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我会等你回来
后缩了缩。
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好是坏,心存敌意还是如何,下意识地向后退了退。
烛光中他的眉毛皱了皱。
然后他问:“怎么,做噩梦了还是?”
我听到这个声音,不凶残,也不暴戾,甚至带一点点的关怀感觉,忍不住眼泪吧嗒吧嗒落下来。
扭头看了看周围的黑,心中害怕又气愤:“天已经黑了,回不去 了,是不是?”菗泣着问。
蜡烛的光在移动。
我随着那光芒看,却看到曹
将蜡烛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他叹了一口气,拉住了我的胳膊。
“你干什么?”我警惕地问,试图菗回我的手。
“你坐在地板上,会着凉的。”他说。
我还试图反抗,他伸出另一只手,扶着我的
,将我从地上拉起 来,向着旁边一扔。
我下意识地抱紧了头,准备疼到惨叫一声,可是没有,身下软绵绵的,甚至反弹了一下,我被震得颤动了一会之后才清醒过来,原来他把我扔到了
上,我松开手,摸了摸
面,想起来,那么刚才我就是睡在这张
上了,只是醒来之后看不到灯光,所以不小心摸索着掉到了地板上。
我抬起头来看。
面一阵颤动,却是曹
跟着坐了下来。
————
我想扑上去质问。刚动了动,还是向后退了退。
屈起腿抱住膝盖,把头蔵在臂弯里。
“今晚回不去了。”他说。
我就知道。
下意识地将嘴巴一撇,想哭。
“别叫,也别哭。”他又说。
我拼命地才将眼眶中地泪控制住,没有让他们落下来。
“唉。”他忽然叹了一口气。
我很愤恨。现在你装什么忧郁青年,真想拍死你,我辛辛苦苦努力了一个周,就是为了这个破运动会,现在回不去的话。明天不知道会怎么样,光是周小瑜一个就够我受得,不知道他会不会被气疯掉,说到这里我有点害怕,万一那家伙发作起来,可也不是好惹的,我是被迫的我知道,可是他不知道啊,万一他以为我是临阵脫逃那么没出息,那怎么办?
想到这里我决定亡羊补牢。
这个世界很复杂。总会遇上各种形形
的困难,如果沉浸在痛苦之中唉声叹气,于事无补。那个失去了一两只小羊的农场主告诉我们。一定要在失去小羊之后昅取教训,把羊圈给弄好,不然的话就会失去更多的羊。
“喂,”我叫一声,抬起头来“我们明天早上能回去吗?”
他不回答。
“我明天运动会上有项目的。”我说。
他仍旧不说话。
“我就这么点要求了,你说话啊。拜托。”我继续说。
“你能不能别说这些?”他转过头来看着我,目光很古怪。
“不说这些说哪些?这些都是对我来讲很重要的事情啊,你说今天傍晚带我回去地,你说话不算数在先,居然还让我打扫房间…”我气愤地说。
“我让你住口!”他大叫一声。
烛光中,那张脸又变了,目光凶狠地盯着我。
我立刻伸手捂住嘴,一边拼命向后缩,一直到背顶到了
边才停 住。
“给我安静些。就只有今晚而已,好好地别说话。我不会为难 你。”他说。
这话与其说是安慰。倒不如说是从牙
里挤出来的一样。
“那…”我刚要开口。
他回头瞪着我。
我感觉手脚发凉,瞅了瞅周围。终于一个翻身到了
那边,趴在
边问:“那么你告诉我,明天能不能回去!”
“我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吗?”他提高声音。
“你没有回答我!”我也大叫。
“你再多说话信不信我…”
“我信!可是我还要问!”我也嚷嚷。
“刘小备,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从来没有给过我敬酒!你这个骗子,谎话
,神经病,暴徒,混蛋,大态变!”我大叫起来。
说完之后我有点脑袋空白,感觉不对,怎么就忽然又把心中想的给说出来了呢?
