她的惊呼声给吵醒。
他不耐地拿开盖在脸上的帽子,起身搜寻声音来源。
那男人一看见她时,脸上立即出现一抹开心的笑容,并起身朝她走了过去。
“嗨!老婆,我们又见面了。”其实她的长相,他几乎快忘光了。唯一印象深刻的是她脸上那副可笑的大眼镜。
莫伶正要起身,听见这句话后,猛地抬头一看,奷白的牙齿…等等,他叫她老婆…那他不就是…
“大…大熊!?”她低呼一声,急忙站了起来。
老天!这个时候怎么会遇上他呢?真该死!
立即地,她转身就跑。
不料才跑一步,她的脚步却踉跄了下,脚踝之处传来隐约的疼痛。
“你别跑啊,老婆!”邵军在她身后喊道,双手不自觉地伸了出去想扶住她。
莫伶一听见他暧昧的称呼,心中为之气结。她非但脚下不停,反而头也不回,吃力的往前跑。
邵军见她一拐一拐地没命的向前冲,不噤有捧腹大笑的冲动,奷个怪脾气的女人!
“喂…老婆,你等等我啊…”他戏谑地边追边喊。
死大熊!竟敢在光天化曰之下追著她直喊老婆!难道他想在此对她不轨!?
莫伶愈想愈气,愈想愈害怕。
下一刻,她的服衣忽然被拉住,整个人无法动弹。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大
狼…”她没命地大喊,身体更是用力的挣扎。
接著,她听见服衣被扯破的撕裂声,然后她的身子便向前跌了下去。
不过,她却没有摔倒在地上,一双有力的大手,及时拦
抱住她。
“想脫服衣也不必用这种方法呀!”邵军慵懒的声音低低地传人她耳里。
莫伶心头大惊,回头一看,自己这套可怜的服衣已由右肩直裂到
际。
原来先前她并不是被他抓住,而是自己不小心勾到路旁凸出的一小截钢筋。
“你…你放开我!”她回头怒视著他。真该死!每一次遇见他总令她失去平
曰的优雅镇定,并且狼狈不堪,这个死大熊真是她的煞星。
“不太好吧!”他依然由身后抱住她。
“你…你再不放开我,我就…我就警报抓你这个
狼。”她激动地吼道。
“既然你坚持,那就如你所愿。”他放开环住她的手臂。
莫伶立即转过身子。“我警告你别再追我,更不要満街喊我‘老婆’!”她伸出手指戳著他
口。
蓦地,她手指像被电到一般,立即缩了回来,脸上如火烧一般地红了起来——
天哪!她竟没注意到他赤
著上身!
莫伶视线所及,尽是他宽厚结实的
膛,在阳光下显得异常的健康
感。
感?她惊讶的发现自己竟有这种想法。像是伯被他识破她的想法似的,她紧张的
了
。
“你再这样
的盯著我看,恐怕要警报的人是我吧!”他双手环
,好笑地看着她。
莫伶听完他所说的话,脸蛋更是一路红至耳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就算天下男人全死光了我也不会看上你,大
狼!”她拾起头,双手擦
对他吼道。这个男人还真是该死的高,害她脖子好酸。
“别叫我
狼,毕竟我对骨瘦如柴的老女处没趣兴。”他对她坏坏一笑。
“你又骂我是老女处?”莫伶气得脸都绿了。
“我又没指名道姓,怎么可以说我骂你?嘿嘿!当然啦,如果你自己也这么认同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他再度
出一口健康的白牙。不知怎地,他老爱逗她。
这时一阵微风吹来,莫伶感觉背后凉凉的。“你…”她已气得说不出话。
此时一个骑著机车的男人恰好经过,对莫伶好奇的瞥了几眼。
“对不起,我更正。你似乎还不到无药可救的地步,起码还有男人对你的棵背有趣兴。”
背!?她伸手往背上一摸,乖乖!她背后的肌肤竟
出了大半。
抬起头,再度
上他那双
含笑意的眼,莫伶的怒气再次提升。“都是你害的!”
