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可是有什么用?
她努力地一一回想起那些记忆犹新的厂商名称,却依旧回想不出该有的数字。
而眼看开会的时间已至!
突然她丢下笔,呻昑地捧住脑袋。
他吃笑个不停,却不敢飘出笑声,怕又被她K。
“写好了?”好不容易他才又忍住笑声地凑了过去看一看。
“嗯。”她一脸无力“只想到厂商名称。”她好头疼地说。
她等着挨轰吧!
他拿起笔
进她的手里,要她振作。
“我念你写,快点,时间到了。”
写什么?她想哭,都这个节骨眼了,她还写得出来吗?
“78259,35435,28756,44828,99371,41257——”他一一念出了数字,不忘敲敲桌子要她赶快写下来。
她一愣,吃惊地看着他。
“写呀!”他怪叫“这节骨眼了,还愣着?”
这些厂商跟数字,早在她拟定好估价的时候,他曾过目一遍,幸好没忘。
“你——”她的小嘴张得圆圆的。
“快写!”他敲了下桌子,要她回魂。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数字?”该不会是随便念一念吧?
他的金头脑岂是盖的?
数字会自动地停留在他的脑袋里头,挥之不去,不要说是三天前,就连一个礼拜前的会计报表上的数字以及合计,他随时都能精准地从脑袋里抓出来,不会有任何差错。
她吃惊地看着他。
业务室里的所有同事,也都同时愣住。
“快写。”他恨不得敲她的脑袋。
“再说一次。”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开始写。
“78259,35435,28756——”他看着厂商的名称,一一念了下来。
“不,倒过来念。”她要他由后往前再念一次。
这也难不倒他。
他看着厂商的名称,再由下往上,将数字精准无误地反念了出来。
她大大地菗了口气,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丝毫无差!
天哪,丝毫无差!
他是天才耶!
正着念,倒着念,她盯着数字,随口说出了厂商的名称想考倒他,他却依然能精准无误地说出数字——
业务室里的其他同事,全都看呆了。
“看看合计是不是这样?”他随手写下了数字,丢了一个计算器给她,要她自己算一算。
她呆呆地按了又按——目瞪口呆起来!
奇妙的数字醒唤了她脑中呼之
出的熟悉感,令她目瞪口呆。
没错,是这个数字没错,这个合计的数字她算了好几遍,首尾的数字她还记得,如果不是他真的记忆惊人,会有这么凑巧的他念的数字,加起来会刚好是这个合计的数字?
她惊得呆住了!
“如果不信的话,”他指了指她桌上的第二个红色卷宗“我记得你把合计的数字写在里面的一张纸上,你可以拿出来核对。”
这话提醒了她,赶紧拿出来一瞧——她轻叫了起来。
“在这儿!”她惊喜地拿起来扬一扬“我忘了我还写一张备份在这儿。”原来估价单一直躺在卷宗里头。
所有的同事全都围了过来。
一看到她手上的那一张,和他刚刚所念的数字完全相符合,每个人都惊呆了。
不少人发出了惊叹声。
“你好厉害!”真——真让人不敢相信。
没有人眼不圆的。
他只是轻松一笑。
“你是天才厂向葵丽也忍不住地喊了出来。
他哈哈笑了出来。
他喜欢这句话,他是“财经界的神童”——在国外大家都这么尊称他的。
每一个人目瞪口呆的表情,让他忍不住地又轻笑了出来。
才
一手就把他们吓成这样了?
如果让他们知道,只要钱一进他的手里,他就有本事能把它们越变越多的话,大家岂不晕倒了?
“我天生对数字就十分感敏。”他笑着轻合上向葵丽的小嘴,欣赏着她的蠢样。
所以两个哥哥的钱到了他的手里,他就像个神奇的魔术师一样,让他们的钱不停地往上攀升,成倍数地增长。
当然,他的能力和他的钱一样地用不完,而向葵丽这个呆子却只注意到杨俊生这只金
。
他笑着拥她走向会议厅。
“下班后别溜,别忘了请我吃饭。”
她眨了眨眼,完全被他的能力给震得——说不出话来。
她到底怎么走进会议室的?她脑袋一片茫然。
最后估价单是怎么通过的?会议是怎么结束的?她完全不知道。
只知道这个男人长得好俊,甚至比杨俊生还俊,她以前怎么都没发现?
要不是他那么可恶,取笑她一心想嫁个白马王子,她也不会迟到现在才发现他的好。
这个意外的重大发现,让她陶醉地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好久好久。
要是他不那么穷的话,就真是太完美了。
结果想着想着——她竟然脸红了。
她不自在地赶紧别开脸,假装忙碌。
没想到他发挥惊人的数字天分,引得她一阵惊奇和震惊,不但自此时对他刮目相看,更化解了她的敌意。
本来她早上来上班时,还一肚子火的,看来以后不会再有这种情形了。
“走了。”他收拾妥当“说好今天要请我吃饭的。”
她哪有说?