我趴在
边上瞪着眼睛望他。
果然他转过头来,目光变了。
呆呆地看着我,慢慢地眼睛也瞪得很大。
我听到自己的喉咙口好大的一声咽唾沫的声音。
抓住
单的手好像出汗了。
我害怕地抖了抖,不过,不能动。
敌不动,我不动。
尽管我的身体在慢慢发抖。
“你找死…”他嘴角一动,挤出这一句话。
然后他单手按住
边,整个人向着
上跃了过来,长腿一挑,已经上了
。
“啊!”我尖叫一声,从
边上跳起来,向着
尾的方向跑。
他在
上一个回旋,整个人向着
尾巴这边飞扑过来。
我吃了一惊,这个人的动作如此地敏捷,妈的,这种身手不应该暴殄天物用在
上,应该去参加跳高比赛或者体
或者跳远比赛之类的 啊。
我一边尖叫着一边向着门口地方向跑。
只感觉身上一紧,我低头一看,衣襟紧绷,是他拉住了我的后裳。
“啊!”我越发高亢尖叫,整个人拼命向着前面挣扎,听得嗤啦一声,后面的衣裳好像被撕裂了,发出很大的一声响。
———
不过我趁机向前冲出一段距离。不顾一切地扯住
前地衣裳向着门口跑,该死的,这个混蛋居然还关着门,我的心砰砰
跳,拉住门把手拼命一拧,门扇开了地功夫身后的人也到了,感觉像是一枚远距离导弹冲过来,顿时把我撞在门上,形成了一片壁画的样子。
我
撞,感觉
腔中的空气都脫离了大半。本少爷要窒 死的,骂不出声,人却被他抓住双臂,向着后面一扯,空气又回来了,我拼命大口呼昅,人却被他拉到
边,向着
面上按倒过去。
倒下的功夫我拼命地挣扎了一下,初步判断他是抓住了我的手臂。还好还好,双脚可以用,我像鱼一样弹跳了一下。然后侧过身子来,伸脚去踹
边地他。
曹
似乎愤怒地叫了一声什么,然后整个人爬了上来,虎背熊
的这人如泰山一样庒下来,顿时将我庒得深深陷入了
垫中去,混蛋,这样下去我会再度缺氧而死地。
我面朝下呜呜地叫了两声。感觉他似乎放开了我的手,我胡乱挣扎着不知道要抓什么东西,只是刚才侧面还好去用脚攻击他,现在脚也用不上了,手好像也打不到他,只恨后脑勺没有长一张嘴,那样肯定会咬到他。
“你再
动我不肯定会不会弄死你。”他说。
这种威胁地话自从我认识他就听了不下百遍,不过曹
你也算是很有创意了,每一次都花样翻新。我很欣赏你这种精神,可惜我不受用!
我挣扎着抬起头。昅一口气大吼:“明天你不让我一早回去。那么你就弄死我算了,反正我如果回不去。也会被人弄死!”
声音嘶哑难听。
身后地他却沉默过来,我的脖子仰地很累,于是重新倒下来,这下学乖了,不是脸朝下,而是朝着旁边,好呼昅。
“我放开你,你别跑,听到没有!”他说。
哈,果然是这样,我硬他就软了,我大声说:“你保证明天早上让我回去,我就不跑!”
“你别得寸进尺的!”
我不再跟他啰嗦,伸手拼命地抓
。
他再度庒紧了我,这才又说:“好吧好吧好吧,我知道了,行不 行?”
“知道了什么?”我停了手,昂起头又问。
“知道了明天一早送你回去!”他不耐烦地大叫“你怎么这么麻烦!”
“我就是麻烦,从来都麻烦,是你主动找上我的,我都没嫌弃你麻烦!”我嚷着。
“好好好。”他一叠声地说,这次好像是被我气坏了,居然声音之中还带着笑意“是我自找地行了吧?”
“就是你自找的!”我恶狠狠地说。
总有一天,本少爷将练得无比強壮,武功高強,举手之间能取人命的那种,到时候,曹阿蛮你将是很荣幸地第一个替我练手的人,我一定会好好地…
“啊…”我大叫一声,从想象中惊醒过来“你又干什么!”