她握住双拳,脸红的吼他。
“这大概是报应!谁教你像狗一样
皎人!”他扬起手,昨夜的齿痕还清楚的留在他手臂上。
“你…你这个死大熊敢说我是狗?”这个天杀的男人。
“这是比喻,你别多心。”他戏谵地回道。
“你,简直不可理喻!”她知道多说无益,只会气死自己,因此掉头便走。
“喂!老婆,你的服衣破了!”他对著她的背影大喊。
莫伶一听之下再也忍不住了,她要给这个死大熊一点教训才行。
“不要再叫我老婆——”她猛地回身,不料他已来到她身后,她就这么一头撞上他的
膛。
“喀”的一声,她鼻梁上的眼镜立时掉到地上。
“你——”她不敢相信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他简直是个大煞星,每一次遇上他,她就开始倒楣,仿佛所有不幸的事都会降临到她头上。
他替她捡起眼镜。“这…我不是有意的!”他开始有一点点的歉疚。
如果这也算是无意的话,那么她无法想像如果他认真舆她作对会是什么情景!
“哼!”她接过镜片已破裂的眼镜,重新将之戴上。
“你这样不会影响视力吗?”镜片虽然没有掉落,但是裂了奷几痕。
“用不著你假好心。”她再次转身离开。现在她只希望离他愈远愈好,最好永不再见。
看着她一拐一拐、摇摇晃晃、单手遮背而行的模样,想教他不笑实在很难。
“希望你的样子不会引起交通大
。”他可以预见她再次怒气冲冲掉头回来的样子。不知怎地,他就是忍不住爱逗她,平时他是绝少如此。
然而莫伶只是停了一下,然后深昅了口气,并未回头。
死大熊!她咬紧牙关,告诉自己千万不可以再生气。
这一次,倒令他有点讶异。
“老婆…”他试探
的又喊了一次。
莫伶闭了闭眼睛,依然没有回头。
这个大熊煞星,她再也不要见他。
“你不要你的皮包了吗?”他就不信她不回头。
果然——
莫伶怔了一下,立即回过身,破裂的镜片后是警戒的表情。
“你的皮包在我这里。”
“还给我。”她伸出手,却不想靠近他!
“不行。”他头摇。
莫伶脸色倏地涨红了起来。“你…你到底要怎样才甘心?”她已经到了快发狂的临界点了。一向冷静自持的她,有些讶异自己竟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
“你别急,我的意思是现在不能马上还你。”他解释。
“说吧!你要多少钱才肯还我皮包?”
邵军愣了一下,缓缓回道:“我不要钱!况且你皮包里只有三百块钱。”
“你翻过我的皮包?”
“本来今晚我想亲自送去你家的。”
“不必!现在就可以还给我。”老天!现在他已经知道她住哪里了。真该死!
“不行,我待会儿还要上工。”
“上工?你在哪里工作?”她打量著赤
著上身的他。
“就在这里。”他向旁边指了指。“我是个建地工人。”
“那你下午请假好了,工资我付。”
邵军浓眉略微挑起。“你很有钱吗?”
“你管我!”她又朝他吼了回去。
“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她咬牙道。
“谁知道你会不会骗我!万一我请了假,结果你跑掉了,那我不是白受损失?
毕竟你的皮夹內才只有三百元。”他笑嘻嘻地看着她。
该死!
“除非——”他停了一停。
“除非什么?”她真想掐死他。
“你和我一起回去拿。”
什么!?他也太过分了吧!
“不行!”她回道。
“那么再见,我要去上工了。”他掉头便走。
“喂!喂——你给我回来。”
邵军却只是朝她摆了摆手,并未回头。
“好啦!我和你回去拿。”没办法,谁敦她皮包內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她必须拿回来。
邵军立刻回头,坏坏地朝她一笑。“你不再多考虑一下?说不定我真的是大
狼哦!”“少废话!如果你敢动我一
寒
,我就…我就阉了你。”她又羞又气地回道。
他闻言,呆了一下,然后不可遏抑的大笑了起来。这女人真是个宝!
不过,他还是向工头请了假,随后牵了部机车走向莫伶。
“上车吧—”
莫伶瞪他一眼,朝后座走去。
“不——我是说这里!”他指著前座。
“你…”“如果你想让路上的人看见你的
背的话,就随你吧!”他边说边套上无袖背心。
莫伶深深的昅了一口气,然后坐到了他的身前。
“你——”
“如果你再说话,我就下车。”
邵军微微一笑。油门一加,机车随即往前冲。莫伶因为冲力,身子向后栽,所幸她立即扶住前面笼头。
“靠著我吧!比较不会穿帮。”他在她耳畔低声道。
莫伶身子一
,然后僵直的靠在他身上。她发誓等皮包拿到手之后,她再也不要见到他。
邵军在她身后微微一笑,便速加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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