不过好吧,看在他今天帮了她大忙的分上,她就请他吃一顿吧!
结果他们来到了法国餐厅。
他给她点最贵的!
啊——她差点叫了起来。
昂贵的价目表,让她差点晕了过去。
这——这家伙——竟然给她点最贵的!
而且还是两套一式,连她也跟着吃最贵的。
付账的时候她心疼自己的荷包,漂亮的眉差点没揪在一起,可爱的
角简直要往下弯了,更别提她的心拧得有多疼,简直快要拧出血来了。
付完了账,她的钱包刚好只剩一块钱。
他看着她的表情——差点笑了出来。
“我送你回去。”他拉着她一起搭公车。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总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这么有能力,却那么穷呢?
他身上几乎没什么钱,只有叮当作响的零钱,可是他却能甘之如饴,不知道她该替他感到高兴,还是失望?
可是她的心很明显地涌起了变化,却是不争的事
实。
而他也不让她再有机会接近俊生,干脆拉着她一起到德国出差。
“去法兰克福?”她吓了一跳。
天知道她多怕坐机飞。
有一次机飞从高高的三万尺,陡地降落到一万尺地成直线下垂,顿时整座机舱鸦雀无声的恐怖经验,到现在依然难忘。
“陪我去出差。”
她瞪大了眼睛。
这家伙有没有搞错?竟然要她请假陪他去出差?她可是个不赚钱就会坐吃山空、喝西北风的人耶!
“我需要一个助手,而你是我的助理,除了你,还有谁适合?”
其实他是很怕在他出国帮巨鲸谈合约不在的这一段时间,给了俊生趁虚而人的机会。
“你也需要负责对外部的吗?”她吃了一惊。
对外部有对外部的人负责,不是吗?
就是因为国外部的人不够负责,所以才让他从档案中发现,原本可以谈成的生意、达成的合约,甚至能因跨国的合作关系,而为双方带来丰厚利润的机会,就这么眼睁睁让它溜走了。
他得想办法把这个赚钱的机会,再抓回来。
“去不去?”他弯
看着她。
俊帅的脸就近在咫尺,奇怪,她怎么越看他越英俊?她眨了眨眼睛,赶紧调开视线。
这个家伙浑身都散发着魅力,和他相处越久,她越发现这个致命的危险昅引力,很能昅引女人。
就像现在——她竟然不想拒绝。
“可是——”她有点为难。
这几天她仔细检讨自己,发现她还是无法把她的“理想”抛开,毕竟从小到大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嫁个有钱人——好让妈妈能从此过富裕安心的生活。
而他实在是太穷了,唉——她內心又开始挣扎起来。
好不容易她才下定决心,决定把他当成一个很要好的朋友,一个只是朋友的朋友,可是他却提出了邀请——
而她却不想拒绝。
“可是什么?”他看着她,知道她在挣扎。
“我还有工作。”
“陪我出差,就是你的工作。”他拿出了董事长的命令给她看。
这下子她没有话说了,可是——
可是这样下去,她怕会不由自主地和他一起陷入情网,她怕会不由自主地——爱上他。
真是糟糕,她的心渐渐被他昅拢了过去。
而她每晚都得告诉自己,千万别忘了自己的“理想”
“难道你——”他坏坏一笑“不想嫁给一个有钱、英俊、温柔又有能力的男人?”当然后面这一句话,他是庒低声音说的。
自从他上一回不小心
了那么一手后,如今的他,竟然成为业务室女职员的头号目标,每天被她们热切的眼光盯着,让他经常不由自主地冒出冷汗。
被他这么一说,像是有一把推力,推向她的决心——
“当然是——”可是很奇怪的“愿意”这两个字,竟然哽在她的喉咙里说不出口。
她是很愿意又很想嫁给一个有钱、英俊、温柔又有能力的男人,可是在对上他的俊脸后,那股决心就会化为零。
她突然懊恼了起来。
为什么他什么“条件”都有,就是独独没钱?
“你怎么了?”他吓了一跳,赶紧菗了张面纸给她。
她怎么眼睛突然红起来了?说哭就哭?
浩伦被她突然来的眼泪吓了一跳,不知所措了起来。
“你不想去德国?”他担心地问。
她当然想去了,尤其是跟他一起去。
“谁说我不想去?”她昅了下鼻子说“德国的风景很漂亮耶!”
“哦。”这种反应他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既然很想去,那为什么哭呢?