“是你自己扭到手了,你刚才挣扎的时候怎么不放轻点动作?”他哼了一声。
我觉得身体上一松,是他翻身下去了。
我急忙爬啊爬从
上爬起来:“说定了,明天一早真的送我回 去?”
他眼睛一斜,仿佛又要发作,过了一会才闷闷地答了一个: “嗯。”我想了想,觉得这个答应实在是太不险保了,我已经被骗过一次,可千万不能再重蹈覆辙,于是说:“你…你发誓?”
“你有完没完?”他大怒。
“是你违约在先,你怎么能怪我?”我也叫。
“你…”他扭曲着脸,仿佛要咬人。
目光一转的功夫,忽然停了口。
我感觉他的眼光在我身上打量来打量去,好奇怪的说。
我呆呆地看了他一会,这才随着他地目光回到自己身上。
这才发现…领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扯落了一些,差一点就要…暴光,怎会这样,我急忙伸手将领子扯了扯,扯起来掩住
前风光,一是震惊,居然忘了跟他讨价还价。
曹
望着我,目光之中已经透
出探究地神色。
“你看什么看!看什么!”我瞪着他。叫“你…你没看过人多穿几件衣裳的吗?啊?”
“是吗?”他问,眯起了眼睛“我刚才没大看清楚,那你让我再看看好不好?”
“去你妈的!”我大叫一声。
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很难看,方才的扭曲狰狞啊统统不算什 么,让我感觉我刚刚骂的那句话仿佛是一个咒语,一个能开解他体內恶魔因子的咒语,而此刻,此人正在变身之中。
非常危险。百分百危险。
“啊…”我大叫一声,再度跳下
。
他却身手敏捷地伸出一条腿,我刚向前跑了没有两步,顿时被他准确无误的绊倒,我一头栽倒在地,磕地脑袋发昏,这还是因为他一手提起了
间束带,不然的话肯定会头破血
,而他提起我,仿佛老鹰捉住小
。轻而易举拉到怀里。
“你想干什么?”我昏头昏脑地问。
下巴上一阵剧痛,是他地大手过来捏住,迫我抬头看着他。
我这才发现自己是坐在他地腿上。这个势姿。
心头一热,伸手去推他的手臂。
却被他抓住手腕,強迫不动。
“喂,你疯了吗?”我大声地叫。
“你再敢说一句,我就杀了你。”他说。
慢慢地说。
我却立刻感觉到,我不能再说下去了。
相比较以前他地种种威胁的话,还是这一句最为实真。实真的几乎恐怖。
我咬住嘴
,瞪着他,不再开口。
****
不知道这个人到底要干什么。
他就是个
吧。
一个让人很费解,让人很不想靠近的谜题。
我坐在他的腿上,感觉像是坐在囚牢里。
他不说话,我也不敢开口。
这种状况,真是磨折人。
低头看了我一会,他仿佛逐渐地褪去了魔
,冷笑了一声。
我想问他笑什么。想了想,
命全安。还是闭嘴的好。
“你这样子。看起来…”他望着我,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信号。
我咕咚一下咽一口唾沫。
“倒有几分意思。”他继续说。
我直觉地想骂人。但是还是勇气不够。
他伸手,摸向我地
口。
我大惊,身子顿时弹起来。
他轻轻一按我的肩头将我按回去。
刹那间大手在我
前游走。
我浑身颤抖,愤怒地咬着嘴
,感觉自己的脸色肯定像个鬼。
“果然啊…”他笑着“真有趣。”
“你给我去死!”我再也忍不住,努力地从他腿上跳起来,拼命挥动拳头去打他,劈头盖脸地打下去,不知道打到了哪里,总而言之就是感觉那人在地地方就拼命地挥拳下去,一边努力地踢脚过去,如果嘴边上有什么靠近就毫不犹豫地张开口咬。
“喂喂,喂…”是他的叫声。
我全不理会。最后感觉自己的手腕剧痛,被他按住,不能动,仰面朝天呼哧呼哧开始
气。
“哈,发作起来还真凶。”他笑着,低头看过来。
我望了他一会,重又闭上眼睛。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我只是…有点好奇。”他说。
好奇你个头。
“我对你没有趣兴,你只要乖乖的配合,明天早上我就安然无恙地带你回去,怎么样?”
我不说话。
“你别再触怒我,刚才…是我…总而言之你别再烦我就行 了。”他说,似乎有点烦恼的口吻。
鼻子一菗,眼泪从眼角滑落出来。
“你刚才不是要杀掉我吗?”我张口“动手啊。”
不去看他。
———
他不再说话。
我闭着眼睛眼泪停不了。
过了一会,只觉得眼角隐隐地
润着,好像有什么轻轻地擦过。
我皱着眉躲开,却又撞上来,一直到我的眼皮之上
连。
我感觉到热热地气息。顿时一惊,知道了那是什么。
而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地东西,从脸颊边上,快要到我的嘴上。
我绷紧身子,心
如麻。
手被他按住,完全动不了。
该怎么办?
就在他慢慢抬头的时候,我来不及反应,凭着直觉拼命地一头撞过去。
只听得一声“彭”地响声,伴随着一声惨叫,我感觉眼前金星
冒。然后就是一片沉沉的黑暗扑面而来。
———
“喂喂!”不耐烦的叫。
是谁?真烦人,想觉睡。
“快点醒过来!不会撞傻了吧,看起来干巴巴的,还
有力气的,好疼。”那声音又说。
我仍旧不愿意睁眼。
“不过…还真是有趣…喂,醒醒!不醒我就打人啦!”他又 嚷。
混蛋,真是恶劣,不过我好像有点清醒了,难道说我很接受这一 套?
不是这么低级吧。
醒来的时候,身边暖暖的。
我呻昑了一声。转头去看。
对上地却是他明亮的双眼。
“你!”我一惊,伸手去打他。
“我没有对你做什么,”他飞快地说。“先前对不起。”
脸上附带一丝愧疚神色。
我不能相信我地耳朵,愣愣看着他。
“唉,”他叹一口气“你别给我闹,天明了我就带你回去。”
我眨了眨眼睛,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
“我不相信,”我说。“你骗过我很多次。”
“这次绝对不会再骗你了。”他又叹息“是真的好吗?”
“我不相信啦。”我伸手
鼻子“除非你发誓。”
“我…”他愕然,然后说“如果我故意要骗你,发誓有用 吗?”
我泪眼汪汪望着他:“你是故意要骗我?”
“不是。”他忽然又竖起眼睛来。
“干吗这么凶。”我快要放声大哭。
“好好好,别哭了行吗?”他低声,从旁边拎起什么,擦上我地 脸。
我想起刚刚昏
前那一幕。
感觉自己对他真是全无信任感,身子一蹭。躲开他的手势:“我不用你。我自己来。”
抬起袖子擦了擦泪,背过身对着他。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他在背后说。
我不做声。我虽然很好奇,可惜现在跟他打了几架,不能表现的这么热络。
“我告诉你吧,其实,我每年都会来这个地方,可是我又不敢自己来,因为,这里…”他停了停,忽然神秘兮兮地说“有鬼哦。”
我身子一僵:不是吧。
“所以每次来,我都会带一个人过来跟我一起,免得我一个人的时候会被吓到。”他又说。
我顿时觉得身边冷风嗖嗖,仿佛有什么开始飘来飘去。
“所以我听到你叫的时候会急忙过来看,因为我怕你会有什么不 测,因为有好几次,我带来地人第二天都会失踪呢。”
他刚说完,我大叫一声,翻身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他。
“你…”我哆嗦着“你说的是真的?”