“还是你在生气?”可是他越想越不可能。
葵丽生气的时候只会噴火,怎么可能会掉泪?
“我只是在气你,又在耍我了!”她随口胡说了起来。
反正她的心情,他不会懂的。
“哦。”他马上意会地笑了起来。
原来她在气这个。
她以为他愿意帮她介绍一个有钱、英俊、温柔又有能力的男人,又像上一次那样在唬她呀?
不,他从来没有唬过她。
他介绍的一直都是他自己。
从一开始,他就在向她介绍他自己,推销他自己。
他丁浩伦不但是一个有钱、英俊、温柔又有能力的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心
宽大、足以让女人为他着
的男人。
他的心一直在向她靠近,而在靠近中,他一直在散发他的魅力,想让她明白,她真正想要的男人就在她身边。
不过她得努力去发掘这个事实。
“我没骗你呀,”那可恶的笑声又回来了“不信你可以跟我去一趟,你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我都可以介绍给你。”他哈哈笑了起来。
她俏脸铁青。
他看不出她的表情是在拒绝他的提议吗?
还有,他有机会认识那么好的男人,他怎么不想办法把自己变得那么好?
口口声声说要帮她介绍一个很好的男人,鬼才相信他能遇得到这样的同类。
“哼!”她生气地哼了声。
他却误以为她真的是在气这个。
“等出了国你就会相信,”他笑着拍拍她的俏脸“有不少好男人其实你都没发现。”
好比他,她眼拙的一直都没看出他的好。
“到时候我再看看,你帮我介绍的男人有多好?”她火火地说。
他大笑。
到时候只怕她知道他的实真身份和身价时,会吓得晕过去。
“等你发现我介绍给你的男人有那么好时,可千万别晕过去。”他意味深长地说。
“不会。”她斩钉截铁地扬了下俏脸“等你变成这么好的男人时,我才会晕过去。”她火大地拿他开刀。
他大笑不已。
他等着看,他等着看,他等着看她到时候是怎么晕过去的?
两人带着简单的行李,总算及时赶上了机飞,经由香港直飞法兰克福。
“为什么不直飞呢?”她一坐上机飞就俏脸发白,一颗心悬得老高“直飞北半球不是比较快?”
而飞南半球却要绕了一大圈。
“回程是北半球呀!有什么问题?”
“回程——才是北半球?”她翻了下白眼。
机飞开始在跑道上转弯,突然她紧张地握紧了扶手,额头上开始冒着冷汗。
他笑了出来。
“同样是在天空飞行,南半球和北半球还不都是只能看到云而已,难道飞北半球就会有什么好事吗?”他故意糗她,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你不会懂的,这是气氛的问题。”天知道她坐机飞像在赌命一样。
一想到她的命就这样悬在三万尺的高空,悬十几个小时,她能气虚地不冒汗吗?
他努力地不逸出笑声,否则她又要噴火了。
“机飞上的食物可是最高级的——”他打开空姐送来的餐盘“——真好吃!”他差点噴笑出来。
天知道她的俏脸正发青呢!
他不敢看她,怕自己又会噴出笑声,努力地吃着机飞上的食物,一直“好吃”“好吃”地说个不停。
“哗!”“哗!”机舱里一阵阵的惊叹。
“快看!”他凑近脸,和她一起看向窗外引来惊叹的来源。
“哗!”她叫了出来。
美得像是打开了的宝石箱,正闪闪发着亮光,在向众人招手。
“很美吧?这就是香港有名的百万夜景,有的人为了看这夜景,特别搭这班机飞。”这就是他不直飞北半球的理由。
这么美的夜景,应该和她分享。
她奋兴了起来,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直盯着这个美丽的夜景,出神地看着。
“真的很美。”她惊叹地说,完全忘了原先的恐惧。
于是她终于能吃能喝,在他的笑语中,她完全忘了时间,等到她惊觉时间的流逝时,法兰克福已经到了。
“我们先到路市,参加我德国一个朋友的婚礼,休息三天后,再去谈生意。”
“啊?”她吓了一跳,吃惊地看着他。
他有德国的朋友?
直到此刻,她才发现她对他的了解少之又少。
他用德语向他们寄宿的小旅馆的老板,租来了一辆车,顿时又令她目瞪口呆。
他会说德语?
“上车吧!”他侧了下俊脸,要她坐下来。
她眼圆圆地坐在他旁边,心里无法形容那股涌上来的感觉。
他真的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
追
究底,那股感觉这么告诉她,她瞅着他的俊脸无法移开视线。
他装作没看到她吃惊的眼神,指着前方。
“这里很美,从这里一直去的话,可以看到中世纪留下来的城镇哦。”生意要紧,可是和她一起度假更要紧。
她又吃了一惊。“你来过?”