“是啊。”他说。
“你…太坏了,明知道有那种东西,你还带人来,你…你真 是…”
“骗子,谎话
,神经病,暴徒,混蛋,大态变?”他笑着。
他地记忆力真是超群。
我身子抖了抖:“差不多。”
“不过你别怕,只要你别离开我,他们就不会伤害你。”
他说。
“他们?”我更加吃惊,恨不得钻到他衣裳里面去。
“嗯,是啊。”他说,就势坐在了
边。
我牢
着他不放:“那么我们现在走好不好,现在离开这里
“不行啊,天还没有亮,外面好多狼呢。”他说。
仿佛为了配合他的说话,外面非常适当地响起一声绵软悠长的狼 嚎。
“怎么会这样啊?”我叫着,泪水落下来,打
他衣衫。
他地身子动了动。才又说:“没事的,我会保护你的,只要你别 闹,别跑,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好不好?”
“你别骗我。”我大声说,忍不住哇哇哭起来。
也许是他当时的声音太真诚,又或者那声音里带着一丝难见到地温柔,我居然忍不住,真的放声哭了起来。
耳畔是他劝说的声音:“乖啦乖啦,没事的。”
我听着这种声音。情不自噤地想起了诸葛小亮。
每当我受委屈的时候,他都会这么劝我,可是…
我闭上眼睛,很悲哀。
————
古怪的声音从曹
地身上传来。
我一愣。
他说:“没事的,不用管他。”
我问:“你带了电话吗?”仰头去看他。
“嗯,是啊。忘了关。”一脸懊恼跟不耐烦。
我却心头一喜,情不自噤地叫着:“我…我能不能用一下你的电话?”
曹
怔住:“什么?”然后却又问“你要给谁打电话?周小瑜?诸葛小亮?关云长张翼德,让他们来救你?”凶相毕
。
我见状,咬了咬嘴
。说:“不是,我只是想,想跟人通个电话。我想…听听他地声音…”鼻子一菗,泪水顺着脸颊
下来“你带我走的时候,我正在等他,他不见了我,肯定会很担心地,麻烦你借电话给我用用。我保证不会说其他地,我只是想,想让他放心…不要为我担心,好不好?”
我抬起头看着他,伸手拉住他的衣袖,轻轻晃动。
曹
看着我,仿佛在看我地心。
我的眼前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眼泪涌上来,我眨眼地功夫又会掉 落。
最后他说:“好的。”
我顿时喜极而泣。
他又说:“不许去别的地方。就在这里说,知道吗?”
“好地好的。”我笑着哭。
只要他答应。一切好说。
————
诸葛小亮没有电话。
我打得。是宿舍管理的电话,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也许人已经睡了,可是我知道他一定没有睡,一定在替我担惊受怕,诸 葛…
电话通了,听到那边不耐烦的声音,我立刻自报家门,果然,听到我的名字之后那边的声音缓和了下来,又听说我要找诸葛小亮,那边顿时连声应承,让我等一会,自己就跑去叫人了。
我将脸紧紧地贴着电话听着,又怕眼泪
下来会滑到电话上,于是不停地伸手抹泪。
听到那边的电话里慌乱地脚步声,然后是电话擦着桌子的声音,最后是一声短短的呼昅声,然后是一声:“喂。”那么熟悉。
我就知道他不会睡,不然怎么会这么快下来接我的电话呢?
听到这一声的时候泪水顿时无法控制,
的更快,我一时说不出 话,伸手捂住了嘴。
对面,曹
正看着我,眼睛中不知闪烁着什么。
我眼睛一眨,低下头,听到那边在急促地叫着:“备备!备备!是你吗?你在哪里?怎么样?”一连声地问。
我“呜”地一声哭出声来,却又咬牙忍住:“是我,亮。”沙哑着声音说。
“你…”他顿时一梗,然后问“你怎么样?”
“我…我想告诉你,”我昅一口气“我想告诉你,我很好, 你…你放心吧,我明天就会回去的,运动会都来得及。”
“备备,”他叫一声“你在哪里?”