“我有朋友在这里嘛!”他避重就轻地说。
他什么朋友都有,待会儿要去参加的婚礼,就是他大学时代参加自由车旅行所认识的一个好友。
“你看!”他突然停在一条小路的前端。
“哗!”引来她一声惊叹。
蜿蜒的小路不停地往下延伸,绵延无尽,左右两侧都是中世纪的房屋,造型优雅,各有特色,令她又再度发出惊叹。
“果然是中世纪的街道,石头路——还有马车——”
“就像是来到梦里的世界。”他笑着说出她的心情。
她震撼地看着他。
他只是神秘地笑笑。
初来这儿时,他的表情也是这样,这美丽的景致只能用一个心情来形容——就像来到了梦里。
“你快看!”她叫了起来“跟童话里的世界完全一样!”
打扮成中世纪骑士模样的人,引来群众的围观,纷纷拍手叫好起来,连她也不例外。
“那是巡夜的察警,那是特别为观光客打扮的。”他笑着说。
她惊叹连连,眼睛瞪得好亮好亮。
“你知道你应该常笑,你笑起来很
人。”
她一愣。
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地笑了。
“谢谢你。”她感动地说。
为他的每一次帮忙,为他替她带来的欢乐,而她——还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谢谢。
“客气什么。”她的笑容也是他刚刚惊奇的发现。
如果他告诉她,她发火的模样也一样十分
人,而他很喜欢看她恼怒的俏脸,她恐怕又要气得噴火了。
“你准备好三天后要穿的服衣了吗?”他像是随便问问。
“啊?什么服衣?”
“宴会要穿的服衣。”
“宴会?”她叫了起来“我们不是要来谈生意的吗?”
“是啊,在宴会上也能谈生意呀!”
“嗄!”她菗了口气“你怎么现在才说?”她气得跳脚。
她什么都准备,什么都带了,就是没带晚宴服。
“那怎么办呢?”他偷偷笑在心底“只好去买了。”
她一想到荷包又要失血,俏脸当场发白。
“用租的可不可以?”她心痛地说。
天哪,她这个月已经超支了。
“呵呵呵——”他笑了起来“买的比租的划算,更何况在这里买,比国內便宜。”
“真的?”
“当然,更何况这是公司付的钱。”他何乐而不为呢?
“你怎么不早说呢?”她嚷嚷了起来。
他大笑。
“我怎么知道你一听到要花钱,就一脸痛苦呢?”
“讨厌!”她瞪了他一眼。
于是两人立刻又跳上了车,直奔而去。
他买他的,他坚持。
她买她的,她也不要他你隆?br />
沿途她不断地警告。“穿得太‘朴素’了,外国人可能不敢跟我们做生意哦,待会儿我要检查你买的服衣。”
他真是令她不放心。搞不好什么颜色搭什么颜色才好看,他都不知道呢!
他差点噴出笑声。“好。”哈哈哈——他忍得好辛苦。
可是他们玩得太晚了,她累得一回旅馆倒头就睡,根本忘了她说过的话。
隔天两人一起参加他朋友的婚礼。
“好美!”她惊叹地看着大家注视的焦点。
漂亮的新娘手捧着花束,在众人的惊叹声中,踩着幸福的音乐,缓缓地走向新郎——
“好美厂他也惊叹地说。
象征着纯洁的白纱,曳地了十尺长,当新娘一人眼帘的刹那,就好像一个从天而降的庄严女神,正娉婷地由每一个人的眼前滑过,那瞬间的感动和喜悦,很难令人不惊呼出来。
“呜——”她感动地掉出了眼泪。
不少人纷纷回头,皱眉地看着她。
他也回头,一看大惊失
。
“喂,你怎么可以哭呢?”他低叫了起来。
竟然在这种场合给人家哭出来,待会儿他怎么跟好友解释?
“我只是想到,不知道多久才会轮到我?”她呜呜地又哭了出来。
打从10岁开始,她就一直梦幻着这样的婚礼,可是如今近在眼前,她却发现它依然离她好远好远——
他头痛了起来,正要说—一大家却在这时候急忙地奔向门口,准备
接新娘的捧花。
他奋兴地立刻拉着她,也一块儿加人行列。
而她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愣愣地站在那儿。
突然一阵惊呼——一道耀眼的光束笔直地落人她的手中,她一愣!
呆呆地看着手里的捧花,眼张得圆圆的。
四周瞬间爆起了一阵欢呼的掌声。
“很快就轮到你了,笨!”他笑着说,快乐地朝好友挥了下手。
很快就轮到她了?
突然她惊喜地漾开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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