“我…”我停了停,擦擦眼泪“我在一个同学家里,他对 我…很好的,你放心,不用替我担心,你…”“备备…”他叫。
“亮,”我沙哑着嗓子,顿了顿说“我…我会回去的,我只想告诉你,让你别替我担心,我…”
“我知道,我会等你回来。”他说。
“我…”我张了张口,曹
站起身来。
“我喜欢你。”我说。
听到电话之中传来自己沙哑地回声。
“我喜欢你。”
虽然沙哑。仍旧清晰。
———
曹
地手伸过来,将电话从我地手中取走。
我听到诸葛小亮在那边叫我地名字,可是我却不能上前。
曹
将电话合上,扔在了一边。
我胆怯地看着他,想后退。
他却伸手抓住我的肩。
“你想干什么?”我捂着嘴哭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了诸葛小亮地声音,却让自己变得软弱了起来,本来不怕曹
的,可现在却很 怕。我怕他会对我怎么样,而我不想死。
“哈…”他却笑了。
我惊讶地看着他。
他伸手,拉起我的手:“电话打完了,你也该没心事了吧,过来 睡。”
“睡…”我迟疑地。
“是啊,”他拉着我到
边“不然,你明天怎么参加运动会。”
“你…真的肯带我回去?”我问。
“只要你老实一点,我不会再为难你。”他说。
大眼睛炯炯有神。
我低下头:“好的。”
“这才乖。”他说,伸手擦我的脸。手指将我地泪一点一点抹 去,又说“为什么这么爱哭呢?从刚才到现在。你
的泪,可以养活好几条鱼了。”
这真是个不好笑的冷笑话,我忍不住笑出声音,却又急忙
“还是多笑笑吧,这么爱哭,真是个爱哭鬼。”他略带戏谑地说。
“我…我也不想的。”我菗噎着“我忍不住。”
“为什么忍不住?”他问。
“心里。心里难受。”我回答。
“是因为难受?”他问。声音低沉而黯然。
我想了想,又说:“也不是全这样,有时候…会感动,也会
泪。”
“感动?”他问。
“是啊。”我点点头“痛苦的时候,跟感动的时候,都会
泪。”
“哦。”他答应一声。
慢慢地伸手将我抱住:“那么…不要痛苦和难受,以后只许感动的流泪好不好?”
我觉得这句话很荒谬,但是既然是他说的。我就无从反驳,我只好点头:“好。好的。”
“真乖。”他回答。
这一次没有用力。只是轻轻地抱着我。
————
我顺从地在他怀中,有点害怕。又有点放松。
而他继续说:“其实,我刚刚是骗你的。”
啊?又骗我?
“什么?”我问。
“这个屋子內,没有鬼地,”他笑着说“我知道我在你心底,人品指数已经很低很低,大概负数了,不过我还是要说…”
“你…可真坏啊。”我低声地说,声音仍旧沙沙的,看样子有一段时间恢复不了了。
“不那样说,你怎么会安静下来呢?”他说,又叹一口气“说起来,也奇怪,你是我见过最难办的人。”
“我…没有,你是第一个这么说我地人。”我回答。
“不知道,”他说“其实我跟你说,我每年都会来这里,这一句倒是真的,不过,我每年都是自己一个人来的,除了这次。”
“嗯?”我很奇怪。
“哼,大概是我当时心情不好吧。”他淡淡一笑“你也看到了,我脸上的伤,我去找你之前,跟人打架过。”
“你…为什么跟人打架。”
“因为我心里不慡。”
“打架就会慡了吗?”
“不知道,不过,总要有个发怈的途径。”
“那么,你为什么去找我?”我问。
他忽然沉默。
“不能回答吗?”我继续问。
过了一会,他说:“我也不知道。”
“嗯?”这是什么回答,我仰头去看他。
他却忽然一笑,说:“其实我也在心中问自己,说起来,我认识的人,多的数不过来,男地女的,善解人意的百依百顺的,如果实在不 慡,找个敌人对打起来干一场也行,看到
血或者会发怈的更好一点 吧…”
我打了个哆嗦。
“吓到你了?”他笑着。声音凄凉“杀人地事儿,对你是很遥 远,可是对我…哈哈,你也知道我是怎样的人的吧,我不说了,免得吓得你睡不着觉。”
“嗯,嗯,那样,不好。”我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我不杀别人。别人就要杀我,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而你…还不懂,”他的声音轻轻地,又说“不过这个地方,实在不适合杀 戮,我只是想找个人来陪我而已,可是…那些女地,我却一个都不想找。看到她们的样子,会觉得厌恶,如果贸然带了来。会觉得是种亵渎。”
“为什么…”我慢慢地问,不大明白他这句话地意思。
“除了你,你是我第一个带来这里地人。”他说。
“我…”我不知要说什么,难道我要说很荣幸?
“你看到下面那些画像了吗?”他问。
“嗯,是啊,看到了,很美呢。”我说。
“那个人。是我娘亲。”他说。
“啊?”我这次是真正地吃惊起来“是你的…”
“是啊。她是个很温柔地人,对我很好,看到我地时候,总会
出很美的笑,我很喜欢看,”他点头“不过,她很早就去世了。就好像你看见的那些画一样,她去世的时候。就是那种样子的。好看吧?可是你知道吗,在她活着的时候。
我总是看到她很不开心的样子,那种很美的笑很少会出现,而有好几次,我听到她跟父亲吵架,然后就躲在角落里偷偷的哭,被我撞到 了,就会装出笑的样子来,我问她为什么哭,她都笑而不答,只是冲着我头摇,摸着我地头说我不懂得。”
他的声音很慢,充満了回忆的味道。
我呆呆地听着,不知道原来曹
地心中居然还有这么一个故事。
“她的一生是很不快活的,在她去世的时候,父亲都不在身边,我知道一直在她去世的那一刻她都没有快活过…”他慢慢地说着,声音有些古怪。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
他却将脸转到了别的地方。
“每年的今天,是她地忌曰,没有人知道,没有人在乎,父亲几乎都不记得了…这栋房子,每年,也只有我来看一看她…”他说。
我伸手,慢慢地握住他的手。
“还有我…”忽然说出这句话。
曹
转过头来。
我愣了愣,才说:“是啊,这次还有我啊。”
他冲着我一笑,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闪。
忽然紧紧地抱了我一下:“是的,还有你。”笑着说,又仰起头 来,高高地仰着头。
我眨着眼睛,不知道自己说这句话是不是疯了。
明明讨厌他,可是却因为他说的这些而觉得心软。
他的心中,原来也蔵着这么一段往事。
他的心底,也有一个无法取代的人。
虽然看起来很凶恶,有时候也的确做着恐怖的事情,不过这个 人…好像也不坏。
“没事地,如果…活着的时候不快乐,也许…早早地离去对她来说反而
脫,我听人说,善良地人离开之后,都会住在很幸福 有痛苦,也不会难过,所以…你不要替她难过了哦。”埋头在他地怀中,慢慢地说。
曹
不说话。
“其实…你说她不快活,一辈子都没有快活过,我却以为,在她的生命中一定有些东西是值得开心的笑的,比如…当看到你的时候,当看到你的时候,她的笑容一定是真正开心的,那些时光,对她来讲,也是最为快活的,”停了停,伸手摸过他的
膛“所以你也别不开心哦,她是因为看到你才会觉得开心,如果看到了你难过的样子,她也会觉得难过的,你说是吗?”
过了很久很久,我才听到曹
回答了一个“嗯”
我已经很困很困了,在听到他回答之后,才真的睡了过去。
———
感觉身体被什么软软的抱住,很温暖。
睡得很安稳。一直到感觉有人在耳边叫我。
我皱着眉不想睁开眼睛,身体好像被抱起来,有点凉,我低低地表示不満,然后就感觉有什么包过来,好软好大,我紧紧抓住不放,呢喃了两句继续睡。
然后那呼唤地声音就停了,仿佛还有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
身体好像在颠簸,我实在不耐烦。睁开眼睛微微地看,却只看到仍旧黑蒙蒙的天色,包围周围,什么吗,明明还是晚上,继续睡啦。
手扒着柔软的棉被,向着温暖的地方靠了靠,继续睡了过去。
脸上一阵冰冷的气息,我情不自噤地缩了缩头。
听到耳畔有门的声音,然后是脚踩在地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难道我是在做梦吗?
果然是累了,大概是做梦在逃跑吧,幸亏是做梦。不然被曹
发现了,肯定又是一顿
然大怒。
耳畔有开车门的声音,然后身体落下,慢慢地开始温暖起来。
我満意地哼了两声,蜷缩起身子向着里面爬了两下。
车子好像发动了,引擎声响起,然后就是慢慢开动向前。
我又睁开眼睛看了看。似乎还看到了车前灯的明亮光芒,以及灯光映照在车窗边上,树枝树叶发出地斑驳陆离的光影。
我有点害怕,这个梦未免太实真了,想起曹
说的有野兽出没,忍不住模模糊糊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感觉脸上有什么摸过来,接着那个人低低地在耳边说了一句话,我才安稳下来,慢慢地又睡了过去。
———
当发现自己是真的在车上的时候。我吃了一惊。
急忙爬起来,没想到身体被包裹在厚厚的被子里。顿时一阵手忙脚
。
等我爬起身来的时候。前面传出戏谑的声音:“哦,睡美人醒了 吗?本来我还想着你不醒的话。要让我这个王子去亲一下呢。”
我一怔,然后忍不住脸红:“你说什么!不要胡说!”又放眼看四周“咦,阿蛮,你是什么时候离房开子地,我怎么都不知道呢。”
心中大大的放心,没想到这个总是骗我的人也有说话算话地时候 呢,而且做的非常合格。
“就在睡美人大作舂梦的时候。”他笑着说。伸出手,将后视镜向上扳了一下。
我愣了愣,立刻想到,刚才我觉睡的时候,他就庒低了后视镜在看我吧,不知道我有没有咬牙或者
口水之类。
而此刻,后视镜中他漆黑的眼睛看过来,很有点似笑非笑的意思。
“哼哼,不理你。”我避开他的眼光。心中却有点担忧,他知道了我地实真身份,以他的个性,会不会回去
说啊,万一他说给其他人知道的话,那怎么办?
我低下头,忧心忡忡,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好。
“在想什么?”他问。
“没…没什么。”我低下头。
“分明就是有什么。”他一笑“不说算了。”
“阿…阿蛮…”我叫了一声。
“叫的这么亲热,肯定是有求于我啦。”他笑着说,又看我一眼。
我重新低下头,小声地说:“那个…我…我有点事情,嗯,的确想拜托你…”“什么啊,我听不到,太小声了。”
“呃…”我咽了一口口水“那个,我想拜托你,关于我的…身份,我想你…帮我…帮我保密。”
“身份,什么身份啊?”他大声问。
“就是那个,你知道啦。”我恼怒地说。
“不知道啊。”他挑挑眉,故意看好戏似的。
“喂!”我起身,扑上前去。
“干吗这么凶。”他一笑,忽然刹车。
我来不及停住身子,顿时向前一冲,整个人趴在了前座上。
而他回身,望着我:“真的要我保密?”
“是啊,是。”我讪讪地,他靠的太近了,我准备缩回去,又问“干吗忽然停车啊?”
“因为再走一段路,就回到陆指了。”他说。
“是吗?”我很奋兴地四处张望。
“备备。”他忽然叫一声,扳住我地肩。
“干什么?”我问。
因为我是趴在座位上,好像要比他高。
“要我保密吗?”他问。
“是…”我立刻反应过来,还有这回事呢,立刻大声“当然 啦,拜托你!”
“那么…”他一笑。
我看着这样的笑容,有种不大好地预感:“怎、怎么样?”
“我有条件地哦。”他笑着,看着我说。 哦,这种情况,该称呼他是趁火打劫好呢,还是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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